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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咒罵

第142章 咒罵

  這一天,薛進下班早。

  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將公事包甩在一旁。

  新年過後,眼看進入三月,南方已經有些春意,政府大院的綠化作的很好,一眼望去,總有些驚喜。

  一排排垂柳隨風擺動枯枝,仔細看時,隱約可見綠色嫩芽。

  薛進單手整瞭整領口,將扣子解瞭一顆,而後透過後視鏡看瞭看自己的發型──有些淩亂有些長。

  男人用手簡單梳理瞭兩下,便發動汽車準備赴約。

  剛才丁步來瞭電話,希望晚上能跟他一起喝口茶,順便聊聊公司的事──本來丁步還想約他出去釣魚,但薛進沒時間。

  新年過的亂七八糟,薛進一點遊玩的心情都沒有。

  連羽的事,隻能暫時擱置,慢慢處理,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那就是廳幹部選舉:實際上路子已經鋪的差不多,隻差最後一關。

  材料要送省裡批示,如果沒什麼意外就能走馬上任。

  但沒有下來公文之前,薛進仍不能放松,人都說當官有癮,的確如此,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便身不由己。

  薛進發動馬達,車子平穩滑出停車位。

  路上走瞭20分鐘左右,前面出現一傢茶莊,薛進泊車進去,四處掃瞭幾眼,在角落裡發現丁步的座駕。

  薛進扯瞭扯嘴角,大步走進茶莊。

  茶莊是新開的,裡面裝修不錯,但薛進無意欣賞──茶館的格局和裝潢大同小異,就連茶的種類也相同,至於茶的品質,喝瞭才知道。

  薛進給丁步打瞭電話,接著跟著服務員來著梅居。

  服務員推開木質的雙開門,裡面的木榻上,赫然坐著的是半個月沒見的丁步,對方見瞭他,連忙打瞭招呼。

  「你小子,終於有時間瞭啊!」

  丁步笑盈盈的看著他。

  薛進撇撇嘴,看著他一臉橫肉,外加依然肥碩的身材,輕哼瞭一聲:「我忙你也不是不知道,天天打電話,跟催命鬼似的。」

  丁步笑著擺擺手。

  「你以為我愛打啊,有那時間我躺一會兒,他娘的,做大公司可真累。」

  丁步忍不住抱怨道。

  新年過後,公司要做的事很多,首先是制定企業計劃,再來就是人事變動,由於業務的需要,還得招聘人手,尤其是銷售。

  丁步隻要一到公司就閑不著,害他對上班都有些恐懼。

  薛進在他身邊坐下,伸手將口袋裡的煙拿出來,隨意的扔在茶幾上,撩著眼皮調侃道:「你數錢,泡妞的時候,怎麼不喊累?」

  丁步微微皺眉:「別提泡妞,我蛋疼。」

  服務員見兩人都到瞭,總站在一邊也不是事,於是插嘴道:「先生,人齊瞭吧,可以點東西瞭嗎?」

  說著將手裡的單子,遞瞭過去。

  丁步伸手接瞭,打開瞄瞭幾眼,瞄來瞄去,眼風拐到瞭服務員身上,丁步笑的有點曖昧:「丫頭,幫我看看,哪種茶水靈,就跟你似的……」

  薛進一聽,暗自翻白眼,心想剛剛誰說泡妞蛋疼來著?

