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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楠城,位於我國西南的歷史悠久的知名邊貿古城,氣候宜人,素有「天氣常如四月溫,花開不斷四時春」之稱。近幾年由於我國跟東盟各國貿易激增,全國各地各種做邊貿生意的商人、公司紛至沓來,古城又煥發瞭第二春。前幾年還空空落落的潔凈大街小巷現如今已經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不已瞭。本來百萬人口的中等城市現在人口早就翻瞭翻。

  人潮帶來瞭錢潮,楠城的地産行業也迎來瞭旺季,各式樓盤、工地紛紛開始瞭建設。這又帶來瞭大批的外來務工人員,這讓本就熱鬧的城市越發顯得擁擠不堪瞭。

  幾傢歡喜幾傢愁,在楠城稅務、工商、土地局等部門風光惹火的同時也有個別部門壓力陡增,這其中壓力最大的非公安局莫屬瞭。隨著大量的外來流動人口湧入的同時也伴隨著治安案件的大幅攀升。使得本就人手吃緊的公安部門頭疼不已。但公安部門的人員編制是有限額的,預算經費也增加有限,人員的瓶頸使得大量案件積壓得不到偵破解決,從而導致民衆對公安局越來越怨聲載道瞭。

  位於市區最偏僻的西北端的學府路派出所,在市局是掛瞭號的全市工作最輕松的派出所。相對於主城區的哪些業務繁忙的派出所,學府路派出所平時的確稱得上此「清閑」殊榮。因爲這個派出所地處偏遠,離主城區有幾公裡的路程,轄區內沒有什麼大型的工廠、住宅小區。隻有幾所大中專院校而已:市經貿學院、市幼師學校、市藝術學校、市衛生學校、省林業學院等等院校。雖然這幾所院校的在校師生加起來也有萬餘人口,可畢竟都是受學校嚴格管理的學生,所以平時的治安案件很少。小一點的學生打架鬥毆、小偷小摸事件大部分都被學校私下處理瞭,很少會麻煩到派出所。

  不過如果您認爲被分配在這最清閑的派出所的民警是最幸福的,那可就大錯特錯瞭。隻要是在市公安系統的都知道這學府路派出所的另一個更響亮的名號:「養老所」。顧名思義這所裡安頓的絕大部分都是些快到退休年齡的老民警,這個派出所比不得市區的哪些靠著大把的娛樂場所的「上貢」養得肥水直流的兄弟所,這裡是真正的清水衙門,因爲整個學府路上也就兩三傢娛樂場所,還都是在市經貿學院大門口附近,別的學校門口最多也就是在校教職工傢屬開的小超市而已。

  當然這個派出所也不是都是即將退休的老民警,除瞭即將退休的所長、副所長,指導員以及幾個老資格的民警以外,還有兩三個分到這個派出所的年輕民警,用社會上的話說就是沒有門路、沒有靠山的「邊緣人」。

  戴慶就是這極個別的兩三個年輕的「邊緣人」之一,不過他還不同於其他兩個學歷不硬的「邊緣人」,他可是道地的中國公安大學畢業的,中國公安大學稱得上是公安系統的最高學府瞭。就他的學歷在整個楠城市公安系統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可誰叫他父母都是供水公司的普通工人呢?在公安系統根本就沒有門路,就他現在的職位還是他父母不知道托瞭多少層關系,轉瞭幾道彎才安排的。他的專業是刑事偵查,可偏偏被安排在瞭這偏僻的小小派出所裡當起瞭走街串巷,處理雞毛蒜皮瑣事糾紛的小片警。

  戴慶是個要強好勝之人,他從小就立志能當上像浮?摩斯那樣的大偵探,刑警才是他最終的奮鬥目標。他不甘心當一輩子小民警,始終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自始至終都堅信憑借自己在大學期間學習的紮實業務能力總有一天會有機會一展宏圖,如願當上刑警的。所以大學畢業從警三年以來,他堅持平時工作之餘仍然嚴苛要求自己,並沒有放棄對刑偵業務知識的孜孜不倦地鉆研,精研。他不缺乏業務能力,和敏銳的思維,細致的觀察能力。他現在就缺一個機會,一個充分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

