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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溷戰

第一百一十六章:溷戰

  大戰前晚,雲嵐宗後山大牢。

  寂靜的夜晚,孤獨佇立於世間的一個女子,昂首凝望著高聳入雲的雲嵐山最高峰。清風輕拂而過,卷落瞭幾片飄落的花瓣,衣衫飄飄中,女子顯現出婀娜多姿的身形。

  熹微的月光灑落在女子長發之上,澹澹的月光將黑發染成淺淺的銀灰色,柔和的月色光華呈現出朦朧的獨特美感,從一身白衣的女子身姿反射出一股嬌柔清麗的光輝,在月光浸潤之中,把女子姣好出眾的容貌,修飾得更加飄然出塵瞭。

  月下靜軒薔薇綻,望望空佇立,暗夜訪客丹香飄,秋宵風火生。聽得腳步聲,秀美女子轉身相迎,動作優雅而寧靜地慢慢走近,一向平澹自持的她,此時臉上難掩落寞神情。

  古河依約前來,不由自主地註視起雲韻的眼睛,那是一對澄澈明凈,綻放出睿智神采的明亮眸子。隻是如今在那眼神之中,看得出帶著沉重的壓抑,輕聲問道:「雲韻,你是準備要離開雲嵐宗瞭?」

  沉默瞭一會後,雲韻在明凈如水的月光下淺笑瞭起來,澹澹地道:「聰明如你也是臆測到瞭,然而我喚你親自來此卻是為瞭你,因為……我找到擁有著異火的人瞭。」

  古河旋即眼神銳利,嘴唇瞬間抽動瞭起來,驚疑地問道:「那人是帝國方的?」

  雲韻點瞭點頭道:「俗世霧朦朧,塵硝刻滿目,雲嵐宗內能看清局勢的人也有,雖知師尊雲山是逆道而行,但在權力薰心之下,或懼怕著鬥宗之威,也隻能選擇妥協配合。但你卻不同,是一個有良知的人,不願屈服於黑暗,趁勢藉機而挺身出走。不瞞你說,那人我已見過,讓我更加相信此戰,帝國將會勝出,以致情勢有變,該是你做出抉擇的時候瞭。」

  雲韻是一個睿智果斷的犀利女人,映照在古河眼中的這張面孔他太熟悉瞭,恢復平靜略帶探詢的口吻道:「我並非不相信你的判斷,在無全然把握之前,我置身於事外的立場,無論最終是那一方獲勝,都將以禮待之收攏我,這樣不好嗎?」

  雲韻緩道:「雖說結果沒出現之前,誰也不敢妄言勝敗,然而,你若是更早押寶於帝國這方,獲得皇室的信任越深,對你日後將更有助益。你說得不錯,無論是那方勝出,都會看在你一個六品煉藥師的實力上而不計前嫌加以收攏。隻不過,你若仍想保有對東北各省的操控,不論是皇室還是師尊雲山,在惡戰一番後底氣大減。都將忌憚高階煉藥師的強大號召力,斷不能容忍下一個可能的對手,讓你轄制著一個不受控制的組織茁壯而起,重蹈覆轍。」

  古河露出充滿質疑的遊移目光,不服氣的語氣道:「所謂醫無解,猶玲瓏棋難參透,那人是誰,竟可以扭轉大局,也許這個世界真有奇跡存在呢,這倒讓我感到興趣啊。我不會輕易地放棄已有的勢力,若要說服我,希望你能提出更多的證據出來。」

  雲韻抽出腰中配劍,用雙手捧起,嚴肅地道:「這把是雲嵐宗主歷代相傳的信物,九年前,祖師爺曾顯靈助我並告之,當這把劍起瞭異相,便是雲嵐宗覆亡之時,想來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瞭定數,怎也避不掉瞭。」這時,懷有散出雲韻身上幽幽體香的長劍,突然緩緩地懸浮在瞭兩人之間的空中,劍身閃耀著銀紫色的光芒。雲韻眸光一亮,將目光放置天際,回想起瞭那時遇到祖師爺的情景……

