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冰坐在辦公室裡，看著電腦上莫海的後臺資料，陷入瞭沉思。昨天莫海的資料終於有瞭變化，和之前有很大的變動。
夏語冰甚是懷疑：原以為王胖很像陳亮，如今看來卻是莫海更像王胖。
難道莫海真的像王胖一樣嗎？是因為陳亮表現得對自己感興趣，才讓莫海和自己在一起的嗎？可是，這個說法似乎有點牽強，起碼自己是先認識瞭莫海才認識陳亮的呀。話又說回來，如果將王胖的特質套在莫海身上，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說得通，但這一切都需要後臺資料的支援。
唉，真是頭疼。
資料分析不是夏語冰強項，還是有很多疑點還是無法和資料對上。
夏語冰將莫海的比較重要的指標曲線圖，將監測所有時間范圍內都拉出來，按照日期對比著看。
雜亂無章的曲線，似乎看不出任何規律。
等等，為什麼按照日期對比，會顯得如此無序？
夏語冰仔細一看，看似無序，卻似乎透漏著不同的變化趨勢。
特別是最近這幾天的曲線卻和之前不大一樣，而且更趨於平穩。夏語冰認為莫海這段時間應該好轉瞭不少。但是就在昨天，昨天莫海資料發生變化，從資料曲線上看更像是莫海當初剛監測的時候曲線，而難道昨天自己的行為不僅對莫海沒有治療作用，反而讓莫海回到初期的階段瞭？
為什麼會這樣？
或許自己應該去找下何師道老師，但是現在夏語冰卻猶豫瞭。現在連自己信任的老師似乎也開始有瞭疑點。
莫海為什麼和何師道看起來關系這麼好？
何師道為什麼會認識王胖的？
還有和陳亮聯系的那個小何到底是誰？開始夏語冰很確定小何就是莫海，現在卻有點懷疑瞭。看似隻有莫海才能知道的資訊，但是其實並不然。如果他催眠瞭莫海，也完全可以莫海的口中拿到這些資訊。
還有，那個藥……夏語冰看瞭一眼桌子上的藥品檢測報告，夏語冰將陳亮手上剩餘的兩粒藥都拿瞭過來，將其中一粒拿去做瞭檢測。
這個藥並沒有任何催眠作用，隻是會改變人體內分泌，這也是為什麼自己吃瞭之後就會全身發熱，性欲高漲的原因吧。
可是，問題是：如果小何是莫海，那就是莫海還是堅信這個藥有催眠效果，難道莫海就一點都沒懷疑這個藥嗎？ 或者莫海已經很清楚這個藥的效果？
莫海隻需要去做個藥效檢測，不難知道這個的藥的真實效果。
不，莫海不需要去做藥效檢測。夏語冰很快就否定瞭自己的想法，那天在廣場看到莫海和何師道關系這麼好，或許一開始莫海就知道這個藥的真實效果，難道老師也是莫海的幫兇？如果何師道一開始就再配合莫海的行動的話，那麼老師的動機是什麼？
不對，從莫海的表現上，應該不知道藥效才對，就算莫海真的希望自己和陳亮發生點什麼，可是從莫海「監控」自己的情況，完全沒必要下藥。莫海是擔心陳亮沒有膽量對自己動手，才用藥來增加陳亮的信心，用來催眠自己。如果這個思路沒錯的話，莫海應該還是堅信藥的催眠作用的，也是莫海不知道真實藥效。
不對，這個思路也是有問題，最初自己以為莫海身上的陳亮性格是莫海為瞭壓抑幻想陳亮侵犯自己的想法，而強行分裂出來的性格。但自從王胖的出現，夏語冰就否定這個想法，莫海是想自己成為陳亮的女人，然後再占有自己。莫海內心期望的是占有朋友老婆那種欲望，可是如果這樣，陳亮人格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陳亮之前女友是趙婭婷，莫海沖著趙婭婷來不就好瞭？
夏語冰想起瞭，莫海之前幻想中想要自己和趙婭婷做閨蜜，難道莫海真的是對趙婭婷有想法？可是，陳亮和趙婭婷分手瞭。陳亮和趙婭婷也是奇怪，為什麼長跑那麼多年的情侶說分手就分手，而且分手得那麼和諧？簡直不可思議。陳亮和趙婭婷之間到底發生瞭什麼？
算瞭還是操心自己的事情吧。一件一件問題處理。
所以，現在可以確定瞭：莫海讓陳亮催眠自己不是為瞭增加陳亮的信心，而是為瞭讓陳亮有機會告訴自己當年約會的真相，讓自己有機會成為陳亮的女友？
莫海真實想法是讓自己成為陳亮的女友嗎？那麼說小何就是莫海瞭，沒有小何的引到，陳亮又如何會帶自己去大學城呢？
怎麼又繞回小何瞭，真是頭疼呀。小何到底是莫海還是何師道呢？
夏語冰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莫海初期的治療，都是何師道對自己說的，並沒有留下任何治療的錄音或者錄影，如果何師道撒謊瞭會是如何？以老師的能力，完全可以影響莫海身上的陳亮性格的發展，這好像也是可以解釋為什麼莫海每次去讓老師治療之後，都會大有改觀。
還有，如果小何就是何師道的話，似乎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莫海現在的後臺資料越來越正常，因為莫海已經失去瞭利用價值，老師可以用小何的身份來和陳亮直接聯系。可是還是無法解釋老師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為瞭自己？難道老師喜歡自己？還是老師根本就是衣冠禽獸，想要的是自己的身子？
