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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癡情孽緣真亦幻 感恩懷德虛若實

第四百一十七章、癡情孽緣真亦幻 感恩懷德虛若實

  日中稍昃,小村中的火勢已然熄滅,殘垣斷壁中僅餘幾縷黑煙,田壟連綿間豎起座座新墳,三三兩兩的明軍靠在樹下納涼小憩。

  傳統建築中層層鋪設的坡瓦有助散熱,翹角大簷利於遮陰,午後暑氣未能侵入屋內,卻有一些怪異滋響不斷從裡間傳出。

  司馬瀟斜倚在丁壽身側,配合玉手套動,不斷含吮舔吸口中巨物,發出嘖嘖之聲,另一隻手摁住草叢間的脹大陰核,扣摸揉弄,唧唧作響。

  丁壽四仰八叉躺在榻上,雖不得動彈,眼睛卻未閑著,將這一幕切身體受的活春宮看在眼中。

  隻見司馬瀟緊收櫻唇,玉頰凹陷,將那根粗長玉杵裹在唇內,靈活雀舌在龜棱馬眼等處來回掃動,吞吐不停,看著嬌靨香腮在巨物頂撞肆虐下變幻凸起,丁壽不覺陽物暴漲,紫紅菇頭都大瞭一圈。

  或許口中物件的變化讓司馬瀟覺到不適,猛地高抬螓首,使粗巨之物脫出朱唇,可隨即豐盈香唇間便有一抹香唾垂下,銀絲才觸及紫紅肉龜,便被一隻手掌在圓頭上用掌心揉開,一擼到底,如此往復上下,那根肉棒便從頭到根被抹得均勻濕潤,隻是這個師侄似乎不太在意手中物件主人的感受,套弄擼動也不知收斂力道,皮肉拉扯的疼痛讓丁二眉峰緊蹙,有苦難說。

  出身九幽門下,司馬瀟對自瀆之術倒是熟悉,幾經挑摸,幽谷處已有水光滲出,見那根近尺長的粗挺之物上同樣沾滿自己口唾,油光發亮,雖說模樣仍舊猙獰可懼,但丹田處刺痛已告訴她等不得瞭。

  眼瞅著粗壯陽物,司馬瀟咬一咬牙,抬身躍到丁壽身上,玉手抓住肉棒,將頂端那個紫紅發亮漲得如同鴨蛋一般的獨眼菇頭對準穴口,慢慢落身蹲坐。

  她身子輕輕發顫,緩慢地一分分向下坐落,肉柱緩緩進入穴中,借著玉露滋潤,總算順利將那顆巨如鴨蛋的菇頭含裹而入,可緊窄玉門內已是撐漲欲裂,酸麻痛脹,難以言表,司馬瀟鼻息沉沉,不敢再往下動作。

  她這樣不上不下好似馬步般蹲跨在丁壽身上,二人間偏還有一根肉棍相連,丁壽眼睜睜看著眼前一具健美胴體,胯下物最敏感處又被緊湊蜜穴夾裹得死死,重重快感沖來,同樣是被碧靈丹調動真元陽氣的丁二如何把控得住,急得他雙眼赤紅,喘息如牛,體內天魔真氣快速飛轉。

  司馬瀟陡覺玉門內的龜棱突然漲大,抖動不停,尚不知何事,陽竅內倏地一股熱氣噴出,緊鄰的會陰穴猛地一顫,熱氣經曲骨、中極,直抵關元氣海,帶動丹田刺痛如潮湧來,她不知這是丁壽的天精魔道運行帶動自傢真氣波動,隻當內傷耽擱所致,因此心中一狠,緊咬牙根,猛然往下一坐,霎時將粗巨的肉棒全根吞入體內,直頂花蕊。

  「啊——」司馬瀟一聲大叫,全身如遭雷擊,痛得她腦中轟然,眼前一黑,虛軟伏倒在丁壽身上,全身顫抖不止,一動不敢再動。

  「你沒事吧?」就在司馬瀟痛得全身震顫時,丁壽覺得一絲真氣由花心中滲入陽竅,配合自身真氣導引,打通瞭被封啞穴,驚奇之餘,見她此刻鼻息沉悶,雪白嬌軀上冷汗涔涔,不禁出言詢問。

  司馬瀟伏在寬厚結實的胸膛上,感到肉棒頂入花心的瞬間,似乎體內刺痛也減少瞭幾分,頓時心中大寬,她幼年顛沛流離,生性好強,也耐得痛楚,雖然此時胯間玉門尚被粗巨火燙的玉莖撐漲得甚為疼痛,還是倔強地試著將蜜桃般的緊實圓臀緩緩抬起,輕輕落下……

