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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步步深陷

第230章:步步深陷

  來參加喪禮的部分來賓留在山莊,由球會招待午餐,以表謝意。飯後,謝參謀長到辦公室來跟郭子豪辭行,兩人又聊瞭一會。

  謝參謀長說:“周公子今天能來赴喪,極為難得,也是因為長風跟周傢至交多年的緣故,隻要山莊有大事,周公子都肯出面幫忙。上次,發生翡帝島事件後,魏千山動用他最大的靠山我們軍區李司令來脅迫山莊,也是得周公子出面同我和長風一起,約見到李司令,獲得李司令的諒解,這才解除瞭危機。”

  郭子豪點頭說:“這次周公子也跟我談瞭,於情於理他都會站在我們這邊,考慮出手為我們扭轉不利局勢。”

  謝參謀長微笑說:“有他坐鎮,什麼事情都好辦。我剛才得到消息,獲得李司令的特別許可,撤去瞭對你的監控,你已經恢復自由身,應該就是周公子所為吧?”

  郭子豪說:“是的,想不到周公子的辦事效率這麼高,他跟高層的關系怎麼這樣深厚?”

  謝參謀長說:“凡是到一定級別的富豪世傢莫不站在至高點,縱觀掌控著全局,每年不斷拿出巨資捐助政客競選,從事慈善公益,及捐助公眾社會事業項目。我們軍區的很多設施、海防建設、軍警福利獎勵等,大都來自於周傢及其他超級富豪大亨的資助。周公子可謂是軍政兩方的最大金主,從中獲益頗多,高層無論怎麼都要給他情面。”

  郭子豪已然明白過來:“難怪說資本決定一切,隻要財富足夠多,又舍得出錢,都是高官眼中的天之驕子,極力奉承不夠。”

  謝參謀長點頭:“那是當然。尤其明年就是大選年,這一屆任期已滿,面臨最高權利更迭的局面,誰能上還是個未知數。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誰能獲得類似周傢這種大財閥勢力的支持,不僅獲得幾十億的競選費用,關鍵還能順利推出具有說服力的經濟預案等,由此可見,誰的競選勝算就會更大一些。目前,周傢的態度尚不明朗,參與競選的幾方高層都在設法拉攏周公子,以獲得支持。這段時間,周公子算是炙手可熱勢絕倫。你也多跟他靠攏些,絕對不錯。”

  郭子豪說:“明白瞭,我盡力而為。”

  謝參謀長又說:“趁著今天這個良好事態,子豪你明天最好來一趟軍區,我為你約見李司令。有事無事且不管,先見面認識一下也好。”

  郭子豪欣喜說:“好啊,有勞謝叔引薦,我等您通知。”

  謝參謀長說:“見個面應該沒問題,李司令為人耿直正氣,早已經知道你和戚戈做的壯舉,我猜想,他也許有心想見一見你。”

  郭子豪問:“為什麼當初李司令支持魏傢?”

  謝參謀長說:“李司令跟魏傢沒大多關系,隻不過李司令的小公子不成器,被魏晶拉下水,時常廝混在一起。那次,李司令受那紈絝子弟蠱惑,這才誤判是非,出手支持魏傢。如今,李司令已醒悟,對小公子嚴加管教,還對魏傢所為不齒,避而遠之。所以啊,現在是你跟李司令拉近關系的最好時機。”

  郭子豪點頭應答下來。謝參謀長又叮囑:“我去安排瞭,如果能成行,你也別帶什麼昂貴禮物……拿上點好茶足矣,李司令很喜歡喝長風上次送的泰國紅茶。”

  謝參謀長才離開一會,顧凡忽然求見,說要單獨和郭子豪私談。

  唐映雪本來不想讓顧凡進入辦公室私下見面,郭子豪覺得在自己的地盤上沒什麼可懼怕的,姑且聽顧凡要耍什麼花槍,就叫唐映雪讓他進來。

  房門關閉後,顧凡喝過一杯茶水,卻遲遲沒開口說話,直到郭子豪問:“什麼事?”顧凡這才放下茶杯,和顏悅色說:“之前我真不是有意要為難大哥,追問海伯的狀況也是迫不得已,畢竟這是我們的頭等大事。如今大伯不幸遇難,假如海伯再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們可就群龍無首。”

  郭子豪淡淡說:“我說瞭,這也是我最關心的。”

  顧凡沉吟一下,隨後忽然問:“不知我做瞭什麼錯事?感覺大哥對我的態度突然急轉而下。”

  郭子豪心下冷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做的暗事那就可多瞭,居然還有臉明知故問。他也不點破,搖頭說:“沒啊?怎麼瞭?”

