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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狂三Nightmare

(8)狂三Nightmare

  ……

  時崎狂三,即使是在眾多精靈中也是極為特殊的個體,在AST方面所提供的資料中,關於Nightmare也僅僅隻是知道她是親手殺死一萬人的兇惡精靈。而士道因為背後有瞭作為一切黑幕的澪提供情報,所以對時崎狂三有著更為全面的瞭解。

  在幾十年前,時崎狂三原本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被澪以跟某些暗黑向魔法少女作品裡的契約獸差不瞭多少的欺詐手段當上瞭精靈,本以為是以「正義的夥伴」的身份在消滅所謂的邪惡精靈,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一隻被她殺死的炎之精靈是她的好友,這才察覺瞭異常,最終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是在殺人類,澪其實欺騙瞭她。面對狂三的質問,澪對此的處理方式是,消除狂三的記憶,然後把她丟到鄰界。正常來說狂三也會像四糸乃一樣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就以為自己是來自於鄰界的天然精靈,然而就連澪也沒有想到的是狂三天使的時間能力讓她取回瞭記憶,所以從此以後狂三就滿心都是復仇,變成想要獲取足夠的靈力回到過去改變一切,並為此不擇手段的精靈。

  不得不說,澪做的事情的確是不地道,尤其是在他前世死亡後剛開始的幾年裡手段真的是相當激進,時崎狂三也算是她種下的惡果之一。

  不過,澪之所以沒有幹脆把狂三這個不穩定因素做掉,是因為她覺得士道最後肯定可以成功攻略掉狂三,雖然過程可能會相當麻煩就是瞭。

  狂三會來到天宮市,也是Phantom告訴瞭她這裡有士道這樣一個可以封印精靈的存在,並且體內已經存有幾個精靈分量的力量。對於狂三來說,這麼多靈力可以轉化的時間可比她至今殺人吸收的時間還要多,足以讓她回到三十年前,面對這麼大的誘惑狂三當然會忍不住過來看看。

  既然狂三來天宮市的目的就是士道,那麼遲早會找上他,甚至都不需要士道這邊專門去找。狂三目前主要還是饞士道的靈力,不過應該也有著一些好奇,會想要知道士道這個能封印精靈的男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這也就讓士道有瞭一定的可乘之機。

  但說實話,時崎狂三搞不好會是士道至今為止遇到的精靈中最難搞的一個,因為她如今唯一的目的就是改變過去,像這樣對一個目標有深刻執念的人,很難會愛上什麼人。更何況,士道如今是和澪站在同一方的,這就讓情況更加復雜瞭,這使得士道與狂三在立場上產生瞭對立,無疑是在無形中又加大瞭攻略狂三的難度。

  不過,也正因為士道與澪相互坦白瞭,於是他便有瞭情報上的優勢,因為令音與Phantom是一魂雙體的關系,士道可以借此掌握狂三的動向。狂三自以為她在暗士道在明,殊不知在這表面現象的背後,實際上應該是士道在暗狂三在明,因為有瞭澪而一轉為黑幕的士道可以說是更有主動權。如此算下來是正負相抵,也說不清到底是好是壞。

  士道本來還在等著什麼時候狂三就突然從哪個墻角跳出來出現在他面前,沒想到她登場的方式倒是挺光明正大的。

  「我叫時崎狂三,是精靈喲~ 」

  看著講臺旁那個劉海遮住瞭一邊眼睛的黑發少女,士道不禁暗暗咋舌,居然是以轉校生的身份出現麼……而且居然還一開始就自爆精靈的身份,不得不說還是挺高明的。

  普通學生或許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任何知道精靈存在的人都會被狂三的這句自我介紹吸引住註意力。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士道可能就會在Ratatosk的要求下與其接觸,不知不覺就被牽著鼻子走瞭。

  然而,士道如今不僅是與始源精靈在一起的大黑幕,明面上也有著AST指揮官的身份,早就得到瞭相關資料,同時對狂三極為熟悉的真那也在琴裡那邊。

  所以,面對狂三專門對士道提出的帶她熟悉校園的請求,Ratatosk采取的態度相當謹慎,因為他們已經知道瞭Nightmare的危險性,隻是讓士道先應付一下她,判斷狂三究竟有什麼意圖。