  久之覺得穴內疼痛在慢慢減輕,但一陣酸漲充實的難言快感逐漸升起,那絲酸酸麻麻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劇烈,又從中生出一種騷癢感,這感覺說不出道不明,隻有腔內肉壁在粗壯火熱的肉棒上來回刮蹭時,才得稍解。

  司馬瀟不禁慢慢直起身子,健美修長的雙腿跪在榻上,往復移動挺翹圓臀,下吞上吐,連連套動,早已忘卻瞭幽谷脹痛。

  司馬瀟媚眼如絲,鼻息咻咻,卻強忍著不發出一絲呻吟,如同騎乘駿馬,雪白的身軀上下起伏,一對豐碩玉兔來回跳蕩,幻化成陣陣波浪,晃得丁壽眼熱。

  「嗯哼——」鼻腔中細長的一聲呻吟,司馬瀟身子輕輕抖瞭一下,丁壽就覺一股涼涼液體自她穴中直泄而出,其中伴隨滲出的些許真氣再度被巨棒馬眼吸收得一幹二凈。

  丹田氣海的鬱結之氣消散不少,司馬瀟不顧泄身後的身子酸軟,再接再厲,愈動愈疾,她的腰身本就比尋常女子結實有力,隻是將臀部左右旋轉數圈,腔內肉壁便被壯碩肉龜刮瞭一個通透,直弄得春潮泛濫,玉頰如胭脂染暈,無比嬌艷。

  「司馬,你磨得好……好舒服,再用些力氣。」丁壽覺得命根子在這男人婆穴中被東磨西蹭得愈見粗長,不由胡言亂語,對近在眼前的一雙肉丸更忍不住伸手去抓。

  「嗯?」堅挺飽滿的乳房被握在手中,二人同時一愣,丁壽不覺已沖開瞭雙手穴道,司馬瀟也止住瞭套動聳搖的身子。

  「啊——」一聲驚叫,司馬瀟扭頭見門邊立著手捂櫻唇的王九兒,婦人瞪大杏眼,不敢置信道:「恩公,你……你是女子?!」

  「出去。」司馬瀟一聲厲叱,驚慌失措的九兒忙不迭地道歉賠禮退瞭出去。

  感受著肉棒被緊窄溫熱的腔道裹含緊夾,丁壽把玩著手中那對堅挺結實的雙峰,摁著一顆猩紅乳珠嘻嘻笑道:「師侄,不必與那婦人計較,待師叔我施展手段……」

  「啪」一記脆響。

  「你有毛病?!」丁壽捂著臉,瞪著騎在自己腰間的司馬瀟,二爺雞巴還夾在你個騷貨的穴裡,跟我裝雞毛的白蓮花。

  司馬瀟不等丁壽反應,抬手又封瞭一遍丁壽穴道,將還抓著她胸口的一隻手一並拿下,將他兩隻手分壓在頭頸兩側,玉臂上肌肉墳起,可見是真下瞭力氣。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如今是我在肏你,誰由你動手動腳的!」司馬瀟緊盯丁壽雙眸,說得堅定決然。

  毫無意義地摁住丁壽無法動彈的兩隻手腕,司馬瀟緊實腰身連連擺動,前挺後聳,左搖右晃,動作更加劇烈,隻顧自我享受,全然不顧在下面的丁壽感受。

  丁壽被她弄得欲火上竄,卻無法自主宣泄,悲哀地感覺自己現在真的是被肏弄的一方瞭,他現在這樣算什麼,鴨子麼,怕是事後姓司馬的不會給他一分銀子,呸呸呸,給瞭二爺也不能要啊。

  他頭腦中不由自主地轉著一系列古怪念頭,司馬瀟已在他身上又套弄瞭數百下,腰身如磨般旋轉飛舞,丁壽那根巨棒便如一片汪洋中的定海神針,由著她風浪顛簸,昂然挺立。

  順手將束發金簪取下,司馬瀟秀發輕甩,烏雲如瀑披落玉背,雙手扶著丁壽胸膛作為支持,玉臀快起快落,二人肌膚碰撞發出啪啪肉響,伴隨著淫露摩擦的「嘰嘰」水聲,屋內淫靡一片……

  ***    ***    ***    ***

  「大人呢?」「衛帥何在?」

  於永郝凱二人的高大身軀肩並肩擠進瞭門,屋子裡光線似乎都暗瞭幾分。

  呆坐在堂屋的王九兒急忙起身施禮,猶猶豫豫地向內一指,「恩公大人他……他在裡面。」

  「周尚文說隊伍準備已畢,可以啟程瞭,煩請通傳大人一聲。」雖然知道眼前人是普通村婦,可看這女人的姿色,保不齊自傢大人會收留暖床鋪被,還是不要輕易得罪,於永說話還算客氣。

