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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那日之後,夏緣反復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並逐漸的開始好轉。

  而此時夏緣不想看見,不願面對的人出現瞭。

  沉洛櫻病好瞭,再次參與照顧夏緣的工作。

  夏緣不願意面對沉洛櫻,因為她心中有愧。

  她此時已肯定瞭自己的心意:她對畢朝元有情意,甚至很可能愛上他瞭。

  因此,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沉洛櫻。

  她知道畢朝元對自己有意思,但是她不知道沉洛櫻知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之後又是什麼想法與態度……畢竟,即使一夫多妻是很正常的事,但很多女人仍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絕大多數都是丈夫堅持,妻子無奈下不情不願的接受……

  夏緣不願破壞沉洛櫻與畢朝元的感情,她寧願為瞭沉洛櫻而將這情感收藏在心底深處……

  但是夏緣很快便發現,此事她根本就是多慮瞭!

  沉洛櫻根本就是來說媒的!

  沉洛櫻每日談論的,不是她夫君有多好,便是要她考慮嫁給他,還說她們姊妹不分大房二房,就隻是姊妹相稱。往往讓夏緣聽得面紅耳赤,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沉洛櫻的表現讓夏緣知道,畢朝元在愛上她此事上,並未瞞著沉洛櫻。這點反而讓夏緣更是欣賞他,因為這代表著如果她接受瞭畢朝元的感情,畢朝元未來也不會瞞她。

  夏緣雖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再愛上別的女子,但比起那些信誓旦旦的男人,夏緣更欣賞畢朝元這種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並且不會對自己的女人說謊隱瞞的男人。

  不過夏緣也因此發現瞭上次的事情,極有可能是沉洛櫻幫著畢朝元來設計自己……但面對這一個事實,夏緣卻是奇怪的提不起任何怪罪沉洛櫻之意,甚至也不怎麼生氣……

  不過夏緣還是沒有答應……因為她心中還有我,她還愛著我……她不願在心中還有我的情況之下,接受畢朝元的感情。

  但是,夏緣雖沒答應,也沒有拒絕。

  發現這點的沉洛櫻私下對畢朝元說:「恭喜夫君,師妹對你心動瞭喔,再加把勁!」

  最近夏緣發現,在身體接觸上,畢朝元對她越來越大膽瞭……

  其實也不過就是扶她起身時,半摟著她,扶著她的肩膀;接著攙扶她的手下床到房內方桌旁的椅子上罷瞭。

  除此之外,畢朝元仍是表現的規規矩矩,彬彬有禮,不會對她有任何唐突或輕薄之舉。這點讓夏緣暗自心喜。因為他不會如那些假道學,偽君子一般裝模作樣的說什麼男女有別,故表尊重;卻也不會如登徒子一般輕慢她。

