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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處女膜很重要嗎?

第26章 處女膜很重要嗎?

  晚飯過後,我和孫倩來到排練的廠房,大劉、陸遊他們都已經到瞭。

  這段時間樂隊一直在排練,每天都練,練得很辛苦,這都是因為大劉,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瞭一次聖誕節在朝陽商業廣場演出的機會,這次演出是商傢聯合會組織的,我們主要是為瞭配合一個名叫女神之戀的婚慶公司所作的宣傳活動,聽說還有報酬,這將是樂隊成立以來破天荒的一件大事瞭。我們都鄭重其事,精心準備。整個樂隊為瞭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出現瞭神速的進步,大劉激情澎湃,陸遊鼓點準確,方單由癲狂癡醉,一切都和諧瞭,我也沉浸其中,精神得到瞭滌蕩。

  寧靜而愉悅的心情讓我靈感迸發,我寫瞭一首新歌,歌的名字是《我的女神》我不看詩,卻譜曲,寫歌詞,那歌詞就像是一首詩,其中一段這樣的:愛我吧,女神/ 用你的高貴/ 撫平我媚俗的躁動/ 以你非人間的美麗/ 飛渡我/ 站在喧囂耀眼人生的中央/ 一手從地平線下拉出太陽/ 一手伸向雲端/ 搖下如雨的玫瑰花瓣。

  歌詞寫得矯情誇張,卻正迎合我的心境。陸遊說我戀愛瞭,每次練這首歌時,我都柔情四射。我不置可否,其實我自己知道,什麼都沒有。沒有戀愛,沒有愛,隻是我期許的一種狀態。

  不怎麼喜歡說話的方單,告訴我這歌寫得很有水平,一曲之動聽讓人過耳難忘。我隻是笑笑。婚慶公司想用一千塊錢把這歌買下來,作為他們婚慶店面的專用歌曲,被我拒絕瞭,我說除瞭這首其他的你們隨便拿去,他們也說除瞭這首其他的他們不要,事情以談不攏收場。

  今晚是排練的最後一個晚上,明晚將去現場彩排一次,後天就該上場瞭,幾個小醜將在N市最繁華的商業廣場粉墨登場,或許打動人心,或許接受臭雞蛋,無論怎樣都令人期待。

  廠房外的天空黑漆漆的,糊著厚紙的窗戶破瞭幾個大洞,垂敗的紙條被風刮得索索直響,幾個人就這麼唱著跳著,仿佛都沒有那麼興奮過。趙麗也很興奮,不時的為我們添茶倒水,隻有孫倩有些興致寡然,學校的活動她無法缺席,每當練到我的新歌時,她嘴角就冷冷的直抽,冷眼旁觀的看著我。我裝作什麼都看不見,隻顧自己唱得歡。

  第二天很快就來到瞭。我在工作臺忙完一些雜事,把這個月來外出維修的票據去財務室給報瞭。從財務室出來,我看到郭銘從方靜的辦公室走出來,正在把門關上,裡面傳來一片稀裡嘩啦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砸到瞭門板上。他來這裡幹嘛呢?郭銘也看到瞭我,我走瞭上去,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過來辦點事,剛見過你們方經理。」

  郭銘說道,「哎呀,這女人真是的?」

  「找她什麼事啊,看你這一頭汗水。」

  我說道,和郭銘並排一起往外走去。

  「先別說瞭,讓我喘口氣。有空嗎?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郭銘說道。

  「好啊,樓下有個咖啡廳,我們去坐坐?」

  我說道。

  郭銘沒有異議,我和他很快到咖啡廳落瞭座。郭銘一身黑色的西服很挺括,臉上有些倦意,精神勁頭不是很足,這對於生活一向安排得一絲不茍的他來說,是不多見的。

  「最近很忙啊?怎麼看你都沒有精神的。」

  我問道。

  「沒什麼?事情是不多,隻是有點不順心,有些煩心事。」

  郭銘說道。

  「哦。那你今天找我們方經理幹什麼啊?」

  我看他神色有些黯然,沒有順著話題繼續問。

  「是你們方經理離婚的事,我今天是來發律師函的。」

  郭銘說道,「你們方經理就要離婚瞭。」

  「離婚?」

  「是啊。他丈夫想跟她離婚,方靜不願意,這不找到瞭我們事務所,要我們為他處理離婚的事情,我受瞭委托,今天就過來給方靜發律師函的。」

  「那麼方靜和他老公是要離婚定瞭?」

  「也沒那麼容易。看方靜是什麼態度瞭,如果她也願意,事情就好辦瞭。如果她不願意,從他老公堅決的態度來看,最後會上法院,到時候法院怎麼判就怎麼判瞭。離婚的案子就是麻煩。」

