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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莫頓在嗎?”賽門步入旅館的正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莫頓目前的所在。因為接下來要做的幾件事,多半都不會在莫頓容許的范疇之內。

  莫頓平時打瞌睡的地方,也就是旅館正門旁的櫃臺內,此刻並沒有人在值守。店員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大堂的角落裡說笑,沒有一個人前來招呼賽門。

  “莫頓一不在,就全部開始偷懶啊!這些傢夥,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身為旅館員工的自覺嗎?”考慮到莫頓平日的作風,這種狀況倒也在情理之中。

  “也好,莫頓不在,我行事也方便許多。”賽門心中暗喜,走向大堂的深處,朝著一位店員打起招呼。

  “你好,莫頓爺爺在嗎?”賽門很恭敬地向店員行禮,用小孩子一般的口吻詢問。

  “是賽門先——”看到賽門把手指豎在嘴唇前,這位一時有些迷惑的店員及時改瞭口,“賽門?”

  賽門點瞭點頭。

  “小哥今天來找老爺子下棋嗎?”

  “小賽門,你好久不來瞭!”

  “老爺子今天去城裡會他的老朋友去瞭。”

  “留下來坐會兒吧,這裡有剛出爐的點心。”

  開始還覺得有些不自然,但須臾之後,店員們很快就進入瞭角色,接受瞭賽門目前的“設定”。大傢嘻嘻哈哈地簇擁著賽門,將賽門引到店裡的暗處。

  “不愧是莫頓的手下,裝傻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賽門暗贊道。

  “明明沒有什麼客人,還偷偷地做這麼好吃的點心,不怕莫頓回來說什麼嗎?”在廚房的深處,賽門用幾根手指托舉著一小塊鑲嵌著水果,用起司和果醬做成的糕點觀賞著。

  “沒事,大哥他才懶得管這個呢,快嘗一口看看。”廚房裡,一位不到三十歲的青年廚師催促著賽門。

  “——這個!好,好好吃!”在將之放入口中的瞬間,賽門就被征服瞭。“這裡面是什麼?”

  糕點的內部還摻有一粒粒香甜軟糯的顆粒。

  “嘻嘻,裡面摻瞭半熟的蜜糕碎屑。”青年廚師驕傲地介紹著,“這部分可是我的創意,跟莫頓大哥可沒關系。”

  意思就是說,其他部分都是莫頓傳授的。

  “有這個水準,就算是莫頓大哥親自來過問,也隻會誇我。”

  “多吃點,這次的客人很大方。到時候,就讓他們買單好瞭。”一旁,另一位稍年長的廚師給賽門又上瞭一份打包好的糕點。“這些你帶回去給姑娘們吧。”

  “謝謝,大叔您真周到。”賽門還記得,這兩位都是兩年前在那場事件中給賽門和琳花提供晚餐的人。

  環顧四周,大傢看起來都很興奮,也許是平時實在太無聊瞭吧。

  “剛才你說,這次的客人——怎麼,有客人?真難得。”賽門找準時機,切入正題。

  雖說莫頓本人不在,但也總不能大搖大擺地向店員打聽住客的事情。

  這種程度的職業操守,相信他們還是有從莫頓那裡繼承到。

  “前天夜裡入住的,一下子來瞭十個人呢。說來也怪嚇人的,大半夜罩著一身黑來開房。”

  “半夜裡把我叫起來給他們做夜宵,那天可真困死我瞭。”

  “還是莫頓大哥瞭不起,他每天夜裡都在櫃臺值守,說是萬一有客人的話——”

  “——所以莫頓大哥平時都在睡懶覺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打著趣。

  “好在這些人出手夠大方,你猜猜他們到現在為止給瞭多少小費?”

  “多少?”沒錯,賽門心想,這些人必定很有錢。

  “至少一百個哦!一百個拉爾!”青年廚師從兜裡掏出一個拉爾,自豪地炫耀著,“光是打賞我一個人送餐的小費就不止二十個拉爾。”

  望著閃閃發光的嶄新拉爾,賽門的眉梢一提。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隻是——”

  “嗯哼,你說得太多瞭!”年長的廚師敲瞭一下年輕廚師的頭,“不要隨便說客人的閑話。”

  “哎喲,痛痛痛痛,知道啦。”青年廚師吻瞭一下手中的拉爾,將之高高拋起又接住,滑入圍裙的前兜中。“真是的,要是咱們的大廚也是那樣的美人兒該多好。”

  ——來瞭!就是這個!

