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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80章

  一陣凌冽的夜風襲來,把我的臉刮得有些生疼,我掏出一個黑色棉線帽戴在頭上,粗糙的纖維緊緊貼在臉上,雖然不能阻止風的侵入,但卻遮住瞭我絕大部分的五官,除瞭兩隻寒光外露的眼睛和方正堅定的雙唇。

  我向前踏瞭一步,腳下是300 多米的高空,一棟棟摩天大樓在附近拔地而起,而我腳下的正是其中最高的一座,整個大廈外表披著光潔齊整的玻璃,在夜空中反射著黑曜石般的顏色,就像一頭沉睡的巨獸一般,默不作聲卻姿態駭人。

  自從遊泳館那次會面後,我便遵循著曹亞民的提示,試圖從呂江那裡挖掘到他的錄音資料,並以此為工具和籌碼,撬開呂氏商業帝國的基礎,最終實現我的目的。當然這種事情梅妤她們是幫不上忙的,鐵拐李和程旭也不大合適,隻有施依筠依然無條件的幫助我。於是,在施依筠提供的線索下,我喬裝打扮隱秘尾隨,跟蹤呂江達兩個禮拜之久,總算摸清瞭他的生活起居和出行規律。

  根據已經掌握的情況,呂江雖然身為巨富,但工作卻很勤奮,而且很守時間,很有規律。他通常是在早上9 點出門,前往位於CBD 的三港集團大廈上班;午餐會去一傢他私人擁有的高級會所,然後在那裡午休一下;下午3 點半返回公司,繼續工作到6 點,如果晚上沒有應酬的話,他會去海之夢俱樂部坐一坐,跟業內的朋友喝喝茶;11點左右會準時回傢休息,當然不一定回哪個傢。

  據我所知,呂江目前的情婦有三個,除瞭已經跟他斷絕往來的白莉媛外,就是許美芬和許美芳這對姐妹瞭。不過,我驚訝的發現,許美芳的丈夫居然是那個陳鐵林,也就是楊霄鵬曾經的得力助手,在三港集團完成並購之後,他就重新回到國資委,並當上瞭副主任一職,雖然收入是比不上國企,但是政治待遇一點都沒有變。

  陳鐵林應該知道自己妻子與呂江的關系,但他對妻子與別的男人偷情卻絲毫沒有異議,我有好幾次看到,呂江公然在許美芳傢留宿,陳鐵林反而成為那個傢庭的第三者。不過陳鐵林在外也有自己的情婦,看來在這些官場人物眼中,夫妻隻是個名分上的符號而已,並沒有什麼忠誠與倫理可言。

  呂江平時逢單數的日子,會到他情婦的傢中留宿,如周一去許美芬的別墅,周三的話則是許美芳的傢。其餘的時間他基本上會回傢。但是,許美芬經過我們那次的調教後,整個人比以前更加虔誠起來,或者說變得更加神經兮兮,而對呂江更是從之前的百般依賴,轉成十分畏懼與厭惡,連稍稍與其相處都做不到,反正呂江對她並不怎麼上心,所以來得就越來越少瞭。當前真正與呂江保持關系的隻有許美芳一人。

  呂江日常居住的房子有兩處,一個是與梅園相距不遠的帝豪花園,另一個就是目前我們所處的強生大廈。這個號稱全淮海市最高層的摩天大樓,臨江而建、視野遼闊,自去年開盤以來均價已經達到瞭16萬以上,能夠入住此地就等同於證明瞭房主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而呂江一傢正坐擁大廈第60層的一套復式結構住宅。

  「弟弟,這麼高,你真的有把握嗎?」

  施依筠站在樓頂的內側,雖然墻邊有半人高的護欄,但她依舊顯得有些畏高的樣子,連瞧都不敢朝樓外多瞧一眼。

  要想混入這棟大樓是極不容易的,強生大廈的物業采用瞭整套先進的美國安保方案,包括指紋認證等一套流程,全樓上下共有200 多個攝像頭,各種監控措施無處不在,保安一共有3 隻隊伍,定期巡邏、輪流換防。我嘗試瞭多種方式,想要混入這棟大廈,但均不奏效,幸好施依筠的公司是從事玻璃幕墻清潔工作,她承包瞭淮海絕大多數高樓的外墻,強生大廈也不例外,所以我才能在她的掩護之下,偷偷潛入到大廈的樓頂。