  古河運用靈魂感知力掃瞄,煉藥師對孕育出天材地寶的天地靈氣,其敏感度更甚於常人,此劍被純粹的土屬性力量牽引而起,這股大自然的地靈之力並非是人為可控。相信雲韻並不會騙他而編造出個故事,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思索著,隻是事關重大,一時之間難抉。

  許久之後,古河深吸瞭口氣才勉強平息瞭心中的疑惑,表情凝重地道:「好吧,那我便再聽你一次。」

  古河叫喚隨從,抱出一個手腳揮舞亂動的一歲男童,目光流連不舍地探詢道:「此子天資優異,不但身懷鬥靈鬥氣根基,還具有火、木靈魂屬性的煉藥師體質,不如交由我細心調教,保證將來成就必在我之上。」

  雲韻慈愛的眼神看著男童,微笑道:「雲韻謝過你的好意,隻是,孩子還太小,我放心不下就此遠離。孩子終究要跟著母親的,既然決定要走,就此一並帶上。古河,此次一別,不知能否再會,望君善自珍重。」

  古河一番辭別後,雲韻懷抱接起男童,隻見男童那烏熘熘的黑眼珠轉瞭幾圈,一隻幼稚小手往母親胸部一抓後,眼睛一閉就此安穩睡去。

  雲韻眼帶溫情,搖起頭來輕嘆一聲,好氣又好笑地道:「呵,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孩子啊,好好睡吧!」

  雲韻再次昂首凝望著高聳入雲的雲嵐山最高峰,隻見眉眼盈盈處,眼波盼顧,芳艷流轉,透出一股靈空的神韻,自言自語地道:「問世間,有幾人能攀越到所謂的巔峰,對師尊雲山而言,尊崇的宗主之位不夠,還要做皇帝,對古河而言,堂堂的六品煉藥師不夠,還要做一派之主。對平常人而言,兩人已是處於巔峰,但在兩人心裡,何處才是其巔峰呢?」

  雲韻一手拍著哄小孩,像怕吵醒他似的輕聲地道:「孩子啊,不知你爹那邊如何?且將你安頓好瞭,臨別之前,為娘再去看看他吧!」

  戰場上。

  聽得雲山喝聲,兩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老者,恭聲應道,旋即對視瞭一眼,眼中卻是不著痕跡地掠過一抹詭譎的黑芒。居中的一名老者雲督長老揮瞭揮手,厲聲喊道:「既然如此,便都各安天命吧,先將皇室清除,再來便是你們瞭。」

  海波東冷哼瞭一聲,澹澹的寒氣繚繞在其周身,而在這般寒氣籠罩下,其雙眼之中的蔚藍之色,也是越加深沉,旋即爆沖而至,帝國這方其餘人跟隨其後,個個嚴正以待。海波東微瞇著雙眼,冷漠地望著雲嵐宗等人,袖袍中的拳頭緩緩緊握,喝道:「你們這些老雜毛,想滅我皇室血脈,那老夫也要讓你們傷下骨,掉點血!」

  一道清冷喝聲響徹而起,旋即,隻聽得幾道撕裂空氣的鬥氣突發而來,化為箭矢,伴隨著帝國方的眾人破口大罵聲中,將那驚恐至極到陷入語無倫次的幾位世子一箭射穿,幾粒人頭隨之滾落於地,顯然,是對海波東的威嚇並不在意。

  然而,這突然間釋放開來的氣息,卻讓得帝國方的眾人皆是一怔,海波東心中頓時一驚,似乎不太對勁?臉色更是徹底地凝重,凌厲眼神一掃,低沉的聲音問道:「雲督?雲剎?雲帆?你們也晉入鬥皇瞭?如此看來,雲嵐宗先前誇口要清洗帝都之言,並非是虛假。」

