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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四)

  得救

  蘇瞳試過二次用內力打破石壁,但俱失敗,於是放棄,壓抑瞭下煩亂的心情,盤腿靜坐。腦中浮現起凝血心經的口訣,反正也無其他事情可幹,練武轉移下註意力,丹田發氣,順沿經絡而走。

  想是這些時日功力豐厚,很順暢地便練好瞭第一層。蘇瞳在那黑暗中,也不知時間過去瞭多少,輕嘆瞭口氣,繼續埋頭練習第二層。剛開始通體舒泰,四肢舒暢,但到第二層最後一式時,蘇瞳覺得很不對勁,全身發冷,不由自主的顫抖。但運功不能半途停止,咬著牙硬撐著,將最後一式運轉完畢,立即就癱倒在地。

  蘇瞳隻覺得從丹田而發的一股寒氣,散發至四肢,血液仿佛都要凍結般的寒冷。雙手抱胸,蜷成一團。腦中在努力集中精神,回想到底是哪裡錯瞭。迷糊中想起,好像書中說過凝血心經好似是至陰功夫,所以要內力十分高深才可練習。像禦女神功,就必須練至第九層後,因為至陰武功一要麼有深厚內功化解,二要麼得有陽剛之氣化解。

  蘇瞳剛才是大意瞭,操之過急,不過也是因為之前一直十分順利,沒有料到。但此時一無人輸內力,二更無男子……無陽剛之氣……

  蘇瞳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強逼著自己數小狗,幹涸的嘴唇微動,喃喃念著:「一百隻狗,一百零一隻狗……」

  聲音越來越細,越來越小……

  半夢半醒間,蘇瞳好像聽到一陣聲響,然後似乎有人抱起瞭她,輕聲叫喚。她勉強睜開眼睛,卻光線暗淡,無法看清,但知道是個男子。

  「蘇姑娘,你可還好?」

  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蘇瞳朦朧想到。

  「我將你帶出去。」男子看蘇瞳虛弱無力的樣子,不再多說,將蘇瞳背負肩上,提氣縱身躍出洞口。

  「什麼人?!」男子才剛躍出假山,便聽得一聲喝厲。

  男子未作停頓,右腳點地,嗖地一聲,便躍至瞭半空。背負著蘇瞳,仿佛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那雷府之人—雷一,吹瞭聲哨子,不多時便顯出幾條黑影,將男子和蘇瞳包圍在內。男子因見蘇瞳身體狀況糟糕,不欲與他們多糾纏,隨身扔瞭把暗器,便想沖出包圍。雷一及其他幾人,將暗器打落在地,隨即跟隨而上。

  那雷一尾隨其後,見男子護著後背背負之人,轉念一想,掏出飛刀,往蘇瞳擲去。男子聽得破空之聲,暗罵聲卑鄙,不得不於半空中扭身一轉,硬生生地改變瞭方向。

  雷府眾人立即沖上前,圍成一圈。男子無奈,看來非得打一場不可瞭。男子左手將蘇瞳托瞭托,右手不知從哪抽出條薄劍,在清淡月光反射下,如條銀龍蜿蜒扭動。男子抱著速戰速決的念頭,招招都是殺招,直逼雷府眾人。男子武功十分高強,一時間就將雷府之人圍成的圈,逼得後退兩步。

  雷一見勢不妙,喝瞭一聲:「打他背上之人。」眾人立即分成兩隊,一隊從前方攻擊糾纏男子,一隊繞到男子後方出手襲擊蘇瞳。蘇瞳此時抵抗那股寒氣已是費盡瞭全力,哪還有功力來抵禦,隻能下意識地雙手摟緊男子脖頸,上身緊貼他後背。

  男子邊禦劍飛舞,邊時不時旋轉身子,以免後方之人傷到蘇瞳。但那雷一也是個老江湖,功力不弱,他專攻蘇瞳,劍劍都往蘇瞳身上刺去。

  饒是男子武功高強,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瞭。

  雷一趁前方有三人糾纏住男子時,來瞭招「潛龍出水」,直奔蘇瞳後背刺去。男子聽風辨位欲微轉身,將雷一之劍格開,誰知前方三人加大攻勢,滴水不漏。

  那劍,直晃晃地,就要刺進蘇瞳背脊。

  男子自然知曉,在這緊急時刻,眼中迸發出濃濃殺意,長嘯一聲,一招「萬延絕滅」,瞬間將眼前三人劈成十二塊。

  雷一見同伴被碎粉而亡,心中大慟,更加註力往前刺去,轉瞬間隨即想起這個招式是……

  說時遲那時快,男子已來不及將如此之近的劍格開,隻好側轉身,用右肩擋瞭那劍。隨即右手袖中射出一短箭,雷一猝不及防,射中左胸。

  雷一手捂傷處:「你……你是……」

  男子一掌推至雷一胸前,雷一提氣後退幾步。

  男子隻覺得身上之人,體溫愈發的冰涼瞭,不欲久戰,將雷一打退後,立即運氣疾馳而去。

  雷一胸口傷勢頗重,而且兄弟死傷太多,猶豫瞭下,終是未追趕而去。

  贛州城郊一農舍。

  「蘇姑娘……蘇姑娘……」男子輕喚蘇瞳依舊是蜷成一團,啞聲道:「冷……冷……」

  農舍中簡陋,隻得一條棉被,早已蓋上瞭,但她仍是叫冷,男子無法,隻得鉆進被窩,一手摟住她。

  「姑娘,見諒,在下並非登徒子之輩……」男子解釋道。

  但蘇瞳未待他說完,或許是根本沒聽進腦中,覺得身邊有個熱源,立即依偎上去,汲取熱量。

  男子見狀也不扭捏,將她緊緊抱住。並且右手搭在蘇瞳手脈上,聽瞭半晌,皺眉:「你可是走火入魔瞭?」

  蘇瞳稍微清醒瞭些,搖頭。

  「那為何脈搏會如此之弱,寒氣逼人?」男子追問道。

  蘇瞳微抬頭,此時才看清,這男子原來是水玉涵。她此刻已無心思分神去考慮他是好心還是惡意,先讓這股寒氣退瞭再說。

  「不是走火入魔,是我體內陰氣過重。」蘇瞳貌似小鳥依人地將頭埋進男子脖子,實則是為瞭多汲取一份溫暖。

  「那要如何化解?」水玉涵問。

  「輸送陽剛內力或其他。」蘇瞳悶悶的聲音。

  「什麼其他?」水玉涵繼續問,她這寒氣不弱,若一直輸內力怕是會十分消耗體力。

  蘇瞳輕嘆聲,這人這麼執著地問這麼多幹嗎:「或陽剛之精華。」

  水玉涵一楞,半天才明白過來,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開始的溫暖依舊漸漸不能抵消蘇瞳體內的寒氣,低低呻吟聲起,蘇瞳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水玉涵立即將掌覆與蘇瞳身後,輸內力與她。片刻後,水玉涵已是滿額冷汗,臉色灰白。水玉涵的內力送到蘇瞳體內,就馬上被那股陰氣吸收化解瞭,如同個無底洞。

  蘇瞳自然有所察覺,她將水玉涵的手掌推開,輕聲道:「不要如此費力瞭,你會吃不消的。」

  「但你……」水玉涵劍眉緊鎖。

  蘇瞳有氣無力問道:「你是否真心願幫我?」

  「自然!」輕柔卻肯定的回答。

  「那……」

  ……

  「那……就用你,來幫吧。」蘇瞳低聲說道,手慢慢地伸進瞭水玉涵的衣襟之內。

  冰涼的手讓水玉涵顫抖瞭下,他隔著衣服抓住那小手,緊緊盯著蘇瞳問:「你?……你可確定?」

  蘇瞳再挪動靠近一些,汲取他那身上的體溫,低聲道:「確定!不會要你負任何責任,也不會賴上你的,你可放心……」

  水玉涵未待蘇瞳說完,便低下頭,緩緩將蘇瞳腰帶解開,輕輕褪下她上半身的衣物。而同時,蘇瞳滑溜的雙手探進水玉涵衣襟內,他胸膛半敞開,她將臉貼在其上,好暖和~~蹭蹭~~水玉涵耐心十足地將兩人衣物一一除去,蘇瞳光溜溜貼上那溫暖的男性精壯身體,舒服得拿臉直蹭胸膛。但慢慢地不知足起來,身體上下移動,下身摩挲著。

  水玉涵將蘇瞳壓下,分開兩人的身子,蘇瞳無力不滿嗚咽。

  水玉涵輕聲安慰:「好瞭好瞭,知道瞭……」說著俯身輕吻上女子頸脖、鎖骨、胸前……

  「嗯~」蘇瞳舒適地輕嘆,修長玉腿打開,輕輕環住低頭親吻之人。

  「頑皮的傢夥,」水玉涵輕笑,越吻越下:「那我就隨你的意……」黑色頭顱輕埋女子叢林間,伸舌輕舔瞭下那微濕的花瓣。

  「唔~~」蘇瞳狀似痛苦地哼哼,雙腿不自覺地夾緊,夾住瞭那作怪的人。

  水玉涵推開幾乎讓他窒息的玉腿,繼續進攻禁閉的花瓣,吸吸再撥弄撥弄。

  「啊~~快~~」蘇瞳淚眼朦朧地抬起上身,不滿地盯著那調人胃口的壞人。

  「乖……」水玉涵輕哄著女子,仍然是不緊不慢地進行著池城攻掠。

  「該死的……」女子憤怒撐起雙臂,卻被一個大力吸吮,弄得尖叫一聲,無力倒下。那個吮吸正好在花珠上,吸得女子那叫一個痙攣,那叫一個興奮。

  「呵呵……」水玉涵略帶得意地輕笑,卻也讓女子如願瞭,把自己的欲望,慢慢推進瞭那濕澤的甬道。

  「你個……」蘇瞳狠狠地咬上男子的茱萸,這個斯文外表的人,技術嫻熟得很,心眼也壞得很。

  「嘶~~」水玉涵輕聲痛呼,不輕不重地撞擊瞭下女子,以作回應。待女子被撞得無力松口時,吻上那作壞的小嘴,反復輾轉。

  「唔……」女子啟唇迎入濕濕的紅舌,嬌喘籲籲。

  水玉涵上方攪動著唇舌,下方也有規律地撞擊,不徐不疾,一出一進,一撞一抽,逗得女子全身發軟,卻又久久達不到□,心中有如貓抓,難受不已。心中惱火,出言相激,妖媚一笑,纖纖玉指劃過結實的胸膛:「水公子,看來你隻是劍法瞭得,疾速如風,但……這個就……精力有限,該喝喝鹿鞭酒……啊~~!!!」

  這話的後果是,女子立即被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撞擊,撞得渾身酥麻,驚叫連連。

  看來無論是什麼樣的男子,都是受不瞭別人說他「不行」,尤其是個女子,尤其是個正與他歡好的女子。

  「你說,我需要和鹿鞭酒嗎?」水玉涵柔聲問道,下身動作卻邪惡地在那嬌嫩的甬道惡意地旋轉瞭一下。

  「啊!!!」蘇瞳霎時覺得一股快感沖頂,大腿痙攣不已。

  「嗯?需要嗎?」男人溫和地繼續追問,幾個撞擊後再一轉。

  「哈啊~~!!!」蘇瞳一個激靈,顫抖著到達瞭頂峰,甬道收縮,吸吮著男子的欲望。

  「你個小妖精!」水玉涵白齒緊咬著紅唇,僵直地挺著腰,忍住那緊致的快感,他可不想這麼快便泄瞭勢,被某人被這小妖精落下話柄。

  待欽笊慊甑氖賬豕?ィ??右踩縊?閭痹詿采希?兇穎憧?劑肆硪環??ァJ倍?郝?倍?菜伲?路鴝號?排?櫻??擁納胍魃?菜嬤?倍?嚦杭飩惺倍?兔鄖岷摺?

