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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美國記者

第49節:美國記者

  下午大約三點鐘的時候,鄭副主任又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七八個工作人員,不過他們都留在門外的走廊上,沒有進屋來。鄭副主任說,上級同意柳俠惠在自己傢中接受美國記者的采訪瞭。但是這次采訪是一項的重要政治任務,他傢裡必須要重新裝飾一下,爭取給外賓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柳俠惠問道:“怎麼裝飾?”她答道:“我們運來瞭幾個沙發,還有一些可以掛墻上的畫,就在門外。”他打開門一看,果然走廊裡放瞭大大小小五個新沙發,還有二十來卷畫軸。雖然走廊裡的光線比較暗,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些沙發都是高質量的好貨,至少是真皮的。這個時候人造革在中國還沒有開始普及。

  柳俠惠道:“假的就是假的,難道這幾個新沙發就能向世界證明中國人民的物質生活豐富瞭?不過,我理解鄭副主任工作上的難處。這樣吧,那些沙發由我們傢出錢買兩個放到傢裡就行瞭,多瞭也放不下。”

  鄭書記聽瞭,心裡很氣憤:這個年輕人真是太不知進退瞭,居然對領導上的安排這麼排斥。這是什麼態度?不過她強壓下瞭內心的不滿,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柳俠惠說的也是一個辦法。隻是這些沙發原來是為省一級領導的辦公室特制的,隻怕他想買也買不起。於是她對柳俠惠道:“請稍等一下,我去打電話請示一下領導。”說完她就走瞭。

  鄭副主任走後,黃玉琴有些擔心地小聲問兒子:“這樣跟領導對著幹,是不是不好?再說,我們買得起這些沙發嗎?”柳俠惠拍瞭拍媽媽的背,胸有成竹地說道:“沒事的,媽。不用擔心,花不瞭幾個錢的。”

  過瞭一會兒,鄭副主任回來瞭。她說已經請示瞭領導,這些沙發可以作價賣給他,每個30元。黃玉琴很驚訝。她剛才仔細看過瞭,這麼高級的沙發,怎麼才賣30元?但是她控制的很好,沒有表露出來。其實柳俠惠早就料到瞭,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內部定制的,根本就沒有在市面上流通,因此價格上就是憑領導的一句話而已。他們為瞭應付上面交下來的差事,不想節外生枝,絕不可能給出一個他付不起的高價。這兩個沙發要是放到市場上去賣,每個的價格絕對不會低於200元,他等於是占瞭一個大便宜。

  鄭副主任又道:“這些畫也可以賣給你,10元一幅。”

  柳俠惠不太懂藝術,對字畫什麼的不怎麼感興趣。那些畫的內容也大都是跟這個時代的革命文化有關的,有描繪工農兵手挽著手走在社會主義的大道上的,有描繪紅軍二萬五千裡長征的,還有的是毛XX 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紅衛兵小將,等等。他心不在焉地一幅一幅地翻看那些畫。他並沒有去欣賞畫的內容,而是隻看畫傢的名字。問題是大多數的畫根本就沒有署名。突然,他的手一抖,差一點把一幅畫給掉在瞭地上。

  “我滴個媽呀,這不是那個在後世號稱中國當代最偉大的畫傢的作品嗎?那傢夥隨便畫一幅就賣幾百萬元,最高的曾經賣到瞭兩千萬元一幅呢!”

  柳俠惠不動聲色地從中挑出兩幅畫說:“這兩幅我買瞭。”一幅是《鐘馗》,另一幅是《祖國山河一片紅》。他也不知道這兩幅畫的水平怎麼樣,他是挑尺寸最大的買的。好在這個年代還沒有賣假畫的,因為真品太便宜瞭。他想,再過20來年,這兩幅畫少說也會值它個五六百萬人民幣吧?這可真是名符其實的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黃玉琴走進另一間屋子裡,從抽屜裡取出來80元錢交給瞭鄭副主任。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看瞭,禁不住小聲嘀咕道:“她傢可真有錢啊,居然花瞭整整80元買下瞭兩個沙發和兩幅畫。這可比我兩個月的工資都多啊。”

