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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昆侖鬥法

第1回 昆侖鬥法

  自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以來,大漢皇室歷經四百餘年,分東西兩漢,國運漸衰,已然失去威望,各路諸侯梟心懷不軌,試圖窺探大漢神器,神州大地再起狼煙。

  相對於中原的紛爭與戰禍,地處嚴寒的昆侖山脈仍是一片寧靜祥和,隻看那延綿千裡的仙山地脈,雲波浩瀚,雪晶剔透,山底下牧民衣衫雖是簡樸破舊,但神態悠閑自若,哼著小曲放牧,毫無朝不保夕的危機感。

  隨著地勢的拔高,氣溫也越發寒冷,到瞭昆侖山半山腰,已經是冷得不成樣子,可謂是呵氣凝霜,滴水成冰,單是半山腰已是如絲寒冷,若到瞭山頂豈不將人凍成冰雕?高不可攀的山峰,就成瞭凡夫與仙人間的鴻溝,難以逾越,但凡夫俗子又怎知這仙山巔峰之景色。

  昆侖之巔,雲海遮掩,隱隱可見一座古樸雄偉的宮殿聳立其中,隨著旭日初升,金燦燦的陽光映照而現,宮門牌匾上赫然浮現三個大字——玉虛宮!此地相傳乃是元始天尊昔日傳教之地,自從商周末年,薑子牙從玉虛宮帶下封神榜後,引發瞭闡教截教之爭,一場慘烈的封神大戰後,闡教大獲全勝,周武王也得以推翻商紂暴政。

  在大戰中隕落的兩教弟子和商周將士皆上瞭封神榜,得以入天庭任職,維護天地秩序。

  元始天尊見功德圓滿,便率領十二名嫡傳弟子和修仙有成之人飛離人間,到那天外之地修道,留下這玉虛宮。

  那些沒有飛離人間的半仙修者便繼承瞭玉虛法脈,在人間收徒傳教,歷經千秋萬載,玉虛法脈興旺異常,立門戶為昆侖教,定總壇為玉虛宮,以教尊為首,座下分列十二宗脈,以闡教十二金仙道術為根基,修煉神通妙法,每一宗脈選出一名德高望重,出類拔萃的修者,作為宗主,與教尊同坐玉虛宮之內,協商教派大事。

  玉虛宮內分七十二個道院,七十二道院又由三城統合,即天樂城,清霄城和紫金城。

  而教尊與各大宗主便是在紫金城商討大事。

  七十二道院中的雨亭道院,因常年下雨得名。

  雨泄飛瀑,玉珠般的雨水落在湖面上,將鏡面般的碧水打得雲氣飄繚,猶若一道輕紗簾子,把整個湖面都給罩住瞭。

  簾紗飛卷,屋內一名身穿天藍深衣的少女曼倚危欄,嘆瞭口氣,說道:“天天下雨,叫人心兒都煩瞭!”

  “雨琴,咱們這兒下雨是常有的事,要不然怎麼叫做雨亭道院呢?”

  一名碧衫翠裙少女挪揄地道,她大約十七八歲,雪膚紅唇,蛾眉水翦,窈窕秀美,一笑一顰中隱憂靈秀仙氣。

  那名叫做雨琴藍衣少女,伸腰舒臂,打瞭個輕促的呵欠,瞇著眼睛道:“有個雨字便要下雨,這倒有幾分道理,你叫柳彤難怪這麼愛穿綠色衣服。”——柳樹就是綠油油,翠煙煙的,你姓柳就該穿得一身翠色,雨琴便是這麼想的。

  “這名字跟外界可沒太多聯系,比如雨琴你名字裡有個雨字,倒卻是對下雨天討厭得很!”

  就在雙姝談話間,一個男音在門外響起。

  雨琴頭也不用回,便知道來者何人,當下一點都不客氣地道:“怎麼沒關系,我叫雨琴,就攤上這個雨亭道院,每天有六個時辰在下雨,煩都煩死瞭!”

  柳彤掩唇笑道:“這雨可是滌凈雨,對於收心煉神有很大幫助的,你這般心煩氣躁,看來下回師父得讓你去外邊淋上三五個時辰!”

  說起師父,雨琴心裡不由打瞭個冷戰,若師父知道自己成日地埋怨個不停,或許還真要罰淋雨。

  雨琴趕緊轉移話題,回頭指著來者嗔道:“還說沒關系,你看你的名字從頭到尾都是黑,所以才有你這個黑炭頭。”

  她素手晶瑩如玉,在指指點點點的時候,食指伸直,拇指跟中指捏在一塊,無名指屈,小指半勾,整隻手掌就像是一朵在盛開的玉色蘭花,美不勝收。

  被她嗔罵為黑炭頭的人其實不算黑,隻是穿瞭一身黑衣罷瞭,他大約十五六歲,生得劍眉入鬢,鼻梁高挺,雙目靈動,透著幾分俊俏文秀的書生氣,可是他臉型線條棱角分明,硬生生削去瞭文弱之氣,多出瞭幾分陽剛勇武,在加上一身黑衣,更添瞭沉穩深邃。

  柳彤朱顏含笑道:“墨玄師弟,你雨琴師姐現在有些上火,你可別惹她!”

