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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幾天之後,就在省城公安廳大門外邊,方春正守在門外。昨天晚上江如蘭和他聯系過瞭,通知他今天一早回省城,直接先去公安廳做匯報,然後再回傢,雖然短短的幾句話後她就掛斷瞭電話,但方春明白,這次自己必須抓住老婆回來的機會好好表現一下。

  所以今天早上送完女兒之後,他到瞭單位,直奔領導辦公室,二話不說就要請假,而領導對他一向是客氣非常,沒等他說完理由,直接就給批準瞭。方春當然明白這一切都沖著老婆的面子,他見目的達到,對領導說瞭謝謝,便又掉頭往外走,

  路過前臺的時候,正遇上靚麗的陳瀅,見他這匆匆忙忙的樣子,便問瞭一句:「方工,怎麼剛來上班就走,有什麼急事啊?」

  方春這會功夫心情大好,便笑著回答道:「過來請假的,今天老婆回來瞭,我得去公安廳那邊接她。所以有點搶時間。」

  「哎喲!原來如此啊,難怪這麼興奮呢,方工你可真是對江局長體貼入微啊!」陳瀅和他開著玩笑,不過話裡卻似乎有股著酸味。但是此刻的方春也沒聽出來。他沖陳瀅禮貌的笑瞭一下,又擺瞭擺手,趕緊出瞭公司,直奔公安廳。

  等他趕到的時候,時間也差不多到瞭上十點多瞭。方春估計江如蘭應該早就到瞭,但他沒敢打電話給老婆,一是怕打擾她給廳裡的領導做匯報,二是自己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因此他找到一個原來認識的老婆同事,問瞭一下情況,恰巧這個同事還真看見江如蘭瞭,回答他:「你傢江局長一早就到瞭,現在正在會議室向幾位領導匯報工作呢!」

  方春一聽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倒是心安多瞭:「哦,要是這樣,我這會功夫是不方便找她瞭?」他詢問著對方。

  「那當然瞭,領導談工作,那能隨便打擾。不過你這不用這麼急吧,我看江局長這匯報也不會時間太長,在這等一會就行。」對方回答著他。

  「行吧,那我就等著瞭,謝謝你瞭」方春道瞭個謝,便待在一邊等瞭起來。

  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瞭,還沒見江如蘭出來。方春有些沉不住氣,拿出手機想打過去問一下,可想瞭想,又放棄瞭,他也知道現在打過去,肯定會惹老婆不開心。方春隻能繼續接著等下去。可左等右等,江如蘭就是不出來,他正在無可奈何,突然間一抬頭方春看見不遠處的公安廳大樓正門的自動門向兩邊一分,一位身材修長的美女走瞭出來,雖然她沒穿警服隻是一身便著打扮,但方春還是立刻認出來瞭,正是自己老婆:江如蘭。

  方春這一下可是真是驚喜瞭,他趕緊迎瞭過去:「你回來瞭啊!」方春看著老婆,說實話,他現在心情復雜極瞭,面對著老婆,他是既欣喜又愧疚,有著千言萬語想對她訴說,可又無從開口。憋瞭半天,隻能貌似平淡的問候瞭這麼一句。

  江如蘭看著老公,她也猜到方春肯定會拼命表現來討好自己,所以對他一直等在這裡的行為並不意外,「嗯,你在這裡等多久瞭?」江如蘭隻是淡淡的問著老公。

  方春看著老婆的這個態度,心裡感到有些不好受,要是擱以前分別這麼久後的見面,老婆肯定會對自己表現的萬般溫柔,可如今她卻用一種平淡如水的表情來面對自己,方春真是難受,可他也沒辦法,隻能忍住不快,一邊伸手去接江如蘭肩上挎著的拎包,一邊說著:「把女兒送到學校後,我就來瞭,知道你在裡面匯報工作,不能打擾,所以一直等在這裡。」

  江如蘭順從的把包遞給瞭他:「那倒辛苦你瞭,又照顧女兒,又體帖我的。真是顧傢好男人啊!」

  方春聽出她這話中帶刺,但也沒心計較,隻是說著:「你現在沒事瞭吧,一起回傢吧,我今天請瞭假。」

  江如蘭點點頭:「你倒有心,不過我還真有事,這樣吧,你開車送我,去梁書記那邊,我和她約好瞭見面的。」

  方春一聽,不由的又是一陣失望,他原來想著,江如蘭在省廳匯報之後應該就沒什麼事瞭,正好趁著女兒在學校的空檔機會,把她接回傢,好好對她當面陪個不是,再把那天的事說說清楚,一天的雲彩就都散瞭,沒想到又遇到這麼一出,心裡更是鬱悶瞭,他隻能答應著:「那好吧,我送你過去。」

  江如蘭順手把車鑰匙遞給他:「車停在樓後面車位,你去開過來,我在門外等你。」她用這種語氣對老公說著話,方春聽在耳裡,直接感受到老婆是在把自己當下屬來對待。「唉,看來當領導當出感覺瞭,到那也不忘發號施令呢!」

  方春接過鑰匙,心裡發著感嘆,繞到樓後面找車去瞭,今天來公安廳他是打車過來的。畢竟他也不傻,既然在此之前已經想明白瞭自己應該是中瞭別人下的套,才會犯下那種錯誤,那這前後一聯系,這輛送給自己的寶馬車明明就是個誘餌,引誘著自己一步步落入別人設計好的圈套之中。方春越想越後怕,所以一個多月之前就把車開到王送在省城設立的分公司,並聲言自己要出差,這車沒合適的地方停,先放在這裡,等出差回來再來取,就這樣,找瞭個理由,他把那寶馬給退回去瞭。

  所以一直到現在為止,方春是有一陣子沒開車瞭,等他找到江如蘭放在樓後的那輛別克,上車後坐在駕駛坐上,感覺有些不適應,沒別的就因為之前開寶馬開習慣瞭,再開這種車明顯找不著感覺,但他現在也顧不瞭這個,趕緊把車子發動起來,開瞭出去,江如蘭正站在門外,等方春把車開到路邊停穩後,江如蘭沒像以前那樣坐副駕駛座,而是打開瞭後車門,坐到後排座上。方春見老婆如此舉動,明知她是故意給自己難堪,可也隻能由著她,又問瞭一聲:「那現在是直接去省政府,還是去梁書記傢裡?」

  江如蘭:「嗯」瞭一聲「去省政府,我和紀委梁書記聯系過瞭,她在辦公室等我去匯報呢。」

  方春點點頭,繼續開車直奔省政府而去。路上他幾次想要找話題和老婆搭訕,但江如蘭卻是毫無興趣,隻是冷淡的應和著他,問一句,答一句,不問就不說話。這讓方春感覺十分沒趣:看來她對自己的怨氣還是沒消,隻能等她晚上回傢見到女兒,心情好轉瞭以後,再向她陪不是吧。方春想到這裡,便又默不作聲的專心開起瞭車。

  其實江如蘭此時倒並不是如方春所想的那樣是成心和他慪氣,而是她現在滿腦子都在回想著剛剛向省公安廳鄭廳長做報告時的情況。

  這次她專程來省城,除瞭和女兒老公團聚這外,最主要目的就是為瞭尋求省公安廳領導對自己打黑除惡行動的大力支持。

  上次在文山市政府會議時被楊主任一夥文山當地官員圍攻的經歷讓江如蘭知道,自己要徹底掃除王送集團的黑惡勢力,就不可避免的還會遭遇到各種或明或暗的壓力。雖然現在方溢已經表態支持自己,但說實話,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江如蘭感覺到方溢這人的性格比較軟弱,如果面對的阻力過大,甚至僅僅是單純利誘,他能否堅定現在所持的立場,就要打個問號。另外還有一點現在文山上下都在風傳自己和方溢關系不一般,那為瞭避嫌起見,自己也必須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所以江如蘭覺得想要排除阻力,盡快破案,尋求更高一級的相關部門領導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在上次會議不久之後,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向省廳提交瞭一份要求查處王送涉黑集團的報告。在這份報告中她詳細陳述瞭近期自從文山東郊新區動遷項目工程啟動以來,王送團夥成員在參與動遷時所涉及的種種不法行為和人身侵害的證據,同時也逐條羅列瞭歷年來文山當地百姓遭受王送一夥欺壓的血淚事實,在報告的最後,江如蘭做瞭總結指出,種種有力的證據表明王送集團是一個以銀沙湖為中心,盤據在文山多年罪行累累的特大涉黑團夥,這個團夥不除,文山就永不得安寧,因此她建議省廳立刻成立打黑專案組,采取強力措施對這一團夥實行的堅決的打擊。

  省廳領導接到她的報告後,果然十分重視,經研究後通知江如蘭盡快前來省廳做直接匯報,並將以此敲定下一步的具體行動方案。

  江如蘭接到通知後當然很高興,她隨即和賈利民,吳譽一起擬寫瞭一份詳細的打黑計劃。帶著這份計劃,江如蘭趕到瞭省公安廳。當今天一早她剛邁進省廳會議室就發現鄭廳長和其餘幾位主要領導都已經在那裡等著自己。而且個個表情都很嚴肅,一時間還真讓江如蘭感覺到瞭一種壓抑感。

  好在鄭廳長雖然神態嚴肅,但說起話來的語氣倒是很和藹,先是關切的詢問瞭一下她這大半年以來文山工作的感受如何,然後又提醒她註意不要隻顧著忙工作,對傢庭還是關註多一些,,短短幾句話,便讓江如蘭感受到瞭一種被關懷的溫暖感,她的情緒自然也就放松下來瞭。鄭廳長這才開始轉入正題讓她做案情匯報。

  江如蘭穩瞭穩瞭心神,先是簡要匯報瞭一下自己這段時間整理出來的有關王送一夥在文山歷年來的種種不法作為的情況總結,接著又把擬定好的那份打黑計劃呈交給瞭鄭廳長:「廳長,您看一下,這是我們文山市局主要負責同志集體做出的詳細計劃」

  鄭廳長接過計劃書,略略翻閱瞭一下,然後轉交給其餘幾位領導逐一傳閱著。他自己對江如蘭說著:「其實這次你來之前,我們省廳已經開過幾次會,對你之前提交的報告,也做過一些情況核實,大體上我們同意你的看法,對於王送涉黑集團,必須采取果斷手段進行打擊,這是我們省廳領導班子全體的共識。」

  「謝謝領導,這樣我就放心瞭。」聽見鄭廳長如此表態支持自己,江如蘭感到十份的振奮。

  「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一下,對於你的這個掃黑行動,省廳雖然是持全力贊同的意見,但你還是要取得石市長的支持,畢竟她是文山的黨政一把手,全權負責文山的一切事務。所以想在文山采取任何行動,都必須通過她的同意,這也是必要的組織程序。」

  聽到這番話,江如蘭心裡一凜,她明白鄭廳長說的是實情,省公安廳雖然是文山市公安局的直接上級,對市局有業務上的管轄權,但在行政上市局還是要接受地方政府的領導的,這次掃黑行動,省廳既使全力支持市局,也不可能繞開市政府,尤其但江如蘭對省內的政治生態有瞭一定程度上的瞭解之後更是明白。石亞楠雖然在職務上隻是文山市長,可實際上她在省內政界所具有的能量確是非同尋常,遠非一個普通地級市市長所能相比的,不要說一般的省領導甚至包括省長在內的幾大省內巨頭都對她另眼相看。很大一批新近受到提拔的少壯派年輕官員更是很大程度都在以她馬首是瞻,因此很多明眼人都已經意識到現在省內正逐漸形成一股以石亞楠為首的新興政治勢力。所以像鄭廳長這樣級別的領導那怕在明面上的職務上和她不相上下甚至略高一級,但在私下裡卻都對她深懷忌憚。因此鄭廳長才會如此強調必須取得石亞楠對行動的支持。。