  「士道,你要記好瞭,主要是嘗試能否讓狂三接受約會邀請,要是有什麼異狀就立刻中止交談,全速遠離她。」琴裡透過耳機對士道叮囑道。

  「兄長大人,雖然您的任務是攻略精靈,但是真那在這裡要先說一句,我認為Nightmare和十香小姐她們是不一樣的,本性邪惡,不存在攻略的可能和價值,還是放棄為好。」不同於其他人在謹慎中還想著或許能與狂三溝通的僥幸心理,一旁的真那覺得狂三接近她最愛的哥哥絕對是別有用心,而且會威脅到士道的安全,要不是她已經把「叢雲」寄回DEM導致現在沒有顯現裝置可用,現在估計已經飛到來禪高中,等一放學就把狂三給鯊瞭。

  「放心吧,我的身體素質你們還沒體驗過?就算有什麼問題還是能脫身的。再說瞭,也不是沒有攻略的可能……說不定我剛好是狂三喜歡的類型呢?」士道自信一笑,對於將要跟殺瞭一萬人的精靈單獨相處這件事都不帶怕的。

  現在他身上可是有四糸乃、琴裡、美九、十香四人的能力和相應的衍生能力,令音身上的那部分始源精靈的靈力更是讓他全面大幅強化瞭一番,真要發展成戰鬥的狀況的話他說不定還得註意收著點力別把狂三直接秒殺瞭。

  下瞭課,士道正要跟著狂三走出教室然後帶她參觀一下學校的時候,折紙在身後拉住瞭他。

  「不要去,她的目的很可疑,至少讓我跟著。」

  雖然折紙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什麼表情,但士道可以感覺出她對他的關心,真是讓士道不禁想要把這個人偶般的女孩抱在懷裡好好疼愛。

  「隻不過是給新同學介紹一下校內設施而已,沒必要這麼擔心,折紙就待在這裡就行瞭」

  「可是……」

  「乖~ 老婆,聽話。」士道在折紙的臉蛋上親瞭一口,手掌寵溺地撫摸過她的白色發絲。

  「……!」

  雖然士道內心早已認定折紙為自己妻子的一員,但是他可從沒正式說出來過,像這樣的直球稱呼還是頭一次,於是這一下子便穿透瞭那層層偽裝包裹的外殼擊中瞭內心深處,直接擊沉瞭折紙。

  直到士道走遠瞭,折紙還是有些呆愣地駐足在原地,無意識地摸在剛才被士道所親吻的位置,滿腦子回蕩的都是士道的那句「老婆」。之後回到瞭教室,在課堂上也是神遊天外,表面上是在聽課實際上在時不時地走神,偶爾在那一點表情都沒有的俏臉上還會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緋紅。甚至在今天餘下的一整天內,都難得地沒有和十香因為某些細枝末節的事鬥起嘴來。

  士道在給狂三導遊的這段時間內,也根據Fraxinus的AI所給予的選項與狂三對話。不得不說這AI果然還是不靠譜,第三個選項總會冒出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有幾次為瞭試探狂三,琴裡也讓士道故意選瞭這類選項,不曾想狂三非但沒有表現出厭惡,反倒還認真地給瞭回應,動作言行都相當誘惑,要是面對處男的話絕對會有極大的殺傷力。但士道可沒那麼容易被勾引著走,隻是無語地制止瞭狂三的行為,然後便提出瞭約會邀請,狂三也不出所料地同意瞭。

  然而在放學後的黃昏,又出現瞭意外,AST的通訊在士道的耳機裡響起——這個本來是隻能與Fraxinus通訊的耳機,被士道改造後又加上瞭AST的頻道,還有一個與令音之間的私人頻道。燎子報告給士道,她們出動瞭一個小隊打算在空中監視Nightmare,卻發現狂三在一個小巷子裡殺瞭幾個男人,並且將其吞噬。

  就像是野獸的覓食行為,狂三的食物便是人類,士道知道她是在依靠著殺人來吞噬對方的時間。

  「全員按兵不動,保持遠程監視,不要貿然出手。」士道下令道,狂三的能力可是與時間有關,AST貿然攻擊的話很可能出現意外,而且同時還有著攻略精靈目的的他也不好就這麼讓人攻擊狂三。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瞭燎子呵止折紙的聲音,似乎是折紙不聽命令直接沖下去對狂三展開瞭攻擊。

  士道無奈地搖搖頭,折紙千好萬好,就是這一點,面對精靈是容易失去理智,被憎恨支配行動,他也無法多說什麼。

  從聽到折紙擅自攻擊的聲音還沒到一分鐘,士道就聽到燎子語氣中滿是驚愕的報告,說Nightmare就這麼被折紙殺死瞭。

  ……

  折紙有些發愣地站在血泊中,她手上的光刃還沾著血跡,狂三就倒在她的腳邊,已經失去瞭生命體征。折紙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據說是最兇惡的精靈,就這麼簡單地被她殺瞭?