  「此時怕是不方便。」九兒扯著衣角,低著頭吞吞吐吐道。

  「還有什麼事不方便的,不就剩下那個娘們唧唧和衛帥作對的傢夥麼,反正他也受瞭傷,怎麼安排還不是咱們爺們一句話……」

  郝凱拍胸脯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裡屋傳來一聲尖銳高亢的叫聲,隨即連綿的呻吟與大聲嬌喘陣陣傳出,毫無顧忌。

  郝凱和於永都不是不曉人事的童男子,自然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二人相視一眼,同時指瞭指裡面,眼神中滿是詢問。

  王九兒羞紅滿面,尷尬頷首。

  「那個老於,我覺得將士們一路奔波辛苦,還是再歇一陣子好瞭。」

  「郝兄所言極是,我等這便去尋周將軍分說。」

  二人又爭先恐後搶出瞭大門。

  瞧著二人背影,九兒垂眉斂目,唇邊勾起一抹淺笑。

  ***    ***    ***    ***

  一口氣奔出院子,郝、於二人扶著土墻大口喘著粗氣,各自盤算起瞭小心思。

  「見鬼啦,大人怎麼好起男風來瞭,本打算此番隨大人入京,將自己那壓箱底的玩意當寶貝獻上,這下好像用不上瞭,誒,四書五經讀多瞭就容易壞腦子,正經玩意都沒人喜歡瞭,幸好善報樂園中盡是白皙美貌的處子服侍,自己不用操心,果然還是萬物非主……」

  「衛帥怎麼愛上瞭這個調調兒,這要是回京城,府裡那些姨太姑娘們問起,我可怎麼回啊,賞錢沒有瞭不說,還得落通埋怨,你說這差事當得!自傢大人也是,你真喜歡玩相公京城裡堂子多的是,何必跑陜西來折騰,就是白三爺那身段模樣也比裡面那個強啊,平日也沒見您多上心,怎麼一出京就添瞭這個毛病……」

  ***    ***    ***    ***

  室內戰火正濃,清脆的肌膚撞擊聲響徹不停。

  隨著嬌軀起落,那根粗黑肉柱在烏黑雜亂的草叢中時隱時現,司馬瀟更是逐漸浪叫春吟,恣意放縱。

  「你看什麼,啊?你以為做男人便可以任意欺侮女人,如今怎樣,還不是任我消遣!」籲籲嬌喘中,司馬瀟狂笑不止,緊實圓臀狠狠蹲套,絲毫不顧及玉門的漲裂刺痛。

  「男人?你們多的無非就是這根雞巴,憑什麼瞧不起女人!」司馬瀟提息收緊穴腔,腰身的馬甲曲線倏地劇烈起伏搖擺,險些將體內那根肉棒扭斷,引得丁壽又痛又爽,蹙眉不已。

  下體的充實脹滿讓司馬瀟感覺胸前空虛,抓著丁壽的兩隻大手按在自己飽滿堅挺的胸膛上,來回搓動。

  丁壽穴道受制,身體僵硬,僅靠指掌摩擦如何能緩解欲火,司馬瀟玉手如電,拍開瞭他的穴道。

  禁制一除,丁壽忽地翻身而起,將司馬瀟緊緊壓倒在床上,大力抽插,「二爺來告訴你什麼是男人……」

  健美修長的一雙白腿被盤在腰間,下身那根火熱鐵杵沖刺得又急又猛,似乎每一下都恨不得紮透花心,轉瞬間便是百餘下的抽送,將穴心裡的嫩肉帶進翻出,淫水如小溪般汩汩不停,二人胯間打濕的烏黑毛發瞭結成瞭一股股細綹。

  司馬瀟隻是大笑,「對……這下力道可以……可以再大力……還不夠……像個男人……」

  兩條力道十足的大腿盤在男人臀後,雪白足跟壓著他的臀尖連連使力,將壓在身上的健壯身軀當作根人形角先生來用。

  笑聲不羈中帶著一絲苦悶悲哀,聲音嗚咽,也不知是哭是笑,丁壽此時隻顧發泄心底邪火,哪有心思顧她,隻在一味埋頭苦幹,大力沖殺,兩手更是攀上她胸前那對飽滿雙峰,雖不如其他女子般柔軟滑嫩,卻勝在堅挺結實,一陣揉摸捏拿,張嘴含住一隻葡萄大小的褐色乳蒂,肆無忌憚地品咂起來。

