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團圓飯吃得不尷不尬,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鄭梵霖心情不好,各自埋首吃喝,直到最後他放下筷子,其他人才如釋重負。
瞿香茴私下又找瞭鄭梵霖,希望他能讓鄭梵鳴回來,他一個人已經在非洲生活瞭五年,出去時才十七歲,要怪就怪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會教兒子。
鄭梵霖坐在書房的沙發,閉著眼睛後仰著頭,雙手覆在額頭上,語氣冷淡地開口:“三嬸,梵鳴太過膽大妄為瞭,在外面鍛煉鍛煉也是為他將來好。”
“梵霖,是梵鳴當初沒瞭規矩,可是你也罰他離鄉背井這麼多年瞭,他已經知道錯瞭。”
“三嬸,我說句重的,希望您不要怪我,梵鳴被您們寵得太沒有分寸瞭,他在外面做得那些事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他連我帶回來的人都敢動,把我置於何地?”鄭梵霖睜眼望著瑟瑟發抖的瞿香茴,眼神冰冷,猶如寒箭。
瞿香茴雙膝曲折,跪倒在鄭梵霖面前,苦苦哀求道:“梵霖,是三嬸不好,才會教出那麼大逆不道的兒子,但是他真的已經知道錯瞭,求求你讓他回傢吧。”
鄭梵霖對於瞿香茴的下跪哀求無動於衷,但是他作為晚輩的,沒有任何理由讓一個長輩下跪,連忙上前去扶她起來,“三嬸,您這是折煞我啊,先起來吧。”
“梵霖,你答應瞭三嬸吧?”瞿香茴聲淚俱下,鄭梵霖其實有些不耐煩,他不可能讓鄭梵鳴這麼輕易回來,但是在這裡糾纏不清,隻會讓老祖宗不高興。
正巧鄭霆業走進來,趕緊也上前去扶瞿香茴,驚訝地問:“三嫂,你這是做什麼啊?”
“小叔,你也幫忙勸勸梵霖好不好?讓我們傢的梵鳴早日回傢。”瞿香茴看到鄭霆業就像看到救兵一樣,她知道鄭梵霖和鄭霆業關系交好。
“三嫂,梵霖是我們鄭傢的當傢,他對任何獎懲都有自己的原則,如果他覺得梵鳴接受的處罰夠瞭,自然會讓梵鳴回來的,而且梵鳴在那邊起居飲食也都有人照顧,你不必太操心。”
鄭霆業的一番話讓瞿香茴沒有辦法反駁,心裡有怨,不過隻好忍氣吞聲,並讓鄭梵霖好好考慮一下,就擦著眼淚退出瞭書房。
鄭梵霖點燃一支煙,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鄭霆業看不過去,一把扯下他沒吸完的煙,嚴厲地訓斥道:“你現在是自己不好過,讓全世界陪你受罪嗎?”
“是。”鄭梵霖無所謂地承認,“我憑什麼讓鄭梵鳴好過?”
鄭霆業無奈地嘆息道:“梵鳴他年少無知,可是他是你三叔唯一的兒子,你讓他未成年就去到非洲,他從小嬌生慣養,在那裡受瞭五年罪瞭還不夠嗎?”