  「這個您放心,我此前已經對石市長匯報過情況,當時石市長也是表態同意的,隻是我們取證進展稍慢瞭些,沒能及時掌握王送團夥的具體罪證,石市長就去瞭香港,因此也來不及向她請示瞭。但我相信,石市長回來以後一定會支持我們的行動」江如蘭對鄭廳長做著保證

  「這樣就行,石市長也確實比較忙,現在不僅是你們文山市,省裡也是一攤子問題都要她來操心呢。這次去香港談判據說石市長是起瞭關鍵性作用,前期協議已經送交到省委瞭,幾位主要領導還在進行最後的討論,應該就會批準達成瞭。」鄭廳長聽出來江如蘭所說的話裡透露出她和石亞楠的關系很不錯,不禁有些羨慕。因為他也明白石亞楠的將來不可限量,能和她搞好關系,在仕途上是非常有利的。

  「如蘭,你的這個計劃,我們廳領導再詳細研究一下,盡快給你答復。」鄭廳長繼續表示著自己對江如蘭的支持。

  「是,我知道。謝謝您的大力支持。」江如蘭感謝著鄭局長。

  「什麼話,打黑是整個公安系統的職責,我不是支持你江如蘭個人,我是支持打黑。不過在行動開始之前,如蘭你必須註意兩點,一是保密,二是時間上一定要快。動作越快越好,不能給黑惡勢力還有和他們互相牽涉的那些人有反應的時間,否則拖的時間越長,越是容易出意外,」鄭局長開始向江如蘭表達自己對掃黑行動的意見。

  「另外,如蘭你還要註意個人安全。那些黑惡勢力如果發覺你真的要對他們采取不利行動,他們可是會狗急跳墻,能做出什麼事來,都是難以預料。你要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這我知道,文山市局的同志也提醒過我。謝謝廳長您的關切。」江如蘭明白鄭廳長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又來瞭,如蘭你現在也是獨當一面瞭,怎麼還像以前在省廳坐辦公室那樣黏黏糊糊的。堂堂一個公安局長得拿出來點決斷的氣魄來,否則不怕讓那王送小看你瞭啊。」

  鄭廳長和她開起瞭玩笑,可他一提到王送,江如蘭心裡就一動,剛才鄭廳長提醒她要小心自身安全,這讓她又想起瞭前幾次,自己不小心落到王送手裡,被他蹂躪的經過來瞭。一時間羞愧,憤慨的情況紛紛能湧上她的心頭:是啊,自己堂堂一個公安局長,怎麼就會讓個黑社會頭子把自己給凌辱瞭呢?這種事也太離譜瞭,還是自己太不小心的過錯,不過現在不會瞭,王送,這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必須讓你付出最大的代價。她憤憤的下著決心。

  「哎!老婆,省委到瞭。」方春突然開口,提示江如蘭,車已經開到目的地瞭,一下把正在沉思中的江如蘭給拉回瞭現實。她抬頭看瞭看,確實已經到瞭省政府門口。

  「好的,你把車停邊上,我自己進去就行瞭。」她還是用一種吩咐的語氣對老公說著話!

  「哦!」方春聽著老婆這語氣,雖然心裡別扭,但也隻能順從照她說的把車停好。然後趕緊下去,跑到後面,打開車門,讓老婆出來。

  江如蘭看著老公就像個專職司機一樣為自己殷勤服務著,可她仍然絲毫不動聲色,就那麼理所當然從車裡出來徑直走向省委大門,方春剛想問她,什麼時候出來。卻又聽見她說瞭句:「你先回去吧,我可能要待好一陣子。」

  「那也行吧,我下午再來接你?」方春不甘心就麼被打發回去,他得問個明白。

  「不用,事辦完瞭,有車送我。」江如蘭走到省委門外和站崗的武警戰士說瞭句什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瞭進去。

  方春看著她的背影,一陣失落,「哎,她真是成瞭大領導」突然間,他感覺到自己和老婆之間產生瞭一道深溝,這幾個月不見面,老婆變瞭很多,變得有些陌生,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方春搖搖頭。隻得自己開車走瞭。

  江如蘭進瞭省委後,她沒直接去紀委書記梁冰的辦公室,而是先找到瞭梁冰的秘書文寧。兩人一見面,文寧就有些抱怨:「我說小江,你怎麼現在才來,這都過十一點瞭。」

  江如蘭趕緊道瞭個歉:「對不起瞭,早上我先去瞭趟公安廳,鄭廳長和我談話的,一談起來時間就收不住,所以來晚瞭。」

  「哎,小江你現在也和以前不一樣瞭,成瞭江局長,這日程安排也緊張起來瞭嘍!」文寧發著感慨。

  「哎,我說文哥,不就是晚到一會嗎,你至於這麼說我嗎。」江如蘭知道自己來晚瞭,引起對方的不滿,因此想緩和一下氣氛,便故作輕松和文寧聊起瞭天。

  「領導還在辦公室嗎?」她問著文寧。

  「現在不在,上午省裡幾位領導有個碰頭會,有她參加,不過她臨走之前還問瞭下你什麼時候到呢!」文寧回答著她。

  「那我就在你裡等領導回來吧?」江如蘭剛想坐下。文寧攔住瞭她。

  「領導走之前交待過,你要是來瞭,直接去她辦公室等就行。」說著話,文寧便示意江如蘭跟自己走。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到瞭紀委書記的辦公室,文寧打開門,對江如蘭說:「那你就在這裡稍坐一會吧,現在也到中午瞭,領導應該很快就回來瞭」

  江如蘭點點頭:「那謝謝你瞭,文秘書」

  「行瞭,和我還客套呢,真是當瞭局長,變生份瞭啊」文寧佯作生氣的回瞭她一句。

  江如蘭心裡明白,做為梁冰的貼身秘書,文寧的態度在某種意義也就是代表著梁冰,看來雖然大半年沒見面,但她們仍然沒把自己當外人。江如蘭感到莫名的舒心,能夠在省常委的心目占有一席之地,對自己的前途來說這是最有力的支持。

  「那是我說錯瞭,文哥請原諒」江如蘭沖著文寧一笑,表示著歉意。

  「行瞭,你自己待著吧,我手頭還有點事,不奉陪瞭」文寧沒再和她多說什麼,轉身出瞭辦公室。

  看著他的背影,江如蘭心裡不禁回憶起瞭往事,多年前自己剛從警校畢業不久,被分配到瞭省城公安局就認識瞭文寧,他還曾經對自己追求過很長一段時間。不過那時候的江如蘭因為還處在憧憬完美愛情的青春階段,她嫌文寧年齡比自己大瞭五六歲,而且長相也是平平無奇,因此並沒有答應文寧的追求。轉而選擇瞭年齡接近外形也更加高大帥氣的方春,並很快結瞭婚。當時的文寧雖然表示尊重自己的決定,但也很是失落瞭一段時期,不過在以後的相處中,兩人還是保持著朋友關系。也多虧他的引薦,自己才有機會能夠被梁冰賞識。

  也就是因為有瞭梁冰的關照,她在工作上才能夠保持著這麼多年的一帆風順,直到大半年前被直接任命為地級市的公安局長。現在想起來這一切還真的要感謝文寧呢。她正在想著,突然聽見從過道裡傳來一陣腳步聲。江如蘭趕緊站瞭起來,她知道這是紀委書記梁冰回來瞭。

  果然,她剛走到瞭門邊,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瞭,一個看上去大概四十五六歲左右領導模樣的中年美婦走瞭進來。隻見她身材高佻,儀容端莊,頭上梳著整齊的齊耳短發,秀發烏黑柔順,恰好把她那張五官端正的標準鵝蛋臉襯托的更加白嫩細膩。精致的額頭下面,一雙秀目顧盼流傳,乍看上去似乎很有女人味,但如果認真細看卻又會發覺在這雙妙目中卻又蘊藏著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凌厲感覺。這一切都在告訴著所有人,這是一個不平凡的女人。不過無論再怎樣身居高位,姿色出眾,此時的她也畢竟過瞭女人的黃金年齡,歲月不可避免的在她那美麗的臉蛋上留下瞭淺淺的印痕,而在意自己的容貌又是一切女人的天性,為此她隻得在臉上微微施瞭一層淡淡的粉黛,以此來遮掩住眼角眉俏處的那幾道不容察覺出來的紋路,並使得自己的面容更加莊重大方。而在衣著方面,這位美婦的打扮卻並非過份考究,也許是同因為職務原因必須要顧及影響,她隻能在身上穿著一套再普通不過的深色職業裝,把自己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甚至還刻意營造出幾份臃腫感,生怕會讓人窺見她那曼妙的身材曲線。但事與願違的是上天賜予她的這副玲瓏有致的身體卻好像擁有著自主意識一般,並不甘心就此被埋沒,反而會抓住一切機會,努力突破著她的精心遮掩向外界展示著自已那獨有的美感,每當她走動時動作幅度稍稍過大,那婀娜的腰肢便立刻如風擺柳枝的扭動起來,顯得是那樣的儀態萬千風姿綽約,一雙美腿雖被套在兩條長長的褲筒中,但隨著她走動,仍然時不時還是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出微微的腿部線條輪廓是何等的勻稱修長,而腳上穿著那雙款式簡單的女式佈鞋那淺淺鞋幫也在不經意間暴露出瞭兩個小巧纖細的足踝,更是為她增添瞭幾份柔和之美,這所有的一切都在給人暗示著,自己所面對的是一個何等美艷的女性。

  這位美婦剛一進門。江如蘭立刻迎瞭上去:「您好,領導,我來的可能有點遲瞭,實在抱歉。」

  「遲什麼啊,我也是剛開完碰頭會,倒是讓你等我瞭」美婦很隨和的和江如蘭說著話,順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小江,你別站著啊,坐下說話。」

  江如蘭這才重新在沙發上坐好,還沒等她再說話,那位美婦又開口瞭:「今天省委幾位領導開的這個會,正好和你們文山有關。」

  「哦,梁書記,我剛才在公安廳也聽鄭廳長說瞭,省委領導正在討論這次石市長隨團去香港談判後遞交回來的協議內容。您所說的和文山有關,不會就是這事吧?」江如蘭一下就猜到梁冰話中的意思。

  「沒錯,就是你們那位石市長交回來的協議,老實說,我真佩服她,同為女人,她這行事方式也真是絕到傢瞭,你說和香港那協議達成是她的功勞的不假,可她又自作主張,硬是在這次協議裡又附加瞭一個引進金融資本的項目,還非得落戶到文山,這下省委就頭大瞭,要是批瞭這個附加條件,那這文山占的便宜太大,省裡別的市都會有意見,要是不批的話,她都和人傢談到這個地步,省裡再給否瞭,就是出爾反爾,會讓香港那邊的投資者懷疑我們的合作誠意。所以省委幾個領導都在想辦法怎麼安撫別的城市呢。」梁冰真沒拿江如蘭當外人,省領導開會討論的內容,她是全部對江如蘭說瞭。