想到何師道這麼做都是為瞭得到自己，夏語冰心裡不知咋地有一種莫名的悸動，感覺一陣惡心，就像吃瞭一隻惡心的蒼蠅一般。夏語冰惡心的不是老師想要自己的身子的想法，而是老師的手段。
沒想到自己崇拜的老師會是則這樣的齷齪。
轉念一想，夏語冰隨之又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老師的為人不可能是這樣的。當初是自己主動去找何老師的，老師難道這麼厲害，就算準瞭，自己會去主動找他？如果自己沒主動找老師，後面的事情又怎麼會發生？
夏語冰的腦袋一團亂麻，一遍一遍的假設，又一遍一遍的推翻自己的假設。
或許，隻能從老師這裡找出突破口瞭。
「何老師，我來上班瞭。」 夏語冰笑語吟吟的一邊敲瞭敲門，一邊對著何師道說道。
下午，夏語冰草草瞭請瞭假，趕到瞭何師道的辦公室，有之前何老師給的工牌，去何師道辦公室的一路上倒也暢通無阻。
夏語冰的出現，讓何師道頗有一些意外，不由得愣瞭一下，隨之露出欣喜的笑容：「決定好過來我這上班瞭嗎？恭喜你，莫海最近變好瞭許多瞭，看起來你的治療是有效的。」
「是嗎？」夏語冰略有深意的看著何師道，慢慢踩著高跟鞋走瞭進來，開門見山的問答：「王定一，這個人你聽過嗎？」
「他？怎麼瞭，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開發這款智慧手環的牛人呀。」何師道不假思索的說道，「奇怪瞭，你怎麼認識他的？」
「這個還不容易，老師都說是牛人瞭，隻是我總覺得這個手環系統似乎有點問題，所以就找人問瞭下。」夏語冰欲言又止的說到。
「什麼問題呀？」何師道似乎沒有懷疑夏語冰提起王定一的真實動機。
「你看我每天給你發的後臺資料，莫海資料似乎都很正常，但是莫海就好像變瞭一個人似的。」夏語冰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看著何師道的表情。何師道一臉平靜，仔細聽著夏語冰的話，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疑惑，但除此之外似乎一點破綻都沒有。
老狐貍。夏語冰嘆瞭口氣說：「是不是這個手環本身是有問題的？」
「手環能有什麼問題呢？」
「感覺後臺後臺資料不準確，」夏語冰眉頭輕輕一挑說道，「要不老師試試，老師這邊還有手環吧。」
「這個……」何師道猶豫瞭下，夏語冰一臉笑容，似乎滿懷著期待。雖然不知道夏語冰的用意，卻也不知道怎麼拒絕。
「難道老師有什麼秘密，瞞著我，怕我知道嗎？」夏語冰嘴角一翹，嫵媚的笑著說道。
「可以呀。」何師道滿口答應著，心裡也想知道今天夏語冰準備搞點啥事。
何師道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個手環，和後臺匹配之後，戴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將電腦和椅子騰出來給夏語冰，自己卻站起來走向瞭咖啡機，沖瞭一杯咖啡，仿佛想起什麼似的，對著夏語冰問道；「咖啡，要嗎？」
何師道剛起身的椅子上，屁股上還是一些溫熱，夏語冰卻沒有什麼芥蒂的，撫過臀部的裙子就坐瞭下來。
老師不愧是一位心理學領域的專業人士，電腦顯示的後臺曲線甚是平穩，波瀾不驚。
「好呀。」夏語冰笑著看著何師道說道。
何師道重新給夏語冰沖瞭一杯咖啡，走到桌子面前，隔著桌子遞給瞭夏語冰。
「你不打算加點其他什麼嗎？」
「哦，……你要加糖嗎？」何師道有點奇怪，上次夏語冰喝的咖啡也是這樣的，不加糖的呀，要加什麼呀。
夏語冰卻從身邊包裡面拿出瞭一個藥瓶，倒出瞭一粒藥，白色的藥粒，外表看不出什麼樣子。
「額……」何師道看著藥粒有點眼熟，卻猜不透夏語冰想做什麼。
夏語冰伸出玉蔥般的纖纖細手，拈住要藥粒，高高的放在咖啡上面。
夏語冰一邊看著何師道，一邊慢慢的張開手指，讓藥粒掉落下來。
「咚」藥粒墜入咖啡之中，激起一片水花。
夏語冰端起咖啡，用勺子輕輕的攪拌著，輕輕的抿瞭一口咖啡，見何師道都不說話，就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何師道無可奈何雙手一攤，將手環放在夏語冰面前擺瞭擺，黯然的說道：「你現在已經不相信我瞭，還需要問什麼嗎？你想和我做交易吧？」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老師，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當然，我也不會讓老師空手而歸的。」
