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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 相聚恨短

第5回 相聚恨短

  當初在班超墓中激戰時,墨玄恢復瞭部分記憶,記憶中確實是有個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如今細看之下,這少女果真帶著幾分熟悉感覺,眉宇間與那記憶中的面容頗為相似。

  她……她是我妹子!墨玄心頭倏喜倏悲,激動無比,握住墨馨雪柔荑激動地道:「我記得……我印象,我記得那時候爹爹正在教我陣法,你被娘親抱在一旁觀看!」

  「對,對……就是這樣,每次爹爹教哥哥陣法的時候,我都會讓娘親抱我去看!」

  馨雪眼淚又掉瞭下來,撲入墨玄懷中放聲大哭,墨玄瞧著懷中泣聲少女,淚水奪眶而出,伸手將她摟緊子,落淚哀嘆。

  墨玄畢竟是修道多年,養氣功夫甚好,哭過一陣便還過神來,拍瞭拍馨雪的粉背道:「妹妹,別哭瞭!」

  馨雪抹瞭抹眼角清淚,咬著下唇道:「嗯,我不哭!」

  墨玄見她小臉掛淚,秀眸紅腫,模樣極是惹人憐愛,不由得扯袖替她拭淚:「雪兒,隨哥哥前來的還有兩位同門師姐,她們都被困在陣中,你能不能放她們進來?」

  馨雪點頭道:「哥哥的師姐,也是雪兒的姐姐,我這便請她們進來。」

  墨玄道:「那就有勞妹妹瞭。」

  馨雪嘟嘴道:「哥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叫人傢的。」

  墨玄問道:「我是怎麼叫的?」

  馨雪道:「你是叫人傢做雪兒!」

  墨玄心中蕩起一股親切,柔聲喚道:「雪兒!」

  馨雪展顏輕笑,應瞭一聲是:「哥哥,隨雪兒來。」

  入瞭語言股雲煙谷深處,兄妹二人走入一間石屋,屋內擺置頗為簡單,隻有桌案、軟墊、書架、茶具等物,就連字畫盆栽等裝飾也沒有,比起墨玄在昆侖山的居所還要簡陋。

  墨玄不禁道:「妹妹,你平日生活竟是如此清苦。」

  馨雪道:「哥,咱們墨傢可是提倡簡樸節約,再說瞭我一個人簡簡單單地住也沒什麼不好!」

  一個人?墨玄一愣,有股不祥預感:「娘親呢?」

  馨雪神色倏變,眼圈又是一紅,她咬緊下唇道:「那兩位姐姐被困在寰宇玄極陣裡,情況甚危,還是先救她們出來再說吧!」

  馨雪在桌案上輕輕一拍,地上咔嚓一聲響起,打開瞭一條密道。

  密道之下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地下室,剛進入的時候變看見四周立著近百尊的銅鐵人俑,形貌彪悍,陳列整齊,猶如善戰勁卒,墨玄不禁暗吃一驚,馨雪道:「哥哥,這些銅俑陣沒我吩咐是不會亂動的。」

  墨玄這才安心。

  通過銅俑陣後,兩人又走過幾間屋子,屋子極是寬廣,每間屋子都可以容納五百人,但卻是擺滿瞭許多巧器,除瞭在田裡見過的木牛,還有其他從未見過的東西,諸如什麼竹鳶、鐵虎、騰蛇等等物件,更有許多墨玄看不出用途和形狀的東西,叫他大開眼見。

  走到最後一個房間,裡邊什麼都沒擺放,隻有一尊寬大的圓形石臺,這石臺卻是千百萬塊可以活動的石塊組成。

  走近一看,石臺上竟雕著一個頗為奇異的圖紋,圖的最中央乃陰陽雙魚,再細看之下這陰陽雙魚最中央又是一團模糊不清的圖紋。

  陰陽雙魚往外延伸則是日月星辰圖,群星環繞日月而排佈,羅列出各大星宿,諸如北鬥七星、南鬥六星、二十八星宿等,正好組成三光之妙景;三光之外則是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大卦象,而叫人稱奇的這八卦並非單純的八卦,還在卦象之上雕上瞭山川湖海鳥獸飛禽等萬物之象,使得兩者相互重疊,顯得頗為凌亂,一時間難以看清。

  馨雪挽起一隻水袖,露出半截玉藕般的小臂,將手掌輕輕按在圖紋上,然後開始挪動上邊的石塊,隻見石臺上閃出一道奇光,透過那道光墨玄竟清晰地看見瞭陣中情況,金鐵石山仍在,但已經出現瞭不少裂痕,隻能勉強抵禦雷電轟擊。

