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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深圳的照片

二十八、深圳的照片

  到傢的頭一件事,我立刻打開電腦,把U盤插到接口上。

  心裡有些激動,又帶著一絲不安,雙擊開我從許斌警官那裡偷拷貝回來的文件夾。

  裡面都是一些壓縮格式的照片,從命名格式來看,應該都是用數碼相機拍的。

  300多張,每張都有3、4M大小。應該都是千萬像素級別的相機拍的。

  我大概觀察瞭一下照片的時間順序。

  有一點讓我覺得奇怪,楊雋失蹤是12月28號,這個日子我刻骨銘心,絕對不會錯,她們在我的新房停留瞭兩天,那就應該是12月30號左右離開的哈爾濱。哈爾濱到深圳坐火車需要兩天,按照我的理解,那麼她們兩個奸夫淫婦應該在元月1、2號左右就到深圳瞭。

  可是照片最早的是元月8號的,到楊雋在深圳被找到的元月17號,這裡隻有這十天的照片,難道我隻拷貝瞭其中的一小部分嗎?

  先看看照片中都拍瞭下什麼在去琢磨這些時間上的問題吧。

  8號的照片大概有50張左右。是一傢茶行周圍的遠景照片,有幾張是用長焦鏡頭向茶行裡面拍的,不過大多數都是在門口進出的人,照片裡的人很雜,不過我還是在其中幾張中發現瞭一個很明顯的「熟人」。那個標志太明顯瞭,光禿禿的腦殼,我隻看瞭一眼就認出瞭刁金龍的身影。

  不過在這幾張照片裡我沒有找到楊雋的身影。

  9號的隻有幾張,10號的也隻有幾張,都是在一些飯店或路邊的停車場拍到的,不過這時候楊雋瘦弱的身影出現在刁金龍身邊。

  這兩天的照片拍的距離很遠,感覺拍攝器材也不怎麼好,拍的很模糊,我能分辨出照片中跟在刁金龍身邊的女人是楊雋,不過臉上的表情和狀態很模糊。

  11號開始出現瞭許斌給我看到那張照片的小區。

  有幾張遠景,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很繁華的高檔小區,大概有十幾棟20多層的高層樓房,周圍都是各種商鋪,各種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花園中有很多人在悠閑的散步或休憩。

  拍到楊雋的那個陽臺應該是十幾層以上的樓層,那個陽臺有個很明顯的特點,那就是,周圍的陽臺都是要麼堆放著一些花盆,要麼有些雜物,而她所在的陽臺,什麼都沒有,感覺就像是沒有人住的房子一樣。

  不過我也立刻理解瞭,這個房子應該是刁金龍到瞭深圳之後臨時租住的。

  11號的照片不多,因為那個房間和陽臺的窗子都拉著厚厚的窗簾。不過有幾張從高處俯拍的照片,可以看到楊雋跟在那個禿腦殼身後進瞭一傢超市,出來的照片上兩個人都拎著好多袋子。

  11號晚上有一張陽臺的照片,是陽臺上的落地玻璃門後的窗簾拉開瞭一小邊,刁金龍背著手在朝外面張望。在這一天的其他照片裡,楊雋的身影再沒出現。

  12號白天的陽臺照片裡,楊雋的身影出現的多瞭起來,不過我註意到,這一天楊雋身上穿的衣服和我那天看到的不一樣。我看到的那張她穿瞭條淺藍色的長裙。這時候她穿的是一條深色的牛仔褲。