  雨琴啐道:“是呀,我心情是不好,現在看到這小子心情更差瞭。”

  墨玄哭笑不得地道:“雨琴師姐,小弟何處得罪你瞭,要這麼消遣我?”

  雨琴嬌哼一聲,嘟嘴道:“誰讓你穿得黑不溜秋的,看瞭就讓人心裡感到憋屈。”

  墨玄幹咳一聲道:“雨琴師姐,黑色使人沉穩冷靜,小弟穿黑衣就是要時刻提醒自己,三思而動,沉著行事!”

  雨琴翻瞭翻白眼,表示極為不屑。

  柳彤卻微微點頭,說著墨玄的表字道:“元天你此話甚好,師父若聽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墨玄笑瞭笑。

  雨琴嗔道:“柳彤你可別稱贊這小子,誇他幾句尾巴都會翹到天上。還有喊他做什麼元天,聽得怪別扭的,以後一律喊他做黑炭頭!”

  末瞭又補上一句:“誰讓你成天穿黑衣!”

  柳彤閨閣教養極好,不像雨琴那般任性妄為,並沒有叫什麼黑炭頭,而是溫言道:“元天,你平日不是都在九曲道院修煉的嘛,為何今日有空來姐姐這兒?”

  其實他們三人皆是同一年出生,隻不過她入門最早,雨琴次之,所以墨玄便排瞭個老幺,得稱呼二女為師姐。

  墨玄道:“此事說來話長,小弟是奉師尊之命來告之二位師姐,三日後昆侖山內會有一場仙法比試,請二位師姐提前做好準備。”

  雨琴興趣被提瞭起來,水靈靈的星眸瞪得圓滾,追問道:“黑炭頭,這仙法比試是怎麼回事?”

  墨玄道:“是掌教師伯頒下來的法旨,通過仙法比鬥挑選出六名九代弟子下山。”

  一聽下山,雨琴立即來瞭精神,繼續追問道:“這個仙法比鬥又是如何分勝負呢?”

  墨玄道:“掌教師伯會把六枚開陽神符分別藏匿,隻有將神符帶到瓊玉仙臺才算勝者。”

  自幼便在這山中修煉,雨琴早已厭煩瞭,聽到可以下山,一陣歡喜雀躍,笑靨如花。

  她挽著柳彤的藕臂興奮地道:“柳彤,咱們也去參加吧!”

  柳彤蛾眉輕蹙道:“雨琴,九代弟子中俊傑無數,這神符可不是輕易能取。”

  雨琴撇嘴道:“你就知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現在你的“八九神通”都練到六六之數瞭,九代弟子中又有幾個是你對手!”

  墨玄與她們並不在一起修煉,當聽到柳彤的境界時,他也不禁吃瞭一驚,贊道:“好呀,柳彤師姐果然厲害!”

  柳彤俏臉微紅,羞赧地道:“哪有這麼厲害,你可別聽雨琴胡說。”

  雨琴哼道:“柳彤,你就是這個樣子,有什麼事都藏著掖著,忒不夠意思!就是師父也不過修煉指六九之數,你是不是要練成七十二變才滿足呀!”

  柳彤搖頭道:“雨琴你損我瞭,連師父都練不成這八九通元變,我又怎敢奢望,能練到那六七之數便心滿意足瞭。”

  墨玄道:“柳彤師姐,你這話就不對瞭。當年的玉鼎祖師爺也未修成七十二般變化,但其大弟子清源妙道真君先是融匯八九,再圓九轉,成就一身通天能耐。師父也時常用清源妙道真君的故事來激勵咱們,要青出於藍勝於藍!”

  柳彤垂首低眉,一股丹霞從桃腮蔓延至耳根,一副嬌羞無限的模樣。

  雨琴笑道:“哎呀,我不記得瞭,咱們的柳彤姐姐臉皮嫩得很,可經不起誇獎。”

  墨玄嘿嘿地搭瞭一句:“是呀,柳彤師姐臉蛋可不像雨琴姐姐你那般——刀槍不入,水火難侵!”