  仲夏七月,嬌陽似火,七月二十三日,周三,農歷大暑。上午十一點多,戴慶又例行開著所裡的那輛212警車去片區巡查、走訪,在所裡他是巡查、走訪的主力,其他的幾個在編民警中除瞭管戶籍的兩個四十多歲的大姐,還有一個省警校剛剛畢業的田所長的侄女田雅琴負責接待外,剩餘的都是老頭子,這種跑腿兒的事情當然隻能靠他瞭。

  戴慶領著兩名小協警打算再去經貿學院大門口那傢新開張的賓館檢查一下。這傢賓館每次去突查都會發現沒有登記身份證的情況,每次都可以小罰一筆,爲所裡創收一下。這條學府路上其他的幾傢KTV歌廳、舞廳、影視廳,都是所長、副所長打過招呼的,不能隨便去查。裡面的貓膩大傢都心知肚明,這種事個個派出所都一樣,幾個領導拿瞭好處下面辦事的小民警當然不會去自找沒趣瞭。

  之所以十一點多去,正是趕在有個別學生中午會去哪個賓館開鍾點房午休的時間,在哪裡守到13:00點多一般都會有收獲的。最不濟賓館也會管頓午飯。

  這學府路上人煙、車輛稀少,僅僅幾個大中專院校。而學校與學校之間距離又相當的遠,之間便是當地果農種的大片大片濃密的油桃果林。不過每到一個學校門口便就是另一番景象瞭,馬路兩邊都是小店鋪林立,當然各種小飯店,理發店、超市是最多的。

  剛路過衛校門口,後座上的兩個協警便偷偷議論瞭起來:

  「瘦猴,你看哪個穿淺綠短裙的女孩,穿得真火爆,小裙子短的都露出小屁股瞭,真是浪啊。」協警趙有德低語道。

  「嗯,衛校的小姑娘最騷瞭。全校幾乎都是女生,陰盛陽衰都憋壞瞭,哈哈。」綽號「瘦猴」的協警蘇正豪附和道。

  「瘦猴,晚上咱倆來這兒巡邏一下吧?」趙有德建議道。

  「你這個色鬼,晚上不回傢瞭?」「瘦猴」蘇正豪問道。

  「回傢有什麼意思?再說咱們所離市區那麼遠,來回一趟還不夠交公交車費呢。咱倆今晚巡邏回來就睡值班室得瞭。」趙有德道。

  戴慶聽著他倆在車座後面的嘀咕,順勢也瞥瞭眼哪個穿著大膽的女孩子,他並沒有出聲制止他倆的議論。這兩個所謂的協警其實就是兩個社會小青年,估計最多也就是高中畢業。都是今年開春所裡新招收的,他們不算是正式民警,就是所謂的「臨時工」。聽說他倆今年剛滿二十歲,說白瞭還處於對異性無限的好奇憧憬階段。作爲過來人,戴慶自己也從這個階段過來過,很理解他們此時躁動的心。再則現在的女孩子確實穿著也太暴露瞭些,這不是引人犯罪嗎?這樣說來也不能全怪這些雄性荷爾蒙過分分泌的年輕男性生物瞭。

  警車繼續朝著幾公裡外的經貿學院那傢新開的賓館駛去。忽的戴慶的手機響瞭起來,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從衣兜裡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市藝校袁處長。這袁處長是市藝校學生處處長,他平時很少聯系,最多就是一兩個月的例行尋訪而已。自己到所裡三年多瞭他從來沒有主動給自己打過電話。

  「奇怪,袁處長怎麼給我打電話瞭?」戴慶暗暗心想著還是接通瞭手機。

  「喂?」

  還不等戴慶詢問,電話哪頭就傳來袁處長焦急的聲音:「是戴警官嗎?我是市藝校學生處的老袁啊。」

  「哦,我是小戴。是袁處長啊,有什麼事嗎?」戴慶疑惑地問道。

  「戴警官,是這樣,我們學校13級舞蹈專業的一位女學生失蹤瞭。我想報案。您看您能不能過來一趟?」袁處長急急地說道,話筒裡還傳出幾個人的嘈雜聲,看來他身邊還有其他人,或者是報告的其他學生吧?