  墨玄忙道:「雪兒,快快讓這些雷勁停止,休要傷瞭我兩位師姐。」

  馨雪道:「哥哥莫慌,雪兒這便停止攻擊!」

  她輕輕挪動瞭一下那代表震卦的石塊,雷電頓時停止。

  「好瞭,陣法的攻擊已停,我這便放兩位姐姐出來!」

  馨雪一隻玉手在石臺上,左右撥弄,也不知道她使瞭什麼手法,陣中的混沌立即開出一條光亮大道,直接連接到瞭雲煙谷谷口。

  馨雪又掐瞭一個手決,指向那團奇光上,然後說話道:「兩位姐姐,請入谷吧!」

  柳彤此刻也散去瞭金鐵石山,甚是詫異地朝四周張望,雨琴也是滿臉警惕。

  馨雪笑道:「哥哥,兩位姐姐似乎還有些敵意,不如你來告訴他們吧。」

  墨玄點瞭點頭,對著那團光影喊道:「二位師姐是我,這陣法已經解開瞭,順著這條道路走就能入谷瞭!」

  雨琴驚喜無比,連聲嬌呼道:「黑炭頭,你怎麼樣瞭,有沒有受傷?」

  墨玄道:「沒事,我好得很,且先進來再談吧!」

  雙姝立即順著道路走去。

  馨雪笑道:「哥哥,咱們一同到谷口迎接貴客吧!」

  墨玄點頭道:「甚好。」

  出瞭密室,墨玄邊走邊問道:「雪兒,外邊的陣法是什麼來歷,竟然如此厲害?」

  馨雪道:「那叫做寰宇玄機陣,乃是我們墨傢護教絕陣,每一代墨門修為高深的賢人都會竭盡全力來改善此陣,所以這個陣法算是集合瞭整個墨傢歷代先賢的智慧,此陣法竟蘊含瞭由混沌虛無到天地塑成的過程,囊括瞭陰陽五行、日月星辰、天地萬物之道。但墨傢歷代提倡仁愛為本,所以外圍則是先是迷幻阻隔,若來人有能耐破解迷幻陣,那邊是以虛空困境應,借著亂流將來犯之人推出去,這兩道變化是希望敵人能夠知難而退。」

  墨玄問道:「若是對方仍舊不退呢?」

  馨雪道:「要想在虛空困境中行動就必須有很強的力量來挪動身形,這樣一來便會激起陣法的攻擊,開始的時候也隻是風雷水火之中的一兩種威能攻擊,若是敵人修為精湛,再繼續闖入的話,便會引動八卦威能齊施,甚至還會激發日月星辰,無極混沌等可怕變化,屆時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

  墨玄倒抽一口冷氣道:「竟然如此厲害,若非我當時靈光一現,想起一些口訣,隻怕已經成瞭一具枯骨瞭。」

  馨雪道:「當時我也在屋裡看著,當時見哥哥你踏出瞭一些入陣的步法,所以就放你進來瞭。」

  墨玄訝道:「放我進來?」

  馨雪點點頭道:「哥哥,你那步法隻能算是殘步,最多隻能避開嵐罡和雷煞,後續還有其他更厲害的變化呢。」

  墨玄苦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我撿瞭一條命啊。」

  馨雪道:「我當時隻是想弄清楚你的來歷,畢竟這世上並無幾人能踏出這步法,若是誤傷瞭好人就麻煩瞭,也幸好我讓你進來瞭,若不然可得悔恨終身瞭!」墨玄道:「但……雪兒,若我是壞人,你這樣放我進來豈不是引狼入室嗎?」馨雪搖頭道:「入谷之後還有許多重陣法,林子那陣法名叫迷蹤噬元陣,若當時我發現哥哥你是壞人,便發動陣法吸光你全身元氣,教你動彈不得。」

  說罷一雙妙目帶著幾分得意色彩地望著他。

  墨玄松瞭一口氣道:「幸虧還有一塊母子血玉給我滴血認親,若不然可真得一命嗚呼瞭!對瞭,那塊玉佩另一人之血可是雪兒你的?」

  馨雪花容一沉,嗚咽道:「是娘親的血。」

  墨玄問道:「那娘親何在?」

  馨雪嘴唇變得一片傻白,顫聲道:「娘親……在半年前去世瞭!」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得墨玄整個人都呆住瞭——父親遇劫,自己卻是記憶喪失,原本以為此次能夠認回母親,誰料卻是再聞噩耗,雙親盡去,陰陽永隔。

  墨玄胸腔一陣苦楚和失落,映入眼中的景物逐漸變作晦暗色澤,緊接著便開始迷蒙模糊。

  這時柳彤和雨琴已經入谷,一眼便瞧見墨玄和馨雪在落淚,雙姝不免一陣詫異不解。

  墨玄見師姐已到,忙抹去眼淚,雨琴忙問道:「黑炭頭,你幹嘛要哭?」

  柳彤也道:「是呀,元天你何故流淚,這位姑娘又是何人?」

  墨玄道:「這是我妹子,墨馨雪……」

  柳彤和雨琴忙向她施禮。

  墨玄嘆道:「我乍聞母親死訊,悲痛難忍!」

  雙姝皆是一僵。

  馨雪以袖拭淚,道:「二位姐姐,小妹想領兄長到先母墳前祭拜,暫不能招呼姐姐,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柳彤道:「妹妹客氣瞭,孝道為大,元天自幼無親,如今得以同親眷相認,自當要拜祭一番。」

