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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暗流

第07章 暗流

  「什麼?要我嫁人?!」

  芙蘿雅目瞪口呆的望著泰克林陛下,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算是嫁人,隻是先去那裡作客,過幾個月再訂婚而已。」泰克林陛下若無其事的抬頭看瞭一眼,淡淡的答道,「對方就是你以前認識的派康提二皇子。」

  「這又有什麼區別?」芙蘿雅怒氣勃發的站瞭起來,倔強的抬起頭,明亮的雙眼裡仿佛冒著火花,「你們怎麼能這麼隨便就把我給嫁瞭出去?而且還是那種傢夥……我、我……我絕不接受!」不等說完,芙蘿雅轉過身踏著重重的腳步奔瞭出去。

  看著芙蘿雅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門外,泰克林陛下長長的嘆瞭口氣,轉過頭對米耶芙吩咐道:「你晚上去好好勸勸她。」

  「陛下……我能理解你的決定,但是……」米耶芙王後擔憂的看著泰克林,猶豫著說道,「情況已經到瞭非這樣不可的地步瞭嗎?」

  「這是我和埃爾默商量的結果,反正伊克原本就是我們所看中的人,隻不過現在把時間提前瞭點罷瞭。」泰克林陛下站起身,慢慢的來回踱著步子,半響說道,「阿特拉斯的情況越來越緊張,自從上次我和希波主教不歡而散,有情報說教廷的騎士團開始向邊境的方向進駐瞭,我已經決定下令調老二率軍從前線返回。……當然,一般來說教廷是不太可能撕破臉直接攻擊我們,但什麼事都得防個萬一,萬一……發生瞭什麼意外的話,起碼遠在派康提的芙蘿雅不會有事……」

  「陛下……」米耶芙王後含著眼淚望著泰克林,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看見米耶芙抽泣不止,泰克林走上前去摟住她的肩膀,溫言安撫道,「不用這麼擔心,事情遠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我隻是先做好最壞的準備而已……哼,想扳倒我泰克林。莫寧。阿瑪克爾,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教廷的雜碎們,盡管放馬過來吧!」

  ***    ***    ***    ***

  第二天傍晚,拜倫王宮的禦花園內,一場盛大的舞會正在進行。

  草坪中心的雕塑裡,噴泉噴灑著一道道色彩繽紛的水珠,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落入池中,一角的樂隊演奏著輕快的舞曲,一對對打扮得雍容華貴的貴族們在噴泉邊的空地上翩翩起舞,四周桌椅旁也坐著不少男女,或談或笑,一派熱鬧的氣氛。

  由泰克林陛下召集的宮廷舞會每兩個月舉辦一次,到場的不僅有本國的大小貴族,也邀請瞭駐留拜倫的聯盟內其他王國、甚至派康提帝國的高官名流們,名義上舞會的召開是為瞭增強貴族們的交流和溝通,但往往也少不瞭把一些鉤心鬥角的心思帶到瞭這裡。男人們忙著籠絡和巴結,在貌似不經意的閑聊中打探各種新鮮的消息;女人們則有意無意的炫耀著費心打扮的衣裝和首飾,展現自己動人的魅力,不時好奇的聚在一起,為瞭某個高官傢後院的隱秘傳聞而咯咯大笑。

  「真是煩透瞭……」

  一身盛裝的芙蘿雅正經危坐在桌旁,看著眼前的喧鬧,微微皺著眉頭,在心裡不滿的嘀咕著。

  芙蘿雅頭戴銀冠,身穿一襲粉紅色低胸袒肩的百褶長裙,恰到好處的展露著光潔白膩的皮膚,襯托出她堪盈一握的美好身材。在長裙的掩蓋下,修長的雙腿系著白色的高筒長襪,腳穿一雙小巧的銀色高根皮鞋,夕陽下紫色的嘴唇閃爍著奇異的星光,整個人顯得驚人的美麗,散發出的高貴氣質吸引瞭場內眾人偷偷註視的目光,帶著各種各樣的心情在她身上留連忘返。

  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從旁邊伸瞭過來,在芙蘿雅戴著白色絲質長手套的手背上輕輕拍瞭拍,泰克林陛下溫和的話聲在耳邊響起,「呵呵,舞已經跳瞭好幾圈瞭,接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有你大哥在這兒陪著也夠瞭,如果覺得悶就到後面散散心吧。」