  「這樣啊,石市長她一向做事就是如此,總是魄力十足,去文山大半年,我也算對她有所瞭解的,不過文山現在的面目一新,充滿發展機遇也全是她的貢獻呢。」江如蘭這番話也是真心的,她的確對石亞楠很是佩服。

  「嗯,說起來,小江,安排你去文山也有大半年瞭,我正好前段時間也去瞭中央黨校學習。也就沒怎麼顧得上和你聯系瞭,你在文山的感受如何啊?」梁冰話題一轉,問起江如蘭在文山的情況來瞭。

  「開始去有些不適應,雖然也是想著把工作做好,但想的容易,實施起來卻很費周折,不瞞領導您說,當時我還真困惑過一段時間,後來好瞭,主要把局裡內部關系理順瞭,算是一切都上瞭正規,正好又知道您從黨校回來瞭,所以趕緊來向您做個匯報。」江如蘭把去文山後的情況大概對梁冰說瞭一下。

  「你第一次獨當一面,工作上肯定開始有些不適應的情況,這也是難免的,不過你的成長還是很快的,這點讓人欣慰,你前幾天交上來的那個掃黑報告我看過瞭,寫的很不錯,很有條理。但話又說回來,畢竟我現在可不是你的直接主管上級,隻能給你一些建議,你的這個掃黑計劃還是要看公安廳那邊的意見。上午你見鄭廳長匯報,他是什麼態度?」梁冰詢問著江如蘭去公安廳匯報的結果。

  「鄭廳長完全同意我的計劃,省廳會全力支持,不過他也說瞭,取得文山市政府也就是石市長對這次掃黑行動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江如蘭把鄭廳長對自己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復述瞭一遍。

  「好吧,這說來說去,又扯到這位石市長瞭,小江你在文山待瞭這麼久,和她相處得怎麼樣,對她印像如何?」江如蘭聽梁冰這語氣,似乎對石亞楠說不上有什麼好感的樣子,她心裡一動:難道她和石亞楠之間有些芥蒂?不過江如蘭也明白,在不瞭解內情的時候,最好不要對領導的心思做過度的揣測,她問什麼,自己就回答什麼這是最穩妥的應對辦法。

  「這個啊,其實我在文山和石市長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她比較專註於主抓經濟,規劃文山發展這方面的工作,對我們公安局過問的不多,但總體上來說還是支持我的,此外個人方面,我和她相處還算不錯,雖然她平時在工作方面對下級要求很嚴,但對我一向很隨和,隻是我覺得她這人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覺,經常會有出人意料的行為,不過她的確實是魄力十足,隻要決心一下,就一定會執行到底,總的來說她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江如蘭把自己對石亞楠的印像一股腦的全說出來瞭。梁冰聽在耳裡,卻是聲色不動,「不錯,石市長能力強,這是人所公認的,別說我們省內,這次我去黨校學習,別的省甚至中央那邊都有些領導提到過她。看的出來,小江對她也是很佩服的啊!」

  「嗯,這個我承認,梁書記,不瞞您說,我剛去文山的時候,工作上遇到困惑,還向她請教過不少問題呢!」江如蘭知道梁冰的洞察力很強,對她隱瞞想法,隻會適得其反,不如實說實話,反而顯得自己坦蕩。

  「這樣也好,三人行必有我師,不管什麼樣的人總歸都會有長處可取的,不過小江你也不能光佩服人傢,得向人傢看齊才行,你和她年齡差不多大吧,現在你們都正處在做工作的黃金年齡段上,得好好努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來個大變樣,那樣才有機會向更高層次邁進。」梁冰轉而又勉勵起江如蘭來瞭。

  「謝謝領導的鼓勵,我一定努力提高自己,不負領導您對我期望」江如蘭趕緊表達著謝意。

  「我們還是說說你那個掃黑計劃吧,我個人意見啊,這次掃黑對於小江你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機會。」梁冰開始發表自己對江如蘭工作上的看法瞭。

  江如蘭一聽,忙把坐姿端下一下:「領導,您有什麼指示,請直說。」

  梁冰看她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輕輕笑瞭一下:「小江你擺這態度幹什麼,我都說瞭,現在我不是你的直接領導,所以對你說的也隻是我的個人意見,和指示不搭邊,你放輕松點行嗎!」

  江如蘭還是很認真:「不,領導您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教誨,我從不敢忘,無論到瞭何時,我都把您當做最敬重的人,因此聆聽你的指示,端正態度這是最基本的尊敬。

  「好瞭,好瞭,你對我的這份心意,我也明白,說實話,我對你的期望也是最高的,因此和你談話也就會更直白一些,有什麼說什麼瞭。小江你剛剛對我說,去文山後這大半年的工作情況,我再聯系瞭一下你交上來的那個掃黑計劃報告,看得出來小江你已經基本理順瞭市局工作,也算是有瞭一支自己能夠信得過的隊伍,但是要說一下,你到目前,還並沒有在文山真正打開局面。因為你欠缺一個真正讓所有人都信服你的成績,要知道無論做什麼樣的工作,實實在在的成績才是最重要的,尤其在公安機關,要讓大傢覺得跟著你幹有奔頭,對你心悅誠服,那你就得拿出切實的工作成果出來,因此這次打黑就是你的一個機會,你必須要盡全力掃除王送這個黑惡勢力集團,這對你的個人經歷上將會是個非常重要的一筆,說實在話,王送集團在文山猖獗一時,省裡也是有所耳聞的,隻是前期各個地方上都是把主要工作重心放在經濟發展上面,因此對於打擊這些形成瞭一定規模產業鏈的黑惡勢力不免有所顧慮,所以就一拖再拖,甚至姑息遷就,時間長瞭,他們自己都產生瞭錯覺,認為沒人敢動自己,進而試圖洗白甚至向商界,政界伸手,為此他們也結交起瞭地方上的一些思想上問題的幹部領導,彼此抱團,形成幫派勢力。但我要說的,這個主意他們是打錯瞭,中央是決不能容忍出現這種自行其是的地方勢力的,更不要說還是涉黑勢力,因此小江你這次堅決要求掃黑,不僅在文山也可以在省內起一個帶頭作用,借此掀起一整個范圍的掃黑除惡行動,如果這一行動順利開展起來,你想想看,這是多大的成績,對你將來的發展又會有多大的幫助。」

  梁冰這番話一說完。江如蘭心裡不由的一陣激動,說老實話,她堅決要求查處王送,雖然有一部份是出於公安工作上的考慮,但更多卻是私仇,至於掃除王送集力會給自己前途上帶來多大的幫助,她還真沒想過。今天聽瞭梁冰的話,她才突然明白,原來打擊王送集團,對自己竟是如此重要。

  「放心吧,領導,我明白這次打黑的重要性瞭,一定全力以赴,排除所有阻礙,完成這次行動。」江如蘭做瞭保證。

  「這樣就好,其實小江,你沒發現你自己也變瞭嗎,以前在省廳的時候你就是個標準的警花形像,性格有些偏內斂,和人說話一激動就臉紅,可現在的你,雖然還是和從前一樣漂亮,但給人的感覺整個都不一樣瞭,氣質沉穩,從容大方,遇事有主見,這才像個領導。」梁冰對江如蘭的回答很滿意,順便誇獎起她來瞭。

  「那有啊,領導,我還差得遠瞭,這到文山還不到一年,那你說的這麼大變化」聽到老領導的誇獎,江如蘭的些不好意思瞭。

  「你也別謙虛瞭,自己成長後的變化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下面你要做的就是繼續戒驕戒燥,把這次的掃黑行動確確實實的幹好,打一個漂亮仗,當然瞭,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就直管開口,雖然不是你的直接領導,給你提些參考意見,我還是能做到的」梁冰一邊勉勵江如蘭,一邊也承諾會為她做後盾。

  「謝謝領導,」江如蘭沒再多說什麼,她此刻心裡熱乎乎的,有瞭這麼一個如此關心自己,支持自己的強大支柱,這讓她感到無比的踏實。

  「行瞭,聊瞭半天,這都快到十二點半瞭」梁冰看瞭下時間,對江如蘭說著:

  「肚子餓瞭吧,走,我做東,請江局長吃頓好的」

  江如蘭趕緊推辭著:「不用麻煩瞭吧,我都打擾您這麼長時間瞭,你工作又那麼忙,時間寶貴,我可不好意思占用。」

  「小江,你這話說的,我工作再忙也得吃飯吧,都到這個點瞭,就算你不吃飯,我還不照樣得自己吃去啊,再說咱倆是有大半年沒見面,請你吃個飯不是正常的啊,還是說你當瞭局長,就不給姐姐我這個面子瞭。」

  梁冰竟然開起瞭玩笑,這可真讓江如蘭受寵若驚,在她認識梁冰以來,這麼多年,這位領導從來都是不茍言笑,態度嚴肅,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如此神態放松的瞬間。

  「領導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話,我擔不起的。」她趕緊陪瞭個不是。

  「和你開玩笑瞭,領導也是人,今天見到你,我是真開心瞭,別掃我的興頭啊,否則小心我生氣。」梁冰仍然用半天玩笑的口吻和她說著話。

  「嗯,我聽領導安排。」江如蘭答應瞭下來。

  梁冰和她一起出瞭辦公室,對著隔壁說瞭一聲:「小文,你準備一下車,我和江局長出去吃個飯。」

  話音一落,秘書文寧立刻跑瞭出來:「好的,梁書記,我這就通知司機」

  梁冰點點頭,那我們先去門口,等車開過來瞭,小文你不用跟去瞭,就在這裡吧,要是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及時通知我就行。」

  文寧答應瞭一聲,便去安排專車司機瞭。梁冰和江如蘭一前一後出瞭辦公樓,到瞭門外,幾乎和她們同步,專車也開到瞭。司機搶出來,打開後車門,恭敬的請兩位美女領導上瞭車,然後又繞回前排駕駛座,發動車子,開出瞭省政府大門。

  「這時間也不早,就隨便找個地方吃個飯就行瞭吧,那天有空我們再好好聚一聚。」梁冰對江如蘭說著。

  「我對領導的任何決定都表示無條件服從」江如蘭的心情不錯,此時說話也隨意多瞭。

  「嗯,那就去晨光酒樓吧!」梁冰對開車的司機吩咐瞭一句。司機隨即在前面一個路過左轉,就拐過一條街,便停在路東側一個飯店外面。這次沒等司機下來開門,江如蘭自己先打開車門走瞭出來,隨後梁冰也跟出來:「就是這裡,條件一般,小江你將就一下吧。」

  江如蘭抬頭一看,這酒樓外表看上去確實普通瞭點,不過憑直覺她也明白,既然梁冰選擇在這裡和自己用餐,那這傢酒樓就不可能像外表這樣普通,內部肯定別有一番天地。

  她跟隨著梁冰進瞭酒店大堂,裡面的服務員都是一身正裝,儀態端莊,見到梁冰進來,明顯他們也都認識這位紀委書記。但卻沒有稱呼她的職務,隻是立刻躬身施禮,然後一個領班模樣的迎瞭上來,做瞭個請的姿勢,便領著二位美女領導上瞭二樓。一到樓上,江如蘭便立刻發覺這裡整個空間都充斥著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淡淡幽香,並隨著呼吸絲絲縷縷的慢慢沁入肺腑之中,讓人感到格外的神清氣爽,心曠神怡。江如蘭心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裡真的是別有洞天,她再細一打量四周環境,隻見樓道裡裝飾典雅,墻壁上懸掛著一幅幅帶有佛教意境的的畫作,地板上,天花上鑲嵌的浮雕也同樣取材於各種佛經故事,時不時還能聽到陣陣如同梵音輕唱般的柔和音樂,所有這一切再加上這淡炎的幽香結合在一起,簡直把這裡裝扮成瞭一個禪意悠悠的佛境聖地。

