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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鐵刀門——藍勁雄

第四章 鐵刀門——藍勁雄

  時值雙將離京已過十天,對於鎮北王的各種猜忌也漸漸銷聲匿跡,這段時間以來的沉靜有點近於變態,朝廷上下閉口不談這次兩位開朝大將進京之事,所有一切都必須等到紀鎮剛重掌餓狼營時才能見分曉,盡管采取半信半疑的態度,但很多敏感的人已經察覺到各地兵馬的調動頻繁得讓人驚訝,兵部的錢糧調動是開朝以來規模最大的。

  朱允文看來已經下定決心,不管紀中雲降或不降,也要調集兵力攻打津門,朝廷解決洪災、饑荒等大多數天災已經耗費相當多的資金,雖然讓國庫一時有些空虛,但也安撫瞭百姓的情緒,正是抽出手來攻打津門的好時機。

  再者,經過兩次大亂失敗後,紀龍的聲望已經跌到谷底,此時許多搖擺不定的墻頭草也決定向朝廷靠攏,趁著人心渙散的時候下手,成功的機會更大。

  許平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還沒穩定下來的惡鬼營已經再次擴編,在兵部為瞭糧草之事慢慢分裂已經名存實亡的猛虎營時,老四頻繁接觸各路兵馬,暗地裡收編八千名的開朝悍將,再從河北調集兩千名新兵,眼下惡鬼營已經有四萬兵馬,糧草充足裝備精良,隻缺時間上的磨合。

  商部也慢慢恢復運轉,近期在歐陽尋的周旋下,開始與阿木通重啟貿易之路,所有運過去的物資大多換成高大的草原戰馬,將惡鬼營裝備成大明除瞭禁軍外,唯一一支全軍騎兵的軍營。

  歐陽尋的能力也在這時候得到更多表現,原先他顧忌張慶和的存在而不敢太過張揚,眼下升任商部尚書,大權在握,幾乎是在他四海商號一直虧損的情況下,將商部大多數停滯的營運重新啟動,魄力與決心可見一斑,也證明他對朝廷的信心。

  趙鈴還沒衣錦還鄉,就緊鑼密鼓的加快天工部的再建,好在河北那邊有張道年不餘遺力的支持,安全上還有趙猛保駕護航,新的天工部短短時間內再成雛形,雖然沒辦法立刻大規模生產兵械,但在研制上也恢復瞭原本的規模。

  一切的順利都讓許平松瞭一大口氣,畢竟四萬人的惡鬼營每日的開銷不是小數目,而一旦開戰所需耗費的將更是驚人,歐陽尋能把商部再次運轉起來,支出上起碼不會有太大問題。

  值得稱贊的還有張啟華,這個紈絝子弟在經歷傢變後,毅然扛下張傢的大旗,張慶和的死對他影響很大,漸漸成熟之下聰明才智也得以發揮,教思坊在他的掌控下已經開始建造出雛形和制度。

  不過這段時間卻有個不盡如人意的情況,不管是許平或是朱允文都眉頭深鎖,一次又一次的責怪部下,一次又一次的無奈苦笑。

  江南一地,除瞭魔教的大肆搜索,百花宮的暗中協助外,朱允文也派遣不少人馬前去相助,意在將童憐這個不世奇才擒獲,斬去紀龍的一大倚仗。

  誰知這個童憐實在厲害,在已經山窮水盡,幾乎沒任何接應時,不僅猜到各路人馬的心思和動向,更讓人驚訝的是,思考到自己的動向會給對方如何的判斷,幾乎將各路人馬算計得一清二楚,她僅帶著十多人竟然在江南一帶逃匿多次後就銷聲匿跡,讓各路人馬查不到她的半點蹤跡。

  “賤人!”

