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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

  謝奚葶走在學校的小路上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瞭。她傢住在學校東面的教工宿舍,從教授那兒出來走到傢還需要15分鐘的路程。吃過飯的學生三三兩兩的都走瞭出來。有的夾著書去圖書館,還有一些是準備去東街逛逛的,更多的則是成對的戀人,漫無目的地散步聊天。

  而謝奚葶一個人默默走著,卻走地很慢。她身上斜挎著一隻粉藍色的書包,一步步困難地向前挪動,細密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滲出,已經浸濕瞭鬢角。女孩嘆息似地喘著氣,面色在夜幕下顯出不正常的紅潤。

  不時的就有人註意到一個人走的謝奚葶,雖然她已經盡量靠在路邊,但校園裡能見到這樣一位長發飄飄卻躑躅獨行的美女,還是足以能吸引到驚艷的目光的。不過這位美女走路的姿態卻太過奇怪瞭些。那兩條裹著藕色絲襪的修長玉腿微微顫抖著,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動著腳步,雙手不自然地扭住衣角。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發現她的胸部無端地高聳出來,隔著衣服也能明顯看出來兩隻乳房的輪廓。誰也不會想到,來自衣服下面的折磨正啃噬著這女孩的意志。是暗藏著的細麻繩,交錯糾結著,緊緊綁住嬌弱的身體。而胯下,始終被一條黑色的皮革緊勒著。那條皮革的反面,有著密密匝匝的短毛刺,這些毛刺正棘在美人兒最敏感的柔嫩處,讓她每走一步都倍受煎熬。如果不是夜色的掩護,恐怕一眼就能發現這女孩的絲襪上竟流滿瞭一道道的濕痕。

  一個人,在江邊徘徊著。越來越清楚的事實,已經證明瞭楊路的猜想:謝奚葶的生活還存在另外的不為人知的一面。

  但是這女孩是如此的聰明,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在自己的面前輕易流露出任何的端倪。甚至連楊路自己也不願去揭露。是的,然而雖然不願知曉心儀的公主還有其他不堪的面目,但又無法忍受這若有若無的誘惑。所以心情也像這長江的潮水一樣起起落落。

  難道舅舅已經占有瞭她?!這樣的猜測令楊路痛苦萬分,而又百思不得其解。但無論如何,親愛的謝奚葶,你永遠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一股憂傷漸漸將心填滿。天色已經漸漸暗瞭,江水還是泛出點點晚霞的光亮,卻逐漸黯淡下去。一陣冷風吹得他不禁打瞭個寒戰。他拾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狠狠地拋向江面,石頭噗通一聲落進水中,無聲地沉瞭。

  那天課後,回到宿舍,楊路終於忍不住打瞭謝奚葶傢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沉默瞭一會兒,然後傳來瞭謝奚葶輕細的聲音。

  「你有時間嗎?」

  「嗯,我在傢呢,有事情嗎?」她的語氣也仿佛帶著笑意。

  那天在江邊,沉默著,楊路看著身邊靜靜站著的女孩,忍不住開口問:「你在想什麼?」

  「嗯?」謝奚葶把頭轉過來,看著他,忽然一笑,說道:「我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是有些事情,想認真地問問你的,」楊路還是執著地說,「因為如果我不問你,就永遠不能安心。」

  謝奚葶沉默瞭。她又習慣性地抿緊瞭嘴角。然後忽然指著遠處的江面說道:「看,多好看,夕陽西下的江面,你說好看嗎?」

  「嗯,好看。」

  「那就好好地珍惜著,」謝奚葶轉過頭來看著楊路,認真地說:「這一刻的夕陽,這一片江水,這樣的晚霞,多漂亮。現在你看見瞭,就好好去欣賞,把美好的事藏在心裡,它永遠都是你的。如果你現在不是站在這裡,你沒有看到,那這些美好也就不存在瞭,對嗎,為什麼不把這美好永遠留在心中呢?」

  楊路隻能沉默瞭。他明白女孩的話,卻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說。

  「走吧,要不要去我傢?」謝奚葶看著楊路說。

  「去你傢?」楊路問,難道去見她媽媽,這不是……剛想到這裡,謝奚葶已經說瞭:「今天我媽媽不在傢,我一個人在傢,你陪我一起吃飯吧,」想瞭想又說:「我做飯給你吃?」

  「真的?」楊路也開心起來瞭,「那我得好好嘗嘗你的手藝!」

  「那我們先去菜場買點菜吧!」謝奚葶歡快地說。

  在教工區超市的菜場轉悠的時候,楊路真想以後就這麼過下去瞭,看著女孩不停在菜場裡挑挑揀揀,覺得她簡直完美極瞭。心裡默默地想到,無論她是怎麼樣的,我都要保護她,愛她,永不變心。