  “嗯——哪樣的美人兒?”賽門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哦,就是那些客人中帶頭的一位。”青年廚師背著大廚,悄悄地湊過來,“絕對是超級大美人兒!你走之前想辦法看一眼吧,不然會後悔的。”

  “謝瞭。”賽門把最後一塊糕點放入口中。

  “你今天該不會就是沖著她來的吧?怪不得,你今天裝得這麼——”

  “你話真多。”見他戳穿,賽門索性也就不再裝傻。“忙你的去吧。”

  看來,莫頓的手下裡也有這種“性情中人”。

  以後說不定能交個朋友呢。

  “對瞭,你剛才說,他們隻是——什麼?”賽門小聲問道。

  “嘿,那天夜裡——”

  “喂!還在偷懶!客人的下午茶還沒做呢!”年長的大廚朝著這邊喊道。

  “你還是去問外邊大堂裡的人吧,那天夜裡,這些人玩得——哎,來瞭來瞭。”青年廚師朝著大堂的方向一指,朝著賽門露出瞭一個頗值得玩味的邪笑,就趕忙奔向爐灶。“——玩得可真夠刺激的。”

  “刺激?”賽門仿佛聽到瞭有什麼東西正在內心中開裂的聲音。

  “兩天前?夜裡?”空蕩蕩的旅館大堂內,一個正在喝水的店員差一點被嗆到。

  “嘻嘻嘻,那個啊,可真夠熱鬧的。”另一個店員不住地壞笑。

  “嗯,該怎麼說呢?反正——很吵就是瞭。”

  “差不多,這些傢夥可真夠折騰的。”

  “居然搞瞭整整一夜啊,我們可是忙得一點覺都沒睡上。”

  “喂喂喂!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來解釋一下‘熱鬧’、‘很吵’、‘折騰’是什麼意思?”賽門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嗯,該怎麼說呢?你還記得,以前有次,你和琳花半夜來投宿?”賽門循聲望去,大堂的角落裡,一個看上去很樸實的店員,沉著頭,就像是回憶起什麼般,錘瞭一下手掌問道,“那次,我們為你們倆準備瞭三四桶熱水?”

  唰的一下,賽門的臉就紅瞭。現如今的賽門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怒,但被一個陌生人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當年的風流韻事掛在嘴邊還是會有些面子上掛不住。

  “我——當然記得。”畢竟現在是有求於人,況且還是被當事人之一捅出來,賽門覺得也沒必要刻意去遮掩什麼。

  “那就簡單瞭,”這個店員豎起兩根手指,一本正經地對著賽門說道,“那一夜,他們一共要瞭二十桶熱水。”

  “啪啦。”

  這一次,賽門確信自己聽到瞭。

  那是少年美好的願景被現實的鐵錘擊碎的破滅聲。

  “你真的——”從短暫的失神中恢復過來,賽門抬起頭,朝著那個店員伸出手指。

  “賽門先生?您在做什麼?”那個店員並沒有反抗,隻是試著往後退,但因為胡子被捻住而沒有成功。

  “——你真的不是莫頓裝的嗎?”幾乎已經是帶著哭腔瞭,賽門的神色相當悲慘。他用力地在店員的臉上戳瞭好幾下。

  “不是,莫頓大哥去瞭城裡,會他的好朋友去瞭。”

  “——真有你的,不愧是莫頓的人。”

  並沒有給賽門留下傷懷的時間,也完全沒有顧及賽門的心境,興奮的店員們還在七嘴八舌地說著。

  “——入住後的那天夜裡,他們所有人都上瞭閣樓——”

  “那個閣樓可一直都——反正大哥有叫我們平時好好打掃的。”

  “那天夜裡可真是,光是燒水就夠累人的瞭,還要一桶一桶地往樓上抬。”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一群男人那樣糟蹋一個女人——”面相樸實的店員嘆瞭口氣。

  “別說瞭……”賽門低吟道,但似乎沒人聽到他無助的懇求。

  “我送水上去的時候瞄瞭幾眼,這些傢夥可真不會憐香惜玉。”

  “是啊是啊,又是鞭子又是拳打腳踢的——”

  “而且整個後半夜都在輪奸那個女人。”之前閃到廚房深處的年輕廚師探出身來補充道。

  “啊哈?”賽門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誤會瞭什麼,他趕忙打斷眾人。“那個女人不是他們的頭兒嗎?”