  不知過瞭多久,司馬瀟忽然芳口大張,發出一聲淒厲悲嚎,懸空的兩瓣蜜桃雪臀不要命般地挺搖擺動,一股涼涼的粘液噴淋在火燙玉杵上。

  丁壽被她尖聲叫喊所懾,從那對乳峰中抬起頭來,隻見鳳目之側淚痕斑斑,一時不知所措,暫停瞭抽送。

  「可是弄疼你瞭?」丁壽松開手中乳房,抽身問道。

  司馬瀟無聲搖頭,支起嬌軀,盤坐在丁壽胯間,將巨大肉棒再度納入體內,挺動腰肢,自己套聳起來。

  丁壽欲念未消,對方幾下套弄,便引得他心火再起,也放下心事,兩手托起緊實玉臀,配合她的扭動聳挺陽根。

  這樣動作自不如方才那般抽送自如,可丁壽卻別有一番滋味,兩手有暇在這具健美身軀上遊弋把玩,不時的一下聳挺,便讓懷中男人婆發出一聲近在耳畔的嬌吟,也是一樁樂事。

  可惜司馬瀟隻是將螓首埋在他的肩頭,抱緊他的健壯身軀狂聳猛動,兩人汗水淋漓,黏答答地緊貼在一起,身體如二人性器般緊密貼合,讓丁壽無緣一睹堂堂瀟瀟公子春意盎然的霞紅嬌靨。

  「不是,我沒有對不起你,是你,是他們對不起我,他們活該,罪有應得……」司馬瀟鳳目迷離,喘息中含糊不清地低語。

  「你說什麼?」耳邊突然響起的呢喃讓丁壽懵然不解,停止瞭迎合。

  司馬瀟卻突如發瘋一般,兩手伸進丁壽發髻,死命將他摟在懷中,圓滾的玉臀緊頂粗壯火燙的陽具,兩條健美有力的大腿倏地繃緊伸直,一雙秀足交叉鎖緊,一時間靜止不動。

  丁壽覺察到懷內胴體全身肌肉猛地繃直,本就緊窄的穴腔如同一個收緊的溫暖皮套,將肉柱緊緊包圍,花心深處緩緩地產生一股吸力,裹住獨眼肉龜一吮一吸,快感舒暢一陣接著一陣。

  一聲大叫,丁壽猝不及防下陽關失守,火熱陽精噴薄而出。

  「我給你瞭,我終於是你的人啦,啊——」司馬瀟忘情大叫,螓首後仰,身子抽搐成一團,穴內也似決堤一般,潮湧而出……

  陰精大泄,司馬瀟全身立時松馳下來,無力散癱在床上,一動也不再動。

  丁壽半支起上身,註視著這位紅潮未退的天幽幫主,鼻息微弱但呼吸均勻,面上除瞭疲憊再無他色,火燙肌膚也趨歸正常,看來已無大礙。

  司馬瀟緩緩睜開眼眸,眼神又恢復瞭淡漠,冷聲道:「下去。」

  「你說什麼?」對方變臉太快,丁壽一時沒反應過來。

  「讓你從我身上下去。」司馬瀟無力地喘著氣,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丁壽撇瞭下嘴,磨磨蹭蹭地將「小二爺」向外一拔,「噗嗤」一聲,就像拔開一個木塞,一股陽精陰露從肥厚蛤唇中緩緩淌出。

  丁壽翻身躺倒在司馬瀟身側,大剌剌地張著腿,那根尚未完全疲軟的肉柱歪歪斜斜掛在腿側,看得司馬瀟玉面微微一紅。

  司馬瀟起身披衣。

  「你適才把我當成瞭誰?」丁壽又不是傻子,自己明顯被當成瞭床上替代品,而那個被幻想的對象絕不會是秦九幽。

  司馬瀟披衣的動作一頓,隨即如常,「與你無關。」

  丁壽一聲輕笑,「司馬師侄,如今你我的模樣說這話怕是見外吧」

  司馬瀟順著丁壽目光,看向自己光潔緊實大腿間的精斑穢跡,劍眉微揚,輕抿朱唇道:「此番你隻是被我當做療傷藥引,不要想得太多。」

  「這話可傷情分……」丁壽裸身支著腦袋,頗有幾分玩世不恭。

  「你我之間沒有情分可講,九幽一門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必償,你我早晚還要決個生死。」

  「丁某好像沒什麼可以給人報恩的機會,除非……」丁壽不懷好意地拍拍身下床榻。

  司馬瀟瞬間目光一凜。

  「乖師侄,休要沖動,你此時可不宜與人交手。」丁壽一臉奸笑,雖非有意施展天精魔道,可還是從司馬瀟的幾次泄身中得瞭些許便宜,此消彼長,這位師侄若不調息修養一段時日,怕是難復昔日之盛。

