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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巫舞

第096章 巫舞

  事情的發生過程很簡單。

  穿著泳衣和薄外套的粉紅蘿與萌萌艾莉絲這對小姊妹牽著小手,笑嘻嘻哼著歌,蹦蹦跳跳的一起進入地下樓。

  她們唱唱跳跳的進入位置偏僻的地下公廁,非常高興這裡沒有什麼人使用,就各自挑選一個廁所隔間,同樣一起蹦蹦跳跳的進入。

  瑪莉先如廁完畢出來,等待艾莉絲也上完廁所出來。

  但是瑪莉左等右等,艾莉絲的那個廁所隔間就是一直關著。

  瑪莉不耐煩瞭,開始喊艾莉絲幾次。

  然後,瑪莉註意到,裡面半點聲音和回應都沒有。

  這隻粉紅蘿以為艾莉絲在跟她開玩笑,惡作劇,就直接低頭從門縫底下看進去……裡面半個人都沒有。

  艾莉絲就這樣蹦蹦跳跳進入隔間之後,徹底消失。

  甚至艾莉絲的隔間都還從內部鎖著,真正的人間蒸發……

  阿呆一直哭著,因為她非常自責沒有把艾莉絲看好,一直說著當初應該也跟她們來廁所才對。

  然後,因為我擔心隻是單純的綁架事件,所以我還是通知泳館的警衛,把**找來。

  迅速趕來的警官對我和哭個不停的瑪莉問話,其他員警也開始對地下室所有地方進行搜查,更檢查整個遊泳館內,我想館內來遊泳的一般民眾應該也都開始知道有個小女孩失蹤瞭。

  自然,**他們對我們問完話之後,把我們帶到泳館的警衛室,一起把監視攝影機的錄影帶調出來看,不過因為地下樓沒有裝攝影機,所以隻看到瑪莉和艾莉絲一起下樓,最後是瑪莉一個人驚恐害怕的重新回到一樓,在樓梯口徘徊,直到我們出現……

  至於艾莉絲,則是進入地下樓之後,不論哪臺攝影機都沒有拍到她重新出現在一樓。

  所以,萌萌艾莉絲是真正失蹤在地下室瞭。

  我和哭個不停的阿呆她們重新換上外出服之後,隻能不安的留在泳館內的工作人員休息室,等待**他們對於遊泳館的最後搜查結果。

  至於那群同學,一直關心的陪著我們,等待**的初步搜查結果。

  我們就這樣坐立不安的等著,終於,芊芝很不安的說話瞭:「該不會又……」

  雨生趕緊說:「你不要亂說比較好……」

  「可是……」

  我發現她們好像知道些什麼:「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

  阿呆也趕緊看著芊芝。

  芊芝小心的告訴我們:「其實……大傢畢業前……班上的林高意曾經在這裡出事過……」

  「出事?出什麼事?」

  芊芝猶豫幾秒:「林高意在這個遊泳館忽然消失,幾天後又被發現……但是他什麼都不記得,聽說被發現當時也迷迷糊糊的……」

  狐貍妹妹神色凝重的說:「肯定是意外踏入黃泉陰間瞭。」

  芊芝似乎發現狐貍妹妹好像有陰陽眼或什麼的,擔心的說:「所以電視一些靈異節目說的是真的?這個遊泳館真的不乾凈?」

  狐貍妹妹問她:「怎麼不乾凈?」

  芊芝害怕的說:「電視上很多宗教學老師說,這個泳館大概五十多年前是處決犯人的地方,幾乎每天都有槍決,更早之前是墓地,再更早之前是亂葬崗和有名的戰場,埋葬過很多不知道哪裡來的外地人和死掉的軍人,因為這個泳館開工時一直挖出遺骨,更好像還有不少埋的很深的遺骨可能沒有被挖到……」

  狐貍妹妹毫不掩飾:「嘖!這塊土地的狀況竟然這麼糟糕……尤其又是水多的陰濕地……」

  阿呆哭著求援:「狐貍妹妹,怎麼辦?!」

  狐貍妹妹立刻轉頭看著阿呆懷裡的瑪莉:「喂,小丫頭?」

  乖乖坐在阿呆身邊,雙眼微腫的瑪莉,吸著鼻涕看著狐貍妹妹。

  「你跟哥哥這群朋友說,要她們忘記今天發生的事,直接乖乖回傢睡覺。反正他們也幫不上忙。」

  同學們都不懂的看著我們。

  怕再闖禍的瑪莉,不安看著我。

  我隻是沉默點頭。

  瑪莉終於認真的對他們開口,施展心控能力,讓他們所有人迷糊起來,直接回傢去……

  工作人員休息室內,隻剩我們一傢人。

  阿呆哭問:「狐貍妹妹?艾莉絲真的消失在黃泉瞭嗎?」

  「應該已經意外闖入瞭。」

  阿呆加倍哭起來:「怎麼辦?她怎麼會發生這種意外啦?」

  「總之,我們隻能等。看艾莉絲會不會運氣好,自己莫名其妙的重新走回陽間?」

  我趕緊問:「要等多久?」

  狐貍妹妹猶豫的說:「幾天吧?」

  「幾天?你也不確定嗎?」

  狐貍妹妹面有難色。

  看她這樣,我忽然有個很不好的預感:「狐貍妹妹,怎麼回事?」

  狐貍妹妹又猶豫一會,終於對我們說:「對我們來說,艾莉絲如果不是這幾天就出現,可能就永遠都不會出現的消失瞭……因為我從沒聽過有那種消失在黃泉入口附近好長一段時間,又出現過的例子。」

