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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三十八)

  說話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身顯眼的花襯衫、黑西褲,燙著短短的黑人卷,正是三光幫的軍師兼護法-狗頭伯。狗頭伯身旁還有一位相貌威嚴的平頭老者,短短的頭發帶點斑白,臉上皺紋利如刀削,眉宇間頗有點眼熟,瞧狗頭伯對他的態度,在幫裡頭的地位應該隻高不低。

  「爸!你來瞭!」起司看見平頭老者,現身朝前迎去,其他的人見是救兵來援,紛紛走出竹林。而四海幫眾看清來人身份,泄瞭氣的皮球似的屁都不敢吭一聲,隻能安靜的躲在斷壁殘垣之後。

  「還說呢!這麼大意!要是我晚來一步,真不知道你們要如何收場?你知道山下還有一、二十個四海幫的小鬼堵在那裡,他們人數足足有你兩、三倍,你拿什麼跟他們玩?」平頭老者教訓瞭幾句。

  「可是我們有人質在手上,諒他們也不敢胡來!」起司望向夜鷹押著的黑蝴蝶,略感不平的說。

  「哼!人質?人質有啥屁用?他們人多勢眾還怕抓不到你的人嗎?我說白眉呀,起司年輕識淺,怎麼你也跟著毛躁起來?」平頭老者繼續叨念著。

  當我知道這一大票的人都是自己人,甚至起司的父親,前三光幫幫主也親自趕來,剎那間繃緊的心神松懈下來,隻覺肩上的舊疾隱隱作痛,懷裡的琴琴越來越重。

  敵我易位,勝敗再明顯不過瞭,我毋須耽心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於是往前幾步,向平頭老者請瞭個安,對起司說︰「起司!我不能再耽擱瞭,必須趕緊送琴琴到醫院,你千萬不能放過黑蝴蝶,要是琴琴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黑蝴蝶付出代價!」

  起司點瞭點頭說︰「嗯!我會的!你快去吧!」看我額頭不停冒出汗水,他轉頭向夜鷹使瞭個眼色,吩咐道︰「夜鷹!你替波波抱著琴琴!他才剛開過刀,抱起人來相當吃力……還有……阿國你也一道去吧,接下來的事跟你們無關。」

  夜鷹接過琴琴,我們三人迅速地朝山下奔去,越過小丘那片相思林的時候,背後響起瞭陣陣悶雷般的呼喝聲,隻不過這一次不再是「三光!投降!三光!投降!」,而是「四海!投降!四海!投降!」

  沒聽見槍聲讓我安心不少,我想黑龍這時大概正煩惱著怎麼脫身。

  *** *** *** ***

  「嗚……嗚……」閃爍著紅藍燈光的警車由車窗外劃過,車行迅速,為數將近一、二十部,方向正是透著光亮的小山崗,前座開車的夜鷹皺起瞭眉頭,道︰「糟糕!條子過去瞭,不知起司跟黑龍他們談的怎樣,我想應該先打通電話通知一聲……」撥瞭行動電話,夜鷹就把警察到達的事向起司通報。

  「兩邊有沒有火拚起來?」阿國問道。

  結束通話的夜鷹搖搖頭,說︰「聽聲音還沒開始火拚,黑龍也不是傻瓜!人單勢孤他是不會硬拚的。最可能的結局就是我們挑瞭賭場,擄走黑蝴蝶,並且全身而退。」

  「這不擺明真杠上瞭,以後三光的日子可難過瞭!」阿國問道。

  「這是遲早的事,要在道上混就不能怕事,有一句話不是這麼說,賣魚的不能怕魚腥、挑糞的不能嫌屎臭,我們黑社會的,自然不能怕刀槍,不是嗎?」夜鷹淡淡的答道。

  「唉……黑社會也不盡然風光!」阿國有感而發,夜鷹聽瞭微微一笑,道︰「風光?要不是從小環境就是這樣,誰願意天天刀頭舔血,過瞭今天不知過不過得瞭明天?」說完也是重重一嘆。

