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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把酒相談

第039章 把酒相談

  激情纏綿過後,張一鳴和樂樂一同淋浴清洗一番,出浴室已是八點多鐘。樂樂看見自己被撕破的內褲和連褲絲襪扔在床上,“老公,你把我的內褲和褲襪都撕破瞭,我穿什麼?”

  “換瞭就是”“都在我房裡,怎麼去取啊?”

  張一鳴一想這倒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樂樂和鐘晨的房間在樓下一層呢,叫樂樂真空穿著裙子回房去取,雖說未必不可,但終究不太妥當。隻怪昨晚自己一念之差,想在何凱華和鐘晨面前裝一下君子,於是單開瞭一間房。要是跟樂樂住一起,就沒這事瞭。

  “房卡給我,我幫你去取。”

  張一鳴隻得這樣決定。

  “把我的胸罩也拿一個來換。”

  樂樂將房卡遞給瞭張一鳴。

  張一鳴在樂樂房裡,替她拿瞭連褲絲襪和胸罩後,又特意選瞭自己喜歡樂樂穿的那條絲質鏤空半透明內褲。

  出瞭樂樂房間,張一鳴剛關上房門,一回頭,正好住對面房間的人也開門出來。那是一個女人,正是人到中年的年紀,氣質風韻俱佳。目光相遇,那女人看瞭一眼張一鳴的手上,面上一暈,隨即眉梢一彎,露出微微的一笑,竟是風情萬種。

  張一鳴這才發現自己為樂樂取的幾件貼身內衣,都拿在手上。一個男人拿著這麼幾件性感的女性內衣,的確叫人生疑。但那女人卻表現得相當有涵養,並沒有大驚小怪,可是張一鳴依舊尷尬萬分,磕磕巴巴地解釋道:“這個,我,我太太的,……”

  “我見過你太太,很漂亮。我住對面已經有幾天瞭。”

  女人巧妙地將話題轉瞭開去,還順便誇瞭樂樂,張一鳴的尷尬被排遣開來,他心裡立刻很欣賞這個女人,真是善解人意。

  “很高興遇見你,還有你太太。我有點事,回見。”

  “回見。”

  張一鳴趕緊回一句,也沒坐電梯,沿樓梯溜回自己房間去瞭。他擔心在電梯裡再碰到什麼人,可不見得人人有這女人一樣的涵養和風度。

  “剛才拿著你這些內衣,碰到瞭住你對面的女人,真難堪。”

  張一鳴回到房間後對樂樂說。

  “有什麼難堪的。”

  樂樂嘻嘻笑道,開始穿上那些內衣。

  “你還笑,要是碰上一大驚小怪、裝模作樣的女人,把你老公當作偷女人內衣的變態佬,叫喊起來,你老公現在說不定也被扭送公安局瞭。”

  “去瞭才好,讓你也嘗嘗我昨天的滋味。我肯定不會去救你,我還說你就是偷我內衣的變態色狼。”

  “好你個小色女,真沒良心。老公剛喂飽瞭你,就過河拆橋瞭。”

  張一鳴一把抱住樂樂,又要把她往床上摁。

  樂樂用手推住他,“好瞭,老公,要工作瞭,待會何總和鐘晨要來叫你瞭。”

  這時候,房間的電話真就響瞭起來。

  “喂。”

  張一鳴拿起電話。

  “您好,是張總嗎?”

  電話裡是個男人,卻不是何凱華。

  “我是。您哪位?”

  “我是昨晚幫瞭你們的。我們老板今晚設宴,給張總接風,不知您能否賞光?”

  這話讓張一鳴心裡十分奇怪,昨天這些人幫瞭自己,應該是友非敵瞭。但是,自己並不認得他們,而且從昨天自己這邊五個人的談話看,大傢都不認得他們。張一鳴正想找他們致謝,沒想到他們還先設瞭接風宴。哪裡來的這麼些熱情的朋友呢?