  不過這天的照片裡,我開始受刺激瞭。

  有大概十幾張照片是楊雋自己一個人倚著陽臺的欄桿發呆的,不過再往後,刁金龍穿著一套唐裝,出現在她身後。

  兩個人一起倚在陽臺的欄桿上聊天。

  楊雋似乎一直悶悶不樂的。

  刁金龍把手搭在楊雋的肩上,和楊雋臉貼著臉說著什麼。

  刁金龍把臉湊到楊雋的臉旁,在她的臉頰上親吻。

  再往下看,我的心口開始悶堵,鼻子開始發酸。

  刁金龍已經側過身,雙臂擁抱著楊雋,把頭歪向一邊,看起來很用力的在和楊雋接吻。

  我唯一有些安慰的是,此時看到楊雋的身體還是僵硬的,她並沒有回應刁金龍的擁吻,她的兩手是垂落在身體兩側的。

  可惜,我心裡的安慰並沒有持續更多的畫面,接下來的幾張裡,楊雋已經把手臂環挎在刁金龍鋥亮的禿腦袋下,像是很用力的纏繞著他的脖子。

  這是毫無羞澀的深吻。

  照片裡的兩個男女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陽臺上忘情的激吻,而作為楊雋丈夫的我,卻在此時突然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可悲,像個無恥的偷窺者,在窺視人傢兩個人幸福的激情前奏。

  是的,這應該隻是前奏吧,接下來的照片清晰的看到刁金龍已經把一隻肥厚的大手從楊雋的衣擺下摸進瞭裡面。

  12號最後的兩張照片是兩個人已經停止瞭接吻,刁金龍橫抱起楊雋,向陽臺的落地門裡面走去。

  最後一張,從刁金龍已經跨入落地門裡側的身體旁邊露出來楊雋的臉,她帶著一絲微笑,正在用一種十分溫柔的眼光仰看著刁金龍的臉。

  13號的照片裡面隻有楊雋,其中一張正是許斌警官給我看到的那張。

  14號和12號的類似,也是楊雋先是一個人在陽臺上發呆,然後刁金龍出現,然後兩個人接吻,然後消失在落地門裡。

  不過14號的拍攝時間應該是傍晚,而且兩個人這天有張照片裡有一個很過分的舉動,刁金龍從背後抱著楊雋,面朝著陽臺外面,刁金龍居然掀起瞭楊雋的上衣,把楊雋兩隻渾圓白皙的乳房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還好,露出乳房的照片隻有這一張,接下來的照片又是刁金龍把她抱進瞭落地門裡。

  看照片的天色,估計應該隻有5、6點鐘的樣子吧,也許冬天裡南方的白天會比北方稍長些,不過那也應該是下班的時間,小區裡恐怕是人來人往的,雖然是在十幾層樓之上,不過眼神好的人,恐怕也能註意到頭頂上的陽臺邊那兩個挺著兩粒紫葡萄又圓又白的東西吧。

  難怪我之前聽到瞭女警那種鄙視的口吻在談論楊雋。

  我現在的心裡除瞭憤恨,也充滿瞭鄙夷。

  我已經搞不清楚我現在是什麼心態來繼續看下去瞭,照片中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但我現在看這些東西,居然感到很平靜,心裡還是憤恨,但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憤怒。

  我像是在看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在表演而已。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淡定下來瞭。

  15號的照片,楊雋一出現,嚇瞭我一跳。

  照片裡,她的上身隻穿著胸罩。下身穿著一條花佈的寬松睡褲。

  她好像一直在陽臺上走來走去的踱步。幾張照片都是她在那裡走來走去的,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刁金龍出現的時候,表情好像很生氣,站在落地門裡,像是在大聲的對楊雋吵嚷著什麼。

  楊雋好像沒理會他,始終在陽臺邊上站著,頭轉向另一邊。

  接下來的幾張照片都是刁金龍繃著臉在對楊雋說話。時而還會樣子猙獰的用手指指著楊雋的頭。

  16號。

  連續有十幾張照片裡的陽臺都是空的。

  我正奇怪為什麼那些警察隻拍瞭空陽臺,卻猛然發現,原來,在陽臺的右側緊挨著陽臺的窗子,和之前不同瞭。

  那窗子的窗簾被拉開瞭。

  窗子裡面很暗,但是我還是看清瞭大概。

  那些偵查員的眼睛還真是犀利。

  這是白天,窗子裡面沒開燈,不過我放大瞭畫面到這個窗子,裡面模模糊糊的看出兩個沒穿衣服的身體一前一後的站在窗子前。

  我無力的捶瞭捶自己的頭,我的大腦已經開始液化瞭。

  那畫面分明是楊雋站在窗子前,用手扶著窗上的玻璃,而刁金龍站在她身後,用手扶著她裸露的臀部,在奮力的頂撞著。

  接下來的照片更加火爆瞭。

  我想不出別的詞,隻能說,他們兩個還真的是隻能用火爆這個詞來形容瞭。

  就這樣一前一後的,楊雋赤裸著向前弓著身體,刁金龍在後面緊緊把控著她纖細的腰,兩個人居然轉移到瞭陽臺上!