  雨琴頓時大發嬌嗔,跺腳叫道:“黑炭頭,本姑娘今天就給你煉一下臉皮,也讓你水火難侵”說罷便捏瞭個法訣,化出三個火球追著墨玄便打,墨玄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三日後,有意參與鬥法的弟子齊聚瓊玉仙臺,等候長輩指示。

  倏然,一道豪光沖霄而起,六道異光朝著四面八方飛散而去。

  眾弟子皆感受到瞭光華蘊含的純陽之氣,正是六陽神符無疑,當下不容怠慢,紛紛施展騰飛駕雲之法追瞭過去。

  墨玄念動心訣,運轉泥丸宮之仙氣,平地之上沒來得起瞭一陣狂風,將他送至天際,這正是八九神通中的“禦風”乘風而上,借風使勁,瞬息萬變,墨玄硬生生超過瞭其他弟子一大截。

  墨玄目光鎖定三枚神符,手臂一伸,仙氣幻化,八九神通再顯玄妙,一隻龐大的手掌猛地朝神符抓去,此法名曰搬運,乃八九神通之一。

  “拿下這三枚神符,正好我一枚,雨琴和柳彤兩位師姐各一枚,咱們三人一同下山!”

  墨玄要討俏師姐歡心,端的是獅子張大口。

  誰料一道白光劃過,竟將墨玄的大手擋下,隻見一名朱衣道童橫插一腳,叫墨玄無功而返。

  墨玄那容到嘴的肥肉飛走,腳步踏空,禦風而追,那名朱衣道童也毫不示弱,畫瞭一道符咒,召出一隻赤烏展翅追去。

  兩人齊頭並進,互不相認,朱衣道童叫道:“你是何人,敢跟小爺爭搶!”

  墨玄自曝門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玉鼎宗脈座下弟子墨元天是也!”

  朱衣道童神情倨傲,哼道:“什麼墨元天,沒聽說過,我還以為是掌教大弟子太羽呢,無名小輩,速速退下,免受皮肉之苦!”

  對方說話狂妄,墨玄立即還以顏色,使出一招“吐焰”隻看灼熱的烈火噴射而出。

  朱衣道童不慌不忙,捏瞭個法指,高喝一聲“辟”火焰被一股異力劈成兩半,對他是秋毫無損。

  朱衣道童傲然道:“八九神通取自地煞七十二數,小爺學得乃是天罡三十六變,豈會懼你這黑衣小廝!”

  他剛才用的那招便是三十六變中的移星換鬥,此法乃是一種挪移卸氣之法,專門削減攻擊傷害。

  墨玄暗吃一驚,這天罡地煞之法術雖然高明,但極為難練,除瞭自己的玉鼎法脈外,其餘宗脈皆不將這法術作為必修之術,誰料這朱衣道童竟也修習這變化玄機。

  墨玄收斂心神,問道:“你是哪一宗脈弟子?”

  朱衣童子道:“給小爺好生聽好瞭,吾乃普賢宗脈弟子赤松!”

  墨玄哼道:“管你赤松蒼松,一並打瞭!”

  說著左手半曲,右手微伸,高喝一聲“煮石”此法乃是以仙氣聚起三味真火,焚天烈焰從四面八方圍住赤松,火海熱浪一波接一波,絕不給赤松施展移星換鬥的空隙。

  赤松冷笑一聲,手掌一合,心念咒語,竟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火海之中。

  墨玄大吃一驚,怎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瞭,還未來得及思考,赤松竟出現在他身後一個寒冰咒就打瞭過來。

  墨玄叫苦不迭,這一擊若是打中,自己怎麼說也得被冰封三五個時辰,六陽神符可就泡湯瞭。

  危機關頭,一聲嬌叱響起:“給我住手!”

  隻見婀娜藍衣飄然而至,玉掌捏咒,一個掩日之法赫然使出,沛然仙氣築成烏雲濃霧,將寒冰咒擋住。

  來者正是雨琴和柳彤,雙姝禦風飛行,一籃一碧,雪肌玉骨,朱顏轎靨,端的是耀映生輝,美不勝收。

  赤松哼道:“臭小子忒沒本事,就知道躲在女人裙底下!”

  雨琴脾氣頓時上來瞭,手按纖腰,嗓音拔高,清脆爽利,好似銀鈴搖響:“女人又怎麼瞭?你憑什麼看不起女人,你別忘瞭你娘親是女人,煉彩石補青天的女媧娘娘也是女人!沒有女人哪有你這幫臭男人!”

  赤松被一陣搶白,臉色頓時一沉,拂袖哼道:“好男不跟女鬥!”

  雨琴怒火燒眉,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晶瑩粉嫩的藕臂,便要教訓赤松:“口水多過茶,有本事就手底見真章!”

  赤松也怒瞭起來,叫道:“打就打,要是輸瞭別說我欺負女人!”

  雨琴神色一沉,蛾眉倒豎,手運神通,便要動手:“別以為能欺負這黑炭頭就瞭不起,姑奶奶今個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八九神通!”