  眼見汽車經過一傢綜合醫院,夜鷹卻沒有停車,我急忙道︰「夜鷹大哥,剛剛路旁不是有一傢醫院,你沒看到嗎?現在回頭差不多一百公尺就到瞭……」

  夜鷹減緩速度,轉頭道︰「我看到瞭!你確定要到剛剛那傢醫院?這種槍傷一般醫院都會通知警方,會有很煩人的審訊過程,講也講不清,搞不好還連累起司他們,你不害怕?」

  「那你準備開去哪裡?」我問道。

  「一般我們黑道的刀傷、槍傷,我們多半去吳思明診所,那裡不管我們受傷的經過,隻負責開刀醫病,醫術倒還不錯。」

  「很遠嗎?」我追問。

  「差不多再三十分鐘車程。」

  「那……那還是回剛剛那傢醫院,琴琴奄奄一息,救人如救火,一分鐘都不能耽擱,夜鷹大哥還是趕緊回頭,有事情我自會應付。」低頭看瞭懷中的琴琴一眼。

  沒想到她已然醒來,美目輕揚,與我看個正著,她啟動朱唇吃力的說︰「不……不用瞭……來不及瞭……我已經不行瞭……」隻見她雙頰一片艷紅,像是秋天的晚霞,氣色比之剛才明顯好轉許多。

  我掩上她的唇,輕聲的說︰「怎麼可以這樣,你不知道你的樣子已經好看許多,傷勢一定不打緊,待會醫生看過之後,很快就會好轉的。」

  「不……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傷勢,我快連話都說不出來瞭,隻覺身體裡的氣力一絲絲的消散,心裡虛得發慌,剛剛睡著的時候,我還夢見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她的笑容好親切好慈祥,就像是……就像是觀世音菩薩!」

  「她向我招手,她說……她說一切都已過去,我可以放心隨她而去,突然之間,我好想牽起她的衣襟,隨她進入白光裡,從此不再醒來,可是我想起還有一些話要交代你,也還想再看你一眼,就這麼醒瞭過來。」琴琴斷斷續續的說著。

  「你別傻瞭!那隻不過是一場夢,什麼含意也沒有,夜鷹大哥,你直接開到急診處,我抱琴琴下車。」車子已經回到醫院,我示意夜鷹往前開,不要在意琴琴的說法。

  「老公!你難道連最後一句話也不聽我的麼?我不要進醫院,我要看海!老公,帶人傢到海邊嘛!如果我進醫院,那麼我一輩子都沒辦法跟心愛的人到六角亭瞭……」

  六角亭,又稱月老亭,位於新竹海邊,面對臺灣海峽,據傳熱戀中的男女隻要到此一遊,便可以情定今生、白頭偕老,沒想到琴琴傷重之下居然提出這種請求,讓我感到不知所措。

  琴琴秀美的眼角沁出淚水,臉上帶著無比懇求說︰「一直沒有男人帶我到六角亭去,旁人我不要,老公我愛你,難道你也不帶我去?」說完身體不住抽搐,臉上艷紅更甚,她急切的說︰「求求你,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跟心愛的人到美麗的海邊……我好累……好疲倦……再不去,我怕這輩子再也去不成瞭……」忽然她闔上眼睛,一滴熱淚滑落我的手臂。

  我心驚,駭怕她就此不醒,湊上她的耳朵,我柔聲說︰「老婆!我們去……我們去……可是你也要答應我,到瞭六角亭之後,馬上就近找醫院療傷。」

  闔上的眼睛再度開啟,她面帶喜色的說︰「我就知道老公最疼我瞭,看過六角亭之後,這輩子就隻我聽你的話,我再也不會要求老公瞭!」笑容燦爛,一如春花,雖然我一時不忍答應瞭她,可是看到她血色上湧,笑逐顏開,似乎隻要匆匆看過海景之後迅速就醫,也不至於魂歸離恨、難以挽回。