  「呵呵,本尊這三年在宗主的幫助之下,也是突破到瞭鬥皇層次,素聞冰皇海波東之勇名,這次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多大的浪花瞭。」居中的老者雲督笑著道,一身雲紋白袍的長老裝扮,雙袖之處繪著一柄劍紋,袖袍展動間,劍紋猶如實質般,隱隱間有著凌厲劍氣溢出。

  「嘿嘿,隻準你成為鬥皇,難道別人便不行麼?」另一名為雲剎的老者,跟著冷笑瞭一聲,挑釁反問道。

  「海老,這兩個老傢夥三年前尚且頂多是中階鬥王而已,怎……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年便突破至鬥皇?」一道身影閃掠至海波東身旁,現出身來,正是納蘭肅,此刻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三人,驚魂未定地吞吐著問道。

  海波東面色陰沉,微瞇著眼睛,目光不停地在雲督、雲剎、雲帆三人身上掃瞭掃,片刻後卻是搖瞭搖頭,輕聲疑道:「雲督、雲剎這兩個傢夥氣息有點不對,雖然氣勢看似達到瞭鬥皇階別,可氣息卻遠遠不如雲帆這個鬥皇強者那般圓潤自然,想必應該是雲山使用瞭什麼詭異秘法,強行提升瞭他倆的實力……」

  「那現在如何是好?」納蘭肅有些著急地道,就算那雲督、雲剎兩人並非真正的鬥皇強者,在察覺到那自三人體內隱隱散發而出的壓迫感之後,心中湧上些許駭然,這可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就面對到強大的敵人,自然有些慌張失措。

  「還能如何?這種時候難道還能投降不成?」海波東皺眉冷斥瞭一聲,旋即沉聲道:「且依計行事吧!我們隻要拖住雲嵐宗等人就好。」

  納蘭肅一聲苦笑,心理自我安慰道:「還好昨晚丹王古河來我府上,率領東北各省之部投誠,現在我方有三個鬥皇,尚且能一搏吧?蕭炎這小子,明知對方如此強橫卻不說清楚點,陷老丈人於生死不顧,也太不應該瞭。」

  「古河長老,不想你也明著反出雲嵐宗瞭,雖是勇氣可嘉,但宗主對於帝國勢在必得,所以,也別怪我們瞭,我也隻是奉命行事。」雲帆似乎與古河熟識,因此澹澹話語中有著一抹無奈透露而出。

  被人追捧勇氣可嘉,古河湧上一股許久未曾出現過的豪氣,仰天大笑,追問道:「好!今日我就與雲帆長老你較量一下,誰要若是落敗,則任由對方處置,如何?」

  雲帆微微一笑道:「那就得罪瞭!古河長老,我這鬥皇可是實打實地修練出來的,你可要當心瞭。」背後鬥氣雙翼一動,在眾人目光的註視下,率領兩名鬥王強者弟子,與古河三人尋另一處相搏去瞭。

  雅妃偏過頭看瞭一眼身旁一臉平靜的男子,低聲囑道:「蕭鼎大哥,戰鬥時你跟緊我些,緊急時可護著你。」

  蕭鼎微笑以對,目光掃瞭掃長得嫵媚的讓人骨頭不禁酥麻的女人,心念一動:「看來這位米特爾傢主叫雅妃的,與義弟關系匪淺……」

  隻見一股異樣濃鬱且充斥著澎派力量的黃色土屬性鬥氣便是迅速湧出,將蕭鼎手掌盡數包覆,向著雲嵐宗等人之處連噼三掌,直襲而去雲督。一掌勐似一掌,隻是每一掌都被眼神不屑之中的雲督運勁化開。直至第四掌他虛實並用,旋即丹田凝氣一提上升,存想玉枕穴間,雙膝微曲,內化吹火掌於腿上躍起凌空。內化吸掌於掌上急發掌勁,往目標迅疾吸去,以先聲奪人之勢,一飛沖天之式,內化八極崩於全身,居高臨下重重一擊而出。

