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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折 奼女真陰,冷月畫眉

第二折 奼女真陰,冷月畫眉

  劫兆瞪大眼睛,差點連下巴都要掉下來。

  這紅衣俏佳人嶽盈盈的武功眼看比「過隙白駒」司空度還高,一刀能逼退邪火四獸,「飛天龍女」四字絕非浪得虛名;誰知鬧瞭半天,居然是沖著他來的。

  「你我素昧平生,隻因我是劫震的兒子,你便要殺?」劫兆百思不得其解:「莫說我爹施恩於四海,平生救危無數,所殺均是十惡不赦之徒,照日山莊更是中宸州的正道首望,鮮少與武林各方結怨,一向為黑白兩道所敬重。我瞧你行事頗有俠氣,也不像魔門邪派出身,莫非其中有什麼誤會?」嶽盈盈冷笑:「與照日山莊不對盤,便是魔門邪派出身麼?真是好大的帽子!」劫兆頓時語塞。嶽盈盈得理不饒,小巧的瓊鼻輕輕一哼,嗤笑:「我隻求一戰,誰教劫震龜縮不出,拒接拜帖,我隻好找他的傳人分個高下。瞧你這副熊樣,若教本姑娘失手殺瞭,還嫌煩膩!你傢若無其它貨色能見人,便叫劫震老兒親來領回去!」左手叉腰,一雙渾圓修長的玉腿交迭挺立,雖是無心賣弄,咄咄逼人之中卻別有一番韻致。

  劫兆被說得臉一紅,又聽她辱及父親,不禁惱怒:「你要殺便殺,少跟老子瞎抬杠!我是沒用,可我爹是何等樣人,豈能受你威脅?」嶽盈盈譏諷他:「你爹是何等樣人?我按江湖規矩登門投帖,在插天山風雲頂等瞭他三天三夜,他連派個人來求饒罷戰都不敢,你說他是何等樣人?」劫兆氣得半死:「你憑什麼認為你登門投帖求戰,別人就非出戰不可,不來便是認輸討饒?就算你的刀法再好,普天之下也沒這般霸道的約戰法。」嶽盈盈看瞭他一眼,似是有些訝然。「看來,你是什麼也不知道瞭。」她的神色回復如常,除瞭一貫的冷淡輕蔑,還帶著一絲憐憫。「你爹可有向你說過,「刀劍相競,日月異行」八個字麼?」劫兆一愕,搖瞭搖頭。

  「刀和劍,自古便是屬性相背、互爭短長的兵器;太陽和月亮也是,彼此間不能共有一片天,誰也容不下誰,就像水火一樣。因此,世上既有照日山莊的烈陽劍,自然也有「太陰閣」的《冷月刀》,兩者互爭雄長,已有數百年的光陰。」「我,便是太陰閣第十九代的傳人,代替我師傅來與劫傢的傳人一決高下,看看往後二十年的刀劍界裡,究竟是日劍猶照,抑或月刀長陰!」她傲然一笑,皓腕裡的柳眉彎刀微振,雪霜霜的薄刃上漾起一片幽藍流轉的月華:

  「此戰綿延十九世,代代相傳,你爹憑什麼不接戰?!」劫兆從沒聽父親提過這些,他母親是劫震的三房姨太,很早就去世瞭,此後父親便極少同他說話,幾個月、甚至大半年才見得一次,雖然劫兆的衣食日用都是兄弟中最好的,卻跟父親不怎麼親。

  嶽盈盈雖然跋扈傲慢,不過這番話聽來合情合理,既然是世世代代約好瞭的,臨時放人傢鴿子實在交代不過去。劫兆想象她獨自在寒冷的插天山頂凍瞭三天三夜,下山後想殺幾個人也是很能理解的,心懷頓寬,也不怎麼生氣瞭,忍不住笑著說:「既然如此,姑娘不用比啦!我是劫傢最不成材的浪蕩子,自是不值一提。我二哥、三哥的武功比我好上幾十倍不止,不過依我看來,隻怕還遠遠不是姑娘的對手。我爹這幾年已很少與人動手,若非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大概也提不起殺人的興致;他老人傢不出馬,我們十九代兄弟仨通通非是姑娘之敵,就由我代替哥哥們一並認輸好瞭。等我們倆都生瞭二十代,再來拼它個扳扳對兒,你看怎樣?」兩傢「刀劍相競,日月異行」的百年盛事,硬生生給說成瞭地痞賭骰子一般,劫傢四少爺還慷慨提出「代表受降」的天才主意,嶽盈盈差點沒氣厥過去;尤其是「等我們倆都生瞭二十代」那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又羞又怒,柳腰一擰,線條優美的右小腿輕抬微跺,俏臉沉下:

  「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一刀殺瞭你!」

  始終挾制劫兆的司空度一旁聽瞭,仰天打個哈哈:「兩位打情罵俏,倒也合拍,羨慕、羨慕!」這回嶽盈盈動瞭真怒,反倒沉靜下來,冷笑:「怎麼,你還在啊?不想走,趕著與夏無光同赴黃泉,路上好作伴麼?」司空度陪笑:「恰恰相反。在下還在想:要如何討好姑娘,日後才能得免一死。

  天可憐見!眼下姑娘有件事兒,在下適可代勞,這種不幹不凈的勾當……」折扇鐵骨裡甩出尖刃,往劫兆喉間一抹:「由我來做!」「鏗!」眉刀急遞,挾著冷月鋒芒飆至,堪堪將鐵扇揮開。

  「住手!」嶽盈盈清吒,卻見司空度順勢一轉,將劫兆負在背後,正好與嶽盈盈交錯而過,飛箭也似的射出堂門,急往城東竄去!古不化抄瞭張方木大桌一掃,乒乒乓乓一陣亂響,門前四五張板桌全被掃作一堆,有如一堵小山,三人乘機逃離現場。

  嶽盈盈中瞭聲東擊西之計,怒不可遏,返身急急追出,兩個起落間便已追到四人身後五丈處,無論四獸如何迂回盤繞,始終甩之不去;古不化揮起鐵鑄算盤,陀螺也似的胡亂甩打,打得沿路磚碎樹倒,遺下滿路瘡痍,嶽盈盈卻絲毫不受影響,長腿交錯、纖足連點,宛若月宮飄臨,半點也沒落後。

  劫兆順風回頭,忍不住喝采:「真不愧是「飛天龍女」!這等輕身功夫,我幾輩子都練不來,這丫頭年紀小小,卻是如何能夠?」司空度凈揀荒僻路走,由城東的外集離城之後,便一路往山林奔去。中京外郭依山而建,西、北面的白雲嶺與棲鳳山都有禁軍金吾衛的大營駐紮,居高臨下,拱衛京城。東面的紫雲山山勢雖緩,但谷嶺甚多,其間又有數條涇流交錯,除瞭往來商旅通行,也有不少著名的禪林寺廟。

