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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鄉

第一章 回鄉

  我叫程建,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和大多數的蕓蕓眾生一樣,我也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傢境不富裕,起點也不高,隻是一所普普通通大學出來的畢業生。不過幸好,我有一個聰明漂亮的女友。

  我的女友叫蘇妍,是當初我們系公認的校花,能夠追到她,也讓我在大學時光中自豪瞭好一段時間。

  當初追求蘇妍的男生能夠從宿舍樓排到教學樓,其中也不乏在大學時候開著豪車的富二代,按照以往的故事,像我這種隻能騎著自行車的普通學生,是無論如何也和蘇妍搭不上線的,甚至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緣分這個東西說起來真的是非常奇妙,在大學期間我一邊讀書一邊寫小說補貼每個月的生活費,而在我的讀者群裡,就恰巧有蘇妍。一次系裡同學的聚會,讓我認識瞭蘇妍,我們相互加瞭QQ,也就是這一次,蘇妍發現瞭我竟然是她追的小說的作者,我永遠也忘不瞭她當時的眼神,明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男孩和女孩的愛情,是從互相有好感開始的,而我和蘇妍的愛情,則是從她對我的崇拜開始的。也就是那一次,我們經常在QQ上聯系,一起吃飯、唱歌、在圖書館學習。最終,在大三的時候我向蘇妍表白,我們兩個人走在瞭一起。

  蘇妍雖然漂亮,但她和大多數靠外表生活的女生不同,蘇妍文靜有氣質,傢裡更是書香世傢,父母都是老師,所以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一點兒世俗的氣息,面對那些開著豪車的富二代的追求沒有一點兒動心,能夠找到這樣的女友,我在大學同宿舍人的眼中,真的是牛逼到不行。

  而在和蘇妍好上之後我也更加的瞭解她,蘇妍是一個骨子裡十分傳統保守的人,我們的戀愛進程也隻有牽牽手,稍微的接吻什麼的,其他一概沒有。直到大學畢業,蘇妍才徹底的將自己交給我。直到現在我都記得,那滴落在酒店床單上的殷紅,是我一輩子也忘不瞭的感動。

  畢業之後,我們兩個人開始瞭北漂之旅,滿懷希望的沖向瞭最繁華的首都,那個時候的我們,意氣風發,認為自己終會闖出一番天地,但是奈何現實太過血淋淋瞭,我們擠在三十多平米的地下室裡,過著暗無天日,朝九晚五的生活。

  陌生的鋼鐵叢林裡,我們像是兩隻螞蟻,在為瞭生活忙碌奔波著。

  但是即便我們如何努力,在這個極度排外的城市裡,我們看不到任何一點兒希望和未來,等待我們的,除瞭未來的茫然外再無其他。最終,我們北漂之旅宣告失敗,為期兩年的沈浮,讓我們狼狽不堪的回到瞭自己所在省會的城市。

  在這裡就不得不說我的另一位好兄弟,是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小夥伴,他不單單人長得帥氣,而且還非常的聰明,在我們為瞭生活忙碌的時候,他敏感的抓住瞭直播的風口,成為瞭一名月薪十萬多的主播,兩年的時間讓他在省級市裡買瞭房和車,兩百平米的大房子和一輛奧迪車,在我們這一圈人當中,他可以說是混得最好得。

  聽到我要回來,我的這位兄弟非常高興,專門下播瞭一天,在飛機場迎接我們。

  一下飛機,推著行李箱的我和蘇妍就看到瞭我的這位好兄弟,連續兩年的拼搏掙紮,在我的身上早已經沒有瞭那種意氣風發的神采,更多的是屬於這個年紀的哀愁和辛酸。至於我的那位好兄弟高鵬,一如既往地帥氣,一如既往的年輕,在他的身上,依舊存在著那種自信和活力,他沖著我們招手,在我們過來得時候眼疾手快的接過瞭蘇妍的行李箱。

