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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桓之番外:名士自風流

王桓之番外:名士自風流

  若問小憶泓最怕的是誰?答案很出乎人意料,既不是他雄才偉略的親爹,也不是他美貌的娘親,更不是教授指點他武功的殷洛秋、石雋逸、宇文振韜等人。

  武曲星轉世的小憶泓生平最畏懼的人,竟是完全不懂武功的王桓之!

  原來憶泓雖然生性頑皮,但練武天賦極高,聰慧異常,一點就透,所以他那幾個會武功的便宜爹爹,包括脾氣不太好的殷洛秋在內,都對他寵溺嬌慣得很,以至於憶泓一點也不怕他們。

  但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憶泓雖然練武天分極高,但在做學問方面就不那麼在行瞭,偏偏王桓之作為當世大傢,是個不折不扣的嚴師,對徒弟要求極高,所以憶泓被打掌心罰抄書跪石板,幾乎成瞭傢常便飯,久而久之,憶泓就在心裡形成瞭對王桓之的畏懼,在他面前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違抗。

  宇文清嵐對兒子不聽自己的話,卻對王桓之的話奉若聖旨一事,表示極大的鬱悶和不解。

  王桓之卻不以為意的淡然一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陛下不聞,古人就有易子而教的習俗麼?親生孩子往往因為父母太過溺愛而教育不好,倒不如送給友人去教養。

  毓靈正巧經過,聽到瞭他倆的對話,心想:怪不得你教不好女兒呢,不過,如果真要易子而教的話,那宇文清嵐豈不是要去教王思懿那個刁蠻的女人?毓靈腦補瞭一下那詭異畫面,不禁遍體生寒,打瞭一個寒噤,這個話題還是打住為好。

  於是毓靈施施然走過去,對王桓之笑道:“桓之,你可知明天是什麼日子麼?”

  王桓之莞爾道:“自然知道,明日是三月初三上祀節嘛。”

  “看來你雖隱居山中,卻未忘塵世啊!”毓靈打趣著,從袖中拿出一封請柬,遞到王桓之手裡,“喏,這是別人送給你的詩會邀請函呢。”

  自王桓之在此結廬隱居後,不時有慕名之士找上門來,或請他品詩作詞,或欲與他結交,但王桓之一概婉拒,不願再沾染塵事,他越是行事神秘,越是引發世人對於名門高士的仰慕,各色邀請函絡繹不絕。

  王桓之修長白皙的手指抽出一張薄薄的五色花箋,一目十行的閱完上面龍飛鳳舞的幾行文字,本想照常拒絕,但看到毓靈略帶好奇的大眼睛,突然改變瞭主意,微笑道:“明日上祀節定然十分熱鬧,靈兒可願與我一起出門遊玩一番?”

  未等毓靈回答,一旁的憶泓突然插嘴道:“師尊,阿娘,你們也帶我一起去吧?我保證會乖乖聽話的。”

  王桓之平靜的瞥瞭滿懷期盼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憶泓一眼,道:“你那張《快雪時請帖》臨好瞭嗎?”

  憶泓立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蔫蔫的低頭不語,宇文清嵐看得有些不忍,但想起王桓之剛才那番話,便嘆瞭一口氣,閉口不言。

  毓靈還是郡主那會兒,就知道文人雅士們常會在上祀節時尋一處風景雅致之所,飲酒聚會吟詩,曲水流觴,好不風雅!可惜她身為女兒身,沒有機會參與這樣的盛事,一直引以為憾,現在王桓之願意帶她去,她自然樂意去開開眼界。

  宇文清嵐看著毓靈兩眼放光,知道她肯定想去,想想毓靈這麼久以來天天帶孩子,十分辛苦,也應該有個假期好好放松一下,於是便體貼的道:“那明日你們出去玩吧,我會在傢帶泓兒的。不過要註意安全,早去早回。”

  翌日,王桓之見毓靈推門而出,頓覺眼前一亮,隻見她將滿頭青絲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身上穿一件天青色廣袖長衫,足蹬紫檀木屐,這麼一改裝,頓時變成一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我這一身怎麼樣?”毓靈拉著王桓之的長袖,略帶緊張的問道。

  “很美,潘郎再世,也不過如此瞭。”王桓之勾唇贊道。

  毓靈俏臉飛紅,嬌嗔道:“就會取笑人傢!人傢跟你走在一起,總不能被你比得跟泥土一般吧?”她趁機打量瞭一番王桓之,隻見他身著一襲月白色廣袖長衫,領襟袖口繡著蘭草圖樣,顯得豐神如玉,風流倜儻。