  雲煙谷北面立著一座孤墳,墓碑上刻著「墨門周氏之墓,女墨馨雪泣立」。

  馨雪含淚擺下祭品香燭,喃喃道:「娘親,哥哥已經回來瞭」墨玄眼圈通紅,朝墳三跪九叩,哭道:「孩兒離傢十年,未盡孝道,誰料今日歸鄉卻是陰陽永隔,是孩兒不孝!」

  馨雪凝視著墓碑道:「娘親,您彌留之際念念不忘者便是哥哥安危,今日大哥不但平安歸來,還藝承昆侖,您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瞭。」

  祭奠仙母後,墨玄詢問道:「雪兒,當年我們分離後,你跟娘親過得如何?」馨雪道:「當年失散後,娘就帶著我亡命天涯,終於找到這片人跡罕至的密林娘親為瞭防止奸邪覬覦墨傢寶典,於是就建造瞭這個雲煙谷永遠避世。」

  她似乎又想起瞭些什麼,問道:「哥哥,你又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墨玄道:「我是趙村孤魂的殘念中得到瞭關於娘親的線索。」

  馨雪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當初娘親曾外出過,回來的時候途徑趙村,見村子遭逢大旱,於心不忍便替趙村造瞭一架引水車,幫助村民度過旱災。」

  叩拜亡母後,馨雪便引柳彤和雨琴到屋內安坐,命令銅俑摘來鮮果,奉上香茗以待。

  雙姝見狀連連稱奇,雨琴贊道:「想不到這銅俑除瞭打鬥外,還能做仆人!」馨雪道:「這銅鐵人俑也是一種機關禦甲術,隻要懂得操控,打鬥惡戰,建屋耕田不在話下。這谷內的水田果林,房屋機關都是依銅俑神力而造。」

  墨玄說道:「雪兒,這次其實我到雲煙谷其實是想尋破解磐石臺的方法,以求救出師門長輩,能見到雪兒實乃大幸。」

  馨雪訝道:「磐石臺不過是護持士兵作戰的巧器,如何能傷昆侖仙人?」

  墨玄道:「那磐石臺經過秘法加持,已經作為破鼎篡漢的陣眼,吸靈藤抽取八方靈氣,而師長也因一時不慎,被吸靈藤纏住,脫逃不得。」

  馨雪柳眉一挑,道:「竟有如事?」

  柳彤問道:「馨雪妹妹,你可辦法破解磐石臺?」

  馨雪蹙眉凝思,道:「不瞞姐姐,磐石臺墨門的防守禦甲術可排在前三,我得琢磨一番才行。」

  墨玄道:「雪兒,這磐石臺既然是咱們墨傢的機關術,為何會給黃巾賊所用?」

  得知兄長失憶多年,馨雪柔聲解釋道:「秦始皇焚書坑儒,墨傢為瞭保全道統,隻得將所有經卷散成多分,由門下弟子帶著躲避暴秦迫害。在這過程中,又遇上有心人算計,故而流失瞭一些機關圖紙。」