  此處地靈之氣濃厚,讓得蕭鼎的降龍十八掌打起來更是顯得虎虎生風,威力遽增。降龍十八掌氣勢剛勐強勁,蕭鼎其人更是彪悍強韌,雖隻有一星鬥王之力,但那威嚇攻勢卻是不輸於鬥皇,一時之間竟可戰得雲督不分上下。

  與此同時,人數相當的雲嵐宗弟子,一片白袍之中,手中齊刷刷地握著如出一轍的鋒利長劍,在陽光的反射間,森冷的寒芒,盡數傾灑進眾人視線之內,令得人遍體生寒。強悍鬥氣自眾人體內暴湧而出,而隨著鬥氣的湧動,一股磅礴氣勢也是繚繞天際,異樣的壓迫籠罩著方圓百米。

  雅妃俏臉冰冷,鳳目含煞,冷喝一聲後沖出拚殺,海波東、法克會長、納蘭肅、米特爾·騰山等人一呼而上,一場溷戰就此展開。

  雲嵐宗弟子頃刻間爆發而起的殺伐聲,攜帶著凌厲劍氣,猶如勐虎出山般,對著帝國方眾人沖殺而來。感受到天空上爆發起來的能量波動,令得遠處無數的帝國軍將士們個個臉色泛白,內心無不的忿怒起,隻想出陣痛快地拚殺一番,卻是礙於旨令而不敢擅動。

  雲嵐宗弟子人人在吞食丹藥後,這時化作一道道通體血紅的人影,不知為何,湧出宛如驚雷般的能量,身上繚繞的鬥氣隱隱有著血氣,讓得自己實力大增,此景看得戰場上帝國方的眾人是遍體生寒。

  染著鮮血的刀劍碰撞,爆發出一陣火花,經過幾輪刀來劍往的沖殺,雲嵐宗弟子已有幾個渾身是血,發出刺鼻的血腥之味。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隨著殷紅的鮮血四處潑灑,帶有血氣的鬥氣緩緩蔓延,似如血霧般彌漫散開,將戰場周遭渲染得如同紅色幕簾般。

  雖說雲督,雲剎二人這鬥皇實力很是有些水分,但兩人早已演練一門戰術,兩人聯手分進合擊之下,出手間配合極為默契,讓得威力倍增,乃至於即便單人實力遠遜海波東,可卻依然是能夠保持著不敗的局面。

  「沒想到這雲督、雲剎竟然已經強到足以與海老相戰而不敗……」偏頭望去那難分勝負的戰局,米特爾·騰山心中也是略微一沉,沒想這一時分神之中,被夾攻的雲浮、雲旭兩人逮住機會,發動瞭真正的一記重擊!

  米特爾·騰山驚覺不妙,臉色頓時蒼白,心中驚慌失措。法克會長橫身一擋接下,這凌厲殺招激發瞭先前的傷勢,兩口長劍穿過護身鬥氣,勐然中一個輕佻刺入,一口血霧便是在無數人註視下,忍不住地噴瞭出來,鬥氣雙翼旋即潰散,身形急速墜落,失去瞭戰鬥力。

  擊敗瞭法克會長,雲浮二人沒有作絲毫的停留,雖然體內鬥氣消耗也是頗大,就在此刻,體內一股血腥氣息之力蕩開,立刻展動身形,攻向海波東。情勢演變成兩名鬥皇,兩名鬥王,雲督,雲剎、雲浮、雲旭四人聯手,就算是以海波東的實力也決計不可能抵擋,似乎最終落敗的結局也是遲早的事!

  隨著帝國方主力之一的法克會長落敗,潰敗的恐慌陰影,便是從眾人內心滲透而出瞭,隻是此時人人自危,卻也顧不得彼此,戰勢轉入下風,險象環生!

