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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朝廷王法

第七回、朝廷王法

  一夜新雨後,天仿佛格外地藍,空氣裡也彌漫著新鮮的味道,天壇寰丘上下的漢白玉石欄、水磨石地磚,也被洗得閃閃發亮。

  三層寰丘已重新規整過,頂層臺階口安放著公案,兩邊留出走人的廊口;下兩層臺階口都鋪著紅毯,兩廊遍插旌旗,武士衙役林立,卻別無長物,顯得氣氛肅殺。

  正對三層石階,便是昨日比武的大曠地,如今比武已結束,曠地上畫著許多奇怪的、兩個一組的橢圓粉圈,細看還寫著人名。

  三山五嶽的龍頭老大們立即發現,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

  人多,再大的曠地都顯得不大瞭。這些粉圈一對挨著一對,龍頭老大們擠一擠,勉強擠得下——但隻能是跪姿。

  比武完敗,出賣瞭五位女俠換得茍安的他們,還能在朝廷面前直得起腰來麼?

  寰丘和大曠地之間,高搭起一座竹臺,較寰丘頂層還高出三丈,踏步竹梯螺旋向上,直通臺頂。臺頂不過兩丈見方,豎著一面龍鳳紋金字牌,大書“皇恩浩蕩”四字,牌前有一張桌案,一個熊熊火爐,卻沒有椅凳,旁邊站瞭一個太監,兩名武士。

  “誓書?不急不急。明日巳時,請各位好漢齊來旁聽朝廷發落犯婦。”

  紅衣炮、子母炮、鳥槍、連弩……都不知藏在瞭哪裡,天氣漸漸熱起來,龍頭老大們跪在發燙的水磨磚上,大氣都不敢出。

  “嗚嗚嗚嗚~~~”

  淒厲的號角忽地吹響,三通鼓過,寰丘頂層公案後,三位幞頭公服的官人已肅然就坐。

  有人識得,左首官人乃是刑部尚書伏大人,右手赫然便是小侯爺陶凱,中間坐著個五十餘歲的宦官,卻是內務府總管常公公。

  上兩層寰丘兩廂,赫然各轉出五十個人來,隻是頂層俱是武士,中一層卻都是年輕侍女。

  “老爺有令,提犯婦!”

  一百個武士、侍女齊聲呼喊,鼓聲又隆隆敲響,仿佛大地都被撼動瞭。

  鎖鏈鋃鐺聲中,五位女俠、不、五個犯婦從木柵後被魚貫押出。她們頭發都披散著,卻梳得很順滑,上身赤裸,挺著誘人的雙峰,似乎也洗得格外白凈。除瞭朱光腚,另四個犯婦的兩粒紅豆仍被照舊羈絆著。她們既沒被綁,也沒披枷帶鎖,隻是頸上被一根金光燦爛的金鎖鏈鎖住。下身仍穿著被擒時的褲、裙,足上鞋襪卻已被剝去。她們每人被兩名武士左右挾押著,左手一人稍靠前,牽著金鎖鏈的一端,右手一人稍靠後,不時揮舞著根鑲珠嵌寶的短鞭,吆喝著驅押犯婦向前。

  五人被押到寰丘底層階下,一字排開,跪伏在地。有人拿過犯由牌,掛在她們頸上。這犯由牌是一根繩圈上套著前小後大兩張硬紙片,朝外的一面,墨筆大字,寫著“犯婦某某某”,朝內的一面卻看不分明。

  一個四品公服的官員走到底層寰丘臺階口,朗聲點名:

  “黃孕受!”

  “犯婦在。”

  每點到一人,犯婦便高聲應答,兩側武士揪住頭發,把她臉扳起,好讓官員驗明正身,官員看畢點頭,武士便取下背後那片大的犯由牌呈上,由衙役遞到頂層公案上,隨即犯婦被喝令給大人磕頭,然後押上寰丘,面朝外跪伏在頂層兩廂。

  龍頭老大們屏住呼吸,那幾個可憐的女孩子如今在他們眼裡,也隻依稀看到披散的黑發。

  “老爺就坐,三堂會審犯婦黃孕受、唐想操、朱光腚、賤宣淫、鐘立捆等!左右,提犯婦黃孕受上堂!”

