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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嶺之花(六)

◆高嶺之花(六)

  第七天,周曉出門買瞭驗孕棒。

  但不知道她是不易孕體質還是怎麼,沒能懷上。周曉心裡就犯嘀咕,該不會是她不行吧?

  她是聽說有的女性懷不瞭孕的,或者因為宮寒什麼的受精卵成活率低。她就火急火燎地去醫院檢查瞭,費瞭一上午的功夫,檢查出來她沒病。

  結果回瞭段昭的別墅,在院子外面就看見裡面停瞭好幾輛一看就很名貴的陌生的車。她立時就慫瞭,進都沒敢往裡進,回自己那出租屋胡亂收拾瞭行李就買票溜回老傢瞭。

  她覺得段昭應該不會報警,他們這種大戶人傢的少爺可能還把這當成傢醜呢吧。周曉心裡剩餘一絲僥幸,就是挺遺憾沒能懷上——算啦,下次再說吧,反正她已經掐尖兒瞭,不枉活這輩子瞭。

  周·社畜·曉這一回山溝溝裡就是一個月。

  段昭被周曉囚禁在別墅裡整整一周,竟然沒一個人發現他有異常。要不是他那個二哥偶然想起來還有這麼個弟弟,打電話來問回國後生活的怎麼樣,才發現人已經失聯,這才驅車到段昭傢裡。

  也是周曉運氣好,不然立刻被段傢老二逮個正著——她也是潑天的膽子,光天化日地就敢綁架到別人傢裡去。

  段二看到自傢弟弟被四條鏈子鎖在臥室,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瞭眼。但世界就是這麼魔幻,等他帶瞭人把鏈子全部割開,要帶他去醫院去報警的時候,一直很安靜的段昭卻拒絕瞭。

  “我沒有受傷,不用報警瞭。”他甚至還很平靜,似乎並沒有覺得他失去自由被囚禁在自己傢,那個綁匪是要因此坐牢的。

  段二簡直懷疑自己這個弟弟腦子壞瞭,但段昭把袖子和褲子下的皮膚露出來,隻是又重復瞭一次:“我沒有受傷,不用報警。”

  ——或許段昭該看的不是醫生,而是心理醫生。段二心裡這麼想著,已經打算聯系相熟的這方面專傢,又被段昭阻止瞭。

  “是我自己的個人糾紛,現在已經解決瞭,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他這麼說,甚至有些想要把他哥攆出去的姿態。

  段二好像隱隱發覺瞭什麼,但弟弟堅持不報警不就醫,他隻得派人給別墅換瞭門鎖,安瞭監控,又請瞭獨棟別墅的私人保安。

  自始至終,段昭作為被害人,沒有被救的喜悅和遭遇綁架的痛苦。他隻是安靜地坐在床上,坐在他曾經恨透瞭厭惡至極的臥室裡。

  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段昭心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最開始,他在腦子裡為泄憤已經把那個女人殺瞭無數次——他恨她,也厭惡她。“得救以後就可以讓她付出代價”這個念頭支撐他度過早期那些難捱的被囚日子。

  現在真的被救瞭,他自由瞭,但那些本來堅定異常的念頭忽然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他整個人變得無力又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麼,不知道自己還恨不恨那個女人。然後他鬼使神差地阻止瞭二哥報警,也沒有去醫院檢查。

  他跟自己說,像以前那樣,回歸正常生活就好瞭。

  他的人生好像被拉回正軌瞭,又好像沒有。

  這晚段昭坐在床邊發呆到深夜,一直等到凌晨,別墅的門都沒有被打開。

  往常,一般八點半,女人就下班瞭——她跟他說過,其實她原來都上班到九點或者十點的,是為瞭他才提前下班。兩個人做的時候,她有時候很兇,有時候也很溫柔,舔著他的皮肉跟他說喜歡他,他能看得出來她隻是喜歡他那身皮。

  現在他自由瞭,那個女人人間蒸發瞭。

  段昭倒在床上,頭疼的厲害。

  他的身體已經不受鐵鏈的束縛,但他的靈魂似乎被什麼禁錮瞭。

  沉甸甸地,壓的他好疼。

  第二天,那個女人沒來。段昭解雇瞭二哥給他請的保安,別墅大門連夜建起來的保安亭又被他請人拆掉,高高在上的攝像頭也被他砸瞭下來。

  第叁天,那個女人還是沒來。段昭想起自己以前點過的外賣,找到歷史訂單和騎手,點進去,頭像是黑白的——她沒上班。

  第四天,段昭把門鎖換回瞭指紋,門虛掩著,他就坐在客廳,看著玄關。

  沒有,還是沒有。自從段昭傢這一棟別墅出事,段傢二少爺找到這片別墅區的物業和安保,對方承諾加強防范措施,除瞭戶主和戶主親自帶進來的人,任何人都進不來瞭。

  第五天,段昭走進二樓的畫室,那兒還擺著一幅他沒來得及畫完的畫,因為被綁架所以擱置到現在。他拿調色盤出來,調瞭幾筆顏色,塗上去。

  然後渾身忽然被一種莫名其妙的焦躁感包裹起來。

  好像心臟被整顆放到鍋上煎熬,還是不放油的那種。絲絲縷縷的癢麻,帶著刺痛,纏著他整個人不住下墜的恐慌惶然。

  他倉皇失措地從畫室逃回臥室,拼瞭命把女人走之前沒來得及洗、還帶著她體液的床單抱在懷裡——他重新被那股熟悉的女人香味圍住瞭,那種煎熬感一點一點地消散瞭。

  段昭硬瞭。

  這具曾經被那個女人日夜調教、辱罵過的騷貨身體,僅僅是聞到兇手身上殘留下來的味道,就不爭氣地勃起瞭。

  段昭眼神發直,半晌,低著頭逃避似地把自己埋進那個臟兮兮的床單裡。

  身子微微發顫,喉嚨裡發出困獸一樣的嗚咽,竟然頹敗似的哭瞭出來。

  他被徹底毀瞭。

  他已經無法恢復正常瞭。

  這天晚上段昭做瞭一個很沉很長的夢。那個綁架他的兇手回來瞭,帶瞭和以前一樣的鏈子,鎖住他的四肢,挑逗他的陰莖,然後握在手裡,逼他求她,才給他射。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毫無尊嚴地立刻求饒瞭,乳白的精液射瞭她一手。

  他重新回到瞭她的懷抱,他聽見自己懷念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叫她“……周周……周周……”

  凌晨段昭從夢中驚醒的時候,肉體和大腦瞬間回歸冰冷的現實,熟悉的溫度消失瞭,他掀開被子,看到內褲頂端氤濕瞭一片。

  還硬著,又熱又燙,把內褲頂起一個包。

  段昭忍不住用手去摸,閉上眼睛想象是那個人在幫他擼。

  快感並不強烈,而且始終達不到激射的那個點。

  他放棄瞭,把衣服換下來,洗澡,把自己收拾的幹幹凈凈,然後去開車。

  導航顯示: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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