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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舊事重提

第120章 舊事重提

  薛進在豪園睡瞭一會兒,其間被電話吵醒──是白思思打來的,問他何時回去?

  薛進被她擾瞭夢鄉,口氣有些不耐,三言兩語便掛瞭電話,但不管怎樣,大過年的,他都沒理由在外留宿,更何況現在還是兩人的敏感期。

  末瞭,他還是回去瞭。

  但夜已經很深瞭,進白傢時,隻有保姆在等門,白傢夫婦已經休息。

  薛進不緊不慢的走上樓梯,穿過長廊,在妻子的房門前停住,伸手推門時,卻發現門板紋絲不動。

  薛進皺瞭皺眉,壓低聲音道:“思思,我回來瞭。”

  裡面沒什麼動靜,薛進輕輕敲瞭敲門板:“思思,給我開門。”

  他等瞭片刻,房間裡仍沒回音,薛進抿瞭抿嘴角,面容沈瞭下來:“思思,你睡瞭嗎?”

  盡管已經很不高興,薛進仍耐著性子,好言好語。

  ──此時,白思思正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但全副心思,都在留意門外的響動。

  薛進晚飯沒回答吃不說,而且歸傢很晚。

  女人的心思很細膩,有點風吹草動,便要追根究底,兩人之間的不愉快,已經擺在瞭明面上,所以白思思有理由,懷疑薛進背著他幹壞事。

  若是平時,白思思能忍也就忍瞭,可現在她們是在娘傢。

  女人的大小姐脾氣又要發作起來:盡管薛進最近表現得不錯,但她心理仍不踏實。

  她很想問問薛進,他和連羽的事兒,到底怎麼樣瞭?可又怕惹惱瞭丈夫,白思思覺得自己很窩囊,很委屈……

  可又唯獨回避自己出軌的事實。

  “你再不開門,我去客房睡瞭!”這裡是白傢,薛進不敢用力砸門,如果招來瞭嶽父,那可不好。

  薛進又候瞭一會兒,索性放棄。

  他冷著臉,剛剛轉身,正好看見白老爺子,穿著睡衣,站在2米開外的地方兒。

  薛進面上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他那張臉象翻書一樣,堆瞭些笑意,從容著邁步來到老人跟前。

  “爸,這麼晚瞭,您還沒休息?”

  白奇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目光犀利如探照燈,薛進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自己──他不知道,老爺子在這站瞭多久!

  薛進面上始終保持著笑容,關切道:“小心著涼,我送您回屋!”

  白奇聽瞭,斜斜的瞪瞭他一眼,目光中滿是不善:“我有那麼老嗎?要你送我回去?”

  薛進心口一跳,做驚恐狀:“爸,您看您……怎麼會這麼想?”

  薛進知道白老爺子,這是生氣瞭,所以隻能一味的伏低做小:這個嶽父,是自己的大靠山,無論如何得罪不起。

  “哼!”白奇不屑的冷哼一聲。

  他耷拉下眼皮,復又抬起,開口質問道:“你大半夜的才回來?是吧?”

  薛進略略低瞭頭:“爸,您也知道,年節這會兒,我很忙。”

  白奇瞧著他,繼續道:“怎麼惹思思生氣瞭?不讓你進去?”

  薛進此時明白,老嶽父是什麼都知道的,也不好扯謊,微微點瞭點頭,略帶苦惱道:“是啊,思思大概是怪我應酬得晚瞭。”

  白奇的嘴角耷拉下來,上下打量著他。

  薛進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也不敢直視對方,隻覺出嶽父的目光,似乎象兩把刀似的,灼灼讓他不舒服。

  “思思雖然任性,但還沒到無理取鬧的地步。”過瞭片刻,白奇幽幽道。

  薛進趕忙附和。

  “過日子難免有吵鬧的時候,隻是不要傷瞭夫妻的感情才好。”白奇停頓瞭片刻,聲音冷瞭幾分:“你沒做什麼,對不起思思的事吧?”