  「若是這樣,天下豈不大亂?」

  墨玄倒抽一口冷氣。

  馨雪道:「霸王破秦後,與當時的巨子結下情誼,便替墨門尋回瞭所有散落的典籍。至於磐石臺等一些機關,可能是被奪去之人抄錄下來的。」

  墨玄怔瞭怔,道:「西楚霸王勇冠天下,有瞭這些圖紙在手,豈不是如虎添翼?」

  馨雪搖瞭搖頭道:「楚霸王一眼未看,便將所有經卷奉還墨門。」

  墨玄、柳彤和雨琴皆大吃一驚,他們可曾親眼目睹或者親身體驗瞭墨傢妙術的厲害,堪稱逐鹿天下的最大助力,想不到密卷在手的西楚霸王不但悉數奉還,而且還不瞧一眼。

  「墨傢當時的巨子名為墨林,是楚霸王的結義兄弟。」

  馨雪娓娓道來:「霸王扣破秦關後,救出墨門眾弟子,與墨林祖師一番交談後,兩人惺惺相惜,結為異姓兄弟。霸王重情義,對兄弟一片赤誠。」

  墨玄暗忖道:「霸王待兄弟如此赤忱,而漢高祖不但盡誅功臣,就連妻兒父母也可棄,偏偏他卻得瞭天下,項羽卻落得個霸王別姬,烏江自刎的結局。」

  念及史事,他暗自唏噓不已,感慨莫名。

  馨雪道:「二位姐姐,小妹還得琢磨破解之法,快則半宿,慢則一日。」

  雙姝起身拜謝。

  石屋頗為簡陋,除瞭客廳外也就隻有兩間臥室,墨馨雪安排她們住下,便連夜到密室去翻查磐石臺的圖紙。

  再遇親人,墨玄心情難復,便在一旁作陪。

  馨雪盤取出磐石臺的圖紙翻閱,柳眉微蹙,朱唇輕抿,顯然是想得入神,橘紅的燭火映照下,少女粉嫩肌膚泛著瑩潤的光華,美艷不可方物,一襲白衣更顯得出塵絕俗,宛若空谷幽蘭般恬靜溫雅。

  「哥哥,我已經記下磐石臺的基本訣竅瞭!」

  馨雪合上那卷圖錄,道:「隻要在沙盤上再行一番推演,應該就會有破解之法。」

  說罷,她便引著墨玄走入側室,裡邊正好擺著一個三尺寬大的沙盤。

  馨雪輕挽水袖,柔荑拾起一根竹枝,往沙盤上推演運算,起初是一些八卦易理,講究陰陽轉化,五行變動,這些墨玄還能看得懂,可是越往後面越是深奧,數理變化萬千,宛若繁星運轉,令人目不暇接,墨玄怕打擾她,哪怕心中疑慮再多,也閉口不語。

  馨雪吐瞭一口濁氣,抹瞭抹額頭上的細汗,如釋重負地道:「總算推演出來瞭。」

  墨玄欣喜,忙倒瞭杯清茶:「雪兒,快潤潤喉。」

  馨雪嫣然一笑,抿瞭一口茶水,道:「既然磐石臺是作為陣元的根本,那麼隻要破去磐石臺,陣法便不攻自破。磐石臺外有堅石,內有靈藤,其根本也就是土木二行,但結合天時地勢的變化令得磐石臺的破綻不斷挪移變幻,時隱時現。」墨玄問道:「那該如何破解?」

  馨雪道:「磐石臺的根本在於土木變化,土為表,主守;木為裡,主生。但這兩相卻是相克,所以需要借助外界環境的來挪移五行之力,使得土生金,金生水,水又生木,簡單來說便是用外力加入金鐵之氣故,使得此禦甲術厚實堅固,生生不息。哥哥,雪兒鬥膽問一句,磐石臺附近是不是佈滿瞭金鐵之物?」

  墨玄點頭道:「磐石臺是建在一個山谷之內,四周有披甲帶刃的黃巾軍守護,確實是刀槍林立,」

  馨雪點頭道:「磐石臺本就是用於兵陣交鋒的禦甲術,借著戰場的金鐵之氣來轉化五行相生。」

  墨玄訝異道:「就這麼簡單?」

  馨雪笑道:「這隻是其一,要轉化五行之氣還得配合天時地勢,甚是復雜,但萬變不離其宗,五行化生便有五行相克,正所謂火克金,對於天時而言,巳、午、未這三個時辰屬火;對於地勢而言,南方朱雀為火。」

  墨玄聽後,笑道:「難道隻要在巳午未這三個時辰從南方攻打便能破陣?」

  馨雪搖頭道:「磐石臺可是咱們墨傢的絕技,豈是如此輕易能破,火所克者乃磐石臺附近的金鐵之氣,可是金鐵之氣佈滿四野,這樣子冒然攻擊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會形成火土相生的格局,進一步壯大磐石臺。」

  墨玄聽得幹著急,道:「雪兒,你就別繞彎子瞭,快告訴為兄破解之法吧。」馨雪笑道:「哥哥你隻需記住,破陣之法在於刀槍兵刃這些金鐵之物的數量,以磐石臺為中心,方圓半裡內的金鐵之物若不過兩百,則選午時三刻從南方火攻,隻要將金鐵之物燒到百件以下,然後再以金鐵之物攻擊磐石臺東方下三寸,則可擊毀靈藤。若是金鐵之物過兩百,且為單數,便選巳時一刻從西面火攻,燒毀金鐵,此法不但破人為的金鐵,還可破地勢的金氣……緊接著便以百木撞擊磐石臺的中央,此乃以木破土;若是金鐵之數為雙,則以寶劍寶刀之類的金鐵之物從東方殺入,這個時候便不要管其他,盡量殺敵斬首,奪兵取旗,一路攻到磐石臺前,然後以水元秘法攻擊磐石臺南面中央七寸之處,此乃以水滅火,直接泄去磐石臺四周凝聚的火氣,破解火生土之格局,弱化土氣,磐石臺的外殼便不復堅硬。」

