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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第二十幕:答案

第一百零一章、第二十幕:答案

  不知不覺中,高高在上的舞臺內已經不再那麼熱鬧瞭。

  正常人的精力和體力終究是有極限的,即便有見不得光的藥物在背後推波助瀾,但也隻是讓這個斷斷續續的過程壓縮在短時間內一次性爆發出來而已。

  當異常的欲望化作熱量和分泌液從身體內噴濺而出之後,殘留下來的就隻有變本加厲的疲憊與空虛。因此,舞臺之上雖然還躺著不少男女,但大多都互相糾纏著、牽扯著進入瞭夢鄉,隻有極少數的幾對男女還依然沉浸在對彼此的索取和纏綿之中。

  而在這少數幾對的組合中,有一對位於舞臺正中央的、男女之間年齡差距明顯的組合,無疑是最顯眼的。

  在絕大多數的狂歡者們都已經倒頭大睡的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認出這對母子一般的組合就是最先登上舞臺的先驅者瞭。而這對“母子”此時也儼然停止瞭瘋狂的行為,他們相擁在一起,無論是從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處於坦誠相待的狀態,彼此擁抱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對方的肢體,全然不在乎那上面附著的不知道來自周圍哪個男人還是女人的體液,仿佛完全融為瞭一體一般。

  年輕的男人倒在中年女人的懷裡,他用手環抱著女人的腰身,仰著脖頸像是乞食的雛鳥一般索取來自女人的吻。而中年女人也完全對男人的索取有求必應,二人的吻並不深入,也絲毫不帶有激情的成分,隻是如同蜻蜓點水一般互相觸碰著彼此,交換著彼此的味道與氣息。

  “多麼……完美的一幕啊。”舞臺的邊緣,將這一幕完全收入眼底的唯一的旁觀者,一個衣著打扮都與會場內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中的酒杯,仿佛在為眼前這讓他發自內心贊頌的一幕舉杯致敬。

  沒有人應和他的話,而男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局促,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之後,他隨手扔掉瞭酒杯,隻帶上瞭放在腳邊的酒瓶,邁步向前。

  其實,他本來是不願將酒杯丟下的。

  但他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的另一隻手不得不一隻照料著他扛在肩膀上的“東西”,隻有一隻右手能自由活動。而在帶走一杯酒還是一瓶酒的選擇中,他很自然地選擇瞭後者。

  這件“東西”自然不是死物,而是他費勁功夫才重新得到的“獵物”,也是他剛才那番贊美的唯一聽眾。隻是很遺憾的是,這位唯一的聽眾一隻保持著神志不清的狀態,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的發言有過任何的回應。

  但沒什麼,男人早就習慣瞭無法被他人理解的孤獨和寂寞,隻不過……他接下來要做,或者說要完成的事情必須有這位“聽眾”的參與,他也因此不辭辛苦,將身體不適的對方從後臺一直搬運到瞭這裡。

  偌大的舞臺內是不再那麼熱鬧非凡,但擁擠的程度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輕半分。男人扛著他的“聽眾”,小心翼翼地繞過一具又一具,一對又一對糾纏在一起的人體,在經過那對依然在纏綿的母子組合之時,他甚至不得不把腳步放慢到極致,一寸一寸的向前穿行。這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想打擾那對愛侶之間的纏綿——盡管他的心裡的確存在這種想法,但更為現實的情況確實,那對愛侶的身邊如同花瓣一般躺滿瞭橫七豎八的男人,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比起剛才一路上遭遇的“路障”無疑要難對付的多,但正因如此,路過的男人才對那位就躺在不遠處的溫柔鄉內,如同王者一般吸吮著重新隻屬於他一個人的豐碩果實的年輕勝利者生出更多的敬意。

