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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二)

  人生何處不相逢。再遇蕓姨是因為她母親的壽宴,那時我正讀大四,獨自從學校趕過去,卻被困在小區裡,找不到她們傢的樓牌,隻得打電話求救。下樓來接我的便是蕓姨。遠遠的我便認出瞭她,她上身穿瞭件白色的襯衫,下身一條深色鉛筆褲。凹凸身材凸顯無遺。她襯衫袖口挽起,休閑中顯出幾分幹練的英氣。之所以認出蕓姨不是因為她如今的相貌與我少時對她的記憶完全重合,而是單純的直覺。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脫穎而出的氣質,如果再加上毫不俗氣的美麗與成熟的風韻,那便足以讓男人為之動容。蕓姨無疑是美麗的,美麗讓她自信,自信到近乎自戀的境地。自戀會讓人變得孤傲高冷,但她謙和的本性透過那雙靈動的眸子傳出,總會讓人如沐暖陽。

  蕓姨見到我,沒有絲毫多年不見的陌生感,在我誇贊完她更漂亮瞭,她驚嘆我都已經長成大人之後,她便很自然的環住瞭我的肩膀,微笑著讓我以後叫她蕓姐,她可不想被人叫老瞭。我隻得應瞭,心中卻在盤算著輩分有些亂啊。

  壽宴之上推杯換盞,從長輩談話中得知蕓姐她老公的生意做得很好,這幾年新開瞭好幾傢分廠,產品都已經外銷瞭,忙得連壽宴都沒能回來。(具體生意略過,容易被人對號入座)蕓姐的女兒讀高中,因為要準備不久的舞蹈比賽,所以也沒能回來給姥姥祝壽。聽老壽星喜滋滋的誇耀說那妮子出落得很是水靈,和蕓姐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壽宴後,偷得空閑蕓姐拿出臺小巧的白色筆記本讓我幫她檢查下,說是運行很慢,經常有錯誤提示。摸著那臺鋼琴烤漆的本子,當時的我就好像是偷瞭蜜糖的小老鼠,心中歡愉的似乎全身毛孔都要舒展開。我是渴望與蕓姐有更加親密的接觸的,自從再次遇到她,我便認定她就是我千百世輪回才修來的良緣。即便是能和她在一起多呆一秒也是天大的恩賜。

  那臺筆記本沒有大毛病,就是用得久瞭,從沒優化整理過。沒多久我就搞定瞭,連上網試瞭下網速。我發現蕓姐電腦裡有一款當時還算流行的網絡遊戲,便調笑她,沒想到你也玩網遊。

  蕓姐說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我借著測試上網速度的名義讓蕓姐登陸瞭遊戲,我偷偷記下她賬號的遊戲名和所在大區。猥瑣?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依舊會忍不住那麼做。

  壽宴之後,蕓姐回瞭她生活的那座南方大城市,我則是在學校、出租屋、網吧之間做著周而復始的三點一線。(那年我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再流連於寢室兄弟們喜歡的星際、cs,而是開始獨自一人玩起瞭網遊。(具體遊戲不說瞭,因為蕓姐是當時那個的區的風雲人物,十分出名。我則是因為在某知名遊戲論壇上發瞭一篇與遊戲相關的情書,而被很多人所鄙視。)

  那時的我每天下午都會縮在網吧裡砍怪、升級、打裝備,等待蕓姐上線。日子就是那麼平淡,陪伴我的隻有遊戲中的小人和網吧窗簾縫隙裡透進來微熱的日光。孤獨卻不寂寞,心中想著你所愛的人時,大抵就是那種感覺吧。

  多年後看到一部電影《東京塔》,其中有一段,透一個人在房間裡等著詩史不知何時會打來的電話。那一段深深的打動瞭我,看著電影裡的透,我仿佛又回到瞭在網吧等蕓上線的午後時光。

  蕓姐上線時間很不固定,有的時候會和我一起在遊戲裡玩一下午,有的時候隻是上來和我打聲招呼,告訴我有事便下瞭。那款遊戲是我第一次玩的網遊,也是我唯一一次把網遊當聊天工具來玩的遊戲。除瞭能和蕓姐說說話,其他的都不重要。

  蕓姐是好勝心很好強的人,有著與外表溫和所不相稱的女王欲。她玩遊戲操作並不好,遊戲人物的裝備也不是頂級,但她卻在大區內有著為數眾多的朋友,似乎每個有頭有臉的人都和她熟識,而且都很喜歡她。(此喜歡不含親密成分)那時我就想,也許蕓姐也是把遊戲當做聊天工具吧,唯一不同的是我聊天的對象隻有她,而她則是和很多朋友聊天。