  戴慶先是心中一驚,不過業務熟練的他轉瞬就專業的提醒道:「袁處長,哪個女學生失蹤多久瞭?失蹤隻有超過24小時後才可以立案。」

  「聽同學反應她昨天就沒來上課,手機也關機聯系不上。她是住校生同宿舍的幾名同學說她的衣服、洗漱用品都還在宿舍。她們班主任老師也側面打電話聯系瞭一下她傢裡,父母明顯都不知情,她消失的很突然,會不會是……您方不方便過來一下?可以來詢問一下她同宿舍的同學。」袁處長催促道。

  「好吧,我一會兒就到。」戴慶應道,按照正規程序本來應該是袁處長他們到派出所接待廳報案登記的。可爲瞭給袁處長個面子,還是忍瞭忍沒有說出口,正好自己開車出來距離市藝校也不遠瞭,就當是提供便民服務好瞭。

  這市藝校就在經貿學院往西兩公裡,戴慶在經貿學院大門口那傢新開張的賓館放下瞭協警「瘦猴」二人,委派他倆去檢查賓館的住宿身份證登記情況,自己則單獨駕車駛向瞭市藝校,這樣一來兩件事都不耽誤。駛過兩校間那大片一排排的油桃林,幾分鍾後戴慶趕到瞭市藝校的辦公大樓。來到二樓學生處找到瞭袁處長,他辦公室還有兩名女生,看樣子是來匯報失蹤的學生。

  戴慶先是簡單詢問瞭一下大概情況,然後讓袁主任寫瞭一份書面報案材料,加蓋瞭公章。又在學生檔案帶中找出瞭報案所需的那名失蹤女學生的二寸免冠照片,用曲別針別在瞭報案材料上。

  原來這名失蹤的女生叫:劉曦夢,隻有十七歲,隻看二寸頭像照上那水汪汪的一雙明眸就讓人心生憐愛之意。

  「這麼人見猶憐的花季少女要是……就太可惜瞭。」戴慶暗自嘆息。

  戴慶心中清楚這種14——18歲女生的失蹤案,按規定是應該由刑警隊負責的。不過他知道這種失蹤案件轉交到刑警隊是根本沒人管的,全國那麼多的拐賣婦女案極少能找到的 ?瞭滿足一下自己做刑警的夢想,倒不如自己先在這起少女失蹤案上小試牛刀,想到此,他索性按照正規的刑警辦案程序,要求到先這位失蹤少女的宿舍去查看一番,看看會不會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順便做下同宿舍女生的筆錄,說不得也能尋得一些蛛絲馬跡來。就權當是自己在辦這起刑事案件好瞭。

  戴慶告別瞭袁主任,在兩個窈窕少女的帶領下向女生宿舍走去。校園裡沒有什麼人走動,一問她二人才知道原來上午的最後一節課還沒有下課,她二人爲瞭等戴慶的到來耽誤瞭上課。穿過辦公大樓、教學大樓、操場後,一座用玻璃幕墻和鋼架結構蓋起來的現代化的三層大禮堂映入眼簾。在中午強烈的日光照射下玻璃幕墻反射著綠油油的光,看上去很是神秘華美。

  「咦?大禮堂蓋好瞭?我記得前兩個月來時還架滿瞭腳手架呢。」戴慶好奇地看著這座嶄新的現代化的三層大禮堂問道。

  「嗯,是啊,前兩天剛剛蓋好交工的。我們還去參加瞭完工典禮表演呢。」兩個漂亮女孩不約而同地自豪道,剛剛戴慶隻顧著指導袁主任寫報案材料瞭,並沒有太留意這兩個躲在袁主任身後的女生的容貌,他聞聲扭頭上下打量瞭一下這兩個女孩,發現她們皆是一副妖嬈身材,精致容貌。