  郭銘說道,「剛才我去方靜辦公室,她見到律師函,整個人都憤怒瞭,差點沒把我從辦公室裡打出來。」

  「你們方經理可是脾氣夠大的啊,我又不是他老公,沒道理把氣往我身上撒吧,還好我跑得快,要不她桌面的東西可是砸在我腦袋上瞭。」

  郭銘喝瞭一口咖啡說道,好像有些驚魂未定。

  「對於女人來說結瞭婚沒有幾個想著要離婚的,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人天生是很容易認命的。夫妻平時小吵小鬧是正常,但鬧到動手,最後要離婚,那就是兩個人根本過不下去瞭。對於離婚,女人受到的傷害往往比男人大。」

  我說道,「方靜也許很難過吧,她這個樣子,可以理解,你別往心裡去。」

  隨後,我和郭銘又閑聊瞭幾句,在這過程中郭銘有些欲言又止。其實我們都想從對方身上知道一些東西,但是礙於情面都不主動提起。後來,還是郭銘忍不住瞭,他說道:「趙波啊,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問你一些事情?」

  我知道他要問什麼,但我還是裝作不在乎的說道:「我跟你誰是誰啊,有什麼盡管問吧。」

  「那天,你和許幽蘭去白鏡湖的時候到底發生瞭什麼?」

  郭銘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能告訴我嗎?」

  「你和許幽蘭不是很好的朋友嗎?你應該去問她。」

  「我問過瞭,她說沒發生什麼事。但我不相信真的沒事發生。」

  「那就是沒什麼事瞭。她既然都說沒事瞭,你就應該相信她。」

  「不,一定有別的事發生瞭。這段時間以來,她好像變瞭個人一樣,以前我和她關系很親密,但自從那天以後,我發覺她和以前不一樣瞭。有些時候還故意的躲著我,脾氣也大瞭不少,弄得我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究竟怎麼瞭。」

  郭銘有些鬱悶的說道。

  「我和她從小玩到大,關系一直很好,我媽也老是盼望著能讓許幽蘭成為我們傢的媳婦,我也很喜歡她,我一直都在想,我和她定下關系,那是順理成章的事,但現在看來不是那麼一回事,這段時間我曾經有意無意的暗示過一些,得到的都是她的躲閃的回答,和她的關系不進反退。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瞭?」

  郭銘有些痛苦的看著我說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喝瞭一口咖啡,沉默瞭一會,然後說道:「也許她喜歡上瞭別人呢?」

  「不可能。幽蘭她談得來的朋友沒有幾個,男的就更少瞭。很多比我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圍著她轉,但她一個都沒看上眼,還想出各種辦法把他們玩的團團轉,也沒見她跟誰好上啊。」

  郭銘說著,眼睛望著隔壁空空如也的位置,好像在努力搜索著我所說的可能性。

  「隻是……雖然我相信她,但……事情是不是這樣,我無法確定。這段時間我也有些懷疑。我不應該懷疑,我怎麼能懷疑她呢?她是那樣的美好,她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不能這樣……」

  郭銘有些語無倫次。

  「你很在乎她跟別人怎麼樣嗎?如果她真的有別人瞭呢?或者發生瞭一些不該發生的事,你會怎麼樣呢?」

  我說道。

  郭銘低頭沉默,幾口喝完瞭那杯咖啡,拿起咖啡壺自己倒滿瞭,又喝瞭一口,抬起頭來,有些激動的說道:「我不知道。但我會努力爭取,我不會就這樣放手瞭,即使對方是比我還優秀百倍萬倍,我都不會退縮的。無論是誰我都要爭取到最後。」