  這裡可能是全樓唯一一個沒有安裝攝像頭的地方,而在凌晨7 點之前保安是不會巡邏到樓頂的,我從中午潛入到現在已經快午夜瞭,接下來還有6 個小時的充裕時間給我行動,當然首先我得進入呂江的傢,而此時那個手提箱內的裝備就排上瞭用場。

  此時我已經把這套專業用於繩降的裝備穿好,為瞭方便行動我身上隻穿著一套連體的黑色鯊魚皮外套,一副特種作戰專用的保險帶套在大腿上,由於皮帶勒得極緊的緣故,將我襠間那一團鼓囊囊的東西凸顯瞭出來。

  「弟弟,你這樣的話,那裡不會勒得慌嗎?」

  施依筠眼中好像冒著火花,她不知什麼時候走到瞭我的背後,雙手卻放在瞭我的胯間。

  施依筠塗著大紅指甲油的白手在滑動著,隔著衣料我感覺下體有些充血,保險帶之間那團佈料鼓起瞭一大塊,我忙用手按住,輕聲道:「依依,現在不是時候,你要幫我觀察好上面的動靜,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一定要撥電話通知我,我把手機調振動瞭,你一定要記住。」

  「嗯,沒問題的,交給我好瞭。」

  施依筠像一個小姑娘般看著我,眼神裡充滿瞭愛慕與崇拜。

  她伸手撫摸在我臉上,透過頭罩上的小孔輕撫我的嘴唇,然後踮起腳尖在上面輕輕一吻,悄聲道:「弟弟,你這個樣子好性感。」

  施依筠豎起一根塗著紅色指甲油的纖指,在自己鮮艷的紅唇上滑動著,兩隻塗著藍色眼影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口中帶著化不盡的膩意道。

  「人傢下面都濕瞭,好想讓你在這裡幹我。」

  我被她逗得有些熱血上漲,差點就像拉過她在這樓頂幹上一炮,但是一想到晚上的任務艱巨,還是強忍住胯下蓬勃的欲望,抱過施依筠香噴噴的豐腴身體,在她的鮮艷紅唇上輕輕一吻道。

  「依依乖,等事情結束後,我一定幹得你死去活來。」

  不知是我的吻還是我的承諾起到瞭作用,施依筠總算點點頭表示明白瞭,她扭瞭扭不是很纖細的腰肢,嗲聲道:「那你要小心點,快點回來哦,可別讓依依等急瞭。」

  我不置可否地對她點點頭,然後踏上瞭天臺邊緣,面前是一覽無餘的深邃夜空,我就像一隻蒼鷹般屹立在山頂鳥瞰眾生,面對著這個繁華而又喧囂的大都市,我深深吸瞭一口夜晚的空氣,75層的樓頂間流動的空氣都帶著寒意,嘴角好像還帶著施依筠濕熱唇瓣的香味,我收攝心神,縱身一躍,跳入那片深不可測的黑暗中。

  我的身體在空中滑落瞭20米左右,手中向上一拉動力繩,被8 字環緩降器扣住的繩索突然一緊,正好抵消瞭向下墜落的加速度,我不等身體懸空太久,順勢朝玻璃幕墻上一蹬,雙腿的借力送我向外蕩出,再次在地心引力下做著自由落體活動,差不多同樣的距離之後,我再次收力,如法炮制,就這樣,我手中控制著動力繩的力度,身體不斷的在玻璃幕墻上起落。在夜空中,我就像一隻大蝙蝠般穿梭在大樓的玻璃表面上,而腳下卻是一片深邃的虛空,稍有不慎,掉落下去便會粉身碎骨。

  不過,這種繩降對我來說,隻是很普通的一項必備的技能之一,我曾經用繩索嘗試過更多更高的大樓。差不多十分鐘後,我已經落到瞭呂江傢所在的60層,扣上封閉鎖後,讓自己垂直懸在半空中,我貼在玄黑色的鋼化玻璃上,慢慢的向預定的目標移動去。鋼化玻璃是無法用工具切割的,不過之前我已經用望遠鏡觀察過,呂江傢一樓的陽臺是敞開式的,而封閉陽臺的隻是一扇普通的玻璃門。