  那歡愛後的身子本就敏感得很,女子那受得瞭,如水癱軟的身子再也無力,隻能隨著男子的動作晃動。

  待女子都去瞭數次頂峰瞭,男子才滿意地幾個激烈撞擊下,噴瀉而出。

  而此時,女子已經虛軟透支,迷糊入睡瞭。

  一個灰色世界,霧蒙蒙,隻隱約看見路,路兩旁卻什麼都看不清。蘇瞳很彷徨,想走出這個霧陣,但四肢如同註瞭鉛,提不起走不動。她用力再用力……唔……

  「瞳瞳~瞳瞳~」聲音似乎在遠方又似乎在耳邊。

  仍然是走不出那灰蒙蒙的世界。

  「瞳瞳!」一陣搖晃。蘇瞳終於睜開瞭眼睛,皺著眉,瞇著眼,慢慢清醒過來。

  「很不舒服麼?」斯文有禮的聲音。一隻手在蘇瞳腰後按揉著,力度適中,規矩得很。

  「唔……」蘇瞳輕哼,調瞭個姿勢,嘶,酸楚得很呀。

  水玉函將蘇瞳的頭靠著自己脖子處,雙手攬著她,按揉。

  蘇瞳打量近在咫尺的人,披散瞭頭發的他,有些微的凌亂,卻給原先斯文的外表,增加瞭份野性。但那文質彬彬的外表想來也是掩飾,從昨天他的……就知道瞭。「哼!」想起昨天的狂野,蘇瞳不禁有些氣惱。

  「怎麼瞭?」水玉涵轉頭輕笑,看著蘇瞳:「做噩夢瞭嗎?」

  「是啊,夢見被老虎啃瞭!!哼!」蘇瞳憤憤說道,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在這床第之上。氣不過,咬瞭水玉涵的脖子一口。

  「嘶。」水玉涵低頭舔瞭舔玉頸,輕笑:「難道瞳瞳還想要是麼?」

  蘇瞳翻個白眼,松口,不出聲,靜靜調息,發現自己內息已和穩,稍微松瞭口氣。

  「瞳瞳練的這功,可不好。」水玉涵手撫著裸背,雲淡風輕地道。

  蘇瞳一僵,他知道什麼瞭?!

  是真是假

  蘇瞳一僵,他知道什麼瞭?!

  蘇瞳若無其事般,掃他一眼,沉默不語。

  「陰氣過重。女子本就屬陰,雪上加霜。」水玉涵卻繼續說道,手輕撫玉背:「若不好好控制,傷身子。」

  蘇瞳覺得此時,裝聾作啞是最好的選擇,滿臉無辜,仿佛在說,你說啥,風太大,聽不見。眨巴眨巴眼睛,望著頂上的床帳,忽略在身上遊走的大手。

  「呵呵,」水玉涵輕笑,湊前咬住某人白玉般耳垂:「但……別擔心,有我在~~」那鼻息溫熱縈繞耳邊,說不出的纏綿。

  蘇瞳聞言,「嗖」地一下轉頭,盯著他看瞭半晌,然後默默,扭轉回去,繼續欣賞美麗的床帳頂。

  水玉涵將蘇瞳翻身,放置於自己身上,定眼看著她:「瞳瞳!」

  蘇瞳翻白眼,他個死雷利清,害她練功差點嗝屁不說,還讓個高手救瞭她。她在那情形下自行運功,若心粗的或許不會留意,但遇見這麼個即心細又武功高強的主,讓他給逮瞭個正著。是該矢口否認呢還是半隱瞞半吐露實情呢?

  水玉涵溫柔的聲音:「在想什麼?在想怎麼編瞎話麼?」手捧蘇瞳臉蛋,不許她躲開。

  蘇瞳皺皺鼻子,雖然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也沒資格這麼逼問她吧。「和你有什麼關系嗎?」

  「怎麼沒有關系?!」水玉涵輕咬一口她的耳垂,「以陽補陰,水某舍命陪君子。」

  兩人誰也沒有揭開那層紙,水玉涵沒有明問蘇瞳的是什麼功,蘇瞳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她練瞭極陰之功。

  他就算問瞭,她也不一定回答。

  她就算說瞭,他也不一定相信。

  但他卻和她又纏綿瞭一番,方才罷休,方才起身洗漱。

  一身素雅月白衣男子,坐於簡陋木凳,卻安之泰然。待床帳後女子著好衣物,出來後,站立起來,微笑道:「可是要回去瞭?」

  蘇瞳點頭:「嗯。你若不早些回去,怕那雷利清要懷疑你瞭。」

  水玉涵略帶輕蔑地微笑:「懷疑也無妨。與我交手之人,或許早就起瞭疑心。」

  蘇瞳挑眉,但見他毫無擔憂之意,她也就不費那心瞭。

  「瞳瞳,你回去後,打算如何?」水玉涵問道。

  「他既然已認出我來,那姚玲兒勢必得消失,轉明為暗。反正,明處能探尋的東西已經沒瞭。」蘇瞳說道。

  「那你要如何對付他?」

  蘇瞳斜乜他一眼:「水公子,難道您有興趣為奴傢除去心頭刺麼?」好不羈挑釁懷疑的口氣。

  水玉涵拉過玉臂,將人圈在懷裡,鼻子對鼻子,輕聲威脅:「叫玉涵。若是瞳瞳希望,在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蘇瞳無視,雙手抱他的頭,推開,手指輕撫男子紅唇,嗲嗲地道:「玉涵~~,親親涵涵~~,如果你能把老雷頭給殺瞭,奴傢會非常~~非常開心的~~」

  男子好像很冷,輕微地打瞭個冷戰。

  「昂~~,人傢不依啦,親親涵涵說過,為我赴湯蹈火的。」委屈扭動身子撒潑。

  水玉涵眼角抽動:「是~~瞳瞳吩咐不敢不聽,隻是,他是武林盟主,不可能完全浪得虛名,實力不弱。而且雷傢也不是那麼好闖的。」

  如四川變臉般,臉色立即由嫵媚變為陰沉,蘇瞳推開水玉涵,整整衣物,轉身往外走。

  「你要去殺雷利清?」水玉涵拉住她。

  蘇瞳不置可否、

  「這不是容易的事。」水玉涵正色道。

  「我知道。」蘇瞳也嚴肅答道。

  「你!……好吧,你想怎麼做?」水玉涵有些無奈。

  「我心中有數。」既然不是戰友,那有何必要泄露自己計劃。所謂人心隔肚皮,越是表面和睦的人,越可能陰險得很。

  世間萬物,矛盾處處存在。

  一個平時看來,不善言語的人,可能是個重情感之人,一旦認準你是朋友,許多細小事情都會為朋友著想,支持朋友。正因為看重,所以不善言辭。

  一個平時看來,貌似很熱情體貼的人,可能是個無心無肺虛偽之人,隨時落井下石。正因為不以為然,所以巧言令色輕易隨口而出。

  但人往往會第一印象取人,所以常常為虛偽之人所負。

  「好,我幫你。」水玉涵道。

  蘇瞳瞇眼,她不覺得他是個為瞭一夜的交情便赴湯蹈火的人,打量起來。

  水玉涵擺瞭個委屈的表情:「瞳瞳~~你不相信我~~」

  蘇瞳毫不含糊的點頭:「沒有相信的理由。」

  「哈哈哈哈~~」水玉涵大笑不止。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正色道:「一來,有點意思。二來,我很無聊。三來,我不想他做武林盟主。」

  「難道你想做?!」

  水玉涵不置可否。

  慶香樓,精美包廂。

  一富貴衣著男子,正悶頭喝酒。酒是烈酒,上好的烈酒。

  此時,敲門聲起。

  男子不耐煩讓人進來,是個小孩。

  小孩遞給男子一紙條,轉身出去。男子攤開紙條,一看,立即從窗躍出,往城南奔去。

  楓樹林。

  那慶香樓男子和一柔弱女子,立於樹前。

  「玲兒,你上哪去瞭?」那男子雷嚴苗一把抱過女子:「我早上去找你……」

  女子一臉冷漠,努力掙紮推開雷嚴苗,冷聲道:「你放開我。」

  「怎麼瞭?玲兒!」雷嚴苗有些驚慌,她從未這麼對待過他。

  「不敢高攀雷公子,哼!」

  「玲兒,你是怎麼瞭?你說清楚啊。你讓人帶紙條過來,不是為瞭和我鬥氣,對不對?」雷嚴苗緊緊收緊手臂,不放心上人離開。

  女子停止瞭掙紮,嗔怨的眼神望著男子,玉手抬起,捶打男子:「你傢有錢有勢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不稀罕!你以後不要再來見我瞭。我……我……省得被人說攀龍附鳳。嗚嗚……」女子貌似很傷心地伏在雷嚴苗胸口抽泣。

  雷嚴苗慌瞭手腳:「不會不會,怎麼會呢?誰說的?是誰這麼放肆?!不哭不哭……乖……」

  兩人糾纏半晌,女子說要回去臨時住處那。

  到瞭屋前,女子低頭拽著雷嚴苗的袖子不放。

  幾不可聞的聲音:「今天你賠我……」

  雷嚴苗驚喜萬分,卻又不敢過於喜形於外,小心翼翼的看女子神色,一同進瞭屋子。

  破殺

  深夜,贛城,雷宅書房。

  急促的敲門聲「篤篤篤」及呼吸不穩的無力聲音「爹……」

  屋內的雷一拉開門,一人立即跌入進來,是雷嚴苗,衣服上血跡斑斑。

  雷利清慌亂站起,走前:「苗兒,怎麼瞭?」將站立不穩的兒子扶入懷裡。「啊!」一聲短促的叫聲,雷利清僵硬不動,眼直直地瞪著雷嚴苗,嘴唇張合,好似要說什麼,卻很艱難,最後口中吐出口血來。「老爺!」雷一眼見著不對,沖上前去。

  雷嚴苗一個轉身將雷利清推入雷一懷中,阻擋瞭雷一的攻勢,一提氣,蹬腿直沖屋頂,竟沖破屋頂這樣逃瞭出去。雷一忠心耿耿恨不得能立刻追上去,但懷裡的人已經無力癱倒,他又扔不下。隻得眼睜睜讓那人逃逸而走。

  「老爺!老爺!來人啊來人啊!!」雷一叫道。「咳咳……」雷利清又咳出幾口血來,勉強說道:「那……不是……苗兒……」雷一微愣:「是的,老爺,少爺不可能幹這事。老爺您別說話,我為您止下血。」

  「照顧……苗兒……」可惜雷利清傷勢過重,勉強說出這句話,已經強弩之末,頭無力墜下,去瞭。「老爺!!」雷一悲憤叫道。他倒是個忠心的。外面聽到吵雜聲,已經有人推門而入,見到這場面,都驚呆瞭。漸漸整個雷宅喧鬧如白晝。

  最後,嚴婉婉衣衫不整地沖進書房,見到躺在地上血流滿地的雷利清,淒厲慘叫一聲,便撲上前去。

  而另一廂,贛城郊區,一屋子內,雷嚴苗睡得正熟。一身影從隔壁房間潛入,無聲無息地點瞭他的穴道,讓他不會中途醒來。那身影蘇瞳剛回到隔壁房,那血跡斑斑的雷嚴苗便從窗口竄瞭進來。「如何?」蘇瞳問道。「嗯,死瞭。」那人將臟污的衣物除去,脫得隻剩白色褻衣褲,然後將臉上易容面具除去,竟然是水玉涵。

  蘇瞳快意一笑:「這老匹夫,死得好。可惜我不能手刃他,為師祖和我自己復仇。」水玉涵優雅一笑,上前將蘇瞳擁入懷,說的卻很曖昧:「我不就等於瞳瞳嘛,你我二人一體……」低頭親吻。蘇瞳橫他一眼,卻也老實承受瞭他溫存的吻,他能出手已是不易。