  王桓之但笑不語,拉著她的小手,上瞭門口的高輿車,朝著詩會舉辦之處行去。

  上祀節的傳統源遠流長,相傳在三月初三這一日到水邊洗濯身體,就可以祓除病氣,祛災禳福,確保一年平安。所以每到三月初三,人們往往成群結隊,聚集到水邊宴飲遊玩,熱鬧非常。

  王桓之和毓靈坐的車子並不豪華,但他們二人的風姿太過出眾,車子在熱鬧的街道上穿行,不時收到女子們送來的暗含情意的秋波。王桓之顯然對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隻見他目不斜視,氣定神閑,端坐不動。毓靈卻感到既新奇又有些得意,對著示好的姑娘們含笑頷首,頻頻致意,越發惹來無數傾慕的目光。

  突然,路邊一位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羞紅著臉沖過來,毓靈還來不及反應,隻見那少女飛快的朝自己扔瞭一隻桃,毓靈下意識的一縮脖子,躲過瞭這當頭一擊。

  這一下子就像捅瞭馬蜂窩,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老大媽全部出動啦,各色水果鮮花像冰雹一樣紛紛砸過來。毓靈目瞪口呆,狼狽的抱頭躲避,還是王桓之臨危不亂,立刻吩咐車夫快馬加鞭,火速逃離這失控的現場。

  車子猛沖瞭數百米,總算脫離瞭“危險”,毓靈驚魂未定,一頭霧水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王桓之無奈的看瞭毓靈一眼,道:“靈兒不曾聽說過‘擲果盈車’的故事麼?時下世風開明,女子見到心悅的美男子,就會以果擲之,以示愛慕之心,此舉並無惡意。”

  擲果潘郎、看殺衛玠,這些故事毓靈以前自然聽過,不過她隱居已久,險些忘記瞭這樣的風俗。想起剛才經歷的險情,她不禁吐瞭吐舌頭,心有餘悸的想:那個美少年衛玠恐怕不是被圍觀的群眾看死的,而是被這些鮮花水果給砸死的吧?

  看看身旁一臉雲淡風輕衣襟絲毫不亂的王桓之,毓靈不禁暗暗佩服,天下第一世傢的名士風度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想起這樣的曠世美男子是屬於她的,毓靈不免心裡美滋滋的,長袖下的小手跟王桓之的交纏在一起。

  她心裡那點小心思如何逃得過王桓之的法眼?王桓之卻隻是寵溺一笑,反手回握住瞭她的柔荑。

  車子晃晃悠悠的載著毓靈和王桓之來到舉行詩會的目的地,隻見風景奇秀的山谷中,有一片翠色欲滴的茂密竹林,一條彎折曲繞的清澈小溪穿林而過。在小溪旁已經三五成群的圍坐著數十位美男子,個個都是褒衣博帶,大袖翩翩的士大夫打扮,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高雅出塵的韻味。

  看到王桓之攜著一人翩翩前來,主辦者雙眸陡然一亮,激動異常的快步過來,恭敬的對著王桓之一揖到底,道:“先生肯賞光前來,令吾等詩會增色不少啊!”

  “不敢不敢,不過是適逢其會,王某攜友前來湊個熱鬧罷瞭。”王桓之微笑著還瞭一禮。

  那人這才註意到王桓之身邊的這位陌生的少年,隻見他面若傅粉,眸若清泉,顧盼神飛,氣度不凡,立刻起瞭幾分仰慕之心,道:“在下秦連,敢問這位兄臺高姓大名?”

  毓靈落落大方的回禮道:“久仰,在下姓林,單名一個玉。”

  彼此文縐縐的客套寒暄一通後,秦連引著他們來到流水旁邊一處景色頗佳的位置坐下。毓靈抬眼望去,隻見曲曲折折的流水兩旁,每隔數尺擺瞭一個位置,位置上都鋪瞭厚實的錦墊,錦墊旁放著精致的小矮幾,上有盛滿美酒的玉壺和幾碟精致的點心。

  清澈的溪水順著山石蜿蜒而下,在曲折狹窄的水道間潺潺流淌,溪水的兩旁是清幽的茂林修竹,坐在溪畔賞景飲酒,確實是一件風雅無比的美事。

  秦連見人已基本來齊,便站起身來宣佈曲水流觴詩會正式開始,隻見有人用托盤捧出一隻精巧的羽觴。所謂羽觴,其實是一種漆器,中間是橢圓形容器,旁邊有兩個小耳,用於盛酒之用。

  秦連彎腰將羽觴放入溪水之中,任由其隨波逐流,按照規則,羽觴停在誰人面前,那人就要即興作詩一首,若是作不出,就要罰酒一杯。

  毓靈一聽要作詩,心裡不禁慌張起來,她隻是來看熱鬧的,可不是來丟人現眼的呀!王桓之看出瞭她的不安,暗暗握住她的手,小聲安慰道:“別擔心,這麼多人,未必就那麼不走運輪到你。就算不巧輪到你,不還有我嗎?”

