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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發燒

第五十四章 發燒

  梁鹿是被凍醒的。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房間也沒有開燈,寒流似的空氣從窗口撲入滲進四肢百骸冷到骨子裡。她想起身開燈關窗戶,才從床上坐起來又差點倒回去,身子軟得像棉花,頭卻重得跟灌瞭鉛似的,摸一摸額頭,果然燙如熱鐵。

  大意瞭。

  她看著大開的窗戶,還沒暈過勁,卻開始渾身打顫,抖得不能自己,不得不拉被子包住自己,隻是身上的每個關節都是酸軟的,使不上勁,便隻能胡亂裹住。

  這樣坐在風口,肯定不行,得起來先把窗戶關上,梁鹿想。她咬牙撐起身,開瞭床頭燈關瞭窗戶,便已是滿頭大汗,扶在墻根歇瞭歇,又提著最後的一口勁翻出傢裡僅有的感冒藥服下,再次爬回床上的時候已是虛汗岑岑,頭昏目眩,再提不起一點力氣。

  不知過瞭多久,梁鹿迷迷糊糊地又睜開瞭眼,這次她是被熱醒的,腦袋發脹好像就快要炸開,連帶著眼前天花板上的吊燈也仿佛在膨脹,變大變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又濕又重,可她沒力氣換,更別說起來量體溫,去醫院。

  她踢開被子,碰到放在枕邊的手機,便如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撈起,還沒多想,手指就已經滑到瞭那個她糾結瞭一個月都沒有撥出去的號碼上。

  隻有他來過這裡,這個時候找他求助也算是合情合理吧,梁鹿迷迷糊糊地想,手指就要落下,來電鈴聲卻搶先一步響起來。

  是李成楠。

  「喂?梁鹿,你在傢嗎?你托我找的那本原版字典我已經弄到瞭。你不是挺著急要的嗎?剛好我這會就在你傢小區附近,方便的話我現在拿給你。」

  因為企會被分配在會議翻譯組,梁鹿做瞭準備,還需要一本專業的英英字典,字典比較小眾,她便托瞭在國外有同學的李成楠幫忙找。

  「我在傢。」梁鹿啞聲道。

  「能不能再麻煩你帶點退燒藥過來,我好像發燒瞭。」

  掛瞭電話,她突然就沒瞭勇氣繼續再撥那個號碼,力氣仿佛一瞬間用光,就這樣吧。她將自己的位置微信分享給瞭李成楠,順便將門鎖密碼也發給他,之後就歪著頭在昏睡和醒過來的狀態間掙紮。

  李成楠很快趕到,沒按門鈴,直接輸瞭密碼開門進來,手裡還捏著車鑰匙。走到床邊的時候就看到床上的梁鹿臉色滲白臉頰卻潮紅,神智已經淡漠。

  他伸手試探她額頭,燙得嚇人。隻是他買藥的時候醫生開瞭風寒和風熱兩種,不敢給她亂吃,隻得把手上的東西都放在一旁,先拍醒她,問清她是著瞭涼瞭還是受瞭熱。

  梁鹿眼熱頭脹,一會冷得發抖,一會又熱得恨不得埋進冰裡,看人都費力,隻半睜著眼,虛弱道:「不知道…窗戶沒關睡著瞭,吹風瞭。」

  這個天氣的風,那就是風寒瞭。

  「傢裡有沒有溫度計?放在哪?」

  「溫度計?在客廳吧…」梁鹿說著又卷起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又開始泛冷瞭。

  李成楠幫她把被子掖好,去找溫度計,最後在電視櫃下的抽屜裡找到,轉身往床邊走,卻看見茶幾上的藥品包裝袋,袋子上寫著「清熱解毒顆粒」,顯然是治療風熱的藥,已經是拆開空掉的狀態。

  他登時就黑瞭臉,正準備找梁鹿說教,門鈴卻突然響起。

  李成楠疑惑,這個時候瞭,誰找她?可等他開瞭門,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卻更疑惑瞭。