  戴慶不禁暗自贊嘆:「不愧是練舞蹈的,這身材容貌真的是無話可說。估計那失蹤的劉曦夢身材也是同樣的玲瓏誘人。」

  三人穿過瞭食堂,來到女生宿舍樓。向樓管大媽出示瞭證件,說明瞭來意之後,戴慶在兩位女生的指引下來到瞭她們在三樓的325宿舍。打開房門隻見這宿舍裡有些擁擠,小小宿舍裡擺著上下鋪四個床位分別靠著東西兩面墻,屋裡還有兩張書桌、板凳、兩個簡易衣櫥等等,讓狹小的空間顯得滿滿當當的,更要命的是:在靠窗的晾衣架上還掛滿瞭花花綠綠的晾洗衣物,其中居然還有女性那羞於見人的小內褲、可愛小乳罩等物。

  「戴警官哪個靠東墻的下鋪就是劉曦夢的,還有這幾件洗瞭還沒有收起來的衣服。」兩個少女中哪個穿著白色T恤的留馬尾的少女指著床鋪,和晾衣架上的一件短袖上衣和一條淺綠色花邊小內褲道。

  戴慶走到失蹤少女劉曦夢的床鋪前,上下仔細查看瞭起來,果然如她二人所說,被單、枕頭都整理的整整齊齊,在墻壁的掛衣架上還掛著一件絳紫色褶裙。在加上沒有收起來的窗前晾衣架上的衣物,看來這劉曦夢真的是沒有要出遠門的跡象。

  戴慶整理瞭一下思路然後坐在椅子上在辦公包裡掏出筆和紙邊記錄邊問道:「好,現在我做個筆錄,你們知道什麼就說出來。你們宿舍誰跟她關系最好?她最近情緒上有沒有反常?」

  還是哪個穿著白色T恤的留馬尾的少女憂傷的道:「我。」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高雨茜,平時我跟曦夢形影不離,上課、到食堂打飯,去校門口買東西都是做伴的……」女孩有些緊張的喋喋不休起來。

  「哦?她具體的失蹤時間是什麼時候?最好詳盡到小時。」戴慶適時打斷瞭她的無序。

  「大概是在昨天中午,我們午休的時候。吃完午飯我剛剛睡著,她就要拽著我陪她去校門口買東西,我當時很困,又是大中午的天太熱就沒有陪她去,嗚嗚嗚嗚……現在想起來都怪我,要是當時我跟她一起出去估計她就沒事瞭……」高雨茜說到這裡就泣不成聲瞭。

  「你是說自從她昨天中午出去後你們就再也沒有看到她?」戴慶問道。

  「嗯……嗚嗚嗚……」

  戴慶理瞭理思緒,問道:「她出門時穿什麼衣服?你有她最近的生活照嗎?隻憑哪張不知何時拍攝的二寸的大頭照要找人恐怕很難啊。」戴慶道。

  「她穿一身米黃色小套裙,照片嘛,有,不過在我的手機裡。前兩天我們去參加大禮堂完工典禮表演時我們自拍的。」

  「在手機上?沒關系,139********* 66這是我的手機號,你先發給我。我到我們單位打印出來。」戴慶想瞭想道。

  高雨茜邊抹眼淚邊掏出自己的手機操作。

  「叮咚」這是戴慶的手機收到短信息的提示音。他點開短信,隻見幾張照片已經躍入他的眼簾。雖然此時他不方便細看,不過僅僅粗略打開一張照片,劉曦夢那容顔絕麗的倩影還是留給他深刻的印象:這小姑娘真是太美瞭,看瞭她的生活照才能真正體會得到她的美,這種美是哪張不知什麼時候照的二寸大頭照所根本無法體現的。

  戴慶強自把目光從劉曦夢的玉照上收回,繼續詢問道:「她有沒有男朋友?會不會……」

  「沒有,雖然我們學校有不少男生追她,可是她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她平時隻跟我們宿舍的幾個女生在一起。」高雨茜強調道。

  「昨天你們就聯系不上她瞭怎麼今天才報告袁主任?」戴慶問道。

  「不是的,昨天下午我們就報告給我們班主任秦老師瞭。秦老師擔心曦夢有其他的原因,隻是暫時有事沒有回來,讓我們再等一晚。如果過一晚還是沒消息她就聯系曦夢的傢人。於是我們就等到瞭今天才聯系她傢,當得知她傢裡人也不知情後我們才知道出事瞭。秦老師才領著我們去學生處找袁主任。」高雨茜解釋道。