  「多謝父王,請恕女兒失陪瞭。」

  芙蘿雅提起裙角恭謹的行瞭個禮,抑不住嘴角的笑容轉身走瞭出去。一繞過作為隔離的一排花壇,整個人頓時放松瞭下來,「呼……差點煩死,總算能逃開一會瞭……」

  吐瞭口長氣,芙蘿雅向一角的小樓走去,這一帶清凈優雅,隻有幾個侍衛在四周巡弋,比起前面的舞會要安靜得多瞭。

  「芙蘿雅殿下!」

  正要跨進小樓,一個聲音攔住瞭芙蘿雅的腳步。轉過頭一看,隻見一個相貌俊朗的年青人悠然向她走來,還有些稚嫩的臉上帶著陽光般的笑容,一雙清澈的眼睛正微笑的註視著自己。

  「這不是派康提的伊克殿下嗎,怎麼,您也到這兒休息來瞭?」

  「啊,隻是不太耐煩舞會的氣氛,一個人出來喘口氣而已,」伊克背著雙手,緩緩的行瞭過來,「沒想到公主也和我一樣的心思,真是太巧瞭!」

  芙蘿雅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是麼?還真是『巧』呢……既然殿下不喜歡人打擾,就請在這一個人隨意的休息吧,我現在就上樓好瞭!」說完,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厄……請留步!芙蘿雅殿下……」伊克的臉紅瞭紅,猶豫著開口說道,「其實,我是聽說您似乎對帝國的邀請不太願意,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很想有能幫助得到殿下的地方,解決您的煩惱……」

  「想幫助我?」

  芙蘿雅轉過身走到面前,美得令人窒息的臉蛋一直湊到離伊克不到半尺的距離,笑嘻嘻的盯著他不敢正視的雙眼,突然惡狠狠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讓我開心……那就去請求父王,把這個邀請給取消瞭吧!」

  「啊……!芙、芙蘿雅殿下……」

  不再理會伊克的呼喚,芙蘿雅轉身提著裙擺快步走上瞭樓梯,消失在拐角處,隻剩下一臉蒼白的伊克失魂落魄的呆立原地。

  走進閣樓小間,芙蘿雅往躺椅上一倒,捏起桌上銀盤中冰湃得晶瑩透亮的葡萄扔進口裡,在喉間醞釀瞭半天,才愜意的發出一聲懶洋洋的呻吟:「哈……這次一定把那個傢夥給氣壞瞭,總算稍微出瞭口氣……」

  一邊得意的想著,芙蘿雅伸出手指接二連三的夾起葡萄,三兩下就把她吃得眉開眼笑。

  不多會,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人影走進房門,刀削般的臉上沉靜如水,一看見躺在椅上的芙蘿雅,眉頭立刻皺瞭皺。

  「芙蘿雅!你剛才和伊克都說瞭些什麼?」

  「哼!這個沒用的傢夥跟你告狀瞭嗎?」看瞭看面前自己的大哥……埃爾默一眼,芙蘿雅懶懶的扭動一下身子,卻沒有起來。

  「他可沒你這麼刁鉆!剛才我一見他的模樣,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又是你在捉弄人瞭。」

  芙蘿雅從躺椅上坐瞭起來,一臉憤憤的看著埃爾默:「捉弄?恐怕是你們在捉弄我才對吧?正奇怪一向性子粗疏的父王今天怎麼這麼細致的關心起我的心情來瞭,原來是在給他創造機會!」

  看著氣鼓鼓的芙蘿雅,埃爾默嘆瞭口氣,拿過張椅子坐瞭下來說道:「芙蘿雅,你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不再是小孩子瞭。女孩子長大瞭嫁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父王花瞭很大的代價才讓海赫爾二世同意瞭這門婚事,昨晚母後一直都在開導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大傢的苦心?」

  「說得倒好聽……你們一直都沒有問過我的看法,計劃瞭這麼久的事情,我卻被蒙在鼓裡,直到昨天才知道。拜托……我可是當事人耶!」芙蘿雅越說越氣,別過瞭頭去望著窗外。

  「哦?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隻要說出來,大哥和父王一定為你做主!」埃爾默眉毛一揚,站起來很有氣勢的揮瞭揮手,「嫌他不夠英俊?沒問題……我聽說塞普路耶的騎士團副團長尼爾斯擁有天使般的容貌,要不要帶你去看看?或者你喜歡武功高強的?也沒問題……大傢說帕帝斯城的愛勒維克魔武雙修,是西北第一強者……雖然他可能老瞭點;或者你想找個聰明的?這就更容易瞭,現成的塞恩聯盟首席戰術參贊就站在面前呢,隻要你喜歡……厄,這個不行不行……或者覺得他身材太瘦弱瞭?大陸西北山區的獸人一個個可都有兩個人高,壯得像座小山似的……難道你喜歡這種大漢?」

