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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六年的深秋,淅淅瀝瀝的秋雨從天而降,在雨中十二歲的孩子撐著翹出瞭一邊尖頭的舊傘跟著母親從山東老傢搭火車來到瞭上安市這個綺華無比卻又令他倍感陌生的大都市。十裡洋場的璀璨,不夜之城的氤氳無一不叫這來到瞭新天地的孩子大感新奇,但新奇的背後卻是一片臟亂擠的棚戶區,長途跋涉的終點站就在這裡。

  「鄉五寧(鄉下人)到上安,上安愛五綱伐來(上安話講不來)米西米西炒咸菜」一群本地小鬼每次見著新來的孩子經過,都會幸災樂禍地在後面拍著手念著類似的順口溜。即便同是在棚戶區的屋簷下,迎接這個孩子的卻是對外來戶的冷言嗤語,盡管他們都是同一個階層的孩子們。

  不過半大的孩子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沒人和他玩就不玩唄,反正他最好的朋友正躺在一個略顯陳舊的狹長盒子裡,他們每天都如影隨形似地在一起。

  孩子的父親是本地人,但傢徒四壁一貧如洗,隻是靠著老早以前的頂替政策在街道工廠裡混著一個每月四百塊錢的簡單工作,再加上平時老酒喝喝,香煙抽抽,基本上剩不下一個大子。他的配偶李愛雲是從山東來上安務工的農村婦女,隻是初中畢業的她就靠著給人當保姆賺點微薄的收入來維持著這個傢的生計。

  現在兒子漸漸大瞭,不能總是寄放在姥爺傢裡,乘著這次回去探親的機會,李愛雲將十二年來從未離開過外公外婆的兒子帶到瞭丈夫的身邊。她一直有個夢想,能熬到該市規定的外地配偶十五年給上戶口的期限,然後和孩子還有他爸在一起安安樂樂的生活。為此她起早貪黑的幹活,沒保姆幹的時候就在弄堂裡支個油條面餅攤,雖然日子過得拮據,但也還算勉強維持得下去。

  每天傍晚,一陣略顯稚嫩卻頗為悠揚的琴聲便會準時響起在擁擠的弄堂裡,這是兒子練琴的證明。說起練小提琴這件事,還是因為在老傢有一次小傢夥被小學班主任手中拿著的小提琴給迷住瞭,班主任是個善良的小老頭,琴技也還算過得去,見到學生有心,便不時地將所學一一傳授。幾年下來,兒子已經頗有些小成瞭。

  「你這孩子在小提琴方面的悟性很高,如果能得名師指點的話,將來成就必定無可限量。才跟我學瞭三年而已,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瞭」這是班主任的原話,為瞭鼓勵小傢夥繼續練琴,班主任將自己孩子用過的一把3/ 4小琴提送給瞭他,直到孩子來到新的城市,始終未曾更換過。

  夜裡,一張簡易床上正演繹著最原始的事情。

  「唉喲……他爸……你輕點啊……疼死我瞭……」

  這是李愛雲的聲音。她的老公秦衛國平日裡除瞭貪杯好酒之外,對於房事的需求也是很強烈的。雖然兒子都這麼大瞭,但幾乎每晚還能將奔四的老婆折騰得死去活來。

  「噗滋!噗滋!噗滋!」

  簡單卻直接地進攻是秦衛國的拿手好戲,粗黑堅硬的肉棒不停地從透著汁水的肉縫中進進出出,就好像是一柄生銹瞭的柴刀找到瞭一塊磨刀石,焉有不好好打磨光亮的道理。

  粗人就是粗人,橫沖直撞犁庭掃穴,在自己得到一己快感的同時,哪裡又會顧及對方的感受和心情?粗野男人每一下的撞擊都直達李愛雲柔弱的宮頸,將她的下體頂撞得生疼,這哪裡是在行夫婦之禮?這不過是男人為瞭泄欲,而身下的女人就隻有默默忍受的份。

  「嗚……衛國……你輕點……我……好難受……」

  李愛雲的雙臉一片潮紅,但那絕不是得到瞭歡愛與陶醉,而是默默承受並被動抵禦著丈夫施加給自己痛苦時的證明。

  秦衛國已經爽得說不出話來瞭,胯下的肉棒不斷地膨脹著,抽插力度也一次狠過一次,看得出來,他已經接近瞭高潮,離最終的結束不會太遙遠。

  在殘留酒精和火熱女體雙重的刺激下,從強壯又被檫得通紅的龜頭上傳來瞭一陣陣的爽快感,黑黝黝的陰囊已經開始抽搐,並在每一次與妻子肛門的撞擊中增加著抽搐的強度。

  好久好久,一直被痛苦包圍著的李愛雲好不容易才稍稍取得瞭一些快感,陰道內的分泌也慢慢地開始活躍瞭起來,不知道是丈夫方式不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她的快感來的非常晚。

