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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澆不盡許多愁徒增很多煩惱

◆烈酒澆不盡許多愁徒增很多煩惱

  周末過後再回賀氏,她原本的鴿子籠辦公室已經被清空,仿佛是在嘲諷她的不識抬舉。臨走前金秘書幫她抬瞭一隻箱子,尤嘉抱著文件跟人往樓下去。

  從總裁辦到後勤部的路很長,兩個人到的時候陸部長早已等候多時。

  陸遜打眼就見金秘書身後跟瞭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雲母扣的白襯衫,米色長褲,裁剪得當,看不出牌子,踩著一雙方便走路的矮跟鞋,看著挺利索的人。

  等金秘書走近瞭他笑著跟人寒暄,叫老員工去帶尤嘉熟悉環境,兩個人在辦公室裡繼續說話。

  “金小姐嘗嘗,新烘的豆子。”雖然職級夠高,但陸遜向來對頂樓的眾人笑臉相迎——秘書雖小,但能通天啊。

  金秘書含笑抿瞭口咖啡,“陸總,您客氣,這味道真不錯。”

  兩個人從天氣扯到時事,最後又兜回到公司項目上,陸遜眼見著金秘書不接話,終於按捺不住,開門見山地問她,“你倒是給我交個底,這位到底是怎麼個來頭?”他努瞭努嘴,暗指尤嘉的方向。

  然而金秘書依舊叁緘其口,不肯多言。她前途一片光明,近幾年並沒有跳槽的打算,尤嘉和大老板的關系可謂撲朔迷離,上頭神仙打架,她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魚,“陸總您忙著,周特助那邊還有事找我,先走瞭。”

  賀伯勤不許人關照尤嘉,但金秘書親自過來送人本身就是一種態度。陸遜得知問不出尤嘉的背景便不再強求,連忙招呼自傢助理幫忙送人,“哎,小張,快把豆子給金小姐包上。”自己轉過去同尤嘉說話。

  聰明人都愛腦補,陸遜從小職員短短幾年內就爬到現在的位置,心思不可謂不靈活。他最初覺得尤嘉或許是某位高層的情兒,但仔細端詳起來又覺得不太像。離得近瞭仔細端詳五官,認清後心裡忍不住打瞭個突。女孩五官生得濃重,眉目之間的輪廓走向,竟頗有幾分賀傢人的品格,與先生和二少都有幾分仿佛。

  說是姓尤,但早逝的賀先生是多情種,眼前的女孩子指不定就是什麼時候欠下的風流債。

  不能諂媚,不能開罪,這是陸遜定下的八字方針。

  實習生多幹雜務,更不要說被視為勤雜工的後勤部。臨近年底沖業績,各處都忙得人仰馬翻,尤嘉雖然不打算轉正,無需顧忌什麼同事情誼,但為瞭能平安度過這兩個月走人,事事隻求中庸不掉隊,還是告別瞭朝九晚五沒煩惱的快樂生活。

  臨近新年,賀氏的尾牙活動層出不窮,尤嘉少不瞭去各處會場東跑西顛。

  慈善晚宴歷來群星薈萃,名流雲集,零下的天氣一群人穿著輕薄的小禮服站在臺上擺姿勢拍照,通稿是幾周前就定好的,隻等著上傳網絡艷冠群芳。如果是追星女孩們到這裡估計會驚聲尖叫,但尤嘉推著比自己還高的巨大箱子走來走去,聚光燈下男男女女忙著爭奇鬥艷,打工人隻想下班。

  碰見賀伯勤純屬是個意外。

  她送醒酒湯進休息間,賀伯勤坐在床頭,女孩伏在他胯下賣力吞吐,他的手指穿過海藻般濃密茂盛的長發,纖腰翹臀蜜色肌膚,場面一度十分香艷,不知怎麼回事,莫名有點眼熟。

  很多時候,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她知道他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可以紓解發泄的人選也從來不止一人,但是以第叁者的視角看待這件事,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他想要占有自己,但他也並不是非她不可。

  仿佛在心臟裡註射進一支清醒劑,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那不是喜歡,更不是愛,那是習慣性的占有。

  下班時尤嘉幾乎落荒而逃,還沒到傢就接到瞭酒吧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賀先生的朋友嗎?他喝醉瞭,我們用他的手機聯系到瞭您。”

  那一瞬間尤嘉心裡漏跳瞭半拍,解鎖之後才發現來電人顯示是賀仲辛。

  她很想說你們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吧,把他往大街上一扔凍死也算為民除害。然而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瞭賀仲辛給自己發過的照片。