  江如蘭目睹著眼前的這番景像,倒真是有些大感興趣,她好奇的四處細看,不覺間腳步便放緩瞭,和梁冰之間的距離也拉得有點遠,梁冰發覺瞭,回頭招呼她一聲:「別光顧看瞭,用餐的包間在前面呢。」江如蘭一下驚覺瞭,她有點不好意思:「我是看這裡的裝飾挺有意境,不覺得多看幾下。」

  梁冰微笑著:「這酒樓的風格就是鬧中取靜,像我們這樣平時事務繁瑣,壓力偏大的,到這裡來用個餐,雖然時間不長,也能圖個放松心情。所以我就帶你過來瞭。」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就跟著領班到瞭包間,進去一看,這裡又和樓道時的風格大不相同,全是古色古香的桌椅陳設,更顯得清靜別致,那領班恭恭敬敬的請梁冰和江如蘭分別坐好後,然後又遞上瞭一本佛經樣子的小冊子,梁冰拿在手裡一翻,江如蘭這才發現原來這是個菜單:「想不到用個餐還能感受到這麼多的佛教熏陶呢,」

  她正發著感慨。梁冰又說話瞭:「對瞭,我先告訴你啊,這裡都是佛教風格,所以菜可都是素齋,你吃得慣嗎?」

  江如蘭倒是沒意見:「那不挺好的嗎,我還真喜歡吃素呢。」

  梁冰見她沒表示什麼異議,這才放瞭心:「愛吃素就好,那今天你算來對地方瞭。這裡素齋做得很有特色。」說著話,她點瞭幾個菜,領班記下後,又鞠瞭個躬,下去瞭。

  很快素齋便一樣樣的端瞭上來,江如蘭和梁冰互相客氣瞭一下,便動起筷子開始用餐。其實這素齋看著清淡,吃起來卻是五味俱全,很是有著一番特色。江如蘭大早從文山趕過來,忙忙碌碌一上午過去瞭,早就感到餓得慌,因此更是食欲大動,雖然平時為瞭保持身材,她一向在飲食方面很是克制自己,但今天卻是破例,一口氣吃瞭個盡興。梁冰看著她這樣子,也估計是真餓瞭,也就沒再和她多說什麼話,自顧自的撿著自己愛吃的菜慢嚼細咽著。

  過瞭好一會,感覺有瞭些飽腹感的江如蘭這才放下瞭筷子,一抬頭,發覺梁冰正看著自己這番吃相在微笑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才是真有點餓瞭,有些失態,領導您可別笑話我啊!」

  「我笑話你幹嘛啊,誰都有肚子餓的時候,這又有什麼可失態的。怎麼樣飽瞭嗎?」梁冰問著她。

  「飽瞭,這下是真飽瞭。別說這素齋還讓人有食欲。下次有機會還得嘗嘗。」江如蘭心滿意足的說著。

  「嗯,也行,等那天有時間吧再過來吧,今天是有些時間倉促瞭,馬上都快二點瞭。」梁冰又看瞭下時間。

  「領導,您下午應該還是有別的安排,要不我們趕緊回去?」江如蘭知道梁冰事多,不可能多少時間和自己這麼耗著的。

  「我這不是等你瞭嗎,你覺得可以瞭,就回去唄」其實梁冰也早就待得不耐煩瞭,她下午還真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能陪著江如蘭出來吃頓飯,也確實擠出來的時間。

  江如蘭當然也知趣,點頭同意後便立即叫來瞭一直待立在包間門外的領班,結完賬,兩人起身出瞭包間,可剛要走出通道,卻見另一個侍者也引著兩個人正從樓梯走瞭上來。

  「梁阿姨」對方第一時間就認出瞭梁冰,並立刻恭敬的問瞭聲好。

  「趙小嘉,你也來這裡用餐啊!」梁冰看著對面那個年輕男人,倒是有些意外,但對方既然先向她問好,她自然也不能視而不見,便也客氣的回應著他。

  「我是在這裡訂瞭個包間,約幾個朋友談些業務上事情。結果遇到梁阿姨您瞭」那個趙小嘉的年輕男人對梁冰的態度非常的謙遜。

  一旁的江如蘭本來也對這個人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那見過,直到聽見梁冰叫他的名字,這才恍然大悟,這人正是省長趙治維的大公子。前些年江如蘭還在省廳的時候,這趙小嘉的名號在省城可謂是無人不知,那時候他剛剛大學畢業沒幾年,仗著老爸的威勢在省城無所不為,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省城公安局的各個分局和派出所三天兩頭就會接到對他的各種胡作非為的報警,可一來他不犯大事,二來礙於趙治維的面子,公安局也拿他沒辦法,頂多也就是出警後對他批評教育一番瞭事,如此時間一長,省城上下有關趙小嘉的各種流言更是越傳越離譜,江如蘭自然也就對此人印像頗為深刻。再到後來,趙治維也覺得兒子鬧得太不像話,加上他那時正處在副省長既將轉正的關鍵時刻,也怕兒子一個不小心鬧出大動靜,影響自己的仕途,因此找瞭個機會,把這趙小嘉給安排去瞭歐洲留學。就這樣有關他的各種傳言才慢慢消失瞭。沒想到幾年時間過去瞭,趙小嘉又回來瞭,

  江如蘭想起這些往事,不僅的對眼前的趙公子更有瞭幾份好奇,前些年此人在省城鬧得最兇的時候,江如蘭雖然人在公安廳,但她那時不負責一線工作,因此也沒和趙小嘉正面打過交道,隻是在省城公安局上傳的資料裡見過幾次他的照片。所以此刻見到真人,雖然眼熟,卻想不起來在那見過。如今有機會親見其人,江如蘭自然得好好打量一下這個傳說中的省長公子。不過一番審視之後,她倒是有種頗為失望的感覺,雖然對方身高也有 180以上,容貌也算過得去,穿著打扮也是名牌傍身,還故意噴瞭點男士香水,竭力想向外界展示出自己具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風范,但在言談舉止上他卻又明顯的給人一種輕浮跳脫,很不穩重的感覺,這種外表和內在的反差對比,更使人覺得他那番矯揉造作的打扮完全是畫虎不成反累其犬。

  「果然這就是個花花公子,成不瞭大氣候。」江如蘭心裡默默想著,她對趙公子的第一印像也就這樣形成瞭。

  而此時趙公子在和梁冰客套瞭幾句之後,註意力也明顯被梁冰身後的江如蘭給吸引瞭。畢竟如此美人無論出現在何處,都會成為男性眼中的焦點,要是按照趙公子平時的作風,一但發現這樣氣質出眾的美女,他早就直接開始和對方搭訕瞭,但今天場合不同,和他對面而立的正是和他爸趙治維同為省常委的紀委書記梁冰,趙公子自然不敢過於放肆,隻得耐著性子裝出一副老實的模樣,一邊和梁冰說著話,一邊時不時的偷描江如蘭幾眼。

  梁冰當然也發覺他的這番不堪的舉動,「什麼玩意!」女書記在心裡鄙夷著這個官二代。但表面還是隻能他應付。

  「小嘉,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文山市公安局的江如蘭局長。」她幹脆把江如蘭的身份給亮瞭出來,否則的話接下來恐怕他也會四下打聽,那樣反而會給江如蘭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困擾。

  「哦,原來是江局長啊,您好,您好,我叫趙小嘉,今天是幸會瞭。」趙公子還真是心裡一驚,他也沒想到如此姿色的美人居然是個公安局長。而且還和記委書記關系密切,他又想起老爸這次把自己從歐洲叫回來,是負有重任的,容不得出任何意外,趙公子急忙收斂起心神,繼續擺出很謙恭的樣子向江如蘭問瞭聲好。

  「嗯,趙先生好!」江如蘭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很禮貌的對趙公子回瞭一句。

  「對瞭,梁阿姨,江局長,這位是我的合作夥伴,偉業國際的執行總裁任原崴。」趙公子見梁冰向自己介紹瞭江如蘭的身份,為瞭對等起見,也就把和他同來的男人介紹瞭一下。梁冰和江如蘭同時看瞭過去,這位總裁可和趙公子不同,堂堂一表不說,更是文質彬彬,單看外表就透著一股儒雅之氣,舉手投足之間也是落落大方而又風度十足,明顯是個見過不少大世面的人物。。

  「二位領導好,在下任原崴,今日有幸初次拜會。」這任原崴說話絲毫沒有一般商人初見政府領導時的不安態度,反而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淡定之感。

  「這人倒是有些門道,不是趙公子可比的。」梁冰和江如蘭的同時做出瞭判斷,她們也同樣客氣的對方打瞭個招呼。

  任原崴順手掏出兩張名片,恭恭敬敬的分別遞到梁冰和江如蘭的面前。

  「這是在下的名片,冒味請二位領導收下。剛才聽梁書記介紹,江局長是在文山任職,我們偉業國際下一個項目就將落戶文山,到時候有可能還要再去拜會江局長,所以今天先自我引薦一下,免到時唐突」

  江如蘭一聽這話,心裡突然想起來剛才梁冰和自己說的石亞楠在香港簽協議,引進瞭一個國際資本進駐文山,看來這塊大肥肉引起瞭省內很多人物的興趣,現在投資文山成瞭一種風潮,趙公子和任原崴也是其中之一,文山以後必定會非常熱鬧的

  「好的,任總裁,歡迎來文山投資,雖然在經濟方面不是我所主管。但任何有利於文山發展的事業,我都會盡其所能的進行支持。」江如蘭微笑著接過名片,並給瞭對方一個非常得體的答復。

  「行瞭,我們下午還有工作,小嘉你和朋友先忙你們的吧,我和江局長先回去瞭。」梁冰有些不耐煩再在這裡待下去,她對趙公子打個招呼。

  「好的,好的,梁阿姨慢走。」趙公子趕緊閃開路,並忙不迭的向梁冰示好。梁冰也沒再理會他,隻是示意江如蘭和自己一起下瞭樓。

  趙公子目送著兩位美女的身影轉過瞭樓梯,這才吐瞭一口氣,轉身和任原崴一起去瞭訂好的包間,那裡滿桌的菜肴早已擺好,隻不過不像梁冰,江如蘭那一桌的全素齋,這裡卻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這個梁冰看上去挺有味道的啊,原本我以為她是個老太婆,沒想到這麼保養得還真不錯,算是半老徐娘,應該仍然風韻猶存呢。」任原崴到瞭包間,頓時放下瞭原本保持著那副儒雅風范,轉而用一種輕佻的口氣對剛剛離去的女書記梁冰評點起來。

  「什麼半老徐娘,全是裝出來的,都五十多歲瞭,卸瞭妝根本不能看。」趙公子不屑一顧,吐起糟來。

  「哎喲,趙公子還挺挑剔的啊,其實這種熟女在床上最有感覺,比那些小姑娘有意思多瞭。你要有機會試一試就知道瞭。」任原崴卻不贊同他的看法。

  「和她上床?她比我媽年齡還大呢,那老逼早不知松成什麼樣瞭,別說玩瞭,我想瞭都倒胃口。」趙公子更是不以為然。

  「哈哈,趙公子你也真是坦蕩,要是梁書記聽見你這麼評論她,恐怕撕碎你的心都有瞭。」任原崴大笑起來。

  「我這是實話實說罷瞭,你以為她是什麼好人啊,別看表面裝的一本正經的,以前還不照樣給人當過外室,否則她能坐上這個位置?」趙公子因為傢世的原因,對一些官場隱情,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