  我緊張的問:「會永遠消失?所以艾莉絲隻有幾天的時間可以回來?」

  「就我知道,因為艾莉絲還是活人,所以她雖然身在黃泉,卻還算是卡在陰陽界中間?黃泉陰間那裡應該很難察覺艾莉絲的存在,就像陽間這裡很難察覺鬼的存在……但是,因為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我隻能用猜的啦,如果艾莉絲待在中間領域太久可能會永遠迷失,這就是為什麼在黃泉入口消失太久之後就不會再回來的真正原因?」

  阿呆哭著問:「狐貍妹妹,你也算是我們傢的傢神,你把艾莉絲帶回來好不好?」

  狐貍妹妹完全為難的:「我沒有辦法……」

  阿呆不放棄的:「狐貍妹妹?!」

  一向開朗大膽的狐貍妹妹為難一會,終於垂頭喪氣的老實向我們說:「我會怕啊……」

  狐貍妹妹老實承認會怕,我頗感意外的看著她。

  「我是沒去過黃泉那種地方啦,並不真正瞭解黃泉是什麼樣的地方,不過我想因為我的狀況不是一般活物的關系,黃泉那裡的存在可能會立刻察覺我的存在,對我有敵意,所以要我去黃泉可能等於是要我去送死……」

  阿呆哭喊:「那要怎麼辦?!」

  狐貍妹妹為難的低下頭:「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處理。」

  我幾乎想也不想,直接就說:「如果你不行,那讓我進入黃泉,我會把艾莉絲帶回來!」

  狐貍妹妹有點訝異:「哥哥?」

  阿呆也訝異看著我。

  我直接說:「天命不會讓我死!除非他真的反覆無常,不在乎我瞭!」

  狐貍妹妹猶豫的說:「也對啦。隻是……」

  「隻是什麼?」

  「我不懂要怎麼做才能像艾莉絲那樣進入黃泉陰間?因為以前我一確定前方是黃泉入口,立刻就是躲遠遠的,怕像這樣意外被抓走……我很不想這樣說,不過我想還是先把那隻肥貓找來可能會比較好?至少她活七十年,應該瞭解的比我多。」

  臉上還有眼淚的阿呆這才想到,也高興起來:「對啊,還有貍貓神在!」

  我趕緊問:「要我開車載你回山上?」

  「不必,我去這個泳館屋頂,向我們傢的高山喊,那隻肥貓應該就會趕來瞭。」

  我趕緊點頭。

  狐貍妹妹很認真嚴肅的對我們所有人說:「記住,不管我有沒有回來,不論誰都不準踏入地下一樓,以免你們某個人又意外失蹤,知道嗎?」

  交代完畢,狐貍妹妹立刻原地轉圈,白煙中消失,應該是變回黃色小狐貍,然後原本緊緊關上的工作人員休息室房門打開又迅速關上……

  然後我看向莉貝亞:「莉貝亞,你記憶中有發生這件事嗎?」

  「沒有。」

  我有點訝異:「怎麼回事?歷史又改變瞭?」

  「不知道,也可能是我根本忘掉這段記憶,因為我的記憶斷斷續續,沒有連貫。」

  狐貍妹妹就這樣離開大約兩分鐘之後,小奈美忽然:「啊?」

  我趕緊問:「怎麼瞭?」

  乖乖的小奈美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聽著我們聽不見的聲音:「狐貍妹妹的聲音,好大聲……」

  笨肥貓,快來,發生大事瞭,快趕過來我們這裡啊~~~

  ...

  阿呆又因為擔心艾莉絲而再次痛哭起來,由乖乖的女孩們一直陪著她……

  同樣坐在椅子上的我,也一直煩惱著。

  我真是不懂,隻是帶大傢來快快樂樂的學遊泳,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為什麼原本好好的艾莉絲,忽然就搞失蹤?

  她是故意被抓去黃泉嗎?

  到底為什麼?

  惡鬼什麼的故意抓她去?

  為什麼要抓她去?

  不論怎樣,正孤獨在黃泉陰間的艾莉絲,一定很害怕吧?

  不論那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一定都哭著跑來跑去吧?

  『阿呆姊姊?!

  夏美?!

  小奈美?!

  瑪莉?!

  莉貝亞?!

  狐貍妹妹?!』

  甚至是……

  『哥哥主人?!哥哥主人?!哥哥主人?!……』

  一定一直像這樣,一直哭喊著大傢,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心隻想跑回大傢身邊吧?

  我好心痛……

  我真的好心痛……

  所以為瞭把她帶回來,就算真的要以這樣的活人之身下黃泉,我也絕不猶豫!

  ...