  其實,夏緣內心之中,竟開始享受畢朝元這種曖昧,充滿情意的輕微又不過分的觸碰。這讓她有種臉紅心跳,甜蜜純真的戀愛感覺……

  夏緣知道,她真的墜如情網瞭……

  這日,夏緣已可以自己起身下床。她眼角瞥到瞭一旁伸手欲扶,卻定在半空之中的畢朝元,臉上那為她高興,卻又參雜著悵然若失的表情,忽然有種躺回床上裝病的沖動……

  看著畢朝元最後失魂落魄般走出房間的背影,夏緣幾乎要站起身叫住他,告訴他一切……對他說出自己對他不是毫無情意,隻是心中尚有他人,她需要多一點時間……

  畢朝元最後還是未能聽到這段話,因為女人的矜持……

  但是畢朝元給瞭她時間。

  畢朝元隔日並未出現,沉洛櫻說他去處理錢莊的事情,這段日子他幾乎完全丟下錢莊的事情不管,很多需要他決斷的事已經不能再拖……

  夏緣心裡知道,是因為自己。

  畢朝元消失瞭七日,這七日夏緣感覺心中空空落落的,好像少瞭些什麼。

  七日後,畢朝元終於回來瞭……

  夏緣與沉洛櫻正在庭院賞花,聽聞下人來報,沉洛櫻一張臉笑得甚是開懷,夏緣似乎受到瞭感染,嘴角竟不可抑制的上揚,想保持平日冰冷淡默的表情都做不到……

  夏緣忽然暗想,這不像是妻子在迎接夫君回府嗎?又驀然醒覺,不禁粉臉羞紅,暗罵自己竟不知羞恥的胡思亂想……

  此時剛過午時,二女已用過午膳,不過畢朝元似乎是忙得沒有時間吃飯,於是二女便在一旁作陪。席間畢朝元頻頻舉杯,不一會已成微醺之態……用膳完後沉洛櫻扶著畢朝元入內歇息,夏緣無甚睡意,便又到庭院蓮池旁繞瞭一圈。

  等夏緣回房時,卻不料畢朝元正在房內等她!

  婢女小雲知機的告退,將空間留給二人……

  兩人對視片刻,畢朝元緩步至夏緣身前,語氣鄭重而略顯緊張,說道:「夏緣姑娘,不知你是否願意與我共度馀生,下嫁於我?」

  夏緣顯然沒料到對方竟然會如此鄭重其事,卻又單刀直入的直接問她這個問題,一張粉臉脹紅至耳根,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仍是低著頭的夏緣,終於開口說道:「你……可否給我一點時間,過一段日子,我再回答你……好麼?」

  畢朝元聽聞夏緣並未直接拒絕,透露的語氣中更有一絲希望的意味,不禁驚喜的瞪大雙眼,興奮的握緊雙拳,幾乎差點便要立刻跳起歡呼,卻又死死克制的模樣,讓夏緣暗暗好笑,心中亦是一甜。

  夏緣見畢朝元隻是傻笑的看著自己不說話,又加上方才的對話內容,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隨口找話題問道:「錢莊的事情還好吧?」

  畢朝元聞言回過神來,淡淡答道:「還行……這幾日可能得出個遠門。」

  夏緣忽然註意到畢朝元神情略顯疲態,推想應是這幾日公事繁忙,已至於連覺都睡不好之故,而這一切起因都是為瞭照顧得病的自己,又想到前段日子他無微不至,廢寢忘食的照顧自己的樣子,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想到他不日便又得出遠門……忽然起瞭親自下廚之意,算是聊表感謝與為他餞行。於是便道:「你……之前我生病,多虧瞭你不辭辛苦的照顧我……現下我康復瞭,我想……炒幾道菜,為你餞行,也算是答謝你之前的辛苦。」

  畢朝元聞言大喜,本欲立刻答應,心中暗念一轉,自己不是一直在找機會親近她,以便最後攻下她嗎?這似乎是個值得一試的機會……當下眼珠一轉,心生一計,故作沉吟道:「這個提議雖然不錯……不過既然是要答謝我,那我可否選擇一件更想要的禮物呢?」

  夏緣微愣之後答道:「當然可以,不知你想要何樣的禮物?」

  畢朝元聞言呵呵傻笑,同時指瞭指自己的臉頰道:「香一個。」

  夏緣聞言大窘,她沒料到平素守禮穩重的畢朝元,會對她說出這語帶調戲的話,心中暗惱的想要拒絕,卻看見他似乎自覺失言,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手足無措又尷尬的低下頭,心中暗軟……

  夏緣心中暗想:「這……要不答應他?」又想:「不行……這太親近瞭!」一時間竟有些掙紮,臉現猶豫之色。

  畢朝元見狀暗道有戲!心下一橫,露出滿臉期待的表情,將臉頰湊近夏緣些許……

  夏緣本已決定婉言拒絕,卻見畢朝元竟將臉湊近,看著他的表情,到口的話卻無法說出,又被他靠近後的氣息一激,腦中一昏,竟鬼使神差的念頭一轉,想到前陣子他辛苦照顧自己的日子,情意暗生,心中暗道:「算瞭,就當……補償他罷。」

  而就在夏緣臉色微紅,快速的湊上紅唇,打算迅速的在畢朝元的臉頰上輕輕一點之際,畢朝元竟在最後一刻轉過頭來,讓夏緣收之不及的唇,印在瞭畢朝元的嘴上!