  我斜斜的落入陽臺上,打開垂降用主鎖搭扣,讓繩索與身上的保險帶脫離,活動瞭下有些酸麻的大腿,順便觀察著陽臺以內的景象。客廳內黑漆漆的,隻有對面大樓探照燈的餘光照出個輪廓,我把帶著手套的手放在玻璃門的把手上,這扇門應手而開,顯然呂傢並沒有很在意陽臺的安全,也沒有在這裡安裝安防設備,畢竟按常理推測是沒有人可以從幾百米的高空飛入傢中的,當然這也為我提供瞭方便。

  今天晚上是星期三,按規律呂江會在許美芳的傢中留宿,而夢蘭最近都在燕京忙著營救兒子,這個時候傢中除瞭傭人應該沒有別人在,我可以很方便地尋找那個東西。不過出於安全起見,我並沒有去開燈,隻是打開隨身攜帶的強光戰術手電,借著雪亮的光線搜尋起整個屋子來。

  這是一套3 層的復式住宅,總面積超過600 多平方米,裡面的裝潢裝飾很好體現瞭奢華這個詞匯,完全配得上「淮海首富」的身份地位,富麗堂皇的客廳裡擺著歐式風格的傢具,腳下是厚厚的深可陷腳的波斯地毯,各種現代化的傢電設備一概不落。一樓大客廳的旁邊是一個現代化的廚房,裡面采用的是原產德國的廚電,還有兩間好像是傭人居住的臥室,我沒有驚擾他們,徑直上瞭二樓。

  二樓有一個影音室、一個書房和一個練聲房。影音室裡裝著大屏幕投影電視和高級音響,從煙灰缸的使用情況來看這裡更多是是男主人的痕跡;練聲房裡面有一套專業的聲樂設備,這個自然是夢蘭的天地瞭;那個書房裡清一色的美式傢具,櫃子上裝著很多精裝版的書,但從書籍的嶄新程度來看,書房主人更多時候隻是為瞭裝飾而擺著它們,我仔細查看瞭下書桌裡那臺嶄新的電腦,但除瞭一些聊天和娛樂軟件外一無所獲。

  我繼續走上三樓,這層總共有三間臥室。一間客房沒有使用過的痕跡,緊貼著是呂天的房間,裡面擺著很多動漫人書籍和人偶玩具,還有PS3 和XBOX等遊戲機,以及幾條色澤艷麗的女性女褲。我在他衣櫃內翻出一本相冊,裡面有很多裸體女人的照片,絕大多數都是他在奸淫這些女人時拍下的,這些女人的年齡段跨度很大,從10來歲的小姑娘到40多歲的熟婦都有。我粗略的翻瞭一下,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就置於另一旁不管。

  呂江的主臥室更是極盡奢華,兩個獨立的衣帽間分別為男女主人服務,夢蘭還有專門一個化妝室,上面擺著琳瑯滿目的高級化妝品和香水,室內彌漫著一股甜得發膩的香氣。臥室裡那張足以媲美酒店的大床上的被褥整齊幹凈,看不出有人在上面睡過的痕跡,我翻遍瞭所有的櫃子以及抽屜,都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隻好悻悻的退瞭出來。

  走在去二樓的樓梯上,我突然發現一樓大廳燈火大亮,從玄關處好像傳來有人對話的聲音。我心中一驚,忙關掉手中的手電筒,這個時候怎麼有人在一樓,難道是傭人起來瞭嗎?我踮著腳尖,悄悄從樓梯溜瞭下去,倚在墻角後往客廳一看。

  客廳中那盞華麗的水晶燈照得室內一片通明,廚房門口處有一個吧臺,此刻兩人正站在吧臺前說這話,其中男的梳著大背頭,身材高大,鷹鼻薄唇,不正是我們的大對頭呂江嗎,他今天不是應該在陳鐵林傢的床上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瞭。

  另外一個女人背對著我,但是她那高聳的發髻,巧小玲瓏的身段無不透露著她的身份,夢蘭上身一件輕薄的緋紅雪紡小襯衫,一條銀灰色超短裙裹住她那豐腴渾圓的美臀,兩條不是很長但纖細勻稱的白腿蹬在11厘米的細高跟鞋內。

  他們兩人與其說是在談話,還不如說是在吵架,當然聲音更大的卻是夢蘭。

  「你還是不是人啊,兒子還在牢裡沒出來,你倒是有心情去找小婊子。走瞭個姓白的,又來個姓許的,你還真是風流情種啊。」

  夢蘭的聲音即尖刻又粗俗,一點都沒有舞臺上甜美高雅的風范。

  「你發什麼神經,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呂江顯然心情不佳,他取出一個玻璃杯,朝裡面倒瞭半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是喲,我不管你最好,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婊子們花天酒地,連自己的傢人孩子都不要瞭。」