  「肖總?」李成楠驚訝,挑眉。

  門外的男人沒有回聲,一身黑衣,幾乎隱匿在陰影裡,瞳孔微縮盯著他,散發出戾氣。

  「你找…梁鹿?」李成楠不確定道,察覺出眼下這氣氛是說不出的詭異。

  「嗯。」肖欽沉聲道,不請自入。他摘瞭手套和大衣隨手搭在沙發背上,動作自如,好像在自己傢裡一樣。

  李成楠斂住眼裡的打量,腦子飛快地轉著,猜測兩人的關系。

  「她人呢?」肖欽問。

  「在床上躺著。」李成楠指一指臥室,故意模棱兩可道,在看到對面的男人瞬間沉瞭臉,眼神不善時,心下瞭然,才接著道:「發燒瞭,還吃錯瞭藥。」

  肖欽冰冷的表情終於沒再繼續冰下去,他抬腿向臥室走去,在經過李成楠身邊時,看到他手上握著的溫度計,又停下來,問:「測過瞭?」

  周身的氣壓仿佛都隨著他的移動變低,李成楠反應過來,聳肩道:「還沒。」

  肖欽接過溫度計,又看瞭李成楠一眼,才轉身向床邊走去。李成楠松一口氣也跟過去,就見肖欽已經坐在床邊,抬瞭梁鹿的胳膊,捏瞭溫度計要往她衣領裡放。

  梁鹿似乎有些燒迷糊瞭,眼睛都沒睜,也不知道是誰在碰自己,有些抗拒,扭著身子不配合,嘴裡不知道在咕噥什麼。

  「是我,聽話,別亂動,給你測體溫。」肖欽耐心哄道。

  梁鹿果然乖下來,不再動彈,皺著臉不知道嘟囔瞭什麼,又昏睡過去。

  肖欽將溫度計置好,空氣便沉寂下來。

  李成楠先開口:「原來是你。」

  「怪不得她最近一直不對勁。不是捏著手機發呆就是拚瞭命地工作,好像有人拿刀趕著一樣。你們鬧矛盾瞭?」他問道,語氣卻是肯定,聲音是後知後覺的明瞭。

  是嗎?原來她過得不好。肖欽心裡仿佛被重錘,看著梁鹿蒼白的臉沉默許久,隻是表情依然未變,甚至毫無波瀾,最後道:「跟你沒有關系。」

  他冷漠的表情刺激到瞭李成楠,隻見他冷哼一聲:「跟我沒關系?那跟肖二少又是什麼關系?」

  他語氣諷刺,話裡似有深意。肖欽終於側目看向他。

  他卻神色反倒輕松下來,拉瞭一旁的椅子坐下,與肖欽對視,嘴角甚至掛著笑意,緩緩道:「聽說肖老爺子有意與建安國際聯姻,而有人已經碰到瞭肖二少和建安國際的千金李佳私會。我還聽說…肖二少有個在外嬌養瞭多年的女朋友最近也回國瞭…」

  「你想說什麼。」肖欽冷聲打斷李成楠,眼神像夾瞭冰漬的刀片一樣射去,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李成楠卻並不在意,接著道:「我想說什麼,想必肖二少比我清楚。我隻是好奇,梁鹿又算你的什麼人?你要怎麼對待她?」說到梁鹿,他不再冷靜,聲音開始夾著怒氣。

  肖欽卻依舊不解釋,隻是冷冷地看著他。最後是電子溫度計的提示音打斷瞭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肖欽回神,很快又冷靜下來,取出溫度計,看著電子屏上的數字,擰瞭眉頭,站起身將梁鹿抱起,在經過李成楠的時候卻停下,親手將那副纖弱的身軀交到他手裡,復雜道:「你不懂。」

  「已經燒到40度瞭,送她去醫院。」

  「還有…李成楠,那你和李佳又是什麼關系?」

  「你…」李成楠驚愕,這下他是真的不懂瞭,有許多疑問卡在喉嚨裡,卻不知該從哪裡問起。

  「走吧,不能再拖瞭。」肖欽催促,已經率先走到門口,按開瞭電梯。

  懷裡的人打著顫在囈語,情況緊急,李成楠咽回所有問題,快步走進電梯。

  門口的肖欽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靜靜看著躺在李成楠臂彎的梁鹿,直到電梯門合上。

  下瞭樓,李成楠將梁鹿放在後座,火速往醫院趕。

  肖欽則轉身回瞭梁鹿的屋子,在沙發上坐下,點燃一支香煙。

  其實他現在不常抽煙。前幾年成諾剛死的時候,他消沉過一段時間,那段日子抽得很兇。後來他生瞭一次病,肺部出現感染,便不得不戒掉。他自制力一向好,戒掉後就很久沒再碰煙草。而之後再破戒,也是因為梁鹿。就是那次在外市出差,在酒店她中瞭藥的時候。他把她綁在浴缸裡,逃也似的避到客廳,順手拆瞭酒店自備的香煙,試圖壓下躁動的欲望和心思。