  事不宜遲,原待央求夜鷹飛車趕往海邊,可是琴琴這時竟說︰「我不要他們兩個也跟去,老公你開車,就隻我跟你,兩個人!」

  我歉然的望向阿國跟夜鷹,他們訕訕的下瞭車,我將琴琴抱往前座,自己坐上駕駛座,讓琴琴的頭枕著我的大腿。

  *** *** *** ***

  往海邊的馬路新撲上柏油,車輪壓在上面一如壓在軟厚的棉墊,寧靜安穩,沒有刺耳的噪音,越近海邊,人車越少,畢竟一般人甚少在夜裡趕往海邊,而現在又值非假日的深夜。

  除非是風景據點,否則入夜後的海邊就隻剩深沉的夜幕以及隱約的潮水聲,也許還有零星的情侶點綴在樹叢間,但他們的身影總是讓黑暗遮蔽。

  「到……到瞭嗎?」琴琴扭動脖頸想往外頭看,可是隻看到不完整的天幕,所以她出聲問我。

  「就在前面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我抱你起來隨便看看就好,以後傷勢痊癒老公再帶你來過。」我沿著兩列木麻黃佇立的柏油小徑開上沙灘,轉瞭幾個彎後上瞭堤邊道路,很快的,車子已經停在一座杳無人影的涼亭邊。

  隻有一盞微弱的路燈立在堤防邊,亭子裡顯得相當幽暗。

  我搖下車窗,奔騰的潮水聲近在咫尺,震人心神。我輕輕抱起琴琴,讓她往外頭看,一陣海風吹來,琴琴的發絲撲上我的臉頰,我替她把衣服穿緊,心疼的說︰「海風寒冷,你就隻穿一件衣服,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我看就連車窗也不要開!」可不是嗎?琴琴身上還穿著我那件襯衫,剛剛夜鷹在行李箱裡找瞭一件衣服讓我穿上,就忘瞭替琴琴也添上一件。

  琴琴咳瞭幾聲,她望著暗沉的窗外若有所思,突然仰頭問道︰「怎麼隻聽到海潮聲,沒看見海水?」

  我擁緊她,笑笑說︰「給堤防擋住瞭!可是你往另一頭看,仍然可以看見海水,你看……那灰蒙蒙的是天,黑漆漆的是海,海一直往天上延伸,一直到好高好高……」我比著堤防的邊際,那裡有一道缺口可以望見海潮。

  「這樣不行!明明來到海邊卻不能看見腳下的海水,那不是等於沒來?如果我站在亭子裡,一定可以看見堤防下的海水……老公!你抱我進去罷!」

  琴琴央求我,我不忍拒絕,要她稍待片刻,自己下車到行李箱尋瞭件衣物替她披上,就抱著她往亭中行去。

  海風凜冽,吹得人舉步維艱,我走進亭子往靠海的一邊站定,翻動的海浪已經近在腳下,撲打著削波石發出噗噗的巨響,琴琴望見海水,心中一樂,喜道︰「海水耶!有好久……好久沒看到海水瞭!」

  夜裡的海水深不可測,似乎埋藏許多神秘、詭異、可怕的物事在裡頭,如果說白天的蔚藍海水是美麗的夢,那麼黑夜的幽黑海水便是恐怖的夢,人心的害怕總與黑暗分不開,正因為窺探不透,所以讓人心驚。

  海水是黑的,無論沉靜的、激越的,都是黑的,海風助長著海潮,一波波向堤防襲來,像是黑暗力量的觸爪,試圖蔓延到陸地上來。

  一陣浪頭濺起瞭幾滴海水,落在琴琴的手臂上,原來還是透明的!

  「呦荷……我碰到海水瞭……我碰到海水瞭!」琴琴在我懷裡跳躍著,雖然力道孱弱,但是我知道她心底歡喜。

  沒來由的,我的鼻子忽然一酸,總覺上天虧欠她太多、太多!

  瞧見琴琴欣喜的模樣,我沉重的心情也為之一振,靠近她的臉頰,我親上一口,說︰「以後你傷好瞭,什麼時候想看,我就帶你來看!」

  琴琴似乎突然間傷勢大好,她摟著我的脖子,香吻落在我的臉上,頻頻說︰「一定唷……一定唷……」說瞭五、六句,話聲驀地轉弱,嬌軀頹然的癱進我的懷裡,全身再無一絲氣力。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疲累的眼神,就像琴琴現在看我的一樣,她星眸半閉的說︰「我好高興……好高興……能跟老公來到這裡,這輩子我再無遺憾。」