  明明是親手殺掉瞭精靈,折紙卻並沒有感覺到想象中的暢快,反而是有些患得患失。

  ……

  「時崎狂三,就這麼被殺瞭?!」琴裡難以置信地望著屏幕,明明說是背負著一萬條以上人命的最兇惡精靈,居然這麼弱小,被AST那廉價落後的裝備給單獨殺死瞭??

  「哼,那傢夥才沒那麼容易死呢。」真那抱著胸看著狂三的死亡畫面,神情淡漠,一副已經見怪不怪的樣子「什麼?」

  「Nightmare,時崎狂三,她是相當特殊的精靈,不管殺掉她多少次,她總能若無其事地再次出現然後繼續殺人,我在DEM工作的時候早就殺瞭她無數次,但是她總是能夠復活,所以我也一直不斷地、不斷地殺下去……」真那語氣平淡地講述著,隻是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疲憊。

  目前包括真那在內的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狂三那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死而復生,被殺的其實都是她靠時間能力制造的分身,一個分身死瞭還有許多分身存在,便造成瞭不斷復活的假象,事實上本體從來沒有被殺掉過。

  「也就是說,時崎狂三她可以無限復活是嗎?」琴裡不禁咋舌。

  「誰知道呢?我倒是希望是有次數的,這樣總有一天能徹底殺死她……」

  就在這時,士道來到真那面前,一記彈指擊中她的腦門,真那頓時痛呼一聲,捂住瞭自己的額頭。

  「好痛!兄長大人你幹什麼呀?!」

  「總是殺殺殺的,這是你個小丫頭該說的臺詞?明明就不喜歡做這種事,那就不要再勉強自己瞭啊。」

  「但、但是……」

  「我可是你哥哥,還能看不出你到底在想什麼?真那你不喜歡殺人,隻是為瞭所謂的責任感去殺狂三而已,事到如今你也很累瞭吧?以前都是被DEM當成工具人來使喚,但現在你已經回到我的身邊,身為我的妹妹就沒有必要再去做那些不想做的事瞭,懂瞭嗎?」

  「嗯……」真那聽著士道的說教,明白哥哥這是為瞭她的感受在考慮著,心底不禁泛起一絲甜意,微紅著臉輕輕點頭。

  沒錯,以後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瞭,如今她的世界裡的全都是哥哥,所以從今以後也隻會為瞭心愛的哥哥去戰鬥。

  ……

  果然,到瞭第二天,狂三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地來到瞭學校。當然,不用說,這個也是分身而不是本體。

  一看折紙那震驚的樣子,士道估計她待會兒可能會去單獨找上狂三,為瞭防止發生什麼意外,士道一下課就拉著折紙到樓道裡,在樓梯的轉角處抱起折紙,讓她背靠墻壁,就這麼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落裡悄悄肏弄起來。

  「唔……士道……我還有事要……」

  折紙一邊微微喘息著,一邊用香舌回應著士道的親吻,雪白的臉蛋不可避免地染上瞭淡淡的紅暈。重心離地的她一時也無法脫身,隻能任由士道侵犯。

  「我知道,但那就交給我來處理吧,好嗎,折紙?」

  士道舔弄著折紙的耳垂,在她耳邊如此輕聲說道。

  即使是折紙,一時也遭不住士道這樣的攻勢,隻覺得渾身酥軟,無意識地發出低吟,似乎是答應瞭士道的要求。

  士道微微一笑,繼續抽插折紙的蜜穴,在臨近上課之前才停下,將一發精液射進折紙體內。

  折紙神情迷離地望著士道,心中的思緒千回百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

  終於到瞭與狂三約會的日子,士道與換上瞭一身黑色私服的狂三展開瞭約會。當然,這個狂三也是分身而非本體。

  與狂三的約會流程大體上可以說是中規中矩屬於相當王道的方案,隻不過也有不走尋常路的部分,居然還有去內衣店的選項,士道覺得是不是該想辦法去把Fraxinus的AI程序給弄出來調整一番,順便那幫選瞭這個選項的人員也得撬開他們的腦殼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腦回路。