  四獸徑入紫雲山,卻避走官道,從道旁的羊腸小道盤入山腰,不多時便來到一座荒廢的道觀,觀裡似有數進庭院,中堂庭外兩側還有半圮的鐘鼓小樓,堂前的烏木大匾歪斜欲墜,似乎鐫著「某病觀」三個泥金大字,除瞭「觀」字因筆畫繁復,勉強可辨,前二字早已模糊不清。

  三獸率先奔入,殿後的司空度背著劫兆躍進中堂,隨手掩門。嶽盈盈隨即趕到,雙掌貫勁,隔空一推,破舊的觀門「砰!」向兩邊一彈,閃身而入,忽然一塊巨大的黑佈從梁頂蓋下,身旁吹來兩管濃濃白煙;正要倒退出門,門外不知何時已被倒瞭一地黏滑液體,三丈內均是水光粼粼,難以一躍而過。

  嶽盈盈後退無路,便即出刀——

  月華閃現,佈裂、煙殘,三獸踉蹌而退。

  她閉著一口真氣,將《冷月刀法》裡的一式「蟾宮幽影」精微闡發,舉手之間破去機關、殺傷三人,搶著躍進堂中,盯著神龕前抱臂而立的司空度,薄潤的櫻唇抿著一抹冷笑,吐息開聲:「迷神帳、銷魂煙,專門對付女人的催情毒水「紅顏禍」,你們還有什麼骯臟把戲……」驀地司空度雙掌一推,佈滿泥灰污塵的青石地上刮起一片霧蒙,旋風似的直卷嶽盈盈!

  嶽盈盈渾沒料到他的掌力能隔空掀塵丈餘遠,舉袖一擋,已然遲瞭,鼻中隻聞一陣腥甜,薄霧穿掃而過,倏地在她身後消失不見。「再加上這一地的「五羅輕煙散」如何?」司空度收勁起身,嘿嘿獰笑:「顧名思義,吸入五羅輕煙散後,整個人會飄然欲仙,全身的力氣也會如輕煙一般,立時消失不見,乃是毒物中第一等采花聖品。

  嶽姑娘非是淫道中人同好,料想不知此物之妙。」「卑……卑鄙小人!」嶽盈盈面色微變,暗忖:

  「所幸本門「奼女真陰功」是天下毒物的克星,隻要不是猛躁之毒、須臾即發,一刻間均能以純陰真力逼出,化入水中。我須與賊子們周旋片刻,爭取時間。」瞥見門後有一隻長滿銅綠的古色大缸,接滿大半缸的雨水,水面還有幾根幹草漂浮,不動聲色的移靠過去,左手藏在身後,並指入水,緩緩運起師門秘傳的奼女真陰功,口裡故意引司空度說話:

  「為瞭對付我,司空先生還真是煞費苦心哪!」司空度難得不接口,看瞭半晌,忽然搖頭:「不容易、不容易!運功之際尚能分神開口,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練到瞭這種地步。我聽人說太陰閣主古玉含如何瞭得,心裡總不大服氣,今日始知盛名無虛;弟子若此,可見其師。」「雲中蟾影」古玉含正是嶽盈盈的授業恩師,也是太陰閣第十八代閣主。太陰閣行事隱密,江湖中人莫諱如深,嶽盈盈聽他不但提起恩師之名,更看破瞭自己運功逼毒的手腳,心中一凜,突然眼前金星直冒,四肢綿軟,不由得扶著銅缸一晃,幾乎一跤坐倒。

  更可怕的是,她發現體力和內力就像被打開瞭缺口似的,正一點一滴離開身體。

  「要對付太陰閣古玉嬋的高徒,五羅輕煙散哪能濟事?所以我在茶悅坊的茶水裡下瞭一種名叫「金風液」的藥。它無色無味,吃下去也不會怎的,任武功再高的人也察覺不出,但隻要遇到另一種叫「玉露膏」的東西……」司空度陰陰冷笑,指著那一銅缸的水:

  「就會變成一種極厲害的春藥。」

  「這種春藥的藥性不是最厲害的,然而一經內力催逼,就會加倍發作,如果沒有解方,你就會變成世上最淫賤的母狗,求著男人一直幹一直幹,最後全身肌膚寸裂、血肉燥涸而死,活生生的變成一條幹屍,五羅輕煙散不過是引你上鉤的幌子罷瞭。你以為我等在茶悅坊隻是無聊調戲賣唱女麼?老實告訴你,這一切我們佈置瞭個把月,利用那小丫頭做餌,釣出劫傢小子;再利用劫傢小子做餌,假裝不敵冷月刀法,來釣你這條大魚……」「自始至終,我們就為瞭幹死你這條母狗。」

  嶽盈盈勉強撐地,卻起不瞭身,兀自強作鎮定,咬牙切齒:「你們……你們!無恥下流!」聲音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她在調查祁傢寨血案時,曾親眼看過被「忌器投鼠」夏無光下藥蹂躪的女屍,多半是性格貞烈、不肯屈從者,死時全身脫去水分,幹得像是烘裂的枯柴一樣,但下體卻血肉模糊,宛如被鐵刷刮爛。

  根據傢人所指,那幾名女子死前即使嚴重脫水,肌膚迸裂,卻仍嘶喊著要異物插入下體,不插便瘋狂嚎叫,但下體已被插得無一寸完膚,插入又痛得撕心裂肺,最後都是乞求一死瞭斷,別無例外,想來便是這種駭人的「金風玉露」所致。

  落在這些慘無人道的萬惡淫魔手裡,失貞受辱算不瞭什麼。

  隻是想起那種淒厲無比的死法,嶽盈盈卻停止不瞭心中的驚怕。

  她深深後悔自己的大意輕敵,但其中有個重要的關鍵必須先弄清楚:「我的師承來歷、奼女真陰功的特性,這廝何以瞭如指掌?在殺那頭淫鼠之前,我與六獸毫無瓜葛,本門在江湖上何其隱密,這廝又從何處得知?」司空度瞥見她眼裡的狐疑,得意淫笑:「你笑劫四爺無知,不明照日山莊與太陰閣的淵源,我才覺你無知得可笑:殊不知魔道千門萬戶、綿延深廣,我等本屬「紫雲龍」一支,與你們「太陰閣」俱都是昔年東方聖教的餘脈麼?」「呸!你……你們這些作惡多端的敗類,休與本門同列!」「有志氣!」司空度豎起大拇指,嘿嘿一笑:「我本來還以為你會攀親帶故的討饒一番哩!我好久沒有幹過這麼有志氣的娘們兒瞭,想來就覺得過癮。」腳尖將畫眉彎刀遠遠掃開,手伸向嶽盈盈玲瓏有致的修長身段,揉捏抓撫,嘖嘖稱奇;其餘三獸也圍上前,古不化不再癡傻呆滯、何言勇不再畏縮不前,平白衣抓著半截斷掌,伸出又長又尖的灰白舌頭頻頻舐唇,三張醜陋的臉上盡是扭曲的淫笑。

