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城大學軍訓的學生，來這裡實彈射擊。”陸旅長下意識朝窗外看瞭看，不過這裡的窗戶對著後面，並不能看到廣場的情況。
“我這次來的目的您二位想必已經知道瞭，這樣冒昧地要抽調一位得力部下確實是我們急需一個底子幹凈、社會關系簡單的人，同時這個人需要有一定的學歷和很高的紀律性，在來不及從頭培訓的情況下，隻能從解放軍序列中挑人瞭。”方敏雅首先表露瞭自己來此的目的，坐在對面的二人實際上也早已知曉。
對視一眼之後，馮政委把面前的水杯推到一邊，十指交叉擺在桌子上：“我們沒有那種山頭主義思想，都是為瞭國傢安全，一定全力配合。”
一旁的旅長也連連點頭，顯然兩人對於這種直接過來要人的行為在心中有些不滿，但這畢竟是經過上級協調之後的命令。
“按照你的標準要求，我們旅有這麼四個人比較符合，都是尖子和標兵，這是他們的材料和照片。”
政委從身旁的袋子裡掏出四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放在桌上，推到瞭方敏雅面前，每個檔案袋上都附著幾張照片。
眼前這個人的年紀比政委的女兒大不瞭幾歲，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職位，但能夠負責這種事宜，想必不會太低，這顯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旅長政委二人都不太願意跟對方打交道，隻想快點送走這尊惹不起的神。
方敏雅也不過多言語，快速拆開瞭四個檔案袋，然後拿出裡面的檔案一個個看起來。同時也不忘細細端詳四個人的照片。
“這個人的便裝照片有沒有。”
仔細翻看瞭近半個小時之後，方敏雅拿起瞭其中一份檔案對面前的兩位主官問道。
“我們一般不會……”旅長下意識地想要否定，就算有便裝照片，旅裡面也不會有意收集，能拿出來的無非是穿著軍禮服的標準照和訓練時候拍的宣傳照罷瞭，但旁邊的政委看著照片卻給出瞭肯定的回答：“王亮的話，你等一下。”
說完掏出手機開始翻找起來。
方敏雅繼續翻看著王亮的檔案，然後突然意識到這個人自己似乎剛剛見過。就是被撞到的時候跟在那名學生身後走上樓的那個上尉。
與此同時，趙軒他們已經走馬觀花地看完瞭旅史館，列隊來到瞭射擊場旁邊，一名上校拿著高音喇叭朝眾人再次強調瞭安全要領，重點是在任何情況下一定不要把槍拿起來，也不要做除瞭扣扳機之外的任何動作，隨後分為20人一組，每個人領到瞭裝在一個橋夾上面的十發子彈。
趙軒手裡握著子彈跟著隊伍走到瞭自己的射擊位置上臥倒，面前是一支看上去就十分古老的半自動步槍，趙軒歪過頭看瞭看生產流水線號，最終確認槍的年齡應該比在場包括那名上校在內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大。
為瞭防止意外，每個人的旁邊都坐著一名戰士，原則上不幹涉整個射擊動作，但是有很多人把子彈交給他們進行裝填。
王連長給趙軒培訓時用的是一支模型槍，部隊自然不可能裝備這樣一支60年前武器的訓練模型，因此趙軒受到的培訓中並不包括裝彈這部分一一他面前的這支步槍甚至沒有彈匣。
不過這雖然是趙軒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真槍，但他似乎在觸摸到木質槍托的一瞬間便大體理解瞭這支槍的結構一一實際上單兵自動武器的總體結構已經有差不多70年沒有根本性變化瞭，所以很容易觸類旁通。
趙軒拉開槍栓，把橋夾固定在彈倉口，然後大拇指向下想要把子彈推進彈倉。
這個動作是沒什麼問題的，但由於中國軍隊已經有差不多40年不使用這種橋夾，這種屬於消耗品而非槍械零部件的東西也不會有人特地去維護，因此上面幾乎佈滿瞭銹跡，趙軒嘗試瞭幾次都沒能成功。
“取下來一發一發裝進去，我來也可以。”見趙軒兩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旁邊的戰士對趙軒說道。
“我試試。”趙軒按照對方的說法把子彈從橋夾上取下來，然後單獨裝進彈倉，這一次動作非常順利，在確認子彈裝填到位之後，他放開槍栓，隨著叮的一聲，這支步槍便做好瞭擊發準備。