  不過,不管是內衣店還是飾品店之類,狂三的表現都相當遊刃有餘,甚至在內衣店的時候還故意穿上瞭士道胡亂指到的一款黑色蕾絲情趣決勝內衣,穿在狂三身上真是莫名合適而且極其誘惑。

  但是,逛瞭這麼久,始終也不見狂三的好感度有變化,始終維持在一個不上不下的等級。也就是說狂三雖然表面上對這個約會樂在其中,處處友善應對著士道,實際上內心毫無波動。就像是宴會上的大小姐一樣,表現得彬彬有禮,但所有的言行都不過是社交辭令而已。

  當然,這也並不讓士道感到意外,畢竟按狂三的性格來說,她本就是難以靠一兩次普普通通的約會來輕易攻略的。這次的約會,士道本來就沒想著要攻略狂三,主要也隻是與她進行一定程度的接觸而已。

  士道和狂三此時來到瞭天宮市公園內,在這裡逛上一圈後,這次的約會也是時候該結束瞭。

  「喵~ 」正當兩人在公園的小徑上走著的時候,一聲貓叫吸引瞭他們的註意力,士道莫名覺得身旁的狂三要是有著根呆毛的話此刻應該會像天線一樣立起來。

  隻見在草坪的灌木下,有一隻小貓似乎是正躲藏在那裡,大半的身體都隱藏在灌木叢中,隻露出一條尾巴在外面。

  士道敏銳地察覺到,狂三身上的氛圍頓時變得不一樣瞭,如果說之前的氣質都是舉止腹黑優雅的大小姐的話,此刻就是看到可愛之物的普通少女。不過,狂三表面上掩飾得很好,對於那邊的小生物表現出一副有些興趣但又不太在意的樣子,隻是把視線稍微放在那個位置,腳步還是不急不緩地跟隨著士道。

  看樣子,狂三是喜歡貓的,隻不過不想在士道面前暴露出這一點?

  士道心裡暗笑一聲,便停下瞭腳步,望著那個方向說:「似乎是一隻小貓的樣子,稍微有點在意呢,要去看看嗎,狂三?」

  狂三淺淺一笑,回答道:「既然士道先生這麼說瞭,去看看也無妨。」

  果然,士道也從耳機中聽到瞭琴裡的聲音,說狂三的好感度上升瞭,這可是之前的整場約會都沒有達到的效果。

  士道和狂三朝著那片灌木的方向前進瞭幾步路程,在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瞭下來,因為再這樣繼續的話可能會驚擾到小貓,要再接近的話就要放輕動作瞭。於是,兩人開始輕手輕腳地走瞭起來,看到狂三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士道不由得感到有些忍俊不禁——這大概算是她罕見地流露出一些內心真實情感的時刻吧。

  隻不過,即便兩人已經把腳步放得很輕瞭,還是被小貓察覺到瞭動靜,灌木叢一陣搖晃,就連露在外面的尾巴也藏瞭起來,似乎是躲進瞭更深的地方。

  狂三不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但很快恢復成平常的表情:「真遺憾呢士道先生,似乎運氣不太好的樣子。」

  「別這麼快下結論喲。」

  士道自信一笑,半蹲下來,身上似乎開始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親和力,手掌攤開朝著灌木叢的方向輕輕招手,溫和地說道:「不用害怕,你可以放心過來。」

  令人驚訝的是,這居然真的起到瞭作用,隻見灌木叢又是一陣窸窸窣窣,那隻小貓探出頭來,看到瞭士道後便主動靠近瞭過來,一點也沒有剛才那怕生的樣子,被士道撫摸著毛發,瞇起眼搖晃著尾巴。

  「士道先生,你這是怎麼做到的?」狂三一臉驚嘆地看著這一切,她實在搞不懂士道到底是怎麼做到這樣空手套白貓的。

  「為什麼呢?我也在找原因呢……」士道聳聳肩,要說緣由的話他當然清楚,但是要用語言來描述的話就有點困難瞭,畢竟這涉及到他的存在概念,身為高位生命天然就對自然生命具有一些親和性,這股親和力有時候對女性也有效果,正因如此士道才會這麼受歡迎。