  我就這樣著急思想這些事。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休息室房門重新打開。

  狐貍妹妹和胖貍貓一起出現。

  胖貍貓不客氣的一屁股跳到桌上,聳起尾巴搧風。

  狐貍妹妹在白煙中變回人形,向我們說:「我已經把發生的事都跟肥貓說過,也一起小心的去地下室稍微看過。」

  阿呆緊張的問:「怎麼樣?」

  狐貍妹妹說:「艾莉絲的味道的確在廁所隔間內完全消失。所以她應該是進入隔間之後,就意外進入黃泉陰間,不是被其他人類拐走……」

  阿呆又哭瞭起來:「那要怎麼辦?!」

  我沉重嚴肅的右手拍桌,讓她們知道我的決心:「我要親自把艾莉絲帶回來。」

  大傢都看著我。

  胖貍貓同樣用那張面無表情的貍貓臉看我。

  我直接問:「等越久,艾莉絲越危險,對吧?」

  胖貍貓直接點頭。

  「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事發到現在不到三小時,快告訴我應該怎麼做,讓我出發前往帶她回來。」

  胖貍貓終於開口:「嘎啊!」

  小奈美轉達:「貍貓神說,想要闖黃泉,還是要找鳳凰夫婦。他們閱歷多,壽命長,比較瞭解黃泉的事。」

  狐貍妹妹立刻酸溜溜的:「那我叫你來還有什麼用?!當初不如直接跳過你,去找鳳凰他們算瞭!」

  胖貍貓皺起眉頭,對狐貍妹妹:「嘎啊!」

  「真是越吃越肥越沒用!」

  兩隻動物精怒瞪彼此,好像準備互杠……

  我站起來,對阿呆她們說:「那你們在這等,我載狐貍妹妹和貍貓開車去學校———」

  狐貍妹妹對我說:「哥哥,不用。」

  我不懂的問:「不用?」

  狐貍妹妹繼續說:「因為鳳凰有給肥貓特別允許,所以讓肥貓開門比較快。」

  「開門?」

  狐貍妹妹沒有解釋。

  胖貍貓也跳下桌子,直接開始發功,全身皮毛都立起來瞭:「嘎啊啊啊啊啊~~~~~~!」

  我們面前,任何人都沒有看見什麼變化,不過小奈美卻訝異的發出一聲:「哇……」

  事後聽小奈美說,是一道亮銀色的橢圓形大門。

  幾秒後,一名我們這些凡人看不見的年輕少女,從銀色大門小心探頭出來張望,檢查情況。

  「小奈美?」

  小奈美回答:「紫兒。」

  狐貍妹妹可能是顧忌過去發生的事,所以什麼都沒說的原地轉身,消失身影。

  我和阿呆她們都看不見的紫兒,則是確認門這邊的我們所有人,才放心的直接越過銀門站到我們面前,當然我們這些凡人都看不見她……

  紫兒很有禮貌的對小奈美和胖貍貓問好,然後說:「小奈美,你想把小鳳凰帶回去照顧嗎?」

  胖貍貓接口:「嘎啊!嘎啊!嘎啊!……」

  聽完胖貍貓的轉述,紫兒頗訝異:「竟然發生這種事……?!」

  「嘎啊。」

  「我知道瞭,我這就回去通知,你們請稍待。」

  紫兒說完,返身踏入銀門,回到鳳凰窩所在的學校。

  小奈美開始跟我們這群凡人轉達剛才發生的事。

  又大約三分鐘過去,一個人越過肉眼看不見的銀門,真正憑空出現在我們面前,是男性的鳳。

  他穿著古代中國男性的文人衣服,手中拿著折起的扇子,溫文儒雅的向我們眾人點頭致意。

  我們也趕緊點頭回禮。

  阿呆則是又哭起來:「拜托你,請幫忙我們傢艾莉絲吧!」

  鳳微笑的說:「我已經大致聽紫兒述說情況。隻要我能幫上忙,當然我會盡力幫忙,請不必擔心。隻是在這之前,我有些話想先彼此談談———」

  就在這時,忽然這間休息室的房間門由外敲響,被拉開。

  胖貍貓和才剛來到的鳳轉頭看去,並且動作迅速的轉動身體,消失蹤影。

  是警官,帶著一名中年員警走回來。

  警官嚴肅的說:「我們警方已經搜查完畢。經過搜查,館內我們並未發現艾莉絲小妹妹的蹤影。所以比較有可能的情況,小妹妹可能是被某人裝在箱子或大袋子之類的方法,帶離這個泳館。」