  許平一臉陰霾,看著呈上來的情報咬牙切齒地怒道:“柳如雪都親自在江南部署瞭,竟然抓不到這個賤人,她難道長瞭翅膀不成?老子不信,真有那麼神的人。”

  馬車緩緩穿梭在京城的鬧市裡,駕車的是一副傢丁打扮的巧兒,她也十分震驚,無一法置信地說:“這個童憐不會是鬼吧,教主都親自出馬瞭,竟然還抓不到她,連皇上都派出瞭那麼多人馬也沒查到消息,不可能呀。”

  許平眉頭緊鎖,狠聲地說:“柳如雪抓不到也就算瞭,朝廷各部、大內侍衛甚至天都府都派出瞭各路人馬,我還讓百花宮的人過去幫忙,有明有暗也抓不到她,這妞未免也太神瞭吧!”

  巧兒若有所思想瞭一下,搖搖頭說:“主子,您不必惱火,這童憐竟然能讓紀龍自嘆能力不及她的一二,肯定不是平凡之輩,隻要她跑不回津門,總有露餡的一天,到時候還不是砧板上的肉,任我們宰割。”

  “但願吧。”

  許平鬱闊的閉上眼睛。

  童憐,這個不見經傳的名字,這段時間成瞭朝廷最秘密的字眼。

  雙亂之後,連朱允文都不得不重視她,朝廷上下都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隻知道她是才貌雙絕的一代佳人,甚至可以號稱是女梟雄,沒有她的畫像可尋,甚至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以猜測一二。

  高強絕深的陰海三老、隱藏極深的鬼夜叉、惡名昭著的鐵臂蒼鷹,這麼多的高手都是她一手招來的,為紀龍網羅近萬的江湖強人,許平有時候都羨慕,如果自己的手下也有這麼一個人才會是多爽的事。

  “主子,到瞭。”

  馬車慢慢停下,巧兒低聲輕喚,打斷瞭許平的思緒。

  許平拍拍身上有些灰塵的六品官服,稍稍整理隨身物品就下瞭馬車,馬車所停的地方正是為瞭藍小黛安胎而準備的“許府”這段時間許平忙得腳跟都著不瞭地,除瞭一次小侄女按捺不住思念,偷偷跑過來之外,幾乎連和女人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但眼下卻不得不挪個時間到這來一趟,不僅是為瞭關懷身懷六甲的小黛,也是因為自己第一個名義上的嶽父來到京城,似乎是要見一下這個他口中無恥之極的登徒子。

  “少爺,您回來瞭。”

  門口的管傢殷勤接過許平的官帽,極恭敬的將兩人迎瞭進去,雖說是管傢打扮,但卻是宮裡的大內侍衛所裝扮,步履沉穩呼吸有力,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之輩。

  許平一臉疲憊,不是裝的,是真的很累,一言不發的讓他引路,在不太熟悉的庭院中一直走到主廳上,並沒有拜見嶽父的緊張,有的隻是對藍小黑的惦念和關懷。

  主堂之上,還沒走近就聽見歡聲笑語和互相恭維的話語,走近一看,原來這時候“傢母”紀欣月一副大傢風范,正與一個豪邁的中年人相談甚歡。

  中年人一身灰色的短打,雖然面色滄桑但卻十分有精神,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話語間爽朗的笑聲中氣十足,眼神堅定而又銳利,並沒有一般男人見到紀欣月容貌時神魂顛倒的迷戀,反而落落大方,非常自然。

  一段時間住在宮外讓紀欣月更加漂亮,本就驚艷的絕色容顏更加紅潤,一看兒子走進來,立刻面帶慈愛地站瞭起來:“平兒,回來瞭。”

  “娘。”

  許平難掩一臉疲憊,先問瞭聲好,又關切地問:“小重一怎麼樣瞭?她在哪?我想去見見她。”

  “看你這孩子。”

  紀欣月一臉心疼,一邊為許平拍去身上的灰塵,一邊嗔怪道:“你泰山大人在這,你也不拜見一下,這麼著急幹什麼,為娘還能虧待她不成。”

  許平趕緊轉過身來,雖然很疲憊但卻十分尊敬的抱拳:“小婿許平,拜見嶽父大人。”

  說話的時候眼睛不停打量著他,剽悍雄武看起來很豪邁,這個藍勁雄還真不像一般的江湖草寇,從魔教送上來的情報中,許平已經覺得他有一定的利用價值。

  “好,好,果然是人中龍鳳。”