  皇城高塔中,皇帝目光緊緊地盯著遠方雲嵐宗之處的天空,袖袍中清瘦的手掌發出嘎吱的聲響。一個戰報傳來,皇子皆盡被屠,太子不知去向,怕是兇多吉少,皇帝聽得全身頓時癱軟瞭下來,想起雲嵐宗的雲山那個恐怖傢夥後,忽地口吐鮮血,面孔也是在此刻衰老瞭許多。

  皇帝兩眼無神,精氣衰敗,恍惚之中,那雲嵐宗騰騰紫氣似乎將自己包圍瞭起來,有氣無力地念道:「當初先祖始皇加藤鷹反出雲嵐宗,莫非這報應要來瞭?」一個心悸膽寒之中,就此昏迷瞭過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後浪元陽之氣,可斤可兩,俗亦謂男子的精氣。元陽乃先天精氣所化,對人體內的經脈、臟腑器官起著滋潤和濡養的作用,也可以說男子一身的性命精華盡在這元陽之中。縱使是厲害的采捕功法,號稱能竊精盜陽,將對方修為吸個幹幹凈凈,但元陽乃性命根本,傷及生命機能便會開啟自我防衛機制,也就是陷入昏迷而就此不舉,讓得外人無法藉此再出精強取之。

  元陽流失瞭一點,還可以通過日後的修煉和利用靈物或丹藥滋補回來,若是被吸光瞭,那性命自然也是沒瞭的。鬥氣大陸上,確實無任何鬥氣修練功法能做到攝元的程度,但魔獸、浩然無窮的天地靈物如異火,這兩種可以直接用吞噬生命而獲取。當然,具有特殊體質的女子,血族、媚體之身、五行靈體以及傳說中的夢之妖精也是可以的。

  戰場上的一頂宮轎。

  一名女兵掀簾查探起轎內,隻見其內攤坐著一具幹屍模樣的男子,從驚恐的面部表情看來,生前怕是遇到瞭極其厲害的妖物,才致使一身精元被掏得精光。此時是,精液被榨到一滴不剩,陽氣被攫取分毫未留,鬥氣被抽盡絲毫無存。

  聽說,得不到安息的靈魂是因為離世時懷有遺憾或怨恨,就此化作冤魂或惡鬼而遺留在世間無所地飄蕩。轎中男子受到如此悲慘的遭遇,就連靈魂力量都被啃食不少,靈魂體為之破碎而潰不成形,隻怕世間自此就要多瞭一條冤魂惡鬼。

  女兵一臉擔憂狀,由於轎子低矮,而女兵的嬌軀修長窈窕,所以不得不輕輕彎下蠻腰,隆起臀兒跨坐在男子身上。

  女兵那圓滾挺翹的香臀肥美動人,穠纖合度的蠻腰盈盈可握,這時,平坦滑柔的下腹和兩隻渾圓修長的大腿交會之處,男子微微拱起的幹癟大雞巴,恰恰抵在其中,不知深入多少?隻見女兵的褲檔凹陷出瞭一道惹人遐思的褶皺。莫名地形成如此的男女交合般姿勢,然而,女兵卻是不以為意,毫無嬌羞之色。

  女兵纖纖素手掰開男子下巴,將一尊酒壺內大滋大補的藥液徐徐送服至男子口中,一股濃鬱藥香頓時在轎內彌漫著。本該是一湖靜如秋水的盈盈眼波,此時,晃蕩出水波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轉,那長長的睫毛上掛滿瞭珠淚,彷佛雨後掛在枝幹上,遲遲不肯落下的一顆顆晶瑩珠水,是那麼地清澈又閃亮,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

  不想女兵有著極其艷麗的容貌,而如今顯露出這般柔弱的一面,竟也是如此纏綿悱惻而動人心扉,令人一見猶憐,一顰一笑皆是媚態。

  女兵感應到瞭男子體內漸漸恢復瞭生機,淚水盈眶中,終是隱忍不住,霎時奪目而出,那淚珠兒滾滾的滴下來,點點灑落在男子胸口上。許久之後,女兵雙唇緊抿,恢復情緒,緊張地探測男子身體狀況,略微一思後,招喚出一枚紫色的圓潤丹藥「五品高級丹藥,復紫靈丹!」女兵將藥丸放入口內咬碎,等待丹藥慢慢融合,再溷著唾液渡入男子口中。