  柳彤急忙拉住她,勸道:“雨琴,等你們打完瞭,六陽神符早就被別人奪走瞭!”

  雨琴這才回過神來,忿忿不平地道:“紅衣服的,這回算你走運,下次給姑娘當心點!”

  赤松也趕著去尋找六陽神符,於是也收斂瞭火氣,狠狠地瞪瞭三人一眼,化光飛走瞭。

  雨琴叫道:“哎呀,耽擱瞭這麼久,咱們再不快點就要被別人搶瞭先機啦!”

  說著便要動身追趕。

  柳彤又揪住她,沒好氣地道:“你知道六陽神符現在飛去哪瞭嗎,就知道橫沖直撞的!”

  雨琴哦瞭一聲道:“是呀,柳彤你快快推算一下六陽神符飛去哪兒瞭?”

  柳彤點瞭點頭,閉目凝神,施展八九神通中的追魂術,這追魂之法並非狹義地追尋魂魄,而是借著氣機感應,尋覓諸般物件,如這六陽神符帶著純正的陽氣,正好被柳彤逮瞭正著,把六道符咒的方位盡數找出。

  長睫輕抖,柳彤緩緩睜開美目,說道:“六道神符朝著東南西北、東北、東南六個不同的方向飛去,東、南、北、東北、東南這五個方向都有人去追,唯獨西面無人問津,這倒也奇怪。”

  雨琴蹙眉道:“這神符六分,我們要想搶下三枚頗為苦難,這樣吧,咱們分頭行動,去搶下三枚神符。”

  柳彤嘆道:“分則力散,合則力強,我們三人若是分散,恐怕難以取得三枚神符一同下山。”

  雨琴哼道:“我跟你機會倒是挺大的,卻是某些人老拖後腿,分開來行動黑炭頭遲早被人揍成豬頭!”

  柳彤幽幽地望瞭墨玄一眼,嘆道:“這樣吧,元天你去西面,我跟雨琴各自行動便是瞭。”

  雨琴嘟嘴嗔道:“你就知道照顧他,也罷,誰讓咱們是師姐呢!”

  墨玄幹笑幾聲道:“兩位姐姐,小弟有一計可輕松奪符。”

  柳彤眨瞭眨眼睛道:“元天,你有何計策?”

  墨玄道:“正所謂合則力強,分則力弱,咱們三人還是一同行動,先去西面取下一枚神符,然後再取兩枚。”

  雨琴哼道:“什麼狗屁計謀,等咱們從西面回來後,其五路早就塵埃落定瞭。那枚神符給誰用啊!咱們三個誰下山?”

  墨玄道:“雨琴師姐稍安勿躁,且聽小弟一一道來,我們走的西面可謂是一馬平川,所用的時間也一定是最少的。而另外五路都有人去追趕,他們一定會各展仙法爭奪神符,等他們分出勝負來,咱們早就將神符拿到手裡瞭。”

  一直恬靜的柳彤此刻也來瞭興趣,主動追問道:“之後呢?”

  墨玄道:“這五個奪得神符之人經過一番鬥法,虛耗不少,咱們就以逸待勞,在瓊玉仙臺外守株待兔,隻要遇上落單的就三人聯手,從他們手裡搶下神符。”

  雨琴笑道:“以逸待勞,以多打少,黑炭頭你倒是挺奸詐的嘛!”

  柳彤卻是有幾分擔憂,朱唇輕啟道:“別人已經取得神符,咱們卻在瓊玉仙臺外強取豪奪,恐怕會惹惱掌教師伯和各位宗主。”

  墨玄笑道:“好姐姐,這個無需擔心瞭,掌教所定的規矩是將神符帶回瓊玉仙臺,隻要沒有回到瓊玉仙臺,這勝負便是未定之數,就算咱們搶下來,也不算犯規!”

  雨琴拍手笑道:“沒錯,咱們搶下神符後,轉身就可以跑進瓊玉仙臺交差瞭,可是一點都不吃虧,大賺特賺!”

  柳彤想瞭想,似乎也是這麼一個道理,便點頭應允瞭。

  雨琴道:“柳彤,咱們先去西邊,勞煩你帶咱們一程瞭!”

  柳彤點瞭點頭,雙手抓著兩人胳膊,運用神通咒法,先用一術借風,召來呼呼狂風,隨即再運禦風咒法,凌空踏步,騰挪半空,緊接著閃電般飛掠而出,正是八九神通中的神行術。

  雨琴不由贊道:“好厲害的神通融合,什麼時候也讓我見識一下三十六神通融合的威力!”