  我們相繼離開那款遊戲,是因為一次頗為轟動的事情。遊戲設定公會可以攻城獲得王的稱號,我不加公會,是個散人,從來不關心誰奪城誰做王。有一天蕓姐邀請我加入公會,我加入一看裡面隻有我和她兩個人。我問她這是要做什麼,她說她要攻城當王,我當時就想她這是和我說童話呢吧。大區裡公會多如牛毛,人數數百人的公會十個手指都數不完,她如何去攻城。

  沒想到後來竟成瞭真,那是一場五分鐘後就不再有硝煙的攻城戰,之後便是一大群人坐在那裡聊天,聊天頻道裡十分和諧,一句罵人話都沒有,這在戰爭類的網遊中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大區裡幾乎所有的大人物都在場,都是來幫忙的,而攻城的公會卻隻有兩個人。

  很多人在那之前都不知道我是誰,我就那麼傻傻的盯著遊戲屏幕,看著蕓姐和那些人寒暄聊天。當時我覺得這個女人氣場太盛,手腕太高,讓我有種高不可攀的心悸。

  那次攻城之後沒多久蕓姐刪瞭客戶端,沒有再繼續遊戲,我們的聯系卻沒斷,隻是從遊戲裡轉到瞭企鵝上。我也很少去網吧瞭,用自己的電腦在出租屋裡上網。我問蕓姐為什麼不繼續玩遊戲瞭,她說玩遊戲是為瞭快樂,沒瞭快樂遊戲也就沒瞭意義。

  那時我和蕓姐的關系十分要好,雖然從未有過私密的對話,但其他方面卻無話不談,從她的人生過往,她難忘的初戀到她女兒小時候的調皮,如今和女兒親如姐妹的情形諸如此類都是她常提到的話題,反倒是她老公的事和生意,她很少說。

  我也把自己以前的荒唐事拿出來和她說,她總是笑呵呵的聽得津津有味,從不像長輩一般指點或糾正。也不像冰冰一樣總喜歡喝我抬杠。

  從她的嘴裡很少聽到“不”這類習慣用語,似乎她從沒有駁斥別人的習慣,似乎她已經謙和到可以包容別人的一切。

  和這一樣的人聊天總是十分愉快的,她也不是一直逢迎你的話題,她很有主見,而且會巧妙的闡述自己的不同觀點,卻不會讓你有對立的違和感覺。

  說話能夠左右逢源的人我見過不少,但能夠從始至終讓你覺得如沐春風般舒爽的談友則隻有她一個。我自認即便再修行百世也難及她的萬一。

  隨著我和蕓姐的關系越來越好,我的大男子主義開始作祟,再也無法容忍“姐”這個稱呼,不平等啊。我自拿主張,開始叫她丫頭,有此稱呼是因為她時不時的會在我面前表現出小女孩才有的天真傻氣。

  她對丫頭這個稱呼不糾正也不反感,任由我之後私下裡都如此稱呼她。那年她三十九歲,丫頭這個稱呼讓別人聽去肯定會笑破肚皮吧。蕓喜歡唱歌,她聲音軟糯,音色透明不帶煙火氣,可以用幾種方言演唱,我最喜歡她用粵語唱陳慧嫻的歌。讓人聽著聽著就醉瞭。如果換做如今,我肯定慫恿她去參加選秀節目。

  男人均好色,即便和自己心中的女神聊天,也會不經意的把話題轉向那些私密方面。每當我把話題說得露骨,蕓姐便微笑著聽,不制止,也不接話。但她眸子裡的濃濃的春意我自認是沒有看錯的。

  如今想來,也許當時她在心裡嘲笑我這個小男人傻的可愛吧,竟在她面前賣弄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人說出的話往往並不能表現內心,冰冰說話很粗,什麼話都敢說,但她內心裡卻應該是個相當保守的人。(具體請看上一篇)而蕓卻是嘴上淑女,心中狂野如奔馬的女人。

  第一次領教蕓的狂野與魅惑是某天的午夜,我們聊瞭整晚,興致都很高。透過視頻我看著蕓白皙的脖頸,不知怎麼就無法把持瞭,脫口而出想讓她脫瞭衣服。她竟然沒有拒絕,很體貼的說她知道我想看什麼,但有個要求,讓我必須陪她一起脫。當時我心中千萬匹草泥馬奔馳而過啊,口說卻說著要讓她見識我的本事。可是之後的事卻不是我能控制的瞭。

  指揮完她脫瞭衣服,我便基本成瞭閑人,赤裸的她瞬間從淑女變身為蕩婦,口中呢喃著咿咿呀呀的呻吟聲,手在自己身上遊走,她動作很熟練,流暢到沒有空隙理我,我隻能自己做著活塞運動,癡癡地看著她自嗨。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聽到女人如此美妙的呻吟聲,酥麻婉轉如歌,讓人骨頭都跟著酥軟瞭。