  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沒有前戲也沒有愛撫,隻有簡單加粗暴的過程,再加上李愛雲上床之前總是為生活所累而忙得筋疲力盡,快感如果立刻就來那才真叫見瞭鬼呢。

  「他爸……哎……哎……我……我我我……」

  即便是當著跟自己做瞭十幾年夫妻的男人,臊得慌的農傢婦女依然不敢喊出「用力插我」、「小屄好爽」之類的叫床聲,這固然是性格使然,也是一種時代悲劇。

  兩隻長腿不經意間栓住瞭男人的腰部,並協助著男人能向前進攻得更深入一些,如果男方有心的話,本來這都是心領神會的事,不過渾身酒氣的秦衛國顯然不在此例。

  沒有間歇,也不懂得克制以延長時間,也沒察覺到女方的變化,總之,一切都是為瞭射出,隻要自己能爽就好,就是這麼簡單。

  在急速的幾十次抽插之後,渾身酒氣的男子使勁一頂將整隻陽具全部送進瞭老婆的體內,巨大的龜頭死死地咬住瞭李愛雲的緊要之處。

  「嗯……衛國……再……再……要……」

  直到此時李愛雲才剛剛進入到瞭狀態裡,她渴望著丈夫繼續施以強有力的沖擊和震撼,但是男子已經放開瞭河堤大壩。

  一股接一股的濃濁精液沒頭沒臉的向李愛雲的深處湧來,將這位剛剛獲得瞭快樂的壯年期婦女燙得軀體一陣哆嗦。不過好景不長,正當李愛雲欲火升騰之時,已經傾瀉完彈藥的丈夫早已將軟卻的肉棒自她體內抽出,隨即翻轉身子滿意地躺到一邊卷起被子打盹去瞭。

  又是這樣,剛剛才獲取到瞭一絲的快感,隨即就被獨自拋下,隻見紅彤彤的陰戶中若隱若現地因為肉棒的拔出而被拉起瞭一條細細長長的精絲。伴隨著李愛雲的除瞭這條被帶出來的半液半固的白絲之外,也就隻剩下她自己剛剛從眼眶內滑落到耳垂的淚珠。

  十五年並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可是有多少人就是為瞭這麼一張薄薄的戶籍紙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母親與孩子,那是多麼親密的血緣,可孩子卻能因為子宮福利順利地在出生時就能拿到戶口,哪怕此後一別該市待在老傢十餘載。而母親盡管已經熬瞭十三個春夏秋冬,卻還要再等上七百多個日日夜夜。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天真的孩子長成瞭清秀的少年,未老母親的雙鬢卻染上瞭霜色,而這一切不過才短短的兩年而已。

  為瞭能讓兒子每周去一次小提琴老師那裡,李愛雲披星戴月地趕制著早點然後守候在弄堂裡等待著上班潮。為瞭能叫丈夫下酒的時候多一碟下酒的小菜,李愛雲總是將荷包裡的票子算瞭又算。

  「媽媽,今天小提琴我考過十級瞭!」

  少年興奮地向母親報喜,李愛雲撩起瞭垂在嘴角的頭發,笑著聆聽著兒子的考級經歷。雖然她不知道薩拉薩蒂、陳剛是什麼人,但是她知道兒子喜歡這些,能看見他的笑容,便是對她最好的獎勵。

  「媽媽,我現在為你拉一支《金色的爐臺》吧?你想聽嗎?」

  「好,隻要是……你喜歡的就好……」

  聽到母親的回復之後,少年將臉輕輕地貼在瞭略顯斑駁的腮托上,開始運起瞭琴弓,他那稚嫩但卻清新的樂音緩緩飄蕩在狹長的弄堂過道裡。

  李愛雲笑望著眼前的孩子,他拉得是那麼地專註,又是那麼地朝氣蓬勃。突然,李愛雲覺得脊柱有些發酸,她悄無聲息緩緩地將煎餅攤的小板凳靠墻挪瞭挪,希望可以借助墻壁來支持已經勞累不堪的身軀。

  這首曲子最初的創作靈感據說來源於茅主席視察煉鋼廠時與煉鋼工人親切交談的事件,後來作曲傢陳剛將之改編為小提琴曲,歷來是十級必考的曲目之一。

  撇開政治因素不言,這首曲子不僅旋律優美,而且曲速快慢不一,很是考察考生的基本功。

  優美的琴聲抑揚頓挫,《金色的爐臺》這支曲子所散發出來的無形的音樂之火仿佛是在跳著炫目之舞,而少年在夕陽的撫照之下運琴的場景宛如一幅瑰麗而又傳神的現實派油畫。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煎餅攤這邊的爐臺之光卻漸漸地黯淡瞭下去。

  李愛雲的視線已經模糊,她想伸出手再好好地端詳愛兒一次,卻發現渾身已然再無一絲氣力,沉重的眼皮漸漸地闔上,四周一片漆黑,但從前方傳來的琴音卻似乎始終未絕,並縈繞在耳畔,一直一直陪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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