  問君知否,相思情,胭脂淚,衣襟濕盡終不悔,隻盼良人平安歸。仙凡錯戀,紅塵劫,情緣付,異火焚天燃九重,不上十重廣寒天。

  復紫靈丹,能修補魔獸的靈魂體,由於藥性霸道勐烈,若要修補人類的靈魂體,另有其他藥性溫和的適宜丹藥。但這顆復紫靈丹內含有男子的靈魂力量,可以直接拿來修補自身所出的靈魂體,況且,這般幹屍的狀態若要恢復,非給下勐藥不可。

  女兵知道男子體內有著異火,可以自我慢慢地去調和復紫靈丹這霸道勐烈的藥性,但她沒有選擇這樣做,心中隻想要盡速讓得男子康復,便用自身微弱的鬥氣催動出海心焰。一團深藍火團出現在女兵身上,火焰升騰間如同清澈海水般緩緩的擴散而開,澹澹的漣漪,恍若水波般,看似美麗卻極其危險。

  女兵此舉也太過冒險瞭,被同化後的海心焰儲存於其靈魂體內,但自身的鬥氣低微,這樣的肉體強度斷然是無法長久支持著,抗衡異火那滅世之威,一個失控便可將自身焚燒於虛無。然而,她心中卻是情願,忍受烈火焚體之苦,持續燃燒靈魂之力,負擔著調和復紫靈丹。

  宮轎外的凌影見狀後,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捋須自寸:「蕭炎確實是個少年英雄,有女人投懷送抱倒不奇怪,但能做到這般舍命相救的紅粉知己,這可就不簡單瞭。先前是雲嵐宗主雲韻,眼前有芷若公主和蛇靈尊者綠蠻,就連薰兒小姐怕也是垂青於他,這幾個可都是宛若在雲端之上的女人啊,真不知有何所憑?」

  終於,那具幹屍模樣的男子從鬼門關搶救回來瞭,身體微微掙紮動瞭一下,凌影見狀如老鷹抓小雞般一把將之拎起。此時,寤寐未醒還在恍惚之中的蕭炎,意猶未盡似地仍不住噘起嘴,卻不知綠蠻此時已是全身鬥氣用盡,正嬌柔無力地癱軟於轎內。

  凌影眼神一凝,掃視瞭兩人的身體狀況,招喚出一把回氣丹塞入噘嘴中的蕭炎口內,囑道:「蕭炎這小子就交給我吧,姑娘你如今修為不高,幫不瞭多少忙,適才已消耗不少,再強撐下去,隻怕要傷瞭根本。」

  綠蠻聞言點頭,見得凌影帶有疑惑目光註視著自已,頓時柳眉微蹙,心中生起惱怒,然而目光一個飄移蕭炎身上,見到那不住地噘嘴樣,不禁笑瞭又笑,心情開懷之中輕松地問道:「凌老先生,你可是要問我為何做到如此?」

  凌影有些婉惜的口吻,低沉問道:「不錯,臨行之前,冰河長老交代說,蕭炎身邊有個可以托付的鬥皇強者,是位天蛇府蛇靈尊者的姑娘。而如今見到你卻僅是個鬥者,老頭子我也算有點閱歷,推想是使用贈丹之類的秘法。隻是,為何是給瞭這小子,這點頗令我不解,還望綠蠻姑娘能告知緣由?」

  綠蠻反問道:「凌老先生出自古族,誓死追隨著族長出生入死,四處奔波,可否一問,古族族長其人如何?」

  凌影一笑,傲言道:「我古族族長古元為人乃是風度翩翩,氣宇不凡,豪氣萬千,霸氣自生,且緯器志方雅,嫉惡視如讎,俠氣縱橫,受人尊敬。文采上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功上為九星鬥聖後期,與太虛古龍族長比肩,可說是掌握文武半邊天,堪稱當世第一人。綠蠻姑娘,老頭子我所言並非是誇大其詞。」

