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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病房之歡(上)

第157章 病房之歡(上)

  當接到老爺子通告時,夫妻兩不覺松瞭口氣。

  放下電話,他們二話沒說,立刻驅車趕往省委大院,此時天很黑,隻有幽幽的路燈為行人引路。

  白思思和薛進一路無言,卻各懷心事。

  昨天大吵大鬧過後,兒子就夜不歸傢,這說明什麼?兩人都有瞭相同的猜想,但都不願意讓它成為事實。

  無亂他們有什麼矛盾,都不希望影響到兒子,很多事與願違。

  到瞭省委大院,薛進搖下車窗跟門衛打瞭招呼,很順利的通過瞭關卡,沿著綠化帶一路向前,終於到達目的地。

  白思思率先下車,薛進熄滅引擎緊隨其後。

  大門打開後,客廳裡很安靜,但氣氛有些異常──白奇坐在沙發上飲茶,而老太太攔著外孫陪在一側。

  見到來人,兩位老人,隻是淡淡掃瞭一眼。

  白思思和薛進相互交換瞭一下眼神,覺出瞭蹊蹺:平常這個時候,不說多熱烈,但起碼笑臉是有的。

  他們來到老人跟前,站在茶幾前也沒好意思坐下。

  「爸媽!」

  白思思先開瞭口。

  緊跟著薛進也打瞭招呼,老太太愛搭不理的撩瞭下眼皮,白奇則臉色不善的看著薛進和自己的女兒。

  一時間寬敞的客廳變得有些窄小,周圍的溫度迅速冷卻。

  夫妻兩都不敢說話,怕說錯瞭什麼,惹老人們不高興,隻是時不時的瞄一眼兒子──小傢夥雙眼紅腫,似乎哭過瞭。

  白奇喝下一杯茶,抬頭看瞭看老太太淡淡道:「你先帶孩子上樓,我有事跟他們講。」

  老太太愣瞭一下,張瞭張嘴想要說什麼,老爺子朝她擺擺手,示意她沒羅嗦,對方立刻噤聲。

  這個傢白奇擁有絕對的控制權。

  老太太抿瞭抿嘴角,有些不樂意,但也不好吱聲,拉著男孩站起身時,瞪瞭眼薛進,又心疼的看瞭看自己的女兒。

  以前薛進和女兒吵架,她都偏袒女婿,但真遇到大是大非,她還是護著自己孩子。

  老太太走後,客廳裡隻剩下夫妻兩和白奇,但老人卻站起瞭身,將雙手倒背到身後,往書房走去。

  傢裡有傭人,白奇不想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夫妻倆想也沒想,跟瞭過去:薛進走在最後面,隨手將門帶上。

  白奇在大班臺後落座,這才使瞭眼色,讓他們搬瞭椅子坐到對面,但他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拿出一根煙來。

  老爺子年輕時也好這一口,但老瞭,便知道保養身體,所以不僅戒瞭煙,還到醫院清洗瞭肺臟。

  他的抽屜中,準備著上好的煙草:國產和外國進口的都有。

  白奇手中掐瞭一根雪茄,還沒等他去找火機,薛進利落的從口袋裡掏出ZIP遞瞭過去,老爺子揚起眉梢,低頭點火。

  深吸一口,老爺子感覺尼古丁慢慢充滿自己的肺葉,頓時舒服不少。

  他嘴角叼著煙,吐字卻十分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瞭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今天全都告訴我。」

  白奇開門見山,目光灼灼。

  夫妻倆對看瞭一眼,遂低垂下頭。

  「怎麼都不說話瞭?啞巴瞭?在傢時不是很能吵嗎?」

  白奇的音量提高,臉色越發的難看。

  白思思知道父親問什麼,但她不想回答。

  而薛進呢,有心理準備,卻也不知怎麼開口,他總想把事情辦的完滿:她們夫妻要離婚,最好是協議出結果,再驚動老人。

  「爸,我和思思隻是鬧瞭點別扭。」

  男人首先回話。

  白思思跟著點點頭。

  「一點別扭嗎?孩子都知道你們要離婚瞭?還算一點嗎?那麼多大的事才算大呢?」

  白奇目光陰沈,大聲質問。

  薛進隨即一愣,他所擔心的事成真瞭。

  白思思此時也明白過來:兒子昨天到底聽到瞭什麼?全部嗎?

  老爺子見他們沈默,知道外孫所言不虛,不禁一陣心痛:為瞭兩人的婚姻,他做瞭天理不容之事,最後又如何?

  現在他們吵著要分開?

  強壓下怒火,白奇看著薛進問道:「薛進,你和思思結婚已經好多年,又有瞭兒子,到底什麼原因,讓你這麼狠心?」

  薛進低頭沈默不語,不知怎麼作答。

  「我女兒有什麼不好嗎?你說出來我會教訓她!」

  白奇軟硬兼施,話卻咄咄逼人。

  老爺子始終不相信女兒會有外遇,但外孫會空口胡說嗎?