  司馬瀟也覺丹田微虛,卻不知何故,隻當是暴食碧靈丹後患,覓地調養確是當務之急,隻是這人好生可恨……

  「兩位恩人,你們可……可好瞭?」

  司馬瀟已穿戴齊整,丁壽隻隨手扯過一件衣物掩住腰胯,朗聲笑道:「好瞭。」

  側身挑開門簾,王九兒端著兩個熱氣騰騰大碗款步而入,對司馬瀟展顏笑道:「天色不早,想來恩人都餓瞭,奴為二位下瞭兩碗面,鄉野村婦,沒甚手藝,請……啊——」

  待看清榻上近乎赤身的丁壽,王九兒驚呼出聲,手腕一抖,半碗面湯灑瞭出來。

  「謝過娘行,我倒真餓瞭。」丁壽不客氣地連連招手。

  王九兒躊躇上前,將兩碗面放在榻邊小桌上,斜脧瞭一眼榻邊,男人胯間衣物隆起,好像一個「帳篷」般聳立,立時粉面緋紅,低著頭快步離去,出門時還不忘對門邊的司馬瀟道個萬福。

  「這小娘子倒有幾分鄉間野趣。」丁壽笑著去取面碗,不防被燙個正著,這貨頓時又是摸耳朵又是吹氣的哇哇大叫。

  看著王九兒遠去身影,轉首再瞧加瞭小心端著面碗呼嚕嚕連吃帶喝正歡實的丁壽,司馬瀟負手冷笑,「這機會似乎並不難尋……」

  ***    ***    ***    ***

  花馬池,中軍大營。

  「緹帥,一路安否?」

  「還好,勞部堂掛念。」面對才寬的沉聲詢問,丁壽笑容勉強。

  甫一回營,丁壽便想去查看慕容白傷勢,無奈周尚文執意拉著他立即見才寬復命,人傢好歹為瞭他辛苦奔波,丁壽不好拒絕,隻得硬著頭皮來見這位三邊總制。

  身為皇命在肩的巡邊大臣,夜半三更與江湖人物當街仇殺,甚至狼狽逃竄出城,折騰得邊軍將士雞犬不寧,丁壽實不知這位治軍嚴厲的才部堂要如何待他,治罪他肯定沒這權力瞭,就是上表朝廷丁壽也不在意,二爺上邊有人,可要是當面冷言冷語的損上幾句,丁二臉酸,再加上理虧,怕是當場就下不來臺。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緹帥以後小心。」出乎丁壽預料,才寬隻是淡淡囑咐一句,便不再說瞭。

  「小子孟浪,教老大人費心瞭。」對方輕描淡寫,丁壽反而不好意思瞭。

  才寬微微搖首,「老夫亦從少年時過來,荒唐事未嘗少為,何顏指責,緹帥休要介懷。」

  丁壽未想才寬來瞭這麼一句,看來老大人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緹帥可回去安歇,老夫少陪。」語畢才寬回身凝望壁上地圖,悵然一嘆。

  「部堂可是為韃虜入侵之事為難?」回來路上,丁壽已聽周尚文說個大概,蒙古韃子長驅直入,邊墻之內多遭荼毒。

  「韃子深入非部堂佈置失當,實屬寧夏鎮貽誤軍機之故,若是朝廷怪罪,敝人當為部堂上疏申辯。」丁壽以為才寬憂心朝廷降罪,出言寬慰。

  「這些善後之事,老夫尚無暇慮及。」才寬盯著地圖微微搖頭,緩緩道:「北虜以往犯邊皆分兵大掠,或數十、或百餘,以搶掠村寨財物為先,據各處夜不收探報,此番入寇賊勢頗盛,少的一股也有數百騎,如此一來,分支必少,韃虜又無攻城之能,這般得不償失之舉,究竟是何用意……」

  「教部堂得知,此番入寇的不止火篩的土默特萬戶。」

  才寬霍地扭身,驚呼:「你如何知曉?」

  當下丁壽將從佈日固德處逼問出來的情況一一述說,聽得才寬愁眉深鎖。

  「永謝佈萬戶也參與進來瞭,大大不妙啊。」轉首見丁壽面露不解,才寬解釋道:「永謝佈部擁眾數萬,現任領主亦不剌乃昔日瓦剌也先之孫,與蒙古前兩任太師癿加思蘭、亦思馬因同出乜克力部,勢力強橫,尤在火篩之上。」