  瞬間便讓我將要崩潰,為瞭不出醜,我背過雙手,不再繼續運動。蕓媚眼如絲的盯著我,上下其手,玩的不亦樂乎,直到一連串的高音後才平靜下來。

  蕓呼吸急促,整個人攤在椅子裡,喘瞭半天氣才起身扯瞭條毯子披瞭,和我說,剛才不好意思,冷落你瞭,我太投入瞭。我傻傻的說,平生第一次領略到何為女人,原來自己這二十多年都白活瞭。蕓聽瞭隻是笑。

  蕓是人妻,不過很快就不再是瞭,她有勇氣去爭取自己的自由,我很佩服她。

  蕓和老公的關系並不和睦,雖不吵架卻一直如寒潭死水。蕓和我說她實在受不瞭老公把她當成做傢務的工具,每天回傢兩個人連話都很少說。其實她的母親壽辰之前,她就已經和老公攤牌,並開始進行離婚事宜瞭。活著就要快樂,沒有感情的婚姻,她不會要。

  蕓離婚瞭,成瞭單身女人。這可樂壞瞭我,為瞭表示祝賀我給蕓訂瞭一束她最喜歡的百合花。那天晚上視頻時,蕓捧著插在花瓶裡的百合讓我看,她臉上漾著孩子般的微笑。

  我問蕓,畢業瞭去找你,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蕓說那要看心情嘍。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篤定她也是歡喜的。

  世間事多磨難,就在我積極尋找就業單位,爭取早一天去蕓的城市時,我的父母卻和我唱反調,他們希望我去考公務員。

  父親告訴我隻要筆試通過,面試好說,親戚那邊已經說好瞭,隻要面試成績過得去就沒問題。

  我拗不過父母的一片苦心,便勉強應瞭,自是不能說出蕓的事,那非當時就炸鍋不可,哪有父母肯看著自己的孩子找個大十六歲的女人而不管的。

  我和蕓提瞭公務員的事,她卻沒反對,說我父母的安排很好啊,讓我聽他們的,好好復習準備考試,說我的性子就適合找個安安穩穩的工作。

  胡亂的搞定瞭公務員的筆試,分數不高,沒想到竟然通過瞭,難道是老天玩我。

  面試的時候,父母非要陪我一起去,我反復保證會好好考,才打消瞭他們同去的念頭。

  那天的天氣很熱,一堆考生擠在一間空調房裡等待應考。

  我一直等到下午,吃過瞭考試單位準備的午餐才排到我進入考場。面試很簡單,考官出一道與人際關系相關而非專業的題目。

  聽完題我就有瞭完整答案,然而腦中卻一直浮現蕓的面容,我知道那一刻便是我人生的十字路口,如果通過瞭考試,便會過上衣食無憂的平靜生活,憑借公務員的身份娶妻、生子、買房、給父母養老,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這是條很正確的路,但多年來我順從的性子卻起瞭波瀾,不再安分,就想要自己做一次主,即便是錯的。我回答高官說我不知道答案,沒回答如何評分,自然是比答錯還要低的分數瞭。

  出瞭考場,我聽到考完的考生交流著自認為正確卻是完全離題的答案。心中有說不出的輕松暢快。(很傻吧,如今想來我依然覺得傻,但不後悔,畢竟人生是由一段段記憶所組成的,即便是痛苦的、悲傷的記憶也可以證明自己曾經活過。總比平平淡淡的白紙來得有意義。)

  面試考砸瞭,自然少不瞭被父母一頓臭罵。但父母畢竟是最疼愛自己孩子的,他們消瞭氣便沒事瞭。父親勸我來年再考一次,我應付道來年再說,我找好瞭幾傢公司,過些日子就去報道。母親不想我去外地工作,自然少不得好些嘮叨。我卻打定主意,一定要去蕓的城市。

  那時我和冰冰分瞭手,不是因為我和她說瞭蕓的事,而是因為一些不相關的小事。多年來我倆一直是爭吵不斷,動手沒有,但面紅耳赤,摔盤子砸碗倒是經常。

  我打電話告訴冰冰,要去外地工作瞭,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碰到合適的男人別放過,有什麼事想著給我打電話,再遠我也會趕回來的。

  冰冰聽瞭卻告訴我她有男朋友瞭,是大學的同學,追瞭她很久瞭,人還不錯,而且和她在一個城市工作,如過處得好,也許會嫁給她。我當時聽瞭心裡酸酸的,分手的女人也是自己的女人啊,心中總不是滋味,嘴上卻是祝福她會幸福。

  字數限制,把蕓的故事分作兩段,激情就在下一篇,太激情不知道怎麼動筆啊,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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