  「秦老師?怎麼剛才在學生處沒有看到他?他是男老師還是女老師?」戴慶出於職業習慣還是追問瞭一下性別,現在的男老師很多都是禽獸,她們的班主任要是男的他就不得不重點懷疑他搗鬼瞭。

  「我們秦老師是女的。她還得去給同學們上課,所以沒有等到你,不過有我們就可以瞭,她知道的還不如我們多。」

  「哦,原來是這樣。」戴慶暗自覺得自己好笑,自己想太多瞭。禽獸男老師是有,不過還是極少數,市藝校這麼多年來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自己居然瞎想瞭。

  就這樣戴慶又陸續詢問瞭幾個他想搞明白的問題,幾分鍾後結束瞭筆錄,讓高雨茜在筆錄上簽字並留下聯系方式後他離開瞭三樓的那間女生宿舍。

  回來時他特意從女生宿舍步行到幾百米外的藝校大門口,雖然還是上課時間可還是有零星的教職工走過。

  「炎熱的中午雖然大部分人都在午休,可是如果有歹徒在校內擄走一個大活人,那是不可能的。這種事隻可能發生在校外……」戴慶邊思索著邊回到辦公樓前取車開出瞭藝校。

  市藝術學校大門口,隔著寬闊的學府路對面是一排被果林包圍著的商鋪,有超市、小吃店,美容美發店、音像店等等。出瞭這一排門臉就是又是一望無垠的綠蔥蔥的油桃林瞭。

  戴慶把警車停在瞭超市門口,他下車在各個門臉前掃視瞭一眼,都沒有安裝室外監控設備,想要靠監控視頻來尋找線索看來是不可能瞭。無奈之下推門走進瞭最東頭靠近果林的那間唯一的超市。

  這個超市約六七十平米,幾乎看不到買東西的顧客,隻收銀臺上有位三十多歲的燙發女人。

  戴慶走過去掏出自己的證件,說明來意後,掏出自己的手機把劉曦夢前兩天剛拍攝的照片翻出來拿給哪個女人問道:「麻煩你看看,昨天中午這個女生有沒有來這裡買過東西?」

  那女人接過手機仔細地看瞭看照片就點頭道:「嗯,這個女孩昨天中午來過,我有印象。中午一般沒有什麼人來,所以印象比較深。這個女孩怎麼瞭?難道出事瞭?」

  戴慶心頭一喜,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急忙道:「那太好瞭,麻煩你把昨天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我看一下。」

  那燙發女人見這個警察沒有回答自己,而是著急要看監控,她也猜測出瞭大概,便配合著把電腦上昨天的監控視頻調出來,快進找到那女孩來的哪個時間段。

  電腦顯示是四個鏡頭的分屏監視畫面,看來這傢超市有四個不同方位的監控攝像頭,使超市每個角落都逃不出監控范圍。當時間來到13點26分的時超市的門被打開瞭,走進來一個婷婷玉立的穿米黃色套裙的漂亮女生,雖然門口的哪個監視鏡頭是居高臨下拍攝的,哪個角度隻能看清那女孩飄飄長發的頭頂,看不全來人的相貌,但是戴慶一眼就認出瞭來人正是:劉曦夢。

  果然當那女孩路過吧臺時,被吧臺的哪臺平視的監視攝像頭拍個正著,那絕美的容貌就是劉曦夢無疑!

  再看其他兩個不同角落的監視攝像頭發現:此時超市裡空無一人,隻有劉曦夢一人在四下挑選著東西,她先是去女性用品區挑瞭包衛生巾,又到買瞭套內衣褲。後來就轉到瞭食品區樂滋滋地挑選起零食來。這期間又進來一名戴遮陽帽的眼鏡男學生,不過他好像對這裡很熟悉,進來後隻是掃瞭一眼就直奔另一角落挑選東西瞭,隻兩分鍾就買好結賬出去瞭。