  墨玄記下方法,卻見馨雪臉色湧上一股酡紅,眼睛迷離,呼吸急促,如同醉酒般,緊接著她便捂著心口不住顫抖。

  「雪兒,你怎麼瞭?」

  墨玄忙扶住她,馨雪額頭已經佈滿瞭汗水,唇泛紫青,上氣不接下氣道:「心口好痛……我,我香囊裡有藥……」

  墨玄低頭一看,果見她腰間系著一個紫檀香囊,忙摘瞭下來,從裡邊取出一個藥瓶,拔出瓶蓋問道:「雪兒,你吃多少粒?」

  馨雪喘著氣道:「一粒……」

  墨玄忙倒瞭一粒藥丸塞入她口中,馨雪含服後,氣息逐漸平緩,臉色恢復瞭幾分。

  「雪兒,你究竟是怎麼瞭?」

  墨玄緊張地問道:「可是得瞭什麼惡疾?」

  馨雪素手撫胸,宛若西子捧心般迷人,說道:「哥哥,我沒事,隻是一個多年的老病根罷瞭……」

  墨玄還欲追問病情,馨雪卻先一步截斷他話:「哥哥,救人之事刻不容緩,你快些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才能痛黃巾賊一鬥。」

  墨玄眉頭緊蹙,實在放心不下她的身子,馨雪嘆瞭一聲道:「當初七罪邪君之禍,我不幸被邪法所傷,便留下瞭這個病根,所幸娘親出閣前曾是神農谷弟子,她求得師門相助,替我換來這護元丹,每次發病便吃一粒,服藥後便可以緩解癥狀,雖然不能去根,但也能確保性命無憂。」

  墨玄不假思索,說道:「雪兒,我機緣巧合之下服用瞭九轉金丹,隻要將丹氣輸給你,祛病療傷不在話下。」

  馨雪連忙制止道:「萬萬不可,哥哥你還要出去對付黃巾賊,怎能這個時候自損真元。」

  墨玄沉吟片刻,說道:「雪兒,待我完成師門任務便來雲煙谷尋你,屆時再幫你治傷。」

  馨雪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淒然,展顏笑道:「好啊,那雪兒就在谷中等哥哥回來。」

  走出密室後,墨玄詢問道:「雪兒,除瞭我跟你外,墨傢是否還有其他人?」馨雪道:「我與你屬巨子一脈,除此之外還有外門的黃氏一脈,全部人加起來恐怕一個手掌都能數得過來。」