  我忍不住一聲:「嘖!」因為聽他這樣什麼都不懂的繼續朝擄人勒索方向查下去,艾莉絲等著徹底失蹤。

  警官不懂,以為我是不滿意他們的搜查:「當然我們已經通知市內所有員警,要她們註意任何可疑車———」

  「我傢艾莉絲失蹤的地下樓廁所,我們能去嗎?」

  警官不懂我為什麼這樣問:「我們已經采證檢查過,所以已經可以……」

  我直接站起來,走去拉開房間門:「謝謝,我想這件事交給你們就夠瞭,我要是有任何消息都會通知你們警方。」

  警官有點訝異看著我。

  為瞭打發他,我隻能說:「我要私下聘請偵信社的人(偵探)協助調查。」

  警官站起來:「這個失蹤案件,法律上終歸我們警方負責處理。」

  我直接說:「沒關系,協助找人的人手多一點不會有損失。要是我們有什麼消息,像是接到什麼電話之類,也會立刻通知你們警方。」

  警官隻是安靜看我一會,最後還是帶著員警離開……

  鳳和胖貍貓再次出現在室內。

  我直接對溫文儒雅的鳳問:「不好意思,剛才你說有話想先跟我們談談,是指?」

  鳳看著我,直接說:「終究是黃泉地,靜等艾莉絲小姐重新出現,是最好的選擇。」

  我直接問:「萬一她找不到回來的路?」

  鳳告訴我:「必須知道,生死陰陽兩相隔,任一界都不該隨意插手彼世,是很嚴重的幹涉。」

  我問的很直接:「如果今天意外迷失在黃泉的是你們的鳳凰雙子,你會怎麼做?」

  沉默幾秒,鳳直接回答我:「我會去救那對孩子……」

  我直接提出請求:「那就請你幫助我!」

  阿呆也哭著說:「拜托,請你幫忙!」

  鳳又看著我們,沉默幾秒:「你們夫妻身為普通凡人,可知道那是多嚴重的幹涉?」

  「我們隻是想把艾莉絲帶回來,此外沒有其他惡意!」

  「黃泉彼世的存在,或許不會這樣想?」

  我依然隻能說:「隻要我們好好說,相信對方一定會接受。」

  「萬一對方不接受,更從彼世追至此界?」

  「我相信對方隻要有理性,好好溝通,一定能說的通。」

  「縱使對方的確懷抱善意,可以溝通,但是在可能無法回到這個陽界的危險可能之下,你真的有覺悟要下黃泉?」

  「我一定會把艾莉絲帶回來!」

  「你為何這麼確定自己必定可以回來?過往數千年,我親眼見過三次人類巫者嘗試打開黃泉門戶,但是他們都在黃泉國度失蹤宣告結束……」

  「我絕不會失蹤!因為我的天命不會讓我就此消失!」

  鳳隻是沉默看著我約十秒時間。

  「既然你心意已決,執意下黃泉,這個忙我一定幫。我相信那對愛子會與你們相識,受你們諸多照顧,是天意,是天命,也是彼此的緣分吧……」

  然後,他像是下定決心的原地轉身,白煙中衣服換成現代的西裝款式。

  我趕緊道謝:「謝謝你!」

  阿呆也哭著說:「謝謝!」

  「不過,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如你發生不測,恐怕我就無法再給予任何幫忙瞭。我能做到,終究隻有助你下黃泉。」

  「我瞭解。」

  「這就走吧……」

  雖然鳳已經改穿起西裝,但是腳步依然輕盈,溫文儒雅,手中更依然拿著扇子,看起來就是個結合古今中外的斯文文人。

  我們所有人就此和他一起離開這個工作人員休息室,直往通向地下一樓的樓梯走去。

  透過遊泳館大片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已經黃昏瞭。

  館內玩水的人依然不少,甚至能看的到幾名**因為艾莉絲的事繼續在場內對人問話。

  鳳邊走邊問我們:「你們夫妻都要下黃泉?」

  我直接說:「隻有我。」

  阿呆擔心的說:「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直接告訴阿呆:「少瞭你,後代還是有辦法出現,我再找一個女人就是。沒有我,就絕對沒有後代的出現。你有像這樣的唯一天命保護嗎?」

  「可是……」

  「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把艾莉絲帶回來,除非天命要玩我。女孩們可還需要你照顧,別忘瞭。」

  阿呆很不安的一直看著我:「…………」

  這時,我們一行人正要踏下當初發現瑪莉的那個樓梯。

  我認真嚴肅的趕緊對女孩們說:「好瞭,你們在這等,不要下樓,以免出事。」

  鳳沒有停步,繼續走下樓梯:「不必擔心,夫人小姐依然可以跟上。」

  我有點訝異,那隻胖貍貓也有點訝異。

  不過既然鳳都說的這麼肯定,我也不能說什麼。

  大傢跟著鳳,一起走入地下樓的明亮通道,越過幾個談笑中走離的年輕人。

  現在,我們身邊應該是正在行進的死者隊列吧?

  小奈美一直低著頭,雙手緊緊抓著阿呆姊姊的裙子,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看小奈美這樣,我有點訝異,不隻因為狐貍妹妹剛才的態度,也因為黃泉入口那種地方,終於不安的問:「一般凡人,真的可以這麼靠近黃泉入口?」

  鳳告訴我們:「黃泉入口的恐懼,長久以來一直有個誤解。」

  走在鳳身邊的胖貍貓,安靜的抬頭看著鳳,明顯正以學習的態度聽他的說法。

  鳳繼續說:「那就是真正該害怕的不是黃泉入口本身,也不是正要進入黃泉的亡者隊列,而是該害怕不甘離開陽世進入黃泉的強大惡靈,繼續以滿腔怒意趁機傷害鄰近活物。畢竟活物就算再接近黃泉入口還是無法輕易進入陰間,否則鄰近諸般萬物早該消失蹤影進入黃泉。」

  胖貍貓瞭解般的點點頭。

  我趕緊邊走邊問:「如果不必那麼擔心,那又為什麼艾莉絲會消失?」

  「就我猜想,最可能情況,是艾莉絲小姐踩著特定步伐,意外開啟黃泉入口。」

  「踩著特定步伐?」

  鳳沒有立刻回答我。

  這時,大傢正好都走到艾莉絲消失身影的明亮廁所外。

  鳳轉過身,面對剛才大傢一路走來的通道,舉起右手折起的扇子,劃瞭一個圓,似乎正在施什麼法術。

  幾秒後,鳳右手的扇子重新輕輕拍打左手,微微點頭:「好,這樣除非是意念強的凡人,非來此地不可的情況,否則我們暫時不必擔心打擾。」

  所以他是制造出一個結界那樣的禁入空間?