  「若要趁勝打擊雷傢,還有個好消息。」水玉涵手撫蘇瞳臉頰輕聲說道。

  「哦?什麼?」

  「兩江總督到瞭贛城。」手從臉頰遊移到耳後。

  「哦。」蘇瞳無意識應到,卻又突然反應過來:「咦?誰?兩江總督?」

  「嗯,對,兩江總督,好像姓梁。若是他知道,雷傢居然敢私鑄錢幣的話……呵呵……」水玉涵笑得好不清朗。蘇瞳眼珠一轉:「你今晚不用回去雷府嗎?若他們發現你不在,會懷疑到你頭上的吧。」

  水玉涵瞇眼看瞭她一會,沒提出反對意見:「嗯,我把衣物銷毀便回去。你呢?還待在這嗎?」

  「不瞭,不想再應付他,來個消失無影蹤吧。」蘇瞳攤手。

  水玉涵嗤笑:「好個」

  「有情?那我應該告訴他,他的殺父仇人是誰。」蘇瞳斜乜水玉涵。

  「不許!」水玉涵箍緊女子,低頭狠狠索吻。

  將屋內收拾妥當,水玉涵往雷府奔去。蘇瞳待他走遠瞭,則往贛城府衙躍去。在屋頂各房間竄達半天,瞅準瞭,躍進。輕輕撩開床帷,便看到瞭多日未見狀元郎,此時正乖乖地仰面躺著熟睡。微弱月光下,映出他那下眼瞼微青,想是沒有休息好。輕輕的呼吸,面孔祥和。

  蘇瞳俯身,悄悄鉆入被窩,趴在熟睡之人身上。看著這麼乖巧的睡容,實在心癢癢,忍不住用鼻子蹭蹭鼻子,不醒。再咬咬那人的耳朵,那人輕輕哼瞭一聲。「文文……」蘇瞳輕聲喚到。

  梁紓文半瞇著眼,一時間有些迷糊,但感覺到身邊的溫暖,一驚,「誰?!」

  「是我。幾日不見,文郎就不記得奴傢瞭嗎?」蘇瞳促狹說道。「瞳兒?!」梁紓文驚喜翻身,仔細端詳身邊之人:「真的是你!」

  「難道你還盼著會有別人,半夜潛入你的房間?」蘇瞳笑問。梁紓文連搖頭,問道:「沒有沒有。但,你怎麼來瞭?」

  蘇瞳雖然想好好和小白兔敘敘舊,但正事重要,說道:「有要緊的事找你。」

  「什麼?」梁紓文將頭埋在女子頸邊,深吸其中幽香。

  「有人私鑄錢幣,你管不管?」

  「有此事?!」梁紓文立刻從溫柔鄉中驚醒,坐起身:「是誰?你如何得知的?」「你先別管我如何得知的,我問你,你現在能否調得兵力?此事越快越好。」趁雷府混亂之際,還來不及處理錢幣鑄造地,去端瞭他的場地,打他個措手不及。

  梁紓文已經在著衣,一邊答道:「能,我帶瞭三千精兵過來,府衙也應該能有人手,隻是此時夜已深……」「三千已經夠瞭。」蘇瞳也隨他下床,站到他面前:「我也隨你一同去。」

  「你……」梁紓文微微皺眉。

  「我扮作你的隨從,女扮男裝。你要我帶路,而且,那裡怕有武林人士,我能幫你。」蘇瞳一句話把所有的反駁都堵住瞭。

  梁紓文嘆瞭口氣,還是忍不住囉嗦瞭句:「去後你要小心,別逞強出頭,有許多精兵……」

  蘇瞳忍不住笑,上前,踮腳,吻住瞭絮叨之人。

  片刻,兩人分開。梁紓文微微喘息,戀戀不舍地啄瞭啄她的臉頰。蘇瞳直直看著他,笑道:「回來後,我們繼續。」梁紓文臉頰立即緋紅,瞪她一眼,轉身拿過瞭一套自己的衣物遞給蘇瞳,便轉身背對她。

  蘇瞳嘿嘿一笑,沒再逗他,快速換上,拉著他沖出門去。

  贛城大戶――雷府,一夜之間被官兵包圍,雷氏直系三代統統被捕。雖雷府居住瞭些許參加武林大會的武林人士,但官兵是從密道而入,手握雷傢私鑄錢幣的確鑿證據,私鑄錢幣是大罪,於法合情合理,也不敢幹涉官兵。

  有些傢仆奮起反抗,但十幾人畢竟無法和千人對抗,即使有武藝在身。更何況,官府方也有一高手,最後將所有相關人等押入大牢。

  曝光

  不足半個時辰,昔日輝煌的武林盟主之傢,此時桌翻凳倒,狼藉一片。寄住雷傢的十數位武林人士在一旁議論紛紛,這武林大會還怎麼進行下去,武林盟主被刺,傢人還被府衙帶走,正在一團遭的時候,一把清亮嗓音響起:「各位,各位,請容在下說幾句話。」大傢定睛望去,正是含玉公子水玉涵。「雷盟主已過身,不論是何原因,當今之急,是趕快選出新的武林盟主,維持武林秩序和正義。鄙人建議明日的武林大會照常進行,現今的狀況無太多時間做無謂的打鬥,最好將比鬥縮在一日內結束。」

  有人提出異議:「一日內怎麼結束得瞭,數十個幫派,少說也有百餘人。」

  水玉涵慢條斯理道:「往年每個派別都派出數人,今年特殊情況,每派隻得推薦一人,並且在三百招內須得打倒對方、至少得碰觸到對方,這樣便算贏。若雙方不分軒輊,則雙方都算輸。」

  雖有不夠周到之處,但迫於形勢,眾人隻得同意。

  次日,與會眾武林人士也同意瞭這新的淘汰方法。各派隻推薦一人出來,再經過一輪抽簽決定瞭對打組別。往年都是一組接著一組比鬥,今年改成五組同時比鬥,節省時間。

  蘇瞳抱胸在一旁冷眼觀看,心中暗自嘲笑,這些個派別答應得這麼快,還不是想趁亂,盡快當選成武林盟主,但有這麼容易麼。她對武林盟主沒什麼興趣,對雷傢的報復已經完畢,至於他自作孽私自鑄造錢幣聲譽掃地是他自作自受。

  蘇瞳轉身走開,比起無聊的打鬥,去逗逗小蚊子還有趣些。

  潛入梁紓文臨時住所,嗯窗戶未關呢,蘇瞳利落穿窗而入,蹦上梁紓文伏案的背脊。輕咬他耳朵,戲問道:「故意沒關窗,是在等我嗎?」

  梁紓文早習慣瞭她神出鬼沒的行蹤,倒沒有嚇到,隻是矢口否認:「沒有,隻是想透透氣罷瞭。」

  蘇瞳重重咬瞭口不老實人的耳朵,梁紓文痛呼一聲。

  「好啊,既然如此,那本姑娘走人是也。」蘇瞳作勢要走。一個不留神被雙胳膊抱住瞭腰,隨即被拉入梁紓文的懷裡。

  「你咬得我好痛……」梁紓文含糊說道,也回敬起蘇瞳,咬起她白皙的脖子來。

  「呵呵,好癢啊,別……別鬧瞭……呵呵。」蘇瞳忍不住嬌笑。

  兩人嬉鬧一番後,靜靜相擁。

  「照你這麼說,武林盟主很快選出,那我就要回京復職瞭。」梁紓文下巴搭在香肩之上。

  「是啊,我看也鬧不出什麼亂子瞭。昨日出動瞭那麼多官兵,江湖中人對官府還是有所忌諱的。」蘇瞳微閉著眼,她有些困瞭。

  「瞳兒,你還要待在這麼?」

  「不用,該做的事情都做完瞭,可以輕松一段時間瞭。」蘇瞳含糊道。

  「真的?!」梁紓文欣喜異常,將蘇瞳轉過來面對他,「那跟我回京好不好?」

  蘇瞳睜開眼,正要張嘴說話,梁紓文怕她拒絕,又急急說道:「我給你安排住處,若你不喜歡,隨時可以走人,好不好?」

  蘇瞳有幾分感動,他竟知道她害怕被約束呢,故意嗔怪道:「我還沒去就想著讓我走瞭呢,那可不行,不能便宜瞭你,我要一個院子不用多大,但要有五株桂樹。還要個不多事囉嗦的管傢,做飯打掃……」

  梁紓文喜出望外,直道:「好、好。」不待她說完,親上那調皮的紅唇,品嘗甜蜜滋味。

  ……兩人在床上純潔地糾纏一番……

  「要回去瞭嗎?」梁紓文抱著蘇瞳光滑的細腰,戀戀不舍地細啄著眼前的滑嫩香肩。

  「嗯,有些事要交代清楚。否則怎麼做你金屋的嬌顏。」蘇瞳嘻笑。

  「唔,等你。」手從腰間往上挪,往上……

  「啪——」毫不留情地拍下祿山之爪。蘇瞳側頭一瞪:「還鬧,我的腰都痛瞭,那麼用力。」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到你嘛。」梁紓文委屈地道。

  「很快,無意外的話,交代幾句即可。」蘇瞳坐起,將地面亂丟的衣衫拾起,穿上。

  「嗯,那我等著。」梁紓文幫忙束上腰帶,隨便偷香,親瞭幾下。

  蘇瞳剛踏出府衙後院,正轉入一條小巷,墻頭突然躍下一條人影。蘇瞳定睛一看,居然是那雷嚴苗。他雙目赤紅、青筋爆起,神色可怖,一雙怒目直射蘇瞳。

  蘇瞳暗叫一聲不好,他這情形是知道瞭什麼嗎,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裝傻道:「你是何人?」

  雷嚴苗厲聲大笑:「哈哈,玲兒?或者該叫你蘇瞳?你騙得我好慘啊,騙得我爹爹身亡,騙得我雷傢身敗名裂,騙得我老母親如今在牢獄中。」

  看來他都知道瞭,她也無需隱瞞,蘇瞳抱胸冷然道:「你爹不是我殺的。你雷傢身敗名裂是因為你爹貪財,竟做出私鑄錢幣這大逆不道的事情,遲早被殺頭,你娘也是被你爹連累,和我無關。而你貪圖美色,與人何尤?」

  「你、你這賤人,若不是易容……我、我也不會……」雷嚴苗急紅瞭眼,揮著劍直沖而來。

  蘇瞳打瞭個機靈,她現在沒有易容,雷嚴苗如何知道她便是玲兒,如何知道她會在這裡、潛伏等候?未待她細想,劍風已至面前,旋出袖中匕首,擋住,隨即躍開,問道:「是誰告訴你我易容的?!」

  雷嚴苗又是幾聲扭曲的厲笑:「自然有人告訴我。」說著舉劍如驟雨般劈下。

  兵刃是一分短,一分險,蘇瞳僅八寸的匕首,自然比不上虎虎生風的三尺有餘的利劍。悶頭招架瞭片刻,蘇瞳鬱悶得正想集氣反攻將雷嚴苗擊斃之時,隻見雷嚴苗忽然全身僵硬,舉劍不動,口吐鮮血,筆直倒地。

  水玉涵將雷嚴苗背上的劍拔出,如常打招呼:「瞳瞳,你可有傷到?」

  被困

  蘇瞳仍執匕首護體姿勢,警惕盯著對方。水玉涵好笑地說道:「怎麼瞭,瞳瞳,怎麼這樣看著我?」

  蘇瞳質問道:「你怎麼會在這?未免太巧瞭吧。」

  水玉涵溫和一笑,輕聲道:「府衙官兵要監管武林大會,我剛和執事商討完,出來就見到你瞭。」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蘇瞳覺得自己似乎反應過頭瞭,放下匕首,訕笑瞭下:「你不參加比鬥嗎?」

  「我直接參加第二輪,現在也該回去瞭,你不去看看?」水玉涵微笑招手。

  「不瞭,我還有些事,先行一步。」蘇瞳收起匕首入袖,與水玉涵擦肩而過。聞得他身上有股清香,不似桂花也不似茉莉,踏瞭幾步後,忽然地面晃動,光影交錯,膝蓋無力,軟倒在地,心中最後一個念頭是:中招瞭,這個混蛋。