  嶽盈盈彷佛連咬牙的力氣都失去瞭,拼命忍著不哭喊,免得助長淫興,眼角卻不聽話的泛起淚花。

  她伸手去撥司空度的魔掌,無奈半點力氣也無,司空度索性放任不管,恣意欣賞她軟弱反抗的模樣,褲襠裡沖天昂起,如支頂篷。

  「好大的奶子啊!真是又圓又挺。嘖嘖!真是看不出……」隔著輕軟的細羅料子,司空度抓著她渾圓飽滿的胸脯,隻覺無比彈滑,充滿驕人的緊致與彈性。尋常女子的一對乳膜裡倘若裝的是八分滿的奶水,這兩團乳球中必是盛滿濃稠細滑的酪漿,灌得結實彈手,隔著衣料更是滑不溜丟的,忍不住大力搓揉起來。

  「待會兒老子定要好好吸一吸這對奶子,看能不能吸出酥酪來!要不,拿來夾屌也不壞……老天生你這對奶,就給男人幹的,裝得三貞九烈有屁用,這雙淫奶就泄底啦!你想大爺怎麼玩你啊,小蕩婦?」他毫不憐香惜玉,嶽盈盈敏感的乳房不堪蹂躪,疼得粉臉煞白,咬住下唇不肯呼痛,眼淚卻忍不住滑下面龐。司空度見她兀自頑抗,淫興大發,雙手抓著乳球用力一捏,嶽盈盈發出「嗚」的一聲哀鳴,隻覺左乳一松,魔頭伸出枯瘦如柴的食指,慢慢沿著乳房下緣向下劃弧,那種輕觸的感覺令她渾身起疙瘩,竟比方才的粗暴之舉還要可怕。

  「我上回遇到一個很有志氣的漂亮小娘,怎麼幹都不肯叫床,幹得老子氣悶。你知不知道,我怎麼辦?」他輕輕撫摸她的胸側,湊近的黃牙厚唇裡散發著腐爛般的惡臭:「我抽她的肋骨。從這裡捏斷……戳出個口子……小姑娘的皮膚又薄又嫩,一下就穿出頭來啦……然後捏著骨根一抽——「剝」的一聲,就抽出來瞭。那小花娘叫得可厲害瞭。你猜猜,她是抽到第幾根的時候死的?」嶽盈盈簌簌發抖,偏偏全身開始熱起來,腦袋裡暈陶陶的,不由自主夾起雙腿,腿根微微摩擦,溫膩的感覺慢慢豐潤起來。那滋味雖微妙難言,嶽盈盈卻明白是「金風玉露」藥性發作的征兆,意味著自己悲慘的命運即將開始,身子雖熱,背心發的卻是冷汗。

  驀地腳下一涼,她嚇得睜開眼睛,見胖子古不化甩掉瞭她的紅繡靴,粗魯的扯脫羅襪,正想褪去下半身的白綢細褌,卻不得其門而入,搞得油膩膩一頭熱汗,細目中冒的也不知是怒火還是欲火。

  其時女子下裳裡的褲子是沒有襠的,撥開可以直接看見私處,婦女隻有在月事來時才裹上一條棉巾,平時裙裡春光畢露,光溜溜的毫無遮掩,這當然是男尊女卑的傳統遺毒,為方便男子尋歡,翻起裙來便能辦事,就算華麗的宮裝也是如此。

  嶽盈盈行走江湖,穿的是有襠的褌褲,褲腰特別做得高些,有細帶系在腰裡,外著衫子、圍腰,再纏上衣帶,打鬥時褲頭不會脫落,也沒有春光外泄之虞。古不化等凌辱慣瞭民女,少有這種麻煩,忘瞭先解腰帶,急起來便要動手撕扯。

  他見嶽盈盈眼中大是驚恐,益發得意,嘿嘿兩聲,珍而重之的從懷裡拿出一根彎如芭蕉的物事,有杯口粗細,黑黝黝的十分怕人。嶽盈盈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卻由師姐那兒聽說過「角先生」之類的淫具,本以為是一類之物,卻聽古不化憨笑:

  「六弟雖然死瞭,可一定也很想幹你……唔,不對!他應該是最想幹你的一個,一直幹、一直幹,所以我把他的寶貝帶來啦。外頭的皮都硝過瞭,裡頭還灌瞭鉛,好硬好硬都不會軟,等我們都幹不動瞭,還能繼續插著讓他幹……」平白衣怪眼一翻:「老六死這麼久瞭,還湊什麼熱鬧?為瞭逮她,我這隻手可不能斷得冤枉,得讓它也嘗嘗滋味,一根指頭、兩根指頭、三根指頭……都嘗過瞭,再一起都進去玩一玩。」嶽盈盈幾欲暈倒,若非她自尊心極強,又不願折瞭師門顏面,隻怕已嚇哭出來。

  古不化才抓起她的腿,大大分開,伸手去扯褲襠,驀地神龕一聲:

  「住手!」

  嶽盈盈心頭劇震,忽然湧起一絲希望,旋即又跌入深淵,終於忍不住肩頭抽動。

  ◇◇◇

  司空度大手不停,回頭冷笑:「四爺是想英雄救美,還是嫌龕下氣悶,也想來幹她一幹?」發聲的自然是劫兆瞭。

  他從一入這破道觀起,就被司空度扔在神龕下,因而目睹全程。當看到嶽盈盈退向水缸、伸手入內時,雖然劫四少爺對太陰閣、奼女真陰功等一無所知,卻忍不住心裡叫衰:「媽的,笨丫頭!放屋裡的銅缸又淋不到雨,上哪接瞭滿缸子水,又不生萍藻?現下是炎熱的三伏天,能有秋天的幹草漂在水上?分明是人傢佈置好的陷阱!」其後形勢陡變,雙方優劣易位,他本想扔下她乘機逃跑,眼見四人毛手毛腳,全都不得要領,暗罵:「你們這些卵蛋蒙眼的瘟豬,真個是暴殄天物!她的腿分明是全身上下最美妙的珍品,一百……不,一千個美女裡也未必能有一個,你們都搞到什麼地方去瞭?」連連搖頭,忽覺可惜:

  「這丫頭縱使性子不好,落在他們手裡,著實令人扼腕。」他見四獸沒有停手的意思,想起他們凌辱瓶兒時也是如此,故示懶憊:「英雄救美不敢當,想幹約莫也沒得幹,隻是司空先生……這個姿勢有點不好,古兄手裡那根物事也著實丟人,在下實在看不過眼,想跟幾位研究研究。」四人聞言俱是一怔,面面相覷。司空度心想:「這小子嚇傻瞭,得瞭失心風。」聽他兀自叨念不休,不覺心煩,猛一揮手:「羅哩羅嗦,不知所謂!老四,去把他給我殺瞭。」矮仔虎何言勇面色陰沈,又多摸瞭嶽盈盈幾把,這才不情不願的起身,提斧向耿照走去。

  古不化忽然想起什麼,撇下瞭嶽盈盈,興沖沖站起:「他說六弟的寶貝丟人,四哥不妨把他的寶貝割下來,看是如何的不丟人。我想拿瞭塞點泥土草屑,來插這小花娘的屁眼。」劫兆暗自心驚:「果然這胖子最壞。」沒想到這麼快就動到自個兒身上,急得哇哇大叫。

  何言勇將劫兆一把揪起,劫兆雙膝跪地,頭頂還比他高一些,何言勇神色不善,回頭對古不化低吼:「媽巴羔子的!要割你自己來割!我沒興趣……」噗的一聲,半截卜吉兇的陳舊紅簽平平插入他的頸側。何言勇張大嘴巴,抽搐著回望,隻見還有大半段紅簽未入,末端居然是握在劫兆手裡。

  「你……你的穴道……」

  「封不久,天生的。」劫兆聳聳肩,滿臉無辜,用力將剩下半截也插瞭進去。

  古不化正好站起,發現得最早,虎吼著飛撲過來!劫兆背在身後的左臂忽然轉出一道清冽月芒,原來是嶽盈盈的彎刀被掃至龕底,他偷偷藏瞭起來。劫兆這一刀平平無奇,胖子古不化卻是牽動殺心,速度比起茶悅坊中何止快瞭一倍?陡然間刀芒如水銀泄地,清冷的幽藍光華變成深濃起來,頃刻間如千華萬道,轟然迸出!

  烈陽劍式,照日辟邪。

  盡管劫兆不會使刀,這一式「金霞萬道」之威卻令古不化不得不擋,精鐵算盤往身前一立,耀眼的月光叮叮咚咚撞碎在烏沉沉的算珠之上,輝煌頓時消逝。劫兆不死心,回招再刺,「偏映霓虹」應運而出,唰唰唰連遞三刀!

  古不化二度遭遇,欺他刀走偏鋒、不利擊刺,索性連算盤都不用瞭,谷勁護住左半邊,伸手徑抓劫兆,露出猙獰蔑笑:「這種軟趴趴的招數,刺不死……」最末一個「人」字還未出口,忽然一頓,更不稍動。

  劫兆松手躍開,薄巧的畫眉寶刀就釘在胖牛胸口,刀柄不住搖晃。

  「誰?說?軟趴趴就刺不死?」劫兆拍拍手掌,扭頭避過揚起的輕塵:

  「三刀都刺上同一個部位,再硬的皮都能刺得穿。」古不化仰天倒下,左胸血流如註,雖未噎氣,卻不敢伸手拔刀,慢慢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驀地眼前白影一晃,平白衣已來到劫兆身前,僅剩的一隻右手連勾帶打,劫兆揮掌迎上,撞開漫天粉塵。原來平白衣一身武功都在拳腳上,判官筆不過是裝飾罷瞭;才過兩三招,「喀啦」一聲脆響,劫兆的左肘關節猛被卸脫,他咬牙不哼一聲,被平白衣叉著頸子懸空吊起,雙腳踢得周身塵霧簌簌而落,漸漸沒有氣息。

  平白衣舔舌獰笑:「這點微末功夫……」忽然面色丕變,松手踉蹌,扶著神龕軟軟癱倒,滿臉愕然。劫兆摔落在地,奮起餘力滾到窗邊,探頭大口呼吸;瞥見庵堂另一頭的司空度舉袖摀鼻,身形欲動,連忙掩口撲到古不化身旁,一把拔出畫眉寶刀,刀刃斜斜擱在他頸上。

  劫兆拉過被唾沫含濕的衣襟片子遮住口鼻,抬眼望著半空中飄落的細白粉末。因為方才打鬥的緣故,原本神龕前鋪灑的那層「五羅輕煙散」飄過大半間庵堂,猶如一場急來的晨霧,染出瞭雕花窗欞間透進來的錯落餘暉。

  他的體質與眾不同,奇特的血脈運行方式萬中無一,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自行移轉改變,壞處是別人發明的內功心法對他形同廢紙,練瞭半天也是白練;好處則是像點穴之類、以人體氣血循環原理為基礎的武功,用在他身上同樣也效果不彰。

  事情就這麼簡單。

  劫兆被丟進神龕底下之後,封住的穴道因體內氣血作怪,莫名其妙就解開瞭。他順手撿瞭龕底散落的紅簽,還有不小心踢進來的畫眉寶刀,然後發現四獸急著享受美人,沒來得及收拾觀裡的機關——包括地上那層薄薄的軟筋妙藥「五羅輕煙散」。剩下的隻要把人引過來開打,然後閉住呼吸即可,反正也沒打算要贏。

  他的計劃幾乎沒有發生意料以外的變數,得以順利的展開——除瞭把「偷偷溜掉」改成「帶全身無力的笨丫頭溜掉」這一點。

  司空度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神看著他,又看看劫兆腳邊失血過多、眼神已開始渙散的古不化。

  「你想威脅我?」被衣袖遮住的聲音聽來十分悶濕而黏。

  「不是「想」。」劫兆糾正他:「我就是在威脅你。」寶刀一閃,古不化的右手齊肩而斷。胖大的軀體隻動瞭一下,他連哼都沒哼,兩眼失焦、緩緩喘氣,圓滾滾的肥臉沒半點血色。

  「把丫頭扔過來,我把胖子還給你。」

  司空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

  「拿這雙奶子換頭肥牛?我想幹她,可我遠不會對胖子有興趣。」「你可以再貧嘴一點,不過他時間不多瞭。」劫兆提醒他,刀刃輕輕劃過古不化左掌,一隻肥短的手指無聲分離,掌下黑黑濃濃的淌開一灘。「或者,我可以幫我們都節省一點時間。」「你一定不是劫震的親生兒子,我沒認識比你更會談判的惡徒。」司空度聳肩:

  「你如果再割我兄弟,我就割這個臭花娘。你割一刀,我就割她一對奶子。」「隨你便。我隻是想幹她罷瞭,割花瞭我不想要。如果沒有美人可換,我就殺瞭這胖子,」劫兆眼神冷徹,一指龕邊的平白衣:「帶那隻瘦皮猴當護身符。到時候,還得麻煩司空先生親來一趟照日山莊。」他在這裡下瞭個賭註。骰子已擲,他捏著掌心裡的冷汗,等待開盅的結果揭曉。

  漫天的五羅輕煙散終於都落瞭地,原本鋪滿五尺見方的藥粉如今遍佈齋堂,稀釋得再也難起作用。劫兆的第一道護身符終於消失瞭。

  司空度放下衣袖,作勢開口,忽然電閃一般撲向神龕!