  接著,鳳看著我們所有人,看著跟在莉貝亞輪椅旁的粉紅蘿:「瑪莉小姐,聽說是您陪在艾莉絲小姐身邊來此?」

  瑪莉乖乖點頭。

  鳳再問:「是否有踩任何不同的步伐?」

  瑪莉不是很瞭解:「不同的步伐?」

  「跑步?跳躍?舞步?時快時慢?」

  被大傢看著的瑪莉,這才回答:「我們高興的邊唱歌邊跳著走,進入廁所……」

  聽瑪莉這樣說,鳳再次用右手扇子輕拍一下左手手掌,回頭看著我說:「世間本無路,皆由萬物走出來。路為何?連接此處與他處,皆稱為路。方才開啟銀門是路,人類道路是路,獸徑是路,鳥禽飛翔軌道也是路。自古以來,人類巫者總是手足舞蹈,豪放狂舞。為何?因為知道透過腳步祭舞,可以踏出一條通往彼世的道路,聯系彼世,因此進行祭舞(巫舞),創造生死道路。」

  才七十年的胖貍貓像是真正學到瞭,立刻微張貍貓嘴,恍然大悟的,充滿敬佩的:「嘎啊……」

  我同樣訝異的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樣的意外……」

  開開心心和瑪莉一起手牽手的艾莉絲,完全隻是小孩玩耍那樣邊走邊跳,卻就這樣在黃泉的入口附近意外開啟黃泉路,我真的非常訝異……

  鳳繼續說:「人類稱其為巫步,巫舞。亡者隊列則是鬼步,鬼舞。但不論如何稱呼,皆無法更改為瞭連接此世彼世的唯一目的。」

  我繼續問:「那我也要踩著特定步伐,也就是巫步,進入黃泉?」

  「正是。這裡可說是這個區域黃泉入口的中心地帶,你需要踩出人類所謂的巫步(巫舞),親自把連接現世和彼世的黃泉路踏出來。」

  「我應該怎麼走?」

  鳳沒有回答我,重新轉頭看向眼前明亮的走道,看向眼前一般人看不見的亡靈行進隊伍。

  胖貍貓也轉頭,看著亡靈隊伍。

  甚至就是害怕躲在夏美醬背後的小奈美,也好奇的小心抬起頭看著。

  他們都一起看著眼前死者的行進隊列,時走、時退、時左、時右的移動不停,真正的鬼者之舞。

  因為他們都很專心看著,所以我們都沒有人敢開口……

  大約一分鐘,胖貍貓轉頭看著鳳,開口一聲:「嘎啊?」

  鳳沉默的點點頭:「沒錯,重復兩次瞭。」

  我終於問:「怎麼樣?知道瞭?」

  鳳低頭看著小奈美,趁機教導她:「奈美小姐,因為現在你也在場,所以這件事請你切記,未來每當你看見黃泉陰間入口,像這樣死者行進的步伐除非你有所用意,否則絕不能踩,必定成為巫步聯系該處的黃泉入口。可以的話,也請不要記在心中,請盡快遺忘,因為對於你這樣天生的巫者,可能光在心中默想就會意外開啟黃泉路,為自己帶來危險。」

  躲在夏美背後的小奈美,乖乖點頭。

  鳳溫柔的說:「請遺忘吧。」

  小奈美再次乖乖點頭。

  鳳伸出左手,輕輕憑空揮動,忽然出現一根以紅色為主的艷麗小羽毛,肯定是鳳羽。

  他把這根鳳羽遞給我:「待你準備踏入黃泉,把它拋在面前,會出現方才我親眼所見的巫舞展示,請照著踩出舞步,開啟黃泉入口。」

  我小心的接在手裡。

  鳳對我說:「接著,請伸出左手。」

  「我的左手?」

  「命運的紅線,是永遠斬不斷的命運羈絆,隻有死亡才會中斷。我要為你拉出紅線,作為你回到陽間的指標,否則你會迷失,找不到回來的路。另外,也是讓我們確認前往黃泉的你,依然平安活著的依據。」