  「嫂子是吧?老早就聽賤人程(我們兄弟之間的外號)提到你瞭,說你是校花,平常也就是在他的朋友圈裡見見,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瞭,比照片上漂亮多瞭!」

  「沒有沒有……」

  聽到高鵬這麼說,蘇妍連忙擺手,一臉的不好意思。

  現今的蘇妍,早已經沒有瞭大學時候的樣子,或者說,生活的重擔讓她不得不放下那份靈氣,融入到急躁的社會當中。

  我們兩個人,早已經沒有瞭剛出校園時的菱角,在北漂的那段時日裡,茶米油鹽醬醋茶似乎已經成瞭我們生活的全部,蘇妍雖然底子好,但沒有多餘的錢財來買那些化妝品,現在的她,已經有瞭一絲老態,和那些大學裡面意氣風發的女孩子比始終是要差上一截,但這絲毫不影響蘇妍的底子,即便是淡妝,蘇妍依舊是這機場當中較為亮眼的風景。

  「行瞭,別耍嘴皮子瞭,快搬東西!」

  對於我這位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我自然不會有一絲客氣,兩年沒見,我對他也甚是想念。

  將行李放上車之後,高鵬便帶著我和蘇妍一路來到瞭省會最高端的五星級酒店。

  高規格的牌面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沖著高鵬道:「隨便找個小飯店吃點就行瞭,不用這麼破費!」

  「這是給你接風!換其他人我還不帶他們來呢,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回傢!」

  高鵬將車鑰匙往迎賓手上一甩,二話不說就帶著我和蘇妍往裡面走,旁邊的迎賓就像是電影裡演的一樣,畢恭畢敬的將高鵬的車停在瞭一邊。

  我和蘇妍兩個人,隻能默默地跟在高鵬後面,看似鎮定,實則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眼神四下飄忽的看著。

  不論是在讀書期間,還是畢業這兩年的拼搏期間,我和蘇妍都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甚至每當途經這種地方的時候,我和蘇妍都會低著頭加快腳步離開,生活的壓力,讓我們這種下流社會的人,根本進不到這種上流社會的場所。但這一次,我的好兄弟高鵬卻是領著我們大大方方的進來瞭。

  一個月十萬,一年也就是說有差不多一百萬的純收入,剩下的二十萬用來花費。對於我和蘇妍來說,高鵬真的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換做其他人,說不定以高鵬這樣的身傢都不認得我們瞭。但是讓我欣慰的是,高鵬還當我是兄弟,甚至我在他的心裡還是大哥,這一點在如今隻看重利益的社會裡實在是難能可貴的,同時也讓我十分的感動。

  當我們在飯桌旁坐定之後,高鵬拿著菜單讓我們隨便點菜,看著上面的價格,我和蘇妍都暗暗心驚,點來點去隻點瞭兩個最便宜的菜,但即便如此依舊讓我十分肉疼,高鵬則是隨後接過瞭菜單,洋洋灑灑點瞭十幾種菜色。

  「行瞭行瞭,隨便點點兒就行,吃不瞭那麼多!」

  生活的拮據,讓我下意識的沖著服務員開口。

  旁邊的高鵬則是笑瞭笑,將菜單遞到瞭服務員手中。

  「就照著剛才點的上就行!」

  說瞭這麼一句話,高鵬還順勢鄙視瞭我一把。

  「我是給嫂子點的,又不是給你點的,你著急什麼!」

  一段飯,吃瞭整整八千塊錢,這數目頂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瞭,而且整個菜品雖然多,但量很少,都不夠塞牙縫的,遠遠不如一盤尖椒肉絲來的實在。