  楊雋閉著眼,把雙手扶著陽臺欄桿,而臀部就那麼極力的挺起來,兩條沒有一絲贅肉的腿奮力的繃得筆直,而身後的刁金龍,用兩隻手用力的扶著楊雋的細腰,把同樣赤裸的髖緊緊的頂在楊雋渾圓的屁股上。

  這裡是毫無柵欄的陽臺啊。

  我還以為女警在談論的所謂的不要臉的事是指之前那天在陽臺上的露乳,原來指的是這個。

  拍照的警察很敬業,不過我能想象到他們在拍這些照片時候臉上的表情。

  他們在陽臺上的時間蠻長的,照片有10幾張。

  兩個人的花樣還真不少,楊雋扶著欄桿的後入,楊雋背靠著欄桿的站立,最後刁金龍躺在陽臺上,楊雋坐在他的身體上。

  我的心情卻越來越平靜。

  看著他倆茍合的清晰畫面,我反倒平靜瞭。

  楊雋,你已經無法再傷害我的自尊心瞭。

  看著你毫無廉恥的用那種最淫蕩的姿勢和別的男人交合,我已經不再傷心瞭。

  因為我已經徹底對你死心瞭。

  17號,畫面突然變瞭。

  和之前那幾百張照片不同,這回開始的畫面是在樓道中。

  拍照人跟在幾個穿著深藍色防彈背心帶著頭盔的警察後面。

  破門而入。

  幾張在房間裡搜索的畫面。

  警察踹開瞭一扇門,這是一個衛生間,楊雋全裸著,用雙手緊張的交叉在胸前護著胸部,下面的胯間那一小叢黑毛卻完全暴露著,眼神極度恐慌的看著鏡頭。

  我的心像是在滴血。

  一個女警在用一塊浴巾包裹起蹲在地上的楊雋的身體。

  楊雋的一隻手已經被手銬牽制著和另一個女警連在瞭一起。

  照片全部都看完瞭。

  我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偷看這些東西。

  本來說實話,我還對楊雋存在著那麼一絲絲的期望,甚至萌生過如果她肯回頭,我就會從新接納她的念頭。

  看過瞭這些照片後,我心灰意冷瞭。

  也許是我以前從沒有真正認識過楊雋吧,她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走的如此之遠,我心裡完全沒有任何答案,也許隻有等到楊雋回到傢裡才能把這些疑問一一解開吧。

  我的頭腦裡亂作一團,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我倒在沙發裡,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一支接一支的抽煙,恨不得把自己也一起點燃變成一團煙霧。

  手機響瞭,左健來電話問楊雋什麼時候能接回來。

  我也說不清,我也很著急見到楊雋,許斌警官並沒有告訴我確切的時間,我們現在隻能等。

  等的心力交瘁。

  昏昏沈沈的睡瞭一下午,天黑瞭才醒過來,肚子開始咕咕的叫,到廚房裡翻冰箱,發現傢裡什麼吃的都沒有瞭。

  也許明天或者後天楊雋就能放出來,傢裡還是要準備些吃的,我穿好衣服走出傢門想去超市買些米面油和豬肉什麼的在傢裡預備著。

  剛出樓門,手機又響瞭,我以為左健這傢夥又要磨嘰什麼,沒好氣的接起電話:「又咋瞭?我真不清楚她……」我剛說瞭一半,電話那邊就打斷瞭我。

  「……李老師,我小輝啊」

  我心裡一驚!他說話的口氣很低沈,一點不像以前跟我說話那麼囂張。

  「小輝?你不是?……」我把後面的話又咽瞭回去。

  「哦……我沒事,李老師,是這樣,我有些事要找你談談,是關於你老婆和刁老三的事……你不會出賣我吧?」

  「……不……不會,你說吧。」我忐忑的回答他,急忙朝四周張望著,我記起許斌警官告訴我,這幾天開始,他已經派人來我傢周圍蹲守瞭,不過我找瞭一圈,沒有任何一個人讓我看起來像是喬裝蹲守的警察呀。