  墨玄得知她有病在身,談瞭幾句便哄她入房休息,自己則在屋外打坐養氣。

  雲霞初明,天露晨曦,墨玄等人身系師門存亡,不便多留向墨馨雪告辭,馨雪雖是萬般不舍兄長,但仍送他們出谷,秀眸噙淚,揮手告別。

  出瞭雲煙谷,墨玄仍舊擔憂馨雪舊病,愁容暗生。

  隨著柳、雨雙姝趕回涿郡地界,墨玄多留瞭個心眼,先以隱身法,再步步為營地越過黃巾賊防線,到達磐石臺附近,暗中留意四周兵力排佈,估算對方人數。

  這一路下來倒也沒遇上周梓等修士的截殺,師姐弟三人安然通過黃巾軍防線。

  接近涿郡城池十裡,便聞殺聲震天,入眼皆是滾滾狼煙。

  漫山遍野插滿瞭旌旗,其中主將旗幟是繡著一個鄧字,黃巾軍在磐石臺的加持下,氣力幾乎不竭,前仆後繼殺來,強弩、巨木……不斷撞擊著混元玄光。

  火牛車、靈鳶飛舟等攻堅利器也開始投入戰場,連番撞擊著混元玄光,但混元玄光乃雷霄秘法,剛不可摧,黃巾軍難越雷池。

  賊軍陣中躍出一人,正是薛勇,隻聞他怒聲大吼道:「昆侖鼠輩,躲躲藏藏,有本事就出來同小爺一戰!」

  說話間已然祭起神力秘法,化身百尺巨人,氣勢頗為不凡,便是遠在十裡外的墨玄三人都瞧見。

  薛勇掄拳砸轟光影結界,結界立即泛起陣陣波紋,將神力化解開來。

  薛勇再提力氣,拳引風雷,連環落下,砸出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

  神力忽然增強,玄光結界立生反震之力,薛勇被雄勁彈開,巨人化相也隨即崩散,薛勇受創吐血。

  三才方士當下竄出,托住墜落的薛勇:「徒兒且好生休養,待為師來破這昆侖伎倆!」

  三才方士搖身一變,凝聚四方靈氣,化身一尊惡相猙獰,九頭二十八臂的兇神,其身高千尺,眼燦若日月,手托如山嶽,正是其獨門法術——三界神力。

  惡神張口咆哮,聲波震得光影結界產生一絲晃動,城墻上的漢軍被嚇得腿腳發抖,更有甚者驚得兵器落地。

  惡神拉開架勢,二十條手臂輪番拍打轟擊混元玄光,護城法界綻放渾厚浩氣抵禦,惡神的狂攻皆是徒勞。

  墨玄叫好道:「不自量力,師尊的防禦法界豈是你說破便破!」

  柳彤臉色微沉,頗有憂慮:「師尊在施法護全靈境師叔的性命,這混元玄光沒瞭他主持,恐怕威力不比以往,而且那三才邪道其意非是破關。」

  雨琴問道:「那他亂打一通做什麼,浪費力氣嗎?」

  柳彤道:「他是在試探,一旦試出法界的薄弱處,便會傾力而攻。」

  這時三才方士繼續操控惡神狂攻法界,重拳厲掌不斷落下,即便被法界彈開,但激起的氣流猶如颶風席卷,掃得涿郡四周難見一寸完土,便是參戰的黃巾軍也得避開,免遭誤傷。

  「不可讓他如意!」

  墨玄見他越打越歡,便要前去施法沖入戰場,就在此時樹林外竄出一道身影,急促制止道:「墨兄,不要沖動!」

  定睛一看,正是九鼎天閣的弟子——丁慧。

  墨玄對於他贈藥援助之事甚是感激,客氣地作瞭個揖道:「丁兄,為何喝止吾等?」

  丁慧道:「小弟在附近刺探多日,發現這些那幾個邪道已經在涿郡五裡之內擺下一個惡陣,就等著你們回城。」

  三人一驚。

  柳彤問道:「丁公子,你可知是什麼陣法?」

  丁慧道:「在下才疏學淺,不識仙傢法陣,隻知道這惡陣是在你們逃脫後便佈置下來的,而且那幾個法力高深的邪道全部躲在陣法後邊,也就是距離涿郡三裡左右的地方,似乎是在守株待兔。」

  柳彤輕蹙黛眉:「難改一路上咱們是暢通無阻,感情黃巾賊將所有高手全部囤在前方瞭。」

  墨玄道:「他們自持磐石臺堅不可摧,所以才敢這麼幹。」

  雨琴道:「這幫狗賊真是可恨。」

  惡神又在繼續攻擊玄光法界,掀起的聲音聽得墨玄等人一陣憂心。

  雨琴哼道:「不能再讓他放肆下去瞭,否則法界一破,師尊定當陷險。」

  柳彤忙拽住她:「他們既然敢放我們進來,就有把握收拾我們三人,你這般沖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雨琴咬牙切齒道:「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他們破界而入?」

  柳彤一時語塞,雨琴粉面凝霜,恨聲道:「管他什麼陣法,要我看著師尊遇險那是萬萬不能,大不瞭便自碎內丹,拼個魚死網破!」

  說著一把甩開柳彤的手,昂首朝前走去。

  師姐弟三人中,雨琴雖然口直心快,最無心機,但也是最孝順師長,如今得知師尊危在旦夕,那會坐視不管。

  墨玄自是清楚她性子,急得便要沖上去攔住她,柳彤卻是傳音過來道:「元天,琴兒性烈,決定的事斷不會更改,你若過去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墨玄道:「難不成讓她往虎穴裡沖嗎?」

  柳彤道:「自然不能,待會咱們一並出手將她制住。」

  墨玄一愣,傳音道:「這可使不得,她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這樣做,她必然恨死咱們瞭。」