  夏緣驚呆瞭,以畢朝元這一個不會武功之人,照理說他是反應不過來,跟不上自己速度的,卻沒想到他轉頭的這一個時機如此的湊巧……

  反應過來的夏緣迅速的離開畢朝元的嘴,剛剛的意外之吻所殘留的酥酥麻麻的感覺仍停留在雙唇之上。夏緣臉紅心跳的想要逃離,卻對上瞭畢朝元深情的眼神,感覺到自己嬌柔的身子被他摟住,看著他再次食髓知味而湊上的臉,心中急忙的想要低頭避開,或者脫出他的懷抱,身軀卻反而不聽使喚……

  夏緣感覺到自己心都快跳出來瞭,身體也微微發熱,腦海中突然出現瞭一股沖動,想要再一次品味方才那……短暫卻美妙的一吻……

  「唔……」夏緣嚶嚀一聲,雙唇已被奪,這次不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而是情意綿綿的長吻……

  畢朝元的一雙手開始不老實的在夏緣的美背上遊移著,舌頭亦同時攻克瞭夏緣貝齒的防線,品嘗著她的津液,與丁香小舌攪拌糾纏……

  夏緣的舌頭被畢朝元吸入口中,隻覺得整個心與魂都要被吸出體外一般,心跳急遽的跳動,鼻息亦漸漸粗重,嬌柔的身軀卻是早就酸軟酥綿,氣力全失,腦海中竟出現那些性愛場景,清晰而激烈……

  夏緣臉頰緋紅的想道:「啊……我怎麼可以想那些羞人的事情……我還沒準備好把身子交給他……」

  畢朝元在背部的一雙手,不知何時已解開夏緣的腰帶,掀開敞開的外衫,隔著肚兜在小腹撫摸,逐漸的向上……

  「嗯……他是什麼時候……噢……不行……他要摸到那裡瞭……」

  畢朝元的嘴中於放過瞭夏緣,使得她張口嬌喘不已,而他的手卻來到瞭雙乳下方,隔著肚兜勾畫著乳房下緣的形狀……

  「誒……還是讓他摸到瞭……喔……他的手好大,被他一把握住的感覺……

  好充實……好舒服……」

  被畢朝元的手指輕輕掃過數次,夏緣的乳尖迅速膨脹硬挺,畢朝元的手掌接著從兩側探入,大拇指在乳暈按壓揉搓,指甲不時或輕或重的摩擦著乳尖,甜美的快感瞬間沖進後腦,酥麻酸癢四感齊至,滋味雜陳。

  「哦哦……怎麼會這麼……美妙……他……的手……好神奇……我……好喜歡他……摸我……」

  畢朝元的嘴開始徐徐下沉,脖子,鎖骨,接著竟隔著乳白的肚兜,準確的找到瞭乳尖,以牙輕噬,以舌緩撥……雙手則撫過夏緣腋下,輕握雙臂,將夏緣雙手放置於自己肩上,又滑至雙臀處,一提一抱,將夏緣嬌軀抱起,走向床鋪。

  「唔……不行……還不行給他……但是好舒服,我不想停……隻要再一下下就好……隻要不被他……進來……」

  但是夏緣不知,畢朝元不知何時已褪下自己的褲子,連帶夏緣下身的外褲與褻褲,也已被他脫至大腿,那根巨大挺聳的陰莖,已在行走間逐漸逼近蜜穴,就在畢朝元步至床沿時,順勢將夏緣放下,陰莖的前端在夏緣肉縫處一滑,已迅速的找準目標,一頂之下,撐開瞭毫無阻擋能力的蜜穴,汁水四溢……