  夢蘭雙手抱在胸前,連連冷笑道。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這些年我哪裡虧待你們瞭,小孩的車子一輛又一輛,你買的那麼多奢侈品、香水、包包,我有說過你一句嗎?還有那個什麼金色大廳,單單讓你去巡演一次就花瞭我一千萬,那不是我的錢是誰的錢?」

  呂江也有些激動瞭,他揮舞著手臂質問道。

  「你的錢怎麼瞭,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十八歲嫁給你這個老頭,還給你生瞭個大胖小子,花你點錢怎麼瞭。你錢不給老婆兒子花,難道還留給小婊子們花?」

  夢蘭聞言,越發的跳起來,嘴裡更是毫不留情的反諷著。

  別看夢蘭個子小小的,但是嘴上的氣勢一點都不輸人,她這一頓搶白頓時把呂江的氣焰給壓瞭下去。

  「好瞭好瞭,別叫個沒完,給傭人們聽到瞭笑話。」

  呂江喝瞭幾杯酒,身上好像有些發熱,便把襯衫領口的幾粒扣子解開,露出長著灰白體毛的胸膛。

  「笑話,呵呵,你們姓呂的現在成瞭全國人的笑話瞭,你還在乎這個?」

  夢蘭雙手抱胸,連連冷笑道。

  「操,你有完沒完啊?」

  呂江顯然被激怒瞭,他目露兇光喝道,兩條長長的濃眉擰到瞭一塊,很自然的拿出梟雄的氣勢出來。

  他這一發火效果的確不錯,夢蘭看出情況有些不對勁,就立即閉上瞭那張尖酸刻薄的小嘴,隻是雙腿還很不服氣的用高跟鞋跟踢著地毯。

  「你這麼晚,連夜趕飛機回來是要幹什麼?」

  呂江看妻子的氣勢低瞭下來,也就不再繼續壓迫她,故意轉開話題道。

  他邊說著邊走進廚房,從三開門的冰箱中取出一盤生魚片,他直接用手抓起魚片往口中送著,好像沒有晚飯沒吃飽一般。

  「為什麼,還不是為瞭天天,你這個當爹的是怎麼回事?孩子都在裡面受苦一個月瞭,你都不聞不問的,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夢蘭好像被勾起什麼一般,嘴裡沒好氣的答道,伸手搶過呂江手中的酒杯,一口氣將半杯酒都倒入口中。

  「我不是跟你說過瞭嗎,像我這種地位的人出點什麼事,就會被媒體揪著不放,一有點風吹草動的話就可能影響到公司股價,所以不好公開露面呀。」

  呂江面露難色道。

  「不好露面,你不會做點私下的工作,把拋頭露面的事情都甩給我,別人還以為兒子不是你生的。」

  夢蘭頗為刻薄的譏諷道。

  「我知道你不容易,其實我也花瞭很多心思瞭,拜托瞭很多人。可是……這個事情有點復雜。」

  呂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復雜,怎麼復雜瞭。楊霄鵬那麼復雜的案子你都能啃得下來,輪到自己兒子就不行瞭?你弟弟那邊怎麼回事,我找他幾次,他都推托不見我,電話也不接一個。」

  夢蘭可不管呂江的臉色,她連連搶著問道。

  「老二那裡也不容易啊,最近國內一堆律師記者抱團攻擊他,他正在風頭上,很不好介入。」

  呂江放下吃瞭一半的生魚片,又給自己倒瞭杯酒道。

  「那你沒找你們主子?你們男人不是整天吹得很牛逼的樣子,事到臨頭就沒轍瞭?」

  夢蘭不屑的從鼻子裡頭笑瞭聲道。

  「噓,你以為主公不清楚啊,這件事就是沖著他而來的,那人一直是他的心頭之患,現在擺明瞭要給他一刀,主公自然會站在我們這邊的,但是情況沒那麼簡單。」

  呂江壓低瞭聲音,神神秘秘地道。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含含糊糊的,我盡量豎起耳朵也隻能捕捉到支言片語,呂江好像提到一個什麼會議,好像主公很在意這個般。