  那天晚上,楊路第一次走進女孩傢,然後除瞭幫她系上圍裙,什麼忙也幫不上。謝奚葶卻很快做好瞭一條紅燒鯽魚,一盤番茄炒蛋,一盆青菜肉絲湯。雖然是最簡單不過的傢常菜,但卻是楊路吃過的最美的一頓飯。說實話,味道確實很好。

  「好吃嗎?」謝奚葶笑盈盈地看著楊路問。

  「嗯,好吃,」楊路說,極力想表現得平靜一點。

  「嗯,那就好,我去幫你裝飯。」女孩轉身而去。

  楊路就這樣呆呆看著她,心裡滿滿的全是幸福。

  「喏,你要多吃一點啊,我吃的很少的。」謝奚葶又坐回他對面,把一大碗米飯放在他面前。

  倆人一邊吃著,一邊聊,電視裡放著《盛夏的果實》的MTV.「你做的菜真的挺好吃的。」

  「少來,你這叫吃人的嘴軟吧?」女孩忍著笑說。

  「沒有沒有,是真的好吃,不騙你。」楊路也忍不住笑瞭。

  「哼哼,騙我,你敢!」女孩說:「我不經常做飯,但小時候就開始獨立生活瞭,所以也會一點。」

  「你小時候就獨立生活瞭?」楊路的心裡又有些小小的不忍。

  「嗯,是啊。那時候……我父母在我12歲的時候就離婚瞭,我一直跟著我媽媽一起過,她有時候不是也很忙嗎,所以很多事我都是很小就自己做瞭。不像你,一看就是甩手大少爺。」

  楊路無奈地笑笑,問她:「那你媽媽今天去哪兒瞭?」

  「唔,去我爸那瞭。」

  楊路沒有再問,但心裡的那些問題這時又紛紛冒瞭出來,雖然現在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卻還是忍不住想問。

  「謝奚葶,」楊路開口說,「你……」

  還沒等楊路說完,外面忽然打瞭一聲驚雷,把倆人都嚇瞭一跳,接著外面就嘩嘩地下起大雨來。

  看見謝奚葶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害怕,楊路卻又不忍心再問那些可能會傷害她的問題瞭,隻想把她輕輕攬進懷中。

  「奇怪,為什麼冬天會下雷陣雨呢。」謝奚葶輕輕說。

  楊路起身走到窗前看瞭看,外面是一片瓢潑大雨。

  「下這麼大的雨,你媽什麼時候回來?」

  「她今天不回來,在外地呢。」

  「哦,」楊路看著謝奚葶,「你一個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瞭。

  「雨下的這麼大,你就不要走瞭吧。」謝奚葶故作鎮靜地看著他,但臉色卻是紅撲撲的。

  「哦,不知道宿舍會不會查鋪啊。」楊路剛說出口就恨不得立刻給自己一個大嘴巴。自己怎麼突然這麼愚蠢呢!

  「可是這麼大的雨,你也走不瞭啊,先陪陪我吧。」謝奚葶似乎不在意地說道。

  於是楊路就坐在她對面,女孩的臉似乎越發紅瞭,但還是盡量保持著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舅舅,餘教授,這兩個詞此刻在楊路的心中反復糾纏,但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他不能把眼前的女孩和那個老頭聯系起來,這會使他心碎。

  「你在想什麼吶?」女孩卻問他。

  「啊,沒…沒想什麼。」

  「那就交給你一個任務吧?」她的眼神是如此清澈。

  「什麼任務?」

  「去幫我洗碗。」女孩得意地笑瞭。

  這個笑容始終還留在他的眼睛裡,那麼溫暖,那麼可愛,那麼親切。在這個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年輕男人心裡,又總有一種不甘在折磨著他,使他想竭力解開這個謎團。最終的答案其實就是要弄明白,這個女孩,她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謝奚葶,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在你的心裡,可有沒有我呢。

  楊路也曾經暗自決定,不再理會這樣一種捉摸不透的關系。其實可以說一聲再見,哪怕是天天相見,也能相安無事。

  可他卻鬼使神差的,還是來到瞭教授傢小樓的後面,一個人默默站在那裡,註視著對面。

  那個可以看見教授傢視窗的地方,上次自己留下的幾個煙頭居然還在,這兒一直沒有人來過。楊路站在那兒,周圍安靜的隻有微風拂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對面的窗沒有開,現在窗簾拉得嚴嚴的,一動不動。再沒人把窗簾拉開。