  看著埃爾默連說帶比劃的滑稽動作,芙蘿雅開始還在生氣,最後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瞭出來,「盡瞎說,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人?」

  看見芙蘿雅笑逐顏開,埃爾默又坐瞭下來,伸手指著舞會的方向正色說道,「伊克雖然貴為皇子,但並非在皇室中長大,擁有非常難得的善良和忠厚,自幼師從劍聖佈拉什格澤,又培養得文武雙全;而且論地位、論相貌,哪一點配不上你?如果已經有瞭意中人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你又沒有,環顧整個米拉提亞大陸,各國王室成員裡有幾個年青人比得上他的?你還不滿足?」

  芙蘿雅張著小嘴欲言又止,吃吃的說不出話來。看著她的神情,埃爾默又嘆瞭口氣,緩緩說道:「王國現在危機四伏,教廷的壓力越來越大,這樁婚事的背後一大半其實是為的阿特拉斯,這點我也不願意瞞你。然而身為公主,有著應盡的責任,又怎麼可能完全由自己來挑選幸福?這是場政治婚姻沒錯,但在基礎之上,大傢已經盡量為你打算瞭很多瞭,伊克是個好男人,又對你很癡迷,以後一定會好好愛護你的。」

  芙蘿雅皺著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變幻不定,掙紮瞭半天,雙手一攤,認命似的說道:「好啦好啦……答應瞭你們就是瞭……」

  「這就對瞭嘛……」埃爾默站起身拍瞭拍芙蘿雅的肩膀,露出滿臉的笑容,「這次去派康提又不是馬上成婚,隻是作客而已,呆不瞭太久的。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告訴大哥,一定幫你想辦法解決!」

  一邊說著,埃爾默一邊往門口走去,「好瞭,前面還有一大堆事呢,我先過去瞭,等會別忘瞭過去賠禮!」

  「為什麼要我去賠禮?等、等一下!……」

  看著埃爾默的身影走下樓梯,芙蘿雅的手指不知不覺把裙擺絞成瞭一團,半響才滿不甘心的哼瞭一聲:「我才不會這麼老老實實的去派康提呢,到時候想個什麼辦法……」

  抬起頭一邊思索著,一雙眼睛也危險的瞇瞭起來。

  ***    ***    ***    ***

  神聖聯盟首都塞普路耶

  巍峨的大教堂聳立在城市的廣場中央,遼闊的占地面積和高高矗立的大理石柱讓人驚嘆它的雄偉壯觀。在建成的那日曾顯示過一次神跡,巨大的金黃色光柱從天而降籠罩著教堂,給它加持瞭強大的祝福法術。據說,任何邪惡的氣息都無法靠近這座教堂。

  教堂深處,昏暗的大廳內,微亮的燭火晃動跳躍著,在四周的墻上顯出彤彤的黑影。一個身材高瘦的黑袍人正站在中央,低垂著頭面向著寶座。

  「能承受一記大預言術而不死,看來我還是低估他瞭……」

  蒼老低沉的聲音響起,寶座上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昏暗的光線下,需要非常仔細才能看出寶座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影,一動不動,似乎與身後的黑暗完全溶為瞭一體。

  「伊奈勒斯,你確定他死瞭嗎?」

  站著的黑袍人低下頭,恭謹的答道:「尊敬的教皇陛下,當日我一直追蹤著逃亡的薩爾瓦多,並親眼看著他死去,靈魂也完全的消散瞭。」

  「似乎的確是死瞭,我也沒有探索到他仍然活著的痕跡。不過,心裡一直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教皇喃喃的低聲自語,緩慢的語速有氣無力,沉吟瞭半響,搖搖頭說道:「算瞭,也許是我多疑瞭……伊奈勒斯,你先退下吧,順便把希波叫上來。」