  當然,那一瓶一千多的紅酒也不是我能夠喝的起的,甚至除瞭價格外,那一口滋味還不如一瓶雪花來得實在。

  說實話,如果坐在我對面的不是我的兄弟,這一頓飯真的會讓我卑微到地縫裡,可即便如此,我依舊是非常的不好受。

  吃過飯之後,高鵬帶著我和蘇妍回到瞭傢裡,看著那兩百多平米的房子,我站在門口失神許久。這樣的房子,是我奮鬥一輩子的目標,而且還是全款買不起的。可在高鵬這裡,卻僅僅是一段數字而已。

  「哥,到這兒就別拘束,就像是自己傢一樣,先住著。等你工作穩定瞭買房子瞭再搬回去,兄弟這裡不收一點兒房租!」

  高鵬還是和以前一樣豪爽,對於我這個混的最差的兄弟,卻是沒有一點兒看不起和嫌棄,相反一如既往地熱情,說話之間也是那種屬於小時候的感覺,沒有一點兒隔閡。

  高鵬將他旁邊的屋子給我們收拾瞭出來,並且為瞭避免尷尬,還將其中一間衛生間留給瞭我們,並且在這間衛生間裡,我看到瞭高鵬早已經給我們準備好的新毛巾和新牙刷等等,雖然他是個男的,但心比女孩子還細,從床單睡衣到洗漱用品無一不全無一不新,這也讓我非常的不好意思,非常的感激涕零。

  吃過晚飯之後,我和蘇妍就正式的在我這位好兄弟傢中住下瞭。躺在床上,我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感覺一陣唏噓。

  作為曾經的系花,蘇妍本應該有更好的生活和人生,可自從跟瞭我,蘇妍似乎再也沒有過像大學生活那樣的光彩奪目,整個人和一些同期大學的漂亮女生過得日子簡直是天差地別,沒有漂亮包包,沒有名牌衣服,甚至連個像樣點的面膜都沒有。相比於同齡女生的光彩照樣,蘇妍更像是提前活到瞭中年人妻的年紀。

  每每想到這裡,我就感覺特別的對不起蘇妍,尤其是今天這一天,高鵬帶我們去的飯店是我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帶蘇妍進去的地方,不是不想帶,而是沒有資格。一頓飯八千,這樣子的消費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夠承受的起得。

  「老公……」

  就在我盯著天花板自責的時候,旁邊的蘇妍輕輕喚瞭我一聲,同時將頭枕在瞭我的肩頭,整個人像是一隻小貓一般蜷縮在瞭我的胸口。

  雖然我沒有刻意表現出來,但聰慧如蘇妍,還是第一時間發現瞭我的小心思。她顯然已經猜到,經過今天一天的折騰,我一定在埋怨自己不能給蘇妍她想要的生活,灰溜溜從北京逃離的狼狽讓她知道我肯定會自責,雖然她沒有說什麼,隻是緊緊的抱著我,但一切,早已經盡在不言中。

  「老婆,睡吧!」

  我嘆瞭口氣,緊緊地摟住瞭蘇妍。

  我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給蘇妍最好的生活,讓她不會再為瞭衣食住行而發愁,也要讓她像其他女的一樣,恢復往日的貌美和自信。

  這一晚,我睡得並不沈,甚至閉上眼睛的我腦袋裡一團亂麻,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幾點睡著的。隻知道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旁邊的蘇妍已經沒瞭蹤影。我看瞭看手機,已經八點十分瞭,按照往常,這個點我已經坐在瞭公司,可現在,我好不容易有瞭一次休息的機會,可我卻無論如何也不想休息。或者說,我壓根就睡不踏實。

  下瞭床推開房門,我第一眼就看到瞭長發披肩的蘇妍。

  此刻的蘇妍穿著睡裙,盈盈一握的柳腰上面系著圍裙,手裡端著餐盤,正在給我和高鵬準備早餐。

  古龍曾經說過,若想打通男人的心,必須先打通他的胃。毫無疑問,在做飯方面,蘇妍是拿手的,而且穿著睡裙,端著早餐的蘇妍毫無疑問是最美,最令人動心的。那一刻間,甚至給瞭我一種回到大學時第一次見蘇妍的感覺。眼前一亮、驚為天人。