  「行瞭,不提這老婆娘瞭,別掃瞭今天的興致」趙公子一時激動,說漏瞭嘴,話一出口,他就明白自己又犯錯瞭,趕緊心虛的轉移著話題。

  「不過那個江如蘭倒是不錯,真是標標準準的大美人,我看比文山那個市長石亞楠都不遜色,我剛才還真動心瞭」趙公子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嗯,這倒確實,女警察見過不少,也玩過幾個,但像這位江局長如此姿色又身居高位的還真是頭一次見,難怪趙公子你動心」任原崴贊同著趙公子的看法。

  「老任,這次去文山開展事業,你可得幫我留點心,這個江如蘭,我是真掂記上瞭,」趙公子囑咐著任原崴。

  「這是個事嗎?隻要我們去瞭文山,有的是辦法對她下手,你趙公子還怕沒有如願的機會。」任原崴信心滿滿的說著。

  「這倒也是,來預祝我們這次合作大獲成功。」趙公子興奮起來,拿過酒瓶,給自己和任原崴分別滿上,然後一飲而盡。

  而此時梁冰和江如蘭卻並不知道趙公子正在用這種齷齪之極的言語評論自己,她們根本懶得理會這種淺薄的官二代,出瞭酒店之後,梁冰對江如蘭說著:「要不我先回省政府,然後再讓司機送你回傢?」

  「那不用瞭,領導您有事先去處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再說剛才還有點吃撐著瞭,我想先走一下,消消食。就更不用打擾您瞭。」江如蘭連忙推辭著。

  梁冰想瞭一下:「也行吧,這幾天你要是不急著回文山,再來找我就是。我就先回去瞭。」

  「嗯,隻要領導您別嫌煩,我一定過來。」江如蘭回答著,這時梁冰的專車也開瞭過來,司機跑下來打開瞭後車門,梁冰進瞭車。又對著江如蘭擺瞭下手,告別走瞭。

  江如蘭這下算是把事情都處理完瞭,眼見現在就剩自己一個人瞭,本打算叫個車直接回傢,可她剛才那些素菜吃的太多,有些不好消化,現在真有點脹肚子的感覺,她想瞭想,反正現在離女兒放學還早,急著回去也沒太多事,不如就先自己沿街逛一會,消消食,也正好看一下久別的省城景致。於是她便順著人行道,散起步來瞭,一邊走著,一邊欣賞著兩邊的街景。

  離開省城大半年瞭,如今再回到這裡,細看一下,倒也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但也就是因為景色依舊,所以很快就勾起瞭江如蘭對過往的回憶,她回憶起以前在省廳工作的時候,自己最大的愛好就是經常挽著方春的胳膊,在省城的各個繁華的商業街上閑逛掃街。那時的自己和方春正是一對標準的俊男美女組合,兩人各自185和170的身高搭配是那樣的引人註目,也經常會被人誤以為是時裝模特在走秀取景,甚至還曾經有人找過方春合影留念,一想起這些往事,江如蘭不經就會有些感嘆,是的,就外形來說方春絕對是個魅力十足的型男,年輕時他就是有名的帥氣小生,和自己結婚這麼多年過去瞭,但方春卻似乎絲毫不受歲月流逝的影響,帥氣依舊的同時又更增添瞭幾份即將步入中年的男性成熟感覺。江如蘭明白,這種年齡段上的男人對於一般的年輕女性的誘惑力是非常高的,很多時候不需要他多麼主動出擊,就會有女人願意倒追過來。所以自從她去瞭文山之後,還真的對方春有些不放心,可千防萬防,沒想的是,他沒在省城出事,居然會在文山發生瞭意外。這真的讓江如蘭非常的憤怒,雖然事後經過多番的分析,她能確定這不是出於方春本意,可出於女人獨有的那種占有欲,江如蘭還是對此耿耿於懷,不願善罷甘休。所以今天兩人久別重逢,她故意擺出那種態度來冷落老公,就是為瞭給他以最深刻的教訓。

  「看他那樣子,這次的教訓應該是夠受的瞭,我也別太過份,適可而至就行瞭吧」江如蘭心裡想著要不要給方春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順便也緩和下關系,免得晚上接女兒回傢後,夫妻倆要是再那樣冷淡也不合適。

  就在她拿出手機,剛要拔打老公電話的時候,突然迎面有個人攔住瞭她:「您好,請問是江局長嗎?」

  江如蘭一抬頭,這人中等身材,一身西服,戴著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像個一般公司裡行政助理的模樣,她完全不認識對方,但出於職業原因,還是警覺起來:「我是江如蘭,你是……」

  「江局長,我們老板想約您見個面。」對方禮貌的說著。

  「你們老板是那位,我認識嗎?」江如蘭思量著對方的來意。

  那人一伸手遞給來瞭一張名片:「這是我們老板的名片,江局長請過目。」

  江如蘭接過來一看,上面簡單的印著兩行字,鴻業集團,邱銘武,沒有任何頭銜備註,就這麼一個公司名和人名。但江如蘭立刻就想起這是誰來瞭,如果說王送隻是囂張於文山的一個地頭蛇,那這個邱銘武就是稱霸一方的教父級大佬,不要說在省內就是整個地理范圍內區域甚至直到西南邊垂的境外,他也是公認的黑道盟主,勢力之大足可以令公安部也要慎重對待。不過聽說此人前些年就已經和國內有關方面達成瞭協議,利用他的影響力在境外約束瞭很多依靠誘騙欺詐國內公民進行網絡賭博或者越境從事色情行業的的黑道勢力。同時也為國內警方破獲類似案件提供情報或者便利條件。以此換取他回到國內安全落地,現在就公安部的內部通報來看,此人已經基本退出黑道,轉而做起瞭正經生意。但雖然如此,他還是個危險人物,有關方面也對他從不敢掉以輕心,這麼個人物,今天突然要和自己見面,江如蘭說不吃驚也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邱先生,我倒是真聽說過他。那他約我在什麼地方見面呢?」江如蘭盡量沉住氣,她知道避而不見隻會讓對方輕視自己,再說他既然已經選擇回歸正道,對自己也是以禮相請,想來不至於有什麼過份行為。

  「江局長真是爽快,我們老板就在前面茶座裡恭候著你的光臨。」這助理對江如蘭的態度倒是挺恭敬的。

  「那好吧,就勞煩你帶路瞭」江如蘭決定會一會這個人,以前隻是聽過傳說,這人如何如何瞭不得,既然有瞭機會,見一下也好,反正自己當瞭這個公安局長,也免不得和這類人打交道,如果說直接能和黑道上公認的盟主級大佬有過接觸,那以後再遇到別的地頭蛇,那自己就會更有經驗對付瞭。

  基於以上考慮,江如蘭跟著這個助理,經人行通道過瞭馬路,就在臨街的中國銀行大樓下面有個小茶座,那助理拉開玻璃門,請江如蘭先進去,他隨後也跟瞭進來,江如蘭掃視瞭這茶座內部,幾排座位上零零散散的有那麼幾個人在喝茶聊天什麼的。而在窗邊的一張桌子後的座位上,有一個人引起她的註意,這人雖然坐在那裡,但也能看出來,他個子極高,少說也得有 190,體格也很魁梧,腦袋上一根頭發沒有,是個標準的大光頭,兩隻狼一樣的眼睛深陷在一張大長臉上,時不時的外射著兇光,鷹鉤鼻子的面相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是個城府極深的厲害人物。不過雖然相貌兇惡,但最吸引人註意的卻是他胸前掛著的一塊佩玉,其實現在很多事業有成的人士選擇用佩玉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和格調也是種很正常的行為,但這個人的佩玉卻是那麼與眾不同,甚至可以說非常特殊,整塊玉石通體純潔無瑕,晶瑩剔透,但在內裡卻有著那麼一抹鮮紅的色彩,就像是朱砂一樣那麼顯眼,這抹鮮紅和潔白的玉體結合在一起,給人感覺到一種非常詭異而又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看來這就是邱銘武瞭。江如蘭心想著。果不其然,那助理走過去向此人小聲說瞭一句:「武爺,江局長到瞭。」

  那人點瞭點頭,卻並沒什麼動作表示,那助理回過頭,做瞭個對江如蘭招呼的動作,示意她過來。

  「架子還不小呢」江如蘭心裡活動著,不過她還是過去瞭,那助理對她介紹著,這就是我們老板。

  江如蘭也點瞭點頭:「邱先生,我是久聞你的大名瞭。沒想到會在省城見到你。」

  那邱銘武看瞭看江如蘭的臉,據傲的抬瞭抬下巴:「請坐吧,江局長。」

  江如蘭看他這態度,心裡一陣不快:「邱先生和我見面,到底有什麼事要談呢,要是不是太要緊,我想就這麼說也行吧!」她瞬間決定,自己也要強硬一些,就算對方是頂級黑道人物,但自己也是公安局長,不能讓他如此輕視。

  她這番不軟不硬的話一說出來,邱銘武倒沒動聲色,那助理不幹瞭,「江局長,請你說話註意一些,我們老板是好意相請,你沒必要這種態度。」

  雖然他口氣變得不善,江如蘭卻也是毫無懼意:「我的態度很端正,不需要你來提醒我,還有今天是邱先生要見我吧,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想還是邱先生直接說比較好,用不著旁人插嘴」她一下把這助理給噎的沒話再說,隻能不吭聲瞭。

  而邱銘武聽到這番話,倒也開始對眼前的這年輕美貌的女局長有些另眼相看,他的的態度開始有所轉變瞭:「江局長沒必要和下人一般見識,還是先請您坐下來再說話吧」說著話,他稍稍欠瞭下身,算是對江如蘭表示瞭一下敬意。

  江如蘭知道對於這種自視甚高的黑道盟主,第一次見面能做到這樣就很不容易,她也不想鬧得太過,於是便坐在茶桌的對面:「邱先生,現在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

  「江局長,你不必著急,我也知道你以前曾經在省公安廳工作過,但那時你主要還是負責行政工作,而我也早已正經做生意多年,因此我們之間並沒有機會打過交道,不過再早些年令尊江處長還沒退休的時候,我和他倒是有過些接觸,如此論起來,你我也算是故交瞭。」這邱銘武雖然長得一副兇相,可真說起來說,倒是很和氣,而且很會套交情。

  江如蘭心裡一動,自己以前和王送打過幾次交道,雖然都是黑社會的,眼前這個邱銘武可比王送城府深多瞭。

  「是嘛,那我還真要對邱先生保持尊敬瞭,畢竟那怕在年齡上你也算是長輩。」不過江如蘭還是保持著不卑不亢的語氣。

  「好的,既然江局長認我這個長輩,那我有話也直說瞭,按說我是退出江湖多年,本不該再多事,但無奈有個至交找到我這裡來瞭,我也再豁出這張老臉,出來露個面,江局長現在文山任職,那裡的王送你應該不陌生吧?」