  「電話裡說不方便,你打個車來動力區保健路吧,把那支錄音筆帶上,我需要和你當面談。」

  「哦,好吧。」我猶豫著答應下來,不過我覺得我應該立刻和許斌聯系,自己這麼冒冒失失的過去見一個逃犯,畢竟是很冒險的事。

  「……李老師,你恨刁老三嗎?」他突然用一種很哀傷的口吻問我。

  「是,我恨不得親手把他撕成碎片!」我咬牙切齒的說。

  「嗯,那我就相信你,你不會出賣我對嗎?」

  我猶豫瞭一下,很肯定的告訴他:「放心吧,我不會出賣你。」

  放下電話,我在心裡飛速的權衡起來,我覺得我應該第一時間報告給許斌這個情況,可是,小輝的話讓我覺得他一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想告訴我,我感覺他一定是想聯合我去對付刁金龍,至於他想怎麼對付,我必須要見到他才能知道。

  他會不會害我?我心裡沒底,我想不出他如果想害我會因為什麼緣由來害我,他已經背叛瞭刁金龍,刁金龍肯定要置他於死地而後快的,我感覺他不可能夥同刁金龍一起來害我,而且,從他目前的處境來看,害我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呀。

  我心裡稍稍安定下來,我覺得,應該暫時先不通知警方,我還是先去探聽一下情況再決定是否通知許斌警官吧。

  回傢取來錄音筆,我在路邊叫停瞭一輛出租車,按照他的指示,我來到瞭保健路上的一個路口。

  下瞭車,我往周圍觀察瞭一番,這是個四通八達的交叉路口,路邊密密麻麻的都是居民小區,等瞭有二十多分鐘,小輝並沒出現,我有些不耐煩起來。

  電話進來一個短信:【你往前走50米,左手邊的胡同進來,秀梅餃子館】看來他並沒有完全相信我,我來瞭這麼半天瞭,他應該早就躲在暗處看到我瞭。

  找到餃子館,我推開門,原來這傢小店還有個二層,我擡頭向二層看,小輝在二層朝我招瞭招手。

  我上瞭二樓發現,這店子的二層有一面的窗子正好對著我剛才下車的路口,我剛才站的位置在這裡看得一覽無餘。

  他已經點好瞭兩盤餃子和一盤涼拌菜。

  「說正事吧,你剛才說我媳婦的事……」我坐在他對面,開門見山的問。

  「錄音筆呢?」他沒回答,直接問我。

  我把錄音筆遞給他。

  「你……聽過瞭吧?」

  我點點頭,我想我即使說我沒聽過,他也不會相信的。

  他瞥瞭我一眼說:「李老師,我真沒想到你和小秋原來是一傢的。早知道她是你媳婦,我早就幫你攔一下刁老三瞭。」

  我奇怪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笑瞭笑,不過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要是沒這點消息來源,就兩種結果,一種就是早早就會被警察抓到瞭,另外一種就是早就被刁老三找到,給人砍成肉醬瞭。」