  「部堂寬心,此番來的並非太師亦不剌,而是少師孟克類,他所率部眾與火篩的蒙郭勒津部共五帳駐牧於花馬池邊外迤北的柳條川,間有大沙窩阻隔,未曾近得邊墻。」

  「柳條川?」才寬手指順著地圖向北一路尋去,終於尋到瞭那處所在,冷笑道:「北虜藏得果然隱秘,誒——」

  「部堂何故興嘆?」

  「老夫是恨精兵不足,錯失戰機。定邊、下馬關等處有伏兵佈置,料來無虞,隻是西進之虜無法可制,土默特與永謝佈兩部壓境,主力動向不明,花馬池守軍不敢輕動,無力西顧,寧夏總兵李祥老病,軍務一直由巡撫劉憲處置……」

  「劉廷式,你真是當的好官!」才寬狠狠一捶地圖,切齒不已,原本想為瞭大局睜一眼閉一眼,息事寧人,未料寧夏文武已狂悖疏忽軍務到如此境地,令到不行,放任韃子肆虐,寧夏平原阡陌縱橫,牛羊成群,此番豈不全填瞭北虜欲壑。

  「部堂,在下打算再赴寧夏鎮城,督促各衛兵馬過河討賊。」丁壽突然道。

  「緹帥休要意氣行事,」才寬眉頭一皺,急聲勸阻,「寧夏鎮雖離花馬池不遠,但此間清水營失陷,虜騎出沒不定,沿途兇險萬分。」

  「謝部堂提醒,丁某此行非去不可。」縱寇而入,差點把二爺給交待在荒山野地,再想及村中慘景,丁壽暗暗發狠,劉憲,於公於私,咱梁子算結下瞭。

  「老夫無力多派護衛。」才寬目光深邃,直視丁壽。

  「輕裝簡從,倒也便捷。」丁壽無所謂道。

  「陛下聖明,劉公慧眼,」才寬長籲口氣,一躬到地,「緹帥受老朽一拜。」

  ***    ***    ***    ***

  「某行得匆忙,教蕭兄多費心瞭。」

  從才寬軍帳中出來,丁壽立即去尋蕭離,聽郝凱說蕭別情當日一見慕容白傷勢,便將人帶進自己帳中,從郝凱等人出發尋他,也未再見出來,要不是信得過這位別情公子的人品,二爺此時怕是已操刀上門瞭。

  「丁兄不必客氣,在下不過舉手之勞,若說耗費心力的還是白姑娘。」蕭別情引著丁壽走向一座牛皮大帳。

  「映葭,她還未離開?」丁壽真是意外,那小娘皮前番留都留不住,如今竟然不肯走,真是轉瞭性。

  「蕭某多有不便,隻得央求白姑娘襄助。」

  「映葭懂得岐黃之術?」丁壽奇道,白壑暝雖然一肚子雜學,可看得出來他對教養女並不上心,難道在醫術上還另有相授。

  蕭離微笑不言,來到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帳門旁,舉手輕敲,「白姑娘,丁兄回來瞭。」