  “……”

  聽到賽門的疑問,店員們面面相覷,然後——“啊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請解釋一下好嗎,難道剛才是你們合起夥來騙我的嗎?”被人耍的感覺真的是非——常地不爽,賽門環抱雙臂,怒視著前方,期待著這些傢夥能給自己一個說法。“要不是事先知道那個女人是他們的上司,我可真要被你們——”

  “不是的,不是的啦!”年輕的廚子笑得前仰後合,“這個嘛,怪我們不好,其實我們剛才說的那個——”

  “那個被他們——”

  “折騰瞭一夜的女人——”

  “不是指那個帶頭的大美人兒。”

  “難怪呢,小哥的消息可真靈通,原來是沖著那個美人兒來的——”

  在一片嬉笑聲中,賽門暗自慶幸地嘆瞭一口氣。

  “……好吧,我姑且就相信你們。”賽門單手托腮,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不過,你們得安排我和那個美人兒見上一面,而且事後不能告訴莫頓。”

  “好說,待會兒,下午茶就由你送進去好瞭。”年輕而略有些輕浮的廚子建議道。“記得把小費給我就好。”

  “哦?那我還真要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瞭。”賽門已經明白過來,剛才的誤會,完全都是由於這個傢夥的誤導而造成的。

  “哪裡哪裡,我覺得還是琳花更合我的胃口。”年輕的廚子當著賽門的面,毫無忌憚、面不改色地說道。

  “你這傢夥——”

  “你這傢夥就會偷懶!”還沒等賽門說什麼,廚師長聞聲從廚房出來,狠狠地敲瞭一下年輕廚子的腦袋。

  “嗯,”仔細地確認無誤後,卡拉克將手中的長針刺瞭下去,“呼,這就是最後一根瞭。”

  將懷中緊抱著的女性小腿松開,卡拉克歇瞭口氣。

  “哼,你就隻有這點本事嗎?”那條修長、充滿曲線美感的腿的主人,一個皮膚通體黝黑的女人,忍著刺痛,譏諷著這看似徒勞的刑訊手法。

  就在剛才不久,卡拉克將七支足有半臂長的鋼針刺入瞭瑪麗左邊的小腿肚。

  作為刑訊的手段,這種刑法足以摧垮一個普通人的意志。更何況,現在正在遭受這種酷刑的人還是一個年輕的女性。

  但瑪麗並不是普通人,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名堅強的戰士。自兩天前被俘後,她遭受過的酷刑、承受過的磨難,早已超出瞭這種用針刺破皮膚的程度。

  看看瑪麗那具身材足以讓平凡女性嫉妒到發瘋的軀體就明白瞭,那上面的種種傷痕足以見證這個女性不屈的精神。

  在身體正面的刑傷早已大大超出一個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極限,之所以在刑訊中會受到如此殘酷的虐待,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這個女人從未屈服,從未向刑訊者吐露一絲一毫他們想要的情報。

  相比之下,被幾根針刺進皮肉對瑪麗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本應該是這樣的。

  堅毅不屈的瑪麗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糟糕。

  從被輪奸到接受刑訊,自己雖然一直都在咬牙堅持,但說白瞭那也不過是在逞強——因為自從被俘這裡的那一刻起,瑪麗就完全明白,沒有人會來拯救自己。

  ——也許,會死在這裡吧?