  待蘇瞳再次意識清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素青竹帳,再定睛一看,自己躺在一碩大羅漢床上,動動手腳……四肢俱在;運氣丹田,力不從心。

  「這混蛋!」蘇瞳挫敗咒罵。

  「夫人,您醒瞭。」輕柔聲音響起,一個斜雲鬢清秀女子婀娜走到床邊。

  「夫人?誰是你夫人?這是哪裡?」蘇瞳坐起,不假辭色道。

  「這是公子的別莊。夫人既然醒瞭,婷兒去稟報公子,夫人稍候。」那叫婷兒的丫環,不待蘇瞳反應,便退瞭出去。

  切,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嘛,蘇瞳憤憤想到。

  片刻,水玉涵推門而入,映入他眼簾的是,蘇瞳穩當當地坐在書桌後,無聊翻閱書本。他不由爽朗一笑:「瞳瞳真是奇女子,若換瞭別人,早就大吵大鬧,掀桌砸凳瞭。」

  蘇瞳放下手中書本,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著水玉涵,卻一言不發。

  「呵呵,瞳瞳這樣看著我,讓我心虛得很呀,你不問我嗎?」

  「我問,你便會答麼?我不問,你便會不說嗎?若你要說,我不問你也會說。若你不說,將你打死也不會說。」說瞭大串如繞口令般的諷刺話語。

  「瞳瞳,你還是生我氣瞭。」水玉涵一臉委屈樣子,上前將蘇瞳抱入懷內。

  蘇瞳掙紮一番無效,隻得隨他去瞭。

  「瞳瞳和那兩江總督那樣親熱,我也很生氣呀,所以沖動之下,就把瞳瞳強行帶到我身邊,不讓他人染指。」水玉涵輕吻女子鬢角。

  「是嗎?所以就告訴雷嚴苗我的真身,告訴他我的所在,讓他來找我。」

  「我怎麼會讓他動你一根汗毛呢,小小螻蟻,兩指就可捏死。」水玉涵輕輕說道,臉上帶著輕蔑。

  「那你怎不捏死他,還要讓他礙我的眼?」蘇瞳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很詭異。

  「哎呀,我想英雄救美,討好討好瞳瞳嘛。」水玉涵無辜眨眨眼睛。

  「滾開,惡心死瞭。」蘇瞳受不瞭得打瞭個冷戰。

  「你不就喜好這一口嗎,那蒼白無能書生,不就這付小兔子樣麼?」水玉涵若無其事地把玩女子秀發。

  蘇瞳心中凜然,再也笑不出來,這人對她似乎瞭如指掌,他要的東西決不單純。「你想要什麼?這麼費心調查我,難道是這身體嗎?我可不是什麼絕色,別說這麼蹩腳的借口。」蘇瞳直盯水玉涵雙眼。

  水玉涵輕笑不已:「瞳瞳真可愛,越來越喜歡你瞭呢。最初我想要的是……」水玉涵食指輕點女子額頭。

  「但現在,瞳瞳的全部,我都想要,這裡……」食指移向女子的左胸口。

  「唔~是嗎,要的真不少啊,」蘇瞳拖長聲音道:「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你用什麼來換呢?」

  水玉涵收斂玩笑,認真說道:「和我分享我的一切。」

  「你有什麼?權勢?財富?你有的,我也不缺。」蘇瞳完全鄙視到底。

  「呵呵,瞳瞳有的是愛媛門,但我現在擁有的是整個武林。」水玉涵滿臉躊躇滿志。

  「哦?」

  「我已是新任武林盟主。」

  蘇瞳有些意外:「恭喜恭喜。看來你早就要對付雷傢瞭,我隻不過為你所利用而已。」

  「怎會呢,我們隻不過有同樣目的而已。」水玉涵優雅搖頭。

  「你的目的既已達成,那還抓我幹嗎,還封瞭我的內力,我可不太喜歡這樣呢。」蘇瞳冷笑道。

  「是我不好,我怕瞳瞳不和我合作,就出此下策瞭。」

  「合作什麼?」蘇瞳懶得再和他繞圈子。

  「愛媛門十年前開始涉入從商,無聲無息的。財富成倍增長,或者是成百倍增長。後來才得知,是瞳瞳的功勞。若瞳瞳能幫我,武林盟主加上巨大財富,我們可以掌控天下。」水玉涵野心勃勃。

  蘇瞳如同從來未曾認識過這個人一般,認真端詳,原本以為溫文爾雅、凡塵不食人傢煙火的水玉涵,居然對權勢如此迷戀執著,看來就算多活瞭一世,人心還是無法看透。

  「而且,天下配得上瞳瞳的,也隻有我。」水玉涵炙熱眼神看著蘇瞳,「瞳瞳不是一般深閨女子,你做事從來都是出人意料,不會循規蹈矩,離經叛道得很。一般男子、那梁紓文、雷嚴苗怎麼能懂你。」

  「若你懂我,就應知道我最討厭被人約束、束縛,而你此刻,就做著我最討厭的事。」蘇瞳冷冷回視。

  水玉涵氣勢立即軟下:「我知道你會生氣,但就此一回。若現在讓你恢復瞭內力,你肯定生氣就跑瞭。」

  「哼!那你要我如何做才肯放瞭我?」

  水玉涵喜出望外道:「瞳瞳,你答應瞭嗎?」

  蘇瞳左右開弓捏住男子臉頰狠狠道:「我什麼都沒答應,還是十分生氣,別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你要去掙大錢,就去好瞭,我幫不幫你,要看我當天心情爽快不爽快!」

  水玉涵變形的臉,笑瞇瞇道:「好好。」若她爽快答應合作,那才奇怪瞭,肯定會有詐,如此反而讓人安心。

  出逃

  一晃蘇瞳在水玉涵的別莊裡待瞭有三個月,這些日子裡,水玉涵經常會拿瞭些賬本給她看,和親近心腹商討事務也當著蘇瞳的面,不會避諱。蘇瞳剛開始將他們當作屋內擺設,完全無視。,別莊書房堆滿瞭賬本,外人是不得入內的,但若是蘇瞳,水玉涵則求之不得。偏偏蘇瞳看都不看幾眼,興致偶爾來的時候,就翻開一冊賬本瞧瞧,邊瞧邊「嘖嘖」聲,有時還嘀咕道:「什麼個爛東西。」水玉涵虛心求教,蘇瞳扭頭「哼」一聲,不予理睬。水玉涵倒也海涵,不去計較,他知道她還在氣他,會乖乖幫他是不可能的。

  但後來蘇瞳實在看不過眼,漸漸會插一兩句,再後來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指點一二。那些個親近聽蘇瞳說些匪夷所思的商行招數,當面不敢說什麼,背地裡都覺得這女人是不是瘋癲。但十數日後,米行、佈行的生意大好,才漸漸對蘇瞳心服口服起來。

  這日,蘇瞳無聊透頂,無處消遣,在書房找瞭半天,都是些正兒八經的經史子集,無趣得很,還不如看賬本的數字有趣。於是,把水傢所有賬本全部攤開擺桌面。

  「瞳瞳,你今日這麼有興致?!」水玉涵踏進書房,見到如此情形,喜出望外。

  「我說,」蘇瞳指指面前的賬本,「你傢賬本全在這?」

  「啊?」水玉涵一愣,低頭看瞭看,點頭道:「是啊。」

  蘇瞳斜乜他一眼:「不會吧,你是防著我,還藏私瞭吧。」

  水玉涵大呼冤枉:「怎麼會呢,蘇大小姐肯降尊紆貴幫我看賬本,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敢藏私。」

  「那怎麼這麼少?你怎麼養活這麼多人,還有這些個宅子。」蘇瞳不加掩飾地驚奇道。

  水玉涵有絲窘迫:「咳,這個宅子是祖產,傢中有些祖業。」

  「嘖嘖,以這樣子下去,遲早給你敗光瞭。」蘇瞳鄙視說道。

  「哎呀,所以才要借助蘇大小姐之力嘛~」水玉涵從身後抱住蘇瞳,耳鬢廝磨。

  「哼,我現在內力全無,當然任你擺佈瞭。」蘇瞳不滿撅嘴。

  水玉涵低頭吻住紅唇,輾轉纏綿,良久才放開,低啞著嗓子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以後我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再忍耐些許時候,可好?若你此時飛瞭,我沒有信心再找得回你,你飛遠瞭,又會被別的男子搶走瞭。」

  水玉涵本就俊秀出塵,此時,臉頰緋紅,聲音低沉,竟分外的性感。蘇瞳忍不住重咬瞭那男子的下唇一口,含糊說道:「怎麼補償?現在我就要你補償。」

  水玉涵數月循規蹈矩,隻看不近身,早就忍得欲火焚身,此刻誘惑在前,如何忍耐得住,雙手緊摟嬌軀,反被動為主動,探尋丁香小舌,一陣吮吸。

  「別……別在這,去我房裡。」蘇瞳嬌喘著。

  水玉涵急沖沖地將蘇瞳打橫抱起,沖到房裡,扯下芙蓉帳,一番翻雲覆雨、顛鸞倒鳳。

  事後,兩人都喘息不已。

  「瞳瞳……」水玉涵筋疲力盡,但食髓知味,手仍在白皙酮體上下滑動。

  「嗯?」蘇瞳也以牙還牙,輕按男子精壯的胸膛。

  「你不怪我瞭吧,以後全心全意幫我可好?」水玉涵真摯望著蘇瞳。

  蘇瞳齜牙咧嘴,一臉兇狠道:「怪,怎麼不怪?!」邊說邊在那胸膛上點擊幾下。

  水玉涵臉色瞬間蒼白,驚奇叫道:「瞳瞳!你做什麼……」

  語音未落,啞穴也隨即被點上瞭。

  蘇瞳慢悠悠穿上男裝,將早就備好的包袱拿出來,一切收拾妥當後,回頭看僵直躺在床上,眼睛直盯著她的水玉涵,笑道:「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麼恢復內力瞭?」

  水玉涵直眨眼睛。

  「呵呵,」蘇瞳輕拍水玉涵的臉蛋,輕聲細語道,「我怎會告訴你呢,好讓你下次再來囚禁我麼。我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最憎惡別人強迫威脅我。你犯瞭我的大忌,若你再不收斂,以武林盟主之名,向愛媛門出手的話,你水傢所有產業將會在半年之內化為烏有。若你不信,可以試試。雖說不上過目不忘,那就你那幾傢米行、佈行,地點名號我都記在瞭心裡,要讓他們關門大吉,就如同捕獲隻兔子般輕松。」

  說完,蘇瞳轉身就走。

  走過曲廊、假山,剛出瞭蘇瞳平日住的園子拱門,遇見瞭水玉涵的侍女青萍。青萍素來不喜蘇瞳,嫉妒在心,見到蘇瞳大聲喝道:「站住!你怎可出那園子。」

  蘇瞳若無其事地道:「你傢公子拜托我去辦事。」

  「胡說,公子怎會拜托於你!」青萍拔出青劍:「你若不回去,別怪我不客氣!」

  「青萍,住手!」一個男子聲音由遠而近,「確是公子委托蘇姑娘有事。」待那男子走近,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姚覓飛!