  中年男人正是鐵刀門的掌門,藍小黛的父親藍勁雄,他似乎對於許平的謙虛很滿意,拍掌大笑道:“真是青年豪傑,不僅功名加身、文才不凡,身手更是高強得很,天房山一戰盡揚鬼谷威名,力壓群雄,取當世不二。好,實在太好瞭。”

  “您謬贊瞭!”許平謙卑的笑瞭笑,天房山一戰後,許平這前世的名字也算江湖上一時間的青年楷模。

  紀欣月一提起天房山之事立刻投來不滿的眼光,隱約帶有點責怪,不過她畢竟是大傢出身,深懂男女有別的禮數,一看兒子回來,立刻緩緩地道瞭個福:“親傢,您和犬子相談吧,妾身先告辭瞭。”

  “慢走。”藍勁雄呵呵笑著,豪邁感讓人喜歡,尤其是他看向紀欣月的眼光沒半點邪意,似乎男女在他眼裡沒有區別,讓許平驚訝之餘也很欣喜。

  “嘖嘖……”藍勁雄一邊打量著許平,一邊滿意的點著頭,呵呵大笑道:“賢婿,這一路風塵仆仆很辛苦吧,聽說這次朝廷又派你出公差瞭,忙得很呀。”

  “是的。”許平知道老娘告訴他的版本是自己奉瞭朝廷之命出門,直到現在才日夜趕路回來,立刻苦笑瞭一聲說:“那又有什麼辦法,我就這命。”

  “好,年輕人就該多歷練。”

  藍勁雄欣賞的點點頭,關心的說:“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換瞭這身衣服一會兒陪我喝幾杯。”

  “小婿從命!”

  許平說話的時候有些別扭,不過還是道瞭個禮,走卜去洗個澡,換上幹凈的衣服。

  後院閑廳小院,早早備好一桌酒席,許平來到時,除瞭藍勁雄之外還有一個目光銳利的青年人,隱約已有一流破地品之勢,氣勢強悍,但眼裡的敵視卻給人感覺很不舒服。

  “賢婿,快坐。”

  藍勁雄表現得很熱情,微笑著朝許平招手。

  許平笑盈盈的坐下,卻敏銳的感覺到青年人對自己的目光似乎不善,隱約還有幾分嫉恨,這副囂張的模樣換做平時許平早就揍他一頓瞭,不過礙於藍勁雄在場也沒說什麼,倒是挺欣賞這個嶽父的爽朗。

  藍勁雄一邊舉起酒杯,一邊笑呵呵地說:“此去河北辛苦瞭,聽說你傷都沒好就被一紙長令派瞭出去,雖然辛苦,但起碼可見朝廷把你當成楝梁之材,錦繡前程指日可待呀。”

  “不就當瞭個小官嘛。”

  青年人不屑地哼瞭一聲,似乎喝悶酒般一飲而盡。

  “友士,不得無理!”藍勁雄立刻虎起臉吼瞭一聲,馬上又朝許平歉意地笑道:“我這徒弟是個山野村夫不太懂事,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哪裡哪裡。”許平拱手示意自己不在意,滿面關切地問:“前輩,聽說這次津門大亂後您鐵刀門回到瞭南方,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不便之處,小婿或許能幫上一二。”

  藍勁雄抿下酒,搖頭苦笑道:“不瞞你說,確實也苦,但還不到那個地步,我鐵刀門的弟子大多為販夫走卒,門檻低但弟子眾多,紀龍一而再,再而三的拉攏,我也是被逼無奈才遠走江南。”

  “唉!”許平故作可惜的嘆氣道:“沒辦法,誰叫津門落入叛徒之手,我尋小重一都無可奈何,想幫忙卻無力相從。”

  “是呀!”藍勁雄深有同感地說:“你知道,江湖門派大多得有自己的買賣支撐門人的生活,撤出津門後我也一籌莫展,畢竟那才是我根基深厚的地方,門下弟子數不勝數,現在換瞭個地方真有點舉步維艱。”

  “確實。”許平贊同的點瞭點頭,試探著問:“不知道鐵刀門下弟子有多少?讓您愁到瞭這個地步。”

  “我們門下光是掛名就弟子三千,可比你們多多瞭。”

  那個叫東強的弟子發言,但語氣裡有些不屑。

  許平已經有些忍不住瞭,這傢夥他媽的上來找揍的嗎?立刻冷聲地說:“你是什麼東西,我和前輩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

  “東強,放肆!”