  薛進猛的抬頭,目光中有一絲驚慌,但他馬上掩飾性的扯瞭扯嘴角。

  “爸,我怎麼會呢,我對思思和兒子……”

  還沒等他說完,老爺子大手一揮,打斷瞭他的話:“你們的傢務事,我不想多加過問,但我就這一個女兒,我待她如珠如寶。”

  說著冷不丁的抬手指他:“你也不能虧待她,否則……我不會饒過你。”

  薛進有些惶然──本就做瞭虧心事,如今被嶽父指著鼻子教訓,著實難堪。

  如今,他隻能盡量誠懇的表達自己的心意:“爸,您放心,思思和我之間沒什麼,一向很好,她隻是偶爾鬧鬧小性子……”

  說著露出無奈而寵溺的笑容。

  白奇仍很冷淡,愛搭不理的輕聲嗯瞭一聲。

  “薛進,女兒嫁給你,我原本不放心的,如今,你更不能讓我失望。”白奇口氣淡淡的,但馬上話鋒一轉。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兒,有什麼問題,一定要跟我說,哪怕你犯瞭殺人的事兒,有我在,你也能安全脫身……懂嗎?”

  女婿畢竟年輕,白奇還是放心不下──怕他做瞭糊塗事,自己擔著,結果簍子越來越大,最後恐怕不好收拾,所以隻得先言提醒。

  薛進微怔,他沒想到嶽父,對自己如此厚待。

  這大概就叫恩威並施──看來老爺子,確實拿自己當半個兒子一樣對待,不,或許更親近些……

  他這樣放話,薛進既感激又高興。

  白奇見女婿有些激動,不禁撇瞭撇嘴:“我這樣說,並不代表,你能任意妄為,自己機靈點,盡量不要給我惹事。”

  老爺子從沒特別蓄意的去栽培薛進,原本看他斯文有禮,恐怕難擔大任,可在監獄所長的位置上呆瞭幾年後,白奇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他承認薛進有膽識,也有魄力,隻道,自己看走瞭眼,也期待將來薛進能帶給自己更多的驚喜。

  ──自己的女婿優秀,他臉上也有光。

  “爸,沒有你就沒有我薛進的今天,您所說的話,我會謹記在心,您放心好瞭……”薛進收斂好自己的心緒,擲地有聲道!

  老爺子微微一笑,贊許的點瞭點頭。

  這一夜,薛進並沒有睡客房,老爺子去敲女兒的房門,白思思不好在傢人面前,給薛進太多難堪,所以隻能讓他進去。

  但女人憋瞭一肚子火兒,始終沒給薛進好臉色看。

  而男人呢?完全沒把白思思的小脾氣當回事,他一味的憧憬著權勢所帶來的無限利益和尊崇……

  世界上並沒有清心寡欲的人,隻看那誘惑夠不夠大,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為瞭金錢,權勢,淫欲──而丟瞭性命呢?

  大年初二清晨,太陽照常發出朦朦朧朧的光線,溫柔的撫觸著大地。

  在一幢獨棟別墅的臥房內,薛進對著浴室內的鏡子,仔細的刮著胡子──他雖然面容俊雅,看上去很斯文,但無一處不男人。

  這胡子,一天不刮,就要冒出青茬來,雖然是薄薄的一層,但薛進看著仍覺得別扭,再有今天要出去辦事。

  ──給連羽送餃子過去,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修正一翻。

  白思思不知何時,走瞭過來,她倚靠在門邊,緊緊的盯著男人看──也許睡瞭一夜覺,她的氣消瞭,所以臉上並不見慍色,但也沒顯出喜興來,隻是平平淡淡。

  薛進知道她在那兒,但並未搭理,隻專註得忙活自己的事。

  剃須刀所過之處,須根落下,露出光潔的皮膚,隻顯得男人的下巴異常清爽──薛進刮完瞭胡子,低頭就著自來水,洗瞭洗臉,而後又沖瞭沖刀片。

  “你今天還要出門!”白思思懶洋洋的開口。

  薛進低垂下眼簾,顯出兩道眉毛,有些濃重,但高挺的鼻梁帶瞭一股子男人的英氣,他輕輕嗯瞭一聲,算是作答。

  “昨天不是跑瞭一天,禮沒送完嗎?”白思思仍是不冷不熱的問道。

  薛進抬頭,瞥瞭一眼鏡子裡的女人。

  “還有幾傢要去,另外約瞭丁步談事。”薛進拿紙巾,將剃須刀擦拭幹凈,而後將其收好。

  白思思略微皺瞭皺眉,口氣不悅道:“你還真忙,一忙起來就沒完沒瞭。”

  薛進臉色微變,對女人的話甚是反感:“我是正常應酬,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白思思撇瞭撇嘴:“誰知道你去幹什麼?哼!”