  話音剛落,那小小的羽觴便不偏不倚的停在毓靈面前打轉,秦連立刻笑道:“喲,看來今日林兄要拔得頭籌瞭。”

  毓靈硬著頭皮拿起羽觴,心裡暗暗叫苦。詩詞本就不是她的強項,何況臨場作詩,更需有急才,她哪裡作得出來?她求救似的望著王桓之,隻見後者微笑著示意她,毓靈轉頭赧然的道:“秦兄,我是否可以請王兄代我做一首呢?”

  這時旁邊一位身著玄色華服,貴族公子模樣的男子突然道:“代作固然可以,但酒卻還是要罰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附和,毓靈推辭不過,隻能滿飲瞭一杯,飲得太急竟差點嗆著,掩袖咳嗽起來,王桓之憐惜的拍拍她的背,這才在眾目睽睽之下鋪開潔白的宣紙,羊毫一揮,作詩立就:“鴛鴦於飛,肅肅其羽。朝遊高原,夕宿蘭渚。邕邕和鳴,顧眄儔侶。俛仰慷慨,優遊容與。”

  王桓之詩作一出,立刻引來眾人交口稱贊,紛紛搶著傳閱他的墨寶。毓靈見王桓之被推崇贊美,心中與有榮焉,抿嘴淺笑不已。

  不過事實上證明她高興的太早瞭,也不知是上天故意要刁難毓靈,還是想要王桓之多出佳作,接下來這羽觴竟十有七八都停在毓靈面前,害得毓靈不得不一杯杯的罰酒,而王桓之則不停的揮筆作詩。

  在場眾人許多都是對王桓之的名號如雷貫耳,但王桓之早年位高權重,後來隱居不出,真正見過他真才實學的人不過寥寥,很多人對於他的才華不過是道聽途說,如今親眼目睹他瀟灑利落的連做十幾首佳篇,錦繡文章,字字珠璣,更不用提他那一手遒勁俊雅千金難求的書法瞭,不由得個個欽佩嘆服,暗贊果然不愧是有芝蘭玉樹之稱的天下第一世傢的當傢人!

  毓靈連喝十多杯,雖然這酒度數不高,但也不免頭腦暈暈乎乎,玉白的俏臉悄然飛起一絲紅暈,大大的杏眼水波瀲灩,眼波流轉間不自覺的媚態橫生,看得人怦然心動。

  此時詩會也已進入高潮,高士們紛紛拋開矜持,豪飲暢談,對酒當歌,或側躺,或高臥,更有不拘小節放浪形骸者,散發袒胸,半裸著上身,僅披一件輕紗披巾。

  毓靈本就多飲瞭幾杯,又見眾人都放肆不羈,不禁斜著醉眼,柔荑捏著酒杯送到王桓之面前,嬌笑道:“桓之,來,我敬你一杯……”

  毓靈聲音軟糯甜媚,柔若無骨的嬌軀緊緊貼著王桓之,抬腕時露出一節皓白如雪的小臂,王桓之眸色一深,握住她的手腕,面帶警告的道:“你醉瞭!”

  毓靈卻不為所動,咯咯嬌笑著,順勢倒進王桓之的懷裡撒嬌,王桓之無奈隻能任由她撒酒瘋。

  他們這般親昵的姿態落在別人眼裡,卻別有一番景象。毓靈本就生得唇紅齒白,喝多瞭幾杯更是面泛桃暈,眸盈春水,雖然穿著男裝,卻別有一番雌雄莫辨,風流俊俏的姿容。

  時下風氣開朗,享樂成風,貴族士大夫不僅流行蓄養姬妾,喜好男風者也不少。眾人見毓靈並不會作詩,卻與王桓之坐臥一處,神態親昵,自然而然便把她當成王桓之的孌寵,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變味瞭。

  王桓之見毓靈越鬧越厲害,引來周圍人的矚目,覺得任由她鬧下去影響不好,便欲藉此酒醉離席歸去,卻不料有人攔住瞭他們。

  毓靈抬眸望去,隻見攔住他們的正是剛才提議要她罰酒的那位華衣貴族公子,那人生得還算五官端正,高大俊美,可惜從近處看,不難看出他的臉色白得異常,細看竟是擦瞭一層厚厚的珍珠粉。

  那個時代的男子都特別註重儀容,有些人為瞭妝扮自己還會塗粉,可是毓靈卻隻覺惡寒,忍不住轉過臉去,拽著王桓之的衣袖道:“王郎,我們快回去吧!”