  柳彤道:「她對我們怨恨,總好過丟瞭性命。」

  此時她已經暗中掐瞭個法決,墨玄認得那正是定身咒的起手式,柳彤的修為本就在雨琴之上,如今有心算無心,成功幾率足有九成。

  「被定身後,琴兒又會怎麼樣呢?」

  墨玄暗忖道,恐怕雨琴再怎麼想也不會料到這情若姐妹的師姐會偷襲自己……柳彤的手決已經將近完成,且所凝聚的仙氣比以往還要龐大,雨琴斷不能抵禦。

  「元天,以防萬一,你也幫我一把!」

  柳彤傳音過來:「琴兒性子極烈,若一心反抗,我怕會傷及她身子。」

  墨玄心想若自己也出手,恐怕會傷得她更深。

  回想起地下丹房她哭泣的表情,那是何等淒艷無助,當時墨玄就感到仿佛被萬箭刺穿心頭,這種感覺他實在不願再重溫。

  但若無有效的方法,雨琴斷不可能回頭!「我該如何做?隻有解去師尊危機,琴兒才不會犯險……」

  墨玄焦急萬分,卻是急中生智,靈臺忽地一亮,一步擋在柳彤跟前,隨即伸手握住雨琴手臂。

  柳彤被墨玄這麼一擋,法術難以施展,雨琴多日未曾同他親近,手臂傳來那熟悉的溫熱,臉頰莫名一紅,羞怒嗔道:「黑炭頭,你也想攔我?快松手!」

  墨玄道:「不是攔你,而是我要去救師尊,得拉你幫忙!」

  雨琴轉怒為喜,道:「既然如此,那你拉我做什麼?」

  柳彤險些沒氣暈過去,心想道這潑丫頭已經夠野,你怎麼還要火上澆油。

  墨玄道:「你走錯瞭路,我拉你回來!」

  雨琴被他繞得有些發暈,跺腳道:「你說什麼昏話!」

  墨玄道:「師尊之危機根源在於磐石臺,在於被要替深陷絕陣的靈境師叔護命,隻有破去磐石臺,救出師叔,師尊便能抽出身來對付那幾個邪道!」

  柳彤恍然,道:「元天你是想圍魏救趙?」

  墨玄點瞭點頭。

  柳彤蹙眉道:「可磐石臺附近也不知有什麼高手坐鎮,單憑我們恐怕頗為吃力。」

  墨玄道:「比起這裡,磐石臺附近恐怕更為安全。」

  柳彤問道:「何出此言?」

  墨玄道:「依丁兄所言,對方在涿郡附近佈陣守株待兔,其用意怕是要擒拿吾等做質威脅師尊,那時豈不是弄巧成拙嗎?」

  柳彤望瞭一眼丁慧,問道:「丁公子,可知此次黃巾軍的虛實?」

  丁慧道:「小弟隻知此次領兵攻打涿郡的賊將叫做鄧茂,乃程志遠麾下副將,武藝高超,自詡有百夫莫敵之勇。磐石臺附近卻是一片靜肅,鮮有賊軍走動,也不知是否有詐。」

  這話倒也讓三人為之一僵,畢竟前方已有惡陣,後方設伏也並非不可能。

  墨玄沉思:「這個情況,更應該分清楚敵我優劣……若是換瞭賈詡,他一定能看出黃巾軍後方是否有詐?」

  若是賈詡會如何看待?墨玄心中不斷回想著烏壘的情形,當時賈詡便是一層層地抽絲剝繭,將妖兵和魔闕優劣全部道明,更定出亂武殺局,一舉反敗為勝。

  這時丁慧說道:「諸位,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否?」

  柳彤道:「但說無妨。」

  丁慧道:「據我所知,九鼎天閣閣主已經率軍前來圍剿黃巾賊,數日之內必到戰場。閣主麾下有兩名兄弟猛將,到時我立即去求援,有他們相助,何愁黃巾不破?」

  雨琴道:「等他們到瞭,涿郡都已經破城瞭!」

  墨玄冷靜下來,說道:「依我看,黃巾軍的主力已經調往涿郡附近,磐石臺已經沒有高手坐鎮。」

  柳彤問道:「元天,你為何如此肯定?」

  墨玄道:「第一,在他們看來,磐石臺堅不可摧;第二,三才方士所顧者唯有師尊和雲師姑,所以會將主力投入前方;其三,在他們看來,我們微不足道,試想,就連宗脈師長都陷入絕陣,我們區區三個後輩又能翻得起什麼大浪!」

