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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涼介!涼介!求你教教我!怎麼才能讓一郎聽話一些,再這樣下去,他就毀瞭!」

  我看著照片中那溫暖的笑容,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

  我叫美子,是一名傢庭主婦,本來我的生活異常幸福,有疼愛我的老公,有乖巧可愛的兒子,但是,兩年前的一場車禍,把我美好的生活撞成瞭碎片……老公涼介重傷去世,兒子一郎也變得孤僻沉默,隨著荷爾蒙的勃發,他變得暴躁乖戾,還和街道裡那些不叁不四的小流氓混在一起,終日逃課,到處惹禍,我已經記不得給別人道歉過多少次瞭,為瞭一郎的事情,我的心都操碎瞭,眼淚都流幹瞭……今晚,我要和一郎最後談一次,如果他還是不改,我就去天國尋找涼介,這樣絕望的生活我真的堅持不下去瞭……

  我把寫好的遺囑塞進信封,放進瞭抽屜裡,車禍的賠償和傢裡的房產足夠支持一郎長到成人瞭。

  我站瞭起來,推開瞭一郎的房門,一股怪異的味道沖瞭出來,哎,他是有多久沒打掃屋子瞭!一郎的房間裡一片狼藉,似乎跟房間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墻上貼著搖滾明星的海報,艷麗的衣服和鞋子胡亂地丟在櫃子上,地上到處是漫畫書和零食的包裝。

  桌上擺著一面鏡子,鏡子前是幾個發膠的空瓶子,還有一堆金屬飾品。

  榻榻米上放著筆記本電腦,被子亂成瞭一團,枕巾已經不知所蹤,枕頭下面還露出瞭半隻發黃的襪子,幾團紙巾被扔在瞭屋子的角落裡……

  看著這個臟亂至極的房間,我的眼淚禁不住落瞭下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兒子會變成這樣,變得這樣叛逆,這樣頹廢……我無力地靠在瞭門框上,捂住瞭臉,絕望地哭泣著。很快,我便停止瞭哭泣,因為淚水已經哭幹瞭,我走進瞭屋子,開始把地上的漫畫書一本一本地撿起來,平時一郎是不讓我進他房間的,但是今天就讓我最後為他收拾一次吧,這也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瞭!

  咦~這是什麼漫畫?《暗藻》?封面上的女人穿著如此詭異的衣服,但是……看起來還是蠻性感的……哎,一郎也15歲瞭,他開始關註這些也不奇怪……我把地板上所有的漫畫書都撿瞭起來,先堆在桌子上,然後拿來一個大垃圾袋,把房間裡的垃圾全部都裝瞭進去。

  我走到屋子的角落裡,撿起瞭地上的那些紙巾,咦~這些紙巾裡怎麼都看起來有些發黃啊,難道是鼻涕嗎?可是一郎已經很久沒有感冒瞭,難道是……我放下垃圾袋,打開瞭一個還有些濕潤的紙團,一股類似雞蛋清的腥味飄瞭出來……哎,一郎這麼小的年紀,居然就學會自慰瞭,真是……

  我把這些紙團扔進瞭垃圾袋,然後開始收拾一郎的衣服,在一郎的那堆散發著酸臭味的衣服下面,我又發現瞭一本《暗藻》,看來他還真的是很喜歡這部漫畫呢。

  在清理完一郎的衣服和桌面之後,整個屋子終於呈現出瞭它本來的面貌,雖然墻上的那些搖滾明星的海報和整個屋子的裝飾風格不太搭調,但是還算整齊。

  現在僅存的衛生重災區就是榻榻米瞭,我把電腦放在瞭桌子上,把那團不知多久沒疊過的被子抱到瞭衛生間,然後拿起瞭枕頭,枕頭下面是兩雙臭襪子……真是不可救藥,這樣他也能睡得著嘛!我氣憤地把襪子丟在瞭地上,但是枕頭下的床單依然鼓鼓囊囊的,我掀開瞭床單,發現是兩本雜志,封面上赫然也是那種穿著古怪衣服的女人!她的身下還坐著一個嘴裡塞著口塞的裸體男人!一郎這麼小的年紀怎麼能看這麼下流的雜志呢!另一本雜志的封面更加不堪,居然是一個隻穿內衣的女人坐在瞭一個裸體男人的臉上,那個女人笑的還異場爛,這都什麼啊!我恨恨地把這兩本雜志扔到瞭櫃子上,繼續整理榻榻米,又在床墊下面發現瞭兩本類似的雜志!天啊!一郎每天都在看些什麼啊!

  整理完瞭榻榻米之後,我又把地板反復擦瞭兩遍,一郎的房間終於回到瞭兩年前的樣子,我看著幹凈的房間,心中泛起一股欣慰,但很快又沉瞭下去,為什麼一郎會變成這樣呢,我這個母親真是無能啊……涼介,沒有你,我真的什麼都做不好呢,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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