  薛進知道女人的疑心病又犯瞭,但這話也不準確,自己確實被她抓瞭把柄──她還找上門去,將連羽羞辱一通。

  但薛進很狡猾,隻要他想,沒理也會辯三分,更何況,自己現在同連羽並不在一處。

  啪的一聲,薛進將裝著剃須刀的盒子,重重的拍在瞭洗手臺上,氣勢洶洶的轉過身來,瞪著白思思。

  “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跟我一起。”

  白思思戳在那兒,上下打量著薛進,似乎想從他的身上,撲捉到什麼。

  但顯然,她一無所獲──男人目光堅定,沒有一絲鬼祟,坦蕩得很,而且含瞭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白思思故作不在意的別過頭去。

  “我可不去,大冷的天,還是屋裡舒服……”說著扭著腰肢款款走開瞭。

  原本女人以為很瞭解丈夫,但最近半年多發生的事兒,顛覆瞭她對薛進的全部認知──即使現在,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她也沒轍。

  男人並不是管出來的,隻要他想,哪怕是上廁所的工夫,都會背著你幹壞事,更何況薛進還有大把的自由時間在外。

  所以白思思有的時候,隻能自欺欺人。

  但連羽,這個小丫頭,她想忘都忘不瞭,這是個威脅,這是個恥辱──雖說如今睜一眼,閉一眼,但那根刺,仍如鯁在喉。

  她吐不出,也咽不下,可不管怎麼樣,她不會讓出薛夫人的位置,便宜瞭別的女人。

  薛進從浴室裡走瞭出來,見白思思正在看電視,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略略權衡瞭一番,開口道:“晚上我回來吃飯。”

  白思思挑開眼皮,斜斜的瞄瞭他一眼。

  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的開口道:“你不陪,那個小狐貍精吃飯?還是昨天陪瞭大半夜?”

  話一出口,女人便後瞭悔──她這是幹什麼?心裡想的,怎麼就問瞭出來,昨天忍瞭半宿,算是白忍瞭。

  再瞧丈夫的臉色,甚是難看。

  薛進方才那話,本是討好女人的,但沒想到,惹來瞭這麼一句,登時十分惱火。

  “白思思,我和連羽的事兒,你別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瞭──”他毫不客氣的怒斥著女人──她太不識抬舉。

  白思思心中氣苦,一張面龐漲的通紅。

  她謔得一下,從沙發上站瞭起來,瞪著薛進,大罵道:“薛進,你以為你是誰,在白傢還這麼放肆?”

  稍稍遲疑道:“你不要太過分,否則就讓爸爸評評理。”

  這話的氣勢,明顯比上一句弱瞭些──顯然,女人也並不想,讓老爺子知曉兩個人的矛盾,否則這麻煩,恐怕越來越大。

  ──她自己也有把柄,如果跟薛進撕破臉皮,恐怕誰也沒好果子吃。

  薛進輕蔑的扯瞭扯嘴角:“你還有完沒完?你愛找誰找誰,我隨時恭候──”

  說著從衣服架上取瞭外套,轉身將門甩出山響,而白思思早已氣得渾身顫抖,恨不能將薛進吞吃入腹。

  她站在那兒,盯著門良久──心中翻來覆去,都是薛進對不起自己的那些事兒,越想越悲傷,眼淚什麼時候流瞭出來,都不自知。

  正在此時,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老太太走瞭進來,她看到女兒,滿臉的淚水,登時嚇瞭一跳。

  “思思,你這是怎麼瞭?”她來叫女兒吃早飯,沒想到確是這番光景。

  回想到,方才女婿連粥也沒喝上一口,就匆匆出門的情形,可知這是小兩口,吵架鬧瞭脾氣。

  “媽……”原本隻是無聲的啜泣,如今聽到母親關切的聲音,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白思思一把拉住老太太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老太太心口一跳,說不出的疼惜。

  “思思,你哭什麼哭?別壞瞭身子,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說。”老太太也有些急瞭,拉著女兒一同坐在沙發處。

  “嗚嗚……媽……你,……嗚嗚……你不懂得,我……哭一會……呃……就好瞭。”白思思雖然傷心,但並沒有多加訴苦。

  老太太知道女兒的脾氣,倔強的很。隻能兀自唉聲嘆氣,末瞭,也跟著憂傷起來:“思思,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怎麼也不讓我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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