  蘇瞳不由大吃一驚,原來姚覓飛也是水玉涵的手下,難怪那日見他倆交頭接耳。

  「走!」姚覓飛牽起蘇瞳的手,往別莊大門走去。

  青萍地位不如姚覓飛,無奈隻得含恨讓他們離開。

  兩人走遠瞭,蘇瞳才冷冷說道:「原來你接近我,是有預謀的。」

  「我……」姚覓飛面露痛苦,停下腳步,有許多話想講,卻無從申辯,「瞳兒……」

  「哼,那句話果然不錯,男人在床上講的甜言蜜語,做不真。你是無論在哪講的甜言蜜語,都做不得真。」蘇瞳犀利數落。

  姚覓飛緊抓蘇瞳的手,嘴唇微微顫抖,痛苦說道:「瞳兒,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瞭,但我對你……我對你……」

  「夠瞭,我已沒有精力去分辨所謂真真假假。」蘇瞳不待他說完,甩開他的手,往大門走去。

  「站住!!來人啊,將蘇瞳拿下。」那青萍大呼著從後院沖來。

  蘇瞳神色一變,提氣飛奔。

  但因青萍的呼叫,沖出瞭數名水傢護衛,飛鏢刀劍,紛紛朝蘇瞳擲去。

  一陣「哐當」之聲,好似是姚覓飛擋瞭下來。隻聽得青萍喝道:「姚覓飛,你要造反嗎?公子命令都敢違抗。」

  姚覓飛說什麼,蘇瞳已無力去仔細辨聽,努力狂奔,她凝血心經剛練成,勉強凝聚瞭內力,點瞭水玉涵穴道,內力現在已是所剩無幾。別莊墻垣在望,提氣撐墻,躍過墻頭,正在此時,背脊一陣劇痛,讓她眼前一黑,幾乎要跌到在地。但她咬破嘴唇,讓自己意志清醒,又奔跑瞭幾條小巷,才躲進瞭一小戶人傢的柴房中。

  回京

  蘇瞳在那戶人傢柴房梁上待瞭二日,背部的飛鏢取下,粗略包紮瞭下。身邊沒有傷藥,趁那戶人傢無人的時候,翻箱倒櫃找出瞭點普通傷藥,隨便上瞭上,第三日就潛伏在一隊赴京探親的馬車隊裡,直至出瞭贛城才從馬車底躲進裝滿雜物的馬車裡。

  十數日後,馬車到達杭州城,蘇瞳下車,找到愛媛門在杭州的商行,交代瞭些許事宜後,買瞭匹千裡馬,急速進京。

  馬蹄催急、土塵飛揚。蘇瞳終於抵達京城,這裡有愛媛門最大的佈行門市。一到達即刻召集管事召開緊急會議,做好水玉涵有可能發動的打擊行動,並先下手為強,將腦海中記得的水玉涵所有在京城的生意,盯梢,防備。

  「主子,杭州管事的飛鴿傳書。」京城管事羅青恭敬遞上。

  蘇瞳接過,看瞭,露出得意之色。水玉涵在杭州的米行已被打壓,生意減損。而且那米行是租繁華店面開市,如今那店面主人拒絕再出租,受到雙面打擊。水玉涵以為愛媛門最大財富便是各行各業店鋪,因為蘇瞳經營有方才能積累如此多財富。其實愛媛門最大的財富,不是店鋪,而是店面。早在幾年前,愛媛門開始從商富裕後,蘇瞳便建議門裡,漸漸將大城市的繁華街道的店面地契買瞭下來。即便所有店面關門也不會有太大損失。

  那米行還收到瞭蘇瞳的一張紙條:囚禁的回報。想必現在已經到瞭水玉?種校?恢?浪?崾嗆偽砬欏:賈菝仔幸倉皇撬脹?囊桓鼉?媯??淮蛩閽龠瓦捅迫耍?羰翹??鄭??窈?暇掛丫?俏淞置酥鰨?故怯興?苫洹?

  不眠不休地勞作瞭三日,終於打點完,蘇瞳累得癱坐於太師椅中。想起,當初答應梁紓文會跟他回京,說很快便可回去找他,到現在都三個半月瞭,他早就回到京城瞭吧,久久等不到她,他會擔心不已吧。

  想到此,蘇瞳從椅子中跳起,也不管天色已晚,吩咐下人準備馬車,前往兩江總督府。

  兩江總督府院大樹密,但人丁似乎稀少,前後院燈光稀少,也無官兵巡走,隻偶爾有一個丫環提著水桶經過。蘇瞳躍過前院,足尖數點來至後院,內宅十間房由東到西排成一列,全無燈火。不知梁紓文是哪間房,蘇瞳躲在廊廡梁上,等待有無人經過。

  不待一炷香功夫,聽得一婦人聲音:「文兒,你能體諒母親答應瞭這件事最好,明日我就去廟裡還願。」四人由前院曲廊走來,仔細一看,前面是兩個丫環,後面一人是個中年婦女,一人攙扶著婦人的便是梁紓文瞭。蘇瞳趴在梁上滿心喜悅,待會等他進瞭房,要好好嚇他一嚇。

  隻聽他說道:「是的,母親,那讓香兒、小七,明日陪你一起去。」

  四人走到最東面、最安靜的房門前停住,梁紓文說道:「那母親便去安歇吧。」

  那婦人一腳踏進房門門檻,忽然又想起什麼,說道:「明日從廟回來,還得去買幾對鞋面,後日提親的聘禮其他都齊全瞭,就是龍鳳繡花鞋才一對,還是置辦三對的好。」

  梁紓文好脾氣的說道:「一切隨母親意思。」

  梁母進房,著瞭燭火,梁紓文才回瞭自己西面的房間裡,點瞭燭火,直直望著那閃爍的火焰,滿面肅容。盯著火焰,好像有些眼花瞭,仿佛看見瞭瞳兒,梁紓文喃喃道:「瞳兒。」

  那人影居然真的走近瞭幾步。

  梁紓文驚喜從椅子站起,上前兩步,抓住那人影:「瞳兒真的是你嗎?」

  「是我。」果然是蘇瞳的聲音,隻是十分冷淡。

  梁紓文不禁將她深深抱入懷裡,手臂收緊再收緊:「我等瞭你好久……你一直不來,等不瞭……好擔心……」

  蘇瞳僵直一動不動讓他摟著,淡淡道:「我被人抓瞭去,封住瞭內力。」

  梁紓文大吃一驚,緊張地拉開仔細端詳:「可有哪裡受傷瞭?」

  「背上中瞭一鏢。」

  「啊?!!」梁紓文慌亂地將蘇瞳輕輕趴放在床上,掀起背部的羅衫,果然背脊正中有條五寸長的疤痕,猙獰嚇人。心疼地低頭親吻再親吻,低聲道:「一定很痛吧,到底是誰?」

  蘇瞳輕輕推開他,斂攏衣服,斜靠在床頭,輕描淡寫道:「新任武林盟主水玉涵的門徒。」

  梁紓文勃然大怒:「他好大的膽子,竟隨意擄人傷人,我當日見他,也是個儒雅有禮之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野心不小,雷傢的事他也早在他掌握之中。不僅要掌握整個武林,還想要大量的財富,於是便看上瞭我。」

  「他、他難道想造反?!」梁紓文驚訝道。

  蘇瞳從床上站起,整理瞭下衣服,說道:「那又不至於,江湖中人向來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我走瞭。」

  梁紓文連忙拉住玉臂:「怎麼就走瞭,你特意來找我,我們這麼久未見面,我好想你。」手攬上纖腰,欲親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蘇瞳推開眼前的胸膛冷淡說道:「我對做已經成親或定親的人的第三者,沒有興趣。」

  梁紓文一愣,隨即蒼白瞭臉,結巴解釋道:「我、我……你不見……娘親一直催促……我……你……」說瞭半天說不清楚,隻是兩隻手越收越緊,女子那淡無表情的臉,讓他一陣心慌。

  蘇瞳點頭,認同說道:「我明白,我答應你很快來見你,但幾個月都不見人影,不知是何意。而你娘又希望你早日成親,你是孝順的孩子,自然就答應下來瞭。」

  梁紓文張口結舌,不知該再說些什麼,一切都如瞳兒所說。

  「既然如此,那祝你百年好合。」蘇瞳敷衍說道。她不知為何,一肚子火氣,滿嘴說著反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她從未給梁紓文任何承諾,他是獨子承受不住壓力也是自然的。

  蘇瞳一個一個掰開梁紓文相扣的十指。

  「瞳兒、瞳兒,別走、別走,聽我說聽我說。」梁紓文用盡全身力氣,抱得更緊,哪敢松手。

  蘇瞳突然覺得很是疲憊,停止瞭掙紮,緩緩說道:「一個男人利用設計我,一個男人另有目的接近我……你……本以為你是個乖乖小白兔,若是傷心難過瞭,你這總有個位置,可以讓我獲得安慰。豈知……是我太過自私。你是朝廷命官,我是江湖人士,本就一個正經一個浪蕩,不可能長久。你該去找個大傢閨秀或者小傢碧玉,平淡安穩過日子,成親後便生個孩子,三代同堂,其樂融融。我於你,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片刻歡愉,一時新鮮罷瞭。」

  「我、我去和娘親說,不提親瞭。」

  「唉~不必瞭,這樣你娘會傷心的,我也不可能做你的娘子。」蘇瞳手輕撫他的臉龐,滑膩細嫩,以後這個可愛的男子就是別人的瞭,她不能再隨意欺負瞭。好可惜啊,這樣可愛的小白兔,最後……

  「瞳兒,我……」梁紓文的話還未說完,唇就被堵上。

  蘇瞳左手攻兩粒紅果,右手往男子肚臍下方尋去。

  「唔~」男子神魂顛倒,兩腿發軟,但仍緊緊抱住嬌軀,往羅帳床移去。

  這次,兩人都分外瘋狂,恨不得將對方吞入肚內,呻吟難耐,身體扭動得淋漓盡致。

  山重水復無路

  天色未亮,芙蓉帳裡一陣悉索之聲。

  「瞳兒……」梁紓文迷糊睜開眼,眨瞭眨,完全清醒過來,看見女子坐在床沿已穿好衣物。

  蘇瞳聽得叫她,回頭,男子一臉迷糊傻呆樣子,臉頰睡得出瞭兩團紅暈,真是誘人。俯身輕輕親瞭親,再仔細看瞭看,嘆氣,起身。

  「瞳兒!」仿佛要再也見不到一般,那離別的眼神,梁紓文不顧全身赤條條地連忙抱住女子。

  「我要走瞭,」蘇瞳微微笑瞭笑:「以後我不會來找你瞭。伴君如伴虎,明哲保身知道嗎?」

  「我如何找你?」梁紓文無論如何也不願就此與她完全斷絕瞭聯系。

  「你若有急事,就去軒品茶寮,給掌櫃的留話,他自會轉達給我。」蘇瞳想他以後若有難,或許需要搭救。

  「好。」梁紓文戀戀不舍地凝視著蘇瞳,手卻不得不松開瞭。

  「雖然你很秀色可餐,但你不考慮穿上點衣服麼?」蘇瞳看著眼前的白皙酮體戲言道,勻稱的線條,黝黑的小森林,可愛軟軟的小傢夥,真是、真是讓她想要狠狠地狠狠地蹂躪幾番。

  梁紓文臉倏然通紅,但強撐著羞怯,展開身體任君觀賞,翦水雙眸如訴如惑。

  蘇瞳咬牙切齒:「你這混蛋!」沖上前啃咬男子的喉結、胸前小紅果。

  「嗯、啊,痛,瞳兒……」男子急喘著氣,呻吟著。

  女子的紅舌順延而下,在腹部滑繞。

  「嗚嗚……瞳兒……」男子眼中充滿水氣,嗚咽著,手肘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床。

  女子粗魯分開兩條白嫩大腿,齒舌轉戰大腿內側最嬌嫩最敏感之地。

  男子再也受不住的樣子,嘶啞地拖長的聲音:「啊~~啊~~別、別……」某個地方漸漸起立、硬直。

  蘇瞳滿意地看著戰績累累的俘虜,做事不能太過分,鳴金收兵!!

  梁紓文突然覺得身上的火焰,沒再投薪柴瞭,讓他半上半下,難受如死。抬頭詢問:「瞳兒?」

  哪知妖女瀟灑甩頭:「好瞭,我走瞭,你也該上朝去瞭。」

  「蘇!瞳!」梁紓文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遠去的背影,哦,他該死的全身噴火,那點火的妖女居然就走瞭?!!