  「如您所願,尊敬的陛下。」

  伊奈勒斯深深鞠瞭一躬,轉身退瞭出去。

  不一會,一個肥胖的身影匆匆走瞭進來,白色外袍籠罩下的肥肉劇烈抖動著,低低的俯下瞭身體,「尊敬的陛下,是您傳喚我嗎?」

  盯著面前的希波主教好半響,教皇才張開瞭口:「阿特拉斯方面進行得如何瞭?仍然是毫無進展嗎?」

  希波主教一下子跪瞭下來,「稟告陛下,那阿特拉斯的國王泰克林軟硬不吃,卑職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請陛下再寬限幾天,卑職想想別的辦法……」

  「哼!沒用的東西!」教皇打斷瞭希波主教的回答,冷冷的說道,「看來你是在這個位置上呆得太久,太舒服瞭,以至於連腦袋裡都長滿瞭肥肉……你忘瞭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嗎?」

  希波主教額上的冷汗猛的流瞭下來,趴在地上不敢稍動,大聲的回道:「陛下請息怒!卑職……卑職……」語聲顫抖,竟然說不下去瞭。

  仰起頭望著大廳的頂部,教皇無聲的嘆瞭口氣,低下頭說道:「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表現機會瞭……下去吧,不要再讓我失望。」

  希波主教急急忙忙的站瞭起來,躬身行瞭一禮,連面上的汗水都來不及擦,就連滾帶爬的退瞭出去。

  冷冷的看著希波主教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過瞭一會,教皇突然開口說道:「阿特拉斯的問題恐怕有點麻煩,你也過去幫一下他吧。」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石柱的陰影裡轉瞭出來,對著教皇微一躬身,隨即身影在空氣中詭異的慢慢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    ***    ***    ***

  三天後,幾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在重重護衛下緩緩馳離拜倫,芙蘿雅坐在其中一輛最為豪華舒適的車廂裡,纖細的手指搭在窗沿上無聊的彈動著。興高采烈的二皇子伊克全身披掛,騎著一匹高大的白馬領在前面,不時退到馬車邊殷勤的問這問那,卻老讓芙蘿雅臭著一張臉給冷冷的打發回去,但毅力無比堅韌的伊克總是過不瞭多會又折返瞭回來。

  「芙蘿雅,今晚的晚餐你想吃些什麼?我先叫前面的下人準備好。」

  「不好意思,沒胃口!」……

  「芙蘿雅,你喜歡哪些花?我好叫他們先在臥室裡放上你最喜愛的鮮花。」

  「對不起,我對鮮花過敏!」……

  「我在你的房間裡放瞭兩隻馴熟的金絲雀,它們會跟著節拍唱歌起舞,芙蘿雅你一定會喜歡的!」

  「抱歉,我有潔癖!」

  ***    ***    ***    ***

  一路折騰,隊伍緩緩而行,終於在傍晚抵達瞭預定的驛站。

  伊克早已包下整個驛站,芙蘿雅一進屋,立刻宣佈以不舒服休息為由閉門不開,躺在瞭床上不見任何人,直到半夜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殿下,是我格瑞特,給您送藥來瞭。」

  芙蘿雅起床打開瞭門,隻見格瑞特帶著一個用佈袍遮住全身和頭臉的侍女走瞭進來。關上房門,那侍女掀開頭上的佈巾,赫然是喬裝打扮的朵絲莉拉。

  「沒有人註意到吧?」芙蘿雅急急的問。

  「卑職小心查看過,應該沒有。」格瑞特答道,一邊指著旁邊的朵絲莉拉,「殿下請動作快些,時間很緊。」

  芙蘿雅和朵絲莉拉脫下身上的外衣,互相換過,轉眼間芙蘿雅已經打扮成瞭侍女的模樣,再一蒙住面容,即使是熟悉的人不走近細看也無法發覺。

  一直接受秘密的培養和鍛煉,現在的朵絲莉拉無論是發質膚色還是行為氣質都已經相當接近芙蘿雅。看著穿上華美裙裝的朵絲莉拉,芙蘿雅不由得贊嘆瞭兩聲:「嘻嘻,還真是像呢,連我自己都快分不清瞭……」