  藍勁雄也生氣的咆哮一聲,雖說在江湖上鐵刀門還算有地位,但朝延命官卻是他們惹不起的,很多門派的買賣都得靠著官府幫忙才行。

  “本來就是!”

  東強竟然一小會兒的工夫就喝光瞭一瓶酒,有幾分醉意的說:“他不就一個小官,師傅你幹嘛那麼顧忌?再說這傢夥誘騙瞭師妹,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對他何需客氣。”

  “你……”

  藍勁雄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次上京除瞭有些後悔對女兒那麼嚴厲,將她逼走外,也想結識這個在朝為官的親傢,試圖再找個地方再立門戶,沒想到大弟子卻在一旁搞破壞。

  許平算是看明白瞭,原來這傢夥也喜歡藍小熏,或許是看陳小寶廢瞭覺得有機會,沒想到被自己先下手為強而懊惱,想到這,不禁火氣更盛,媽的,敢惦記我的女人,找死呀。

  “我……”

  東強想繼續嘲諷時,卻驚訝的發現許平已經面色發沉地站在他面前。

  “臭小子,嘴巴不幹凈容易連命都沒瞭!”

  許平滿面陰霾的一伸手,快如閃電鎖住他的咽喉,手上的力道加強瞭幾分,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懸空提瞭起來。

  東強頓時一怒,想反抗的時候卻吃驚的發現,自己的內力竟然沒辦法調動,頓時又驚又慌的掙紮著。

  強大的力道讓他無法呼吸,東強這時候眼睛有些發紅,張著嘴隻能發出嘶啞的“哦哦”聲,雙腳離地後慌亂擺動著,看起來窒息得很痛苦。

  “賢婿。”

  藍勁雄看許平剛才還一臉微笑,卻突然發瞭雷霆之怒,頓時大驚失色,趕忙求情說:“東強隻是一時醉話而已,手卜留情呀。”

  “會的。”

  許平眼裡閃著陰光,手上一用力,就聽到喀嚓一聲,東強這時候瞪大眼睛,原本的劇烈掙紮隻剩下本能的抽搐,許平一怒之下已經將他的脖子扭斷。

  許平陰笑瞭一下,隨手將他丟在地上,扭斷瞭脖子,這種傷勢不可能治愈的,東強一倒地立刻彎頭瞪眼,渾身本能的痙攣著。

  藍勁雄看著得意愛徒癱在地上抽搐,立刻跑上前去探察他的傷勢,又驚又難免責怪的說:“東強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又何必下這死手。”

  媽的,敢窺視老子的女人,不把你弄死才怪!

  許平這時候已經坐回椅子上,恢復一臉的微笑,說:“前輩,一時用力過大沒有節制,還請諒解。”

  東強劇烈的抽瞭幾下,眼一白已經沒有生命跡象,藍勁雄苦著臉為他合上眼,轉過臉來看著許平,有幾分怒火地喝道:“你不是答應我會手下留情嗎?不過幾句戲言就下此狠手,你不覺得過分嗎?”

  “我手下留情瞭。”

  許平滿面嚴肅,冷笑瞭一聲說:“起碼我給他留瞭個全屍,這已經是莫大的情面瞭。”

  藍勁雄說話問難掩暴躁的脾氣,怒喝之下地品中階的氣勢蓬勃而出,雖說這個徒弟有幾分幼稚,但他也十分喜愛,沒想到這個女婿殺人不動聲色,似乎人命在他手上如草芥般下賤,讓藍勁雄驚訝之餘也有些恐懼。

  許平冷哼瞭一聲,深吸瞭一口氣後渾身一緊,地品上階的真氣如旋風般刮起,瞬間將藍勁雄的氣勢壓瞭下去,聲音低沉地說:“有何惱怒,我鬼谷門人向來如此,行殺而不行惡,到瞭我的地盤上不收斂點還敢如此囂張,難道您要我忍氣吞聲嗎?”