  狂三看著對士道表現出親近姿態的小貓,那可愛的樣子讓她心都快化瞭,同時這讓她對士道的態度也悄然發生瞭變化。在此之前她隻把士道當成「獵物」,所以在心裡對士道實際上一直都是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感,而現在卻是變得有些柔和起來。

  「狂三,你要來抱抱它嗎?」士道回過頭對狂三發問道。

  「誒?可……可以嗎?」狂三一愣,然後心底暗暗竊喜,但還是很好地控制住瞭面部表情。

  「當然……唔?」士道正要把小貓抱起來,卻發現瞭一點異狀,眉頭一皺。

  「怎麼瞭?」

  狂三起初還有些不解,但看到士道指出的地方,也開始蹙起眉頭。

  「它受傷瞭啊……怪不得這麼怕人。」

  士道放下小貓,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來安撫小貓。剛才的時候還沒有發現,但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它的腿部偏向內側的地方有著一處傷口,隱約可以看見暗紅色的皮肉,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打中而產生的。

  「這是誰幹的……」狂三心疼地看著小貓,同時還隱隱有些憤怒。

  「總之,要先給它處理一下吧,我去附近的藥店買些東西來,狂三你就在這裡看著它。」士道站起身來,二話不說便往公園外跑去。

  「士道先生……」狂三愣愣地望著士道離開,面色微微泛紅,她不禁將右手捂在臉頰上,「不好,說不定真的要喜歡上士道先生瞭……」

  狂三強行讓自己將註意力轉到小貓身上,蹲在它身邊笑瞇瞇地小聲說道:「再等一會兒哦,馬上就能幫你治療瞭,喵,喵喵~ 」

  士道一不在,狂三馬上就暴露瞭貓奴的本質,開始對著小貓喵喵叫著交流起來。

  就在這時,小貓似乎是聽到瞭什麼,轉頭朝著小樹林的發現叫瞭起來。

  「怎麼瞭,那裡有什麼嗎?」

  還沒等狂三回過神來,小貓就已經轉身邁起四條腿快速跑進瞭小樹林。

  「等一下,不要亂跑啊!」狂三見狀,隻好也急匆匆跟瞭上去。

  ……

  「運氣真不錯啊,今天也抓到一隻。」

  「話說回來昨天那隻也太機靈瞭,好不容易才打中一次,一不註意就跑掉瞭。」

  「行啦,你們也瞄準點打啊,真是太有意思瞭!」

  幾名男子正拿著自制的手槍圍著一隻貓射擊著,那隻貓看上去十分恐懼,拼命地躲避著子彈,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偶爾被打中一兩下,雖然這些子彈動能不足,但也足以打傷這樣的小動物瞭。

  「喵!」

  一聲貓叫吸引瞭他們的註意力,這隻就是士道和狂三遇到的那隻貓。這些人之中似乎有人認出瞭它,稀奇地開口道:「喂,這隻不就是昨天的那隻嗎?」

  「哦?難不成是來救同伴的?真是感人啊哈哈哈……」

  還沒等他們笑多久,狂三也跟著小貓出現瞭。這下子他們可都笑不出來瞭——雖然他們這是主動在虐貓找樂子,但是要是被人發現的話還是會有麻煩的。

  狂三第一時間便將一切收入眼底,眸子微沉,然後展顏一笑:「啊啦啊啦~你們似乎在做很有意思的事情呢,能讓我加入嗎?」

  說著,狂三的語氣漸漸低沉起來。

  「隻不過,要稍微換一下對象……」

  ……

  幾分鐘後,士道終於從藥店買好瞭藥水和繃帶之類的醫療用品,提著塑料袋回到瞭公園。

  但是,到瞭剛才的地方,卻沒有見到狂三和貓。

  「嗯?人呢?」

  士道左看看右看看,這總不至於是狂三直接走瞭吧?那麼,或許是進瞭小樹林裡面瞭。

  於是士道便朝小樹林裡走去,但走著走著,士道便聞到瞭一股血腥味,而且越往前就越濃鬱,他不禁有一種預感,或許這又是發生瞭些什麼意外的狀況,下意識加快瞭腳步。

  「士道!不要再往前走瞭!」

  琴裡急切的喊聲突然從耳機裡響起,她應該是是提前發現瞭什麼而對士道發出瞭警告。

  「就算你這麼說……可我已經看到瞭啊。」

  士道無奈地搖搖頭,看著眼前的慘狀,默默嘆瞭一口氣。

  這一小塊小樹林中的空地,已經被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有幾名男子的屍骸倒在地上,每個人身上都開瞭好幾個大洞。唯一的一名幸存者,正一臉恐懼地癱坐著,他的上衣被脫掉,腹部畫上瞭幾個圈,應該是被當成瞭靶子。在那個人的面前,是穿著靈裝面帶嗜血笑容的狂三,手裡還拿著一把燧發槍,不用說,其他的人也是被狂三殺掉的。