「你覺得真相在老師這邊嗎？」
夏語冰搖瞭搖頭，轉過頭看瞭電腦的螢幕，淡淡的說道：「不知道，懷疑老師我知道很很不應該，但心中對老師的疑問始終無法釋懷。」
「明白瞭，我的話會說謊，但我的後臺資料不會說謊吧。」何師道看瞭看夏語冰手裡的咖啡，繼續說道：「至少我也不會空手而歸，不是。」
夏語冰臉色微微一紅，看著手裡的咖啡，本來心裡還是蠻期待老師會阻止自己喝掉，現在看來老師不僅沒阻止，仿佛還在催自己喝掉。夏語冰嘴角擠出一絲微笑，轉頭對著何師道嫵媚的笑瞭下，當著何師道將咖啡喝瞭一滴不剩。
「離藥效發作還有一段時間，在這之前，可以讓我知道真相瞭嗎？」
「你想知道什麼？」
夏語冰沒有回答，而是轉過椅子，再次面對著電腦螢幕，將婀娜的背影留給何師道，眼睛卻盯著螢幕上何師道的後臺曲線。
「那想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嗎？」夏語冰突然開口說道。
何師道一怔，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句話。
「你是不是偷偷聞過我？」夏語冰緊接著問答。
「恩」何師道一口承認瞭，自己帶著手環，撒謊似乎也騙不過夏語冰，何況整個AI系統初步模型就是以何師道心理資料作為模型的。在大數據面前，何師道似乎無所遁形。
「你現在就想聞，是嗎？」夏語冰看著目不轉睛看著後臺資料，繼續說道：「我說過讓你聞一聞的，來吧……」
何師道有點後悔不該在後後臺資料系統寫入那麼詳細的個人心理資料，以自己心理為基礎的AI模型，讓自己在夏語冰面前，似乎毫無防備能力。可是夏語冰話似乎自己在哪裡聽過，等等，好像自己假裝陳亮在微信上和夏語冰聊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沒錯，當時為瞭刺激和試探莫海，自己就假裝陳亮在微信上和夏語冰如此這般曖昧，然後莫海就在手機的那頭，強奸瞭夏語冰，不，是陳亮人格強奸瞭夏語冰。當時夏語冰的呻吟猶如錄音一般在何師道的腦海裡面重播……
可是，夏語冰重提那天的事情，意欲何為？
「你說讓我聞一聞你的體香，是不是開玩笑的？」何師道小心回憶著那天的情形，印象自己好像是這麼說的。
「你不是都聞過瞭嗎？你敢說你沒有？」夏語冰看著螢幕上終於出現波動的曲線，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果然，和那天的情形一模一樣。何師道心裡已經確定夏語冰在重現那天的情形。
何師道慢慢的走到夏語冰身後，就像那天在辦公室站在夏語冰的身後偷偷聞著夏語冰體香一樣。
夏語冰隻感覺何師道慢慢的走到自己身後，心裡撲通撲通的直跳，難道何師道敢在辦公室就對自己做出不軌的行為？
隻見何師道彎彎玩下腰，將頭靠近夏語冰的肩膀，看著螢幕，輕輕的說道：「想知道你今天是不是還那麼香。」
夏語冰心裡一顫：那天在微信上不是這麼說的呀，不對，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見過。是瞭，那天在辦公室，老師就拿著用陳亮的微信和自己這麼說的。那天，老師也是這樣，彎著腰，和自己一起看著莫海手機上的電腦上流覽記錄，還記得莫海看到就是那篇文章【NTR心理治療實錄】，老師和自己一起偷窺瞭莫海的世界。
老師為什麼說這句話？是在告訴自己那天就在這個時候，老師就在偷偷聞著自己身上的香味，還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老師是知道莫海的病，老師是準備用莫海的病脅迫自己嗎？
夏語冰側著臉避開何師道的呼吸，試探的輕聲回復道：「那你聞一聞不就知道瞭。」
是的，那天在微信上自己就是這麼說的。那天雖然何師道也是站在自己的身後，但沒有靠著自己那麼近，而且自己也隻是在微信上說，現在確實從自己嘴巴親口說瞭出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何師道的聲音就像攝魂一般的傳入夏語冰的耳朵裡。
夏語冰的臉火辣辣的，好像何師道說話吐出來的熱氣，灼傷瞭一般。
高手過招，誰先羞怯，誰就輸瞭。
夏語冰輕聲咳嗽瞭下，清瞭清喉嚨，用一種足夠大的聲量重復說道：「那你聞一聞不就知道瞭。」
何師道的鼻子靠近夏語冰雪白的脖頸。
夏語冰雖然眼睛一直盯著螢幕，可是脖子上的熱氣卻已經很明顯的提醒自己：老師的鼻子真的就在自己脖頸上貪婪的嗅著。老師真的是對自己有想法？還是也隻是在試探？
夏語冰今天穿的衣服和那天在何師道辦公室裡面的衣服差不多，都是職業裝。隻是今天穿的是一件淺藍色交叉V領雲紋長袖上衣，下半身套上一件白色的職業套裙。
全身穿著，中規中矩，得體大方。即便何師道靠自己靠得這麼近，老師恐怕也是隻能看到裸露的脖頸。