  “您客氣瞭。”

  張一鳴趕緊對著電話說道,“應該是我設宴答謝您的援手。請問您是……”

  對方笑瞭一下,“昨晚時間緊迫,我沒跟張總說清楚。我們老板姓胡,是北京方正輝方總的朋友。昨天是方總那邊給我們電話,說張總您來瞭廣州,可能需要一些幫助。我們打聽到您的行蹤後,就趕往番禺,還好趕上瞭。”

  哦,張一鳴算是清楚瞭對方的身份,也放下心來。可是,方正輝又怎麼知道他在這邊的情況?這些張一鳴不便繼續追問,隻好把疑問先放在一邊。問清瞭晚上吃飯的時間地點,張一鳴說一定準時到。

  放下電話,張一鳴把情況跟樂樂講瞭,樂樂也奇怪方正輝怎麼知道這邊的事情。

  “先不說這些瞭。今天我跟何總去番禺,和耿天他們把模具廠的收購合同簽瞭。你和鐘晨就留在酒店休息吧,或者,你們想去逛街也行。”張一鳴對樂樂說。

  “好吧。”

  這一陣處置資產,把樂樂真搞煩瞭,她是想休息一下。

  張一鳴於是電話通知瞭鐘晨,又通知傢紡那邊不用來人陪同瞭,然後才叫上何凱華,一同又去瞭番禺。昨天那幫小地痞受瞭重創,現在又是大白天的,張一鳴相信他們不敢再鬧瞭。

  在番禺的事情辦得很順利,模具廠原來的廠長錢大富,可能是知道瞭昨晚他那幫地痞兄弟的情況,不明白張一鳴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的強援,錢大富今天連面都不敢露瞭。由於模具廠的證照、印章、資產等早已經被何凱華接管,因此也不需要錢大富露面,簽瞭合同,這些東西就移交給耿天瞭。張一鳴對何凱華提前對模具廠進行必要的接管很贊賞,這一招做得比較老到、穩妥。在美國,這樣的兼並收購或資產處置活動比中國要頻繁得多,何凱華在這方面的經驗比較豐富。

  耿天代表模具廠職工持股會,正式接管瞭模具廠,同時宣佈張一鳴為持股會的一員,成為模具廠共同的股東之一。

  耿天他們還安排瞭慶功宴,本來張一鳴是想跟耿天這個小夥子好好談談,張一鳴覺得他是個能做出點事情的人。但是晚上還有胡總的飯局,張一鳴隻好推辭瞭模具廠這邊的宴會,跟何凱華一起又趕回廣州瞭。

  回到酒店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樂樂一個人正呆在張一鳴的房裡看電視。

  “沒出去轉轉?”

  張一鳴問樂樂。

  “轉什麼,一個人。”

  樂樂懶懶地回答。

  “鐘晨呢?你們可以一起呀,女孩子不是最喜歡購物的?”

  “你們一走,她就給我打電話,說有點事情,也出去瞭。”

  “是嗎?”

  張一鳴略微有點奇怪。“她還沒回?”

  “好像沒有。老公,你怎麼老問她呀,你是不是又想偷腥瞭?”

  樂樂顯然不滿意瞭,膩到張一鳴身上來。

  張一鳴順手抱住她,“就在你眼皮底下,我哪敢。”

  樂樂把鮮艷的香唇已經湊瞭上來,張一鳴一口接住,樂樂立刻把小巧柔軟的嫩舌渡瞭過去,送給張一鳴品嘗。這個小色女,看來是還沒有完全滿足。

  品咂瞭一陣,張一鳴才吐出樂樂的嫩舌,“樂樂,你有沒有覺得,鐘晨有時候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沒有啊。你又說她。”

  樂樂在張一鳴的懷裡扭動著身子,表示不快。

  張一鳴覺得鐘晨今天獨自出去,至今未歸,有點反常,照理說,出差期間也算是工作時間,如果鐘晨有事情,也應該跟他這個上司知會一聲才是。聯想到鐘晨不止一次無意中讓他覺察的一些說不清楚的感覺,他想跟樂樂談談這些事情。但是,顯然今天樂樂的心思一點都不在這上面。

  張一鳴隻得又抱著她親瞭一陣,要不是晚上還有胡總約好的飯局,張一鳴真想又把樂樂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

  “老公,這裡的事情已經完瞭,我們是不是明天就回去?”