“不夠!”鄭梵霖囔道。
“好,你說不夠就不夠,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放他回來?”鄭霆業也不由地生起氣來,鄭傢一向講求傢庭和睦,鄭梵霖寧願犯眾怒也要將鄭梵鳴發配到非洲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罔顧祖宗遺訓,他都可以理解,隻是事情過去那麼多年瞭,他竟然記恨著。
“等她回到我身邊那天。”鄭梵霖說完又點起瞭一根煙。
“梵霖,你這是在遷怒,洛緒苒離開你,並不是梵鳴的責任,你不該用這個期限來左右他的人生。”鄭霆業失望地說道。
鄭梵霖無言以對,鄭霆業見他心意已決,隻是嘆著氣離開瞭書房,臨走前勸道:“梵霖,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你在這裡自怨自艾也改變不瞭已經發生的事情,還不如趁著有能力,去改變未來。”
鄭梵霖記恨鄭梵鳴,那個不知好歹,想要對洛緒苒實施暴力性交的堂弟,這輩子他都不可能輕饒他。
正是五年前的中秋節,鄭梵霖軟磨硬泡才讓洛緒苒跟著他回老宅過中秋,那是鄭梵霖第一次帶人回來,可見地位不一般,哪個人不是拐著彎地奉承巴結,洛緒苒應付不瞭這樣的場面,鄭梵霖就讓她待在瞭房間裡。
可是吃瞭熊心豹子膽的鄭梵鳴竟然敢偷偷溜進他的房間,企圖強奸洛緒苒,要不是鄭梵霖不放心,想回來陪著她,很可能就讓鄭梵鳴的禽獸行為得逞瞭。
當鄭梵霖回到房間看到洛緒苒嘴上被塞瞭佈條,四肢被綁,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隻留胸罩,而鄭梵鳴拿著小刀正準備割開它時,鄭梵霖頓時勃然大怒,快步走上前,提起鄭梵鳴的衣領,一腳直接將他從房間裡踹到瞭外面的走廊上,大力地將門關上。
洛緒苒淚如泉湧,鄭梵霖解開她的束縛,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聲音是從來沒有過輕柔,一直念著寶貝對不起。
洛緒苒隻是緊緊抱著他不放,躲在他的懷裡哭泣,鄭梵霖胸前溫熱的液體浸燙著他的心,那時候他連殺人的心都有瞭。
鄭梵霖讓人給洛緒苒拿瞭件合適的衣服,親手幫她穿上,洛緒苒心裡有陰影,不肯讓鄭梵霖離開,鄭梵霖隻能上床陪著她一起,等完全熟睡之後,吩咐人看好瞭她,不會再受到一絲傷害後,才去處決那個色膽包天的混蛋。
傢裡鬧出這麼大動靜,所有人都聚到瞭一塊兒,瞿香茴當著眾人的面罵鄭梵鳴不爭氣,等鄭梵霖一下來,她馬上拉著鄭梵鳴向鄭梵霖跪地求饒。
鄭梵霖對於瞿香茴的這出戲不感興趣,直截瞭當地說:“梵鳴,你現在就去收拾包囊,明天的飛機飛去埃色俄比亞,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回來,否則我逐你出鄭傢的門,我說話算話,今天趁所有人都在,就當作見證。”
鄭梵霖不留情面的處罰,讓幾個長輩都頗有微詞,認為太嚴厲瞭,畢竟鄭梵鳴還沒成年。
鄭梵霖冷笑:“我直接說瞭,洛緒苒雖然沒進鄭傢的門,但是我今天會帶她回來,就表示她是我妻子的不二人選,鄭梵鳴膽大到連大嫂都敢奸污,我倒想問問你們說該如何處罰他?”
鄭梵霖此話一出,哪裡還敢有人求情啊,這裡當傢做主的人是鄭梵霖,而鄭梵鳴這次的舉動猶如在老虎身上捋須,自尋死路。
鄭梵鳴喊得歇斯底裡,瞿香茴哭得撕心裂肺,都無法撼動鄭梵霖的決心,要不是鄭梵鳴也姓鄭,今天又是在老宅,鄭梵霖很可能沖動之下讓他斷子絕孫。
就這樣的一個混蛋,竟然想讓他放過,鄭梵霖對鄭霆業說的話是認真的,除非洛緒苒回到他身邊,否則鄭梵鳴也別指望回來。
鄭霆業最後的那句勸誡,他又何嘗不懂?可是他沒有信心,洛緒苒現在避他如蛇蠍,當然他最害怕的還是那個誓言,那個由他一手造成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