  從出生到認識自己的主人,再到幾天前,十數年如一日,瑪麗從未懈怠。

  劍法、搏鬥術、草藥學、煉金學,沒有一樣瑪麗不擅長。

  在這些作為一個保鏢、一個芬特人所必須具備的才能之上,還有一樣瑪麗引以為豪的東西。

  那就是自己這具百煉成鋼的軀體。

  針對這具肉體的耐久力、承受力、肌肉,瑪麗都有過系統的訓練,並且將之鍛煉到遠超常人的地步——而且是以男人的標準來衡量。

  當然,應對刑求的方面,也有過一些訓練。

  隻是,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面前,那些東西似乎都失去瞭意義。

  ——失算瞭,竟然遇到一個“因奎斯特”。

  如果沒有這些傢夥,“煉金師”也不至於會步入末路。

  ——快逃吧,小姐。因為瑪麗真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在刺入每一根針之前,這個名叫卡拉克的男人在小腿肚上的反復拿捏,應該不是毫無意義的。雖然目前的感覺還沒什麼奇怪,但天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在承受瞭反復鞭打、鐵烙、針刺、擊打等等之後也毫無畏懼的瑪麗,現在也產生瞭一絲動搖。

  就因為那個男人承認瞭自己是一名“因奎斯特”。

  這是一個早已失傳的尼爾古詞,它的原本的意思就是刑訊官。

  在瑪麗恢復知覺的期間,卡拉克和羅伯斯一道,將瑪麗的身體固定在瞭一張特殊的刑床上。

  大致看上去的話,如果無視表面上用於固定鐐銬的鐵環,這張刑床就像是一張比正常要矮上許多、又長許多的桌子——六隻桌腳,下部是全空的,就像一張普通的,用來吃飯的桌子一樣。

  將犯人的身體橫陳於刑案之上,然後行刑者就可以坐在這張“書桌”前,專心致志地對著眼前位於平時書寫高度的犯人身體進行各種“工作”。

  如果是用在平時的書寫和進餐,這張桌子的高度恐怕稍矮瞭點。但此時的桌子上,正背朝上、X字型地安置著一個女人赤裸的身軀——這樣一來,對於在桌旁坐下的卡拉克而言,高度就差不多瞭。

  卡拉克朝著羅伯斯招招手,示意他就坐。

  如同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學生般,羅伯斯懷著一絲敬畏與求知欲,恭敬地在卡拉克的對面坐下——二人把瑪麗夾在中間。

  代替普通桌面的,是瑪麗尚未大面積遭受刑求的背部。

  既有作為一個戰士的肌肉和質感,又兼具一個年輕女性所應有的曲線和柔滑。

  這是每一個真正的戰士都會引以為豪的地方——受傷隻會在身體的正面,背面受傷是逃跑者的特權。

  “可惡,還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像這樣在背上掛彩。”被鐐銬固定住手腕、腳踝、腰、脖子和大腿的瑪麗內心中無奈地的抱怨道。

  “她很緊張。”在完成瞭針刺後,卡拉克用手掌仔細地輕撫過瑪麗的背脊,頭也不抬地對著羅伯斯說道。

  “是,是麼?”羅伯斯咽瞭一口口水,“怎麼看出來的?”

  “……有些復雜,”卡拉克把手滑向瑪麗的臀部,“你也來試著感受一下。”

  羅伯斯將雙手放在瑪麗的背部,來回地揉搓、撫摸,嘗試著去感受卡拉克所指的什麼“東西”。

  “很美,不是麼?”卡拉克眉頭微蹙,“感受皮膚之下,肌肉和血管的律動。”

  與卡拉克不同,羅伯斯的觸摸充滿瞭男性的情欲。盡管有很多人會在乎膚色,甚至討厭瑪麗所具有的漆黑色肌膚,但羅伯斯不是那樣的人。

  許多年來,羅伯斯和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女人上過床。有身材纖細柔美的尼爾人,有高大豐滿的查隆人,當然也有身體結實的芬特人。

  黑色人種,是芬特南部的“特產”。他們大多身體健壯,剛武有力,擅長力氣活,但人口總數並不大,無論在哪裡都很搶眼——也很“搶手”。

  芬特是一個聯邦制國傢,芬特南部的幾個邦國自古以來,就一直是奴隸制的地區,至今也沒有取消奴隸販賣。在查隆和尼爾的聯合抵制下,雖然跨國的人口販賣終止瞭,但芬特國內的人口交易卻一直存續至今——這和芬特內部常年動蕩不安、戰事四起的政局息息相關。