  「嗚喔……他是什麼時候……啊啊……好脹……又進來瞭……不行瞭,太粗太大瞭……」

  「形狀好清楚的感覺到瞭……啊……怎麼可以結合的這麼緊密……我感覺裡面每一寸都被他頂到瞭……」

  而就在畢朝元的陰莖一寸寸的頂入夏緣體內之時,夏緣的心中也同時漸漸的被畢朝元的身影塞滿,逐漸的將我的影向緩緩的擠出……

  畢朝元將夏緣柔嫩潤滑的嬌軀胴體緩緩平放於床,單手握住她雙腳腳踝,另一手一把扯下她下身的衣物,又改為雙手分別握住腳踝,高舉過肩,在夏緣的失聲嬌吟中,開始抽插……

  而這也是夏緣首次心甘情願的,在別的男人胯下,婉轉承歡……

  兩個時辰過去瞭……

  二人在床上盤纏大戰,激鬥的大汗淋漓。

  夏緣已記不清自己泄瞭多少次,她隻知道,唯有親身經歷之後,方知洛櫻師姐的呻吟是什麼含意,她的感受又是如何的美好……

  「你真美……」二人雙唇方從激烈糾纏中分離,畢朝元便凝視著夏緣失神的雙眸,在耳邊呢喃道。

  「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好麼,好麼……」畢朝元在夏緣耳旁隨而柔聲請求,隨而換成命令式的語氣,同時下身的速度勐然提升,半吼半叫……

  夏緣在畢朝元的沖刺下微微頷首,卻發現畢朝元卻好似沒看見似的,繼續埋頭苦幹,口中反復詢問……

  「……好……」

  若有似乎的細聲輕語從夏緣的口中傳出,對畢朝元來說,如仙音,似天籟。

  ************

  我回到瞭絕殺樓,獨自一人。

  失去瞭緣兒帶給我的悲痛傷心,應該是勝過靈兒的背叛。

  但奇怪的,本應痛徹心扉,一陳不振的我,沒有大哭大醉一場,甚至一滴酒都沒沾。

  我不知道為何,也無法解釋,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將牢記於心的「無量心經」默寫出來,然後才將關於石壁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並把默寫出來的心經給他。

  爺爺沉默良久,方道:「人沒死就好。」

  爺爺關在自己房內七日,七日之後步出房門,召集瞭絕殺樓長老與所有高層人員,宣佈將樓主傳位於我之後,便甩手將一切都丟給瞭我,一個人躲在房門之內,閉門不出。

  我知道他是在修練「無量心經」,他想探索更高層的武學,他想去另外一個世界看看,最重要的,他想再見他的兒子,我的爹一面。

  正好,忙碌是我所必要的,讓我不會去想太多感情上的事,去鉆牛角尖。

  我不想僅隻當一個殺手頭子。

  我開始大力整頓絕殺樓。

  我不是派系出身,我沒有長老的支持,我是空降下來的主人。

  理論上我應該最後會成為一個權力被架空瓜分的樓主。

  結果卻並非如此。

  我有武力!

  沒有根?我以我的劍深插地底為根!

  沒有支持?我的拳頭就是我的支持!

  我不講情面,反正那些長老我都不熟。

  我冷酷無情,我沒親信可用,所以我設立規則,一切照章辦事,任人我隻看此人能力,他是哪一派系,屬與哪一個長老的屬下,我都不管!

  首先,為瞭紀念我曾經擁有過的二女,我將絕殺樓改名為「靈緣閣」。

  另外,改名之後的靈緣閣,將不隻專營殺手生意,而是開始暗中涉及瞭各行各業,錢莊,酒樓,妓院,驛館……靈緣閣開始將觸角伸及各個層面,而此舉不但沒有影響原先的殺手生意,反而使得各種小道消息的來源更多更廣,殺手執行任務時得到的掩護更為周全,而更有助於殺手暗殺目標。

  爺爺在擔任樓主時,將大部分的權力都下放給長老們,已至於事實上他才是權力被架空的樓主,隻不過爺爺並不在意,因為他有絕對的武力,隨時可以將權力取回手中,隻是他懶得管太多事,一心在武學上鉆研罷瞭。

  其實如爺爺一般,我也不在乎這些權力,我隻是想有事情可以忙。

  所以我在接任初期,想將權力取回時,確實遇到瞭阻力,畢竟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放棄到手的權力。

  不過在我的鐵血手段之下,取回權力的過程雖然血腥,卻是很順利。

  對於我的改革,原本的長老由十二名縮水為七名,二死三出走。我本沒打算要殺人,長老都是過去對絕殺樓有大功之人,如果不服我,那你就走,我不會為難你……但是既然留下瞭,就是我說瞭算,還要帶頭反對,制造麻煩的話,還是殺瞭省事許多。

  而王牌殺手原本就不多,被我大手一揮,全部升為長老之後,也不過才補充瞭兩名,長老的人數成為九人。如果馮三還在的話,應該就是十名長老瞭吧?