  藍勁雄被震得後退瞭幾步,驚訝地看著一臉陰沉的許平,雖然聽說過這個女婿是如何在天房山上一戰成名,但當時許平還隻是中階的實力,他有信心憑借自己多年的修為能占個上風,但沒想許平早已破瞭上階之境,反過來給他來瞭個下馬威!

  藍勁雄嚇得目瞪口呆,看著許平震驚地說:“你不是地品中階嗎?短時間內怎麼進瞭一步。”

  許平溫和一笑,舉起酒杯說:“嶽父大人,我覺得該祝賀您,女婿身手高強,又位高權重,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個好事嗎?”

  藍勁雄緩緩地坐瞭下來,明白鬼谷門人的強悍,甚至官場中人對人命的漠視,事已至此,總不能為一個不懂事的徒弟而惹怒這個女婿,畢竟他還指望靠著這門婚事找個地方東山再起。

  刑部扮演的下人們利落的將東強的屍體拖走,面無表情簡直像在掃垃圾一樣,許平看藍勁雄有幾分鬱悶,立刻換瞭嘴臉,親切地說:“您也不必難過,畢竟這傢夥沒什麼禮數,留著也會害瞭鐵刀門的名聲不是嗎!”

  “嗯。”

  藍勁雄抿瞭口酒,對於愛徒被殺還是耿耿於懷,但目前局勢如此,他也無可奈何。

  許平繼續開導,不失時宜地問道:“前輩,難道你就沒想過重回津門?畢竟那是鐵刀門的根基所在,弟子眾多,比起你現在帶著人四處漂泊強多瞭,離開津門不管在哪再立門戶都很麻煩。”

  藍勁雄苦笑一聲,嘆息著說:“哪會不想,但現在津門內紀龍作亂,我可不敢摻和這些事,要是落個造反的罪名,那鐵刀門也算毀在我手裡瞭。”

  “哦,那嶽父對朝廷有信心?”

  許平笑咪咪的看著他。

  藍勁雄肯定的點瞭點頭,有點不屑地說:“紀龍雖說是一個梟雄,也是一個厲害之人,但現在逃到津門就是不智之舉,京城、直隸都是朝廷的人,太子爺的兵馬盤踞河北,現在等於將他團團包圍,眼下又惹惱瞭鎮北王,東北一線也岌岌可危,他現在除瞭名號外還有什麼可成事的。”

  “高見,高解!”

  許平呵呵笑著,舉起杯和他碰瞭一下,輕輕抿完後誘惑地說:“前輩,不是我在此輕言,你鐵刀門還是得回去津門發展比較好,在別的地方想再創輝煌可就難瞭,別說地方上的官府和門派排擠,光是你自己的根基就有點問題。”

  “津門太亂瞭。”

  藍勁雄一臉苦笑,如果不是為瞭避免禍亂加身,他又怎麼舍得離開津門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呢?

  “藍勁雄。”許平突然拉下臉,滿面威嚴地喝道:“聽旨!”

  “我……”藍勁雄被突然的變故弄得有些迷糊,一時愣住瞭。

  “你想抗旨?”許平怒目圓瞪。

  藍勁雄嚇瞭一跳,看許平的樣子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但一想到眼前的年輕人不就是自己的女婿,大著膽子問:“不知道藍某所接何旨?”

  “看這個!”許平也不想多說,拉出一段絲綢卷書,猛地朝上蓋瞭一個印鑒朝他遞瞭過去。

  藍勁雄有些不明所以,接過來一看頓時嚇得雙腿跪地,潔白的裯緞上所蓋的赫然是“儲君之令”卷書上的另一行字更讓他怵目驚心——代行天子之權,而左上角蓋的正是朱允文的玉璽。

  “藍勁雄接旨!”

  許平這時候尚不想暴露身份,所以站起來裝模作樣地念道:“聞聽藍勁雄乃津門人傑,鐵刀門下弟子數千,今喜聞其女下嫁商部許平,一為我國之楝梁,信其泰山亦乃忠貞不二,賜許平令印行書,代君皇之令,勿負皇恩。”

  “草民領旨!”