  顧凡說:“大哥似乎對我有所猜疑?”

  郭子豪有些不耐煩,反問:“怎麼這樣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顧凡沉默片刻,嘴角浮起個意味深長的笑:“你懷疑我跟你做對?……其實,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郭子豪凝視過去,不答話。

  顧凡聳聳肩,自嘲一笑:“剛開始我覺得大伯好糊塗,幫外不幫親,竟然找瞭個外姓人來繼位當傢,心裡很不服氣……說白瞭,也就是羨慕妒忌。憑什麼?我的本事不如你?還是對他老人傢不夠好?要知道,我每個月至少兩三次來看望大伯,陪護三娘,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傢人,但結果為什麼卻這樣?我想不通。”

  顧凡一臉沮喪,神色不愉,這個看似他的真心話,他疑惑問:“大哥,能告訴我,這是為何?”

  郭子豪心想扯這些有個屁用?做事首要的是做人,你人品如何,怎麼不自個掂量掂量?他不動聲色說:“阿爹這樣做自有他的考慮,我不想妄加猜測。”

  顧凡哂笑:“避而不答,沒意思……算瞭,我們不凡拋開成見,開誠佈公談個事。”

  郭子豪暗想,終於扯到正題瞭,就說:“請講。”

  顧凡說:“每個人都有自負的時候,也難免有私利之心,與人相處就有相鬥,但這樣你爭我鬥到最後,總會有人付出代價。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跟大哥起沖突,正所謂河水不犯井水,我們其實可以找到一個相處愉快的法子,至少我可以這樣嘗試,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郭子豪笑瞭笑:“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顧凡說:“我們各退一步相安無事,怎麼樣?”

  郭子豪淡然問:“你希望我怎麼退?”

  顧凡說:“一、關於海伯的事,我想和你共同參與,有利共享。二、山莊的財產,你分一半給琴心。”

  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扯蛋!郭子豪淡淡一笑:“你說的,好像是叫我退兩步瞭。”

  顧凡點頭說:“隨你怎麼看,這算是我的要求,或者請求。”

  郭子豪問:“如果我答應下來,你呢,有什麼回應?”

  顧凡俯身過來,盯著他,莫名笑起來:“請大哥相信我的能力。我能做到的事可多瞭,往前來個百米沖刺,讓你目瞪口呆都有可能。但如果大哥能信守承諾,我保證一步都不會再動,讓你在當傢人的位置上坐享其成……”他抬手在半空中劃瞭一圈,意指奉上整個山莊。

  郭子豪冷峻說:“意思就是你不往前邁步,就算是退瞭?”

  顧凡攤手說:“差不多,怎麼樣?”

  郭子豪當然不怎麼樣,心頭火起,很想當胸踹一腳,將顧凡踢瞭往後“退”出去。他克制住火頭,心想,最後給顧凡一次機會,就說:“七天後,我去意大利找海伯,可以請你跟我同行。”

  顧凡笑說:“OK!這個很有誠意。其次呢?”

  郭子豪說:“琴心這事……如果檢查結果正確無誤,我讓她六成傢產。”

  顧凡臉上的笑意更濃,正要誇贊郭子豪,忽然轉念想到什麼,臉色一變問:“什麼叫正確無誤?你懷疑她沒有身孕?還是什麼?”顧凡夠奸猾,竟從郭子豪的措詞中聽出點不同尋常的意味,立刻追問。

  郭子豪壓住一絲口誤的悔意,反問:“難道你不覺得這事有點可疑?”

  顧凡搖搖頭:“什麼可疑?”

  郭子豪說:“時間不早不晚,阿爹才離去,恰逢商談遺產的事,怎麼就突然說懷孕瞭?”

  顧凡瞇瞭瞇眼睛:“大哥認為琴心跟別人通奸,肚裡的孩子不是大伯的?”

  郭子豪心知這點已經難於掩飾,幹脆說:“有這個疑慮……”他皺眉嘆口氣說:“可惜這事沒法查證,阿爹如果還在,那還可以做個親子鑒定,但現在就難辦瞭,連遺體都難找到。”

  顧凡望瞭望他,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說著頓瞭頓。

  郭子豪裝作驚訝,立刻追問:“怎麼辦?”