  半年過去瞭,這半年我除瞭忙於「靈緣閣」改革之事,也同時分心修練「無量心經」,並不時的與爺爺一起探討其中奧妙。

  爺爺專心致志的修練瞭半年,體內的內力也不過轉化瞭一小半,估計全部轉化需要十年以上之功,這點和我之前推論爹所花的時間差不多……而我不知道是因為我真的天資驚人,還是體質特殊,我隻是分心修練,一樣花瞭半年,我體內的內力已有大半轉化為「無量心經」中所說的「真氣」。

  這裡說的「真氣」和一般學武之人所說的「內力真氣」有所不同。至於有何不同……我想最主要是體現在「控制」這件事情上。這種真氣在打出體外之後還可以控制,當然需要不斷的練習適應,修練培養,才能控制的順暢自如。

  不過雖然我的修練進度比爺爺要快上許多,但是我體內的真氣在轉化瞭五成左右之後,卻卡住瞭,轉化真氣的速度陡然慢瞭下來,不管我如何努力修練,進展都是微乎其微,幾乎感覺不到進步,轉化的幅度甚至遠低於爺爺。

  於是在爺爺的建議之下,我將手中掌控的權力再次下放給長老們,和爺爺相同,我將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瞭修練「無量心經」之上。長老們對於此事,在欣喜之馀也同時大惑不解,為何我當初大刀闊斧的將權力收回,如今卻又要還給他們……我自然是懶得解釋什麼。

  而就在我和爺爺不問世事,專心修練時,「靈緣閣」也迎來瞭一項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正道十派竟聯合成軍,打上門瞭!

  不知道是誰將「靈緣閣」大本營的地點泄漏瞭,可能是馮三,或者是那三個出走長老中的任一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靈緣閣」被正道十派的聯盟大軍團團圍困住瞭,危在旦夕!

  長老們遣人來報,我和爺爺方得知此事。我和爺爺對此都不以為甚,不過我同時也有哭笑不得的感覺……我說你們這些長老們,平常就知道爭權奪利,相互傾軋,靈緣閣的情報工作就這麼差嗎?事先一點消息也無,直到人傢打上門來瞭才發現?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我自然是不會讓爺爺出手,爺爺也知道我的實力,隻是說瞭幾句要我小心,不可大意雲雲。

  我帶著眾位長老出陣,與十派聯盟的各傢掌門對峙。我看見瞭杜月梅,在她身後的弟子中,也看見瞭邱若嫻,卻未看見沉洛櫻和……她的身影。

  我淡然一笑,朗聲說道:「在下許來生,現任『靈緣閣』閣主。不知各大掌門率門下來此,有何要事待辦?」

  十位掌門之中,一位留著山羊胡,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冷聲說道:「哼!什麼靈緣閣,絕殺樓就絕殺樓,以為改瞭個名字就可以脫下殺手的外皮瞭嗎?」

  我聞言笑容不變的說道:「靈緣閣如今仍然承辦買兇殺人的業務,在下並未想過要將此生意放下……不過就是改個名字罷瞭。」

  在場之人沒想到我面對十派掌門,仍會如此大膽的直言不諱,紛紛臉色大變的大聲怒罵。

  「阿彌陀佛!」一位穿著袈裟的大和尚宣瞭聲佛號,說道:「老納通悟,見過許施主。」

  「不敢。原來是少林方丈通悟大師,不知此來何事?」我雙手抱拳,淡淡回道。

  通悟大師長的慈眉善目,外表上確實有得道高僧的風范,他看瞭我一會,似乎想看穿我的深淺,片刻後方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貧僧來此,是想要請施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解散『靈緣閣』這一殺手組織。」