  女孩噗嗤一聲樂瞭,她還真沒拿丁步當回事,隻是覺得丁步,長的比較圓,看上去有點意思。

  「這位老板,每種茶都不錯,看您好哪口?」

  小丫頭毫不示弱。

  丁步舔著臉笑瞭笑:「你怎麼知道我是老板?」

  小丫頭一撇嘴:「來我們這兒消費的都是老板……」

  他看丁步有些不滿,好似非要她說點奉承的話,隨即壞心眼的一笑。

  「因為您帶著的鏈子,很值錢,起碼幾萬吧?」

  丁步不以為然:「哦,小丫頭,鏈子不能代表一切,你應該看看我的車。」

  說著朝女孩使勁的擠眼睛。

  女孩有些不樂意瞭,心說你車關我什麼事,於是臉上沒瞭笑模樣。

  「先生,您點不點啊?」

  丁步就喜歡嗆口小辣椒,如果倒貼自己的,他還不稀罕,於是又起瞭興致:「點,當然點……」

  薛進有些看不下去瞭,待他還要出口調戲,連忙開口道:「小姑娘,你滿十八瞭嗎?」

  女孩愣瞭一下:「還差兩個月。」

  男人抽過丁步手中的單子,隨手一指:「就這個吧。」

  當女孩接過遞上的單子時,薛進又道:「你不該這麼早出來工作,還沒成年?容易被壞人欺負……」

  丁步本來仰著臉,欣賞美色,聽他這話,登時扭頭磨牙。

  女孩嘿嘿一笑,眼看要走,丁步連忙補瞭一句:「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下班,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

  這是赤裸裸的挑逗,女孩怎會不知,看都沒看他,轉身走瞭。

  丁步自討沒趣,也不生氣,回過頭來繼續跟薛進聊天,對方知道他也是隨便鬧鬧,並不放進心裡去,但很想調侃他。

  「你傢小雲,滿足不瞭你嗎?這麼快就要發展第三春瞭?」

  丁步沒好氣的哼瞭一聲。

  「別提她,煩著呢!」

  薛進挑挑眉,他本不是八卦的人,但跟連羽發展不愉快,讓薛進很想從別人身上找點平衡,好比說丁步!

  傢傢都有難念的經,小雲和連羽的年齡有些接近,男人想看看女孩們都是什麼想法。

  薛進看著他,想聽他繼續說,丁步也不含糊,多年的兄弟瞭,女人那點事,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剛開始還不錯,但誰知道,越寵越蹬鼻子上臉,不是要這,就是要那,剛給買瞭新手機,看別人的項鏈好,又吵著買,他媽的,拿我當什麼?」

  丁步憤憤道。

  「我記得她不大,是愛美的年齡,可以理解,你也不差錢。」

  薛進拿話點他,實際上薛進覺得,如果連羽兄妹懂得錢的好處,那事就簡單瞭!