  「電話裡你說要和我說我媳婦和刁老三的事,說吧。」我也懶得去探究他是如何把小秋和我聯系到一起的問題。

  「你想找刁老三報仇不?」他沒回答,反問我。

  我點點頭,說:「想!當然想!不過我隻是個平頭老百姓,就算找到瞭他,我又能怎麼樣?打?我也不一定打得過他,我最多是報官。」

  他點點頭說:「不要報警,警察沒用的,而且,我告訴你實話吧,香坊分局有些人不希望他被抓,一旦他被抓,會牽連更多的人,這事,現在隻能通過社會的方法來解決。」

  「什麼方法?」

  「你幫我找到他,我幫你弄死他。」他的眼中露出一種讓人脊背發涼的寒光。

  「我?你們混社會的和警察都找不到他,我怎麼找到他?」我有些奇怪的問。

  他笑瞭笑說:「小秋不是回哈爾濱瞭嘛,他一定會來找你的。」

  「找我?他要是真的來找我就好辦瞭,我也告訴你實話,警方也早想到這個問題瞭,他隻要敢在我傢周圍出現,他就一定會被抓的。」

  小輝搖搖頭說:「警方……大鵝你知道是誰嗎?」

  我搖搖頭。

  他夾起一個餃子塞進嘴裡說:「大鵝是香坊分局的,之前一直是刁老三最好的朋友,十幾年瞭,他倆好的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但是這回曹秉程出事,刁老三跑路,最緊張刁老三被活捉的人就是大鵝,所以,如果你通知瞭警方,刁老三的下場一定是被當場擊斃,不可能活捉的,刁老三知道太多大鵝做的醜事瞭。」

  我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那不是正好,省的我做犯法的事瞭。」

  小輝白瞭我一眼,語氣變得惡狠狠的說:「讓他就這麼死瞭太便宜他瞭,我必須要親手弄死他!」

  我不大理解小輝為什麼會對刁金龍有這麼大的仇恨,問:「你跟著刁老板那麼多年,怎麼這麼恨他?」

  「齊曉宇你還記得嗎?」他說著,眼睛裡突然濕潤起來。

  我點點頭,想起二寶說過,齊曉宇被人殺死瞭。

  「我偷瞭刁老三點錢,這都是刁老三欠我的,這事本來和小宇沒關系的,刁老三卻找人殺瞭她。」他說著,眼淚已經滾落在臉頰上。

  「齊曉宇是刁金龍找人下手的?」我有些吃驚,接著說:「可是二寶說是你殺的。」

  「放屁!」小輝憤恨的說:「我本來是要領著小宇走的,結果我晚瞭一步,我去找小宇的時候她已經被殺瞭。」

  「我真的理解不瞭你們這種人的思維,都什麼年代瞭,還動不動就砍人,殺人!」我也激動起來。

  小輝給自己倒滿瞭一杯啤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二寶就是個傻逼,在刁老三身邊那麼多年,刁老三有一天把他當人看嗎?他不過就是一條刁老三養的狗,我也是,我也是個傻逼,我也是刁老三的狗!」說著,他又仰起脖子把滿滿一杯啤酒倒進口中。

  「你打算怎麼辦?我現在可是什麼主意都沒有。」我問。

  「刁老三一定會去找你,我知道他,我跟瞭他這麼多年瞭,我太瞭解他,他一定會為瞭小秋去找你,你不要報警,報警沒用的,你要先通知我,然後想辦法穩住他,我已經在你傢附近租瞭個房子,接到你的電話我就馬上沖過去,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瞭。」

  我覺得自己的汗毛都立瞭起來,這種害人的事,還真的不是我這種本分人能計劃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傢在哪裡?」我問。

  「你傢還不好找?之前刁老三和小秋剛開始扯犢子的時候,我送她回過幾次傢,再說,我現在已經下決心要搞死刁老三瞭,我自然有辦法知道你傢的具體位置。」

  我恨刁金龍,這點毋庸置疑,可是聽到小輝口口聲聲的說要弄死他,這個我還真的有些膽顫顫的,不要說殺人,我這輩子連雞都沒殺過。

  小輝也許看出瞭我的顧慮,一邊往嘴裡塞餃子,一邊輕描淡寫的說:「放心吧,就算動手,我也不會在你傢裡動,你隻要負責幫我把他穩住,後面的事我一個人來做,就算有人追究到你身上,你就說是我逼你做的,我反正爛命一條,你盡管都推到我身上就是瞭。」

