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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怎麼瞭(5)

第一章 我是怎麼瞭(5)

  撲在懷裡嗚嗚咽咽的蘭子,邊上還站著一個眼淚轉眼圈兒的春喜,再看看都是滿臉傷感的另外的三個女人,一個決定瞬間就在慕生的心裡生成瞭。

  把嗚咽著的蘭子抱上瞭膝蓋,順手很是自然用大手在春喜那滿是柔順頭發的小腦袋上摩挲著,慕生看著所有的女人說道:「桂枝妹子,菊香妹子,我來咱們翠屏鄉的工作任務是五年,這五年山上山下的忙活,說實在的,我已經把這裡當成瞭自己的第二個傢。我來這幾年,特別是在咱們楊村,菊香和桂枝妹子倆可是沒少給我關照,用桂枝妹子的話說,感謝的話現在就不多說瞭。不過菊香,桂枝妹子,我這五年的工作任務雖然基本完瞭,不過要是你們還希望我來這裡,還希望我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傢一樣,那我不光是要來,而且一定要經常來。好啦,小蘭子,咱不哭啦,這大過節得咱都該高興才是呀!還有啊,伯伯現在跟咱的小蘭子保證,伯伯不但是以後經常來,而且伯伯還要請蘭子和大傢去伯伯在雙慶市的傢裡去做客好不好?」

  「伯…伯伯,你…以後真…真的……還…還經常來?」

  去不去雙慶市的誘惑對於小小的蘭子來說是很大,不過小小年紀的她更關心的是,慕生伯伯還能不能還像現在這樣經常的來她們這裡,所以小丫頭強自壓抑著誘惑的向往,先問起瞭她最關心的事情。

  「來!伯伯一定會經常來的!」

  這樣肯定語氣的回答,不僅是對小蘭子說的,更是慕生對自己說的。

  「那…那伯伯我們拉鉤,誰也不能反悔呀!」

  一隻勾著無名指的小手,在慕生話音才落的時候,就伸到瞭慕生的眼前。

  習慣的,慕生的大手在春喜的小腦袋上稍稍用力的摩挲瞭一下的,就勾起瞭自己的無名指,和這個可以給自己當孫女的小丫頭,用最古老的起誓方式,開始預訂盟約瞭。

  「我也要拉鉤。」

  坐在慕生膝蓋上的小蘭子,就在慕生的手指剛剛和春喜的手指勾在一起的時候,她喊著的也伸出自己的無名指和慕生,春喜的手指勾在瞭一起。

  蘭子笑瞭,慕生笑瞭,春喜也笑瞭(隻是誰也沒有註意到,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的眼底裡,一絲懊惱在來回的閃現著)而屋裡另外的三個女人雖然對這樣童趣的誓約還存在諸多的疑慮,但不管怎麼樣,至少慕生答應瞭下來,至少她們也從剛才那壓抑的氣氛裡暫時松一口氣瞭。

  夜色漸深,慕生宿舍裡三傢人的宴席上的氣氛,也隨之活躍瞭起來。似乎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或者這樣年夜的氣氛,讓所有人都忘記瞭剛才的一切。

  「來,慕生大哥,今兒夜裡天氣比每天涼,你把這個喝瞭好驅驅寒。」

  眼看著還有個二十分鐘就該下年夜的餃子瞭,進瞭廚房忙活瞭一陣的桂枝出來後,端著一小碗濃如番茄汁一樣的東西遞給瞭慕生叫他喝瞭。

  這幾年來翠屏鄉這邊,特別是到瞭小楊村這裡,可能是因為慕生是個城裡人,這裡的人們怕他不習慣山裡的生活而弄垮瞭身子,所以不管是春夏秋冬哪個季節,隻要慕生來瞭,在他的飲食裡經常會有來自當地人對他的特殊關照。

  要說吧,這些來自大山裡人們的特殊關照,並不是什麼我們所熟知的那些山珍海味,因為山裡人的這些東西,其實就是長在這些大山裡的山根啊,樹藤啊一類的東西。慕生是純粹的北方的人,雖然說這些一直生活在南方地區,但是你要慕生吧這些經過加工過的東西來認清個一二三來,那還是真有些為難他瞭。

  隻是不管這些山根啊,樹藤啊的東西,慕生是認出來都是些啥,但有一點慕生知道,這大山裡的人們隻會對他好,不會害他什麼的,所以,面對山裡人給予他的關照,慕生從來都不說什麼的該說吃的他就吃,該說喝的他就喝的沒有含糊過。

  雖然啊,有些時候吧,或是吃這些山根,或是喝哪一次的藤汁的,身體老棒的慕生在第二天早上會出出鼻血啊,嗓子裡因為體內陽氣過剩啊,上上小火的小小的折騰慕生一下。不過,在大山裡一天的風吹日曬一身大汗的勞作下來,這些小小的折騰也就煙消雲散瞭。