縱是如此，夏語冰還是將手抱在胸前，仿佛老師的眼睛隨時會從主人身上掉下來，掉落在自己的雪白的肌膚上，越過脖頸，一路向下，沿著乳峰邊緣的小道進入衣服之內似的。
「很香。」何師道似乎也在擔心自己眼睛會掉下來，閉上眼睛說道。
夏語冰一邊看著螢幕上的資料，一邊回想著那日的情形：「你聞著我的體香，想到瞭什麼？」
「想要親親你。」
「你不怕將我的妝都吃花瞭嗎？」
「那吃你沒化妝的地方總可以瞭吧。」
「流氓。」
夏語冰心跳撲通撲通的直跳，螢幕上的資料曲線也越來越活躍。答案似乎越來越明顯瞭，夏語冰感覺自己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瞭。
「怎麼我就變成流氓瞭。」
「好呀，你敢嗎？我可是莫海的老婆。」夏語冰全憑著記憶，開始有點胡亂的應答著。
何師道將手突然放在夏語冰的肩膀上，然後將頭往前伸瞭伸，和夏語冰臉貼著臉。
「我覺得我敢嗎？」
夏語冰感覺何師道一半的體重都壓在自己的身上，何師道那張臉就緊緊挨著自己，夏語冰清楚的看見老師說話的嘴唇張合，仿佛如果自己也同時說話，兩片嘴唇就會粘在一起瞭。
「你敢嗎？莫海出現陳亮人格，利用莫海給我下藥，不是為瞭得到我嗎？怎麼，今天我自己送上門，老師反而猶豫瞭？」夏語冰還是沒忍住，終於將心中的疑惑說瞭出來。
何師道有點明白夏語冰此行的目的瞭，反問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計畫嗎？」
「不是嗎？讓我穿那條黑色蕾絲內褲不是你的安排嗎？」
「是。」何師道耐心的直接應承下來，夏語冰是有備而來，何師道隻能暫避鋒芒。
「知道嗎？我今天穿的就是老師上次要我穿的那條黑色蕾絲內褲。想要我脫下來，給你看看嘛？」
何師道舔瞭舔嘴唇，輕輕的在夏語冰的嘴唇上親瞭一下，說道：「好呀~」
果然，都是老師的陰謀，夏語冰感覺自己掉進瞭冰窟窿裡面，恨不得張開嘴巴對著何師道狠狠咬瞭一口。
夏語冰強忍著淚水，眼眶紅紅的，沒想到自己最敬重的老師居然是這樣的人。
「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一個條件。」夏語冰趁著何師道骯臟的嘴唇離開自己的身體的時候，輕聲說道。
「我會讓莫海恢復正常人的。」何師道嘆瞭口氣說道。
「謝謝。」夏語冰閉上眼睛，頓時四周猶如黑夜。
夏語冰感覺自己就像宇宙邊緣的一顆行星，孤零零。以為自己足夠大，足夠強，在虛無飄渺的星空中，卻連一個點都算不上。自己心中的那顆恒星就要被無盡的黑洞吞噬掉。
連光都無法逃逸的黑洞，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何師道沒有說話，原本放在夏語冰肩頭的手輕輕的隔著衣服來回安撫瞭幾下。
這是在安撫自己嗎？還是在辦公室，老師想要脫掉自己的衣服卻又有所顧忌？
夏語冰放開自己胸前的手，打開自己的防備，讓自己的胸房連著心房都對著何師道敞開。
黑洞，是吞噬恒星？還是吞噬自己？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破瞭夏語冰和何師道之間的沉默。
是何師道的手機鈴聲。
「你去找下前臺。」何師道看瞭下手機，然後將手離開夏語冰的肩頭
「什麼？那莫海呢……」夏語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師是不打算對自己下手瞭嗎？心裡一陣悵然，就像一個已經準備破罐破摔的考生終於下定決心走進考場，卻被通知不必考試瞭一般。
老師這麼容易就放過自己和莫海嗎？
「找前臺去換身護士服。」何師道轉過身子來，看著窗外，說道。
「哦。」夏語冰機械的回答著，麻木的朝著門口走去。
原來還是要考試的，而且老師要指定考試內容。夏語冰心裡好後悔，卻不得不強忍著內心的慍怒和悔恨，現在還不是和老師硬碰硬的時候。
白色的護士服，就像天使一般的純潔。曾經神聖的職業，在夏語冰此時的眼裡卻張開瞭黑色的翅膀，撲向瞭飛蛾撲火的自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夏語冰咬著嘴唇對自己說道。
換好瞭護士服的夏語冰再次回到瞭門口。老師，將會怎麼樣對待自己？
推開門，夏語冰走瞭進去。何師道已經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看著螢幕上的資料。
夏語冰這才想起來，剛才忘記將何師道電腦的上後臺帳戶給退瞭出去。何師道，在看什麼？
自己的後臺帳號，還能看什麼呢？那一定是莫海的後臺資料。何師道為什麼要看莫海的後臺資料，難道是為瞭繼續操控莫海？！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夏語冰心中燃燒瞭起來，也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夏語冰蹭的快步走到何師道面前，伸手就想要關掉電腦。