  薛進咬瞭咬嘴角,將拳頭用力一攥,心想既然事已至此,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他倏地的抬起頭來,直視著嶽父。

  「爸爸,抱歉,我和思思真過不下去,我們不適合。」

  他鼓足勇氣道。

  老爺子微微瞇起眼睛,嘴角發抖──這是多麼爛俗的理由啊,一句不適合就能抹殺多年的夫妻情分嗎?

  「什麼叫不適合?哪裡又不適合?」

  白奇語調很冷。

  薛進擰著眉頭,感覺壓力很大:他對白思思感情有限,這麼多年下來,沒有生出愛情,以後也不會。

  還沒等他回答,女人卻先發飆:「爸,你別問瞭,她在外面有女人,也有瞭孩子,他嫌棄我老瞭,不想要我瞭。」

  越說越委屈,白思思嗚嗚的哭瞭起來。

  薛進渾身一僵,隻覺得自己的醜事,被赤裸裸的現在人前,叫他無法忍受的同時,幾乎想狠狠抽女人幾巴掌。

  「爸,您別聽她亂說實際不是這樣的。」

  薛進很護短。

  離婚他不能承擔過失,否則將來爭取撫養權上,就落瞭下乘:他很想要兒子跟著自己,否則事情不知會多糟。

  白思思生活優渥,不會照顧孩子,隻懂得自己享受,這樣的人怎麼能盡責。

  「事情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我沒有強。奸那個小丫頭,否則現在我很可能已經進瞭監獄,那完全是污蔑。」

  薛進理直氣壯。

  白奇額頭青筋暴起:拿他當傻子嗎?女婿這個人太不是東西,為瞭他自己在背後幹瞭什麼?

  老爺子很想拆穿他的老底,但卻並不能夠。

  有些事,隻能天知,地知,我知,他做的很隱秘,越少人瞭解越好,再有任務失敗,就更不該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攔。

  白奇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胸口煩悶。

  清官難斷傢務事,當年他在外面招惹瞭女人,回到傢,好脾氣的妻子問起,也會矢口否認,作為男人,他理解薛進,但作為父親他不能原諒薛進。

  「我不管你做沒做,不適合不是理由,我不同意你們離婚。」

  白奇語調嚴厲。

  薛進的心再次受到沖擊:盡管他知道老爺子這關不好過,但也要闖過去。

  男人偏過頭去,冷冷的看瞭白思思一眼,對方身體一僵,目光中滿是驚惶,薛進扯出一抹獰笑。

  「爸爸,我有不得不離的理由。」

  說著薛進伸手從西裝外套的內兜裡取出一個信封。

  白思思瞬間睜大瞭眼睛,心幾乎蹦出胸口,她立刻撲將上去。

  薛進眼疾手快,用身子擋住她,迅速從信封裡拿出一疊照片,而白思思臉色陡變,蒼白的象隻鬼。

  「啊……」

  她下意識的驚叫出聲。

  白奇看得目瞪口呆:女兒和女婿這演的是哪出。

  薛進將照片遞到老爺子面前,對方隻隱隱綽綽看出些輪廓──白奇年紀不小,有輕度花眼。

  他從抽屜翻出盒子,打開後,從裡面取出眼鏡帶上。

  照片上的內容即可清晰,白奇雙眼圓瞪,一邊看一邊望向白思思,心中既有驚異,又帶著羞愧和怒火。

  上面的一對男女不管從哪裡瞧,都帶著七分奸情,三分曖昧。

  老爺子將照片往桌子上一摔,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探出身子,狠狠甩出一巴掌。

  中國五千年文化,封建王朝的後代,難免有些偏頗的男女觀念,白奇出手用瞭十成力氣,但末瞭收瞭五成,那畢竟是他的骨血。

  白思思毫無防備,頭被打偏過去,臉上驚現五指印。

  「混蛋,你簡直亂來,丟我們傢的臉。」

  白奇氣得渾身發抖。

  聽說是一回事,真見瞭女兒找瞭個小姘,他還真受不瞭。

  白思思捂住面頰,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從小到大,她幾乎沒挨過揍,這一下打的她心都碎瞭。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兒,怎麼下得去手?

  看到白思思幽怨的眼神中,閃著不屈的光芒,白奇覺得自己的心臟微微抽痛:他做的什麼孽,居然養瞭這麼不爭氣的東西。

  做錯瞭事還不說,居然拒不認錯。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開瞭,一個人影迅速沖瞭進來,一把扶過白思思的臉頰,心疼的查看。

  「媽啊……嗚嗚……」

  白思思所有的委屈都變成瞭眼淚。

  老太太偷聽瞭一會兒,雖不甚清楚,大致猜出因由。

  回頭見自己老伴氣的面色鐵青,也顧不得其他,一邊磨蹭著女兒後背,一邊說道:「思思,你怎麼這麼糊塗呢?快給你爸爸和薛進認個錯吧。」

  雖然心疼女兒,但此時老太太也不好說什麼。

  作為老人,他們都不想兒女離異,況且這個關系到外孫子以及傢族的聲望,怎麼說都不是光彩事。

  白思思隻是哭也不說話。

  其實她心裡十分不平,薛進能搞?為什麼她不行?隻因為她是女人嗎?