  慢慢的,她的眼睛逐漸闔起,呼吸越來越弱,我一急,抱著她往車子奔去,邊跑我邊呼喚︰「老婆!老婆!你振作點……我馬上送你到醫院……」

  進瞭車廂,發動車子,車子還沒開始行走,琴琴又醒瞭過來,她說︰「不用瞭!我知道我再昏睡過去就不會醒過來……趁我還清醒的時候,老公你答應我幾件事……」

  「甚麼事?」我還是開動車子離開海邊,嘴裡問道。

  「有時間去看看我弟弟……還有我爸爸……另外……不準跟黑社會的人混在一起……不可以替我報仇……」琴琴氣若遊絲的說。

  「我會照顧你的傢人……」我回道,至於不準報仇的事,一時半刻我很難答應。

  「還有……現在跟我做愛!」琴琴艷紅的臉頰此刻已然毫無血色,可是蒼白的小臉卻充滿決然的神情,她毫不扭怩的又說瞭一次︰「老公!幹我!讓我在最滿足的狀態下逐漸睡去……」

  這種匪夷所思的要求讓我傻瞭眼,我吃力的說︰「做愛?現在?在這裡?」隻見琴琴輕輕點瞭個頭,我苦笑說︰「你傷勢這麼沉重,叫老公怎麼硬得起來?你別胡思亂想,我送你進醫院,以後傷勢好瞭,每天幹老婆十次八次也成……」

  「我快睡著瞭!我看我還是別勉強你好瞭……」琴琴眼睛幾乎睜不開來,她用力撐著的雙眼透著悵然的神色,我聽見微微的嘆息,美麗的眼睛已經闔成漂亮的弧線。

  「琴琴!琴琴!老婆!老婆!」我停下車子,在她耳邊大聲呼喚,她輕籲一口氣,再度睜開眼睛,說︰「我還沒睡去,可是睜著眼睛好累……好累……老公你進來我身體……我……我就要睡瞭!」

  我知道她口中的「睡瞭」就是生離死別,心想及早送她進醫院,卻又不忍拂逆她的要求,雖說此時此刻同她做愛有點駭人聽聞,可是她愛我、我愛她,能讓她在愉悅的狀態下離開人世,任何顧慮都不值一哂。

  我將她抱上大腿,分開衣裳,襯衫下面仍然是赤裸白晰的美好胴體,車內昏暗,她的嬌軀依然豐滿動人,胸膛裹傷的佈條卻濕成怵目驚心的暗紅血色,我的手掌貼到她的肌膚,入手炙人的滾燙。

  我吻她的唇,一隻手拉開褲檔拉煉,軟弱無力的陽具霎時貼上她熱火一般的胯下,搔麻、糊熱的感覺迅速漫上心頭,琴琴果然沒睡去,她嘴角一笑,眼睛硬是托開,輕嗯一聲道︰「是老公的弟弟……乖乖的弟弟……」

  「我……我現在怎麼有心情?」我苦笑道。

  「不……它慢慢長大瞭……我清楚感覺它在長大……」琴琴嘗試移動屁股,可是卻力有未逮,我輕輕扶起她的香臀,讓變質的肉腸牢牢陷在花瓣之間。

  「老公永遠也拒絕不瞭我的身體……」琴琴喃喃的說,我心中忽然泛起一陣羞愧,責怪自己此情此景居然克制不住男性本能。

  「來……來……進來……」琴琴溫柔的說。

  我環過她的大腿慢慢將她的屁股托高、敞開,才幾秒鐘時間,我的陽具已經直立起來瞭,輕車熟路,我溫柔地將陽具一寸寸送入琴琴身體,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她的陰戶依舊泛著薄薄春潮。

  好軟、好熱,人類之所以沉膩肉慾,其來有自!

  「喔嗚……隻要你在我身旁,我沒有不幻想你進入我身體裡……」琴琴輕嘆一聲,渾身毛孔齊齊立瞭起來,隱約中,我看見她溢出幾滴眼淚。

  「動呀……老公……別……別讓我睡去……」雖然我舍不得摧殘孱弱的她,可是我更舍不得拂逆她的心意,我忍住滿腔熱淚挺動我的陽具,陣陣快美逐漸由下體傳來,那層層疊疊的浪濤越來越強,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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