  「自從老……長,被……掉後,中央……空缺,主公……志在必得。」

  「老……長?他不是得病死瞭嗎?」

  夢蘭有些詫異的問道,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瞭很多,這回我聽得清清楚楚。

  「小聲點,你瞎嚷嚷什麼。」

  呂江面色一變,他伸手捂住夢蘭的小嘴,左右顧盼瞭一下,好像生怕被其他人聽道一般。

  我很少見到呂江如此失態的樣子,他們口中討論的那個「老……長」是誰,為什麼一談到這個呂江就要打斷夢蘭的話,隻可惜我剛才沒有聽清楚那句話,不過從他們的描述來看「老……長」應該是個大人物。

  「婦道人傢,少管男人的事,現在是關鍵時刻,稍有紕漏,會惹禍上門的。」

  呂江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教育著夢蘭。

  「我不管,你們男人愛上位下位,沖誰一刀還是兩刀,那是你們的事。反正我傢天天不能坐牢,你給我好好的想辦法去,別成天拿理由搪塞我。」

  夢蘭沒好氣的打瞭下呂江的肩膀,她的態度明顯有些軟化。

  「這個還用說,兒子是我姓呂的,出瞭什麼事情最後不還是笑話我。你繼續找好律師,多找些水軍發佈消息,我讓上面把案子拖久點,等風頭一過網民都關心其他去瞭,到時候再從長計議。」

  呂江抓住時機,邊說著邊攬過妻子的肩膀,這回夢蘭沒有拒絕他。

  見呂江摟著夢蘭朝樓梯走來,我趕緊往回走,找到過道旁的一個衛生間,打開門將自己藏在門後,聽著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越過二樓朝三樓走去。

  我這才重新綴上,隻看見四條腿正朝樓上邁步,夢蘭踩著11厘米高跟鞋的雙腿雪白纖細的,從我的角度看上去可以窺見銀灰色超短裙內白花花的臀肉和黑色三角內褲的痕跡,呂江的大手隔著短裙按在上面搓揉著,夢蘭顯然對丈夫的舉動比較享受,她兩條腿一挪一挪的好像擺動得更歡瞭,而她講話的語氣也柔和瞭不少。

  「你最好快點,我兒子還在監獄裡受罪呢。」

  「我不是吩咐老郝瞭嗎,給天天弄個單獨的房間,需要什麼東西都記在我們賬上……」

  呂江的聲音漸漸遠去,兩人隨之消失在主臥室門裡。

  經過他們這段插曲,我算是瞭解瞭呂傢這邊的情況,看來在燕京市的一擊對他們的影響還是蠻大的,雖然這件事也暴露瞭我們這邊的實力,但從呂江的話語裡可以看出,他們並沒有立即懷疑到楊傢頭上,而是很自然的認為這是「主公」政治上的對手的招數。當然,這樣想對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過,我闖入屋內已經快接近2 個小時,但此行的任務卻沒有取得什麼進展,難道呂江不是將那東西放在傢裡嗎?不會的,我已經很完整的調查瞭他的所有背景與規律,以他小心謹慎的性格,如此重要的證物必然會放在自己放心的地方,而三港集團所在的大廈我已經找機會搜索過瞭,呂江肯定不是放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那唯一可能的就是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那東西一定在這個屋子裡,沒有錯的。

  問題就是,在這屋子裡的什麼地方呢?我迄今尚未找到可以藏物的地方,要是呂江夫妻倆沒有回來的話,我甚至想嘗試下測試墻體,看看裡面是否有夾層存在,但是現在這點顯然行不通瞭,我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拿到那東西,敵明我暗的情況對我更有利。

  我走回一樓,那盞水晶燈依舊亮著,把偌大的一個客廳照得通明,站在客廳裡環視一圈,我的視線不由得落在瞭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上,腦中頓時便有瞭計較。

  我走入廚房,點著煤氣灶的同時,將抽油煙機的插頭給拔掉瞭,我把平底鍋放在藍藍的火苗上,隨手拿起那盤還沒吃完的生魚片倒瞭進去,沒放油的鍋底很快就灼熱如碳,一股帶著焦味的青煙冉冉升起。

  隨著煙味越來越重,天花板上那個不斷閃動的紅點終於發覺瞭,隨著一串「滴滴滴」的報警聲,屋內的自動消防系統開始發揮功效,從消防噴頭上開始噴出一串串水流,我趕緊把煤氣灶關瞭,將一切恢復原狀後,我跑上二樓,這時候傭人們都跑瞭出來,手忙腳亂的叫嚷著。