  一聽邱銘武提王送,江如蘭心裡猛然一緊,原來他是王送請來的。

  「是的,王送這個人的所作所為,我不用多說,邱先生也是明白的,可能在你們這條道上認為他的行為沒什麼大不瞭的,但如今我是文山市公安局長,那就應該盡我的職責」江如蘭語氣轉向堅定。

  「江局長你有你的職責范圍,這個我理解,但我想說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王送之前有過什麼得罪你的地方,江局長整治他一下也無不妥,可有一點,別做過瞭,否則真鬧大瞭,恐怕也是不好收場。」邱銘武仍然不急不忙的說著。

  「邱先生,我這麼說吧,王送得罪我什麼的,倒也無所謂,我江如蘭也不是出於個人目的和他過不去,但他的那些行為,不說以前,就拿現在來說,完全是出格瞭,所以我隻能按法律規定辦事,至於什麼鬧不大鬧大的,如果王送真想挑釁法律,那就讓他做好接受所有後果的準備吧!」江如蘭毫不讓步。

  「江局長果然是年輕氣盛,真有一股沖勁嘛,那就真的沒有通融的餘地瞭?」邱銘武的態度依然平穩。

  江如蘭看他這樣子,心裡倒是沒底,她想起來上次也是在省城,王送設計在車上凌辱自己的事來瞭:我別當面和他鬧掰瞭,萬一脫不瞭身就麻煩瞭。

  「不過邱先生既然出面瞭,我也就此答復一下,如果王送能夠有切實的悔過舉動,並能在文山人民那邊有個口碑的提升,那我可以就此向市政府請示對他處理酎情寬大,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的語氣也稍稍在緩和著。

  「那好,江局長有這話就行,其實我今天也是受人之托,給王送打個圓場,江局長的這番對他的期望,我一定帶到,如果說王送真如江局長剛才所說的,有悔改舉動,那江局長也請你記住今天的承諾」邱銘武得到瞭江如蘭的答復倒也滿意。也不打算再和她多說什麼。但他的話裡隱藏著的意思則是,江如蘭要是不把今天說的話當真,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江如蘭聽出來瞭,心裡隨即一凜。可表面不能帶出來:「可以,邱先生,你的話我也記下瞭,那沒別的事,我先告辭瞭。」

  邱銘武一點頭:「江局長請便」說完他對那助理一努嘴:「送江局長」助理立刻便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江如蘭也對邱銘武點瞭點頭,表示瞭謝意,隨後便在那助理的引導下出瞭茶社。

  來到外面之後,江如蘭不禁長出瞭一口氣,雖然剛才在茶社裡,她面對邱銘武表現的有理有節,絲毫不曾向對方示弱,但實際上她的心裡卻不可能真的沒有緊張感,畢竟面對這麼一個聲名顯赫的黑道巨擘,別說自己一個地級市的公安局長,就算省廳的鄭廳長面對他也得慎之又慎。

  「想不到王送這麼猖獗原來是真是有大靠山啊,這個姓邱的可是能和中央部委那邊都能達成合作協議的人物,他的人脈和勢力都是非同一般,現在他出面替王送說話,自己要怎麼應對呢?」江如蘭心裡不由有些沉重起來。她一邊繼續沿著人行道走著,一邊腦子裡在不停的思索著。

  而在茶社裡,江如蘭一離開,那助理重新又侍立在邱銘武身側,小聲問道:「武爺,這女人有些不識抬舉,您看要不要給她給點教訓?」

  邱銘武搖搖頭:「不必瞭,年輕人嘛,誰都會有個氣盛的時候,再說剛才我也說瞭,當初和他父親有過交往,雖然她不知道那些事,可我是記得,而且剛剛她不也松口答應考慮我的提議瞭嗎,那又何必再做些什麼呢!」

  那助理有些不放心:「我看那女人所說的話明顯是敷衍,未必能做準,武爺還是另有準備的為好」

  邱銘武神色不動:「這次我出面管這個事,也是受八先生所托,否則僅僅是王送的話,我邱某也未必理會這事。江局長剛才的話也確實不錯,那個王送的做為,我也有過耳聞,確實出格,因此這件事要解決,必須他們雙方都讓一步,不能說是我一出面,這江局長就立即偃旗息鼓,那樣也太不給人傢面子瞭,黑白兩道,究竟這白道還是要壓黑道一頭的,我今天也就是要她一個說法,她既然給出我想要的答復,不管她是出什麼樣的考慮,但這個答復我就當它是真的,你替我聯系一下八先生,把我們今天所談的內容告訴他,讓王送先做出個態度出來再說」

  助理點瞭點頭:「明白瞭,武爺,我這就聯系。」

  邱銘武一下從座位上站瞭起來:「回去吧,這茶也喝得差不多瞭。」

  助理見他要走,忙搶先一步到瞭門邊拉開玻璃門,畢恭畢敬請邱銘武出去,茶座那幾個客人也紛紛站瞭起來:「武爺慢走」大傢齊聲送著他。

  而與此同時,一輛銀灰色的賓利慕尚也立即開到瞭茶座外邊,前排座上一個保鏢樣的漢子下來打開瞭車門,邱銘武剛要上車,突然從茶座裡又跟出來個男人,搶步到瞭他身後:「武爺,傢裡那邊剛傳來消息,有兩個人上門說是要見您。」

  邱銘武頭也沒回:「我下午好像沒有會客的安排啊,管傢那邊是怎麼做的預約,都找到我傢來瞭?」

  「管傢說,這兩個人根本沒提前預約,進門就說要見您,他覺得像是道上的,所以沒敢怠慢,先穩住瞭他們,這才來請示您」後邊這個跟班回答著。

  「哦,那我回去看一下吧,現在道上的朋友都這麼不講規矩瞭嗎?」邱銘武以為是什麼人前來拜訪自己,也沒再多問。,進瞭車,保鏢回到瞭前排座上,賓利車開走瞭。

  很快車就開到位於省城南城外一片別墅區之中,拐瞭一個彎,開進瞭一所獨棟臨湖的三層別墅院內,守在門外的保安迎瞭上來,等車一停穩,便打開瞭後車門,邱銘武下瞭車,問著迎候自己的管傢「是什麼人要見我?」

  管傢很小心的問答著:「那兩個人態度不是太好,直接就闖進來瞭,我看他們像是有來頭,所以趕緊通知您瞭。」

  邱銘武不耐煩瞭:「他們是什麼人,難道你沒問嗎?」

  管傢回答:「我問瞭,其中一個說是他叫嶽風。」

  邱銘武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一驚:「嶽風!他人呢?」

  「正在客廳等您呢,我……」管傢看著一向遇事沉穩的邱銘武此刻竟然表情有異,心知這次來的客人必定非同尋常。更是小心翼翼的回答。

  「嗯」邱銘武沒再多問,快步進瞭別墅,到客廳門外,他向裡面一看。果然有兩個人正坐在那,其中一個體形十分精悍,一張方臉更是如刀削般棱角分明。這人正是在文山給石亞楠當過司機的那個前武警總隊格鬥教官嶽風。

  「嶽兄,今天什麼日子,你居然光臨我這裡瞭?」邱銘武一改平日的據傲,非常客氣的邊打招呼,邊邁步進瞭客廳。

  那嶽風也早就聽到腳步聲,知道是邱銘武到瞭,又聽到他打招呼,也站瞭起來:「武哥,雖說你我是多年未見,但沒必要這麼客套吧!」

  「嶽兄,我這不是客套,而是陪罪,讓你等瞭這麼久,過失在我,還望嶽兄海涵。」邱銘武一邊請嶽風繼續坐好,一邊他又註意到放在嶽風面前的那杯茶差不多見底瞭。,趕緊又示意管傢快上茶。

  嶽風看著他的舉動:「武哥如今還真是功成名就,搖身一變成瞭社會名流,這要和你見面,還得提前預約,完全是成功人士的勢派啊!」

  邱銘武聽出他這話帶譏諷,倒也並不計較:「唉,嶽兄見笑瞭,這也是沒辦法,既然轉行做正經生意,也就不能像以前和兄弟們相處那樣隨便,得入鄉隨俗,遵從另一套規矩瞭,不過嶽兄想要找我,自然不能用那套俗規,這次是下邊人無知,但錯還是在我,所以特意以茶代酒,給嶽兄陪罪瞭。」說著話,他端起管傢新送上來的茗茶,對著嶽風表示著謙意。

  那嶽風也就勢把茶端瞭起來,兩人各泯一口。邱銘武這才又口問道:「嶽兄此行是單純找邱某敘舊,還是另有指教?」

  嶽風見他問瞭,也不繞圈瞭,直接說來意:「武哥,剛才你也說,如今你是轉行做瞭正經生意,那也就是說脫離江湖瞭,既然如此,再貿然插手一些事情,恐怕不那麼恰當吧!」

  邱銘武一聽這話,心裡一動:「嶽兄是指文山的事?」

  嶽風沒說話,隻是微微點頭。邱銘武也就明白他的來意。

  「不瞞嶽兄,邱某退隱之後,也確實不該再管道上的事,而且一個區區王送,也不值得我過問,但這次也是事出原因,邱某是受人之托,對方與我淵源頗深,邱某無法置之不理,不想卻驚動瞭嶽兄」

  嶽風看著他:「武哥,如果說之前有誰找上門來,讓你覺得抹不開面子,答應瞭人傢,倒也可以理解,但現在我也是專程上門來和你挑明瞭,而且這話不是對你一個說的,也請武哥帶話給道上的各路朋友,從現在開始,文山發生什麼事,任何人不得插手,否則的話,嘿嘿」

  他這話語是越來越不客氣。邱銘武真沒想來到,對方居然能這麼公開用威脅的語氣說話。一股子怒氣也湧瞭上來,不過他也知道這嶽風有多厲害,今天自己又毫無準備,要是當場和他翻臉,可討不瞭什麼好處。因此他壓抑著火氣:「嶽兄,這話過份瞭吧,如果邱某行為有不當之處,嶽兄盡可指斥,但也不必如此氣勢凌人吧!」

  嶽風根本不理他:「武哥,你就直說答應不答應吧?」

  邱銘武的語語開始轉硬:「此事如果是嶽兄提前數日告誡,那邱某自當遵從,但現在卻是邱某受托在先,嶽兄告誡在後,與情與理,邱某都不能失信於人,還望嶽兄見諒。」

  他話一說完,那嶽風還沒回話,一邊坐著的另一個人,卻突然開口,「姓邱的,別給臉不要臉,老嶽這是念你這麼些年混下來不容易,所以給你個臺階下,你要是不識趣,後果可要想清楚瞭。」

  如果說之前嶽風的話雖然也帶著威脅,邱銘武倒還能忍耐,可如今這個人的一番話,卻簡直是毫不給邱銘武留半點面子,他再也忍不下去瞭,轉臉一看對方,說實話,剛才進來之後,邱銘武的註意力全集中在嶽風那裡,竟然沒留意坐在旁邊的另一個人,如今仔細一看,此人瘦瘦高高的個子,外貌倒是平常,隻是臉色異於常人,好像有一層青氣籠罩其上,再看他的眼睛更是與眾不同,竟然是目生重瞳。邱銘武詫異之餘,突然間腦子一轉,想起瞭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把他的怒火澆滅,屁股也再坐不住瞭,他立刻起身,恭敬的問著對方:「請教一下,閣下是否姓項?」

  那人並不起身,隻是點點頭。邱銘武更是惶恐,趕緊收斂形態,躬身施瞭一禮道:「在下早已久仰項先生乃是當今世上泰山北鬥,隻恨一向無緣拜見,不料今日有幸目睹尊顏,實在是榮幸之至!」