  我趕緊舉起左手:「謝謝。」

  鳳立刻舉起扇子,輕輕對著我的左手小指向上劃去。

  如同魔術,我的小指立刻發出亮光,幾秒後又恢復正常,不過手指真的已經出現好幾條紅線綁著,既鮮紅又亮麗……

  隻是個平凡人的我,看著自己真的有傳說中的紅線,真是大開眼界瞭:「哇……」

  阿呆有點緊張:「怎麼瞭?」

  「你沒看到嗎?」

  阿呆看看我的左手,納悶搖頭。

  鳳再說:「夫人,也請舉起你的左手,我們需要你的紅線,確認您的先生步入黃泉之後依然平安活著。」

  阿呆也趕緊舉起左手。

  鳳施術。

  阿呆明顯看見隻有她自己能看見的小指紅線,訝異的:「啊……」

  自然阿呆順著自己紅線的方向看向我……

  看來我們的確被一條紅線連在一起。

  鳳接著說:「我能做的,已經做瞭。」

  我問他:「我就這樣開始踩巫步,進入黃泉?」

  「越多旁觀者的場所,黃泉死氣越難籠罩,巫步越難真正踩出來,這就是為什麼巫者行祭禮總是有一群人在周圍的原因,因為要依靠活氣抑制黃泉的力量,隻做有限度的接觸,以免完全踏入黃泉。」

  「那麼,我要進入人少的廁所裡面?」

  「這是目前在此確保黃泉路可以順利開啟的唯一方式。萬一一次巫步不行,停止十來秒之後再次嘗試,直到真正踏上黃泉。」

  「我知道瞭。」

  鳳告訴我:「我們會在這裡靜待你回來。」

  胖貍貓也對我一聲:「嘎啊!」

  「那我要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進入黃泉?」

  鳳說的很篤定:「你一定會知道。」

  我隻能再問:「我順利去到黃泉陰間之後,可能會遇到什麼?或是有什麼該註意的事?」

  「我無法告訴你可能遇到什麼,一切隻能依靠你自己隨機應變。因為身為活物的我也並未真正踏入過黃泉陰間,也沒有認識親友踏入黃泉再回來述說。我能給予的回答都是出於單純的理解,或是過往的神話知識。我能給予你的忠告,隻有避免開口,保持安靜。」

  「避免開口?」

  鳳簡單的說:「因為活物生氣。天地陰陽,生死相隔。陽間看不見鬼,陰間也沒有那麼容易看見活物。陽間看見鬼,往往是鬼在動,鬼述言,出陰氣。陰間鬼會看見活物,想必也會是同樣的道理。」

  我瞭解的點點頭,然後再問:「那麼,萬一我真的被陰間那裡的鬼或什麼的怪東西發現?」

  「同樣的道理,閉上嘴,保持安靜,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忠告。」

  「我要是順利找到艾莉絲,要怎麼回來?」

  「跟著小指紅線。」

  我再次看著自己的左手小指:「我知道瞭。」

  所以我應該也可以跟著紅線找到艾莉絲吧?

  我再抬起頭,詢問鳳:「我有可能一進入黃泉陰間,就看見艾莉絲?像是她沒有跑遠之類?」

  鳳誠實的說:「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不懂黃泉陰間的真實情況。關於區域是否和陽間相通相融?時間速率是否相通?這些我都回不出來。」

  「所以有可能黃泉陰間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我隻去幾分鐘,但是回到這個世界發現已經好幾天?」

  「或許。」

  「從來沒有人去過黃泉,再平安回來講述那裡的狀況?」

  鳳思考幾秒:「隻有遠古神話中傳述的真正大巫者,大英雄,為各種事曾經親自去過黃泉陰間,再平安回來述說他們的經歷。其他活物,意外踏入黃泉陰間之後,就是活著回歸,往往也無法記憶。所以就算遠古曾有那些大巫者大英雄,數千年來我們對於黃泉陰間的認識還是一直非常有限,有如瞎子摸象,幾乎全屬猜測……」

  「所以我們現在的交談,可能最後會發現跟實際上真正的黃泉不同?」

  鳳很直接的說:「正是。」

  「那我要是真的帶艾莉絲回來,也可能會忘掉這些事?」

  「或許。」

  我認真的安靜思考好一會,隻能說:「我應該沒有什麼想再問的問題。」

  因為關於黃泉陰間的事,既然能確定的事這麼少,不知道的是那麼多,那麼我問再多又有什麼用?

  鳳卻主動開口,向我提醒:「切記一件事。」

  我看著鳳。

  「如若黃泉陰間真有食物,絕不可食用。」

  「我瞭解。」

  因為就像神話故事說的,黃泉食物吃下去,不論什麼原因,可能都回不來陽間瞭吧?

  說到這,我不由得為艾莉絲擔心起來……

  要是真有黃泉食物,她還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中午沒吃,肚子餓,看到食物糊裡糊塗拿起來就吃瞭?