  小輝的表情好輕松,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討論一件殺人越貨的惡事。

  他狼吞虎咽的吃著餃子,突然像是想起瞭什麼事,說:「你媳婦真名叫啥?」

  我苦笑說:「楊雋」

  「楊俊?俊俏的俊?」

  我搖搖頭,用筷子蘸瞭些盤子裡的餃子湯,把雋字寫在瞭桌子上。

  「哦,你媳婦差不多這幾天就出來吧?」

  我點點頭,這個人的消息還真靈通。

  他看著我的臉,表情有那麼些嚴肅的說:「李老師,我和你也算是認識瞭幾個月瞭,你這人是老實人,我勸你的話,等你媳婦回來,你也別和她吵,更別打她,你倆肯定是過不下去瞭,消消停停的把婚離瞭,以後再找個老實的女人吧。」

  我沒說話,心裡很難受。

  「刁老三我太瞭解瞭,他玩過的女人,不玩殘也要扒層皮,這種女人就算心回你那裡瞭,身子也讓人惡心。放手吧。」

  我掏出一支煙點燃,把自己浸泡在煙霧中。

  這些類似的話,已經好幾個人對我說過瞭,按理說我應該已經麻木瞭,可是我的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小輝見我不說話,也打住瞭話頭,從身後的挎包裡掏出一個藥瓶,推到我的面前。

  藥瓶不大,裡面裝瞭一些五顏六色各種形狀的藥片。

  我遲疑的問:「什麼?」

  「如果他出現瞭,你不要和他起沖突,記住,千萬不要嘗試去打他,他從小練武,你打不過他,找機會讓他把這藥吃瞭,他會先興奮一陣子,然後會昏睡很長時間,那時候,想怎麼處理他就怎麼處理。」

  許斌曾經提到過,小輝有條罪名證實販毒,我想這東西就是毒品的一種吧。

  「他要是不肯吃怎麼辦?」我問。

  小輝苦笑瞭一下說:「他會吃的,有段時間沒見到你媳婦兒瞭,他還不得憋的直蹦呀。」

  我更加奇怪的問:「什麼意思?這是什麼藥?」

  「我也不瞞你瞭,這是從俄羅斯傳過來的一種最新的興奮藥,吃瞭以後會亂性,不過副作用就是事後會昏睡12個小時。」

  「啥?」我吃瞭一驚,聲調提高瞭許多說:「他來找我媳婦兒,我還給他吃亂性的藥?」

  他瞪瞭我一眼,用輕蔑的口吻說:「你真當你媳婦是啥好逼玩應啊?就算沒刁老三她也沒消停呀,她和她們公司的韓國老板開瞭幾次房瞭,你還都不知道吧?」

  我的頭又嗡的一聲變得渾濁起來。

  「這些說瞭你可能不信,她們公司的徐胖子和刁老三有業務往來,徐胖子為瞭要挾那個韓國老板,找人偷拍瞭韓國老板和你媳婦兒開房的艷照,有次吃飯徐胖子給刁老三看那些照片,我就在旁邊。」

  楊雋!你還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蕩婦啊!

  「那個徐胖子也早就對你媳婦兒惦記瞭好長時間瞭,不過我聽說一直沒得手,你呀,找瞭這麼樣個騷貨,之前你蒙在鼓裡,也就算瞭,現在呢,你得認清這個女人,就當你浪費瞭幾年時間來認清一個人的真面目吧。」

  是的,小輝的這句話說的對!楊雋,為瞭認清你,我居然走瞭這麼多彎路,好!既然已經認清瞭你,就讓我們在一個殘酷的環境下徹底撕破臉皮吧。

  我抓起桌子上的藥瓶放進口袋裡。

  小輝見到和我的談話起瞭作用,也不再說什麼,一口一口的灌自己喝酒。

  「你那支錄音筆是要做什麼用的?」我沉默瞭一會,問他。

  他的眼珠突然轉瞭幾圈,故意裝作不以為然的說:「哦,沒啥,我這人有點嗜好,喜歡收集別人幹炮的聲音,沒啥。」

  他一定是撒謊!

  我沒做聲,但我心裡知道,小輝使用這個錄音筆,絕對不是這麼簡單,他一定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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