  未幾,厚重的夾板氈簾掀起,滾滾熱浪撲面而出,丁壽不適應地側過頭去,轉眼見一身月白勁裝的白映葭俏立帳前,秋水橫波,掃視一眼門前二人,淡淡道:「何事?」

  丁壽見白映葭面若丹赤,雲鬢間微微汗濕,一身勁裝如沾瞭水般貼在嬌軀上,更顯得身姿婀娜,曲線曼妙,奇怪她為何這般裝束,一時忘瞭答話。

  蕭離已習慣她這副冷眉冷眼的模樣,但對她這身裝扮卻不敢多看,低眉垂目,拱手施禮道:「敢問慕容姑娘的傷勢如何瞭?」

  「見好。」

  「可否容我進去探視?」丁壽回過味來問道。

  「不便。」

  丁壽碰瞭個釘子,急喚住正轉身回去白映葭,「映葭,辛苦你瞭。」

  白映葭身子略微一頓,輕聲道:「事因我而起,應該的。」隨即不再多言,掀簾進帳。

  丁壽無奈攤手,與蕭別情相視而笑。

  「非是白姑娘有意推搪,丁兄入內卻有不便。」

  「哦?」

  「蕭某無能,無力消解慕容姑娘所受內傷,隻得以藥物熏蒸之法,緩緩療傷,」蕭別情搖頭失笑,「法子笨瞭些,幸好有效。」

  「那映葭她……」

  「男女大防,多有不便,隻得勞煩白姑娘貼身照料瞭。」蕭別情解釋道。

  「原來如此,丁某明日又將往寧夏一行,她二人還要勞煩蕭兄費心看顧,在下先行謝過。」丁壽躬身施禮。

  蕭離連道不敢,又遲疑問道:「兵兇戰危,丁兄此時還要出行?」身在軍營,他對邊關戰事多少耳聞一些。

  「正因如此,不得不往啊。」丁壽聳肩苦笑。

  聽丁壽略說大概,蕭離神情激昂:「丁兄鐵肩擔當,舍身犯險,蕭某怎甘人後,快意堂願請纓相隨,望丁兄莫拒人千裡。」

  「蕭兄拳拳赤心,在下感受,隻是此間還要仰仗一二,」丁壽為難地指向帳篷,「此番便息駕營中吧。」

  「慕容姑娘所用草藥早已安排妥當,隻消每日送到,白姑娘自會取入,蕭某在此無用,反倒是丁兄寧夏之行,在下可略盡綿薄……」

  倚在門內的白映葭側耳聆聽,帳外二人腳步逐漸遠去,一雙晶眸凝望掌中屠龍短匕,沉吟不語。

  ***    ***    ***    ***

  「大人,請用茶。」

  丁壽回到下處,迎面而來的便是民婦王九兒,司馬瀟拎上褲子不認賬,甩手而去,將這女人丟給瞭自己,婦人哭哭啼啼,自言貞潔已失,無顏與鄉鄰見面,隻求侍奉身側,當牛做馬報償大恩。

  哭得淒慘,引得丁壽惻隱,何況這女人頗具姿色風韻,這樣的善事二爺素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便把這女人帶回瞭花馬池。