  旁邊的嶽風見他如此謙恭,不由一笑:「行瞭,武哥,不知者不為罪,項先生不在乎這種俗禮的。」

  邱銘武聽瞭這話,再看看那項先生果然沒動什麼聲色,這下定瞭定心。不過他不敢再坐下來瞭,就這麼站著問候道:「項先生光臨舍下,在下實是惶恐,若有慢待之處,還請恕罪。」

  項先生倒還是那態度:「別說沒用的,剛才老嶽的話都聽明白瞭吧,為你自己著想,也為你那幫手下著想,老實待著做你的生意就行,要是不自量力想多管閑事,自討其辱不說,更會讓你追悔未及。」

  邱銘武這下不敢再不答應瞭。他連連點頭:「項先生吩咐,在下謹遵,請盡管放心,道上各路兄弟,也必定盡數告誡他們,相信無人敢違悖項先生的意願。」

  他這邊剛答應下來,那邊嶽風又說話瞭:「這就對瞭,武哥,你別為瞭面子賠瞭自己,就算你覺得人在江湖,言出即諾,可別忘你的這幫兄弟的前途也在你手裡的,他們跟著你刀口舔血這麼些年,傷亡有多少你自己有數,現在僅剩下來這幾個還能這樣全須全尾也算是僥幸至極,我知道前些年你想在國內落地就是為瞭給他們尋個好歸宿,既然如此此,可別為瞭不相幹的人,把他們給全搭進去。現在你聽勸告,最多也就是對不起那個裝神弄鬼的老神棍,要是真一意孤行,那你連累的人可就太多瞭。」

  邱銘武隻得點頭:「多謝嶽兄教誨,在下感激不盡,如蒙不棄,在下這就擺宴請嶽兄和項先生賞臉。」

  嶽風一擺手:「不必瞭,今天來你這話已說明,你明白就好,下次有緣再會吧。」說完站瞭起來,那項先生也同時起身。

  邱銘武見他們要走,連忙恭送,到瞭門口,項先生一回頭,盯著他胸口掛的那塊玉:「血玉!這是翡翠王送給你的吧。好好保管著,也是個教訓,別自覺有瞭點成就,就不知天高地厚!」說完話,轉過身和嶽風並肩走瞭。

  邱銘武站在門外,看著這兩個人的背影,心裡卻是絲毫不敢松懈,如果說這個嶽風在道上雖然算是頂級高手,但以自己的勢力倒也能和他做到互相忌憚,隻要下瞭決心不顧一切,總還可以和他鬥上一鬥。但那個項先生可是非同一般,此人一向獨來獨往,但卻是聲名顯赫,不要說國內或者是西南境外諸國的黑道,就連東南亞港臺一帶所有地下勢力,提起他來都是聞名喪膽,如見鬼魅。他和嶽風加在一起簡直就是無解的存在,邱銘武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和他們做對的。

  他把掛在胸前的那塊血一樣的美玉拿瞭起來,仔細端詳瞭一會,剛剛項先生的那句話又仿佛再次響起「血玉!這是翡翠王送給你的吧。」

  是的,這塊玉就是傳說中的血玉。玉中的極品,這種玉本身的質地精美自不必說,更難得是,它的形成也是極其特殊途同歸,一般都是古代出於各種原因橫死暴亡的王公貴族下葬時,才會特別精選出上等美玉為他們陪葬,並含在死者口中,以此鎮住他們死不冥目的那股兇煞之氣不得外泄,久而久之才能形成這種血一樣的顏色。

  這種玉兇險至極,但也珍貴至極,如果誰能佩上這種玉並能以自己的命格鎮住它的兇氣,那就能夠化害為利,護佑自己一生風光無限,但反過來如果命格不夠,卻要佩上此玉,那下場無一不是淒慘萬分。

  當初自己在西南闖蕩時,機緣湊巧,結識瞭一位貴人,他贈給瞭自己這塊血玉時就說明瞭一切,而自已當時的信念便是富貴險中求,堅信越是兇險之中越有大機緣的道理。這才毫不猶豫的佩上瞭這塊玉,這麼多年來,自己也算是經歷數番兇險,但最終都化險為夷,事業蒸蒸日上,也成為瞭無可爭議的一方霸主。這都是血玉護佑之功。對於這點,他是深信不疑的。

  可就在數年前,他最風光的時候,發生瞭一件事,讓他開始真正考慮收手隱退,當初送給他這塊玉的翡翠王突然全傢暴亡,連帶著那些追隨多年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無一幸免,這讓邱銘武真正感到瞭恐懼,他開始明白在黑道上無論再怎麼風光,但最終的結局也都是早已註定,任誰也休想逃脫。雖然平心而論,他邱銘武並是不是怕死之人,當初他戴上這塊血玉時就做好瞭各種慘死的準備,可就像嶽風說的,自己可以無所畏懼,但手下這幫兄弟他卻無法置之不理,他們跟著自己這麼些年下來,可謂是九死一生,如今剩下的已經不多瞭,自己必須對他們負責到底,而正是為瞭這個最後的願望,他選擇瞭適時收手並和國內有關方面合作,以此換取兄弟們能安全落地,回歸正常的生活。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過那種朝不保夕,隨時可能喪生的日子。

  「也許和兄弟們的安全相比,自己丟點面子反而是最簡單的。」邱銘武心裡想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老瞭。「對不住瞭八先生,我這次恐怕是要負你瞭。王送是註定在劫難逃不說,甚至連你或許也難以幸免,誰讓你們惹上不得瞭的人物。」邱銘武看著的遠處通往文山的方向。而那裡的天空正巧被一層黑壓壓的雲層籠罩的密不透風,顯得那樣的讓人望而生畏。

  再說方春,中午和江如蘭分開之後,自己感覺心裡不是滋味,也沒心再回公司,幹脆回傢睡瞭一覺,醒來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也快到女兒放學瞭,他本想再打個電話問問老婆要不要一起去接女兒,但想想上午江如蘭那不冷不熱的模樣,又有些畏懼,怕碰釘子,所以隻是發瞭條微信告訴老婆,自己去接女兒瞭。

  等他到瞭學校,也正好趕上放學時間,女兒一出來就問他:「媽媽怎麼沒來,不是說好她今天回來的嗎?」

  方春哄著女兒:「媽媽已經回來瞭,不過她有點事要辦,我們先回傢等她。」

  「好的,回傢見媽媽去」女兒聽說媽媽已經回來瞭,非常高興的蹦蹦跳跳跟著方春回瞭傢。

  等父女倆推開房門,方春一愣神,江如蘭竟然真的已經在傢裡面瞭,圍著圍裙,正在廚房裡忙碌著。見他和女兒回來瞭,便從廚房裡出來,對女兒微笑著:「放學瞭啊?」

  女兒見到媽媽也高興壞瞭,一下撲瞭過去:「媽媽,你終於回來瞭。」

  江如蘭蹲下身子的,抱住瞭女兒,眼淚止不住的奔奪眶而出,聲音也哽咽瞭:「嗯,媽媽回來瞭,媽媽想死你瞭,來讓媽媽看看,你有沒有長高點」說著話,她把女兒稍微從懷裡放開瞭一點,然後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女兒,心裡又是喜悅又是難過,不禁哭出瞭聲。淚水把女兒的衣服都給弄濕瞭,方春看在眼裡,雖然也有些難受,但更多的卻是喜悅,因為他知道,老婆越是在乎女兒,那就越會原諒自已,看來上午她那態度是故意裝出來的,待會自己好好陪個不是,多說些好話,就能把她哄回來瞭。

  想到這裡,方春趕緊過去,對老婆說著:「你先陪陪女兒吧,做飯這事,就交給我瞭。」

  江如蘭聽見他說話,頭一抬,眼神頓時變冷:「那好吧,謝謝你瞭。」她不冷不熱的說瞭一句,就摟著女兒進她的房間去瞭。方春討個沒趣,但也無所謂,自己跑到廚房裡忙活去瞭。

  等他把飯菜做好瞭,端上桌,又叫瞭好幾聲,江如蘭才帶著女兒從房裡出來,一傢三口終於又坐在一起吃起瞭飯,方春是盡力想和江如蘭多說說話,江如蘭雖然開始不肯搭理他,但畢竟有女兒在,她也不能對方春太過生硬,因此僵持瞭一會之後,也隻得舒展瞭神色,又能和方春說笑幾句瞭,方春見她終於變瞭笑臉,心裡總算一塊石頭落地,繼續賣力的獻起瞭殷勤。

  這頓飯吃得真是有滋有味。晚飯過後,江如蘭陪著女兒做作業,方春則忙裡忙外,收拾完雜務,又從衣櫃裡把江如蘭的內衣給翻瞭出來,這是他隔天就準備好的,就想讓老婆回來後能感受到傢的溫暖感繼而原諒自己。就這樣方春折騰瞭好一陣子,一切都安排妥當瞭,江如蘭也把女兒哄睡著瞭,這才走瞭出來,方春立刻迎瞭上去:「你先洗個澡吧,熱水我都調好瞭,衣服也放好瞭。」他小心的說著。

  江如蘭看瞭他一眼,沒作聲,轉身進瞭浴室,方春也沒敢回房,就等在浴室外面,等到老婆洗完澡,披著浴巾剛從浴室出來,方春便湊上來討好的說著:「你回房間吧,剩下的我來收拾。」

  這次江如蘭沒再對他擺臉色,而是「嗯」的答應瞭一聲,這才回瞭臥室。方春見她態度有所緩和,心裡不由一陣興奮,於是趕緊把浴室收拾幹凈,然後急忙急促的搶步回瞭房間。

  一推開門,正躺在大床上的江如蘭便映入瞭他的眼簾之中,看著這久違的美艷老婆,方春的心情不禁激動萬份,他用近乎貪婪的目光審視著床上的這具胴體,隻覺得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此時的江如蘭因為是剛剛洗完澡有些疲倦的原因,正處於全身放松的狀態之下,就那樣懶散的平臥在寬大的大床中央,一雙星眸半睜半閉,目光中秋波流傳卻又是迷離不定,兩條蝶翼般纖長的睫毛微覆在眼簾上輕輕顫動著,白嫩無瑕的面部肌膚上仍然帶著出浴後的那一抹潮紅,兩相交映之下更使得她那俏麗無疇的臉蛋上充滿著一派嬌艷浴滴的誘惑般美感,秀氣小巧的鼻孔正均勻的呼吸著,紅通通的小嘴也是微微的一張一合,胸前的兩團碩大的肉球隨著那輕輕的呼吸聲,有規律的上下起伏著,在寬松的睡袍表面上蕩漾出一圈圈的波動,兩條潔白緊致的大腿更是完全裸露在外,有些不雅觀的微張著,讓人更是想入非非。這所有的一切仿佛如同一幅美女春睡圖般令觀者無不血脈賁張,