  不過現在我還是隻能轉頭,看著女孩們。

  阿呆很擔心的看著我,知道我要出發去黃泉陰間找艾莉絲回來,好像都快哭瞭:「你一定要小心……」

  我對她露出微笑:「別擔心,我一定會把艾莉絲帶回來。」

  阿呆靠近我,抬頭看著我:「一定要小心……」

  我依然對阿呆微笑的說:「別擔心。真想讓我出事的人或鬼,都是打算逆天瞭。你要為自己有這樣的老公感到高興才對。」

  阿呆忍不住被我逗的露出微笑:「男子漢?」

  為瞭讓這隻阿呆放心點,我故意豪邁大笑,張開雙手,摟抱著她溫熱的身體:「哇哈哈哈~~~黃泉陰間也敢闖,大爺我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阿呆被我逗笑:「嗯……」

  「闖入黃泉陰間這種偉績,等我回來之後一定要跟阿嬤說。」

  阿呆笑著拍打我胸膛:「你會把阿嬤嚇死……」

  我慢慢放開阿呆,轉頭看著一邊的女孩們。

  莉貝亞立刻神情嚴肅的向我舉手敬禮。

  我向她說:「別擔心,我一定會回來。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大傢就交給你保護照顧瞭。」

  莉貝亞認真的說:「長官放心吧。我絕不懷疑長官一定會跨越生死再回來。」

  我隻是微笑看著莉貝亞。

  然後,輪椅旁,一直乖乖看著我的瑪莉,忍不住哭喪起臉:「哥哥……」

  我蹲下來,張開雙手:「瑪莉啊……」

  粉紅蘿哭著跑過來,直接撲抱在我懷裡,怕我像藍老師那樣消失吧:「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乖乖在樓上廁所等,所以你不要下地獄啦!」

  這麼篤定我會下地獄喔?我苦笑起來:「瑪莉啊……你一直很乖,很聽話,哥哥很為你高興。今天艾莉絲會出事是意外,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瞭解嗎?」

  瑪莉哭著一直喊:「哥哥!哥哥!哥哥!……」

  我就這樣抱著瑪莉,看著夏美醬和小奈美,尤其是小奈美,微笑的問:「大熊抱?」

  這兩隻都乖乖跑過來,跟我抱在一起。

  「哥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帶艾莉絲姊姊回來,這段時間你們要乖乖的喔,知不知道?」

  她們都乖乖的:「嗯。」

  我慢慢放開懷裡的女孩們。

  夏美醬看著我,有點擔心的問:「哥哥,你真的要去大傢死掉之後,靈魂都會去的地方?」

  我微笑的舉起右手,摸摸她的頭:「別擔心,哥哥一定會回來,跟你說那裡是什麼樣子。」

  夏美醬還真的不擔心我瞭,甚至雙眼都發亮起來:「好。」

  至此,我隻能站起來,抬起頭,看向天花板,發自內心的放聲大喊:「時間啊!萬有啊!或是高天之上大傢所說的神啊!如果你真的一直盯著我看,應該知道我打算做什麼吧?!」

  鳳,胖貍貓,女孩們,都跟我一起抬頭,看著上方。

  「這不是我願意做的!不過我還是要下黃泉,把我心愛的女孩帶回來才行!不想我死的話,就把我看緊一點,好好把我帶回這個世界,聽到沒有?!」

  死寂般的安靜。

  我真正放聲大喊:「蒼天啊?!你聽到沒有?!給我一個可以放心的答覆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這個本該平靜的地下室,竟然灌進一股強風,真正的強風,不尋常的強風,完全不知道從哪來的強風……

  鳳和胖貍貓明顯都訝異瞭。

  明顯不知道我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的鳳,對之前我說過幾次的天命可能都不當一回事,不過現在發現我好像真的得到蒼天的回覆,訝異的直看著我開口:「究竟為何……?」

  我沒有回答鳳,隻是放心的,滿足的:「好!老天爺,我得到你的答覆瞭,我很滿意!大傢一起上窮碧落下黃泉,改變世界吧!」

  阿呆一直看著我。

  我也重新看著她。

  阿呆真正擔心的說:「小心一點……」

  為瞭不讓她擔心,我故做輕松的微笑起來,轉身就走。

  「小心一點!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舉起手,瀟灑的對女孩們揮一揮,就此獨自走進沒有人的女廁所內。

  我站在明亮的女廁所中央,看著左右一排排的廁所隔間,想著艾莉絲就是在這裡失蹤……

  現在,意外身處陰間的她,一定很害怕吧?

  孤獨無助困在黃泉的她,一定在哭泣吧?

  不必擔心,不必害怕,因為哥哥就要來瞭,哥哥就要去帶你回來瞭……

  廁所外的鳳,大聲對我說:「有否聽到?等我開口通知,你立刻開始踩巫步,嘗試跟亡者行進隊列一起開啟陰間入口下黃泉,或許會比較順利。」

  我回答:「聽到瞭。」

  這時,忽然有人從背後喊我:「好哥哥啊……」

  我轉過身:「狐貍妹妹?」

  狐貍妹妹擔心看著我:「你真的要闖陰間、下黃泉?」

  我微笑的說:「我一定要把艾莉絲帶回來。」

  「黃泉那地方,真的是光聽名字就覺得很危險的地方。耐心等她自己回來吧?隻要艾莉絲命不該絕,一定會自己平安無事的再走回來……」

  「今天不管遇到這件事的是你,是阿呆,是夏美,是奈美,是瑪莉,是莉貝亞,甚至是莉貝亞……我都會為瞭你們立刻下黃泉,帶你們回來,你懂嗎?」

  狐貍妹妹難過的看著我:「…………」

  我小聲的說:「狐貍妹妹,莉貝亞雙腳不能走,阿呆也不夠堅強,女孩們也都還小,所以這段時間真的要靠狐貍妹妹你和胖貍貓幫我照顧大傢瞭。否則我要是去瞭黃泉還要擔心這裡的事……」