  驅寒,就意味著桂枝所端來的東西是在五行中屬火性的東西,也許明天早上起來有可能做的第一件事兒,又是擦自己的鼻血,但是慕生還是接過瞭這濃稠如番茄汁一樣的東西,一口就喝瞭幹凈。(為啥這麼痛快?其實啊,慕生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人傢好心弄來的東西你是一定要吃要喝的,但是這一類東西您吃啊喝啊的都要痛快,要不,您要細細品嘗它們的味道,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一股濃濃的血腥的味道,直接從口腔灌到瞭胃裡,一種要把胃都翻出來的感覺馬上要噴湧瞭,不知道早就準備好的,還是說手拿過來的,桂枝手中的一個杯子立即就遞到慕生的嘴邊時,她也說著:「慕生大哥,快!快用喝點著這個壓一壓就好啦!」

  酸酸的東西一入口,在北方靠近內蒙古地區生活過的慕生隨即品瞭出來,這是在南方地區極其罕見的一種酒——馬奶酒。

  很是讓慕生奇怪的是,剛剛那在他胃裡翻江倒海一般的血腥味兒,就是這酸酸的馬奶酒才喝上一大口瞭,它就真的很快的平復瞭下去。

  而剛剛胃裡那樣的感覺也真讓慕生心有餘悸瞭,這南方人怎麼都喝不慣的馬奶酒,慕生就伸著杯子從桂枝那裡連接瞭好幾杯。

  「蘭子!春喜!你倆小丫頭片子快過來!你慕生伯伯累瞭一天剛睡著,你倆別吵著他啊!來,把年夜餃子吃瞭,媽帶你倆去睡覺啊。」

  年夜爆竹聲在白雪覆蓋的竹林各處回響著,端著年夜餃子從廚房裡出來的桂枝,一邊把剛煮好的餃子放在桌子上,一邊把圍在慕生邊上看著不知道怎麼就忽然睡著瞭的慕生的春喜和蘭子低聲喊瞭過來。

  「切——媽媽就是大驚小怪!外面那麼響的放炮聲,都沒把慕生伯伯給震醒瞭,咋咱倆在邊上看看,慕生伯伯就被弄醒啦!再說啦,這慕生伯伯也太不能熬夜瞭吧,怎麼坐著好好的就給睡著瞭……」

  一邊把碗裡的餃子忿忿不平地往嘴裡塞,蘭子的小聲嘀咕就一直沒有斷。

  在她的邊上,同樣是夾起瞭餃子慢慢放在口中的春喜,在細細咀嚼著不知道是啥個滋味的餃子時,不知道此時在想些啥的她對於小蘭子的嘀咕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倆小丫頭在吃完年夜餃子後,就被桂枝帶著安頓在旁邊的一間屋子裡睡覺瞭,把慕生屋裡桌上的東西大致收拾瞭一下,桂枝,菊香和春柳三個人卻一下子沉默瞭。

  不知道過瞭多久,桂枝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菊香。菊香看瞭看桂枝,在臉上一番陰晴變化之後,她表情有些凝重的沖桂枝點點頭之後,就把目光轉向瞭她的大女兒春柳。

  臉上忽地就湧滿瞭紅潮的春柳,在難為情地把臉微微轉瞭之後,但卻很堅定地再媽媽詢問的眼神裡重重地點瞭一下頭。

  看到女兒的點頭,菊香的臉色在變瞭又變之後是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瞭,而看到這一幕的桂枝,在心裡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之後,神情非常復雜的一聲也沒有言語。

  不知道怎麼就睡著瞭的慕生,被三個女人齊心合力弄到他每天睡的床上瞭,跟著就被弄滅瞭燈的桂枝把他身上的衣服給扒得就剩一條內褲之後,抬起身子的她看著黑暗中呆站在一邊的菊香母女,有事一聲在心裡的長嘆瞭,她把被子往慕生身上一蓋,轉身就出去瞭。

  無法說出的沉默靜靜地凝結在黑暗的屋子裡,直到春柳的慢慢抬起瞭手伸到她衣服上的紐扣時,在夜無法忍受下去的菊香,一手捂住嘴巴的也轉身踉蹌著出去瞭。

  長時間的黑暗,十六歲的春柳的眼睛中慕生那沉睡的樣子已經可以看出個輪廓瞭。心跳的厲害,手也有些使不上勁兒瞭,可是一切已經無法回頭瞭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把自己身上衣服脫完瞭的春柳,如在雷區裡小心前行一般地,一點點讓自己縮進瞭慕生所蓋的被子裡。