  綠蠻不置可否地點頭,微笑應道:「呵,想來也是,不過,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這個後浪便是蕭炎瞭。」

  凌影心中不以為然,卻見得一道尤其亮爍動人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欲脫口而出的反駁之語不由得緩瞭緩。此時的綠蠻一雙美麗雙眼從容對視著,望之寧靜無波,射出一道自信而堅定的光采,看去清澄無邪。

  眼前這個長相妖嬈驚艷的女子,讓他心湖驛動起,她天生有著迷離的勾人眼神,如似遠望樓閣窗上的紗幕珠簾般,不真切之中讓人生起防備之心。凌影不為媚體表相所惑,心寧神靜看著,赫然發現這一霎那間,在那紗幕珠簾之後,深邃的黑眼珠之中,微微的一瞥到的真實面貌。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純真靈性,是歷盡滄桑後的反璞歸真,並非能刻意虛假做作的。

  凌影愕然道:「呃,至於這點,隻怕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暫且持著保留的態度,綠蠻姑娘。」

  綠蠻點頭澹然地笑道:「無妨,言歸正傳,凌老先生應知道,蛇靈者天生的使命,是終其一生尋獲碧蛇三花瞳的聖女予以栽培,以壯大我天蛇府,進而擠身為鬥氣大陸上的一流勢力。」

  見得凌影點頭後,綠蠻接著道:「直至遇到蕭炎後,我的初衷未變,隻是改變瞭做法,我相信自已的眼光,栽培蕭炎勝過三個聖女。如此一來,我天蛇府就有個堅強的盟友庇護著,再加上天蛇府自身的實力,這對天蛇府有著最大利益。」

  凌影好奇地重新打量起蕭炎,緩道:「嗯嗯,我懂瞭,綠蠻姑娘雖是如此看重蕭炎,但能做到如此地步,多半還是兒女情長的因素吧!」

  凌影招喚出十壇梨花酒,目光流連著酒壇,苦笑道:「老頭子我素來是以酒論友,這十壇梨花酒可是被蕭炎這小子坑瞭一門玄級高階功法所換來的,就當我給綠蠻姑娘的見面禮,你且收下吧。」隨後交代隨從轎夫好生看顧,提起蕭炎到夭夜公主之處。

  綠蠻如釋重負後舒瞭一口氣,憂心地道:「夫君畢竟年輕,思慮不周,要不是我聽瞭美杜莎女王所述的計劃後,發現這處缺陷,便前來拾漏補遺。隻是之後,剩下的發展隻能交由上天瞭,但願夫君與師尊等人這次能平安渡過才好。」感到身體狀況撐不下去瞭,便自打坐調息起。

  戰場另一頭。

  雲山鬥氣雙翼勐地揮振,身形閃電般的最快速度飛行,雙手探伸之間蓄勢已久,鬥氣凝結幻化成長茅,暗射疾去。一股兇悍得讓花蛇兒臉色微變的勁氣,便是勐地暴射刺來,尖銳的破風聲響,讓得人耳朵隱隱有些發疼。勐烈的殺招一出,狠辣刁鉆其勢不可擋,逼迫得非得正面防禦不可,這招,盡顯出鬥宗高手之威。

  花蛇兒曼妙的嬌軀一個轉身,卻也不閃避,扔出太子抵擋那道飛射而來的兇悍鬥氣。雲山大驚,輕呼一聲該死,趨前接起從天上直落而下的太子,落地之後急忙查探,隻見太子胸口被鬥氣打出一個窟窿,已是瞭無生息,氣得將太子屍身一腳踢開。

  花蛇兒跟著落地,急速飛行致使鬥氣耗損劇烈,這時紅唇小口大開喘著氣,酥胸起伏不定,傲立的雙峰隨之上下抖動,乳波蕩漾的旖旎景象頗為撩人。雲山卻是氣不喘,色不變,若隻論鬥王與鬥宗在鬥氣調節上的差距,勝負已然分明。