  劉曦夢好像是比較貪嘴,在零食區足足挑選瞭十幾分鍾才大包小包的抱著一堆零食包裝袋走到吧臺結賬。戴慶看瞭一眼她結賬離開的時間:13:49。

  這段視頻也許是劉曦夢最後留下的影像瞭,非常的重要。戴慶打算把它存儲下來,將來研究案情時可以拿來好好參考。於是對那女人問道:「你這裡有U盤嗎?能不能借用一下,我把這段視頻拷下來?」

  那燙發女人搖頭,指著超市的一角說道:「我倒是沒有,不過我們電子用品區好像有賣,你可以去挑選一個。」

  無奈戴慶隻能走過去,按那段視頻的大小最多也就100M,於是他挑選瞭儲存量最小,最便宜的一款U盤。花瞭幾十元結瞭賬,然後讓那女人把這段二十多分鍾的視頻完整的拷貝瞭一份。

  「這女孩買完東西出門後又去什麼方向瞭?你當時留意瞭沒有?」戴慶懷著僥幸繼續問哪個燙發女人。

  「這還真沒有註意,她一結完帳我就趴在吧臺上睡瞭,沒有看到啊。」那女人抱歉道。

  戴慶其實剛才看昨天的那段錄像時已經註意到瞭。視頻顯示那女人的確是在劉曦夢一結完帳就爬在瞭桌子上瞭。他有此一問知道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他隻不過是不死心而已。

  戴慶走出瞭這傢超市,又緊接著拿著手機裡的哪張劉曦夢的照片陸續走訪瞭緊鄰的其他幾傢店鋪,讓他失望的是這幾傢店都沒有人目擊。因爲中午一點多這個時間段其他幾傢店也都是午休時間,大多數店主都在午睡,沒人去留意炎熱的屋外所發生的事情。

  「奇怪,劉曦夢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呢?超市距離藝校大門僅僅隔著一條十幾米的學府路,即便是加上超市門前的緩沖區以及學校大門口的綠化帶也不會超過四十米啊。這麼短的距離能發生什麼事情?一個俏生生的大活人就這麼人間蒸發瞭?」戴慶坐在車上想著劉曦夢詭異的失蹤發呆,整件事他一時還沒有整理出頭緒來。

  「被人擄走?大白天就在這一排商鋪前也不太可能啊,再說一般人也不會一看到劉曦夢就動手的,除非是預謀跟蹤很久瞭。就像綁架電影上演的那樣把車猛地停在她的身邊,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把她塞上瞭車。」

  「不對,應該不是有預謀的,應該是隨機的。按高雨茜的說法,平時她跟劉曦夢都是形影不離的,這次她單獨出來買東西純粹是偶然。」戴慶顧不得像蒸籠一樣的駕駛室的悶熱,合著眼靠在駕駛座上默默地思考著。

  「叮咚」突然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戴慶嚇瞭一跳,馬上打開手機點開發現是協警「瘦猴」發過來的語音:「戴哥,都中午十二點多瞭,賓館的牛老板說要請咱們吃飯,你什麼時候忙完過來啊?」

  戴慶這才想起被他打發到經貿學院大門口那傢賓館的兩個協警來,於是回復道:「馬上到,稍等。」

  戴慶發動瞭警車想賓館駛去。「這經貿學院賓館是這學府路上唯一的賓館瞭,劉曦夢會不會住在這裡呢?也許劉曦夢瞞著室友早就有瞭男朋友也說不定啊。要是劉曦夢跟自己的男朋友偷偷出來開房,附近就隻要這一傢賓館有可能瞭。」

  戴慶這麼想並不是沒有依據,因爲他曾經問過自己的妻子:舒雅茹,據她說,在她跟戴慶的關系確定之前她也是瞞著她的幾個閨蜜的。因爲她對他的工作並不是很滿意,怕被她的閨蜜看不起。直到後來通過長時間的接觸舒雅茹漸漸接受瞭他,這才毫無顧忌地公開瞭他們兩人的戀情,並結瞭婚。