  是的,今天又是星期四瞭。從早上到現在,楊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心裡空落落的,腦袋裡繞來繞去的就為這件事。

  「你像往常一樣的溫柔,輕輕地看著我…………你如何還能這樣的溫柔……如何還能這樣的溫柔……」

  當坐在上鋪,聽著不知從哪個宿舍的收音機裡傳來的歌聲時,心裡不知是疼痛還是憤怒,或者更多的是遣倦。現在已經是下午瞭,沒有課,但由於臨近瞭期末考試,其他人都早早到圖書館看書瞭。隻有楊路,想著的卻是又到瞭她去舅舅傢上課的日子瞭,腦子裡便浮現出那張清麗無雙的面容,那習慣抿緊的嘴巴,那尖尖的柔軟手指,和她的發香。

  他就是無法想像,心愛的姑娘在那幢小樓裡有著怎樣的遭遇,或者這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瘋狂的臆想。但願全都是假的,但願她仍然是那個淡淡的,沉靜的,卻又可愛的女孩。

  天色已近傍晚,夕陽斜照,對面的窗戶反射出一層淡淡的金色。那個夢中的女孩會在那兒嗎,如果一旦答案揭曉,又該如何呢。但楊路隱隱地感到,這真相,確實就藏在這棟小樓裡,就在那兒,在等著自己去揭露。一探究竟的沖動,再難按捺,無論冒什麼險,今天都要去看看,必須要知道,哪怕是最壞的結果。

  就是今天,就是現在。楊路不再猶豫,他飛快的跑下樓,來到瞭舅舅傢的小樓前。門依然關著,楊路把耳朵貼上去,也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他掏出瞭鑰匙,輕輕地打開瞭鎖,又慢慢地推開門,任然是一片安靜。

  楊路反身把門關上,因為一樓沒有窗戶,眼前立刻黑下來。他站在這裡,黑暗中的小樓散發著陳腐的氣味,卻好像無人在傢。楊路在原地站瞭一會兒,做著隨時躲進樓梯下面的準備。左手邊書房的門關著,從下面的門縫看,裡面沒有開燈。他悄悄的走過去,擰動把手,推開門,裡面沒有人。正當他失望的想著,可能謝奚葶早就回傢瞭的時候,卻似乎聽見樓上發出瞭一聲響動。

  楊路立即停下瞭所有動作,豎起耳朵,聆聽著。樓上輕輕傳來瞭幾聲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黑暗中,卻顯得如此突兀,因為房子裡太安靜瞭,一點點小的聲音,哪怕最細微的聲響都能清晰入耳。楊路的心臟不由一陣緊縮,黑暗中,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這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樣古怪,令人毛骨悚然,卻想不出來是什麼發出來的,這就是我要的真相嗎?它就在那兒?在樓上?那好吧,那就上去看一看吧……

  楊路輕手輕腳地踩上木質的樓梯,盡量不讓這老舊的木材發出聲音。

  ……咯吱咯吱……

  兩隻中跟的高跟鞋,黑色的,是如此的熟悉。然而卻不是站在地上,而是,懸在空中……還在不停的搖晃、搖晃著……明明屬於這高跟鞋的小腳,曾經走在教室的走廊上,曾經優雅地安放在課桌下,也曾經搖曳在自己的夢中。可是現在,卻無助地搖晃在頭頂上。

  樓梯上的楊路幾乎窒息瞭,他緊緊握住拳頭,慢慢向上,看見瞭她,魂牽夢繞的女孩,竟然真的被掛在房子的中間,那具嬌柔的玉體被幾根麻繩吊在半空,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真的是謝奚葶,還是那頭秀麗的長發,披散著,那兩條夢幻般修長的玉腿,卻被繩子從膝蓋處吊起來,強制地分開,露出瞭最為羞恥的地方。而屁股下的地板上,卻莫名其妙的濕瞭一大塊。他聽見她口中不斷發出的從未聽過的呻吟聲,整個人兒都在微微顫抖著。

  「你……」楊路忍不住瞪大瞭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緊緊握住拳頭,卻控制不住自己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她原本低垂的頭也抬瞭起來,最後的夕照映出女孩絕美的容顏。

  「這…你這是怎麼回事?」他似乎還沒有完全理解眼前的景象,隻是看見,她全身上下居然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從西面窗戶透進來的光線,斜斜地照進來,在她白玉般的裸體上灑下點點斑駁的光暈,在幽暗中散發出冷艷的光。