  我聞言雙眉一軒,說道:「這是你一人之言,還是代表十傢之言?我還以為今日你們是要滅我『靈緣閣』滿門的?」

  「善哉善哉……老納不願多造殺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許施主高抬貴手,大發善心,免去眾人性命之劫。老納在此保證,隻要施主放下屠刀,必全力保下『靈緣閣』眾人之命。」通悟大師說道。

  通悟大師方語畢,先前那位華服男子便冷冷開口道:「其他人的性命我都可以放過,唯獨你!」他手指著我身後長老中的一位,繼續說道:「吳成義!二十二年前,你假意投入我華山門下,師父從不嫌棄你帶藝投師,也從不深問你過去的背景如何,待你視如己出,悉心教導,卻沒想到你竟暗中下毒,害他性命!你這忘恩負義,欺師滅祖之徒,我廖守玄今日忝為華山掌門,必將為師報仇,清理門戶!」

  廖守玄此言一出,為數眾多的和他有著類似仇恨之人,紛紛出言助威,跟著喝罵呼喊起來……

  見狀,我對著通悟大師聳聳肩道:「大師你也看到瞭,此事已非你我二人可一言之決。」

  就在通悟大師皺眉沉吟之際,一位手持拂塵,身著道士服,顯得仙風道骨之人緩緩說道:「貧道也不願殺戮過多,在此有個提議,不如讓那些宿有舊隙之人各自約戰,以解舊怨,隻要許閣主願意解散靈緣閣,我們便放過剩下那些人的性命如何?」

  通悟大師一見來人,轉頭對我介紹道:「這位是武當掌門,瞭塵道長。」

  我不置可否的掃視瞭場中之人一遍,哈哈笑道:「你們真道我靈緣閣如此好欺不成?放過我們?今日誰放過誰尚是未知呢!」

  我轉身對著長老們說道:「吳長老,給我將廖掌門的頭提回來!」

  之前被廖守玄手指之人,乃是我閣內長老中的一位,他聞言抱拳說道:「屬下領命。」

  當下一手提著一把九環大刀,出陣與華山掌門廖守玄鬥在一處。

  吳成義所使的是靈緣閣絕藝之一的「三絕刀」。

  此人鉆研刀法已過二十年,深得三絕刀法中的精要,已得個中三絕之意。何謂三絕?快絕,不絕,驚絕是也。

  快絕,就是出刀要快,快到對方看不見刀勢,快到對方即使看見瞭也反應不過來。

  不絕,就是出刀要連綿不絕,一刀接著一刀,刀刀連環,循環不斷,讓對方無法喘過氣來。

  驚絕,就是出刀要瞭無痕跡,對方根本不知道你已經出刀,或者是知道你出刀,但是卻判斷錯誤,等刀落下瞭才驚覺原來刀已臨身,或是原來對方是要砍向此處。

  這廖守玄也非易與之輩。華山派賴已成名的三十七路「神霄劍法」被他使得爐火純青,一時之間,二人竟是旗鼓相當,不分軒輊。

  不過吳成義畢竟是殺手出身,所練武功大部份皆講求一擊中的,要求速戰速決,正面對敵本就吃虧,成為長老又不需要再接任務,平日養尊處優,練武的時間更是大大減少,久戰不下,已漸落下風。

  其實我順勢讓吳成義出手,本就不存他能殺敵建功的想法,隻是為瞭解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罷瞭。

  現在目的已達,我暗中評估,如果今日我和爺爺都不出手的話,可能靈緣閣真的會就此復滅吧,不過對方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便是。

  就在十派中人面露喜色,以為不久之後便可見到廖守玄將吳成義擊殺的一幕之時,我雲淡風輕般站在原地觀看的身形突然的逐漸淡化,以至於消失。

  「殘影!」「不好!」少林方丈和武當掌門是最先發現不對之人,二人第一時間便往廖守玄處掠去……

  「刷!」「嘩啦!」聲音響起,我的人影漸漸出現,由模煳而逐漸清晰。廖守玄的人頭忽然憑空飛起至半空,斷頸處鮮血急噴!