  第三天上午10點,那個美國記者終於來瞭。場面好大啊,省革委會的李副主任親自陪同,看熱鬧的人圍瞭裡三層外三層。不過他們都被手臂上戴著紅袖章的工作人員給攔住瞭,隻能站在離他傢住的宿舍樓10米以外的地方看。宿舍樓裡的其他住戶事先得到瞭領導的通知,要麼外出避開瞭,要麼關起門來呆在傢裡。

  柳俠惠牽著父母的手來到樓梯口迎接貴賓。他一見那個美國記者就楞住瞭:這不是後世大名鼎鼎的調查記者戴安索耶女士嗎?

  說起這個戴安,她可是個極有魅力和才華的女人。她中學時就在一個全美少女才藝競賽中奪冠,後來上瞭著名的衛斯理學院。獲得學士學位後,她隻身闖蕩首都華盛頓。她原來的打算是當一名新聞記者,卻陰錯陽差成瞭尼克松政府的新聞主任的助手。尼克松因為水門事件辭職後,她還一直陪伴瞭他好幾年,相當於他的秘書和助手。後來她重新投入新聞工作,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和美國廣播公司(ABC)都幹過。她長相甜美,舉止優雅,風度迷人,口才好,專業知識也非常深厚。幾年後她就脫穎而出,成瞭全世界聞名的調查記者。

  這些都是柳俠惠記得的發生在後世的事情,沒想在他穿越後竟然在中國遇見瞭她。很顯然,她的生活軌跡有瞭變化,她並沒有繼續去陪伴辭職後的尼克松,而是提前進入瞭新聞界。

  “你好,柳先生,很高興見到你。”戴安向他伸出手來,並通過翻譯說道。

  “Thank you, Ms Sawyer. Nice to meet you, too.”柳俠惠不卑不亢地答道。

  戴安的眼睛突然睜大瞭:“Wow, you speak English!”她的聲音裡透著驚喜。對於這次采訪,中方和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因為翻譯問題發生瞭爭執,中方拒絕瞭哥方的翻譯,堅持派出自己的翻譯。戴安這還是第一次在共產黨國傢采訪,對這種做法很不以為然。因為她聽同事們說過,中方的翻譯事後會將采訪的全部內容向上司匯報,有時甚至會替被采訪人回答問題。在這種公然的監視和幹預下,被采訪的人是無法說出真心話的。這種事作為美國人她是無法理解的,但這是在中國,她對此也毫無辦法。沒想到這位神奇的柳先生,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竟然會說流利的英語!她有瞭一種預感,這一次肯定能采訪到真實可靠的第一手材料瞭!

  柳俠惠請戴安和李副主任坐在一個新買的沙發上,他和爸爸媽媽坐在另一個沙發上。隨同戴安來的技師架好攝影機和音響設備,采訪開始瞭。

  柳俊傑和黃玉琴也懂一些英語,不過遠沒有達到能和外國人進行日常對話的程度。他們坐在兒子的兩旁,不時地微笑著點頭。穿越後,柳俠惠已經好幾次跟他們提過,自己會說英語,是自學的。他們當時聽瞭,都沒往心裡去。畢竟在這個年代,能用上英語的機會實在是太稀少瞭。天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的寶貝兒子不斷地給他們帶來驚喜,這一次竟然打破瞭100米短跑的世界紀錄!相比起來,能說幾句英語已經不是很稀奇的事情瞭。看到柳俠惠跟對面那個金發藍眼睛的美國女記者侃侃而談,作為父母的他們心裡感到瞭由衷的自豪。

  在場最為尷尬的是那個省革委會的李副主任。他一句話也聽不懂,當然也插不上話。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個省外事辦派來的翻譯也不好受,按照上級指示他必須把談話的內容完整地記錄下來。平時他給領導當翻譯時,領導說話都是一板一眼的,非常緩慢,他有足夠的反應時間。戴安和柳俠惠見面後卻像老朋友那樣聊天,他們說話的速度太快瞭,他記瞭上句丟瞭下句,不一會兒就累得滿頭大汗瞭。