  謝奚葶也看見瞭他,於是驚恐地開始掙紮,拼命搖著頭,像是要哭出來的表情。

  楊路的眼淚不知怎麼搞的就流瞭下來,他不知道究竟發生瞭什麼事,也不知道要問她什麼,隻是茫然地走瞭過去。他看見女孩的眼裡滿是驚恐和羞愧,楊路看見瞭,謝奚葶的屁股裡面似乎也不對頭,是塞著東西。他就這樣朝她走過去。

  「你別過來,走……你走啊……」謝奚葶終於說話瞭,「你走,別看……」

  楊路停瞭停,但還是在她的兩腿間蹲瞭下來。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餿味。

  「不要……別看……求你瞭……」謝奚葶的聲音幾乎小的聽不見。

  他在仔細觀看著謝奚葶裸露的下體,那是他夢裡也無法想像的地方,就在那片毛茸茸的下方,兩片有些紅腫的肉唇微微張開著,從裡面露出一截綠色的東西,是這東西插在她的體內。而肛門中間,也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像個塞子一樣堵住瞭女孩的排泄口。

  楊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捏住綠色的那一端,謝奚葶就掙紮地更厲害瞭。

  「別動……不要……你停手啊……」

  可是楊路已經顧不瞭她的話瞭,他正在慢慢往外抽出那綠色的東西,謝奚葶的雙腿開始劇烈掙踢,越抽越長,女孩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大口喘息著,屁股在半空中前後挺動。

  楊路剛把那截東西全抽出來,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覺得臉上一熱,一大股熱乎乎的汁液嘩得從謝奚葶的下面噴瞭出來,幾乎全射在瞭楊路的臉上。

  天邊夕陽映照著窗邊,除瞭風聲,一切都安靜。

  電話是楊路打給謝奚葶的。而這時候,她還沒有來,獨自坐在桌前,不知道她是不是會來。楊路呆呆地看著窗外逐漸下沉的紅日,那天的一幕又反復地出現在眼前,根本停不下來。

  所以當謝奚葶站在他面前時,他也無法把這個她和那個「她」當成同一個人。她現在穿著的,還是那件大紅色的風衣,面色白皙,看著他,掛著一絲清冷的微笑。

  楊路一時無言,還是謝奚葶先開瞭口:「你找我,有事情?」

  「你知道我……」楊路在努力想著措辭,本來想說的是「你知道我這樣喜歡你」卻變成瞭辯解:「我不是有意的,我……」

  「我知道,是誤會。」謝奚葶的臉也不禁紅瞭,她略微低下瞭頭,連脖頸子都紅瞭。楊路感到疼惜。

  「那……是你情願的?」這句話,還是忍不住要問。

  「我說過瞭,是誤會。」謝奚葶悠悠地嘆瞭口氣,轉臉看向窗外,天是快要黑瞭。

  對面的謝奚葶已經坐下來,脫去外衣,裡面是一件粉紅色的高領毛衣,裹著她嬌美的身軀。

  「是什麼誤會?」楊路問。

  謝奚葶看瞭他一眼,抿瞭抿嘴,低聲說:「就是誤會。」

  這樣的談話,本來就是無法繼續的,楊路不禁伸手去拿桌上的香煙,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他抬頭看著女孩,問:「可以嗎?」

  「沒事,你抽吧。」謝奚葶笑笑,體諒地把煙盒推瞭過來,她的手指修長白皙。

  楊路點燃瞭一支煙,把自己的臉湮沒在藍色的煙霧後面。

  而謝奚葶的面孔卻漸漸由蒼白變得艷紅,漆黑的眸子在迷人的眼窩中閃動,深切地看著自己,幻化出一片媚容。

  那是一雙被繩索緊捆下掙動的玉足,那種無助掙紮的光景,雪白的大腿被繩子勒得深深凹陷的皮肉,還有中間那……淡黑的一叢,也清晰綻裂開來,不停翻露著,從裡面不停流出的尿液,滴滴答答的濺落在地板上。謝奚葶明明裹著粉紅色的毛衣,還優雅地坐在對面,可楊路的眼前卻是她白花花的屁股,懸在空中晃來晃去,……中間是被醜陋的橛子塞著。

  那眼神是如此的淒迷,驚恐,難以言述……隻有口水從塞在她嘴裡的那個紅色圓球中間的洞眼裡不斷流出,掛成一條亮晶晶的長線……用那無助的眼神看著楊路的樣子,擊中瞭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此刻也仿佛能感受到那瞬間的心痛。