何師道眼疾手快的抓住夏語冰的手腕，阻止瞭夏語冰的動作。
夏語冰看瞭一眼電腦螢幕，果然是莫海的資料。
夏語冰怒目看著何師道，一句話都沒有說。憤怒的眼神卻已經告訴何師道：莫海都變成這樣瞭，你還不肯放過他嗎？
何師道緊緊抓著夏語冰的手腕，看著又氣又惱的夏語冰，心裡不禁一陣憐愛，平靜的說道：「如果都是我的計劃，我何必繞一個圈子，在莫海身上埋入一個陳亮人格，如果你是我會怎麼做？我看莫海的數據，是想看看有什麼線索。」
夏語冰不屑的哼瞭一聲，心想：繞一個大圈子， 不正是老師的高明之處嗎？
顯然一兩句就要打消夏語冰的疑慮是不大可能的，何師道繼續說道：「你剛才出去的時候，檢查過你的包包，你包包的手機開著錄音。」
夏語心裡一驚，真是老狐貍。
「放開我~」既然計劃已經被識破，夏語冰頹廢無助的叫道。
何師道放開夏語冰的手，一臉嚴肅的看著夏語冰說道：「夏語冰，你錯瞭，你打錯特錯瞭。你就算今天將身子給瞭我，我也救不瞭莫海！！！」
「為什麼？難道，我……這樣求你，你都不放過莫海嗎？」夏語冰沒想到何時到會這樣這麼輕易的放開自己的手，捧著臉，淚眼婆娑的說道。
何師道搖瞭搖頭，淡然的說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你就可以報警。你要我怎麼坦誠我的罪行，我都認。你的手機錄音還開著，我沒關。」
夏語冰本已經很確定終於找到真相，找到瞭答案，現在看來，夏語冰又有點猶豫。
「我怎麼就不相信老師瞭？」夏語冰狡辯的說道。
「從你進門開始，你就不相信老師瞭。」何師道從抽屜拿出一個藥瓶，啪的放在桌上，「這個才是我給莫海開的藥。這個是藥品說明書，這種藥會改變人體的腎上腺激素的分泌，對於男人來說，隻會激發男人的應急反應，讓其增加直面困境的能力。對於女人來說，卻有刺激性欲的作用。道理你應該明白的，因為男人的性欲和腎上腺無關，隻有女人的性欲受腎上腺陰險。我給莫海開這種藥，是為瞭希望莫海不再逃避，我卻從沒想過你會誤食。如果真是我的安排，我後面就不會去告訴你這藥的副作用瞭。而你剛才在面前混入咖啡喝掉，不是這種藥。」
「你怎麼知道的？我很快就扔進咖啡裡面，難道老師……」夏語冰呆住瞭。
何師道擺瞭擺手，打開藥盒，放到夏語冰鼻子下面，讓夏語冰聞瞭聞。
夏語冰聞瞭下，一股麝香的氣味鋪面而來。之前夏語冰隻從陳亮手上拿到兩顆，這種氣味不是很明顯，不然夏語冰也會選一種氣味相近的藥來代替。
難道，老師真的是無辜的？
「老師一開始都是就猜出我的目的，剛才老師都是在演戲，假的。」
「也不全是，」何師道嘆瞭口氣說道，「老師沒有演戲。老師，確實對你有想法。我知道你很尊敬我，但是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我們要比正常人更加有膽量直面自己內心的另一面。或許，病人不止莫海一個。人類要是都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那就不是人瞭。」
何師道別有深意的看著夏語冰，將手放在夏語冰的臉龐，輕輕拂去夏語冰臉上的淚痕，說道：「老師，對不起你，在治療莫海的過程，夾帶瞭私貨。像要你穿黑色蕾絲內褲，確實是不應該的，還有……」
「不要再說瞭，老師……」何師道如此坦誠自己的心扉，夏語冰卻一臉緋紅，確實今天為瞭上老師能夠順利上鉤，自己確實再次穿瞭那條黑色蕾絲內褲。
「老師，你的事情我查過瞭，我可以理解。」夏語冰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還好今天來之前還查瞭下老師的背景，原來老師喪偶多年瞭，有點生理需要也很正常。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老師和你坦誠這些，不是為瞭贖罪，老師也不認為是罪愆。人類的一切文明進化，不都是來自欲望嗎？夏語冰，如果我們不能面對自己的內心，我們就不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心裡學傢。夏語冰，治療別人，我們首先要也面對自己，我們就是人類的鏡子。」
若無自渡，如何渡人，奈何自渡，何需渡人。夏語冰點瞭點頭。
何師道看著是懂非懂夏語冰，本想在說點什麼，但還是閉上的嘴巴。
「老師，那現在該怎麼做呢？後臺資料，你也看瞭，莫海表面和資料看起來都正常瞭許多，實際上……」
「實際上，更嚴重瞭。」何師道打斷夏語冰的話，說道。
「這麼說，老師有法子瞭？」夏語冰眼神裡面露出欣喜的神色，老師既然已經看出莫海的問題，一定有辦法瞭。
「沒有頭緒。」何師道搖瞭搖頭，一籌莫展對著夏語冰說道。