  顧凡說:“親子鑒定不僅從父母身上做對比,萬不得已,也可以用近親的DNA來做參照。例如,從三娘,或者我爸身上取血樣來檢驗。胎兒真是大伯親生的,那肯定和我們顧傢有血緣關系,DNA相似度極高。否則,就是有問題瞭,不用你說,自有傢法對付她。”

  郭子豪心頭猛然一跳,暗暗吸口冷氣,轉念之間他即醒悟過來。看顧凡如此建議,貌似有恃無恐,可猜想,琴心肚中胎兒極有可能就是顧行雲的,一做親子鑒定,百分之百肯定具有顧傢血緣關系,“親生”的嘛……想不到弟嫂竟然勾搭成奸,可為無恥至極。

  顧凡見郭子豪愣神不答話,又問:“怎麼樣?”

  郭子豪露出驚喜之色,一拍大腿,笑說:“是啊,我真笨,怎麼沒想到這個妙法。”他眉開眼笑,“好瞭,好瞭,就這樣辦,一切疑惑盡去……”這一次,郭子豪可沒假裝,心下確是在偷樂,這完全是顧凡編織瞭個口袋,自己還硬要把頭紮進來入套。讓他不用費勁,一拉繩索收緊口袋,就能將顧凡父子一網打盡。

  顧凡渾然不知,笑問:“大哥看似不太希望出現個遺腹子?”

  郭子豪笑而不答,反問:“你說呢?”

  顧凡點點頭:“是啊,畢竟到手的肉,突然要割出去一大塊,任何人都會心疼。另有想法。”

  郭子豪站起來到辦公室酒櫃裡取出一瓶人頭馬,倒瞭兩杯酒,遞給顧凡一杯:“說實話,我真希望阿爹後繼有人,那我也能接受,畢竟我得到的已經太多瞭。隻不過,我絕不希望傢產落入他手,哼。”

  郭子豪做出一副十拿九穩認定琴心有問題的神色,說:“這事盡快確認……但該怎麼說服四叔來做這件事?四叔會不會惱火?”

  顧凡立刻說:“我來辦,畢竟確認顧傢血脈很關鍵,我相信說明白瞭,我爸不會不通情理。”

  郭子豪又做出疑慮的樣子,說:“隻怕琴心不願意,不肯配合做親子鑒定。”

  顧凡冷冷說:“這就由不得她做主瞭,想要遺產,總得付出些代價。”停頓片刻,他說:“這樣吧,不用等明天,隨後立刻就帶她去做檢測。你跟大妹通報一聲,我現在就去說服我爸。”

  郭子豪說:“好,辛苦你瞭。幹杯。”他微笑舉起酒杯。

  顧凡微笑說:“你看,這樣多好。退一步,我們海闊天空。”他將酒一飲而盡,隨即起身離開辦公室,跟他老爹謀劃去瞭。

  郭子豪獨自坐瞭會,越琢磨這事越覺得有意思,眼看就要到瞭收網捕獲狐貍的關鍵時刻,他既期待又欣喜,此外還有些感觸,嘆息顧凡這小子為逐利而不擇手段,卑鄙到已經無可救藥。再給顧凡機會也是白搭,其步步深陷,隻會一路走黑做出叛逆顧傢人的醜事。

  郭子豪叫唐映雪將顧清影請來辦公室,把之前顧凡所談之事講瞭一番,說:“顧凡迫不及待瞭,現在就要去做檢測,確認親子關系。”

  顧清影反應極快,亦是跟郭子豪想到一塊,皺眉嘆說:“想不到四叔竟然這樣……傢門不幸啊。”

  郭子豪對此不便過多評價,就說:“我們就‘配合’他們一次,麻煩你通知琴心,一起去做鑒定。”

  顧清影點頭說:“不出意料,琴心應該也會很配合。除瞭跟四叔的血樣做對比,我會將胎兒的DNA樣本發往加拿大,跟阿爹的血樣再做一份對照檢測,明天就會有結果瞭。”

  郭子豪問:“假如結果符合我們的推測,大妹希望我怎麼處置琴心?”

  顧清影搖搖頭:“那她不再是我們顧傢的人,你看著辦吧……”說著,猶豫一下,“但對四叔,希望大哥能有所考慮,這個,是我個人的意見。”

  郭子豪點頭說:“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顧清影隨後離開去找琴心。郭子豪吩咐石勇,多派兩名得力的保鏢隨身保護顧清影,以防發生什麼意外。郭子豪本想跟顧清影等人一起同去檢測機構,但想到很快有一件重要的事,他非去不可,便沒做這個打算。

  顏若玉即將到來,郭子豪承諾過的,一定要去機場親自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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