  郭銘的回答讓我不無欣賞,也為自己感到不安。我和他是好朋友,如今卻喜歡上瞭同一個女人,雖然算起來他在前,我在後,我跟許幽蘭八字還沒一撇,他卻已經走瞭很遠。我是龜,他是兔,而且這兔子多半還不會半途瞌睡。但我還是自作主張的把郭銘當成瞭一個平面上的對手,盡管我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狀況,我和他是否已經真的是對手瞭,因為除瞭那一晚,我和許幽蘭根本就沒開始過。

  我和郭銘悶頭喝瞭幾口咖啡。我想到瞭方靜,想到瞭她不幸的婚姻,想到瞭她被自己的婚姻弄得慘兮兮的情形,而這一切隻源於一層膜。我不想許幽蘭因為那一晚,因為我的原因,而重蹈覆轍。無論許幽蘭最後的那個人是不是我,無論她以後跟誰,以後的歸宿怎樣,我都真心希望她幸福。我有些難受,又有些迷惘,轉瞭幾個念頭,我最後還是決定對郭銘透露點什麼吧。

  我看著郭銘,說道:「郭銘,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我也有問題要問你,在我問你之前,我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

  郭銘喝瞭一口咖啡,平復瞭一下心情,說道:「我很冷靜,你說吧。」

  「我想問你,如果許幽蘭已非完璧,你還會像現在喜歡她嗎?」

  我看著郭銘,緩緩的說道。

  郭銘猛的吃瞭一驚,他盯著我,希望能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他有些激動,面色沉瞭下去,太陽穴的青筋暴瞭上來,薄薄的咖啡杯被他大力的捏在手裡,幾乎就要被捏碎的樣子。但良好的涵養,讓他壓抑住瞭想質問我的沖動,「趙波,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問。但這次以後,我不希望你再說這樣的話來侮辱幽蘭。你既然問到瞭,我就告訴你,我不在乎是假的,但我不會因為這樣的事去責怪幽蘭,或者責怪誰,這世界太多誘惑瞭,誰都有可能犯錯的時候。如果在婚前幽蘭有瞭這樣的事,我不會怪她。我會更愛她,更疼她。」

  郭銘嚴肅的說著,目光裡透出一絲凌厲。

  他繼續說道:「在我眼中,女人不是玩物,不是任男人隨隨便便擺佈的對象。為什麼很多男人喜歡處女?除瞭對處女那一份未曾受人染指的憧憬外,還不是認為處女才能更好的按照男人的意願,隨心所欲的去擺佈,去改造,想讓她們變成淑女就變成淑女,想讓她們變成蕩婦就變成蕩婦。處女情結,貞操觀念隻是男人單方面的欲望,卻不公平的強加給女性而已。」

  「難道女人就應該是男人欲望的犧牲品嗎?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始亂終棄,女人就應該從一而終,獨守空房?男人難道就應該是鉆石,女人就應該是棉花?

  鉆石掉到污泥裡,擦擦還是鉆石,棉花掉到污泥裡再怎麼擦都不再潔白如新?

  你說,這對女人來說公平嗎?去他媽的見鬼的處女吧。」

  很少說臟話的郭銘竟然冒出瞭一句臟話,隨著他的激動,手上的咖啡一抖,潑出的咖啡把桌佈弄濕瞭一片。我拿過餐巾紙幫他擦幹凈,示意他不要激動。我把郭銘的杯子倒滿,郭銘喝瞭幾口,總算平靜瞭下來。

  「不要激動,我隻是說如果。你這樣說,有這樣的想法,我想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你的。真的,我希望你心想事成。」

  我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違心,很虛偽,隻覺得內心很矛盾,一顆心就像掉在沼澤裡,怎麼掙紮也浮不起來。

  「真的是這樣的嗎?」

  郭銘有些厭惡盯著我。他站瞭起來,把杯子裡的咖啡喝幹瞭,對我說道,「但無論如何,那些都不重要。」

  說完,他在桌子上留下瞭一張偉人頭,轉身離去瞭。

  我和郭銘的談話,很不甚歡。郭銘應該從話裡察覺到瞭什麼,但他選擇瞭逃避,選擇瞭不再追問,維持著我和他之間的某種平衡。他離去的背影是那麼的失望,也許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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