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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酸澀

190、酸澀

  慕連祈真不知自己是如何晃到這裡來的。

  千陣閣中眾人起先都圍著他,護著他,他卻覺得心頭悶,隻想避開他們走得遠遠的。

  腦海深處有個聲音,似乎在讓他逃,讓他跑,讓他去更遠的地方……

  更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可是他就如同知蜜所想的那樣,如同在荒原上迷路的孤魂野鬼,不知自己生前是誰,不知自己往生何處。

  他等一個旅人,帶自己出去,可是來來往往,皆是不可以托付的魑魅魍魎,居心叵測,伺機而動。

  他被碧得不斷遊蕩,不斷逃,卻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何處。

  這偌大宮殿,隻有他一人瞧見瞭。

  初見瞭,便覺得幾分親切,這宮殿散陣陣陰森陳腐之氣,與他這心境這軀殼如此接近……

  他便用陣甩脫瞭眾人,獨自前來。

  現如今,他立在這空無一人的大殿中,仰頭望著殿上一尊鳳凰雕像,神色怔怔。

  空寂的遠方,似乎有女子哀慟的聲音悠悠傳來,“阿祈……”

  “誰?”

  慕連祈回頭,心跳如擂鼓,“誰叫我?”

  “阿祈……”那聲音近瞭,當是含著淚,“阿祈……忘記我瞭……”

  “你是誰?”慕連祈腳步邁動,卻如同灌鉛沉重,“你……我為什麼忘記瞭你……”

  “我是蜜蜜啊……”女子回答,那身形漸漸在黑暗中現瞭出來,“阿祈,我是你的蜜蜜……”

  “蜜蜜、蜜蜜……”慕連祈念著這個名字,腦海中心頭,無不被針紮一樣疼,他連連後退,抱著頭,“蜜蜜……蜜蜜……”

  為何這個名字會在他心頭掀起波濤,為何他卻又覺得無碧恐懼。

  這聲音這名字,還有前方女子的容貌,都在吸引著他,也在告誡著他危險勿近。

  漸漸的,女子的身影漸漸實瞭。

  她走近瞭他,看著他步步後退避讓,眼中含著淚,“阿祈不記得我瞭,阿祈在害怕我麼?”

  “我、我……”慕連祈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子熬過最初一陣劇痛,便是空白一片,如同大雪之後的荒野,什麼都尋不著。

  “也是,是我害瞭阿祈,是我招惹阿祈。”知蜜淚順著臉龐滑落,“但是蜜蜜每天都在想著回到阿祈身邊,蜜蜜說過,定不負阿祈。”

  定不負阿祈……

  這句話,如同閃電一般擊中瞭慕連祈。

  他當即大叫一聲,跪瞭下去,渾身如被秋風拂過的枯葉一般顫抖。

  “阿祈!”知蜜也連忙蹲下去,去扶他的肩膀。

  “別碰我!”慕連祈甩開瞭她的手,他劇烈喘息,“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為何見瞭她,他會覺得這般痛苦,這麼難過,好像有人往他心裡傾倒瞭萬噸海水,咸苦酸澀得他不能承受。

  “我是蜜蜜啊,我是你的蜜蜜。”知蜜按著心口,“阿祈說過此生隻愛蜜蜜一人的,阿祈和蜜蜜私奔,卻被你娘拆散,阿祈怎麼可以忘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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