  但這些,都隻是插曲罷瞭。

  男人的敬意來得容易去得也同樣容易,他越過最後幾個障礙,來到瞭舞臺的邊緣。

  此刻,不僅是舞臺之上,舞臺之下的會場內,熱烈、淫亂的氣氛普遍已經開始淡去瞭。那些在不知不覺中喝下瞭藥酒的男性客人大多已經因為疲憊和滿足沉入瞭睡夢之中,而應付瞭他們良久的女人們也好不容易能夠稍微松口氣,沒有人註意到舞臺之上多出瞭這樣一個“奇怪”的男人,就像沒有人註意到男人身邊的女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換瞭好幾個人一般。

  男人對此很是滿意,他雖然渴望觀眾,但卻並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佈局變成庸人圍觀的馬戲場。所以在一開始,作為唯一的觀眾,同樣也是唯一的評審員,他並沒有給那位站在他此刻坐在屁股下的舞臺上無比光鮮、無比璀璨的“女王”打太高的分數。

  但他必須承認……他興奮瞭,更性奮瞭。他久違的感覺到瞭身體內欲望的湧動,這讓他大方的在那位“女王”慘淡的成績單上加上瞭不少分數。

  但決定最終結果的,還是現在,還是正在他眼前上演的“最後的”表演。

  而這場表演,出於對另一位男主角的尊重,他決定放棄自己唯一觀眾的身份瞭。

  男人放下瞭一直扛在肩膀上的人體,他小心翼翼地托著,然後把手指放在瞭對方的鼻息之下。

  嗯,看來還不算壞。

  微弱但穩定的氣息告訴瞭他答案,然後男人舉起瞭放在腳邊的紅酒瓶,用牙齒咬掉瞭軟木塞。

  緊接著……他把酒瓶直接倒向瞭躺在他懷中的女人。

  嫣紅如血液一般的酒液傾倒在女人的頭上、臉上,讓她渾身打瞭個激靈,睜開瞭一直顫抖著眼睫的雙眼。

  “啊,真是太好瞭。”看到女人醒來的男人用毫無波動的聲音說著,“我還以為我可能要浪費掉這一整瓶佳釀才能把你從夢中喚醒呢,現在看來,我還是能有點兒口福的。”被澆醒的女人先是茫然地打量著四周,她無神的雙眼搖晃著,最終停留在瞭男人的臉上。

  瞬間,女人眼中的茫然被驚恐取代,她下意識的向後退,卻隻能結結實實的撞在男人的胸口上。

  “晚上好,蘇小姐,”男人,或者說……靖遠舉起手中還剩下半瓶的酒瓶向醒來的蘇夢夢致意,“考慮到我們才分開瞭幾日,所以……這次我就不用‘好久不見’作為寒暄的開場白瞭吧?”蘇夢夢依然在下意識的躲開靖遠,但她此刻就被靖遠抱在懷裡,剛剛從混沌中蘇醒的身體也完全不支持她做出更多抵抗的行為。

  她隻能放棄瞭掙紮,看著眼前她最不想看到的男人冷冷地開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嗯?這裡……我需要用那句經典的臺詞來回答嗎?”靖遠的幽默完全沒有打動警惕心提到極致的蘇夢夢的心,而後者冰冷的反應和視線也讓靖遠感覺到瞭沒趣。

  他放下酒瓶,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喝過一口,然後看著蘇夢夢道:“不要那麼緊張,也請不要那麼冷淡……哦,後面這個就算瞭,我不該太過苛求你的善意,畢竟善意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毫無幫助,不是嗎?”

  蘇夢夢隻是冷冷地註視著靖遠,不做任何回答。

  “好吧,看來又是我自討沒趣瞭。”靖遠像是無可奈何一般搖瞭搖頭,但下一刻,他冰冷的視線就落到瞭蘇夢夢的身上。

  準確的說,是蘇夢夢身上的傷口上。

  “她沒有做事後處理嗎?”蘇夢夢一瞬間沒有明白靖遠在指什麼,但下一刻,靖遠的手已經按上瞭她臉上最明顯的那道鞭痕。

  “啊……別碰我!”觸電般的疼痛讓蘇夢夢下意識的舉起瞭手阻攔,但男人伸過來的手卻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無法抗拒。一瞬間,蘇夢夢回想起瞭那個夜,那個她刻骨銘心的夜。