  作為那種骯臟的交易中價值最為昂貴的貨品,黑種人一直被壓迫在芬特社會的最底層。

  (說來也真是矛盾,在對奴隸貿易青睞有加的人們口中,賣傢也好,買傢也好,黑種人總是最為低賤的存在,但他們的肉體卻能賣出最高昂的價錢。那是因為黑種男性的體格過人,孔武有力。而女性又大多身材緊致,充滿獨特的魅力,且耐受力十分強。)

  在女人的方面,羅伯斯的經驗就和他遠揚在外的臭名一致。他當然很明白瑪麗單純作為一個女人的價值。

  ——瑪麗在是一個可以挑動男人性欲的女人。

  羅伯斯突然想到,卡拉克其實提醒得沒錯,除去道爾夫人不算,自己已經有太久沒有碰過普通的女人瞭。況且,即使是海倫娜(道爾夫人),與她交合和與一個陌生女人上床的意義和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個名叫瑪麗的女人身上,羅伯斯明顯感受到瞭這幾個月來闊別已久的、純粹的男性欲望。

  羅伯斯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也微微顫抖。

  這個女人確實不錯,真不該一時興起就丟給那幾個手下的——至少也該在自己享用過後。

  “不是那邊,是這裡,還有這裡。”明顯是對羅伯斯的反應不滿,卡拉克的口吻變得很生硬。他抓住羅伯斯的手指,將之引導到瑪麗背部的某處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哦,哦。是,是這裡?”羅伯斯被硬生生地從情欲的漩渦中拖瞭出來,卡拉克冰冷的語調如同一盆當頭澆下的冷水。

  “沒錯,這裡是背部血脈交匯的地方,也是血管最淺的地方。感受一下那種脈動,試著把握住脈動的規律,試著享受一下這難得的體驗。畢竟——”如演奏鋼琴般,卡拉克的手指在瑪麗光潔的背上起舞。“——像這樣優質的教材十分難得。”

  瑪麗的身體抽動瞭一下。

  “哦!這是——”羅伯斯猛吸一口氣,“我感覺到瞭,血管剛剛跳動瞭一下!”

  其實,那隻是因為瑪麗整個身體的顫動而造成的錯覺而已。但卡拉克沒有向羅伯斯挑明,因為這就是卡拉克想要的效果。

  “不想趁現在還來得及,說點什麼嗎?”卡拉克抓住瞭這一瞬間,將食指放到瑪麗的後頸,按著脊柱正中的凹陷,一路滑向臀溝。“你剛才可是很多話的。”

  “羅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不要再婆婆媽媽的瞭!”之前,在聽到卡拉克和這個胖子將自己不懈錘煉的這副身軀當作“教材”時,瑪麗陷入瞭短暫的而強烈的動搖而一時忘記瞭掙紮。現在,在卡拉克的挑釁之下,從恍惚中清醒的她奮力地扭動著身軀,徒勞地嘗試著從純鋼制的鐐銬中掙脫出來。

  可惜,被緊緊固定在刑臺之上的身軀紋絲不動。

  “她已經在嘗試逃跑瞭,她的理智在提醒肉體撤退。”卡拉克捉住羅伯斯的手腕,註視著他困惑的眼神,“我們已經有瞭進展。”

  “胡說!我——嗚!”還沒等瑪麗狡辯,卡拉克快速地在她小腿上的某根針尾上彈瞭一下手指。

  “她正在退卻。”卡拉克朝著羅伯斯小聲說著,“盡管可能隻是暫時的。”

  這一次,瑪麗沒有反駁。

  “而我們,則要——”卡拉克用眼神引導著羅伯斯。

  “——則要把握住時機!活剝瞭這個婊子!”羅伯斯大聲地回答道。

  就在此刻,羅伯斯再次感覺到瞭和剛才同樣的手感。

  “就算合格瞭吧。”卡拉克微笑著,慢慢地松開瞭手,又突然變得嚴肅,“從現在開始,把你下半身的那點心思給我藏起來。”

  “是!”此時的羅伯斯就像是個剛入伍不久的新兵。

  “那麼,呆會兒——”

  “我有問題!老師!”羅伯斯突然打斷瞭卡拉克的說教。

  “……這會兒又變成‘老師’瞭?”卡拉克不禁失笑,“講吧,什麼事?”