  「哥哥真的已經是個好男兒瞭……」狐貍妹妹終於露出笑容,「這裡放心交給我吧!」

  我以笑容點頭:「嗯!」

  狐貍妹妹調皮笑著,向我敬禮:「好哥哥出征順利!」

  我也笑著敬禮:「等我凱旋而歸吧!」

  狐貍妹妹嘻笑著原地轉身,白煙中再次消失身影……

  廁所外的鳳,可能是知道一直躲著的狐貍妹妹和我的交談結束,這才若無其事開口:「已經準備好?」

  我鼓起所有勇氣:「好!」

  「請拋出方才交予你的鳳羽。」

  我嚴肅認真的拋出手中鳳羽。

  鳳羽一落地,立刻化成一個如火焰持續燃燒般形成的人形,非常神奇。

  鳳又說:「十秒。」

  我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短暫的沉默。

  忽然,鳳,嚴肅的喊:「起舞!」

  那隻胖貍貓也:「嘎啊!」

  我眼前的火焰人形,開始轉動身體,揮動雙手,踏出雙腳。

  不是很難的舞步,甚至就我玩過的遊樂場跳舞機好像還要難,所以萌萌艾莉絲就這樣一路上意外把它踏出來瞭。

  我就這樣看著眼前的火焰人形,和外面走道中那群肉眼看不見的亡者隊列同時踩出巫步。

  他們踩出鬼步,跳出鬼舞,開啟黃泉陰間的入口,相信是為瞭前往來世。

  我踏出巫步,跳出巫舞,開啟黃泉陰間的入口,卻是為瞭把意外陷入的艾莉絲帶回陽世。

  我一步步跳著巫步,時前,時後,時左,時右,時停,如古代希望與彼世溝通的巫者,舞出這個黃泉入口專屬的巫舞(祭舞),當然內心充滿不安。

  我很清楚,黃泉陰間不是活人該去的場所,甚至是個絕對充滿禁忌的地方,但是為瞭萌萌艾莉絲,我還是非去不可。

  當然,現在看著眼前虛幻人形踏出巫舞的我,看起來一定很生澀吧?

  不過,我相信遠古時代的大巫者們,身在巨大營火前,和面前凡人肉眼看不見的亡者行進隊列一起踩出巫舞,必定豪邁又癲狂……

  狂風吹,黃砂飛。

  巫者的狂野巫舞。

  亡者隊列壯大陰森的鬼舞。

  戴著面具,手拿巫具,身有奇異獸骨串的巫者,就此發著讓天地為之顫抖的獸吼,如要顛覆陽間陰間平衡般,以活物之身毫無畏懼開啟黃泉路。

  他們那樣,才是真正的大巫者,大英雄!

  至於我,最多不過是希望把心愛女孩平安帶回來的平凡哥哥而已!

  平凡的我……

  緊張的我……

  為瞭艾莉絲,就此舞出最後一步!

  ...

  同一時間,廁所外的走道。

  鳳開口問:「有聽到請回聲給我們?」

  胖貍貓也開口:「嘎啊?」

  安靜……

  廁所內絕對的安靜……

  他們都看著彼此。

  胖貍貓率先移動身體,走進廁所觀察情況,大約十秒鐘之後再走出來,默默向大傢搖頭,表示我真的已經不在裡面瞭。

  知道我為瞭追回艾莉絲,真正闖入黃泉陰間的阿呆,慢慢坐倒在地上,擔心的放聲哭瞭。

  女孩們趕緊聚上去,抱著阿呆姊姊……

  ...

  至於我,獨自在廁所內踩著巫步的我,重重踩出最後一步……

  忽然間,我的腳踩進冰冷的水中。

  火焰人形消失,眼前跟著一暗。

  我沒有昏倒,是真的整個世界在不到一秒的時間中,瞬間昏暗下去。

  我的腳下,有一條很淺的溪河,水聲不斷。

  濁黃色的河水。

  黃泉的河水。

  看著腳下忽然出現的河水,我驚訝的發現,自古流傳的黃泉,是真的存在。

  不是學者所說,老祖宗向下挖到濁黃地下水的幻想。

  更不隻是單純一個名字。

  這真的是中國遠古巫者,代代流傳給後代子孫的真實傳說。

  甚至,這是全世界的共同傳說。

  中國文化稱其為黃泉,歐洲或中東遠古文化總稱冥河深淵,由我背後五公尺遠的黑暗中出現,直流向我面前五公尺遠的前方,才被神秘的黑暗吞沒。

  訝異的我,真正的抬起頭,勇敢看著前方一片死寂黑暗。

  如同歡迎我的到來,一陣陣冰冷陰風,直向我迎面吹來。

  陰風中,我知道自己真正以活人之身,來到陰間黃泉。

  我開始緊張。

  我開始發抖。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一切恐懼開始爬上心頭。

  我不是什麼大英雄。

  我不是什麼大巫者。

  不過為瞭帶回意外踏出巫步失蹤的艾莉絲,如神話時代那些大英雄,大巫者,我真正勇敢踏上漆黑的黃泉陰間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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