  樂樂一邊和張一鳴口舌糾纏,一邊問道。

  “是。”

  “我們多住一天好不好?”

  “你不是早就想回去瞭嗎?”

  “那時候我一個人,現在有你在。我們一回去,靜姐就要把你分一半走,現在還有劉紅,我們多住一天,就我們倆人在一起,好不好?我都還沒夠呢。”

  “小色女,真是貪得無厭。這件事回頭再說好不好,我得去跟那個胡總見面瞭。”

  樂樂隻得戀戀不舍地離開瞭張一鳴的懷裡,又幫他整瞭整衣服,放他去瞭。

  飯局設在珍寶海鮮酒樓,這是全市最高檔的海鮮酒樓。

  胡總身材不高,但是很有老板派頭,說一口廣東腔的普通話,見到張一鳴特別熱情,倒像是他欠瞭張一鳴的人情而設宴答謝似的。自我介紹後,張一鳴知道胡總叫胡炳松,經營一些娛樂場所。張一鳴覺得,胡總看上去完全是一個生意人的樣子,與北京的方正輝那種道上人的架勢很是不同。但是,胡總那些陪坐的手下讓張一鳴知道,如果隻以表面現象就當胡總是一個和藹的生意人,可能就大錯特錯瞭。

  言談間,張一鳴感到胡總和方正輝似乎私交頗厚。廣東這邊愛喝洋酒,什麼XO,VSOP,各種名目都有。胡總並不善飲,各式蝦、蟹、鮑、翅魚貫上桌,又有幾杯人頭馬落肚之後,話就說得多瞭起來,也說得直瞭起來。

  “張總,方大哥,就是方正輝啦,跟我說,你是個人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叫我好好招呼你。”

  張一鳴心想,這方正輝,感激我救瞭他女兒,就到處捧我,還真是給足瞭面子,隻是這前途不可限量,評價未免過高。也就跟他吃瞭一頓飯,怎麼就看出我前途不可限量瞭?我倒是想啊。於是謙虛地一笑,“胡總,你客氣瞭。那是方先生誇我,哪裡前途不可限量,不敢當啊。”

  “張總,你還不瞭解方大哥,他不會亂誇人的。我知道,你救瞭方大哥的女兒,但是,如果隻是這樣,他感謝你就可以瞭,不必要在我面前誇你的。”

  “過獎瞭,過獎瞭。”

  張一鳴與胡總又碰瞭一杯,以示謝意。

  胡總一口幹完自己杯中的人頭馬,看著張一鳴,然後又搖頭道:“張總,說實話,我不像方大哥那樣看好你。”

  張一鳴微微一錯愕,胡總這一下子褒,一下子貶的,讓他有點轉彎不及。好在張一鳴也不太在意,心道跟這個胡總也沒有太多交道,各人走的路大不相同,他看不看好實在也不重要。

  “張總,你這個人啊,缺乏對付下三流的手段。不是因為你不夠聰明,而是因為你不夠狠,所以有些手段,你不會去想,或者想到瞭也下不瞭手。”

  胡總說的這些話,對錯暫且不論,張一鳴想知道,他是從哪裡看出這些來的。

  也許真是喝高瞭,也許胡總本來就直爽,他很快就接著說下去,給瞭張一鳴答案。

  “張總,不怕告訴你,昨天晚上,我也到瞭番禺,我隻是一直在自己的車上沒有下來。而且,在你們的車子剛被那幫小地痞攔住的時候,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們就已經到瞭,是我叫他們不急出來,我想看看方大哥這麼誇獎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胡總給兩人滿上,又碰瞭一杯。“我聽說過你很多事情的。你收購傢紡公司,爭取銀行的支持,恢復傢紡正常運營,這些事情,都做得很漂亮,我很佩服你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處理大事遊刃有餘,卻會被那些下三流的小混混弄到束手無策?”