  毓靈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她那嬌媚得似乎滴出水來的聲音越發助長瞭某些人的欲念,隻見那貴族公子目露邪光,張開手臂攔住王桓之,笑道:“王兄請留步,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王桓之冷冷看瞭那人一眼,道:“既是不情之請,就不必說瞭。”說罷扶起毓靈,抬腳就走。

  那貴族公子臉色一變,他位高權重,自視甚高,從未被人這般直截瞭當的拒絕過,好不容易遇見一位合意的美人兒,如何舍得放她離開?他的目光在毓靈身上流連,最後停留在她那雙僅著紫檀木屐的精巧玉足上,深色的紫檀木襯著她瑩白小巧的玉足,細白滑膩的肌膚隱隱透著美玉般的光澤,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感,看得令人心生綺念。

  王桓之見他直勾勾的盯著毓靈的玉足看,恨不得挖出他的雙目,心裡別提多火大瞭,冷聲喝道:“請公子讓開!”

  貴族公子卻像失瞭魂一般,繼續道:“王兄,我乃是金陵長樂侯之嫡子,我願以十名絕色孌童換你懷中的這位美少年,可好?”

  “不好!”王桓之臉色鐵青,一口拒絕。

  “王兄若是嫌少,我願再送你絕色舞姬十名,再加黃金萬兩,隻求你將懷中美人想讓。”

  王桓之從未遇過如此臉皮厚之人,肺都快氣炸瞭,正待再嚴詞拒絕,卻聽毓靈噗嗤一聲輕笑:“這位公子,看您也是一表人才,為何竟說些禽獸之語?”

  貴族公子臉色一沈,不忿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這樣說有何不對?”

  毓靈扶著王桓之的手站穩身子,正色道:“你錯在兩處:第一,我本是自由之身,我自心悅王郎,才與他相伴,並非依附於他的奴婢,何來想讓一說?第二,我與王郎傾心相愛,閣下卻出言輕薄,被拒絕後仍然咄咄相逼,強人所難,這又豈是君子所為?”

  貴族公子沒想到毓靈如此言辭犀利,卻又句句在理,讓他無從反駁,不由得羞赧的脹紅瞭臉。

  旁觀的眾人原本還帶著幾分看熱鬧的心思,畢竟貴族之間互贈姬妾孌童乃是常事,甚至還有人視之為風流雅事,如今聽毓靈這般義正言辭的訓斥,方覺貴族公子此舉不妥,紛紛譴責他不該奪人所愛。

  王桓之聽毓靈這樣說,心裡像飲瞭蜜水一樣甘甜,情不自禁的摟緊毓靈的纖腰,對還有些不甘心的貴族公子說道:“靈兒乃是王某生平唯一的摯愛,是會跟我相伴一生的愛侶,這樣說,公子可明白瞭?”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六個各具特色的俊美男子團團圍瞭過來,毓靈努力睜開迷離醉眼,發現除瞭在傢帶兒子的宇文清嵐之外,其他六個男人都來瞭,而且一個個臉色陰沈的瞪著那不識相的貴族公子。

  那貴族公子言辭上剛吃瞭一通排場,如今看到六個看起來都不好惹的男人氣勢洶洶的護住瞭毓靈,不得不幹笑兩聲,悻悻離開。

  元雋最是熱血少年,上前一把橫抱起毓靈,二話不說就朝著馬車走去,邊走邊說:“你看你,剛剛出來半天,就差點惹出事來,回去看我們怎麼罰你……”

  殷洛秋冷冷的盯著那貴族公子的背影,深邃的眸子裡微微瞇起,流露出幾分陰狠,石雋逸最瞭解他,每次殷洛秋心裡動壞主意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眼神。

  “你對那傢夥做什麼瞭?”石雋逸忍不住問道。

  “哼,沒什麼,不過是給他下瞭一點不舉的藥,讓他在這一年之內不能人道罷瞭。”殷洛秋收回視線,輕描淡寫的說道。

  石雋逸同情的看瞭一眼已經走遠的貴族公子,心裡涼涼的想:睚眥必報,不愧是殷洛秋!看來自己以後還是少惹他為妙,不然哪天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自己下點這種鬼藥,到時候在靈兒面前雄風不振,可不要瞭命瞭嘛?

  可惜引起這番矛盾的禍水卻完全不知收斂,兀自語無倫次的念叨著:“王郎,快把你寫的那首詩要回來……我要把它裱起來……掛在廳裡……鴛鴦於飛……邕邕和鳴……唔唔……我喜歡……喜歡……”

  王桓之寵溺的笑瞭笑,頂著其他幾個男人嫉妒的目光,果然找到主辦者要回瞭自己的墨寶,毓靈開心的搶過來抱在懷裡,醉醺醺的唱著小曲,在眾美男的簇擁下,踏上瞭歸途。

  作傢的話:

  王大叔的番外完,下一個是姬鳳卿的,會跟前面的有點不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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