  “您,能得到您這樣手把手的指教,我不勝榮幸。但是——”

  “我是你的師父,又不是你的長官。”卡拉克被逗樂瞭。

  “但是,像這樣慢吞吞的話,萬一艾爾森那邊——”

  “沒關系。”卡拉克慢條斯理地解釋道,“請放心。”

  “什麼?你,你,你不著急嗎?”羅伯斯顯然是無法接受這樣輕描淡寫的解釋。

  “我當然著急,但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沃克港瞭嗎?我們現在幹著急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卡拉克觀察著瑪麗的反應,“——更何況我們現在所做的未必是做白功。”

  “你的意思是,這個婊子想要謀害艾爾森?”羅伯斯突然緊張起來。

  “不,隻是也許。如果市長大人真的遭遇瞭什麼不測,這個女人頂多也就是摻一腳的程度。”卡拉克朝著羅伯斯眨瞭眨眼。

  羅伯斯很配合地閉上瞭嘴,而瑪麗也一言不發。

  “臭婊子!要是艾爾森出瞭什麼事,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羅伯斯揪住瑪麗的一頭黑發,湊近她的耳朵喊道。

  “呸——”瑪麗朝著羅伯斯的方向吐瞭一口唾沫,但因為脖子無法順暢地活動而沒有命中目標。

  即便說到這個程度,也還是什麼都不願意吐露嗎?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卡拉克一時陷入瞭迷茫。

  最好的結果,是這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市長的查隆之旅很順利。

  很可惜,這不太可能。

  市長臨走前,沒有交待要拷問的內容,也沒有透露要秘密逮捕這個女人的原因。不過目前就瑪麗對“艾爾森”這個名字的反應看來,這個女人雖然是艾爾森指明要拷問的對象,但她似乎並不認識艾爾森本人——換言之,她本身對艾爾森沒有威脅。

  難道是艾爾森大人忘瞭提醒?

  不可能,艾爾森市長不是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哪怕是因為耽誤瞭時間(為瞭參加羅伯斯第一次親自主持的“夜酒會”)而走得匆忙,市長也一定不會忘記妥善安排。

  那麼,艾爾森市長是不是臨走前交待瞭什麼人,或者是給自己留瞭什麼信息,比如一封密信、一張紙條什麼的?

  哈,紙條——

  羅伯斯下意識地摸瞭摸口袋,卻想起來那張撿來的紙已經交給瞭羅伯斯。

  羅伯斯——

  羅伯斯先前也說有給我留紙條來著,不過我沒看到,耽誤瞭很多時間。

  時間——

  說起來,這個名叫瑪麗的女人,是什麼時候被逮住的?

  她的身手恐怕相當厲害——卡拉克雖然沒有和她交過手,但無論是從她的身體素質來判斷,還是從她身為“煉金師”殘黨的身份來判斷,她一定不是可以掉以輕心的對手。

  逮住她恐怕很不容易吧,市長還私藏有那樣的人手嗎?

  人手——

  那些逮住瑪麗的人,在將她送到這裡來之前,已經狠狠地“使用”過瞭這個女人的肉體。真是一群不著調的傢夥,就算是人才難得,市長怎麼會用這樣的人。

  先不說任務中對目標“下手”的職業道德問題,他們至少耽誤瞭大半天時間。

  畢竟,羅伯斯提到過,他們隻是輪奸瞭這個女人,並沒有對她進行刑訊。

  這個女人遍佈身體正前方的傷,大多是羅伯斯的人幹的好事。

  輪奸也好,不成氣候的拷問也罷,完全就是亂來。

  押送犯人的過程也是亂七八糟。居然押著犯人同車接送羅伯斯到這裡來,也不怕路上有什麼閃失。

  總之,這些人統統都應該裁撤,市長身邊不需要這些既不會做事,又信不過的傢夥。

  市長身邊——

  說到市長身邊,市長其實還是有一個信得過,又能幹的人的。

  以前好像見過幾面,真是個美人,是一個市長自己也承認已經垂涎瞭六年之久的女人。

  據說此人辦事極其利落,擅長各種語言,又很懂經濟。

  而且,雖然沒人親眼見過,據說她還有著不俗的身手。畢竟,艾爾森能讓她兼任自己的保鏢肯定不是一時心血來潮。

  說不定比自己和羅伯斯還要受器重吧?