  方春自然無法抵擋如此的誘惑,長久以來壓抑著欲火讓他再也控制不住瞭,他幾步就瞭床邊,剛一接近,一股同樣讓他熟悉無經的帶著溫熱的體香便又撲面而來瞭,這是江如蘭出浴自帶的芳香,方春更加陶醉瞭。他攝手攝腳的爬上瞭床,輕輕的,伸出手去摩挲著這具毫無瑕疵的胴體。江如蘭卻好像沒感覺似的,並沒有立刻做出反應,方春心裡一喜,本來他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就怕老婆突然變臉,所以動作才會這麼輕柔,可如今她這態度分明是默許自己的輕薄舉動,方春膽子大瞭起來瞭,他的手立刻伸到瞭老婆的胸前,一把握住瞭那對久違瞭的碩大乳房,雖然結婚多年,但每次隻要一揉搓到這對乳房,都會讓他分外的感覺到刺激十足,方春輕輕把玩著手中的這對巨大肉球,軟綿綿的溫熱無比而又彈性十足,說不盡的細嫩、光滑、讓人愛不釋手,他情不自禁的雙手逐漸開始用力按捏著,盡情感受著這對乳球上每一寸美妙之處,下身的肉棒也越來越變得漲大無比。

  可就在他沉迷性欲的時候,突然間江如蘭身子一扭,猛地擺脫瞭他的掌握,「幹什麼呢你!」

  這一聲怒喝,頓時把方春驚著瞭,他看著老婆,隻見她眼睛瞪得溜圓,兩道眉毛也堅瞭起來,臉上更是籠上瞭一層怒色。就那麼盯著自己。

  「怎麼瞭,我做錯什麼瞭,這麼久沒在一起瞭,你不想啊?」方春雖然對老婆的態度有點懼怕,但他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親熱的機會。

  「告訴,我這有點煩,你別找不自在。」江如蘭的臉色更難看瞭。

  方春不知所措,「你到底怎麼瞭,我是不是你老公啊,你就是再有氣,也不能這樣對我吧?」他嘟囔著。

  其實方春不知道,江如蘭此時並不是在和他置氣。自從下午和邱銘武見過面之後,她就一直有些心緒不寧,雖然當時自己為瞭脫身,權且答應考慮邱銘武的提議,給王送一個機會改過,但在內心裡江如蘭是決不肯放過王送,不要說前幾次他對自己的那些凌辱讓她刻骨難忘,同時也恨到瞭極點。就說今天上午在省廳自己對鄭廳長做的保證也讓江如蘭除瞭徹底查處王送之外,也再沒任何退路可言,除此之外梁冰也提示瞭她,中央現在正號召全國各地掀起打黑除惡運動,如果自己能夠在省內打響這響應中央號召的第一槍,把王送這個案子給辦得圓滿妥當,那對自己將來的前途助力有多大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無論與公與私,她都不能對王送有絲毫手軟。所以對邱銘武的那番應對也隻能是個權宜之計。

  可看邱銘武那架勢,如果自己食言,他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使用各種手段來報復自己是可想而知的,到時候我要如何應對呢?這邱銘武可不比王送,無論在中央還是省內,他的人脈和勢力都非同一般。自己一個地級市公安局長恐怕還真不夠他看的。

  江如蘭並不知道自己走後,邱銘武被嶽風和項先生上門警告一番,已經不敢再過問文山的事。所以她仍然是憂心仲仲的煩悶不已,隻是剛才面對著女兒,她不得不強作歡顏,陪著女兒打鬧玩樂,但越是看到女兒的可愛模樣,江如蘭就越發心裡沉重,「要是黑幫對女兒下手,自己該怎麼應對?」這個念頭一出現在她腦海中,頓時又讓江如蘭平添瞭幾分驚恐感覺。

  「我得快想辦法,得回去找唐堂,讓他安排可靠的人來保護女兒」江如蘭突然想到瞭唐堂那高大強壯的形像,不知為什麼,她現在就感覺到那個男人是那麼的可靠,那麼的強大,也許這就是女人的本性吧,再怕職務再高,外表再堅強,可在內心裡她也總希望有個強壯肩膀讓自己可以依靠的。

  就是因為江如蘭正想得出神,所以方春剛開始摸上來觸碰她,她甚至都沒感覺到,直到方春性欲高漲,雙手用力揉搓起乳房來,這才一下驚覺瞭江如蘭。她不自覺的就朝著方春發瞭一通火。而不明所以的方春卻誤以為老婆還是在生自己的氣,不由更膽怯瞭,隻能小聲訴說著委曲,可他的這番舉動,卻又讓江如蘭更心生厭煩,「你還知道自己是我老公啊,你自己幹過些什麼?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女兒嗎?」她索性大聲斥問起來。

  「我,我,是錯瞭,不過,那是有原因的,要不然,我給你說個清楚吧。」方春知道這關是始終躲不過的,不如幹脆一古腦的給說個明白。

  「說什麼啊,你不煩丟人,我還怕臟瞭自己耳朵呢」江如蘭卻根本不想聽。其實她也明白那不是方春的錯,隻不過她現在想找機會發泄自己的鬱悶,因此才借題發揮的。

  「那你不聽,要我怎麼辦?」方春氣餒瞭。但又不願就這樣算瞭。

  「怎麼辦,睡覺。」說完話,江如蘭翻瞭個身,背沖著方春又躺下瞭。

  她這個舉動讓剛剛欲念正在高漲的方春如同被桶涼水澆瞭一樣,涼透瞭心。他沒辦法,也隻能默默的躺下。

  江如蘭待瞭一會,見方春沒動靜,自己心裡倒有些後悔:我是不是太過份瞭,畢竟他也是自已老公啊!這麼久沒見面,就用這態度對他,也真說不過去的。想到這裡,她又翻瞭個身,語氣放柔和瞭些:「睡瞭啊?」

  方春那能睡得著,他正在鬱悶著,突然聽見老婆又說話瞭,趕緊眼一睜,正看見一張俏臉對著自己。「沒呢,睡不著。」他無精打彩的回答著。

  「你知道錯就行,以後小心點,別以為我當瞭局長,你就忘乎所以,擔心別人再挖坑給你跳。」江如蘭教訓著他。

  「我知道瞭,下次決不敢瞭。」方春陪著不是。

  「那就好,那過來吧。」江如蘭吩咐著。

  「哦,過來幹嘛?」方春見老婆突然又變瞭態度,一時有些發懵。

  「你說幹嘛,剛才不是想上我的嗎,現在給你個機會,要是你不想瞭,那就當我沒說。」江如蘭還是有些氣哼哼的樣子。

  「嗯,那,那我就來瞭啊!」其實方春剛才被她發脾氣嚇瞭一下,此時欲火早沒瞭,但老婆的吩咐,他又不敢不聽,隻得勉強起瞭身,掀開被子,又撲到江如蘭身體上,繼續著自己的職責。

  方春壓在老婆的上面,三把兩把,便把她身上的件睡袍給扯到瞭一邊一具美麗的胴體便完全裸露瞭出來,一絲不掛的如同玉雕一樣潔白,方春心想辦事之前還是先要愛撫一番,否則直接就插也太無趣瞭,因此他便開始雙手齊施的摸索起來瞭,可沒等他摸幾下,身下的江如蘭就用一種不耐煩的口氣命令著:「瞎摸什麼,摳摳索索的煩不煩,趕緊插進來。」

  方春心裡一陣鬱悶,這性交之前必要的愛撫是最能調劑情趣的啊,上來就插,這是把自己當工具瞭嗎。想到這裡,他的情緒更不高瞭,但事到如此,也不能說就此做罷,方春隻得掀起瞭老婆兩條白嫩的大腿,露出她的芳草萋萋的陰部,因為剛洗完澡原因,江如蘭胯下的的這一叢毛發油光水亮,兩瓣陰唇更是肥厚豐盈,方春手指輕輕一掰,裡面便的晶晶閃閃的滲出水滴來瞭,方春扶起自己那漲大起來的肉棒,對準瞭已經微微張開口子的肉縫,用力一頂,便插瞭進去,隨即一拱拱的聳動起來,說來也怪,以前隻要方春一插進來,江如蘭就會感到無比的舒暢愉悅,性欲也能被充份的調動起來,但今天不知為什麼,雖然方春的肉棒依然堅挺,抽插的動力也是那樣的有力,但她就是提不起多大性欲,更別提奮力迎合瞭,江如蘭就那樣躺在床上任憑方春瞎折騰著自己的身體,偶爾的哼哼兩聲。權當是為他助興。

  方春看著老婆這模樣,更是無趣瞭,但他畢竟也憋瞭這麼久,如今有瞭機會,自然也不願意草草瞭事,便仍然努力奮鬥著,那怕江如蘭就那樣癱軟著,他還是盡最大努力取悅著她,把她那柔軟的身體當成面團一般和弄著,揉搓著。翻來覆去的玩弄。但是這種男歡女愛,也必須雙方情投意外,兩情相悅才能得體會到最大的樂趣,可今天江如蘭的這種狀態,明顯就是在應付差事,方春再怎麼折騰也得不到老婆的多大回應,於是不久之後,他也泄瞭氣,莫名的怨氣在心裡滋生出來:既然你這種態度,那我也就不奉陪瞭。打著這個念頭,方春也不再勉強自己,他全力以赴的猛烈抽插著,毫不保留自己的體力,很快的,他的就感覺到自己要一泄千裡瞭,方春趕緊抱住老婆的腰肢,把肉棒頂緊她的肉穴深處,不管怎麼樣,她的身體都是屬於自己的,必須把精液射在她體內。

  隨著一陣哆嗦,他射精瞭,江如蘭雖然對此無所謂,但滾燙的精液還是讓她感到瞭痙攣。她輕微顫動瞭一下身體。

  「結束瞭啊,那快點拔出去吧。這下滿足瞭吧,能好好睡覺瞭?」她問著老公。

  「嗯」方春蔫頭搭腦的答應瞭一聲,就這樣夫妻倆久別後的這場性交,便結束瞭。

  第二天一大早,方春還是提前起瞭床,和以前一樣,做好瞭早飯,再把老婆叫起來吃飯,江如蘭看著他:「今天你直接上班吧,女兒上學我來送,在傢能待個幾天,不會急著回去,所以你可以輕松一下瞭。」

  要擱以前,方春知道老婆能多點時間在傢陪自己,肯定是非常開心,可現在他的心情卻完全不同,甚至有瞭種懼怕,他在懼怕天天面對著老婆這種冷淡的表情。

  「那好吧,我下班早點回來陪你?」但他還是盡力表白著自己想和老婆多在一起的意思。

  「不用那麼心急,你好好上班就行。」江如蘭還是那態度。方春無奈,隻得快點吃完瞭早飯,這時江如蘭叫起瞭女兒,告訴她,這幾天都是自己送她上下學,女兒有媽媽陪,自然高興,很快便起瞭床,並很快收拾好一切,跟著江如蘭上學去瞭,方春也出瞭門,去瞭公司,一到公司,又碰到瞭前臺那陳瀅

  「方工,怎麼來這麼早啊,你傢江局長不是回來瞭嗎,不在傢多多陪她?」陳瀅問著他。

  「哦,她送孩子去學校瞭,總不能兩人一起送孩子,所以我先來上班瞭。」方春沒心思和她多說,可陳瀅不肯放過他。

  「哎,江局長能幫你代勞幾天也是好事,省得什麼事都要你忙活,方工你這平時也太累瞭,這幾天能有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錯。」陳瀅很是體貼方春。

  方春心裡突然一動,他昨晚在那老婆那受瞭冷暴力,現在有個人能這麼安慰自己,不由他不感到心動。他註視陳瀅那青春活潑的表情,恍惚間,竟然覺得她有點神似年輕時的江如蘭,那時候的老婆也是如此的開朗體貼,和現在完全不同。方春突然想和陳瀅好好說說話。他是真想找個人來吐吐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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