  哼哼,讓他提親去啊,讓他以後的媳婦伺候他去,哼,這個時代的女人如死魚般,看他怎麼個爽法。

  梁紓文一臉喪色著朝服、上轎入宮。

  來到文官入宮的文德門前,梁紓文下瞭馬車,守門的太監詫異問道:「這位大人,您今日怎麼沒去皇苑獵場?今日免早朝,皇上和眾大人都去獵場狩獵啊,您不知道嗎?」

  梁紓文一大早便失魂落魄,早將這事忘得一幹二凈,趕忙打賞瞭這太監,令車夫快馬加鞭趕至獵場。趕到的時候,幸虧還未開始,悄悄潛到自己的位置,暗自慶幸。

  皇帝灑酒祭天,一番舊例的說辭後,狩獵開始。皇族和武官全部下林子,狩獵最多者能得皇上賞賜。場上隻剩下不諳武藝文官和尚年幼的太子。

  不知誰起瞭個頭,喜愛詩詞作對的文官們,圍聚在一起,開始玩起瞭接尾詩的遊戲。大傢招呼梁紓文,他以身體不適推拒掉,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茫然若有所失。

  那年幼太子最初還直挺坐立,時間久瞭也按奈不住,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吵著離座去旁邊玩瞭。

  那廂一群文人,對詞對得興高采烈,開始飲酒助興,喧鬧起來。梁紓文心中煩悶,本欲靜心,受不瞭這份吵鬧,也站起離席四處走走。獵場東面有片相思樹,高聳直立,綠蔭疊疊,梁紓文毫無形象的倚樹盤腿而坐,想起蘇瞳離他而去,就有如粗重鐵鐐鎖在心頭,沉重不已。他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識得的女子隻有瞳兒一個,但他也知道再沒有其他女子會如瞳兒一般嬌俏調皮,無論是大傢閨秀還是小傢碧玉,都恪守女則,遵夫從父,他娘也是如此,從不嬉笑逗趣,笑不露齒行不露趾。而那妖女,愛時讓人恨不得吞入肚中,恨時巴不得狠狠揍她那園翹的小屁股。他這一生,恐怕不會再對誰會有如此強烈的情感,讓母親去林傢提親,從此平淡無味、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過完一輩子嗎?

  梁紓文正思緒混亂之時,忽聽得林子前方一陣喧鬧騷動,似乎是刀劍鏗鏘之聲。然後隻見一個宮女胸前抱著太子,急奔而來。女子體弱,跑瞭段路,已是氣喘不已,看見梁紓文大喜,叫道:「來人啊,有刺客,救太子。」

  梁紓文驚慌失措,但即刻反應過來,飛奔上前,接過太子,往群臣案幾方向奔去,那有皇傢大內侍衛。緊緊抱著懷裡的太子,太子雙手環繞他脖子,似乎知道事態緊急,未敢哭鬧。梁紓文邊跑邊大喊求救:「來人啊,刺客、有刺客。」

  才跑瞭十幾步,便聽得身後那宮女的慘叫,想是被殺害瞭,梁紓文一陣腳軟,忍不住回頭一看,隻見兩名黑衣男子殺意騰騰提劍追來。

  梁紓文心一橫,想著多跑一步是一步,自己這條命怕是難保瞭,不知瞳兒可會傷心難過。

  還未跑出相思林,背脊一陣劇痛,好似是中瞭一刀,梁紓文立即跌到在地,但仍緊緊護著懷裡的小太子,口中大喊:「刺客!來人!」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刺客在他身上又刺瞭兩刀。「瞳兒……」梁紓文再也支撐不住,抱著太子,昏厥過去。

  花開兩枝各表一朵。

  這邊蘇瞳回到京城別院,心中鬱悶不已,雖從未期待過那三個男子有什麼真情實意,但這樣的結果卻也有些難過。一時心念俱灰,做什麼都不起勁,想起師傅?哪??木??皇譴掖一炻蟻傲艘環??紙襉奈拊幽睿?蝗綾展亓肺洹U偌?┏槍蓯攏?淮?艘環??閽詒鷦褐斜展匭蘗讀恕8?靜恢?懶虹N腦詮礱毆嘏腔病?

  凝血心經在蘇瞳師傅交給她之際,就曾經說過,這心經十分邪門,不僅氣穴走位與常不同,而且傷人也不是如平常功夫般從外攻擊,而是從體內凝結對方血液致人於死地。蘇瞳被水玉涵囚禁時期,隻是練習瞭基本運氣法,便將被封的內力,重新凝聚,可見其威力。凝血心經分三層,第一層接觸對方肢體,令該部分血液運流受阻;第二層,接觸對方肢體,令該部分血液凝結,肢體殘廢;第三層,離敵三尺處,凝氣阻劫對方血液流轉。離對方遠近距離及凝血程度,看施力者功力深厚。

  蘇瞳三餐由別院仆人定時送至門外,閉關足一個月,才從臥室破關而出。

  復原

  蘇瞳剛出關半日,管事就帶瞭一疊賬本前來稟報,還帶瞭個口信過來。

  「什麼?梁紓文小廝來找過我?還來瞭數次?」才分開沒多久啊,這麼急找她有何事,蘇瞳訝異。

  「這個……屬下聽聞那梁大人受瞭重傷,一度危在旦夕。」京城管事說道,雖然不知道主子和那梁某人是何關系,為瞭主子的安全,仍是調查瞭下。

  「怎麼回事?」蘇瞳鎖眉,他在這京城還是個文臣,怎會受傷。

  「據屬下調查,是宮內黨派之爭,梁大人救瞭太子。」管事頗有得色地說道,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的。

  「那個白癡,又不是侍衛又不是武臣,逞什麼能,真是的。」之前跟他說過的話,都白講瞭。「他傢小廝來找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現在如何?」

  「半個月前,那時主子在閉關,就打發他走瞭。現在應該是無礙瞭,未見他傢辦白事。」

  蘇瞳翻個白眼:「知道瞭。我去看看。」

  「主子,這些賬本……」

  「放著。」

  「是。」

  青天大白日,偷偷摸摸潛入兩江總督府。蘇瞳抓抓頭發,這行為真是詭異,靜靜趴在屋頂,房中好似沒有其他人。潛入房中,一陣濃烈藥味撲鼻而來。掀起木床羅帳,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映入眼中。蘇瞳為他把瞭把脈,眉頭緊皺,內臟受損,聞那藥味,用瞭不少珍貴藥材。鉆進被窩,將男子小心地抱入懷裡,把內力註入梁紓文體內,順著經脈導進導出幾番。

  「真是的,剛出關就為你消耗內力,便宜你瞭。」蘇瞳不滿嘀咕道,雖如此,看著懷中憔悴的人,仍是輕手輕腳放下。

  「瞳兒……」

  蘇瞳一滯,低頭看去,男子睫毛抖動,看來是要醒瞭。

  「小文子。」柔聲輕喚。

  「瞳兒、瞳兒……」

  「嗯,我在。」蘇瞳俯身,輕撥男子的烏黑劉海。

  「我好像夢見瞳兒瞭……」梁紓文眼神渙發,猶自說著傻話。

  蘇瞳拇指食指一捏已消瘦許多的臉蛋:「還在說什麼夢話,痛不痛?痛就不是做夢。你個文弱書生學什麼義士獻身救主,看吧,把身體弄成這樣,量力而為、量力而為懂不懂。」

  梁紓文發散的眼神漸漸凝聚,望著喋喋不休的女子,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撲入女子懷中,緊緊復緊緊抱著。「瞳兒、瞳兒、瞳兒……」

  「我在,我在……」蘇瞳難得溫柔地應道,避開背上的傷口,上下輕撫。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見不到……」梁紓文窩在女子肩窩,想起當時情景,仍是心悸不已。

  「誰叫你逞強的,笨蛋!」蘇瞳毫不客氣地罵道。

  梁紓文被罵瞭卻燦爛一笑:「塞翁失馬,焉知禍福,我因禍得福瞭呢,瞳兒。」

  蘇瞳翻個白眼,真想打他一掌,升官發財也不需用生命來換取:「救瞭太子,又沒有死,皇帝當然要賞賜瞭,但那也不過是身外之物,沒瞭命,誰來用?」

  梁紓文明亮清澈的雙眸,含著滿滿的笑意,搖瞭搖頭:「不是。皇上賜予我婚姻的自由。」

  「啊?」蘇瞳有些繞不過彎來。

  梁紓文眸光閃閃,凝視著女子:「瞳兒以前說過,我身在官場,與誰成親,都不能自己決定。哪天皇上興起瞭,給我賜婚也說不定。所以,皇上問我要何賞賜時,我便求皇上給我自由選擇妻子的權利。」

  蘇瞳眨巴眨巴眼睛,這是什麼狀況,木木地「哦」瞭一聲。

  聽到這簡單的回應,梁紓文有些失望,但隨即打起精神:「還有還有,母親那,我也求得瞭諒解。」如同要求贊賞的小孩般,看著蘇瞳。

  「你是吃定我要嫁給你瞭嗎?」蘇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絲都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是說他們之間馬上就可順順利利、一帆風順、萬事大吉。

  梁紓文搖搖頭,認真凝視女子:「不是。但至少你不會將我推開,不會離得我遠遠的。」

  「大傻瓜,」蘇瞳有絲動容,額頭抵住額頭:「若是求黃金萬兩,看得見摸得著。求這個,又不會馬上有嬌妻在側。」

  梁紓文摟住柔軟的嬌軀,低聲道:「瞳兒,我不求你做什麼,就像以前那樣,你時不時陪伴在我身邊就好。我知道你生性自由,不愛受約束,我不會勉強你的。隻是,別再說不再來找我的話,可好?你若不來找我,我不知道去哪找你。那日你這麼說,我好難受、好難受。」

  蘇瞳內心酸楚,喉嚨凝結說不出話來。兩人無言溫馨相擁。

  「呃……」蘇瞳張口結舌。

  半晌,「好瞭好瞭,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看你那臉都成張紙瞭,又蒼白又薄。說瞭這麼久的話,不累嗎?」蘇瞳恢復正常。