  這八九神通其實便是七十二種變化之法,墨玄、雨琴、柳彤三人都已經學齊,但也隻是初級階段,隻有將各種變化融會貫通才算是真正的八九神通,柳彤所修成的六六之數,便是指她有三十六種變化可以肆意融合,相互貫通,可以兩兩融合,三種法術混合,以此類推四種,五種……一直到三十六之數;而雨琴稍遜一籌,隻練到五七之數在,至於墨玄最為不濟,才融合瞭二十八種變化。

  古往今來,能將七十二般變化融會貫通者屈指可數,昔日的商周大戰,玉鼎真人弟子楊戩修成這神通變化,匡助周武王,橫掃商紂大軍,罕逢敵手,孰料半途殺出一名得道白猿精,名為袁洪,同樣修成八九神通,這一仙一妖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得是天昏地暗難分勝負,最後還是女媧娘娘借出山河社稷圖才擊敗袁洪。

  由此可見這八九神通是何等高明玄妙,能修成者無不是驚天動地的人物。

  借風、禦風、神行三法合一,瞬息千裡,墨玄隻覺得耳邊呼呼作響,撲面而來的狂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心裡有些害怕,不由得向柳彤靠過去,少女嬌軀柔若無骨,幽香宜人,墨玄不禁心猿意馬,耳根燥熱,思忖道若能給與柳彤姐姐永遠飛下去那該多好,當然另一隻手再挽著雨琴那就是死而無憾瞭。

  柳彤卻不知道他這花花心思,帶著他飛向神符所在地便降瞭下來。

  墨玄不敢繼續親近,下地後立即挪開身子,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雨琴理瞭理腮邊凌亂的秀發,朝四周望瞭一眼,隻見綠草如茵,繁花似錦,可謂是光華四溢,精氣靈動,但四周卻又山丘懸浮,鐘乳倒垂,似真似幻,宛若仙境。

  “這是哪?”

  雨琴滿肚狐疑地道,“昆侖山哪有這個地方?”

  墨玄與柳彤也是嘖嘖稱奇,便朝內裡走去。

  走瞭幾步,墨玄蹙眉道:“柳彤師姐,這兒可是海市蜃樓?”

  柳彤搖頭道:“不太像海市蜃樓,這些景物是真實存在的!”

  墨玄奇道:“這就怪瞭,以往我記得昆侖山西面可沒有這個地方。”

  三人並肩而行,又走瞭百餘步,忽然回首,發覺來的路已經那個不見瞭,抬眼望去,唯有一片迷蒙和虛無。

  柳彤法術高深,立即瞧出端倪,驚愕道:“糟糕,咱們誤入其他境界,如今出路已經封閉,這如何是好!”

  雨琴奇道:“柳彤這是怎麼回事?”

  柳彤嘆道:“這個地方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以往咱們沒見過此地是因為這個地方與我們的世界分離開來,又或者是被某種陣法封閉瞭,今天不知為何陣法忽然開啟,使得咱們得以進入,可是如今陣法再次關閉,咱們要出去便困難瞭。”

  雨琴頓時慌張起來,花容微變,跺腳嗔道:“這究竟是哪兒,要是出不去咱們該怎麼辦呀!”

  墨玄擺擺手道:“師姐且冷靜,快看看這石碑!”

  順著墨玄手指望去,隻見一棵大樹下聳立著一座石碑。

  雨琴走過去一看,上邊寫有一些字,但字體古老並非漢代文字,也不知道什麼意思,於是她使出“知時”法術。

  這知時乃是指辨別時辰光陰之法,還能順著光陰推算過去之事,法術施展,雨琴頓時讀懂瞭上邊的碑文——西王母之山,穆天子立。

  “這穆天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雨琴不有奇怪地問道。

  墨玄微微一愣,深吸瞭一口冷氣道:“穆天子?難道是周穆王姬滿?”

  柳彤微微頷首道:“碑文上還寫著西王母之山,應該就是穆天子瞭!”

  墨玄道:“根據紅塵之中的史書記載,當年西周天子姬滿,坐八匹日行三萬裡的駿馬,由京城出發,千裡迢迢,穿天山,登昆侖,見到瞭西王母,並受到瞭盛情款待,舉觴歌詩,流連忘返。”

  柳彤接口道:“這也隻是人世的傳說,其實當年是周天子仗著國力強盛,舉兵西征,西域部族死傷慘重。此時恰逢西王母不忍兵燹蔓延,於是便下凡制止周天子,又在昆侖山仿造瞭一個瑤池,引天界聖水填入池中,借著聖水凈化周天子心中殺戮之氣,平息戰火。周天子離去後,感激西王母恩情便造瞭一個石碑刻字懷念。”

  雨琴微微一愣,掩著小嘴道:“糟糕,我們闖入聖地,豈不是褻瀆王母娘娘?”