「不可能的，莫海的後臺資料不是挺正常的嘛？老師，老師，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夏語冰眼淚都快流出來瞭。
看著花容失色，黯然神傷的夏語冰，何師道心裡也是一陣難過，他多想告訴夏語冰自己可以幫她。可是，責任感讓何師道能告訴夏語冰卻隻能是殘忍的現實。
「是的，我曾經也以為莫海在你的治療之下，恢復正常瞭。這點上，開始我還有嫉妒你。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能自己獨立攻克這麼難的人格分裂問題。莫海的問題，不僅來自人格分裂，莫海不是普通人，他的智商和情商決定瞭他分裂出來的人格也不是普通人那麼好對付。人的想像是局限在自己認知裡面瞭。莫海能分裂出陳亮人格，是因為他對陳亮熟悉。如果要讓分裂出他不認識的人格，你覺得有可能呢？你自己看下莫海現在的後臺曲線，你一天一天的看，確實很難看出變化。你這樣看，你將最後一天的資料和第一天的資料對比下，你看出什麼區別瞭沒有？」
在何師道的指示之下，夏語冰也看出瞭確實有明顯的區別。
「可是，當時莫海有陳亮人格，現在慢慢消除瞭陳亮人格，有區別也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怎麼知道消失的不是莫海人格，而是陳亮人格呢？」
老師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夏語冰如夢方醒，難道莫海瀕死的那天就是莫海人格消失的那天？
「不可能，不可能的。」夏語冰搖著頭，腦子拼命找著反駁老師的證據，浮現的一件件事情似乎卻在印證老師的猜測。
「要驗證下，其實也不難嗎？」
「怎麼驗證？」老師現在是夏語冰唯一的稻草瞭，夏語冰迫不及待的問道。
「人格是莫海自己為瞭逃避現實而制作出來，這種人格是基於本體的世界觀和價值觀的，也，也就是本地隻能創造自己認知范圍內事物。以莫海為例，當陳亮人格出現的時候，這個人格的認知僅僅局限在莫海在對陳亮的共同圈子，出瞭這個共同的圈子，陳亮人格將無所適從。這也是這種虛擬人格的缺陷所在，他隻能模仿或者借用本體的認知。但這個是容易出錯的，再加上本體是為瞭逃避現實才創作的人格，這種人格往往是偏激的，帶有幻想和某種情感狂熱。所以，識別出來也很簡單，隻需要幹擾或者影響他的認知就行瞭。」
「哦。」夏語冰輕聲哦瞭一聲，仔細咀嚼著老師的話。在老師面前，聽不懂實在是說不出口。
「可是你驗證又能怎麼樣，如果本體沒有搶回身體控制權的欲望，那麼就會一直被22其他人格壓抑著，沉睡下去。」何師道陷入沉思，沒有繼續回答夏語冰的問題。夏語冰的問題還停留在下為什麼會這樣，何師道想的是如何解決的問題。
「可是，怎麼喚醒莫海的本體意識呢？」
「我也不知道……這個很難，一切心理治療主要都是靠病人自己。如果病人執意困在自己的意識領域裡面，那別人也沒有辦法。那是虛擬世界，是夢境，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除非我們有辦法進入病人創造的世界架構中。」何師道一籌莫展的說道。
「這樣很難嗎？」
「高速路上行駛的車輛，車輪看起會往後轉，但你會認為車輪是往後轉的嗎？」
「不會。」
「天氣很熱，萬裡無雲的，你在坐在辦公室裡面，在心裡默默的許瞭個心願，現在下場雨吧。果然，不一會兒，真的烏雲密佈，霎時傾盆大雨。難道是自己許願的結果？」
「這沒關系吧，應該是巧合吧。」夏語冰心虛的回答著，老師的問題都很簡單，可是越是這樣，夏語冰越是不踏實，就像一個準備大考的人，看到考卷全部是一加一等於幾這種簡單的題目的時候，頓時開始懷疑人生，題目怎麼可能會如此簡單？
「可是，多重人格會。」何師道頓瞭頓，繼續說道：「多重人格往往是本體為瞭逃避某個現實而虛擬出來，同時本體也會盡可能創造出與之配套的生態環境。但是虛擬畢竟是虛擬的，縱使想得極盡周全，也無法如現實生態那樣如此完備，會出現很多的盲點。在虛擬人格的世界裡面，由於消息的不對稱，虛擬人格無法掌握完全的真實生態環境，導致無法理解現實，虛擬人格會強行用想像力解釋和聯結，輕者則選擇性過濾資訊，過度重視那些心理底層更願意接受和相信的資訊，而忽略對自己不願接受和相信的資訊。在這個層級上，嚴格說，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有這種心理暗示，但虛擬人格不同的是：普通人明白被忽略的資訊真實客觀存在，而虛擬人格會輕視甚至無視這些資訊，甚至為這些資訊創造新的資訊支援，如果是這樣，那就變成中度患者；中度患者開始創造資訊，便會出現幻想並且相信幻想，有點類似狂熱的宗教信仰者，中度患者也會開始形成自己的一套理論體系來維持自己的虛擬生態，在這個體系裡面，各種違背大自然規律的法則都將成為成為可能，比如說剛才前進行駛的車輛車輪卻是可以往後轉，意識可以控制天氣等等。」