  「你不必為我難過的,」謝奚葶說。「我不是一個值得你難過的女孩子。」

  「不,你值得。」楊路抬起頭,努力說:「無論你是怎樣的,我都…你都是最值得的。」

  「為什麼呢?」

  「因為我喜歡你,不,因為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你曾經愛過一個人嗎?」

  「沒有,直到遇見你。」

  「現在呢?」

  「也還是。」

  「你愛我什麼?」

  「一切,」楊路夾著煙的手指在顫抖,他問女孩:「那你呢,你有沒有曾經愛一個人?」他問這話時,心裡滿是悲傷,難道她會愛上舅舅嗎,她真的會愛上那個老頭?楊路看著她的嘴唇,希望她能說出答案。

  「我也沒有。」謝奚葶說,這句話似乎給瞭他莫大的慰藉,這是多麼大的希望啊。

  「你沒有嗎,真的?」

  「嗯,」女孩終於點瞭點頭,她說:「我也沒有愛過一個人。」

  「是為什麼?」

  「因為……」謝奚葶停下,似乎是想瞭想,才說:「因為那個我要愛的人,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樣的,他應該能保護我,能陪伴我,能征服我,能……讓我甘心臣服。」說到這兒,女孩不由笑瞭笑,問楊路:「你是嗎?」

  「我是,」楊路的心裡突然湧出一股怒氣,「我怎麼不是!」

  他說著突然起身走到瞭謝奚葶面前,摟住瞭她的脖子,低頭吻在女孩的唇上。

  沒想到她的嘴唇是熱而柔軟的,並不像看上去那樣是冰涼的。這是他第一次吻她,他笨拙而粗暴地親吻,雖然感覺到謝奚葶在用手使勁推他,然而他卻更為用力地把她抱住,鼻尖相互摩擦著,發現原來她的鼻子也這麼柔軟。

  忽然,楊路覺得臉上有些涼涼的東西,他離開瞭她的唇,卻看見瞭她的眼淚。

  楊路放開瞭女孩,有些慌亂,更有些心酸,看著謝奚葶無聲流淚的樣子,又感到十分愧疚。

  「你哭瞭?」

  謝奚葶把頭扭向一邊,眼淚卻更加洶湧。

  楊路不知該怎麼辦,於是去抓住她的雙手,卻被她一把甩開,冷冷地說:「你別碰我。」

  「我……」

  「你別以為誰都可以欺負我。」謝奚葶又說瞭一句,眼淚又止不住地流瞭下來,她的雙肩抽搐著,任憑淚水淌滿瞭臉龐。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楊路囁嚅著說:「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女孩沒有說話。過瞭一會,謝奚葶站起來,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你要走瞭?」楊路問。他走到女孩的面前,想攔住她。

  「你讓開,」謝奚葶抬手擦瞭擦眼淚水,說:「請你以後不要找我瞭。」

  說完這句話,謝奚葶繞過楊路,打開門,走瞭出去。

  他還是想攔住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這樣看著她離去,越走越遠,沒有回頭。她就這樣走瞭,留下他一個人呆呆地站著。

  沒有原因,也沒有理由,楊路感到,他真的失去瞭謝奚葶。

  原來的溫情脈脈,一瞬間煙消雲散。像似一場幻夢,卻抽空瞭他的全部力氣。永遠也想不清楚的謎題,使他感到無力,而殘酷的結局,卻來得這麼突然。

  想不到今天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原來的問題沒有答案,卻永遠失去瞭解答的機會。他想狠狠地罵,卻罵不出口來。隻有心口一陣陣的絞痛,原來心是真的會很疼。難道我的生命中,真的就這樣失去她瞭麼。可是她是如此的美麗,聰慧,可是她是如此的下賤,淫蕩。她到底是誰呀,她是不是上天專門派來懲罰我的女人。她的笑容是那麼美好,可是她對我卻如此的絕情。她是我的最愛,也是我的最恨。恐怕我真的不能擁有她瞭……那就這樣吧,但願就是這樣,但願她能找到她的真愛,但願她能找到一個能陪伴她,保護她,征服她,讓她甘心臣服的人。而我,不是那個人。

  是的,不是。

  楊路又想到瞭那天,她被自己拔出橛子的時候,那個屎尿齊流的慘狀,不由笑瞭,心裡卻又是一陣刀割般的劇痛。可那是她的秘密,我會替她保密的,因為那也是我們的秘密,雖然我多麼想保護她,想陪伴她,可是,也許我不能征服她,也不能讓她臣服。

  一切都結束瞭,我也不需要這樣的女人。我並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她太下流,也太神秘。我需要的隻是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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