  五年前的一個傍晚,自己和同村一起鎮裡上初中的同學正走在放學後回村的路上,一輛從身後邊開來轎車,在經過瞭自己和同學之後,就在前面停下瞭。

  也就那個放學後的傍晚,自己不僅平生第一次坐上瞭轎車,而且自己也就是從那一天起,認識一個自己叫慕生伯伯的人。

  原本鎮上的中學已經在歲月的侵蝕裡所有的房屋都是那麼破敗,可是就這個讓自己平生第一次坐瞭轎車慕生伯伯,指揮著很多人,在一個假期的時間裡,讓那原本破敗的學校變成瞭煥然一新。

  原本在那一年,自己傢裡已經困難的連吃放都成問題,而自己也即將面臨輟學的時候,就是這個那天在轎車和自己說瞭很多話的慕生伯伯,在說服自己的媽媽之後,讓自己沒有一點擔心的繼續著自己的學業。

  再以後,自己才知道這個叫慕生伯伯的人,是來這大山裡幫助這裡的人走出貧困的。而這樣的人自己以前也見過和知道過幾個,隻是那些以前見過的和聽說過人,都是那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讓自己和這裡人們很快就忘記瞭他們不說,即使他們中有到現在還被大傢記住的,卻不是他們的原來名字,而是這裡的村民給他們改的名字:王敗傢,孫胡鬧……慕生伯伯,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從自己第一次坐瞭他的車那天起,自己就覺得這個人是和別人不一樣。或許這樣的不一樣是因為他問自己東西的時候總是那麼細,也或許是他在說話裡重視時不時地讓自己暗自的笑個不停,更或許,是從他住在自己村子裡以後,而媽媽又被村支書指派,來照顧他的生活……是啊,一個冬天的晚上,急匆匆回到傢的媽媽在找著找那的翻瞭半天後,就去把同樣也被指派瞭和媽媽一起照顧慕生伯伯生活的桂枝嬸子給找來瞭。

  從那一天起,自己知道瞭一個外地人為瞭幫助自己村子,弄得腳傷起滿瞭血泡,從那一天起自己也從媽媽和桂枝嬸子那裡知道瞭,這是一個真正要幫助自己村子走出貧困折磨的人。

  在那天以後,媽媽是那樣仔細地照顧著這個人來自己村裡的每一天的生活,在那一天以後,經常在幹活時神不守舍的念叨著,數著日子地在計算著他來瞭還是要走的時間。

  那是第二年的一個非常寒冷的冬天,當那個又一次來村裡住下的第二天,整個一天都像是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的媽媽,終於在夜裡妹妹睡著瞭以後和自己說起瞭悄悄話。

  那個夜裡,媽媽左一遍說著那個人來村裡是多麼多麼的辛苦,右一遍說的是今年的冬天咋就冷這麼邪乎啊!最後在自己耳朵都要聽出來繭子的時候,媽媽才吞吞吐吐地跟自己說瞭一件那樣難為情的事兒。

  媽媽說,那邊沒有火炕,那邊的被褥涼得都能拔透手背,所以媽媽就想著能不能把那邊的被褥給捂熱乎一點,好讓人睡覺的時候不給那刺骨的寒冷所傷著瞭。

  由於那邊的爐火在烤被褥的時候不方便不說,而且被褥一離開瞭爐火,很快就又變得冰涼瞭,所以媽媽說,最好是用人的身子把鋪好在床上的被褥給捂熱瞭,那樣的話,這些問題也就給解決瞭。

  可是隨後媽媽又說瞭,媽媽自己年紀大瞭不說,而且又是嫁過人的人身子不幹凈,所以……想也沒有去想的,自己就答應瞭媽媽去做一件那樣的羞人的事情,為一個既是熟悉又是那樣陌生的男人,在冬夜裡用自己體溫把被窩給他捂熱。

  這一捂,自己整整在三個冬天的某些日子裡,都要躺在一個男人那熟悉又陌生的被窩裡,讓自己的體溫把把冰涼被褥一點點地暖透。也就是在這些日子裡,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身體味道,讓不管是炎炎夏日還是在寒冷的冬夜,讓自己那樣害羞地怕接近他,又在更多的時間裡給那自己朝思暮想的一種期盼。

  喜歡遠遠的看他那忙碌的身影,喜歡看著偶爾閑暇的他一邊逗著自己妹妹,一邊和媽媽嘮著傢常,而讓自己最是期盼,就躺在那熟悉又陌生的被窩,想著他微微笑著的臉,想著每一次走到自己身邊瞭,自己那不止明而劇烈跳動的心……

  今天這個晚上……這個晚上就抱歉瞭,老木碼出來帶肉的東西都是放在別的文件夾裡,而且是很多個故事的東西都放在一起瞭,剛才找瞭半天也沒有對上號,所以今天就先發到這裡,明天我仔細把這些東西排版一下再後續發出,希望大傢多給老木來一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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