  藍勁雄跪地不敢抬望,戰戰兢兢的抬高雙手接過聖旨。

  許平將他扶起坐下,見藍勁雄捧著聖旨時手在哆嗦,長嘆一聲說:“前輩,這機遇可遇不可求,我也是仗著最近受皇寵,才從太子那求來這聖旨。”

  “明白,明白。”

  藍勁雄嚇得目瞪口呆,偌長的絲綢上除瞭印章竟然別無一物,立刻驚訝地看著許平。

  “因地制宜,從長計事。”

  許平裝作滿面無奈,苦笑說:“隻要大筆一揮書寫數字,當朝一品對我來說不是問題,不知道此等聘禮,嶽父大人可滿意。”

  “太重瞭!”

  藍勁雄激動得眼圈有些發紅瞭,有瞭聖旨在手,他不用懼怕任何官府,即使回到津門,萬一城破之時他也可以節令官府,到時候登高一呼,鐵刀門弟子從內殺出,他可就算是一大功臣。

  藍勁雄一把拉住許平的手,激動的感慨道:“賢婿呀,這可是換你前程之物,太子爺將印鑒賜你一日,你本可換取榮華富貴,錦繡前程,卻將此大權拱手送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瞭。”

  “嶽父。”

  許平冷著聲,徐徐地說:“第一,鐵刀門必須重回津門伺機而動,為朝廷盡忠,叛逆破時,我上奏朝廷,鐵刀門上卜自然是功勛暈囊。”

  “我明白。”

  藍勁雄明白這無字聖旨的價值,立刻殷勤的點點頭,猶豫隻是一閃而過,他權衡瞭一下就決定不能放棄這大好良機。

  “第二嘛……”

  許平立刻一臉扭捏,欲言又止,看起來很是為難。

  “但說無妨。”

  藍勁雄沒想到自己能承如此天恩,豪邁之氣作祟,他恨不能自己有戰死沙場的一天。

  許平扭捏瞭好一會兒,才裝作不好意思地說:“嶽父,不瞞您說,這京裡有人看上瞭應巧蝶,您看這……”

  藍勁雄微微一愣,隨後爽朗大笑起來,說:“我說有什麼事呢,原來如此呀,她與我雖是夫妻但卻沒那個情誼,不過父母之命而已,既是如此,我立刻下休書一封,你不用有什麼介懷。”

  “嗯……”

  許平連半點反應都沒有,畢竟這年頭送妻之事大有人在,尤其是在攀附權貴之時,一個女人對他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這並不算無情,反而在這個年頭是很正常的事,畢竟女人的地位低下,有的人養著妾室就是送給別人享樂,巴結上司而用的,藍正雄比較癡迷的是權勢和鐵刀門的地位,女人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何況是一個面和心不和的應巧蝶。

  藍勁雄很快就把休書寫好,恭敬地遞給許平,笑呵呵地說:“賢婿,你看看。”

  許平粗略看瞭一眼就丟在一邊,雖說知道這個時代的制度就是這樣,但心裡隱約有些反感,如果有別人開口說要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一句調戲話,許平都有可能把他給殺瞭。

  林紫顏,甚至包括巧兒和趙鈴這些女人的地位,在世俗的眼光裡都很低,都是可以視為玩物的女人,不過許平的身份奇高,到現在還沒幾個人敢提這個看起來很正常的要求。

  不過一開始,也有一些所謂的文人雅士,用所謂風流的借口半隱晦地提過這些事,趙鈴的清純可人,林紫顏的嫵媚性感,巧兒的調皮可愛自然是引起不少男人的口水,當然也會有不識相的會找上門來。

  可他們一開始似乎低估瞭許平的占有欲,以為這些在外拋頭露面的女人就和丫環、下人的沒什麼關系,結果自然死的死,其他不長眼的更是死無全屍,爾後京城都知道這個太子爺蠻橫的脾氣,連太子府裡洗衣服的大媽都沒人敢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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