  「殿下,既然換好瞭我們就趕快離開吧,侍衛換班時間馬上就要過瞭!」

  在格瑞特的催促下,芙蘿雅蓋上頭巾,隨在他身後匆匆走瞭出去,一路上穿過走廊走下樓梯,隻有幾個侍衛遠遠的坐在一旁閑聊,都沒有註意到他們兩人。

  來到驛站背後的馬房,扶著芙蘿雅騎上那匹雄俊的黑鬃馬,格瑞特鄭重的囑咐道:「那托達克五兄弟已經等在前面商量好的地點瞭。到派康提王都的路程一般需要一個月才能走到,卑職會按先前的計劃拖延到兩個月,請殿下務必在兩個月內趕回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雖然殿下魔力高強,但凡事都怕萬一,這一段時間卑職無法守護在殿下身邊,請一切小心。」

  芙蘿雅微笑著點瞭點頭,一拉韁繩,黑鬃馬一聲長嘶飛馳而去,眨眼變成小小的黑點,消失在大路盡頭。

  「呦呵……又自由瞭!……」

  秀美的長發在風中飄舞,馬上的芙蘿雅盡情的歡呼著,在夜色下風馳電掣。奔馳瞭十多分鐘,黑鬃馬拐入一個山坳,在偏僻的小道上一路小跑,不一會來到一座簡陋的茅屋面前。

  「托達克!修勒什特,你們都給我出來!」

  翻身下馬,芙蘿雅意猶未盡的喊著五兄弟,一邊向木門走去,「怎麼還不出來?……難道沒等在這兒?……不對!」

  驀的聽到屋內傳來一陣奇怪的細微聲音,芙蘿雅立時警覺起來,手指一彈,一團耀眼的火球在指尖生成,對著木門甩瞭過去。隻聽轟的一聲大響,木門四分五裂成無數碎屑,火球穿過木門猛的一炸,紅光一閃,四濺的火星在地上熊熊燃燒瞭起來。

  芙蘿雅在木門碎裂的瞬間跟著火球沖入屋內,卻突然又硬生生頓在瞭門口,一把銀色的利劍從門邊伸出,輕輕的貼住她的喉嚨,冰冷的劍鋒散發出包含著領域的強烈鬥氣,讓芙蘿雅不敢稍作動彈。

  「嘖嘖,小丫頭,你的冒險經驗和警覺心實在是太差瞭,以後要多加鍛煉呢。」

  銀劍收瞭回去,噌的一聲插入劍鞘,拉維妮亞那妖艷無雙的面容從門邊露瞭出來,隨手一揮,地面的火焰被鬥氣滅瞭個幹凈。

  「呼……拉維妮亞大姐,你把我給嚇瞭一大跳!我哪想得到這裡會有聖域高手啊……」芙蘿雅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一邊四處望瞭望,「大姐,你見到我那幾個屬下沒有?」

  「哦,你說他們幾個啊,在這裡……」

  芙蘿雅跟著拉維妮亞走進旁邊的房間,卻驚訝的看見臉青鼻腫的五兄弟被塞住嘴倒吊在屋梁上,身上衣襟破爛、傷痕累累,正可憐兮兮的望著進來的芙蘿雅她們。

  「我知道他們幾個是你的手下,可剛才居然敢對我動手動腳,就稍微懲戒瞭一番。」拉維妮亞一臉若無其事的說道。

  「哈哈哈……」看著五兄弟欲哭無淚的眼神,芙蘿雅忍不住俯在拉維妮亞的肩上大笑瞭起來,「大姐,他們一定是都被你的美貌給迷得神魂顛倒瞭,嘻嘻……」

  「這一下知道聽話瞭吧?」走到托達克等人面前,芙蘿雅背著手,笑嘻嘻的看著他們,「你們都是山賊出身,要求你們一下就規規矩矩也確實難瞭點,而且……」

  話未說完,芙蘿雅忽然閃電般飄到拉維妮亞的身後,一把擰住瞭她的一雙手臂。

  「小丫頭!你想幹嘛?」

  「嘿嘿……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部下,我不出來表示一下豈不是有些過意不去?」芙蘿雅微笑著伸手繞過拉維妮亞的腰肢,向她的下身探去,隔著佈料摸索到那一道迷人的凹縫,開始輕輕的揉捏撫摸。

  「啊……你這個小鬼頭,一自由瞭馬上就想著玩……」拉維妮亞微微一掙,脫開瞭手腕,反過身抓住芙蘿雅的高聳的雙乳用力一捏,十根手指立刻深深的陷瞭進去,咬著牙笑道,「上次在地宮還沒玩夠,看我這次怎麼狠狠的折磨你!」