  “威武~~~”

  驚天動地的喊堂聲中,黃孕受被提到寰丘二層,跪伏在通往三層石階下紅毯上,武士解下她頸上金鎖鏈,取下前半片犯由牌,單腿打千,雙手高高捧起。

  “稟大人,犯婦黃孕受帶到。”

  “下跪何人!”

  發問的是伏大人,他看瞭眼手中那後半片犯由牌,隨手遞給衙役,由他交給旁邊書案上的書手。

  “犯婦黃孕受。”

  “抬起頭來!”

  “有罪不敢抬頭。”

  “恕你無罪!”

  “謝大人。”

  “低頭!”

  “是。”

  三位大人每問一句,頂層兩廂的五十個武士都會齊聲復述;而黃孕受的供詞則由二層兩廂的五十個侍女齊聲復述,偌大天壇內外,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黃孕受,老爺問你,爾現年幾歲,父母籍貫為何,可曾破瓜,從實招來!”

  “黃孕受,老爺問你,爾如何作惡抗拒王命,著實講!”

  “黃孕受,老爺問你,爾既自稱是處子,一雙奶子何以如此之大?爾下身賤處如何長毛,淫孔又如何生得?快招!”

  ……

  三位大人不再開口,大約自重身份,不便問這些“下三路”問題吧,不過由五十位武士齊聲代勞,倒是鏗鏘有力,振振有詞。

  黃孕受跪伏在地,臉頰貼著紅毯,每答一句,都會先說聲“回老爺話”,措辭則凈是些自污自貶、自輕自賤之語,一段供完,都會加個“是實”,或再加個“求老爺恩典”。五十個侍女同樣一字不落,都齊聲復誦出來。

  一邊書案上,書手默不作聲,將供詞錄寫在後半片犯由牌對面。待問供完畢,從頭到尾誦讀瞭一遍。

  眾武士、眾侍女齊聲復誦,誦畢,又齊聲喝問:

  “黃孕受,以上所供是實否?”

  “回老爺,以上所供,字字是實,求老爺恩典!”

  “畫供!”

  犯由牌擲下,衙役讓黃孕受先畫押,然後十指俱打瞭指印,再然後,是打上一雙紅豆的印痕。龍頭老大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們被押出來時,仿佛洗得格外白凈,紅豆更是嬌艷無儔。

  前半片犯由牌也被扯下,照樣畫供一番。

  “來人,將犯婦黃孕受綁瞭!上瞭籠頭!”

  朝廷王法,自然仍由刑部伏大人喝出。衙役閃出,用金黃色法繩將黃孕受五花大綁。這次是“法綁”,自然格外規范,可憐的女孩被綁得前仰後合,圈圈緊勒見肉,一雙玉腕手背對貼,緊緊反剪著,高高吊起在後頸。

  她正咬牙忍耐,衙役拿著個黃金鑄成的小球,走到她面前。

  “張口!”

  她張開櫻唇,那小球立即將她小嘴結結實實堵住。小球上留有許多孔洞,兩端拴著皮繩,衙役將皮繩在她腦後扣緊,她便再不能說話,隻能眼睜睜看著晶瑩的涎水,從孔洞裡無聲流淌,點點滴在地上。

  “稟大人,犯婦黃孕受綁訖!”