  柳彤笑道:“雨琴你不用擔心瞭,穆天子妄動幹戈,屠戮生靈,王母娘娘也以慈悲手段助他改正,再說我們隻是誤入聖地,王母娘娘又怎會怪罪呢!”

  墨玄目光一亮,拍手道:“誠如柳彤師姐所言,瑤池聖水如此神妙,既然入得此地,那麼我們更應該去尋一些瑤池水來。”

  柳彤奇道:“這聖水乃是仙物,若無機緣氣運者隻是白費心思,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吧。”

  墨玄道:“小弟隻是想替雨琴師姐討些聖水,希望這能洗滌穆天子殺戮戾氣的聖水可助雨琴師姐平息心火,以後可以靜心修煉。”

  聽到墨玄前半句是要替自己尋聖水,雨琴不禁芳心暗甜,熟料這後半句卻直接將她惹毛瞭——死黑炭頭,竟然繞著彎子來罵我脾氣差,還拿那個昏君跟我類比,真是豈有此理!我就是沒有柳彤溫柔,那又怎麼樣,那輪到你這死鬼指手畫腳……既然你說我脾氣暴躁,那姑奶奶就做一回悍婦給你瞧瞧!雨琴嬌嗔怒喝道:“死黑炭頭,本姑娘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心火暴躁!”

  她玉手一抬,刀光吞吐,銳氣朝著墨玄掃去,這便是又一變化——吞刀。

  吞刀之術不同於江湖藝人那般將刀劍吞下喉嚨,而是先以玄門心法吞納刀兵之銳氣,然後加以煉化,遇上邪物為禍,便可揮出刀氣,斬妖除魔於千裡之外。

  墨玄那料到這火辣師姐說動手就動手,倉皇之間立即施展神行變化,欲以快疾的身法避開刀氣,但還是被一道銳氣割中,慘呼一聲跌倒在地。

  雨琴不由慌瞭神,她隻是想嚇唬黑炭頭一下,誰知火氣攻心之下竟是出手不知輕重將他打傷。

  “元天!”

  柳彤驚叫一聲,急忙跑過去將他扶起,隻見左臂處沁出一團血跡,想來是被割傷瞭手臂,也幸虧不是什麼要害。

  柳彤嗔瞭雨琴一眼,當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羊脂瓶,給傷口塗抹,然後再從裙裾撕下一塊佈替墨玄包紮好。

  墨玄半挨著柳彤溫軟的身子,鼻子間飄來淡淡的少女幽香,也不知道是不是靈藥起瞭作用,傷口痛楚減半,心裡泛起一絲躁動。

  柳彤柔聲問道:“元天,手臂還痛嗎?”

  墨玄怕她看出端倪,急忙正容道:“多謝師姐,小弟沒事瞭。”

  柳彤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以後你讓著雨琴一些,她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少女呵氣如蘭,溫潤暖潮不住鉆入耳孔,墨玄頓時軟瞭半個身子,連連點頭應是。

  雨琴此刻也湊過來問道:“柳彤,黑炭頭有沒有事?”

  柳彤凝視著她,柔聲道:“雨琴,你也太沖動瞭,要是你那一刀真砍中元天的要害,你可怎麼辦!”

  她性子溫婉柔和,便是說教也是這般和顏悅色,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再說瞭,元天也是出自好意,希望藉瑤池水平靜你的道心,根本就沒有嘲諷你的意思,你……”

  雨琴最怕就是聽柳彤說教,一說便是長篇大論,活脫脫的一個小老太婆,唯一方法就是在她話嘮沒打開之前向黑炭頭賠罪道歉。

  “行瞭,我知道錯瞭!”

  雨琴見機行事,急忙扶起墨玄在他傷口處又是輕揉,又是吹氣,關切備至,“黑炭頭,還疼不疼?我剛才是無心的,你不要生氣瞭,好嗎?”

  墨玄性子本就豁達,而且自幼被雨琴戲弄慣瞭,對此也是見怪不怪,笑瞭笑道:“小傷而已,師姐不必介懷。”

  雨琴白瞭他一眼,低嗔道:“真是個濫好人,一點脾氣都沒有,跟個面團似的,讓人捏來捏去。”

  柳彤笑道:“雨琴你這可就說錯瞭,元天隻是對你人沒脾氣罷瞭,你沒看到元天剛才跟赤松交手的樣子嗎?所以普天之下也就隻有你能欺負他。”

  雨琴哼道:“你不提赤松還好,一提我就來火。”

  說著杏眸圓瞪,伸出春蔥般的玉指戳著墨玄的額頭,嬌嗔道:“平日叫你好好修煉你偏不聽,一出來跟人交手就丟咱們的臉,回去後我一定稟告師父,讓師父他老人傢好好督促你!”