  幾分鍾後戴慶把警車停在賓館門口,急匆匆的走瞭進去。正在賓館大堂看著雜志喝著茶的協警「瘦猴」看到後馬上迎上來道:「戴哥,你可來瞭,都等你半天瞭。」

  戴慶推開「瘦猴」道:「等一下,我去前臺查一下再說。」

  協警「瘦猴」蘇正豪和趙有德聽聞臉上變色,馬上攔道:「戴哥,我們剛剛已經查過瞭。沒什麼問題,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牛總已經在雅間等好久瞭。」

  戴慶是什麼人?看他二人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瞭。他不想拆穿他們拿人好處的爛事,他們兩個都是協警俗稱的「臨時工」,工資待遇很低,平時跑腿的事情又全靠他們,說實話他內心也滿同情他們的,於是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去前臺是查一下有關藝校失蹤的哪個女生。」

  「瘦猴」蘇正豪和趙有德將信將疑的跟在他身後來到瞭前臺。掏出自己的手機把劉曦夢前兩天剛拍攝的照片翻出來拿給前臺的女服務員問道:「麻煩你看看,昨天中午這個女生有沒有來這裡住宿?」

  前臺的哪個穿著制式服裝的女服務員反復看過後說道:「戴警官,這個女孩沒有印象,昨天中午應該沒有來過。」

  戴慶不甘心,於是道:「那麻煩你把昨天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我看一下。」

  「戴警官,我們前臺沒有監控錄像,您得去保安部。」女服務員怯生生地說道。

  「好吧,我去找他們看看。」戴慶領著蘇正豪和趙有德二人來到瞭一樓後側的保安監控室。由於以前就打過交道,所以查看監控視頻相當順利,經過一遍遍翻看昨天的監控,果然沒有看到劉曦夢的人影。

  「哎,看來是兇多吉少瞭。」戴慶不禁搖頭嘆息道。

  「戴哥,別著急瞭。也就是您責任心太強,對這種失蹤案這麼上心,這種失蹤很難找到的。記得前幾天我在咱們市的公安系統內部刊物上看過通報,咱們市失蹤的案件掛著十幾件,有的都掛瞭好幾年瞭到現在也沒有動靜。這種案子掛到刑警隊根本就沒人理。唉。」趙有德看到戴慶果然隻是查失蹤的事,沒有理會今天入住的登記身份證問題,便心下一寬,隨即討好般的隨聲附和道。

  「不好找也得找啊,現在正是失蹤尋找的黃金時間段,如果過瞭這段時間還沒有消息那就希望渺茫瞭。想想她的傢人知道後會是什麼心情?就這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人間蒸發,從此與傢人永隔天涯,那傢的父母能受得瞭?」戴慶搖頭嘆息道。

  「是啊,是啊。戴哥,別著急瞭。現在急也沒用,先吃瞭飯咱們再想辦法吧。牛總已經在雅間等好久瞭。」「瘦猴」蘇正豪也在一旁勸說道。

  ……

  吃完飯,回到派出所已經13點多瞭,還不到上班時間。戴慶來到自己在派出所的單身宿舍裡躺在床上邊休息邊想著這件離奇的失蹤案,本來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這件失蹤案件中大展手腳的,可是到現在都絲毫沒有頭緒,這不禁讓他對自己的能力産生瞭懷疑。

  「看來,破案這種事情真不是隻憑書本知識就可以的,辦案經驗也是很重要的啊。」

  下午14:30一上班,戴慶就拿著藝校的失蹤報案材料來到接待大廳。這學府路派出所接待大廳面積約莫四十多平米,一排櫃臺後坐在三個女人,兩個四十多歲的大姐都是管戶籍的。而最南邊哪個負責接待、登記報案的穿警服的年輕小姑娘是田雅琴。

  戴慶來到櫃臺前,跟兩位大姐打過招呼後,便把報案材料遞給瞭主管報案的田雅琴,又把整件事情簡單的跟她介紹瞭一下,並詢問她對這個案件的看法。(這田雅琴是他們派出所田所長的侄女,省警校畢業後去年剛剛分配來的。也是學的刑偵專業,也不安於現狀,一有空就找戴慶討論局裡內部通報中的案件,在這老氣橫秋的所裡,戴慶也就跟她有點共同愛好,不過她畢竟年紀小,參加工作晚,經驗太少,對有些案件的觀點讓戴慶聽起來覺得很幼稚。不過總歸是聊勝於無,隻要有案子戴慶就找她來討論一下。)