  仿佛有電流蔓延全身,蘇夢夢的動作僵住瞭,她任由靖遠用手托起瞭她的臉,任由男人的手指像是撫摸一件動物標本一般撫摸過她臉上猩紅而猙獰的傷痕。

  靖遠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反抗的蘇夢夢。

  從蘇夢夢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跡,那些並非出自他親手的痕跡上……他看出瞭什麼。

  呵呵,有意思……靖遠的嘴角扯起一絲笑容,卻讓表情都不敢有任何變化的蘇夢夢更加膽顫,以至於忘記瞭呼吸。

  “原來是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啊。”靖遠自言自語著松開瞭手,他不隻放開瞭對蘇夢夢身體的控制,更直接離開瞭蘇夢夢的身邊。

  失去瞭束縛同時也失去瞭依靠的蘇夢夢艱難地用手撐住瞭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她的身體依然很羸弱,高燒已經折磨瞭她太長的時間,也讓她傷傷後未愈的身體狀況雪上加霜。

  但她沒能獲得更多喘息的時間。

  “過來,到這兒來。”靖遠的命令再次傳來,別無選擇的蘇夢夢隻能遵從著男人的指令,顫巍巍地來到男人的身邊。

  似乎是註意到瞭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站在一旁的靖遠伸手托住瞭蘇夢夢,後者雖然並不情願,但的確獲得瞭一絲解脫。

  “你應該還記得那個約定吧……或者是,交易。我,和你那位親愛的男友的。”

  蘇夢夢的表情凝固瞭,她的眼中已經捕捉到瞭某個熟悉但卻讓她不敢相認的身影。

  “怎麼,你難道認為你那位男友放棄你瞭嗎?雖然這才是正確的選擇,但他可是我這些年見過的最固執也最天真的人啊。”

  靖遠並不在乎蘇夢夢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他隻是自顧自地說著:“盡管我們完全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但出於對他本人的敬意,我還是慷慨的給瞭他機會的。他也不愧是我的‘驚訝制造機’啊,居然真的走到瞭這一步。現在等著他的,隻有最後一關瞭。

  不過,眼下這情況還真的是挺讓我覺得好笑的,你說……反正都是要走到這一步,他不如一開始就同意瞭,何必堅持那些可笑的尊嚴呢?

  嗯?你已經看到他瞭嗎?畢竟他現在是這麼顯眼呢……那看來不用我為你指路瞭,好瞭,坐下來,和我一起欣賞這最後的結局吧。”

  蘇夢夢終於有瞭一絲反應。“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聽到蘇夢夢的話的靖遠揚起瞭眉毛:“抱歉,你剛剛……在說什麼?”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啊……”蘇夢夢的聲音崩潰瞭,她的身體也崩潰瞭,那些她曾經以為已經幹涸的眼淚湧瞭出來,落在她的手背上。

  “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們啊……至少,至少放過他不行嗎?有我一個人還不夠嗎……”

  就在蘇夢夢的聲音逐漸支離破碎的時候,靖遠,卻蹲在瞭她的身邊,說出瞭這樣一句話。

  “蘇小姐……蘇夢夢,我有說過不放過你,和你的那位男人這樣的話嗎?”

  “誒?”蘇夢夢抬起頭,用不解地目光看著靖遠。

  “我說過,我會遵守諾言的。你的自由,在那天我和顧大鵬第一次見面之後就交給瞭他,當然……現在還不是,因為你和他還要陪著我們把這最後的‘演出’表演完畢。”然後,他意味深長的重復著:“對,陪著我們。”

  蘇夢夢完全不明白靖遠在說什麼。

  但一些記憶,一些因為太過久遠、曾經被她當成不實的謠言的記憶,逐漸浮現在她的心中。

  她轉頭看著舞臺之下,看著那個她熟悉的背影……那個此刻正抱著另一個女人的背影,然後她轉而看向瞭身邊的靖遠,她似乎……從這個男人的眼中找到瞭什麼。

  但無論她找到瞭什麼,她現在能做的,都隻有一件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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