  墨玄一聽頓時冷汗暗冒,上回被師父“好好督促”那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什麼吹風暴曬,焚燒冰封一一往自己身上招呼,現在想起來還有一陣後怕——“這回說什麼也要搶到神符,先下山躲一段時間,避過風頭再說!”

  墨玄心裡暗自盤算。

  欲尋瑤池水,便得辨明方位,柳彤再施神通道法,玉指掐算,法眼觀氣:“東北方有水氣湧動,咱們過去看看吧。”

  雨琴蹙眉道:“柳彤,咱們還是先找出路和神符。”

  柳彤道:“六陽神符乃至陽之物,而瑤池聖水亦是至凈之水,正所謂物以類聚,兩種仙器神物極有可能匯首,所以找到聖水便可尋到神符。”

  墨玄笑道:“說不定神符就落入聖水之中,到時候雨琴你便可順路喝些聖水瞭!”

  這人一唱一和,雨琴端的沒瞭脾氣,隻得點頭應承去喝上幾口聖水。

  三人朝著東北方飛去,果然沒過多久便看到平靜入境,清澈如玉的湖水。

  碧水無波,水煙輕繞,裊裊如夢,清風爽朗,端的是人間仙境。

  三人也被這片湖水給吸引住瞭,僅僅聞著四周彌漫的水汽都感到一陣心曠神怡。

  想來這便是瑤池瞭,雨琴奔到河畔,捧瞭一把水澆在臉上,頓時感到一陣清爽,心頭暗喜於是伸出潔白瑩潤的手掌掬瞭一小窪水送入口中,晶瑩的水跡與手掌肌膚相互映襯,也不知是水更清,還是手更潔。

  彎腰掬水,使得腰臀向後撅起,少女飽滿挺翹的玉臀將襦裙撐出瞭一道圓弧。

  “奇怪,這水怎麼跟普通的水沒啥區別!”

  雨琴喝瞭幾口發覺不妥,便轉過身來道。

  墨玄不禁心頭一顫,此刻雨琴嘴上掛著水珠,令紅潤丹唇顯得為嬌艷欲滴,也許因為掬水時不小心,少女前襟被濡濕瞭一小片,衣衫緊貼肌膚,隱隱可見粉嫩酥腴的乳肌。

  就在墨玄心曠神怡之際,忽然響起一聲厲喝:“何方小輩膽敢擅闖瑤池聖地!”

  隻見一名青衣男子浮空而立,長發飄飄,氣度恢弘,眼眸之間透著一股出塵仙風,更有一股龐大的壓力,雨琴和柳彤被他掃瞭一眼,隻覺得遍體生寒,心生怯意,連退數步。

  墨玄雖然也是心驚膽顫,但還是憑著一股男兒血勇挺身而出,護住二女:“前輩見諒,晚輩無意冒犯,隻因追尋六陽神符失瞭方向,才進入聖地。”

  青衣人冷笑道:“小鬼頭,三人之中就屬你修為最差,你居然還敢挺身而出,膽子倒不小啊!”

  墨玄覺得他的目光猶如尖刀刻骨,讓人不禁生畏,心神動蕩,於是硬著頭皮道:“晚輩修為雖差,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危急關頭總不能躲在姑娘身後吧,所以就算不敵也得站出來,就算一命嗚呼,也對得起這身皮囊。”

  青衣人神情稍緩,施加在三人身上的壓力也減輕瞭幾分,問道:“爾等是何來歷,給吾老實報來!”

  墨玄道:“回前輩話,晚輩乃昆侖上玉虛法脈第九代弟子。”

  青衣人掃瞭他們一眼,說道:“爾等體內仙氣與哪吒頗為相似,看來沒有說謊。”

  哪吒乃是太乙門下,玉虛第三代弟子,早已修得正果得道成仙,此人竟認得玉虛法脈的師祖輩高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兇惡之徒,三人不由松瞭口氣。

  墨玄恭敬地道:“前輩既與哪吒祖相識,想必也是赫赫有名之上仙,晚輩鬥膽請教前輩名號。”

  青衣人道:“吾名青羽,隻是王母娘娘座下青鳥,算不上赫赫有名。”

  墨玄小小拍瞭個馬屁道:“能入王母座下,豈是庸人俗物!”

  青羽倒也聽得受用,言語又多瞭幾分和氣:“小子倒也好會說話,既然你叫我一聲前輩,那我也不能對你這晚輩吝嗇。有何要求便直說吧。”

  墨玄心頭暗喜道:“青羽前輩,晚輩誤入聖地,迷失瞭方向,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青羽道:“你們隻要朝西面走去,遇上白柳樹左轉,遇上桂花樹右轉就可以出去瞭。”

  墨玄又道:“晚輩奉命追尋六陽神符,不知前輩可知這神符落在何處?”