  「嗯,累瞭,也餓瞭,瞳兒喂我。」梁紓文微微撒嬌。

  「好,我去悄悄偷些吃食來。」蘇瞳輕輕將他放下。

  「瞳兒,你找小四,他會安排的。」梁紓文知道她不願在別人面前現身。

  「知道瞭,小四啊,好久不見瞭。」蘇瞳嘴角的笑容,怎麼看都有點邪惡。

  每日銀月掛空,蘇瞳都會潛進梁宅替梁紓文運氣一番,再加上禦醫、珍藥,梁紓文的身體漸漸恢復。

  「後日就要上朝瞭。」梁紓文斜倚在蘇瞳懷裡,有些不舍地道。

  「嗯,是啊,上朝那麼早,不夠睡呢。」

  「才不是說這個。」梁紓文回頭斜瞄她一眼,低下頭:「我、我好瞭,你還來不來?」

  蘇瞳莞爾,輕咬男子耳垂:「你若歡迎,我自然來。你身體好瞭,也可去我那。城北綸五巷第三間葉府是我的宅子。」

  梁紓文身體一顫,耳垂滴紅:「嗯,我會去。」

  兩人日日耳鬢廝磨,但顧忌著梁紓文的身子,未敢做什麼。

  蘇瞳手伸進男子衣物內,滑膩肌膚,摸起來真是舒服,忍不住上下其手。

  「瞳兒。」梁紓文臉頰泛紅,雙目含情,綿綿叫道。多日未有情事,身體馬上有瞭反應。

  「嗯?」蘇瞳最愛他想要卻又羞怯地一動不動,任人宰割的樣子。手再往下伸,隔著褻褲,輕輕撫摸。「想不想要?」誘惑地低言。

  「要、要、瞳兒給我。」梁紓文圓圓大眼裡泛著霧氣,難耐乞求道。

  「乖,給你。」在白皙身子上印下自己的痕跡,一個又一個。

  「唔、唔……」男子身體扭動,他忍不住瞭,那裡、那裡已經蠢蠢欲動瞭。

  蘇瞳坐起,嫣然一笑,將身上衣物慢慢褪去,嬌艷酮體展現眼前。「要就過來啊。」吐氣如蘭,無辜誘惑。

  梁紓文哪受得住,反身撲上,反客為主,將一個月的精力完完全全釋放出來。

  滿屋旖旎,呻吟不斷,紅被翻浪,戰況激烈。

  三覲見

  梁紓文下瞭朝,就去蘇瞳宅子,兩人飲茶賞景、辦公伏案、閑聊雜談,入夜瞭梁紓文才回到梁府。舉案齊眉如同老夫老妻般的日子,轉眼過瞭數月。

  連續兩日,梁紓文未過來,不知在忙碌什麼,第三日晌午,梁紓文滿臉憔悴來到蘇瞳處。

  「怎麼瞭?」蘇瞳拍拍緊抱著她的男子。

  梁紓文將臉窩在女子頸窩,深吸著女子的體香,好像在汲取力量般。

  蘇瞳見他不說話,也安靜無語,兩人靜靜相擁。

  良久,梁紓文才幽幽地道:「娘親病瞭。」

  「哦?」蘇瞳揚揚眉,不會隻是生病那麼簡單吧。

  果然,梁紓文低聲怯道:「娘想見你。」

  「唉~」蘇瞳嘆瞭口氣,終於來瞭,早知遲早有這樣一天。

  梁紓文猛地抬起頭,不安地看著蘇瞳:「瞳兒……若不想去……就、就算瞭,我跟娘親說去。」

  蘇瞳生性吃軟不吃硬,若他生硬強迫她去見人,她是絕不吃這套的。但若是好言軟語,她又怎忍心讓他一人去面對。

  「唉,遲早都要去的,你都求瞭那樣的聖旨,想見我的人如過江之鯽吧,看看到底是哪個狐貍精迷住瞭我們俊朗清逸、學富五車、前途無量的總督大人。」蘇瞳戲謔斜睨男子。

  梁紓文臉上泛起紅暈:「哪有。」

  「唉,我怎麼會和你糾纏至今呢?」蘇瞳好是無力,若是江湖中人哪來這麼多麻煩,再不濟從商者也比官場中人好呀。

  梁紓文抱住女子,緊張道:「瞳兒,後悔瞭嗎?」

  「是啊,後悔瞭,我怎麼會招惹到官場中人呢,還是個這麼實心眼的人。」蘇瞳抱怨道。

  梁紓文受挫地咬著下唇,難過一陣後,無賴地道:「我不管,即便你後悔,我、我也不會放手瞭,緊緊咬住你。」狠狠地堵住紅唇,吸吮輾轉。

  「呼~呼~」蘇瞳嬌喘不已,唇都被他咬破瞭,玉手輕撫男子緊繃的臉龐:「好像無路可逃瞭呢,怎麼辦呢,隻好陪著你瞭。」這個傻子,大好機會求前程、求萬金,偏偏放棄,求瞭個婚姻自由,叫她如何狠心拒絕。

  梁紓文喜上眉梢,親瞭親嘴角:「不管如何,我都……那時以為自己定是一命嗚呼瞭,腦海中隻有你。上天憐我,沒取瞭我的命,若再不珍惜,隨瞭自己心願,豈不枉為人。」

  「嗯,知道瞭知道瞭,待會隨你回府吧。」

  素雅古典房間。素顏婦人在臥。

  「文兒,你去吩咐露莒給我燉個紅棗幼鴿。」倚靠床頭的梁夫人吩咐兒子道。

  梁紓文看看蘇瞳,蘇瞳微笑點頭。

  「好,娘,你別說太久,免得累著。」梁紓文留下兩個女子,踏出房門。

  梁夫人欣慰的看著兒子背影,感嘆道:「文兒從小都很孝順,從來沒有忤逆過我這做娘的意思,隻有自己的婚事。」視線調回,帶著一絲審判、一絲究探看著蘇瞳。

  蘇瞳笑笑:「是嗎?」

  「自古婚姻之事,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文兒身為朝廷命官,居然求皇上要婚姻的自由,真是大逆不道!」梁夫人想起那日,身受重傷的愛兒,在探詢病患的皇帝面前,問及有何心願時,居然提出瞭如此荒謬的要求,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逆不道?」蘇瞳挑眉:「夫人是說皇帝答應的事是大逆不道?」若是被有心人聽瞭去,挑撥一番,梁傢滅門慘案即刻發生。

  梁氏知自己失言,深呼吸幾口,冷靜下來:「老身怎敢詆毀天子。事已至此,皇上業已答應之事,老身自然也聽從聖命,文兒與你有意,你即來見我,也必對我兒有情,既然兩情相悅,商量商量何時把事情辦瞭。」

  「縱觀歷史,伴君如伴虎,越是位極人臣,越是頃刻風雲變化,瞬間罪及九族。」蘇瞳慢悠悠說道:「若我入瞭梁傢傢譜,梁傢有難之日,傾巢之下無安卵。但若我與梁傢無關,則可以武林中的勢力,保得數人性命。」

  梁氏神色一變再變:「朝中之事豈是你我可擅自言論的。當今聖上英明,自會辨明是非。而且若你不入我梁傢,那我孫兒豈不是、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呵呵,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蘇瞳從未答應過要嫁入梁府。而且,最重要的是,您兒子自己開不開心。莫要以孝道,約束後代無笑顏。」蘇瞳有些無力,夏蟲不可語冰,溝通困難。

  「你、你!」梁氏氣得臉漲紅。

  「梁夫人難道想抗旨?難道梁夫人比皇帝還大?皇帝都答應瞭不管的事情,連皇太後也是不敢不從的。夫人得空就念念佛經,難得糊塗,不要太過執著。蘇瞳尚有上萬銀兩的生意要顧,就此告辭瞭。」蘇瞳行禮告退,不待對方有回復,便走瞭。寡母拉大獨子,視為自己軀體的一部分,不能有自我意思,不能違逆一絲一毫,這已是深刻入骨的想法,無法說通,隻有抬出強勢強權來壓瞭。

  蘇瞳往傢走去,滿腹的不如意用走路來發泄,早知道他是個麻煩,哼,若是再有什麼麻煩,就不要他瞭,也不稀罕他什麼。

  走到自傢宅院門前,推開門,管宅子的老陳迎上來。

  「主子,有客。看那氣勢、穿著好像不是一般人。在會客堂,等瞭好一會瞭。」老陳曾是酒樓管賬的,有幾分見識和眼力。

  蘇瞳踏入會客堂,隻見一錦綢祥雲繡金天青對襟衫的小兒,氣勢十足身板直立端坐太師椅。身後站瞭一眼神銳利、相貌平凡、武力高超之人。

  蘇瞳自嘲,今日可真是精彩,她十足十彩衣娛親。

  「這位小公子找在下?有何貴幹?」蘇瞳走至上席主位坐下,開門見山。

  垂髻小兒上下打量一番,口吐不敬之詞:「長相泛泛,普通之姿,也無氣質,太傅怎麼這麼沒眼光,看上瞭個這樣的女人。」蘇瞳聞及,胸中一把熊熊怒火噴湧而出,一個兩個都來她面前放肆,挑三揀四、說三道四,如同菜市裡被挑揀的小豬一般。身形瞬間晃動,閃至小兒面前,那護衛神色一凜,舉拳出招護衛少主。蘇瞳左手擋住攻勢,右手迅雷不及掩耳點瞭那人穴道,然後威脅地瞇眼看那小兒。

  那小兒隻覺得眼前一花,臉上鈍痛不已。

  蘇瞳將細嫩幼白的小臉頰左右一拉,小嘴變形拉成一字。

  「唔、唔、唔。」小孩掙紮不已,奈何掙脫不瞭。

  「臭小子,敢跑到老娘面前囂張,毛都沒長齊,欠教訓!」推擠小臉,左推右擠,整張臉漲紅漲紅。

  「大灘!乃吃道偶素稅麼?」小孩含糊說道,口水直流。本來威嚴鼻腔朝天的氣勢蕩然無存,狼狽萬分,猶自無謂掙紮。

  蘇瞳見他這熊樣,不禁大笑,胸中鬱氣抒發,松手,抱胸,嘲笑著看小孩。

  小孩氣得手指發抖,小食指指著蘇瞳:「你、你好大膽,竟然敢、對本……對我無禮……」

  蘇瞳一個暴栗敲上小額頭:「誰無禮瞭?來我傢,居然口出狂言,這是給你的教訓!連名字都不上報主人,鬼知道你是誰,沒點禮貌的臭小子!」

  小孩痛呼著抱額頭,退後一步,戒備瞪著蘇瞳,以防再被打:「你、你又打我。」這次語氣驚訝、憤怒中多瞭絲委屈。

  「鞭子底下出孝子,知道嗎?」

  「我、我讓人斬瞭你,滅你九族!!」小孩猶自不甘心握瞭小拳頭,小小聲叫囂道。

  蘇瞳提起小孩衣襟,提至眼前,前後左右晃瞭晃,小孩暈頭轉向,頭腦暈眩。「有本事你就自己來啊,靠別人算什麼本事,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嗎?你打得過我嗎?」

  小孩從未受此委屈,又惡心暈眩,護衛又被制住,眼圈都紅瞭,但倔強地噙在眼裡,抿著嘴強忍住。

  蘇瞳見他這副樣子,也不忍心欺負小孩瞭,抱進懷裡,拍瞭拍安慰道:「好瞭好瞭,以後有禮貌點,別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不哭不哭瞭。」

  小孩一楞,手腳僵硬,被軟軟香香身體抱住原來是這感覺,難怪爹那麼喜歡抱那些個娘瞭。但隨即反應過來,嘴硬道:「誰哭瞭。」

  「好瞭好瞭,沒哭,小少爺快回傢去,我累瞭。」蘇瞳將小孩放下,「啪啪」兩下解開護衛穴道。護衛即刻將小孩護在身後,拔刀相向。

  蘇瞳不以為意,擺手叫道:「來人,送客。」轉身往後院走去。

  「喂,我叫德珉。」小孩在身後叫道。

  女子罔若未聞。

  三覲見(下)

  陽光和煦溫暖,催人昏昏欲睡。

  「喂,蘇瞳,我要跳瞭哦。」小孩手腳並用扒在樹上,扭頭回望叫道。

  蘇瞳站在樹下,無奈點頭:「跳吧。」

  「呵呵。」小孩樂滋滋松手掉入蘇瞳懷裡。蘇瞳接瞭個正著。

  「好瞭,玩夠瞭沒有?」蘇瞳抱著小孩往躺椅坐下。她是造瞭什麼孽,自那日起,這小屁孩三不五時都來找她玩,每次都挑梁紓文不在的時候。

  小孩的短手環著女子脖子,滿臉享受,這個女人的身體好舒服,也不枉費他經常偷溜出來呢。

  蘇瞳拿起薄毯蓋住兩人,恰到好處的午後陽光,讓人好想睡。

  「蘇瞳,玉沁公主很喜歡梁紓文呢,你知道嗎?」小孩一臉與年齡不和的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笑容。

  蘇瞳輕車熟路地一捏小孩肉嘟嘟的臉:「那又怎樣?臭小子,笑什麼笑?」

  「又捏偶。」小孩腦袋扭來扭去好不容易掙脫開:「你就不擔心嗎?」

  「有何擔心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強求不瞭。」蘇瞳無所謂的調瞭個舒服姿勢,閉眼曬太陽。