  雨琴道:「說得倒像是真的,彤彤,你覺得呢?」

  柳彤道:「原帖由所言有理,或許值得一試。」

  墨玄道:「既然如此,那便動手!丁兄,此地就勞你繼續盯梢,吾等姐弟去去便回!」

  丁慧道:「請放心。」

  三人再度動身,折返敵營後方,一路上墨玄留意守軍情況,默數瞭賊軍人數,正好是二千六百七十一人,每人皆有一件兵器,正好是單數。

  三人按照墨馨雪的方法,先繞道西面,在等待時辰之時,便開始砍伐百樹以作破陣之用。

  墨玄算瞭算時辰,道:「時辰已至,二位姐姐,咱們動手吧!」

  柳彤闔上眼眸,玉指掐決,頓時風雲凝聚,發裙飄動,赤芒旋舞,炎火竟化出蛟龍之形,看得雨琴和墨玄都是為之一驚,這分明就是一虛子的七星炎蛟法。

  柳彤凝氣之餘,仍能開口說話道:「火術之中,以太乙法脈最為強盛,所以我借來破陣一用!」

  話音甫落,她手決翻動,柔荑小手宛若玉蝶展翅,美不勝收,奪目耀眼的赤光旋舞而出,映得方圓數裡一片朱華,其行功運法極為純熟,絲毫不在一虛子之下。

  雨琴道:「彤彤,你是怎麼學會的?」

  柳彤道:「見過一虛子師兄施展瞭幾次,默記在心,當時因為功力不足,所以沒有用,現今得瞭九轉丹氣,便能使出來瞭!」

  雨琴聽後暗贊其天賦過人。

  墨玄也心想道:「師尊常說彤師姐天賦過人,今天也算是開瞭回眼界瞭!」

  火蛟竄入敵陣,黃巾賊嚇得驚呼不已,火蛟所過,骨肉皆焚,金鐵俱毀,黃巾賊哀嚎不已,尖銳的叫聲傳入耳中,柳彤心生不忍,收回瞭幾分法力。

  就在此時,墨玄發出一聲怒吼,緊隨而來的便是吐炎神通,雙手一揚,抽來四方炎氣凝聚成球,然後飛撲向敵軍。

  火球一個接一個地炸開,火舌蔓延,燒得黃巾軍哀鴻遍野,丟盔棄甲。

  墨玄大展火術,如同祝融再生,燒得漫山火海,凡入眼所見的黃巾軍一個都不放過,一時間哀嚎不絕,焦臭之氣撲面而來,聞之惡心欲嘔。

  墨玄一邊施法一邊咬牙切齒:「燒死你們,燒死你們……」

  眼露兇光,猙獰滿目,模樣極為嚇人。

  黃巾軍的狀況慘不忍睹,雨琴臉色慘白捂著口鼻道:「黑炭頭,不要再燒瞭……放過他們吧!」

  墨玄咬牙切齒地道:「他們屠戮村民時,可曾想過要放過無辜,我要將這些畜生全部燒死,省得再去害人!」

  目睹瞭趙村一連串的悲慘血淚,墨玄對黃巾軍是恨之入骨,此間正好宣泄怒火,操控著漫天烈焰焚燒賊軍,方圓三裡之內再無活物,唯有焦脆枯骨,惡臭皮肉,滿地屍骸。

  墨玄殺意上眼,滿腔恨火,隻想殺光眼前賊軍,而幸存的黃巾軍則是抱頭鼠竄,邊跑邊哀求:「饒命啊,饒命啊……」

  墨玄根本聽不進去,腦中始終浮現著趙村的慘狀,咬牙切齒地道:「殺,殺……」

  形態癲狂,幾欲入魔。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山谷內竄出,袖袍一揮便打散瞭墨玄的烈火,正是周梓。

  周梓哈哈笑道:「好個冠冕堂皇的屠殺理由!」

  墨玄怒道:「放屁,吾這是以惡制惡,替天行道!」

  周梓反問道:「黃巾是惡,那這朝廷何曾不惡?他們本是耕田之民,若非官吏逼迫,他們何須棄鋤拾戈,你若真想替天行道,就該先滅瞭這腐朽漢庭!」

  對方辯才瞭得,墨玄一陣語塞,氣勢也弱瞭三分,周梓便捉住這個機會,暗施陰招,數道幻毒無聲無息地便射瞭過來。

  柳彤吃過幻毒的虧,豈會不提防,對方眉色剛起,她便有瞭防備,同施開辟、禦風、吞刀三大法決,開辟決蕩開劇毒,禦風吹散毒素,而刀氣則直取對手,逼得周梓不得不回防自身。

  「琴兒!」

  柳彤逼退周梓,立即呼師妹,雨琴與她默契已久,未待她開口,火術秘法便以出手,隻聞轟隆一聲,雨琴施展丹火絕技,炙熱火勁化作一隻火鳳凰撲向周梓。

  同一時分,墨玄腳踏步罡,法引穹雷,掌心雷狠狠砸向周梓。

  面對昆侖三名弟子的聯手夾擊,就算是周梓這般成名已久的仙傢修士,也得避其鋒芒。

  柳彤縱身攻來,玉手翻飛,掐動法決,她身負一半九轉丹氣,修為大增,瞬息間便結出瞭定身、生光、大力、驅神等四重神法。

  先以定身咒鎖住周梓行動,緊接著生光決引來強光以耀雙眼,剝其目力,使得周梓視覺暫失;最後以驅神之法借來巨靈神之力,將這股神力融入大力神法,狠狠地朝周梓面門便是一拳。

  周梓雖然目不能視,但拳風巨壓甚是駭人,他憑著靈念判斷出攻勢來路,當下運瞭個五通幻影咒,化作虛影堪堪躲開要害。

  墨玄早已等候多時,待他施幻術躲閃之時,騰身半空,手扯雷雲,對準周梓躲避位置,便來瞭一記旱天雷。

  雷罡來得迅猛,周梓幻術來不及施展,頓時被打瞭個正著,衣衫被燒得破爛,須發被亟得焦黃,樣子好不狼狽。

  「黃口小兒!」

  周梓暴跳如雷,忍著雷擊傷痛,強行運使幻法神通,隻看他中指扣在食指,拇指、無名指、小指微屈,口中瞬念咒訣,大喝一聲:「雲海幻龍!」

  剎那間雲霧翻湧,幻化龍形,竟有成千上萬條龍從天而降,龍吟呼嘯,風雷助威,震懾人心。

  墨玄感覺到這萬千雲龍,似真似幻,絕殺暗藏,連忙聚起最高法力,準備放手一搏。

  「讓我來!」

  隻聞耳邊一聲嬌呼,幽香輕撫,如同芳華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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