  我繼續躲在二樓衛生間裡,果然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從三樓一直傳瞭下來,然後朝練聲房的方向奔去,我迅速尾隨上去。隻見呂江在一面方鏡子前推瞭一下,然後鏡子便自動的移開,露出後面的黑色金屬的輪廓,原來秘密是在那張鏡子後面,我一直以為這是夢蘭練歌喉時所用的,沒想到呂江會將秘密放在自己女人的經常使用的場所,這個完全出乎正常人的思維定勢,可見呂江的心思的確慎密狡猾。

  呂江在那裡站瞭一會兒,也沒見他做什麼動作,墻上的金屬暗格就自動開啟瞭,他伸手到裡面正準備掏出什麼,這時候警報止住瞭,他警惕的回頭一看,見屋內並無什麼大動靜,便又將手中的物品放瞭回去,重新將暗格關好,並把鏡子推回原位,等他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躲瞭起來。

  看到呂江走到一樓去查看實情,我趁機溜進練聲房,按照他的步驟推開鏡子,後面果然露出一個金屬暗格,隻不過這個暗格沒有鎖孔,隻有一個攝像頭般的裝置,上面的LED 燈還閃著綠光,我一看就知道,這個暗格用的是虹膜識別裝置,隻有呂江站在面前才能打開。

  此刻,我已經差不多知道想要的瞭,但這個時機根本無法打開暗格,隻能先行撤退再說。等我走到一樓的時候,發現大樓的保安已經上門來查看情況,呂江正穿著睡袍在訓斥他們,趁兩個傭人都在廚房忙碌的空隙,我溜回陽臺上,抓住繩索,扣好搭扣後,用力向上搖瞭三下,然後雙手交替著抓著繩索向上爬。

  這回可不像下降那般容易,等我自行回到屋頂的時候,已經是雙手發麻、渾身乏力,施依筠看到我剛一落地便上前抱住瞭我,口中頗為擔憂的道:「弟弟,你沒事吧,我聽到大樓警報一直響,發生什麼瞭?」

  「沒事,我們已經完成任務瞭,走吧。」

  我微笑著安慰著她,兩人迅速穿上原來的偽裝,打扮成大樓清潔工的樣子,趁著大樓保安都被召喚去呂江傢中的空隙,離開瞭這個地方。

  淮海市新華大廈的25層,《環球》雜志的金色大字銘刻在過道上,一間寬敞的采訪室占據瞭整層光線最好的房間,白色帷幕後有一傢外形像電子驗光儀的機器,我在機器後準備著接下來的程序。帷幕外,楊乃瑾正和一個25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在聊著,他們正在核對著接下來采訪稿的內容。

  這個男子身高與我相仿,偏瘦的身材配著合體的西裝,打著細方格領帶,頭發用摩絲固定得一絲不茍,頗為英俊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看上去跟他的歲數一樣年輕,渾身洋溢著陽光氣息,他跟一身職業裝的楊乃瑾站在一塊聊得很融洽,期間好像講到什麼,惹得楊乃瑾露齒大笑,看她的樣子似乎也很開心。

  我看瞭一眼,便低頭繼續擺弄手中的儀器,這是我剛剛從燕京給運過來的,上次從強生大廈回來後,我便立即與薇拉su取得瞭聯系,這種虹膜掃描復制儀器尚在實驗室階段,也隻有薇拉su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為我弄到,而現在它要派上用場瞭。

  旁邊傳來一陣香風,楊乃瑾已經溜回我的身邊,她好奇的看著我擺弄儀器,臉上還帶著未盡的笑意。

  「這個東西可行嗎?」

  她好奇的問道。

  「沒問題的,已經調試好。」

  我的回答很簡短,順口問道:「你那邊呢?」

  「林瑋很棒的,他是我們系上一屆的高材生,現在已經是《環球》雜志的首席記者瞭。」

  楊乃瑾提起那個年輕記者,好像如數傢珍般。

  我深知呂江是頭老狐貍,他絕對不會輕易拋頭露面,我要在不知不覺中取得他的虹膜信息,是一個極不容易的事情,想來想去,唯一靠譜的還是利用媒體的手段。隻不過,楊乃瑾所在的單位又是攻擊呂傢最得力的媒體,而我與楊乃瑾都是露過臉的人,不方便出面跟呂江接觸。最後在楊乃瑾的推薦下,我們找到瞭《環球》雜志社。出乎意料的是,雜志社居然願意接下這個采訪,但我們並沒有道明自己真正的目的,隻有這個林瑋清楚我們要做什麼,因為沒有他的配合是完成不瞭的。