因為還沒有聽到準備的口令，因此趙軒隻是用左手扶著槍托，觀察瞭一下瞄準具，跟王連長拿給他的那支訓練槍不同，這支槍使用缺口式照門，相比於覘孔式的視野更開闊，但無疑對於新手來說很不友好。
隨著允許射擊的口令喊出，趙軒閉起左眼開始屏息瞄準。
百米外的胸環靶看起來比人的小拇指的指甲還要小，而其中白色的10環即使以趙軒經過強化的視覺也隻能看到一個白點，在瞄具中甚至比準星本身還要小，換句話說基本完全靠意識。
這時候旁邊已經響起瞭此起彼伏的槍聲，比趙軒想象的更響一些，不過趙軒並沒受到幹擾，在感覺穩定地瞄準之後。他扣下瞭扳機。
“砰——”隨著一聲巨響，一陣硝煙味鉆入瞭趙軒的鼻腔，同時一股槍油從槍機中噴出，濺到瞭趙軒臉上一一這是長時間保存槍械的辦法，實際上除瞭趙軒他們之外幾乎不可能有其他人再打響它，這些槍仍然保存在武器庫的唯一原因是銷毀的成本過高。
眼神再好的人也不可能看到是否上靶，但旁邊的戰士看趙軒的據槍瞄準有模有樣，便隨口指點瞭趙軒一句：“扣扳機的時候不要突然用力，動作柔和一點。”
趙軒沒有說話，但；最瞭點頭，然後開出瞭第二槍，這次所用的瞄準時間比上一次快瞭很多。
雖然看不到，但趙軒冥冥中認定這發一定上瞭靶。
在熟悉瞭動作之後，趙軒的射擊速度也逐漸快瞭起來，很快隨著咔噠一聲，最後一發子彈射出，托彈板將槍機頂住無法復位，彈膛維持敞開狀態，提示趙軒子彈已經打完瞭。
剛剛感覺上手的趙軒仍然有些意猶未盡，但隻好根據要求把步槍歸位。然後離開瞭靶位。
在所有人都站起身菇，大概一個班的戰士小跑過去開始報靶。
沒有經過訓練的人第一次使用這種並不友好的武器，實際上上靶是非常困難的，大多數人十發子彈隻有2-3發上靶，但報到趙軒時，報靶員的聲音明顯停頓瞭一下。
他上靶9發，總計73環。
這個環數對於訓練場上的很多軍人來說都是會被班長罵到狗血淋頭的成績。
但對於第一次體驗射擊的人而言簡直好到有些離譜，一般來說新兵需要經過2-3個月的專門訓練才能達到這種水平。
“剛才的17號射手叫……趙軒留一下，其他人回之前那個廣場休息。”
學校會在兩天的射擊中每天選出兩個優秀射手，因此先把趙軒留下瞭，根據經驗，基本上也不可能找出比趙軒成績更好的人。
此時趙軒也察覺出自己的成績比起同學們確實高出太多，於是趁著這個機會點開自己的屬性面板，發現在技能一欄果然多出瞭一個：輕武器射擊lv3+。
Lv3大概相當於一個技能初學者的最高水平，至於後面的加號，趙軒暫時沒有什麼頭緒。
【+表示如果繼續使用這項技能，水平仍然有迅速提高的空間。】
系統的解釋簡單明瞭，趙軒用槍的次數太少，嚴重限制瞭它的能力發揮。
技能通過訓練可以升級，但趙軒現在的情況並不需要訓練，隻需要熟練就可以瞭，速度相比來說快得多，或許再打10發子彈就可以升到4級甚至5級，不過暫時他沒有這種機會。
趙軒又跟著那名上校在後面又看瞭幾組射擊，隻有不到十個人的上靶超過瞭5發，最好的一個是57環。
眼看著太陽已經到瞭正頭頂，第二組的射擊也已經結束，後面兩組要下午才會過來，其他同學都已經乘車返回學校，趙軒則需要繼續等著，好在下午已經安排瞭有空調的活動室，不需要在射擊場烤太陽瞭。
隨著一陣軍號聲響起，收拾完槍械的戰士列隊集合前往食堂，偌大的射擊場隻剩下趙軒一個穿著便裝的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走，跟我們一起去吃飯。”正當趙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名一直在射擊場指揮的上校過來拍瞭拍他的肩膀，示意跟上他，趙軒看瞭一眼他作訓服上的姓名，叫林繼康。
部隊食堂的形式跟學校差不多，隻不過菜量靠自取，吃到飽為止，而且無需花錢，實際上也並不差趙軒這一個人。
機關灶的人數相對不多，且軍官比例很高，吃飯時的氛圍還算比較輕松。
“林參謀長？”趙軒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回頭發現是兩個扛著大校軍銜的軍人。
“這是……我記得你兒子沒這麼大來著？”其中一個看瞭一眼趙軒問道。
“旅長，政委，江城大學那邊選出來的優秀射手，因為要等到結束才授獎，所以中午就在這瞭，也沒地方去吃飯，我就給帶過來瞭。”
林繼康跟對面的兩人解釋道。
“哦？你好。”二人笑呵呵地分別跟趙軒握瞭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