  芙蘿雅微笑著沒有答話,那瞇成彎月的雙眼卻明白無誤的表達著挑釁的意味,看得拉維妮亞再也忍耐不住,手指挑動,鬥氣嗤嗤的冒出,芙蘿雅身上的黑袍頓時化成瞭碎片,嬌嫩的身軀美好的在眼前展現。

  因為潛逃出來的時候隻換瞭外衣,芙蘿雅的身上還穿著高級絲質的雪白長襪和長手套,兩根細細的吊帶系住瞭長襪,扣在腰間,腳上是一雙藍色水晶般的高根皮鞋。這高貴性感的裝束讓拉維妮亞看得欲火大漲,伸手一推,將芙蘿雅放倒地上,隨手從旁邊撿起一根麻繩,反擰過她的雙手緊緊的捆住瞭手腕。

  看著地上動人的赤裸身軀,拉維妮亞從腰間拿出一節小指粗的竹管,在芙蘿雅面前晃瞭晃:「這裡面裝的是前幾天我從迪納維亞島回來的時候路上順手抓的幾隻小東西,現在看來,用在你的身上最合適不過瞭。」

  一邊說著,拉維妮亞拔出瞭竹管上的塞子,一陣黑煙冒出,幾個小點從竹管內跳瞭出來,落在地上,迅速變成瞭雞蛋大小的黑色甲蟲,鋒利的鋸齒在口中一張一合,渾身反射著滲人的寒光。

  甲蟲們在地上轉瞭轉,立刻快速的向芙蘿雅爬去,尖利的前顎鉆開緊閉的陰唇,紛紛爬進瞭尿道和陰道內,連肛門也被鉆開爬瞭進去,芙蘿雅平坦的小腹上浮現出一道道凸起的痕跡,靈活的四處移動。不一會,深入到膀胱、子宮和直腸裡的甲蟲們張開前顎,對著身旁的內臟大肆撕咬起來,柔嫩的內壁頓時被撕開一個個口子,咬下的肉塊隨即被甲蟲們咀嚼著吞瞭下去。

  「啊……這些小東西好壞……」

  腹部傳來強烈的痛楚,刺激得芙蘿雅仰起脖頸,張開小嘴暢美的呻吟著,感覺到甲蟲們正在體內拼命的邊咬邊吃,逐漸鉆出一條條血淋淋的通道,芙蘿雅喘著氣笑道,「肯定是大姐你一直虐待它們,不給它們吃的才會這樣……」

  「那是……這些東西可是專吃人肉的,」拉維妮亞伸出手貼在芙蘿雅的小腹上,僅僅隔著一層皮膚,清晰的感受到甲蟲們在體內揮動口裡的鐮刀撕咬前進的動作,不由得微笑著說道,「這麼咬下去,你身體裡恐怕一半內臟都沒瞭……」

  有幾隻甲蟲穿破瞭腹隔膜,鉆入到肺部繼續吞噬,其中一隻甚至咬破心臟鉆瞭進去。心臟受到強烈的刺激,頓時緊緊的收縮成瞭一團,把裡面的甲蟲擠得吱吱直叫,晃動著前顎拼命的撕咬著,把心室的內壁撕扯成瞭一條條碎肉。

  「哦……哦……我的心臟……要壞掉瞭……」

  芙蘿雅激烈的扭動著身體,弓起身子高亢的呻吟著,大量的愛液混合著鮮血從下體流出,在地上積成瞭紅色的一潭。不一會,甲蟲們紛紛安靜瞭下來,縮在體內一動不動,似乎睡著瞭一般。

  「咦?它們吃飽瞭嗎?」芙蘿雅躺瞭下來,輕喘著氣問道。

  「應該差不多瞭吧……然後就開始孵化瞭。」拉維妮亞不大肯定的說道。

  「好可惜……剛才好過癮呢……」芙蘿雅瞇著雙眼,在地上慢慢扭動著調整著姿勢,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孵化以後會怎麼樣呢,真是期待啊……」

  又過瞭一會,芙蘿雅體內的甲蟲發出瞭輕微的咔咔聲,堅硬的甲殼紛紛裂開,一條條須狀的細根伸瞭出來,分化出更多的觸須,在身軀內飛速的生長壯大,像一棵棵樹根般紮入內臟。轉眼間,芙蘿雅的身軀裡滿是密佈的須根,被咬爛的內臟、肌肉甚至骨骼都紮透瞭千萬個洞眼,被密密麻麻的纏繞住瞭。