  在戴安女士看來,采訪進行的很順利,也很愉快。她問瞭很多有關柳俠惠的傢庭和個人方面的問題,他都一一做瞭解答。她也問瞭一些稍微尖銳的涉及政治立場和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他知道不能說實話,但是又不願意打官腔,就用一些俏皮話遮掩瞭過去,甚至還借力打力,輕松地將幾個極為復雜的問題扔回給她自己瞭。戴安還從來沒有采訪過如此睿智的人,等她意識到自己被他耍瞭時,采訪早就大大地超過瞭原來規定的時間,她也不好意思再重提那些話題瞭。

  “柳俠惠先生,現在我提最後一個問題。”戴安說道。“你這一次打破100米和200米世界紀錄時,用的是電子計時,而且在場還有國際田聯的官員。我昨天與在美國的兩位前世界紀錄保持者通瞭電話,他們都拒絕相信你的成績,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對此你怎麼看?”

  柳俠惠笑著答道:“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啊,我和他們比一場就行瞭。不管是他們來中國比,或者我去你們國傢比,我都隨時奉陪!”

  “真的嗎?你……你可以去美國參加比賽?”戴安再一次睜大瞭她那雙漂亮迷人的眼睛。

  “為什麼不能?你們不是一個自由的國度嗎?為瞭我們國傢的榮譽,讓我去哪裡比賽都是可以的。”柳俠惠充滿自信地回答道。

  第二天的省報提到瞭這一次的采訪,不過並沒有把它放在顯眼的位置,也沒有登照片。這個年代中國的電視機很少,普通老百姓幾乎看不到電視節目。他們雖然知道一個名叫柳俠惠的中國人打破瞭世界紀錄,卻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上次報紙上登出來的照片是他在比賽現場沖刺時拍的,清晰度很差。

  不過在美國,戴安的這次采訪在哥倫比亞電視臺播出後,立即引起瞭轟動。節目被各傢電視臺爭相轉播,成瞭過去一年來全美國最受歡迎的采訪節目。柳俠惠此時還不知道,他已經成瞭全美國的名人,知名度幾乎可以和剛剛去世不久的功夫明星佈魯斯李相提並論瞭。就連戴安女士自己也隨之身價倍增,她一躍而成瞭哥倫比亞電視臺的名牌主持人。

  柳俠惠決定在傢裡多休息幾天。住在省委招待所雖然好,但是出入都有很多人盯著,他覺得不太自由。他去爸爸的辦公室給省田徑隊打電話,說自己感冒瞭,需要請3天的假。自從他打破世界紀錄後,田徑隊的領導已經把他當‘化外之人’瞭,根本就不敢來管他,哪怕再多請幾天假也會照準不誤。

  這過去幾個月裡他確實辛苦瞭,除瞭訓練,還與馬永芳和劉燕兩個女人糾纏不清,連帶著發生瞭那麼多事情。後來他又卷入瞭快樂幸福團的案件,把省公安局的韓副處長都給搞瞭。接著他又和陳玉姑發生瞭親密關系。可以說他幾乎沒有真正地消停過一天。當然,這些說到底隻能怪他自己,誰叫他這麼多情,這麼喜歡招惹女人呢?

  柳俠惠破天荒地在傢裡睡瞭一次懶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3點鐘才起來。爸爸媽媽都上班去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他一口氣吃完瞭媽媽中午給他留的飯菜。保暖思淫欲,他又開始有些不安分瞭。這一回他想到的是當下鄉知青時的帶隊幹部郭彩雲。她父親因為歷史問題‘畏罪自殺’,她被本單位召回另行分配工作。不知她現在怎麼樣瞭?他決定趁現在空閑,去看看她。這時已經是下午5點鐘瞭,他給媽媽留瞭一個字條,說自己出去看望一個朋友瞭,不一定會回傢吃晚飯。