  「如果梁紓文不要你瞭,怎麼辦,你長得一般,又這麼潑辣。」小孩一點都不知道掩飾的直來直往。

  蘇瞳嘴角抽搐,三個暴栗直落小孩頭上:「潑辣?那你來找我這個潑辣的人幹嗎?還不滾回去。」

  「不要。」小孩忍著痛,仍是緊緊抱著不放手。

  「臭小子一點都不可愛!」蘇瞳又蹂躪瞭一番小臉,才罷手。

  兩人不久就相擁入睡瞭。

  兩個不速之客翻越墻頭看到的就是女子側抱著小孩、小孩將臉埋在女子懷裡酣睡的畫面。

  即使在睡夢中,被人虎視眈眈盯住,武林中人該有的覺悟還是有的。蘇瞳立即轉醒,全身防備,扭頭望去,兩個高大男子背對著陽光,看不清面容。盤腿坐起,似乎慵懶散漫,實則全身無一處破綻。「兩位是什麼人?鬼鬼祟祟來我府宅有何貴幹?」

  「來看看。」其中一個不緊不慢說道,聲音低沉醇厚好聽。

  蘇瞳顰眉,「我這不是風景名勝,沒什麼好看的。」

  「非也非也,看的是人不是景。」那男子從容在旁邊骨椅坐下,一身絳紫錦袍,單髻白玉嵌金冠,劍眉飛揚,雙眸奕奕。

  「奶奶的,我都成觀賞動物瞭。」蘇瞳低聲嘀咕。

  「蘇瞳……」小孩揉揉眼,被吵醒瞭。懵懂坐起身,看到旁邊坐著的人,驚呆瞭,兩眼發直,半晌,掀開毛毯,跳下躺椅,單膝跪下,低聲怯道:「父皇……」

  蘇瞳心一沉,不語。

  「珉兒,你此刻不是應該和梁愛卿在學習嗎?」皇帝好整以暇地道。

  「兒臣、兒臣……」小孩支支吾吾。

  「你就是蘇瞳?」皇帝不理會小孩,望向蘇瞳。

  蘇瞳翻個白眼,癱回躺椅,一臉痞子樣懶洋洋說道:「正是。」

  「大膽刁婦!竟敢如此無禮……」旁邊尖銳刺耳的聲音。

  「皇、皇上?!」

  眾人往院門看去,原來是梁紓文。

  「朕來接珉兒。」

  「太子?!太子殿下您怎麼在這?」梁紓文再次驚訝。

  蘇瞳數日來積累的怒火如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撿起本詩經砸向梁紓文,咬牙切齒吼道:「該死的,還不是都因為你,老娘都成稀有動物瞭,一個兩個都來看,這下好啦,連咳嗽一下天都抖一抖的皇帝都來瞭,怎麼收場?!」越罵越氣,兩指擰起梁紓文的右耳轉過來轉過去。

  「老娘告訴你,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要死要活是你梁傢的事,少和我扯上關系,都給我滾~~!!!」河東獅吼直沖九天、如雷巨響。

  德珉小孩微張著嘴,一副嚇傻瞭的樣子,兩眼發直。

  皇帝則見到朝堂上衣冠楚楚的臣子被蹂躪得頭發凌亂、耳根透紅,毫無尊嚴可言,有絲好笑又有絲訝異。

  而沖天怒火的接受者梁紓文,忍住劇痛摟住蘇瞳輕言細語安慰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別氣瞭,痛痛,瞳兒放開,皇上還在呢。」

  「咳咳~」皇帝幹咳兩聲:「蘇姑娘是要朕滾嗎?」

  蘇瞳松手,肅顏一整,垂手恭敬直立,平板的聲音說道:「民女不敢。天下莫非王土,皇上愛去哪就去哪。」變臉如同變色龍。

  皇帝頗有興味地摸摸下巴,看瞭看猶自跪在地上發傻瞭的嫡兒:「珉兒平身,過來朕這。」

  德珉磨磨嘰嘰挪過去皇帝身邊,乖巧站立。

  「珉兒為何一直來此?」皇帝和藹看著小孩「兒臣,兒臣覺得她很好玩,就……」

  「就瞞著上下所有人偷溜出來瞭?」皇帝補齊後續話語。

  「是,兒臣知錯。」小孩低頭認錯。

  「《國策》二十遍、《國論》二十遍。」

  「是。」小孩垂頭喪氣。

  「以後要來,要帶足侍衛。」皇帝眼睛帶笑看著小孩。

  小孩一楞後,欣喜若狂,不由自主抱住皇帝胳膊:「父皇,真的嗎?謝父皇。」

  蘇瞳滿臉黑線,趕忙勸阻:「皇上,太子身系天下,金貴之軀,還是在宮中待著為好。而且民女粗鄙不堪,不值一哂,太子少接觸為好。」

  「呵呵,能讓梁愛卿和珉兒另眼相看的,必不是常人。德珉高興即可。」皇帝頗有深意地笑道。

  「若是發生什麼不太好的事,民女可不擔這個責任。」看來是被纏上瞭,事先分清責任制為好。

  「自有侍衛。」

  「民女粗鄙、不懂禮數,呵呵,皇上您知道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遲早會因此得罪瞭什麼權貴,那不是死定瞭嗎?民女雖不才,但還是很惜命的。而且民女本是江湖中人,沒什麼規矩,如燕子般想飛則飛,想留則留,自由慣瞭。」蘇瞳破罐子破摔,人傢做皇帝的七巧玲瓏心,常人怎比得過,幹脆將老底掏瞭,坦蕩蕩。

  「這些不必擔心,不會再有別人知曉瞭,這也是為瞭珉兒的安全著想。不過難怪梁愛卿要求那樣一個聖旨瞭,朕總算明白瞭。」皇帝戲謔道。

  「有皇上這句話,民女就放心瞭。」蘇瞳自動忽略後面一句。

  「蘇瞳蘇瞳,我以後可以來找你瞭。」小孩開心地搖著蘇瞳的手。

  蘇瞳瞪小孩一眼:「之前不可以,你也照來不誤。」

  皇帝看著女子如同對待常人般兇狠的眼神,嫡子不以為意的笑容,好像隱約知道瞭嫡子為何喜歡一直偷溜出來。

  完瞭

  「好痛啊,瞳兒,還在生氣?」梁紓文撥開亂發,一雙眸子緊閉就是不看他。

  「別氣瞭,我也不知道皇上會來啊。」梁紓文絞盡腦汁,要如何讓女子消氣:「嗯……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上次女子就是鬧著要他講故事。

  「講個鬼啊,講故事!我都被皇帝盯上瞭,一個不小心就成真正鬼故事瞭。」蘇瞳氣不過地翻轉身,死命一指禪戳眼前不算厚實的胸膛。

  「哦、哦,不會不會,皇上仁厚慈愛,怎會……別瞎說不吉利的話。」男子呼呼喊痛的同時,把女子用錦被裹得嚴嚴實實,最後才縮回左手回到溫暖被窩,抓住亂點亂跳的小手,放在胸口。

  「怎麼不會?!若他不知道我的身世背景,以為是個有點怪異的小螻蟻就罷瞭,若他知道……哼哼,你以為皇帝是好相與的嗎?」蘇瞳被抱得密密實實,動彈不得,隻好用眼睛放箭瞪他再瞪。她隻是怕冷,所以才沒用內力掙脫開的。

  「呵呵,你有什麼背景,不就江湖中人嘛,武功厲害瞭點,能飛簷走壁。皇上還是太子時候,據說也曾混跡江湖,因此對太子公主等人,比起先皇來,開明多瞭。」梁紓文親親女子額頭,夜間還是有點涼,他喜歡涼涼的夜晚,這樣頑劣小妖精才會老實偎在他懷裡,乖得好可愛,忍不住親瞭又親。

  蘇瞳翻個白眼,暗忖道,你個小笨蛋,你若知道我手中財產多少就不會這麼說瞭。水玉涵都能猜出點苗頭來,以防萬一,還是分散打遊擊戰好瞭,免得被皇上抓到,死到臨頭還在給人傢數錢。嗯嗯,明日得速速安排此事。

  「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梁紓文看看蘇瞳,蘇瞳眼珠亂轉,不知又在想什麼鬼點子。

  「在想,如果不是碰到瞭你,就沒這麼多麻煩事。」蘇瞳打個呵欠。

  梁紓文手一緊,仿佛怕被人搶瞭一般,嵌入懷裡,臉貼著臉,喃喃道:「不許後悔,不許逃走。」

  良久,蘇瞳才悶悶道:「以後不許給我出風頭瞭,給我中庸點,聽見沒有?」

  這算是隱晦答復說不逃走嗎?梁紓文喜上眉梢,樂滋滋嘴合不攏,點頭:「嗯!知道瞭。」

  女子的鼻息在頸窩一呼一吸,讓心頭兒癢癢。女子好似躺得不太舒服,調瞭個姿勢,調姿勢時,大腿不小心蹭瞭好幾蹭在不該蹭到的地方。

  「瞳兒……」男子滿含暗示意味的叫道,含住女子耳珠。

  「嗯?」女子眼睛半閉不閉的懶洋洋哼道,「手好冷。」一隻不老實的微涼小手穿過衣襟下擺伸進去,貼著熱肌膚。手從肚臍上三寸,移到肚臍下三寸,熱完瞭手心,翻過來熱手背。手由微涼變成瞭微熱,而手底下的滑膩肌膚由微熱變成瞭熾熱。

  「瞳兒!」暗啞低沉的聲音,箭已在弦。

  「幹嗎?睡覺啦!別吵!」女子不耐煩的應道,手依然放在危險位置,頭蹭瞭蹭,會周公去瞭。完全不顧大腿上一個硬硬的熱熱的東西。

  梁紓文全身上下冒火星,這個女人是故意的!!故意的!!她就是在生氣。久久長嘆一聲:「唉~自作孽不可活。」鬱悶抱著溫香軟玉,一動也不敢動,良久才入睡。

  不知是蘇瞳事後措施做得及時,還是皇帝大人忙於國事,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微服私訪過蘇宅,倒是那小太子打著奉瞭聖旨的旗號,經常來蘇瞳傢蹭吃蹭喝,到後來,太傅大人給太子殿下上課也移到蘇傢宅子的小書房瞭。

  「我說,」蘇瞳咬著毛筆頭,頭痛得看著書房裡另外兩個男人,「皇上傢是不是窮瘋瞭,連個書房都沒有,要跑來我這小地方憋屈?」

  正在傳業授道解惑的太傅大人不甚有氣勢地道:「瞳兒,別瞎說。」

  小太子則鼻孔朝天:「哼,別人求本王去還求不來呢。」

  「那誰求你去,你去哪,少來我這,沒個清寧!」蘇瞳趕蒼蠅似的揮動手。想對對賬本都要偷偷摸摸的,煩人。

  「你!」小孩瞪眼結舌,「哼,你不讓我來,我偏來。」

  「租借書房一半,一次二十兩!」

  「你、你真是……」小孩氣得跺腳:「怎麼這麼死要錢,真是、真是有辱……有辱斯文,對!有辱斯文來著。」想瞭半天終於想起一日早朝在簾後偷聽到話來。

  蘇瞳掏掏耳朵:「愛錢怎麼瞭,沒錢怎麼過日子,吃什麼?你沒錢就別來瞭,也別想以後我帶你去逛廟會瞭。」

  小孩一愣,被抓住七寸瞭,天神較量瞭一番,咬咬牙:「好,二十就二十,不許不帶我去廟會。」

  「哈哈,好說好說。」蘇瞳如同吃瞭興奮劑兩眼放光,一次二十兩,一年下來可不少哦。「但是,老規矩,絕對不能讓你爹和你爹的手下知道。」

  「知道瞭,每次都要說一遍。」

  雙方達成協議,繼續自己該做的事。

  梁紓文放下手中的卷書,看瞭看右手邊正努力抄字帖的小孩,再看瞭看左手邊埋在一堆碎佈針線裡的女子,好是溫馨安逸,令人產生一傢三口的錯覺呢。微微一笑,透過窗欞照射進來的陽光,灑在身上,分外暖和,閉眼養神,一直這樣下去,就一直這樣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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