  「啊……它們又……又……」

  芙蘿雅渾身激烈的顫抖,小嘴大張著,連語聲也變得斷斷續續。甲蟲們的須根紮滿瞭身軀後,立刻開始抽動著吸食血肉,內臟和血液被分解成稠狀的黏液吸附在根須上,飛快的吸收進去,隨著汩汩的湧動慢慢匯集,甲蟲們開始膨脹起來,越來越大,在芙蘿雅身軀的皮膚表面凸起一個個雞蛋大小的腫包。

  「啊……啊……啊……」

  一波波強烈的高潮充斥著全身,芙蘿雅兩眼一翻,腦海內一片空白,顫抖著幾乎昏瞭過去。甲蟲的根須還在飛速的吸收著,身軀的血液早已被抽幹,原本就殘破不堪的內臟被分解消化,逐漸消失飴盡,堅硬的脊椎和肋骨也碎成瞭無數碎片,慢慢的被軟化吸食。皮膚上的腫塊越來越大,變得逐漸尖銳起來,隨著噗哧一聲,一個腫塊頂破瞭白嫩的皮膚,一截小指粗細的綠色小棒伸瞭出來,生長到一分米多高的時候向四面裂開,粉紅的花苞暴露在空氣中,一片片花瓣動人的綻放瞭開來。

  幾乎同時,其他的腫塊也紛紛穿出皮膚綻放出美麗的花朵。每一朵花有大概十片花瓣,中心的花蕊呈粉紅色,細長的花瓣卻像水晶一樣透明,鮮花盛開,誘人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哇……好漂亮……」

  回過氣的芙蘿雅目瞪口呆的看著身上長出來的花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脫開早已被磨斷的繩子,伸出手輕輕的摘起其中一朵,仿佛稍一觸碰就會碎裂似的,小心翼翼的舉在手上端詳著,朗朗月色下,輕盈的花朵被映射得晶瑩剔透,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輝,讓人為之迷醉。

  「這就是迪納維亞島的特產:『血肉之花。它隻能從新鮮的人體身上吸收血肉作為營養,但是長成後卻是大陸上最美麗的花卉之一。」拉維妮亞也摘瞭一朵,放在面前聞瞭聞,愜意的深吸瞭一口長氣,「血肉之花本來就稀少,生長條件又特殊,連我也很少見到呢。」

  「實在是太美瞭……而且過程又這麼享受,拉維妮亞大姐,你還有沒有?再來幾棵吧!」芙蘿雅興奮得兩眼放光,滿臉都是期待的喜悅。

  「血肉之花美是美,不過帶來的刺激也就一般而已,」拉維妮亞蹲瞭下來,微笑著拍瞭拍芙蘿雅的肩膀,「把木杖拿出來吧,那個空間裡更刺激的東西多著呢,我們一起去玩個痛快!」

  轉過頭看瞭看還吊在房梁上的托達克它們,拉維妮亞不由得笑瞭笑,一揮手鬥氣發出,嗤嗤幾聲繩索斷裂,五人頓時慘叫著落在瞭地上。

  芙蘿雅站瞭起來,強大的魔力湧遍全身,破壞飴盡的身軀瞬間恢復瞭原狀。抽出木杖,芙蘿雅轉過頭對著五兄弟說道:「你們也受瞭半晚的罪,今天的事就這樣算瞭。現在我和拉維妮亞大姐要去另外一個世界玩玩,這一段時間我們倆的身體就隨便你們處置啦,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好瞭。」

  說完,芙蘿雅一手牽著拉維妮亞念起咒文,木杖猛的放出強烈的光芒,等強光散盡,兩人仿佛憑空睡著瞭一般軟軟的倒在地上,隻剩下一臉愕然的五兄弟站在那裡。

  先被吊起來毒打瞭一頓,又倒著身子看瞭半晚的活春宮,五人的心情實在是難以言喻。看著地上橫陳著的兩具美麗身軀,托達克惡狠狠的呸瞭一聲:「兩個婊子睡著瞭,兄弟們還等什麼?上啊!」

  ***    ***    ***    ***

  太陽歷466年5月,阿特拉斯王國與光明教會的談判破裂,召回瞭前線駐軍。歷史的巨棒開始抽插,整個大陸滋滋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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