  青羽袖子一翻,手中頓時出現一枚晶瑩透徹,金光閃爍的符咒,赫然便是六陽神符。

  墨玄喜道:“多謝前輩。”

  青羽反手又將神符收好,冷笑道:“謝什麼,我又沒說還給你。”

  墨玄不禁一愣,哭笑不得道:“前輩不要開玩笑瞭。”

  青羽哼道:“誰與你說笑,此符蘊含至陽之力,我正好用來培育蟠桃樹。”

  雨琴適應青羽的壓力後,恢復瞭過來,見他諸多刁難,也不管他是什麼王母青鳥,直接吹聲叱問道:“神符是我們昆侖之物,憑什麼給你培育什麼蟠桃樹,別以為自己是法力高就欺負人,這萬事都離不開一個理字!”

  青羽不屑地道:“小丫頭脾氣倒不小,我可不管什麼昆侖之物,到瞭我這個地方就是我的瞭!”

  雨琴哪想到他這般不講理,氣得俏臉酡紅,酥胸不住起伏,銀牙暗咬便想出手修理這個鳥人,也不管兩人之間的天壤之別。

  在她發作前,柳彤趕緊將她拉住,和聲問道:“方才聽前輩說,要用神符培育蟠桃樹,不知是何道理?”

  青羽哼道:“這什麼道理管你何事,少說廢話,立即給我滾出去。”

  柳彤笑瞭笑,還是用溫和有禮的語氣道:“前輩,晚輩見識雖淺,但這六陽神符本是用來辟魔降妖的法器,從未聽說過可以培育蟠桃樹,再說瞭,這蟠桃樹乃是九天至寶,又怎會在人間培育?這其中疑問還望前輩解答”青羽見她彬彬有禮,性子也隨之按捺下來,說道:“看你這女娃這般有禮貌,我便跟你說個一二。天界蟠桃園已經被毀壞瞭,所有蟠桃樹被連根拔起,盡數枯萎,就連灌溉蟠桃樹的瑤池聖水也枯竭瞭,所以我才主動要求下凡,希望用當年遺留人間的聖水澆灌重新培育桃樹,可惜到瞭今日我還是沒有找到聖水的下落,隻能用天才地寶來維持蟠桃種子的生機,所以這六陽神符我說什麼也不會歸還!”

  天界蟠桃園被毀?聖水枯竭?這兩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震得三人大腦一片空白,墨玄問道:“敢問前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羽哼道:“還不是那個妖猴惹得禍!”

  說著便將事情原委說出。

  春秋時期,東勝神洲傲來國又冒出一個妖猴,此猴無父無母,吸取天地靈氣從石中誕生,不但修成瞭八九變化玄功,還練就法天象地、筋鬥雲等高深法術,可謂神通廣大,輕蔑天地,自封齊天大聖,三番四次滋擾事端,打地府,偷蟠桃,盜仙丹……無惡不作,十萬天兵也拿他不住。

  之後玉帝宣召楊戩率領梅山六傑降妖,可惜這妖猴神通過人,楊戩雖偶占上風但要拿他卻是萬萬不能,最後還是依靠老君和觀世音之助才拿下此妖。

  熟料此妖金剛不壞身,不懼斬妖刀斧、水火風雷,讓眾神頭痛不已,後來太上老君祭出煉丹爐欲煉化妖猴,不料沒誅滅妖猴,反倒讓妖猴借著三昧真火增進修為,練出火眼金睛。

  那妖猴不忿被囚之辱,竟大鬧天宮,蟠桃園跟瑤池聖水便是妖猴之亂而毀。

  聽到這裡,三人不禁倒抽冷氣,心想這妖猴竟然這般厲害,能將放肆至此。

  青羽嘆道:“妖猴雖厲害,但也並非無人能治,當時三清道尊真身皆在天外天,唯有太上老君留下一個分身在天庭,才由得妖猴胡來。”

  墨玄問道:“那最後是如何制服妖猴的?”

  青羽道:“是西方極樂天的如來佛祖收服妖猴!”

  墨玄蹙眉道:“青羽前輩,若晚輩助前輩尋來聖水,前輩是否可將六陽神符交還?”

  青羽哼道:“小子口氣倒不小,我找瞭幾百年都未尋到聖水,就憑你們這幾個半仙?”

  墨玄昂首道:“未試過怎知不能,還請前輩告之聖水線索,晚輩願盡力一試。”

  青羽凝視瞭他片刻,道:“也罷,我便讓你們死瞭這條心。聖水因為流落人間太久,受紅塵感染已生出情感,滋生出瞭自我靈識,當日我下凡之際曾與聖水靈識交談過,它說除非我能解答它之疑問,若不然永世不現身。”

  墨玄笑道:“小子狂妄,敢問這聖水有何疑問?”

  青羽露出一絲不屑冷笑:“它要問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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