  九兒將茶盞放在丁壽手邊,見天色已暗,又在邊上引火掌燈。

  火苗晃動燃起,昏黃燈光灑在九兒俏麗的嬌顏上,朦朦朧朧,更添瞭幾分動人媚態。

  「軍營不比自傢,住的可習慣?」捧起蓋碗,丁壽用蓋子推開茶沫,輕呷一口問道。

  「謝大人掛懷,奴傢一切安好。」九兒垂首低語。

  「待此間事瞭,回京為你再尋個好人傢,那裡無人識你,也無須擔心名節之事。」丁壽將茶盞放下,故作隨意道。

  王九兒張皇跪在丁壽身前,連連叩首道:「破傢之人,蒙大人收留已是厚恩,豈敢妄想再醮他人,隻想盡心服侍大人起居,縱使粉身碎骨,也要報答萬一。」

  「言重瞭,爺可不要什麼粉身碎骨虛頭巴腦的報答……」丁壽抬指勾起婦人下巴,眼神輕挑,「要的是盡心盡力,知情識趣,你可明白?」

  俏臉微紅,九兒眼波蕩漾,媚聲道:「奴這條命都是大人給的,隻要奴傢有的,大人想要,敢不奉上……」

  丁壽哈哈大笑,還想再進一步,忽聽外間郝凱的大嗓門響起。

  「衛帥,卑職求見。」

  「真特麼敗興。」丁壽罵瞭一句,王九兒也迅速起身回避。

  「進來。」

  郝凱大步而入,利利索索地上前施禮。

  「什麼事,說吧。」壞瞭心境的丁壽說話有氣無力。

  「給事中吳儀請見。」郝凱早已習慣自傢大人陰晴不定的性子,還沒覺察出什麼事來。

  「天色晚瞭,讓他明日再來吧。」丁壽還惦記著旁的要緊事,根本沒聽進去。

  「咱明兒一早不還有外差麼,」郝凱陪笑道:「怕是沒空應對。」

  「那就等爺回來再說,來回用不瞭幾天。」丁壽不耐煩地起身。

  「他說有十萬火急的要事,隻怕等不得。」郝凱接口道。

  「郝凱,你收人銀子瞭吧?怎麼張口閉口全是替他說話,你當的誰的差!」

  被說中心事的郝凱老臉一紅,「屬下看他的模樣確有其事,不似作偽,實在怕耽誤瞭大人公事,這才……」

  「行瞭行瞭,把人帶進來吧。」丁壽連連揮手,止住瞭手下滔滔不竭的廢話。

  郝凱總算松瞭口氣,事要沒辦成,收瞭的銀子還得給人退回去,咱郝千戶吐口唾沫是個釘,收人錢不辦事那不是爺們做派。

  「郝凱啊……」丁壽突然喚住瞭手下。

  「大人您吩咐。」

  「西北這一趟你也出瞭不少力,我都瞧在眼裡,可人除瞭賣力氣,有時候還得有些眼色……」

  「嗯嗯,大人說的是。」郝凱連聲點頭,瞪著牛眼傾力聆聽。

  這傻大個沒聽明白,丁壽頗感無奈,「花下曬褌,背山起樓,你聽過吧?」

  郝凱茫然搖頭,忽地恍然大悟,「大人您看中陜西哪座山的風水瞭,要在山前起樓,沒問題,包在屬下身上,屬下認識……」

  丁壽無力地扶著腦袋,「算瞭,你把人帶進來吧……」

  ***    ***    ***    ***

  「卑職工科給事中吳儀見過緹帥。」

  吳儀進來便唱名參拜,禮節端正周到,沒有半點輕慢疏漏。

  「給諫無須多禮,請坐。」丁壽懶洋洋地抬手示意。

  怎料吳儀非但沒入座,一跪一揖,再行瞭個大禮。

  「給諫何至於此!」丁壽不好再坐著瞭,起身攙扶,「折壽折壽,丁某擔當不起。」

  「緹帥遣固鎮精兵一路護送,下官殘生才得保全,如此活命之恩,怎不教卑職感激涕零!」吳儀哽著嗓子,用衣袖擦拭沒擠出淚水的眼角。

  怎麼今兒都是要報恩的,以身相報就算瞭,好歹吳大人你拿出點實際的來呀,別光嘴上痛快,丁壽心裡吐槽,面上卻笑容和煦,「給諫查盤邊儲,為陛下分憂,為國辛勞,丁某設法保全,也是應有之義,何必客氣。」

  「下官蒙陛下聖恩,劉公公提攜,自當竭誠報效,嘔心瀝血,肝腦塗地,宵衣旰食,夙興夜寐……」吳儀口沫橫飛,大表忠心。

  「好瞭好瞭,給諫忠心赤膽,丁某瞭然,回京自會稟明陛下與劉公公……」丁壽險些被唾沫星子洗瞭臉,滿心膩味,隨口應付一句,便端起茶準備送客。

  丁壽這句隨口應付,吳儀好似打瞭雞血般竄起,「緹帥若肯在朝中美言,下官定當粉身以報,甘為大人馬前奔走。」

  這官兒怎麼當得,一點禮數不懂,從這小子能挖出平涼和寧夏那點爛賬看,不像是個棒槌啊,怎麼直愣愣的,一驚一乍,丁壽端著那杯茶,也不知是喝是放。

  也別怪吳大人急躁,他從陳逵那弄來當敲門磚的銀票半路被人劫走,進瞭花馬池又聽說瞭寧夏戰況,吳儀雖然初入仕途,對當前形勢也有自己判斷,寧夏的官場爛透瞭,若是平時,這幾百個官員的罪證雖說能引得官場震動,可還無關大局,可如今韃子深入邊墻,還要指著人傢調兵遣將,上陣禦敵,把這些指揮、同知、僉事們都下瞭大獄,軍心浮動,會造成什麼後果不敢想象,眼睜睜自己的投名狀嚴重貶值,吳儀這一日夜患得患失,頭發都白瞭幾根。

  吳儀撲通跪倒,從懷中取出一物捧至頭頂,「下官身傢榮辱皆托付大人,此乃投效之禮,求大人哂納。」

  「這是什麼?」上次遇見這麼直給的還是程澧,怎麼這讀書種子也來這套,丁壽瞅著吳儀捧著的藍佈包裹,摸不著頭腦。

  ***    ***    ***    ***

  「一幫子的王八蛋。」

  丁壽歪在榻上,就著床邊高腳戳燈翻看賬冊,忍不住破口大罵。

  「大人您在罵那個?」九兒輕移蓮步來到床前,掀開燈罩修剪燈芯。

  「罵這班貪心不足,遺患社稷的狗雜種。」丁壽毫不掩飾心中厭惡。

  「夜已深瞭,大人明日還要趕路,早些安歇吧。」九兒柔聲勸道。

  丁壽輕嗯瞭一聲,沉浸在一個個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裡,頭也沒抬。

  幽幽一嘆,九兒悄聲退下。

  翻完幾本賬冊,丁壽掩唇打瞭個哈欠,困意襲來,將賬冊向枕邊一放,胡亂扒瞭衣服就滾倒在床內。

  不多時,鼾聲漸起,燭光映射下,一個倩影躡手躡腳地來到床邊。

  丁壽睡相談不上好看,四肢大張占瞭床榻大半,一床棉被早已蹬到瞭地上,質地上乘的繭綢中衣也扯得開襟敞懷,說打赤膊也差相仿佛。

  王九兒拾起地上被子,輕輕蓋在男人健壯的軀體上,抿瞭抿紅艷櫻唇,指尖若即若離地從清秀的臉龐上滑下,滑膩玉掌摩挲著結實寬闊的胸膛,輕輕探入瞭被中深處……

  「你做什麼?」丁壽倏地睜開眼睛,笑吟吟看著婦人。

  王九兒一聲輕呼,「奴……奴給大人蓋被子……」抽身欲走。

  雪白皓腕被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握住,男人邪邪一笑,將柔荑引向瞭被內的一團火熱巨物,「要蓋,便蓋得全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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