夏語冰的心裡突然豁然開朗，看著桌上那瓶藥，心想：莫海之所以會相信這個藥能催眠，不是因為他不懷疑，而是因為他心理更願意相信這藥能催眠，是他那個創造出來的人格相信。莫海是如何也不會做這種催眠他人的齷齪之事。
何師道看著夏語冰，見她對著桌子嘴上卻露出一絲傻笑。視線也隨著夏語冰，看向瞭桌面，那瓶藥也映入何師道的眼簾，莫名其妙的問道：「傻笑什麼呢？」
「沒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夏語冰抿嘴一笑，隨之臉上又被一陣愁緒籠罩著，怎麼才能讓莫海回來呢。
雖然對內心深處的那個難題依然沒有答案，但現在也隻能先盲測下瞭，死馬當活馬醫瞭。想到這裡，何師道對夏語冰說道：「等下莫海會過來，由你負責給他接待。」
夏語冰此時已然明白老師的用意，老師是違規讓自己親自參與莫海的治療過程。這是侵犯病人隱私，如果被人知道瞭，即使是老師是心理學專業的翹楚，但恐怕也會被清除出行業的。沒想到，老師居然敢沒征求病人同意就讓自己參與進來，想到這裡夏語冰不由得感激又帶著內疚的看著何師道。
「可是……」夏語冰擔憂的看著老師，著實不願讓老師冒這種風險，再說莫海看到自己，還會繼續治療嗎？
「可是什麼？」
「可是，」夏語冰看著老師一臉嚴肅，眉頭緊鎖的樣子，老師不是一個沖動的人，沒有經過仔細考慮過的事情是不會提出來，不是沒辦法，老師不會冒這個險。大恩不言謝，現在還和老師說擔心老師的話，似乎也有點太虛偽瞭。難道不想老師幫莫海嗎？
夏語冰猶豫瞭下，將老師這份恩情記在瞭心裡，嘴上卻說道：「這樣行嗎，莫海看到我，還能願意繼續治療嗎？……」
「我沒有讓你給你莫海治療呀，隻是讓我你幫我接待下莫海。這也是我讓你換護士服的原因」何師道打斷夏語冰的話，似乎已經看穿夏語冰的擔心，「如果我猜想沒錯的話，現在你見到的應該是莫海的虛擬人格，不是本體。你要做的是先入為主，幹擾虛擬人格的認知，用心理暗示影響虛擬人格的判斷能力，以你的能力，要做到這些，並不難。同時也隻有你對莫海最熟悉，瞭解他的一切，虛擬人格每一處細致的差別，也隻有你才能發覺。所以，隻能你來完成這個瞭。我們先要驗證一個問題，現在的莫海到底還是不是莫海本題還是虛擬人格。」
「如果莫海認出我呢？」夏語冰不敢相信莫海不可能認不出自己，「或者說如果連莫海的人格認出來瞭呢？」
「沒有時間給我們做雙盲測試瞭，莫海的問題刻不容緩瞭。」何師道一臉沉重，嘆瞭口氣說道，「我倒希望他能認出來，能認出來，著說明還沒那麼糟，唉……」
「老師，我知道瞭。」夏語冰長長的呼瞭一口氣，老師沉重的表情就像一個石頭壓在夏語冰的心頭上。
「戴下口罩。」何師道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裡取出瞭一個口罩，遞給瞭夏語冰。
何師道往後站瞭一點，看瞭看夏語冰，然後又走瞭過來，說道：「要不，我給你紮幾個小辮子吧，換個發型。」
「好呀，沒想到，老師還會紮頭發。」夏語冰贊嘆的說道，莫海咋就不會呢。
「這算啥，等你有個女兒呀，你看莫海會不會。」何師道看玩笑的說道。
夏語冰也被何師道逗笑瞭，沉悶的空氣中終於又瞭一絲歡愉的氣息。
原來老師有孩子呀，還是個女兒。
何師道手讓夏語冰轉身過去，輕輕的撫摸著夏語冰烏黑的秀發，手指熟練且溫柔捋過自己的秀發，輕輕拈瞭三縷秀發，來回交叉編織著。
果然還是太高看瞭老師瞭，夏語冰腦海裡面浮現起幼稚園那些小公主們的發型，老師怎麼給自己紮小辮子，也太幼稚瞭吧。
「你想辦法確認好莫海現在是本體還是虛擬人格，這個隻能靠你隨機應變瞭，畢竟你更瞭解莫海，老師幫不上你的忙……」何師道一邊說道。
老師熟練的紮好幾個小辮子之後，讓夏語冰又轉過身來，有打量瞭一番。
「這樣應該差不多瞭，我讓莫海進來瞭。你大概有幾分鐘的時間偽造下自己身份，不能讓莫海在外面等太久，等太久可能他就走瞭。」
「恩。」夏語冰答應著。
何師道走回瞭自己的位置，拿起手機，開瞭免提，打通瞭莫海的電話。
「莫海，我看最近的治療資料都很好，您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麼差別瞭。今天的治療就算瞭吧，其實你無需再治療瞭，我們之間的合作可以到此為止瞭。」何師道一邊翻出病歷，在夏語冰面前翻著，一邊用筆敲著。
老師不是讓自己接待莫海的嗎？怎麼又拒絕莫海的來訪？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老何，你這樣也太不夠朋友瞭吧，但是我感覺走自己還沒好呀，怎麼能停止治療呢，再說我又不是欠你治療費……」