  (賭贏瞭!)

  劫兆飛也似的撲向嶽盈盈,一把抄起她肩頸膝彎,便要奪門而出!他本來的目標就是她,放棄瞭第二道護身符古不化,把司空度的註意力轉移到假想中的第三道護身符平白衣——劫兆壓根就沒想帶那瘦皮猴走——就是為瞭爭取脫身的機會。他賭的是司空度心目中「兄弟」的份量,而在這點上贏得漂亮。

  可惜他沒有第四道護身符。

  劫兆還沒抱起嶽盈盈,忽然背門一痛,被一掌打出觀門,跌入一地催情水「紅顏禍」裡,連滾幾圈,摔到階簷下,滿身淋漓。才剛狼狽的爬起身,司空度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前,雙手負後,冰寒的眼神裡帶著殘酷的殺意。

  劫兆嚴重誤判瞭他跟司空度之間的實力差距。

  「過隙白駒」的能耐,顯然遠遠超過瞭他的三個兄弟。劫兆突然後悔沒在天城山跟那些牛鼻子們多學幾招有用的,就像他兩個哥哥一樣。據說天城山掌教的黃庭老祖足足有一百六十幾歲瞭,劫兆沒機會見到這位中宸武林赫赫有名的百歲奇人、得他親自指點武功,要不今日的局面也可能全然不同。

  「真奇怪。」司空度輕拗指節,發出清脆的嗶剝聲:

  「我居然有點舍不得殺你,你要不要考慮入邪火六獸的夥?」劫兆自知無幸,索性不求饒瞭,冷笑:「好啊,裡頭那個妞可得歸我。」司空度目光一寒,虛提手掌,忽然凝立不動。

  劫兆本來準備閉目等死,半晌沒聽見聲息,睜眼一瞧,司空度仍保持提掌欲劈的姿態,眼睛卻盯著地下,額際冷汗直流。劫兆順著視線低頭,隻見日照西斜,將道觀房影都投在地面,房脊上似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站著,姿態極其怪異。

  劫兆正要回頭,忽聽「噓」的一聲,那人阻止瞭他,聲音卻非常靠近,近得就像在……肩膀上。

  由眼角餘光斜向一旁,劫兆看到一片杏黃衣角垂落右肩,依稀還能見得一隻極小的黑佈鞋,鞋裡那隻腳上彷佛還穿著很幹凈的白襪。他沒有勇氣瞟向左側,不過猜想也是同樣的光景。

  那人,就「騎」在他的肩膀上。

  感覺不到重量,沒有呼吸聲息,沒有靠近生體的那種溫熱感。但那人就確確實實跨騎在劫兆的肩膊上,地下的投影非是來自屋簷,而是他的頭頂。劫兆從來就不信鬼神,他寧可相信來人的武功高到瞭不可思議的境界,以致能無聲無息的落在他肩頭,並且隱藏瞭重量與聲息……問題是:世上有這種武功嗎?

  他也無法解釋司空度為什麼突然動不瞭,本想大著膽子伸手去摸,結果發現自己也動不瞭,簡直就跟鬼打墻一樣;忽然間司空度動瞭一下,全身一松,猛然回頭,才發現平白衣、古不化與何言勇並排躺在身後,古不化的斷臂竟已止血。劫兆非常確定在前一刻那兒什麼東西也沒有,下一刻兩人一屍就突然出現在那裡,令人瞠目結舌。

  司空度面色慘淡,明白遇上瞭高人,能保住一命已是萬幸,抱拳欲走,突然又動彈不得,僵硬的姿態頗為滑稽。劫兆心念飛轉,向觀裡使瞭個眼色,悄然伸手:「拿來。」又發現自己恢復瞭行動能力。司空度垂頭喪氣,從懷裡拿出兩丸透明晶瑩的小球,低聲道:「化入清水內服,可解淫毒。」「還須與男子交合麼?」

  司空度搖頭。

  「此毒與交合無關。若無解藥,交合也不能解毒。」「明白瞭。」

  司空度一拱手,轉頭將屍身扛上肩,左右各挾一人,轉眼便消失在荒山林道裡,竟比來時更要快些。劫兆心下駭然:「此人懷的是真本領,輕功有如許造詣,我居然想從他手底下逃生!」不覺背上濕涼。猛然轉身,背後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麼人影?

  卻見觀堂前的那塊烏木大匾在夕陽之下,殘餘的泥金字體回映餘光,寫的正是「黃庭觀」三個大字。

  「怪瞭,我當年在天城山總偷打黃狗來祭五臟廟,窺女洗澡、私藏黃冊的事兒也幹得不少,這樣黃庭老祖還肯顯靈保佑?」遙望堂裡的那座神龕,來時匆忙一瞥,記得龕裡是有個影兒的,至於是什麼神像倒也無暇細看,此時龕裡卻空無一物。劫兆不信鬼神,推斷那名高人便是躲在龕裡,到剛剛才終於出手相助,不知為何倒也不甚害怕。隻是太陽即將下山,他又不識得山路,今夜恐怕得和那笨丫頭住在這裡瞭。

  ◇◇◇

  匆忙回到堂裡,輕手輕腳扶起嶽盈盈,隻見她嬌靨酡紅,一雙美麗的杏眼水汪汪的,春情欲動,顯然「金風玉露」藥力已經發作。他舉袖為她拭去額際、鼻尖的細汗,隻覺環抱著她的臂間一片濕濡,心想:「這丫頭忒也易汗。」忽聽一聲嚶嚀,嶽盈盈回過神來,顫聲道:

  「那……那些惡徒呢?」

  「我殺瞭一個半,剩下的讓高人給嚇跑瞭。」

  反正整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他幹脆實話實說,隻是隱去解藥一節不提。嶽盈盈聽完,閉目沉吟片刻,忽然身子輕顫,低低呻吟瞭一聲,鼻息漸漸急促,睜開眼睛對他說:「我不幸被惡人所害,中瞭不解之毒,現下身子癱軟,辛……辛苦得很。請你幫我個忙,一刀將我殺瞭。他日我師傅或師姊上照日山莊投帖時,請你同她們說:「殺人者司空度。」」劫兆本以為她會開口求歡,沒想到居然是求死,不覺詫異:「這毒這麼厲害?我明日天亮負你下山求醫,未必不能治,何必白白送命?」嶽盈盈搖頭。「你不懂的。我見過身中此毒的女子,死狀都極為淒慘,我隻求速死。」顫聲將祁傢寨血案說瞭。劫兆心想:「她膽氣頗大,面對四獸污辱都能忍著不哭,死守尊嚴。現下怕成這樣,顯然這藥真的是厲害。」打定主意,將她輕輕放下:

  「我先去給你打碗水喝,咱們再來想辦法。」

  他去後進找瞭些破舊傢生,拆爛後升起篝火,再從院裡的水井打瞭碗水,將解藥化開瞭,喂嶽盈盈喝下,問她:「覺得好些沒?」嶽盈盈忽然怒起,尖聲叱道:「喝水怎能變好?你是存心諷刺我麼?」兩人隔著晃動的火焰呆坐片刻,她才幽幽開口:「對不住,這不關你的事。你走吧,我也不來麻煩你瞭。」劫兆本以為她不想死瞭,後來一轉念:「是瞭,她是想咬舌自盡。」故意裝作沉吟的樣子,緩緩說道:

  「嶽姑娘,我曾在天城山的道觀裡待過幾年,懂得一些醫藥道理。黃庭一脈也有房中雙修之術,我也算是略知一二……」嶽盈盈冷笑:「劫傢四少爺的風流臭史名滿京城,便不必細說瞭。」劫兆臉一紅,暗罵:「死到臨頭還逞嘴快,待會兒有你受的。」輕咳兩聲,故作正經:「根據在下對催情藥物的瞭解,用在女子身上的,大抵不過是些推陰導陽的成分,所圖不過是陰陽調和罷瞭。下得輕的,藥性過瞭便罷,就算不交合也不會有害;下得重瞭,自然會對身體有所影響,形之於外,就像是毒一樣,其實也都還是藥,順理即解。」嶽盈盈突然面色微變,輕咬紅唇,目光精警:「你……你休想騙得我……騙我與你……與你……」俏臉緋紅,再也說不下去。劫兆欲擒故縱,裝傻:「嶽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與我如何?」嶽盈盈又羞又怒,吞吞吐吐半晌,劫兆才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慌忙搖手:「姑娘誤會瞭,這是救人命的大事,在下哪有開這等玩笑的心情?解催情藥物的方法,大抵數種,交合隻是其一;若不得其法,便是交合也未必有用。」嶽盈盈心想:「他說得似乎頗有道理。況且他若真有歹念,我也無力反抗,何苦兜個大圈子?」神色一緩:「你說說看。」「有個法子姑娘倒可以先試一試。女子外陰又稱「玉蛤」,蛤上有一物名為「蛤珠」,男女交媾之時捻此蛤珠,便能挑動女子情欲,泄出身來……」「行瞭,行瞭。」嶽盈盈聽得耳珠發熱,胸口悶得難受,紅著粉臉蹙眉:「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這些事情毋須細言。你把法子說一說。」「是。如能刺激蛤珠,便與交合無異,其實未必需要交媾。」「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嶽盈盈猶豫起來。不須交媾即可推陰導陽,自然就沒有失貞的問題,可說是最低程度的損失;隻是,要讓一個陌生男子接觸自己的私處,光想就夠羞人的瞭,卻又如何能夠?

  她雖服下瞭「金風玉露」的解藥,但藥性緩發自當緩解,這劑方最厲害的就是連綿不絕的催情效果,解藥的藥力當然也沒這麼快發散,她體內猶受「金風玉露」之餘烈,正是情欲勃發、意志薄弱的時候。想著想著便覺得昏昏沉沉,身體裡似有一股熱力即將爆發,周身都悶得難受。

  劫兆覷準時機,忽然開口:「此法合適,在於姑娘得以親自動手,不假外人。」嶽盈盈忽然明白過來:「那豈非是自瀆?」羞得連耳根子都紅瞭。轉念又想:

  「比起與男子交合,自瀆若能奏效,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強忍羞意,板著臉對劫兆說:「如……如此甚好。」劫兆從內院搬來兩條長凳並排放好,凳腳墊上三塊石磚,再褪下外衫鋪上,佈置成一張比肩寬略窄、卻離地甚高的幾床,輕手輕腳將嶽盈盈抱瞭上去,故意將她的腿分跨兩旁,兩條修長渾圓的美腿離地尚有寸許,令陰阜高高賁起,結實的大腿與後腰繃得更緊,令人血脈賁張。

  他輕輕抓著嶽盈盈的兩隻手掌,移到恥丘上頭,交迭覆蓋,在她耳畔說:「我把門掩上,就待在門外,什麼也不會看見。有事你就喊我一聲。」嶽盈盈羞不可抑,耳蝸裡被他溫熱的吐息吹得酥麻麻,指尖忽然觸到一點溫膩,緩緩暈染開來,居然已經濕瞭。

  劫兆轉動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另一扇卻隻關瞭一半不到,嶽盈盈平躺凳上,沒有力氣抬頭,根本不知道他非但未關門遠離,門縫的位置就正對著她的胯間,欣賞著她的自慰表演。

  嶽盈盈放心的摁著陰阜,吃力地按瞭片刻,軟薄的白綢細褌上慢慢滲出水痕,依稀透出茂密的細毛幽影,可惜「五羅輕煙散」的藥力太過強悍,她連用指頭打圈圈都做不到,越摸越是心癢難耐、渾身如螞蟻爬過一般,手指卻已使不上力。

  她猶豫半晌,終於叫道:「劫……劫兆!」

  劫兆假意開門跑瞭進來:「姑娘好點瞭沒?」嶽盈盈輕聲喘息:「沒……沒什麼用。我……我手指力氣不夠,越弄越是難受。得……得有人……幫幫我……」說到後來聲細如蚊,聽來直與呻吟無異。

  劫兆強抑住撲上前的沖動,裝出為難的樣子:「這事非到得已,還須姑娘自來,才能保住名節。嶽姑娘如信得過我,我可為姑娘寬衣。」「寬……寬衣?!」

  「正是。」劫兆幹咳兩聲,別過頭去。「貼肉為之,或能奏效。」嶽盈盈把心一橫,顫聲道:「你……你不許偷看。」「是。」

  何必偷看呢?自然是一邊脫一邊看瞭。反正她無力抬頭,隻消別看得太露骨,決計不會露出馬腳。劫兆背對著嶽盈盈跪在地上,伸手解開她的腰帶,一層層翻開圍腹與內外衫,露出貼肉的紅錦小衣,胸前聳起一對挺拔結實的渾圓胸脯,便是躺下也大半似梨,未曾壓扁攤平。