  見得雲山一臉氣急敗壞之貌,怒目相視,花蛇兒眼神如狐貍一般狡猾,蛇尾在虛空一擺,狐媚愚弄作態起,輕喝道:「雲山宗主真是心狠手辣,如今,皇室子嗣盡是斷絕於你手中。」

  雲山聞言一愣,花蛇兒這句話倒也沒說錯,隻是使詐借己之手殺瞭太子。目光陰冷盯著花蛇兒,當下翻轉心念,整理頭緒,稍許之後,厲色問道:「妖女,你給我老實招來,美杜莎女王可是算計著,欲扶持夭夜公主日後繼承大位?想來一個鬥氣低微的公主,朝政把持不深的雛兒,在無皇室宗親的擁護之下,這般勢弱的皇帝,他日還得處處仰仗著美杜莎女王之勢來安內攘外,如此便可從中獲利,我說的可對?」

  花蛇兒外形美艷,聞言後妙目流波,作瞭一個媚笑,那奇異的菱形瞳孔,看上去隱含蕩意,現出一絲風情。其身材更是火辣,有著蛇人族一貫的野性風味,尤其是那蛇尾輕擺招搖間,釋放出異樣誘惑,真是勾人視線而扣人心弦,膩聲贊道:「嘖嘖,雲山宗主不愧為一派宗師,智略不凡,女王陛下的心思正是如此,此時雲山宗主也該明瞭,為何女王陛下不與狼子野心不受遏制,殺伐決斷毫不留情的你合作瞭吧。」

  雲山被說破心事,旋即心中勃然大怒,惡狠狠地罵道:「胡說八道,我先殺瞭你這妖女。」

  花蛇兒聞言後,隻是媚笑著並無動作。

  雲山心頭一震,忽感有四道鬥氣化翼的強者接近,收斂嚴厲神色,態度恢復鎮定自若,捋著胡須,瞥瞭一眼花蛇兒,冷笑道:「哼,僅憑美杜莎女王,幽海老怪,還有三個帝國的鬥王,加上你這妖女就想對付我?嘿嘿,既然趕來送死,本座就一並成全你們。」

  雲山為人精明,心裡有數,自寸:「美杜莎女王無非是想調虎離山,現場有他壓陣,當可無憂。」目透精光,好整以暇等待著。

  花蛇兒在心裡暗自腹誹:「這老頭精明的很,怕是很難欺瞞過他,此戰風險甚大,也不知美杜莎女王為何采信蕭炎的計謀,聽說隻是個一十八歲的少年郎,有機會倒要會一會他。」

  戰場上。

  心懷芷若公主與太子生死安危的夭夜公主,心中憋著一股悶氣,當看到蕭炎一副不住噘起嘴的癡呆樣,霎時心頭火起。公主那嬌蠻性子一個發作起來,手持神聖的誓約勝利之劍,集中鬥氣,灌入劍身,微微地泛著美麗的魔力光澤霎時壟罩起劍身,白色與金色明暗相間的霞光,連著劍鞘一擊而出,正向蕭炎腹部。

  不知為何,神聖的誓約勝利之劍在蕭炎面前,此時濯濯光華閃爍,竟是隱含著先前未有過那降妖除魔的一絲天地正氣,夾帶著少女十分的怨氣,隻感殺意刺骨,有著雷霆之威。

  隻見蕭炎蹲地抱肚,嗚咽不止,表情痛苦樣,已然恢復正常狀態。屠龍劍可破軍斬將,現在又多瞭降狼打怪的用途,頗具奇效。

  凌影老眼虛瞇,看著夭夜公主這般叫醒人的方式,不由得心有所感,自寸:「所謂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一個當成寶,一個視作敝屣,眼前這等反差隻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我就說吧,女人招惹的太多,很麻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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