  「什麼又有失蹤案?十天前咱們這兒剛接過失蹤的報案,這才幾天啊怎麼又發生這種事情瞭?」田雅琴看著報案材料嘟囔道。

  戴慶聽聞大吃一驚:「你說什麼?十天前咱們派出所就接過失蹤的報案?我怎麼沒聽說過?」

  「額,是經貿學院門口那傢KTV歌廳的兆老板跟我叔報案的,說是他們歌廳的女服務員失蹤瞭。不過聽說其實是坐臺的小姐,再說這種案子歸分局刑警中隊管,所以就沒有在咱們所裡面聲張,隻是走瞭一下手續後就轉交給分局刑警隊瞭。再說後來……」田雅琴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叔叔跟那傢KTV歌廳的事,她怕戴慶多想便詳細的解釋著。

  「哦,原來是這樣。」戴慶還不等田雅琴把話說完就裝作一臉的釋然插話道。他可不想自找沒趣在田所長跟KTV歌廳之間的利益關系這件事上糾纏。他不經意地評論瞭一句:

  「已經失蹤十天瞭嗎?看來哪個小姐是兇多吉少瞭。」

  「哼哼,你這個公安大學的高材生這次是猜錯瞭。」田雅琴挑瞭挑眉毛玩味的看著戴慶。

  「什麼意思?難道分局這麼快就破案瞭?不會吧?這可不是他們一貫的風格啊。」戴慶疑惑道。

  「看來你又猜錯瞭。我可沒說是分局破瞭案。」田雅琴狡黠地盯著戴慶的疑惑眼神道。

  「你這丫頭,別賣關子瞭,趕緊說。我可不想老是猜來猜去的瞭。」戴慶催促道。

  「嘻嘻,看來你公安大學的高材生比我這警校生水平也高不到哪裡去嘛。實話告訴你吧,哪個失蹤案報案三天後哪個KTV歌廳小姐就來銷瞭案。說是跟朋友出外去旅遊瞭,隻是忘記帶手機瞭而已。你說可氣不?這不是拿咱們開涮嗎?」田雅琴道。

  「你說什麼?她說是去旅遊瞭?拿來她案卷我看看。」戴慶不可置信地說道。

  「看來你也不相信哪個女人的說辭?其實我也不相信。不過這種失蹤案既然人已經找到瞭,銷案自然是無話可說的。咱們總不能再把人傢審訊一頓吧?」田雅琴道。

  「我不是哪個意思,我覺得這個失蹤案可能跟剛剛發生的市藝校失蹤案有關聯。你好好想想。」戴慶提示道。

  「嗯?你還別說,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可能。經貿學院跟市藝校緊挨著,這兩起失蹤又相隔僅僅一周多。也許真是同一夥人幹的。不然不會這麼巧合。」田雅琴興奮道。

  「既然這樣還不快點把案卷調出來,我給看看?」戴慶催促道。

  「不是跟你說瞭嗎?案件已經轉到分局刑警中隊瞭。不過由於我對哪個案子一直持懷疑態度,所以印象深刻,失蹤人的名字我還牢牢地記在腦中。」田雅琴自得道。

  「好瞭,小田快點告訴我,下午我去一趟那傢KTV歌廳詳細詢問一下哪個小姐。」戴慶催促道。

  「哼哼,那可不行。你要想知道也行,不過我可是有條件的。」田雅琴狡黠地說道。

  「條件?什麼條件?你說來聽聽。」戴慶不解道。

  「帶上我一起去,我覺得這個案子有點意思,我也想參與,你必須帶我一起破案我才告訴你。」田雅琴要挾道。

  「哎,你這丫頭,這種案子歸刑警隊管的,我隻是……」

  「那不管,轉給刑警隊他們才懶得管呢。還不如咱們先調查一下,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案子不簡單。你也知道我可不想在這個破派出所裡當一輩子內勤。咱倆都還年輕,這個案子也許就是機會。」田雅琴目光灼灼地盯著戴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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