  看到蓬頭垢面、睡眼惺忪的我走出來,蘇妍也是微微一笑,沖著我道:「快去洗洗,然後叫你的好兄弟出來吃飯瞭!」

  寄人籬下,幫忙做做早餐什麼的,這樣的事情不需要我囑咐,蘇妍就已經去辦瞭。

  能夠有這樣賢惠聰明的女友,對我來說真的是上輩子拯救銀河系瞭。

  我去到衛生間快速洗漱,然後敲開瞭高鵬的房門。

  「嫂子真是厲害啊,在房間裡我都聞到味瞭!」

  高鵬出來之後就急不可耐的坐到瞭餐桌旁,一邊吃一邊誇贊蘇妍。

  「你平常不做飯?」

  蘇妍微笑的看著我們兩,吃飯的動作恢復到瞭往日的文雅。

  離開瞭那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鋼鐵叢林,蘇妍整個人似乎也放松瞭不少,雖然說未來迎接著我們的日子還不缺乏奮鬥,但這幾天裡明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我睡一覺起來都十點多瞭,平常都懶得做飯,直接上播就行!」

  高鵬塞瞭一顆雞蛋,樣子像是一頭餓狼似的。

  「賤人程我可真羨慕你,找到嫂子這麼好的女朋友,你看看我,到現在都光棍一條,連個做飯的都沒有!」

  「沒事,我給你做!」

  聽到高鵬那樣說,蘇妍想都沒想的接過瞭話頭,雖然她的好意我明白,但這句話,還是讓我心裡有瞭一絲的不舒服。

  或許,這就是來自男人的危機感吧。

  高鵬比我年輕比我帥,最重要的一點兒,高鵬比我有錢,他年薪百萬,而我,一年有沒有他一個月的工資都難說。

  雖然說他是我的好兄弟,而且我現在住在他傢,可畢竟我們當中還有一個系花級別的蘇妍,縱使我相信蘇妍,可長時間的相處下去,我始終有一種不放心的感覺。

  就好像是那些小黃書裡的寫的,自己的兄弟搶瞭自己的女朋友。而且這當中還有一點,那就是我的問題。

  在北京沒日沒夜的拼搏,讓我在男人的那方面上面,早已經有些力不從心瞭,面對蘇妍這副美妙的酮體,每每我都是快速的繳槍投降,雖然蘇妍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我心裡清楚,蘇妍還是十分在意的,畢竟任何一個女人,對於這件事情都很在意吧。

  此刻聽到蘇妍這麼問,我雖然知道她本意是給高鵬做飯的,可我心裡還是酸酸的,不過我並沒有表露出來,蘇妍也沒有察覺,高鵬更是沖著蘇妍笑道:「那好啊,以後可麻煩嫂子照顧瞭!」

  「是我們麻煩你才對!」

  蘇妍笑著給高鵬盛瞭一碗湯。

  「我看你一個男人住傢裡也挺亂的,平常就交給我來收拾就行!」

  對於蘇妍和高鵬的互相客套,我並沒有真當回事兒,憑我和高鵬的關系,在他傢住個一年半載是沒有問題的。當然,蘇妍做的也挺對的,畢竟是我們麻煩高鵬,平日裡傢務什麼的交給蘇妍和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吃過飯之後,高鵬回房間裡換瞭一身衣裳,出來沖著我和蘇妍道:「嫂子,走,帶你們去逛街!咱們慶安這幾年變化老大瞭,你和賤人程兩年沒回來,肯定有些人生地不熟瞭吧,我給你們做向導和司機!」

  對於高鵬的熱情,蘇妍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開口道:「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你瞭,你不是還要直播嗎?」

  「沒事兒,我停播瞭三天,走吧!」

  高鵬二話不說,極為熱切的推著我和蘇妍出瞭門,三個人開著車朝著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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