  「救……救……怪……」男子看到瞭士道的到來,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從喉嚨深處拼命地想要發出求救的音節。

  然而,下一刻,隨著一聲槍響,他就被狂三的子彈打穿瞭身體,隨即絕望地倒在地上,漸漸失去瞭生命體征。

  狂三當然也看到瞭士道的到來,她心裡暗暗嘆息,想著與士道的友好關系也就到此為止瞭——任何人看到她殺人的場景,都不可能再把她當成人類來相處瞭。所以,狂三也做好瞭心理準備,打算用一貫的「怪物」作風,用邪惡的面貌來恐嚇士道,以此讓士道恐懼她、厭惡她,讓彼此之間撇清關系。

  然而,讓狂三沒想到的是,士道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卻沒有表現出什麼激烈的反應,一點都沒有恐懼之類的表現,而是面色平淡的提著塑料袋,徑直走到兩隻小貓跟前,然後半蹲下來。

  「傷員又多瞭一位啊……還好東西買的足,這樣也夠用瞭。」

  說著,便開始從傷勢較重的那隻開始處理起傷口來。

  狂三見狀不禁啞然,心裡想著的一套表演此刻也無處發揮,士道這樣的表現著實出乎瞭她的意料。

  按理說,看到她殺人的場景,而且畫面還是如此殘忍,任誰都不可能如此平靜,都會把她當成怪物來看待。然而,士道卻像是無視瞭周圍這血淋淋的環境一樣,反而是先去給小貓治療。

  狂三忍不住想要疑惑發問:「士道先生,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有什麼好說的呢?」士道頭也不回,手頭正專註著給貓治療,「人的價值觀是不同的,對這個尚且可以接受的事對於那個可能就觸及到瞭禁區,為瞭某些事會出手傷人甚至下殺手也不奇怪——狂三你總不至於是因為好玩才殺他們的吧?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也不會因此就站在所謂正義的立場上來指責你。」

  「而且,看到這地上的自制手槍和它們兩個身上的傷,我也能推理出狂三你出手瞭理由,要是換成我的話也會教訓他們一頓,不過不至於要瞭性命就是……而我剛才也說瞭,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因此我也不會對狂三你做的這些多說什麼。」

  士道的發言讓狂三再次陷入瞭呆愣的狀態,她開始意識到士道真的是和一般人不一樣,並非是指他那封印精靈的特殊能力,而是在精神層面上與凡人的不同——狂三不禁產生瞭士道或許會成為那個能夠理解她的人這一想法。

  狂三搖搖頭,將腦海中的念頭甩出去,看著士道為小貓處理傷口的身姿,默不作聲地上前幫他一起來給貓治療。

  全部處理完畢之後,狂三站起身來,周圍浮現出暗影將現場的血跡等吞噬清理幹凈,向士道提起靈裝的裙角優雅地行瞭一個禮。

  「看來今天就隻能到此為止瞭,這次的約會我很開心哦,士道先生。那麼……明天學校再見吧。」

  說著,狂三的身體潛入瞭暗影之中,消失不見。

  ……

  「有什麼事嗎,狂三?」

  第二天一到午休時間,士道就被狂三叫到瞭天臺上,看樣子似乎是有什麼事要說。

  「首先,我想要糾正一下士道先生你昨天說過的話——我並不是為瞭什麼正當的理由才會殺人的,我的天使需要吸收人的生命來獲取時間,才能提供使用能力的消耗……沒錯,我為瞭力量才殺瞭那麼多人的,就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是最惡的精靈啊!」

  狂三露出狂氣的笑容,張開手臂,靈裝顯現,一股帶著領域性質的能量開始以她為起點擴張開來。

  「這是我的喰時之城,被這個領域籠罩的人,將會被緩慢地抽取生命力,化作我的時間。」

  「還有,士道先生,我接近你也隻是為瞭吞噬你而已,所以你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然而在下一秒,士道便顯現出十香的巨劍鏖殺公,往地上輕輕一刺,正在擴大之中的喰時之城便驟然消失。這是因為士道用能力將喰時之城與狂三之間的聯系斬斷瞭,沒有瞭根源的喰時之城當然就無法繼續存在。