  哦豁——

  賀仲辛最近的“真愛”,跑到大哥的床上去瞭。

  大概是有幾分同病相憐,抑或是擔心男人清醒瞭找她秋後算賬,尤嘉到底沒有太絕情,叫出租車轉道去瞭酒吧接人,到場後先掏出賀仲辛的信用卡結賬,順便日行一善,幫全場客人買瞭單,隨後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讓酒保和師傅一起把人拖上車,拿出錢包裡的所有現金給他們當小費。

  車子開進小區,尤嘉拉著胳膊把人往回拖,沒過多久就撂下手歇一會兒,短短一段路走瞭快二十分鐘,挪動間不免磕磕碰碰,但賀仲辛人高馬大,她堅信他這點小事還是熬得住的。

  醉醺醺的男人沒有什麼戰鬥力,兩眼無神,目光發直,尤嘉直接把上次沒吃完的乙烯雌酚片找出來往他嘴裡塞,“乖,吃解酒藥。”

  賀仲辛此時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順從地張嘴,把藥片吞瞭下去,連口水都沒喝。

  費瞭死勁把一米九的人翻瞭個面,讓他趴在沙發上,免得半夜吐酒把自己嗆死,隨手從衛生間裡拿出個盆,放在地上預備著接穢物,忙完瞭這些尤嘉準備洗澡睡覺,沒想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賀仲辛竟然坐瞭起來,抱著膝蓋蹲在墻角瑟瑟發抖。

  “操。”尤嘉沒忍住,飚出一句經典國罵。

  尤嘉換好睡衣朝賀仲辛走過去,“喂,起來。”

  賀仲辛置若罔聞,不為所動。

  她看瞭眼墻上的表,現在是凌晨兩點四十五,賀氏十點上班,她十點半有會,洗漱至少一刻鐘,路上要花費一個小時,滿打滿算,睡眠時間不足六小時。對於連日奔波操勞,從事重體力勞動的人來說,阻礙她休息的行為無異於殘害生命。

  耐性被一點點消磨幹凈,尤嘉終於開始連拉帶拽,想把人弄回到沙發上。

  誰知不動還好,一動賀仲辛就瘋瞭,抱著膝蓋“哇”的一下嚎出來,哭得可大聲。

  尤嘉不想說話,她覺得自己要裂開瞭。

  “你失去的隻是你的愛情,但我失去的,是我的半條命啊。”尤嘉一邊感慨著,一邊手足無措,拉扯間忽然間福至心靈,掏出手機和傢裡的攝像頭對準瞭賀仲辛一頓猛拍。

  “媽媽……嗚嗚嗚……媽媽……媽啊——嗝——”

  一米九的大個兒哭得聲嘶力竭,邊哭邊喊媽,雖然有些滑稽可怖,但尤嘉,多少能感同身受一些。但是能共情是一回事,是另一回事。

  “乖,乖,媽媽在啊,乖——”她軟下聲音溫柔地哄,賀仲辛被安撫下來,眼巴巴地拽著她的衣角,讓她別走。

  “媽媽不走,媽媽怎麼會離開你呢,隻要你聽話……”她的語調裡帶著誘哄。

  ——隻要你聽話。

  賀仲辛此時變成瞭塊膏藥,黏皮糖一般跟著她走來走去。尤嘉把人帶到臥室,脫下男人皺巴成抹佈的西裝,從衣櫃裡翻出不用的內衣往他身上套。等他緊緊巴巴地換完衣服,尤嘉又哄著賀仲辛擺出各種姿勢,閃光燈亮瞭熄,熄瞭亮,幾百張照片記錄下賀先生的極盡妖嬈。

  照片和視頻備份好上傳網盤,大功告成後尤嘉心滿意足,大發善心地把人送回到沙發上趴好。

  “媽媽,哄——”

  “乖寶寶,睡覺覺,一覺睡到外婆橋——”她按照約定哄他入睡。

  賀仲辛身上蓋著薄毯,針織物掩蓋不住身材,寬肩長腿不必提,小腰挺細屁股挺翹,尤嘉忍不住又拍瞭拍,心說彈性也不錯。

  這麼一折騰,等真正睡下的時候天都快亮瞭。

  尤嘉隨便窩在床上瞇瞭一會兒,仿佛剛躺下鬧鐘就響瞭起來。她嘴上罵罵咧咧,身體誠實地頂著遮瑕液都蓋不住的黑眼圈上班,工作間隙欣賞瞭一下夜裡的“傑作”,滿意地笑瞭。

  想威脅她。呵呵。

  作者叨逼叨:

  大傢除夕快樂——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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