  當時與梁鹿發生關系,他隻覺得是情況特殊,迫不得已,現在想來未必如此。那晚剛開始的一再逃避不是他坐懷不亂,而是他心裡有鬼,因為那具衣衫凌亂的身體帶給他的震撼隻有他自己清楚,分明是他怕自己開瞭頭就再也收不住心底如洪水猛獸般的渴望。

  否則他怎麼會與她糾纏不休到現在。

  靜止瞭許久的煙灰無聲地掉落在地上,肖欽眼底是淡淡的嘲諷。原以為曾經滄海難為水,與成諾多年的感情永遠也不會淡,可是現在,他在幹什麼?成諾才死瞭幾年?她可是因為自己而死,而當初自己走上現在這條路也是因為成諾。可笑。當年失去她時痛地有多深,現在打在臉上的耳光就有多響亮。

  肖欽煩躁地掐滅煙頭,不願再想。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拿瞭幾件東西才離開梁鹿的公寓下樓。

  其實他今天去集團接成語的時候看到梁鹿瞭。她離得很遠,他坐在車裡,原本是註意不到的,可他就是在成語打開副駕車門之前時候無意識地轉頭看瞭遠處一眼。她剛從大樓出來,低頭在翻手機,修長的黑色大衣捂得嚴實卻也輪廓分明,好像有點冷,她將領子也立起來,隻剩下眼睛以上的臉蛋露出來,黑衣與雪肌,對比分明。

  她都會聯系誰?肖欽想。

  晚上,應付完手頭的事情,明明並不順路,但他不自覺就將車開到瞭她傢樓底下。她房間燈亮著,他卻沒打算上去,直到李成楠出現。

  李成楠的車從遠處開來最後緊挨著他的車停下,他親眼看著他從車上下來,步伐生風地上瞭樓。

  這個樓裡還住著其他李成楠認識的人?肖欽可不覺得有這種巧合。

  顧不上立場也幾乎沒想什麼,他很快也下車,按瞭電梯到梁鹿傢門口,在看到果然是李成楠開門的時候,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裡那股幾乎要焚燒起來的狠勁,要不是李成楠開門夠快,衣衫整潔,那股勁說不準會怎麼發作。

  李成楠安排好醫院,梁鹿很快就掛上瞭點滴安睡過去,雖然還是蹙著眉,卻沒再喊冷喊熱。他一直在旁邊盯著她換藥掛完針,沒有再出現溫度升高的情況才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昏昏睡去。第二他天醒來時梁鹿已經醒瞭,一聲不響地躺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看瞭她半晌都沒察覺到,直到他把水端到床前才回神,咧著嘴笑得燦爛:「謝謝瞭。」

  話說地簡單,其中的誠意李成楠卻聽得出來。

  「跟我客氣什麼。你病好瞭沒就笑這麼開心,忘瞭昨晚的難受勁瞭?」

  「啊?我昨晚出什麼糗瞭?都燒糊塗瞭。不過我這會感覺好多瞭,應該沒什麼問題瞭吧…」

  既然昨晚她沒聽到,那自是不提最好。李成楠放下心,接著道:「好什麼好瞭,你好好歇著吧。多大的人瞭,吹冷風睡覺,還亂吃藥…」說著,他突然停住,盯著梁鹿床頭放著的東西,神色怪異。

  梁鹿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是自己的一點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她驚喜道:「你也太貼心瞭吧,這都幫我取來瞭。」

  李成楠笑笑,掩住不自然,幫梁鹿叫瞭醫生過來量體溫,便借口買早餐出瞭病房。

  走廊裡熙熙攘攘的病人和護士,他眉頭緊皺,眼裡滿是戒備,看誰都要多看兩眼,仿佛要找出點什麼。

  他昨晚根本沒有離開病房,走的時候也沒想起帶這些東西。

  看來他真是下瞭心思,知道他們在哪間醫院哪個病房,還能在他熟睡時進房間放東西。

  梁鹿的燒來得快退得也快,雖然還是有點咳嗽不適,她還是堅持第二天就出院,早早回集團上班。企會在即,工作還有很多,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因為自己的病情耽擱進度,甚至拖後腿影響到其他同事。

  李成楠勸不住,看她勁頭實在是打,便找醫生開好藥,叮囑她按時吃藥好好休息。

  還好梁鹿平時工作都習慣提前做,準備得也多,所以影響不大,工作上還能應付得來,隻是她發現一連幾天都沒有看到成語再來集團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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