  一時間整個場面寂靜無聲,在場邊幫廖守玄助威喊殺的人彷佛一個個被點中瞭啞穴一般,張口結舌,喊聲軋止。

  「呵呵呵……在下之前已曾言,今日誰放過誰,還不知道呢……」耳邊聽著我戲謔般諷刺的調笑聲,眾人方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我又輕笑說道:「可惜呀……昔日的十大門派,不知今日過後,又能剩下幾門呢?……」

  「阿彌陀佛……」「一起上!」「他練的是邪門功法,大傢一起出手,不必顧及江湖道義……」

  呵呵……什麼名門正派,為瞭性命,還不是不要臉的一起聯手?而且還硬要扣上帽子,使自己站在大義凜然的一邊……

  什麼邪功?……不過,我會在乎嗎?

  下一刻,我便陷入瞭九大掌門的圍攻之中。

  在我以指代劍,一招擊殺廖守玄之際,我已知道,在場的十派掌門,沒有人是我三招兩式之敵,不覺有些興味瞭然。

  我腦中忽然起瞭戲謔的念頭,就先陪你們玩玩吧……

  我隱藏瞭大部分的實力,裝作努力的與剩下的九大掌門盡全力周旋著……

  我將修練「無量心經」而得來的真氣遍佈全身,避開瞭要害,讓幾道兵器在我身上挨瞭幾下……

  刀劍在我身上劃過,隻起瞭幾道淡淡的血痕,不傷筋骨,不達經脈,甚至已經在第一時間止血結痂。我心中大定之下,對大部分的刀劍開始不閃不避……

  我體內真氣根本就未大成,便已有此奇效,如果真練至大成……

  而場中九位掌門對我刀槍不入,銅皮鐵骨的表現已是駭然不已,手中招數已更見狠辣,招招不離我的要害……

  試驗過對兵器的防護能力之後,我又想試試硬挨內力掌勁,並任其打入體內又會如何……

  「砰!」「噗!」兩聲響起,我同時受瞭少林方丈通悟與武當掌門瞭塵二人一拳一掌,拳是至陽至剛的「金剛羅漢拳」,掌是至陰至柔的「武當棉掌」。

  我沒有運勁抵抗,任其將拳勁掌勁打入體內,這二位不愧是修佛修道之人,並未對我使用兵器。我的身形隨即高高拋起,其馀七人之中,有二位下瞭趕盡殺絕的念頭,身形隨之騰空而起,雙雙持劍從不同角度向我攻來……

  通悟大師與瞭塵道長見狀暗暗搖頭,其他五人也是收手不攻,以為我已入必死之局。

  通悟與瞭塵二人的內勁入體,隨刻就被體內真氣化去,對我的傷害幾乎可以不計,隻是對外人來說,此刻我應該已是內勁入體,五臟六腑皆受震蕩,已是重傷,絕難逃過接下來的那兩劍。

  我也配合的裝作重傷,在半空中等著二人的絕招殺到,想看看到時二人臉上驚駭欲絕的表情……

  一道身影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擋在其中一柄劍之前,手中長劍則對另外一人直接擲出……

  等我看清這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泛起驚駭欲絕表情之人竟然是我自己!

  「靈兒不要!」我嘶吼道,迅速的調用起體內真氣……

  可是我此刻身在半空之中,無可借力……

  一柄長劍自靈兒背後刺入,劍尖由胸口穿出……

  「靈兒!!!」我撕心裂肺的大吼,直到此刻,我方知自己仍愛著她……

  在我落地的瞬間,那位以劍刺穿靈兒的掌門身旁,就隨之出現瞭我的身影,我一手接過靈兒,輕聲呼喚她的名字,真氣同時探查之下,我知道那劍穿過瞭她的心臟……

  而那位掌門的頭顱,此刻方才掉落。

  在場的八位掌門,都為我的身法驚呆瞭,我竟然是毫發無傷!他們立刻意識到,我方才打鬥時根本未盡全力,否則他們一個個早已身首異處!他們不自覺的移動腳步靠在一起,卻不敢再對我呈包圍之勢。