  這些問題,張一鳴真還沒仔細想過,這也與他以前很少碰到這樣的人和事有關。然而就在昨天,張一鳴卻像犯瞭小人一樣,處處受到這些下三濫的刁難和糾纏,從派出所那個小警員,到錢大富,再到晚上紅頭佬一夥人。而張一鳴對付他們,還真沒什麼辦法,樂樂是鐘晨不知怎麼給撈出來的,而面對紅頭老一夥的找茬,要是沒有胡總的出手,自己這邊昨晚不定誰就受瞭傷。

  “張總,我昨晚在車裡要是沒看走眼的話,你打那個紅頭佬的時候,最後關頭收瞭手。既然實力遠遠超過他,要是我的話,就好辦瞭。你隻要是一拳把他打吐血,然後扭住他的脖子,那他那些小地痞兄弟就都不敢動瞭,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人下車幫你。我看你開始還跟他們談瞭一陣,我是不知道你們談些什麼啦,不過我知道,你跟他們談什麼都沒用的,對付有些人,有些事,講一萬句不如一隻拳頭。”

  隨著胡總的說話,昨晚的情形又歷歷在目,令張一鳴陷入沉思。事情還不止是胡總說的這個樣子,張一鳴想起來,如果不是紅頭佬要價過高的,自己是準備拿點錢瞭事的。紅頭佬為什麼會開那麼高的價?合理的解釋是,紅頭佬壓根就沒打算要張一鳴的錢,他開出一個明知張一鳴不會接受的要價,就是為瞭找借口開打。這樣看來,在昨晚的事情上,在狠和決斷方面,張一鳴是連紅頭佬都不如的。紅頭佬一開始就有瞭一定要打的決斷和決心,而張一鳴還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瞭,所以未動手前,張一鳴已經在戰略上輸瞭三分。如果不是紅頭佬對張一鳴還有所輕視,在戰術上發生瞭失誤,加上張一鳴自己都沒料到的胡總這個強援出現,昨晚的後果說不定會很嚴重。現在再想,如果張一鳴一開始也就下瞭打的決心,再利用紅頭佬對自己的輕視,那根本不用等到胡總看到張一鳴出拳的那一幕,在雙方假意談價的那一刻,張一鳴自信一出手就可以叫紅頭佬像他的兄弟一樣,也斷瞭胳膊。張一鳴完全有能力將紅頭佬穩穩地捏在手裡,這一場架沒有開打就可以勝負立判。

  可是,難道真要扭斷紅頭佬的胳膊,或者像胡總所說,一拳打斷他幾根胸肋骨,打得他口吐鮮血嗎?這才是張一鳴猶豫的地方。雖然對紅頭佬,還包括對那個小警員、對錢大富,張一鳴也恨的牙癢癢的,但是張一鳴始終覺得,自己與胡總,與方正輝,終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他有自己做事的原則。

  張一鳴訕訕地一笑,“胡總做事一定是雷厲風行,有一股英雄氣概。”

  胡總拿醉眼看著張一鳴,也笑瞭起來,“張總,看來你還是不認同我的觀點。”

  張一鳴想解釋一下,胡總搖瞭搖頭。“張總,你可能心裡面覺得,你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不需要打打殺殺。但是有些時候,你不惹事,事要惹你。張總,你不需要把自己和我們完全區分成兩類人。其實,我也不是天天喊打喊殺的,我也是生意人;而你呢,說不定哪一天也是江湖人物,別說打架瞭,沒準哪天你會殺人也說不定。”

  胡總說完哈哈笑瞭起來。

  想起方正輝和胡總,兩次都是在自己遇襲的關鍵時候恰好出現,張一鳴知道,自己不會總是這麼好運的。張一鳴原來的職業使他對於運氣有深刻的認識,如果一個投資股票的人因為一兩次順風順水,就認為運氣始終會站在自己一邊,那就是此人該死的時候到瞭。

  但是,自己會如胡總所說,變成江湖人物,甚至去殺人嗎?會嗎?張一鳴在心中問自己。

  似乎不會,應該不會。可是,命運的事情,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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