  常公公站起身:“皇恩浩蕩,請小侯爺給犯婦上鈴環。”

  鈴環是純金的,一共三個,一大兩小,做工十分精巧,放在一個墊有繡龍紅緞的方盤上。陶凱起身拿起兩隻小的鈴環,一邊一個,結結實實扣在黃孕受一雙紅豆上。女孩吃疼,卻被黃金小球堵住櫻口,隻發出幾聲“嗚嗚”呻吟。

  陶凱解掉紅豆上原有的羈絆,退回公案之後。

  伏大人厲聲斷喝:“左右!給犯婦黃孕受驗供!”

  中層兩名侍女應聲上前,剝去女孩下裳,露出雪花白的豐臀。兩旁武士提起女俠業已全裸的身軀,轉瞭個圓圈,兩腿間春光盡泄,一覽無遺。

  一圈轉畢,黃孕受又被照舊按伏在地。

  “稟大人,犯婦黃孕受所供是實。”

  “押在一旁,聽候發落!”

  武士一邊一個挾住她被捆作粽子般的胳膊,迫使她朝公案磕瞭個頭,又刻意左右搖晃,讓兩隻鈴環發出悅耳鈴聲,然後一個揪住她頸後繩環,一個攥住她被反剪的雙腕,將她押到第二層寰丘兩側,面朝外跪伏。

  她五花大綁的身軀在風中微顫,高高撅起的兩瓣豐臀,泛著晶瑩的光華。

  一個,又一個。每個犯婦都例行公事地經受一番屈辱煎熬,然後畫供、上綁、戴籠頭、穿鈴環、被剝光腚,最後押在一旁,聽候發落。

  接下來當然便是發落。

  五個犯婦此刻又一字排開跪伏著,隻是換做適才過堂的二層階口。此刻五人身上除瞭綁繩,俱已是一絲不掛。

  “皇恩浩蕩,犯婦黃孕受、唐想操、朱光腚、賤宣淫、鐘立捆等五人罪無可宥,情有可原,著即赦為禦婢,賞發陶凱收馭,”常公公說一句,一百名武士、侍女便齊聲復誦一句:“來人!將犯婦等押上龍臺,恭請皇命,鈐賜金印!”

  那座新搭的竹臺便是龍臺瞭。

  前女俠們依次被押下寰丘,踉蹌著一路螺旋,上至龍臺跪伏,龍臺上武士從桌案上蒙著繡龍黃緞的方盤上取下一顆兩寸見方的金印,在火盆上燒得通紅,然後猛地鈐在女孩雪白的右臀上。

  “嗚嗚嗚~~~”

  女孩櫻口被堵,隻能發出嗚咽之聲,隨即被一路螺旋押下龍臺,押回適才過堂的階口跪伏。

  不移時,五個禦婢都被金印烙瞭屁股,押回階口,一字排開地跪伏著,個個美目含淚,宛如梨花帶雨一般。

  “爾等聽好瞭!這禦賜金印上是‘伏低做小、受撫承恩’八字,爾等須感恩戴德,俯首帖耳,好生服侍爾等老爺,不得再生不馴之心!”常公公厲聲喝道:“請小侯爺賜犯婦全套鞍韉!”

  陶凱繞到五個女孩身後,俯身下去,左手探托住一個女孩雙股間陰私處,待女孩本能地分腿提臀,右手便如電伸出,將那隻較大鈴環,扣在女孩小陰唇上。

  女孩雖吃痛,卻仍隻能“嗚嗚”兩聲。陶凱如法炮制,將五個女孩俱上瞭第三隻鈴環,然後仍是閃回公案後正襟危坐。

  侍女們上前,解下女孩口中金球,又在下身鈴環上各扣瞭條細細的金鏈。

  “犯婦們參見老爺!”

  眾武士、侍女齊聲喝令下,五個女孩向公案拜瞭八拜。在她們身後,侍女們抖動著金鏈,鈴環鏗鏘,愴然有韻,臺下龍頭老大們聽來,卻宛如刀劍槍炮般令人毛骨悚然。

  “把犯婦等押下去!”戶部胡大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階口:“各位好漢,朝廷王法已瞭,接下來我們可以談談誓書的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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