  對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努力的護住靈兒的心脈,即使我明明知道這是做無用之功……

  「靈兒……靈兒……」我低聲呼喚著。

  靈兒失焦渙散的眼眸逐漸明亮起來,看著我露出瞭燦爛的笑容,我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狗……狗子……哥……我……我好想你……」靈兒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滿足的笑著道。

  我緊瞭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我好想將她永遠留在我懷中……

  「狗子哥……我……做到瞭……我……我幫你……擋……擋……」靈兒微翹的嘴角向上揚起,我沒想到那次我所說之話,她仍記得,她還放在心裡……她幫我擋下瞭那一劍……

  我看著懷中的靈兒,最後一句話尚未說完,便帶著安祥滿足笑容,閉上雙眼離而我去。

  「靈兒!!~~」我仰天長嘯,心中悲憤莫名。

  我體內尚未轉化的那些內力,竟隱隱有散功的跡象……

  不過我不在乎,此刻我隻想發泄心中的悲痛!

  我恨我自己!我為什麼要玩這貓抓耗子的遊戲……

  我恨這些正道之士,要不是他們,靈兒不會死……

  我恨……

  「啊啊啊啊……」如同泄憤一般,我將體內積聚的所有力量一股腦的散至體外,未轉化的內力,轉化完成的真氣……我都不要瞭!

  都死吧!大傢一起……

  一股狂勐的氣勁以我為圓心,四散向外擴散開來……所有的人都被這股力量所震驚,迅速的向外退去,直有百丈之遙……

  而就在我所有功力盡散的那一刻……

  我能夠感受到四周的氣流……或許不該說氣流?那是……某種能量,遊離在這天地之間,無處不在,肉眼難察……它們在我的感覺之中,是如此的親近,我發現自己正在呼喚著它們……

  驀然地,這些能量瘋狂的向我匯聚而來,從毛孔鉆入,從皮膚滲入……

  這種能量在我體內轉化為真氣,和我修練「無量心經」轉化而來的真氣似乎是同質同門……隻是更為純凈自然。

  直到我的丹田出現瞭飽脹感,這種能量才停止瞭灌入。

  我忽然發現,我所修練的精神力量也有脹滿的感覺,似乎隱隱約約的觸摸到瞭下一層次的障壁……這感覺是……難到這就是佛傢所說的一切之根本識,第八識「阿賴耶識」?

  我心中驀然一動,末那識的靈覺向靈兒竄出的方位拓展而去……

  果然!

  我身形一閃消失,須臾之後,我單手環抱著靈兒的屍體,另一手同時提著一人回到原處。

  馮三此刻已被我點穴,失去瞭意識。

  我隨手將他丟給後方的長老:「關起來……別弄死瞭……」

  接著我轉身面對那些掌門,雙目盡赤:「現在……讓我們來好好的把帳算一算吧……」

  「阿彌陀佛……」通悟大師道:「許施主,節哀順便……此事……實非我等之意,這個……蕭掌門也死於施主之手,還望施主就此罷手吧……」

  「好瞭……別說那麼多瞭……」我揮揮手打斷瞭通悟大師,說道:「少林,武當,鐵劍門……你們走吧……至於剩下的門派……掌門自我瞭斷的話,我就放過你門下之徒……否則,你們就通通都為靈兒陪葬吧!」

  「什麼!」「施主……」「許來生……你別欺人太甚!」

  通悟大師看向我,雙眼忽然一瞇,眼神瞟向瞭我那離三寸的雙腳,又抬頭與我對視片刻……

  「善哉善哉……老納相信許施主不會是一個嗜殺之人,施主日後若有得空之時,老納很樂意和施主談論佛法……」通悟大師雙手合十,對我行瞭一個佛禮之後,轉身離去……

  接著,武當與鐵劍門先後默默離開……

  「哼!許來生,我們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大傢一起上,我就不信他有三頭六臂!」其中對我出過劍,卻因靈兒將劍擲向他,而最後未能接近我身邊的那位掌門喊道。

  「殺。」我抬起頭,眼中無任何感情,淡漠的說道。

  那日,靈緣閣外,血流成河,屍堆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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