  劫兆不由得暗自稱奇:「看不出她也有這般身段,少時再來好生把玩。」掀開小衣下緣,放慢動作,手掌浮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不過分許,確定她能感覺到掌間的溫熱,盡情摸索,才得解開褌褲的系帶。「嶽姑娘請見諒。我閉著眼睛脫,動作不太利索。」嶽盈盈被他摸得肉麻兮兮,顫聲道:「你……你別看……」劫兆肚裡暗笑,將汗濕的白綢褌剝下,那雙完美無瑕的玉腿一寸一寸展露眼前;不隻是腿,她的臀股渾圓,連著腰肢大腿的曲線修長圓潤,胯下的三角線條帶著緊致無比的彈性,烏黑卷曲的恥毛覆蓋著誘人的凹陷。劫兆雙掌按著她滑膩的大腿根部,才發現她兩條腿都汗漿漿的,濕潤無比,強忍著淫欲緩緩分開,嬌潤欲滴的動人花瓣隨之微開,露出一抹淡粉色的鮮美蛤肉。

  他導引她的手指輕觸陰蒂,微微一按,從肉縫裡泌出點點透明的珠液,沾得小肉芽閃閃發亮,在火光之下微帶透明。

  嶽盈盈身子僵挺,呼吸驟然變得濃重起來。劫兆口裡說「我要去瞭」,指尖卻若有似無的在她的玉戶附近輕輕搔刮,從菊門、會陰一路撫上陰唇;嶽盈盈似乎極為受用,忽然動情起來,摁著小玉牙兒一陣輕揉,玉戶裡淫水直流,混著腿根、小腹的密汗,身下墊的外衫已然濕瞭一大片。

  「唔、唔……好……好奇怪……我的身子好……好奇怪……」「哪裡奇怪?」

  劫兆故意逗她,手指從玉戶周圍沾瞭些淫水,劃著圓圈一路抹到瞭肛菊。

  「好……好麻……好……好熱!好……好難受……嗚嗚……」她的手指越動越快,下頷昂起,閉目咬牙,呼吸忽然變得異常急促,嬌軀微微扭動著。

  劫兆輕撫菊門,正忘情欣賞她玉趾微蜷、修長的小腿向前踢直的美態,忽覺指尖一陣異樣,回見嫩紅小巧的肛菊一吸一吸的收縮著,驀地一聲嬌呼,玉蛤裡突然噴出大把透明的汁水,連噴幾註,濺得半條右臂滿是液珠,右掌更是首當其沖,濕淋淋的簡直像從銅缸裡撈起來似的。

  嶽盈盈胸脯劇烈起伏,雙頰如抹胭脂,張著紅彤彤的小嘴不住嬌喘,失神的雙眼一片水霧迷蒙,雪白的鼻尖、脖頸上佈滿細細的薄汗,說不出的晶瑩可愛。

  劫兆一驚:「這……這是尿精啊!莫非這丫頭天生是「春泉飛瀑」的體質?」他在淫書裡看過記載,說是有種女子的身體異常敏感,隻消稍稍刺激,便會從膣戶裡大量放出精水,宛若失禁,故稱「尿精」。這種精水與淫水相似,但由於水量極多,所以味道更加淡雅宜人。

  劫兆將手掌湊近鼻端,果然帶著一股果酸似的淡淡清甜,絕無腥騷,一時玩心大起,叩住她微微發硬的肉芽一陣顫揉,食指、無名指沾著黏滑的淫水夾著花瓣,嶽盈盈還在發暈,猛被揉得尖叫起來,軟弱的雙手死命抓著他的手,大腿劇烈顫抖,眨眼又噴出大量精水,水量之豐沛、噴射之強勁,尤勝前註。

  嶽盈盈連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麼半厥過去,隻能死死喘息。

  劫兆在她耳畔說:「嶽姑娘,你覺得怎麼樣瞭?」嶽盈盈軟弱搖頭,竟然無力抬眸。

  「我瞧你越來越糟,看來這法子無用瞭。咱們得想別的轍。」劫兆低聲說:「有些春藥是必須靠交媾才能解的,男子的陽具插入女子陰戶中,便可稱為交媾。若有他物替代陽具,譬如姑娘的玉指,效用也是一樣的。」嶽盈盈迷糊中點瞭點頭,劫兆便拉著她的纖纖玉指在玉戶周圍徘徊,摸得嶽盈盈渾身發抖,又拿著她的指頭去摳挖小穴,進進出出之際,嶽盈盈忽然迭聲呼痛。原來她的指甲尖細,真要送入緊密的蛤中時,刺痛感反而清楚起來,隻得向劫兆求助:

  「你……幫……幫幫我……」

  劫兆微微一笑,右手中指沾瞭淫水,沿著花瓣肉折抹得滑滑膩膩,前端湊著玉蛤底輕輕一送,小半截便滑入洞口,頓時被強韌溫熱的嫩肌緊緊裹住,不禁暗贊:「這等緊湊美穴,難怪能射出恁強精水!」指尖輕動,攪得蛤口水聲唧唧,他見時機已成熟,埋頭至嶽盈盈的雙腿之間,舌尖舐著敏感的小肉芽。

  嶽盈盈美得魂飛天外,雙手胡亂一抓,恰恰抓著劫兆的頭發;靈臺偶一清明,又驚又羞,急道:「你……你做什麼?別……」蛇腰一扳,已被舔得浪叫連連,軟弱地搖著發絲。劫兆隻覺肉縫裡濕黏無比,隱隱有股吸力,順勢一插,中指長驅直入。嶽盈盈自幼練武,象征處子清白的薄膜被拉得又薄又緊,因此破得輕而易舉。她正被摳舔得欲仙欲死,破身之時,甚至不怎麼覺得疼痛,不多時又被深入的手指挖得三度噴出精水。

  等她悠悠醒轉,頓覺下體涼颼颼的,才憶起自己裸著下身,這半日來的遭遇猶如一場惡夢,忽然悲從中來:「旁人至多是一死,怎的我死前還要受這些屈辱?」顫聲道:「我……我不試瞭。這滋味比死還難受,我……我都死過幾回啦。劫兆,你幫我把衣裳穿好,我不想死得不清不白的。嗚嗚……」鼻頭一酸,終於哭瞭出來。

  劫兆用褪下的白褌掩住她的私處,摟著她的肩膀對面直視:「嶽姑娘,左右是個死,你連死都不怕瞭,還怕甚來?如果能夠救得性命,才能找司空度報仇。」嶽盈盈抽泣著,像個無助的小女孩:「還……還有什麼法子?」劫兆說:「有些春藥,既不是靠女子催情可以抒解,也非靠交媾可以解除,最是難辦。這種藥,得靠男子的陽精才能救得。」嶽盈盈驚道:「那豈不是要……」劫兆點點頭:「所以人說交合可解迷情春藥,其實方法便有這許多區別。我們既然走到瞭最後一步,萬不得已,死馬當活馬醫,隻得委屈嶽姑娘瞭。嶽姑娘請放心,若此法亦不可行,嶽姑娘死後,我也將追隨姑娘於地下,以全姑娘名節。」嶽盈盈停止哭泣,茫然的看著他。劫兆在她的眼前將衣衫褪盡,俯身將她抱在懷裡,貼面磨去她的淚痕,右手悄悄摸到她濕潤的股間。「啊……那……那裡不要……好……好奇怪……不要、不要……啊啊啊……」劫兆盡情逗弄之後,剝去她全身的束縛,將碩大的陽具置在她的櫻桃小口邊,低聲道:「嶽姑娘,男根濕潤之後,較容易入體。為免你多受苦楚,勞煩你為我舔弄些個。」嶽盈盈羞怒交迸,又感不堪,但一見那龍陽巨大無比,登時腿都軟瞭:「這般巨物!怎能……怎能進入體內?」心底微怯,掙紮著扶助陽具,含淚送入檀口。