  「……!」狂三面露驚愕之色,一時竟忘瞭該如何應對。

  「真是的,怎麼跟真那一個樣子,明明口不對心還要嘴硬……」士道嘆瞭口氣,將鏖殺公杵在地上,然後開始發言指出狂三內心深處有所隱瞞的部分,「你其實是在不安吧,因為殺死瞭一萬人,哪怕這裡面全部都是犯下惡行的人,但也是實實在在的罪孽,——你是擔心我的存在會動搖你一直以來的意志吧?」

  狂三會有這樣過激的表現,也恰恰說明瞭,士道已經在她心中留下瞭一席之地,不然又怎麼會采取如此魯莽的行動呢?

  「我不會說要拯救你這樣的話,因為這就等於否定瞭你的覺悟,但是我希望可以讓你感受到安心。」

  「安……心?」狂三顯然已經開始被士道說動瞭,士道的話句句都命中瞭狂三的內心深處,使她動搖不已。

  「對,安心。活在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是為瞭尋求安心而活著的。不論是追求名利或是金錢,還是與人交往,都是為瞭能夠活得心安理得。好人行善也是如此,本質上也是為瞭安心……而我有那個能力讓周圍的人都獲得永久的安心,就像十香她們,能夠像這樣安穩幸福地生活——狂三,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接受我吧,我也會給予你足夠的安心。」士道緩聲說著,同時向狂三伸出瞭手。

  士道的聲音仿佛有著奇妙的魔力,吸引著狂三,讓她不禁想要上前去拉住士道伸出的那隻手。

  然而……

  「小心!」

  士道眼明手快,直接主動向前一步抓住狂三的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

  狂三驚呼一聲,接觸到士道的胸膛讓她心跳加速,但她到底不是那種小女生,馬上就反應過來剛才那一瞬間是發生瞭某些緊急情況。狂三立刻就想到瞭一種可能,面色驚慌地回頭看去。

  之間在她原本站著的位置,陰影湧動,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面帶嗜血的微笑,還保持著手刀的姿勢,不難想象要是她還在原來那個位置,就會被刺穿腹部瞭。

  身為分身的她很清楚,那個就是時崎狂三這個存在的本體。

  「啊啦啊啦~ 還真是幸運啊,『我』……士道先生的感覺未免也太敏銳瞭點。」本體狂三垂下瞭手臂,望著已經被士道護在身後的分身,「但是這可不行啊,居然這樣就被迷惑瞭……」

  分身狂三露出瞭恐懼的表情,她知道被士道的話語所動搖瞭的自己絕對會被處理掉。本來的話作為分身早就做好瞭隨時死亡的心理準備,但在喜歡上瞭士道的現在,她開始變得不想消失瞭。

  「那副表情是怎麼瞭啊?難道『我』真的對男人動心瞭嗎?」本體狂三的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絲嘲弄,「果然這個時期的『我』還是太年輕瞭一點嗎……」

  事實上,本體狂三對於分身喜歡上士道這件事本身並沒有什麼意見,昨晚聽到她關於約會的報告就已經察覺到瞭端倪,畢竟說到底都是自己。經過分身狂三的描述,士道的言行的確是相當有殺傷力,不少分身光是聽著就對士道有瞭不低的好感,就連本體的她也不例外。

  然而,狂三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她需要的是士道體內的靈力,為此需要吞噬他的生命才行,這樣的話就不能被戀愛沖昏頭腦,否則的話很可能就會無法下手瞭。因此,她也需要註意一下分身的動向才行。

  這時,士道開口瞭。

  「我說啊,這個狂三……你是本體對吧?你剛才是想殺瞭她吧,那明明也是你『自己』不是嗎?」

  「……還請士道先生不要妨礙我呢。」

  「我是不會讓開的……還有我說過會給予分身狂三安心,對本體的你當然也一樣這麼想。」

  「不需要哦,我根本不需要什麼安心。」狂三似乎不打算繼續聊下去瞭,提槍瞄準瞭士道,「士道先生,別忘瞭你也是我的目標啊。」

  與此同時,本體狂三腳下的陰影再次擴大,許多隻白皙的手臂從中伸出,一個又一個的分身爬瞭出來,將士道和分身狂三團團圍住。

  「士道先生,現在逃跑的話或許還可以放你一馬哦?」

  「真是夠瞭……【灼爛殲鬼?炮】!」士道一邊註意著護住身後的分身狂三,一邊將琴裡的天使顯現出來,朝天空發射出一發火焰炮,火焰在士道的意念控制下散射開來化作鳥籠的形狀,迅速將天臺籠罩起來。