電話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莫海聲音，夏語冰的芳心就像被閃電擊中一般，差點就停瞭。
溫柔而又有磁性，就像老師的一般。
隻是，莫海怎麼和何師道變得這麼熟絡瞭，兩人言談之間就像多年的好友一般。
「不是這個問題，老莫，你看我們現在治療是治療嗎？現在我們每次見面，你都是花錢和我聊聊傢常，不是問興趣，就是聊愛好。你看，我們都從醫患關系聊成瞭朋友關系。當然，我知道莫總不差錢，隻是我這樣很沒成就感，感覺好像在騙你錢似的。這個問題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幾次，今天我們算最後一次，好嗎？」
這話雖然是對著莫海說的，夏語冰感覺老師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看起來，是莫海主動來找老師，而不是老師糾纏著莫海不放的。可是，莫海是為什麼呢？
何師道看瞭夏語冰一眼，用筆有節奏的敲著病歷。
是莫海的病歷。夏語冰如獲至寶的欣喜看著上面的治療記錄。這是最近這幾天的莫海的治療筆記。可惜，上面都是記錄一些瑣碎的問題，似乎都和治療無關。奇怪，怎麼都是莫海在詢問老師，倒更像是老師的病歷，到底怎麼回事？
何師道見夏語冰的眼睛終於知道落在病歷上瞭，嘴角輕輕露出一絲微笑，慢慢翻過一頁病歷。
「你以為我錢多人傻嗎？平時約你出來吃飯，你都沒時間。我也隻能趁著你上班的時候，來和你聊聊。在你看來，隻是傢常，在我看來卻已經是治療瞭，每次和你聊完，我感覺身心都很舒服。」
「是嗎？」何師道如有所思的回答道，略微思索瞭下，又翻過瞭一頁病歷，然後哈哈笑道，「哈哈……既然你怎麼把我當朋友瞭，那我也不瞞你說，我今天臨時有事，確實很抱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現在我辦公室等一下吧。我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處理完事情，回來我們再聊。今天，不算治療，我也蠻喜歡和你聊的。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等我一下。」
「什麼事呀？老何，你不會已經偷偷找瞭女朋友瞭，沒和我說吧。」
「還能有誰比你老莫更重要呢？當然是我傢的那個寶貝女兒瞭。我得立馬回傢一趟~」
「哈，理解，理解。你趕緊回去吧。我先去你辦公室等你，可是我在辦公室這麼等你，沒問題嗎？要不，我開車送送你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路上我們可以再聊聊。」
「不用，不用，老實說我是利用你當下幌子，要是董事會我怎麼對待你這樣高級客戶，罰款倒是小事，隻是影響不好。你還是辦公室幫我遮掩下。當然今天的治療費用會算在我的這邊。」何師道看瞭夏語冰一眼，蓋上瞭病歷，然後繼續說道：「另外我安排瞭我的助理會在辦公室裡面，她會幫我處理掉公司的事務，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她。」
「老何，您這就去客氣瞭，好吧，那我就在辦公室等你瞭。」
何師道掛上電話，對著夏語冰說道：「後面就交給你瞭。」說完就準備離開。
「等等，老師，這病歷……」盡管何師道剛才違規讓自己看瞭莫海的病歷記錄，，可是上面記錄的有用資訊似乎很有限，幾乎都都是莫海詢問何師道的話。
「我知道你的問題，為什麼莫海的病歷看起來不像是病歷。在這之前，我也有同樣的疑問，我甚至認為你將莫海治好瞭。直到今天你來找我瞭，我才終於明白瞭。這個答案，我先不說，你先嘗試自己去尋找下吧。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這幾天來找我的都不是莫海，而是那個虛擬人格，所以今天來找我的應該也是那個虛擬人格。」
「老師你說的是陳亮人格嘛？」
「陳亮人格恐怕也不存在瞭吧。」何師道嘆瞭口氣，說道：「你先驗證第一個問題吧，現在的莫海是不是虛擬人格，不管他是陳亮人格還是其他什麼，這是後面的事情。」
什麼？夏語冰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爆炸瞭。看著何師道掠過自己的身體，即將走出這個房間，自己最後的一根稻草也要隨之而去。
「老師……」夏語冰終於鼓起勇氣叫住老師。
「怎麼瞭？」何師道回頭頭來，看著夏語冰，似乎也有點不放心的，想瞭想，又叮囑道：「我剛才是沒說讓你治療，但也沒說不讓呀。放開你的手腳，不要有太多包袱，凡事有我呢。」
「那老師能不走，留下來嗎？」夏語冰低著頭，紅著臉說道：「或許，老師能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