  他出門時帶著一副墨鏡,打扮得跟這個時代的電影裡的特務一樣。這副墨鏡還是哥倫比亞電視臺的那個叫湯姆的攝影師送給他的。那天采訪結束後,他送戴安女士一行離開,剛走到宿舍樓的門口時,媽媽黃玉琴追瞭出來,手上端著一個粗瓷缽子,裡面裝滿瞭蒸好的餃子。他明白媽媽的意思,從她手裡接過餃子,遞給瞭戴安女士和湯姆先生,叫他們帶回去嘗一嘗。戴安女士微笑著表示瞭謝意,湯姆高興地接過餃子,用蹩腳的中文說道:“臺好瞭,我恨喜歡。”他隨手取下自己戴著的墨鏡回贈給瞭柳俠惠。

  柳俠惠向爸爸媽媽打聽過郭彩雲的情況。她從春江縣回來後,學校領導宣佈解除她原來擔任的校團委副書記的職務,她被當成普通職工分配到總務處後勤科當普通工作人員。這還沒有完,後勤科組織全體職工們給她開瞭瞭所謂的‘幫助會’,實際上是逼她當眾表態跟她的反革命父親劃清界限。郭彩雲從小跟父親的感情極深,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父親死後再去說他的壞話。於是後勤科的領導認為她態度不端正,必須繼續接受革命群眾的監督和批判。

  他們讓她一個人負責整棟辦公大樓的衛生,包括清掃所有的廁所,又臟又臭不說,每天還累得要死。後來柳俊傑實在看不下去瞭,他聯合下放到春江縣的知青傢長們,一起去找校領導為她求情。校領導指示後勤科重新安排她,於是她被調去學生第二食堂工作,跟張鹿萍阿姨原來幹的活兒差不多。

  柳俠惠找到瞭郭彩雲的傢。她傢裡沒有一個人,門上掛著一把鎖。他準備等她下班回來。一位鄰居老太太見瞭,主動過來跟他聊天。他自稱是郭彩雲的表弟,老太太沒有懷疑,跟他說瞭許多郭彩雲傢的事情。郭彩雲的丈夫已經跟她辦理瞭離婚手續,兒子跟瞭丈夫,女兒跟她。可是因為學校沒有多餘的房子分給她,她隻能和女兒擠在這間不到八平方米的小屋裡,居住條件比柳俠惠傢可差遠瞭。

  老太太很同情郭彩雲,說她經常受前夫的欺負。這裡的房子都不怎麼隔音,鄰居們夜裡常常能聽見她壓抑的哭聲。郭彩雲白天要去上班掙錢,為瞭讓女兒能有一個正常穩定的生長環境,她已經把女兒送到她娘傢,交給自己的母親照看。

  這時早過瞭下班吃晚飯的時間,郭彩雲還沒有回來。於是他一邊朝她工作的學生第二食堂走去,一邊想著心事。對於她和她前夫的關系,他一點兒也幫不上忙。他很想在經濟上幫她一下,隻是按照他自己目前的情況,很難一舉解決她的所有困難。看來他必須盡早想辦法去賺一些錢瞭,不然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苦。隻是,現在整個中國都還處在赤貧的階段,如果不偷不搶,想賺錢談何容易啊。

  郭彩雲是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熱情待人積極向上的女性。她的遭遇隻能說是這個時代所犯下的罪惡之一。即使在文革初期最為極左的那兩年,在XX黨的公開宣傳裡,一直有這麼一句冠冕堂皇的話,那就是“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但是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論是升學,招工,還是當兵(這個年代當兵是年輕人的一條很不錯的出路),提幹,分房子,一切的好事都要先講出身。出身‘紅五類’的人理所當然地享受各種照顧,最大的好處當然是留給那些掌握實權的領導幹部的子女瞭。如果你出身不好,父母是反動派或者有‘歷史問題’,那就要處處受到歧視和其他不公正的對待。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太祖去世鄧公第二次復出,在全國推行瞭改革開放的政策後才得到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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