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這個行當，沒實力肯定沒希望，但有實力也未必能出頭。尤其女主播，不會撒嬌賣萌抱大腿，幾乎沒什麼火起來的希望，甚至鬥魚官方和各大公會都會打壓這類女主播。
不過這個小狐貍估計也不指望靠這個掙錢就是瞭。
“誒，這不是胖哥嗎？”趙軒發瞭一條彈幕跟主播打招呼之後，彈幕中很快有人認出瞭他。
趙軒的ID叫會飛的胖子，因此管他叫胖哥。之所以起這個名字是因為趙軒長個子晚，剛上初中的時候身高矮而且非常胖，經常被同學嘲笑，後來他的身高長到1米75，但是寬度基本沒再變過，早已沒人再覺得他胖瞭，但是這段記憶卻一直留在趙軒的腦海中。
這個時期的鬥魚還比較青澀，沒有推出貴族體系，也沒有進入房間全房播報的功能，如果不發彈幕的話，其他人很難發現有誰進入瞭直播間。
趙軒昨天才送瞭個價值500塊的火箭，這個額度的禮物在大主播的直播間裡基本也就是獲得一句感謝，最多再加一個遊戲的好友位，但是在這個直播間裡，已經足夠讓為數不多的幾個觀眾記住他的ID瞭。
“胖哥再給主播來一個火箭嗎？”有彈幕在直播間裡起哄。
其實對方隻是隨便說說，未必有帶節奏的意思，趙軒正準備回復，就看到主播直接把剛才那個人禁言瞭。
“不要給我送那麼貴的禮物，更不要帶節奏讓別人送。”主播略顯沙啞但富有磁性的桑印象響起，不過這次的語氣顯然並不高興。
這一小局打完之後，主播的遊戲畫面靜止瞭一會——看來是她把畫面切出瞭遊戲，隨後直播界面上出來瞭一行醒目的紅字：理性氪金，不要送付費禮物。
其實直播間裡的觀眾多多少少也是識貨的，而且從大概一個月前這位主播剛開播就在看的老觀眾更是見過這位氪金買箱子開卡包如同吃飯喝水的樣子，絕對不是缺錢的主。
很快時間就到瞭下午五點鐘，趙軒跟主播道瞭個別後退出瞭鬥魚，換上一套衣服走下瞭樓。趙明東和趙谷餘二人已經在樓下準備妥當，正當趙軒掏出鑰匙準備取車的時候，趙明東突然一把抓瞭過去：“我來開吧。”然後快步走出瞭屋子。
趙軒不由笑出聲，當初買A8就是因為趙明東喜歡奧迪，但是買回來之後卻一直沒給他機會試試手，估計早就已經心癢的不行瞭。
“唉，你爸這兩天早就想試試瞭，但是一直沒機會，跟個小孩似的。”趙谷餘在趙軒身後說道，她沒有背剛剛趙軒送的包，而是跟以往一樣的普通打扮。搬進這間別墅已經有半個月時間，趙谷餘竟然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添上一套新衣服。
“明天我帶你去買幾套新衣服吧，以前都是你帶我去買，也該輪到我瞭。”趙軒回身鎖上屋門，跟身邊的趙谷餘說道。
“我都這麼大歲數瞭，有幾件差不多像樣的就可以瞭，快別買瞭。”趙谷餘擺擺手表示拒絕。
趙軒陷入瞭沉默。
其實趙谷餘今年隻有39歲，比已經被趙軒收為性寵的嚴清還要年輕兩歲，但是歲月的磨難還是讓趙谷餘老的極快。不說跟天生麗質條件極好的嚴清去比，即使跟一般的同齡人比較，也要蒼老得多，看上去像是一個已經快要50歲的女人，加上平時的打扮也偏向老氣，更是雪上加霜。
趙軒心裡明白，以趙明東的收入，二人在這18年中過的如此清苦，隻是因為要存著錢給未來的自己用而已。
拉起趙谷餘的手，趙軒扶著她坐進瞭車子後座，自己則坐到瞭副駕駛位置上，看著趙明東左摸摸右看看，一臉享受又欣喜的表情。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隻不過成年男人的玩具要貴得多。
當趙明東把車停下來招呼下車的時候，趙軒抬頭一看，不由得一驚——好傢夥，漠北烤全羊，正是他昨晚跟吳萱萱見面的那傢飯店。
不過這次由於人數更多，所以自然包廂也大得多，環境比之前趙軒和吳萱萱見面的那個小隔間強上太多，甚至包間裡面還有一臺壁掛電視。
上午的時候天氣還算涼爽，下午逐漸放晴之後晚上竟然也有些悶熱，趙明東打開旁邊立式空調，一傢人坐在一起等著楊勇和李志松兩人的到來。
“趙哥，嫂子，來晚瞭來晚瞭，對不住啊。”等瞭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才出現在飯店的走廊裡，正是楊勇和李志松，剛一進門，李志松便開口賠罪。
“沒關系沒關系，來，小軒，這二位你肯定認識。”趙明東知道肯定是事出有因也不在乎，趙軒和趙谷餘也站起身來跟二人打瞭個招呼。