  老爺子滿眼血絲,呼吸氣促,力量迅速從身體裡流失,下一刻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轉過頭去看著女婿。

  「薛進,你能不能原諒思思?」

  男人從椅子上站起,騰出一塊地方,慢慢跪瞭下去。

  「對不起,爸爸,不能,您和媽媽,永遠都是我的父母,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我,而思思!」

  薛進略微抬炯,看瞭看妻子,而後故作傷心狀。

  「思思,我隻能把她當成親人,對不起。」

  說著薛進雙手放在地上,磕瞭一個響頭。

  兩位老人具是一驚,連忙上前將他扶起,看得白思思雙眼冒火,恨不能吃瞭薛進,隻有她瞭解這個男人就多麼的表裡不一。

  「你……你這是幹什麼?」

  白奇不贊同道。

  「有什麼話好好說……」

  老太太心情也不好,幾乎掉下眼淚,俗話說的好,兒女的快樂就是父母的幸福。

  可他們,顯然是不幸的。

  「我不該傷你們的心,可我真的沒辦法。」

  薛進繼續訴苦。

  白奇深深嘆口氣,露出苦澀一笑:「我老瞭,真的跟不上時代,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在想什麼……」

  薛進屏住呼吸。

  「罷瞭,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老人說完,推開房門獨自離去,留下一對黯然神傷的母女,還有一個面憂心喜的男人──薛進暗地松瞭口氣。

  這一天,白思思和兒子留在娘傢,而薛進則獨自駕車離去。

  翌日男人接到嶽父電話,邀請他回去吃飯,薛進明白嶽父的意思,雖然表面上不管,實際上還在努力撮合他們夫妻。

  但男人並不想做的太過絕情,所以還是去瞭。

  席間,白思思十分主動熱情,但薛進面無表情,疏遠有禮,看得兩位老人心裡很不好受,知瞭他是鐵定心分開。

  於是吃過飯,白奇將薛進叫進瞭書房。

  這次並沒有開解勸導他,而是談起瞭政治:薛進是白奇這一派的關鍵棋子,走好瞭滿盤皆贏。

  現在時代進步,結婚和離婚自由,但畢竟是公職人員,多少對名聲有些影響,所以白奇希望薛進慎重考慮,如果真要領證的話,也不要宣揚。

  接著叮囑薛進不要分神,努力穩住自己的權勢。

  假如男人跟女兒離瞭婚,外孫畢竟是自己傢的骨血,將來借力的還是自己人,所以白奇並沒有放棄他。

  薛進虛心聽取,再三感謝嶽父,吃完飯後,留下來陪著兒子做瞭會功課,便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薛進一邊忙工作,一邊照顧連羽,再來就是咨詢出國留學事宜,後者很快有瞭眉目。

  前面的棋都走的差不多,後面的卻也不簡單,但終歸有瞭突破。

  這一天,薛進難得心情好,所以主動給丁步打瞭電話,兩人相約在七零,八零酒吧,點瞭十幾瓶啤酒,小吃。

  丁步進門後,在角落處找到薛進,不禁有些不滿。

  丁步人壯氣粗,總覺得小地方放不下他,但既然朋友都要瞭東西,也不好換桌,於是坐下來把酒言談。

  沒一會來瞭幾個小姐,嬌笑著勾引他們。

  丁步剛想留下兩個,薛進擺擺手,將人趕走瞭,對方有些氣悶:酒色財氣,樣樣都要有,人生才快活。

  而後薛進隻喝酒,說些閑話,隻字沒提傢中之事。

  過瞭沒一會兒,一個穿著清涼的妹妹再次走瞭過來,丁步見瞭兩眼泛光,還沒等薛進開口,那女孩坐瞭下來。

  丁步看也沒看好友的眼色,跟著人傢打情罵俏。

  薛進覺得無聊,跟丁步知會一聲,便去瞭洗手間,待他回來時,那小子和女人都不見瞭,男人莞爾一笑,拿起剛才自己用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前腳才出門,先前被趕走的小姐們便笑瞭起來,你推我搡間,一個女孩嬉笑著跟瞭出去。

  ──丁步走後,他們給薛進的杯子裡下瞭春藥。

  出瞭酒吧,薛進走向自己的坐騎,剛拉開車門,聽到身後有動靜,扭頭一看,身著超短裙的美女,迎瞭上來。

  女孩先是看瞭看他的車,接著輕輕一笑。

  薛進對這場景太過熟悉,站在那也沒動,等著她開口。

  「帥哥,你一個人寂寞嗎?」

  說著女孩伸過手來摸瞭摸他的胸,薛進隻覺得渾身竄起一陣暖流。

  隨著女孩下移的手,竄到關鍵部位。

  男人微微皺眉,他很多天沒有性生活,盡管胯下脹痛,卻絲毫沒有要女孩的興致,於是伸手將對方的手撥開。

  「對不起,我還有事。」

  說著,迅速鉆進車裡,打開引擎,在女孩不甘的目光中,快速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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