  本體狂三見勢直覺不妙,當即下令讓分身們上前發動攻擊進行掩護,自己也召喚出瞭自己的天使刻刻帝,按下扳機打算用七之彈將士道的行動給停止住。

  然而火籠開始有無數火花飛射,濺到一眾分身的身上,橙紅的火焰化為黑炎附著在分身們的手臂或是腿部,雖然在士道的控制下沒有繼續蔓延焚燒造成傷害,但那隱約傳遞過來可怕的灼燒感依然讓分身們臉色一變,而且黑炎的性質也讓其一沾上就無法熄滅,於是她們一時也不好輕舉妄動。

  本體發出的七之彈瞬息而至,但士道抬起鏖殺公便將子彈劈開,絲毫沒有收到影響,這讓狂三也受到極大的震撼。要知道,就算有人能刀劈子彈,但被七之彈碰到的話也會產生效果而被停止住……狂三並不知道這也是士道用瞭斬擊之力切斷瞭七之彈效果的緣故。

  狂三有自信隻要認真並且時間儲量充足的話不會輸給任何人,像是崇宮真那之前殺瞭她的分身那麼多次,一方面是因為分身用不瞭天使,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隻是和那個小女孩玩玩,沒有使出真本事而已。然而,士道卻在一瞬間便化解瞭她的攻擊……

  「這還真是……士道先生您還真是超出瞭我的預料瞭啊。」狂三像是無可奈何一般地露出一絲苦笑。

  士道此時的形象,一手拿著鏖殺公,一手裝備著炮形態的灼爛殲鬼,除瞭那一身校服以外哪裡還有普通高中生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所以,能好好聊一下瞭嗎?還是說要繼續打呢?」士道將鏖殺公和灼爛殲鬼收起,不過狂三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樣就有機可乘瞭,按士道的表現要顯現天使也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我』~ 我認為還是認輸比較好哦。」

  「沒錯,你看這些黑炎,要繼續戰鬥的話我們可沒法幫上忙瞭。」

  「就是啊,啊好疼疼疼……根本動都動不瞭啊。」

  這時,周圍的分身們似乎是暗中達成瞭共識,一副被黑炎困擾得苦惱不堪的樣子,七嘴八舌地勸著本體就此作罷。

  本體狂三暗嘖一聲,她哪裡不知道她的這些分身們是在演她,分身們若真要戰鬥的話哪怕會灰飛煙滅也會盡全力發揮作用,可不會像這樣旁觀。不得不說士道至今的言行成功地在無形中刷瞭所有分身大量的好感,雖然還不至於像士道身邊的那個分身一樣正式喜歡上士道,但也有瞭不低的感官,而且同為分身對於那個分身狂三也有一定的同情,所以在士道戰力明顯壓制她們的時候,也就名正言順地開始出工不出力瞭。

  狂三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平復瞭一下心情之後,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真沒辦法,小女子甘拜下風。」

  說著,便收起瞭刻刻帝,手中的燧發槍也一同消失。

  士道也打瞭一個響指,將黑炎連同籠罩著天臺的火籠一並散去,於是分身們也緩緩沉入瞭腳下的暗影中。

  士道看向身後的分身狂三,她沖著士道微笑著點點頭,士道也明白瞭她的意思,知道之後不會有事瞭,便看著她也同樣沉入暗影裡。

  本體狂三優雅地行瞭一個提裙禮:「那麼,士道先生……後會有期。」

  言畢,本體狂三也消失在瞭影子之中。

  「「士道!」」

  十香和折紙的聲音同時響起,她們之前察覺到動靜便趕緊上來查看,十香穿著校服與靈裝結合的限定靈裝,折紙也裝備上瞭顯現裝置,隻不過因為火籠的存在而無法靠近。火籠一消失,她們便馬上跑到士道面前來確認他的安危。

  士道出言安撫著十香,而折紙則站在一旁,想起剛才看到的火焰,不禁聯想到瞭五年前的事件,陷入瞭回憶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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