  「話是這麼說,但也沒有硬要的道理。」

  丁步抻著脖子道,顯然他認為自己有理。

  「那你想怎麼辦?」

  丁步雙手一攤,放在膝蓋處,微微凸起的小腹,看上去很有些彌勒佛的儀態:「她最近打電話,我都說忙,已經一個月沒去瞭。」

  男人停頓瞭一下:「準備甩手瞭,兩個月不理她,她應該有自知之明。」

  薛進點點頭,但並不代表,他對丁步的贊同:男人不能重色輕德,否則很難成大事,就丁步這點小算計,也隻夠當個小頭頭。

  薛進又想到瞭自己,他這前半生,除瞭禍害瞭連羽,還真沒做什麼虧心事,但他不後悔,他招惹的,這輩子都會負責到底。

  隻是眼下,連俊不給他這個機會。

  兩人喝完茶,已經九點多,丁步提議去宵夜,薛進看瞭看時間,暗忖不能回去太晚,這兩天白思思的情緒不對。

  婉言謝絕瞭對方的邀請,薛進開車往傢走。

  熟悉的小區,熟悉的院落,男人將車停到傢門口,卻沒有上去的欲望,薛進從口袋裡摸出香煙,給自己點瞭一根。

  他抬頭看著自傢的窗戶,兒子的房間黑乎乎,而客廳亮著燈。

  薛進知道白思思在等他,妻子等丈夫,很平常,但他卻覺得別扭,以前女人很少這麼體貼,突然之間轉性,還真受不瞭。

  雖然白思思表面還算正常,但偶爾一個微笑背後,總像隱藏著什麼?薛進有種預感,這種預感很不好。

  薛進看著手中明滅的炭火,扯瞭扯嘴角。

  他被連羽和單位的事兒,搞的有些精神緊張,但願一切隻是自己的臆想,也許他需要徹底休息一下。

  薛進開始考慮廳級幹部選舉結束後,抽空去度假。

  十分鐘後,薛進打開車門下車,將煙蒂扔在地上,輕輕踩滅,而後整瞭整衣領,邁著步子往傢走。

  白思思坐在沙發上,聽到門外有動靜,下意識的扭頭去看。

  下一刻,門開瞭,薛進將車鑰匙隨手放在一旁的鞋櫃上,彎腰將穿瞭一天的皮鞋脫掉,順手從鞋櫃下面的格子裡取出自己的拖鞋。

  「怎麼才回來?」

  白思思的口氣很不好。

  薛進看都沒看她,自顧自的走到飲水機旁,倒瞭半杯水。

  「單位那邊有應酬。」

  薛進淡淡道,他不是有意要騙女人,而是他跟丁步的事兒,需要保密。

  公司是他的,但他不想外人知道,畢竟自己有官職。

  「應酬,什麼應酬和誰?」

  白思思咄咄逼人。

  女人為瞭薛進養小三的事,心懷不滿,這又有瞭孩子,並且鬧到瞭法院,而她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男人簡直太過分瞭。

  想到父親嚴峻的面孔,白思思更生氣,驚動瞭老爺子,薛進你就等著吃癟吧。

  白思思覺得自己有禮,又有傢人做後盾,借著薛進晚歸的由頭,想要教訓薛進,但男人是什麼人?脫瞭那身皮,就是隻野狼。

  薛進微微皺眉,不知道她發的瘋。

  「說瞭你也不知道。」

  薛進還是不緊不慢的語氣,仰頭將水喝完,準備去洗澡。

  「站住,我是你老婆,連問問的權利都沒有瞭嗎?」

  白思思裝瞭幾天賢妻,終於露出瞭她的本性──嬌生慣養,得理不饒人。

  薛進腳步一頓,投在女人身上的眼風淩厲。

  「大晚上的你想吵架嗎?我每天跟誰在一起,都需要跟你報備嗎?你是我老婆,不是我父母,我對你沒有愚忠的義務。」

  薛進的聲音冰冷。

  男人這輩子誰都可以對不起,但對父母的愛永遠不變,世界上除瞭父母外,沒人能要求,他完全的忠心不二。

  以前做『好丈夫』,玩樂很低調,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想。

  白思思氣的渾身發抖,偏激的認為他出去胡搞,而且還搞的理直氣壯,霍然從沙發上站起,伸手抄過一個抱枕,朝著薛進劈頭砸來。

  「薛進你混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白思思大聲嚷嚷著。

  「我已經很理智瞭,你別惹我。」

  薛進說風就是雨,心情好時,還能哄哄她,如今又鬧瞭起來,他懶得搭理。

  扔下這話,薛進頭也不回的進瞭浴室。

  白思思受不瞭他的冷淡,但又沒有法子,大半夜的總不能吵得左鄰右舍又知道吧?還有他們的兒子?

  想到這,白思思下意識的看瞭看孩子的房門。

  在強的女人,也有弱點,白思思隻是紙老虎,如今薛進發威時,她幾乎束手無策,人一旦改變,怎麼如此徹底?

  白思思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薛進居然連孩子都搞出來,而且對方還不打算拿掉,這生下來後,對誰都沒好處,薛進啊,薛進啊,你泡妞也要把屁股擦幹凈!

  女人從剛開始的不願接受事實,到如今的勉強面對,有些懦弱更多是無奈。

  白思思覺得自己很窩囊,覺得薛進拿自己當傻瓜,他不依靠自己的娘傢的勢力,能有今天的風光嗎?現在卻像狗似的對自己?

  女人憤恨不平的盯著浴室的方向,腳下虎虎生風。

  她來到浴室門口,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薛進,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連野種都有瞭,你就是畜生,我等著看你報應。」

  其實白思思隻是氣頭上的話,並不想丈夫如何,但有時咒罵的話,不能亂講!

  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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