“今天快交班的時候送來兩個跳樓自殺的，大半個科室一直忙到五點半多才給從鬼門關拉回來。”楊勇把帽子摘掉掛到門後的衣帽架上。他年齡比趙明東李志松大上好幾歲，略微有點地中海，因此不管季節在外面都會戴個帽子。
“又一個自殺的？”趙明東一邊給兩人倒水一邊問道。
“怎麼，你們科室也收到瞭？”李志松喝瞭一口茶抬頭問道，趙明東作為皮膚性病科的醫生，很少面對這種事情。
於是趙明東把昨晚值夜班時收治瞭一位燒炭自殺不慎失火燒傷患者的事情又講瞭一遍。
趙谷餘不喜歡聊這種事，隻是坐在旁邊小口小口喝著水，趙軒倒是很感興趣，放下正在看直播的手機豎起耳朵聽著。
其它三個人都是醫生，對這種事情早已經不會有太大的心理波動瞭。
“這已經是這禮拜我們科室收治的第五個瞭，算上你剛才說的那個，六個瞭。”李志松嘆瞭口氣說道。他是急診科醫生，一般自殺的人送來，第一步肯定是急診，所以對這種事情更敏感一些。
“這麼多？”一同前來的楊勇也愣瞭一下，他是外科醫生，很多人在急診就被宣告死亡，根本送不到他們科室，看到的相對少一些。
“嗯，這還不算現場直接確認死亡的。”李志松嘆瞭口氣，哪怕已經見慣瞭生死，說起來也總是會有些唏噓。
“來來來，先點菜吧。”趙明東適時地打斷瞭這個話題，拿起桌子上的菜單遞給二人。自然又是一輪推諉，最後楊勇和李志松各點瞭兩個菜，趙明東又補瞭四個菜一個湯，湊瞭個八菜一湯，最後叫來服務員催促快些走菜。
中年有傢室的男人聊天，內容大體上無非隻有工作、老婆和孩子，工作剛剛已經聊過瞭，趙明東的老婆就在場也沒法聊這個話題，於是自然而然開始聊起孩子。
一旁吃瓜看戲的趙軒一臉懵逼，怎麼突然就到我瞭？
楊勇李志松二人自是先要恭維一番，趙軒的高考成績雖然算不上非常頂尖，但也絕對是出類拔萃，在全省也能排進前200名。趙明東和趙谷餘嘴上謙虛，但是從語氣和表情上就差寫明瞭：沒錯，我兒子就是牛逼，搞的趙軒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隻能接著話頭有一句沒一句地參與著。
畢竟有救命這層關系在，在菜上齊之後，趙軒第一個站起來敬瞭兩位一杯。
他有酒精過敏，所以隻能以茶代酒，這個體質遺傳自趙谷餘，她自然也不能喝酒，趙明東三人都是醫生，而且都要動刀子，也怕對神經造成損傷，隻敢喝啤酒而且不敢喝太多。一桌子五個成年人居然隻擺瞭三瓶啤酒，倒也省瞭擔心喝醉這種麻煩事。
“唉，我女兒明年高考，隻要分數第一位能是個6我就心滿意足瞭。”李志松喝掉一杯啤酒之後，也沒急著倒上第二杯，夾瞭一口菜嘆道。
一旁的楊勇則拍著李志松的肩膀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隻要不走歪路，那就是吉人自有天相瞭。”
“你兒子明亮現在在哪個部門來著？我就知道他考上公務員瞭。”趙明東在一旁問道。
“在政法委。”楊勇一邊用刀子切著一塊羊肋骨一邊回答道：“那小子高考的時候成績也不咋地，勉強上瞭個魯省政法學院，後來聽說是情場失意，才發憤圖強學瞭兩年最後考瞭個公務員。”
“情場失意？他有女朋友瞭麼？”這段話也把本來有些憂心的李志松給逗笑瞭。
“有瞭，大學時候找的，現在在連海港工作，具體的細節咱也沒問，孩子也不想跟咱說，反正離結婚還遠，處著吧。”楊勇擺擺手，趙軒之前聽說過他早在十幾年前就離瞭婚，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也是相當不容易。
這種問題下趙谷餘也逐漸開始參與進來，反而是趙軒在敬瞭兩輪酒之後便被忘在瞭一邊，他倒也樂得清閑，打開鬥魚發現小狐貍居然還在直播。
“主播不用吃飯的嗎？”趙軒確定這絕對是個網癮少女瞭。
“對哦，劉姨叫我好幾次瞭？”看到趙軒發的這條彈幕，主播似乎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吃飯，馬上摘掉瞭耳機離開座位。過瞭一會隱約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瞭那富有特征的沙啞嗓音：“劉姨，麻煩你瞭，再幫我熱一下……”，如果不是趙軒耳尖以及主播的直播設備實在過硬估計根本聽不到，而從聲音傳來的距離判斷，這小少女傢怕是個宮殿水平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