  劫兆軟硬兼施,俯身去啜舐玉戶,並起食中二指,沾著淫水緩緩抽插。

  那膣戶之內肉壁緊韌,但在入口上方約兩指節處,卻有一枚小小硬突,表面猶如豆莢,摸來略顯粗糙;手指不過輕觸兩三下,嶽盈盈身子一僵,握著陽具嗚嗚哀鳴,淅淋淋的精水沿著指掌流淌而出,滴下長凳,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流滿一灘。

  師傅曾說:「男人的陽具都是醜陋不堪的兇物,骯臟齷齪,令人惡心!」那劫兆的龍陽卻生得光滑細致,入手溫熱,還有一股洗浴過的淡淡肥皂香……她隻能勉強含進半顆龜頭,生澀的舔著,忽然臉一紅,覺得既悲哀又可笑:這支巨陽是即將奪走自己貞操的兇物,她卻正細細為它助威!美目緊閉,淚水悄悄滑落。

  兩人情動已極,劫兆起身就位,抄起她的膝彎,將那雙勾魂奪魄的美腿屈起,才不致錯失每一個動人的伸展變化,滾燙的龜頭抵住玉蛤,低頭去親吻她的脖頸乳首。

  陽具裹著黏膩滿滿插入,直挺挺的刨刮著她緊韌的肉壁,劫兆將她的雙腿扛上肩,每一下都插到瞭深處,插得嶽盈盈渾身顫抖。

  「不……我……我又要尿瞭……好熱、好熱……啊!不、不要……」抽插之間,一股暖流從兩人交合處流瞭出來,劫兆隻覺胯間濕淋淋的,陽具稍微拔出些許,肉縫裡倏地擠出一道清泉。劫兆抱著她結實的胴體不住變化姿勢:從背後插入、架起一條腿插入,讓她背對著他坐入懷裡,大腿淫靡的分跨他的腿側,揉著她飽滿渾圓的乳房,插得她噴出水來……嶽盈盈一連尿瞭十餘回,尿得渾身酥軟,隻剩下一口氣。她除瞭「春泉飛瀑」的奇異體質之外,也極會出汗,全身水滋滋的,彷佛隨時隨地都抹滿瞭助長淫興的潤滑水漿,抱起來滑溜無比,抽插時更是格外刺激,劫兆簡直愛不釋手:「世間……竟有這樣美妙的人兒!」天際微明,五羅輕煙散的效力也漸漸消退,嶽盈盈伸手按著他的胸膛,玉臂夾著一雙挺聳椒乳,粉藕色的小小乳暈上挺著豆粒大小的乳尖,將梨形的飽實乳房拉得向上翹起;她生澀的扭動腰肢,膣戶裡的小豆莢磨著滾燙的陰莖,驀地弓腰一挺,又噴得一塌糊塗。

  「我……我能動瞭……啊、啊啊啊……」

  劫兆為她抹去腰背上的薄汗,笑著問:「感覺如何?」「好……好舒服……簡直……像是舒服得要死掉瞭一樣……啊……」知道情況好轉,她終於承認這是在她十八年的人生裡,從未有過的快美。

  嶽盈盈忽然摟住他的頸子,癱軟乏力的嬌軀翻轉過來,長腿纏住瞭他的腰。

  「再……再來!劫兆……我……我還要……毒……還沒……」她挺腰迎湊,又將濕漉漉的陽具全根吞沒:

  「你……你還沒給我陽精……給我……我要……我要你的陽精……」劫兆將她的玉腿抱在胸前,下體瘋狂挺動,陽具彷佛插在一管裝滿水的唧筒裡,隨著劇烈的抽插聲不住擠出水漬。「好……好舒服……啊、啊、啊……」嶽盈盈搖散青絲,全身香汗淋漓,沈迷愛欲的模樣嬌美無比,短促的呻吟又酥又膩,劫兆再也忍耐不住,深深插入,濃精盡數射入淫靡的花房裡。

  嶽盈盈脫力欲乏,顧不得滿身狼籍,在他懷裡沉沉睡去。撫著她濕濡膩潤、又久經武藝鍛煉的緊致胴體,劫兆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愛憐——這大大違背瞭他遊戲花叢的習慣與原則,更牽扯出一個麻煩的問題:如果不一走瞭之,日後當她知道自己平白被騙瞭身子,一定會來找他算帳吧?

  或許到時候,她真的會殺瞭他。劫兆想。

  ◇◇◇

  城南鐵獅子胡同,桐花大院。

  天色尚未全亮,京城裡的買賣向來沒有醒早的習慣。花婆子打著燈籠披衣,帶著朦朦朧朧的低聲咒罵開瞭後門的橫閂,一條錦衣身影閃身而入,手裡還橫抱著個人。

  花婆子揉揉眼睛,登時醒瞭大半。

  「哎喲!四爺,今兒怎地忒早哇!」她壓低瞭聲音,輕輕敲瞭門房邊長工阿貴的門,讓他接過來人懷裡的姑娘。「四爺,這是……」劫兆笑道:「廢話!這是你四爺的女人。」

  花婆子趕緊陪笑,劫兆一揮手,低聲囑咐:「姑娘姓嶽,昨夜累壞瞭,你燉些滋陰的補品,給我好生照料。醒來若問起我,便說近日內必定來探。」「明白瞭。」

  「昨天來的那個小丫頭……」

  花婆子搶著回答:「也好、也好!我還給她買瞭衣裳。」「我隻是隨便問問。花婆婆辦事,我還能有什麼懸心?」老婆子掩嘴開心的笑瞭。她記得自己門牙的金鑲還有個縫兒。

  「對瞭,這張三千兩的銀票拿去。紫雲山後山腰有座荒廢的黃庭觀,知道麼?」「唷,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啦,四爺有什麼交代?」「找人裡裡外外休葺一下。不是做功德,我要自用的。」交代完畢,劫兆神清氣爽的離開瞭桐花大院,正好迎著京城的第一道曙光。

  「二哥!你當真要殺我?」朝照日山莊的方向,劫兆緩緩邁出步伐,自言自語:

  「此事你最好全然無關,又或有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劫軍。」

  —————————————————————————————————————

  (欲知後事,下折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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