  不過,這個林瑋好像跟楊乃瑾頗為熟絡,畢竟他們曾經在同一個大學、同一個專業進修過,他們有同樣的教育背景和成長環境,所以溝通起來毫無障礙。但是我總覺得林瑋對楊乃瑾的態度有些過於親熱,但此刻我又無法對他的言行說什麼,因為這件事需要他在臺前控場,而我隻能躲在幕後監控著,畢竟這種事情要讓人幫忙是很不容易的,要想具備這個專業背景又能夠不露餡,除瞭這個林瑋還真找不到其他人瞭。

  室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我跟楊乃瑾對視一眼,正主子要來瞭。果然,呂江在雜志社幾個管理層的陪同下走瞭進來,他西裝革履、氣派十足,但林瑋也毫不怯場,他微笑著跟呂江握手問好,同時委婉的拒絕瞭雜志社領導在場。

  市內已經擺好瞭兩個沙發,呂江不客氣的在稍大的那個上面坐下,他開門見山的說:「林記者,有什麼要問的請盡快,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呂總,請不要著急,這次采訪是我們為你量身定做的,是否能夠起到效果還要看你的配合瞭。」

  林瑋微微一笑,他不卑不亢的答道。

  我們之所以能夠請動呂江,其實還是借瞭《環球》雜志社的光,因為近來各界媒體對於呂江頗不客氣,特別是呂天輪奸案發之後,被報刊雜志電視大肆宣傳,呂江在媒體身上吃瞭老大的虧,更是想防小偷般防著記者。但《環球》雜志作為人民日報下屬的機構,天生具備的政府背景減輕瞭呂江的鼓勵,並且林瑋有針對性的提出一份公關方案,想借助這次采訪替呂江發聲,並有目的的反駁一些流言,進而達到提升呂江在媒體上的形象的功效。

  所以當林瑋提出自己的要求和看法之後,呂江雖然有些不適應,但還是盡力去配合瞭,拋開其他的不談,兩人的對談聽起來還是頗為精彩的。林瑋對於問題的拿捏以及提問方式的掌控十分老道,而呂江更是指點江山、侃侃而談,他的言行中充滿梟雄之氣,自信滿滿又不容置疑,對於自己不利的傳聞他都是正面回應,但多高抬低放、舉重若輕,談話過程中多次引用自己的回憶,特別是自己一路走來的創業歷程,將自己打造成順應歷史潮流的改革者和企業傢,要不是我們事先對他的歷史一清二楚,還真的容易被他的所迷惑。

  采訪過半,林瑋趁著中間休息的空隙,站起身來很自然的道:「呂總,我想跟你玩一個心理遊戲,你敢不敢配合一下。」

  可能是之前的采訪給他留下的印象不錯,呂江對林瑋的要求並無多少介意,反而被他話中的激將之意挑起瞭好勝心,他哈哈一笑道:「有何不敢,有什麼招式你盡管使出來。」

  林瑋微微一笑,他走到帷幕旁邊,拉開一條縫,露出虹膜掃描儀的取景器,然後拿瞭把真皮靠背椅放在前方,用手一指道:「呂總請坐。」

  呂江雖不明所以然,但還是如他所言坐瞭上去,他的身高坐在椅子上,頭部剛好正對著取景器,林瑋不動聲色的把取景器拉瞭一下,口中說道:「呂總,請把你的眼睛對準玻璃,然後凝神不動二十秒,這個時候我會向你提問題,你必須馬上回答,不能有思考的時間。」

  他話語的說服力很強,呂江此刻怎肯示弱,他馬上遵照著林瑋的指示辦瞭,我見時機難得,馬上開始操作起來。

  二十秒很快就到瞭,林瑋的心理問答才問瞭7 、8 道,呂天回答得極為迅捷且毫無慌亂,顯然他的大腦並未隨著年齡而衰退,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我們已經利用這短暫的二十秒,掃描並記錄瞭他的虹膜信息。

  這個小環節好像讓呂天的心情更加愉快,待我們從帷幕後的偏門撤離時,他還在與林瑋聊得熱火朝天,渾然不知將會有一場烏雲向他頭上移來。

  但那個時刻已經不會太遠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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