  這個人是艾爾森親信中的親信,最最信任的人。

  最最信任的人——

  哼,其實,這個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那些所謂的親信,就是那些可以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捅你一刀的角色。

  卡拉克見過太多這樣的事瞭。

  就比方說這次,如果艾爾森的秘書在暗地裡使壞,故意隱瞞、截斷市長大人的命令,想要從中謀求什麼利益的話,那簡直是輕而易——老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很多東西就一下子都能得到解釋瞭。

  想到這裡,卡拉克渾身一顫。

  快啊,卡拉克,快仔細想想,那個女人想要做什麼,已經做瞭什麼。

  至少,她已經成功地拖延瞭大量寶貴的時間。

  瑪麗被俘到被押送來的這段時間到底有多長?輪奸——那就是說至少有半天。

  羅伯斯說他留給我的紙條也是,在羅伯斯下樓後到我前去之間,他們有的是機會藏匿或是銷毀那張紙條——又耽誤瞭我半天時間。

  而要隱瞞市長事先交待的內容,對她來說更是不費吹灰之力——隻要對我避而不見就行瞭,事實上她已經做到瞭。

  她是在等什麼嗎?

  隻要市長從查隆回來,這一切不自然都會引起市長的懷疑。

  除非——

  市長大人永遠回不來瞭。

  這真是最最糟糕透頂的結果。

  那意味著——

  自己被發配到拉姆這些年來所有的,不,至少是大部分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絕對,不可以再次失去一切瞭。

  卡拉克在心中暗暗起誓。

  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正朝著最惡劣的方向發展。

  那麼,恐怕爭分奪秒都不足以形容目前事態的緊迫。

  那個名叫米拉涅雅的女人,已經走到瞭很前面的地方。想要追趕上她的話——見鬼!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抵消她目前已經取得的巨大優勢?

  在這個叫瑪麗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嗎?

  還是去茫茫人海中找到米拉涅雅?(如果她硬要躲著我和羅伯斯的話,天曉得她現在人在哪兒。市政要員的行程,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就算知道也沒理由透露給外人的,哪怕是羅伯斯也不行。)

  無可否認,拷問這個女人的確是可以拉近一些和米拉涅雅的距離,但效果恐怕有限。因為米拉涅雅不會讓她知道太多自己的事,再怎麼拷問也得不到有價值的情報。

  瑪麗也許隻是正好被米拉涅雅利用來轉移我的視線。

  再怎麼瞎想也無濟於事,現在已經落後一大截瞭,著急也沒用。

  羅伯斯的人馬已經出動,前往沃克港去確認自己的判斷。

  在他們回來報告之前,就先啃啃這個名叫的瑪麗的硬骨頭吧。

  這次可沒有循序漸進的閑功夫瞭,一上來就得全力以赴,下重手。

  沒準,會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要是她竭力隱藏的秘密和米拉涅雅企圖暗害市長的原因有什麼關聯就好瞭。

  幹吧,反正,無論之前的那些判斷對錯與否,自己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拷問這個名叫瑪麗的女人。

  派人去沃克港。

  甚至,偷偷地去調查一下“米拉涅雅”的動向。

  這一切都不會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事後都可以處理得很自然。

  隻要別太大意就好。

  萬一中的萬一,要是艾爾森真的在查隆境內遇害。

  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國際糾紛瞭。

  屆時,芬特和尼爾當局一定會拿這件事當作借口,向查隆施壓、或是采取什麼過激行動的。

  大國之間一些不安分的小股勢力也會跳出來。

  就算是在拉姆市內,一些垂涎於艾爾森地位的跳梁小醜會不會跳出來興風作浪也未可知。

  “卡拉克?你怎麼瞭?”眼前,一臉茫然的羅伯斯將卡拉克從沉思中喚醒。“你也會發呆的嗎?”

  “……什麼都想不到也是一種幸福呢。”卡拉克用若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羅伯斯沒聽清。

  “沒什麼。”望著明顯仍在狀況外的羅伯斯,卡拉克重新擺出瞭令人安心的微笑。

  “這樣的你才有利用的價值,對不住瞭,我的朋友。”

  卡拉克心中忍不住湧起一股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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