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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毫無波瀾的生活變成這樣,我努力嘗試工作時像以前一樣,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一天做瞭些什麼還是沒做,我不知道。

  晚上回到傢,婉清看過去跟沒事人似的,跟往常一樣換瞭衣服下廚做飯,依舊那樣賢惠的樣子。

  我坐在沙發上沉默著,她幾次喊我幫忙,我都沒有動。一直到婉清把飯做好,突然道:“小蕊怎麼還沒回來?”

  我這才想起妹妹至今沒有到傢,連忙給小蕊打去電話,妹妹說要加班,我皺皺眉,告訴她下班後給我電話,我去接她。

  八點多後,我又給小蕊打電話,無人接聽,我想她在忙,過瞭會兒又打,卻是關機。

  我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婉清道:“怎麼瞭?”

  我沒說話,穿上外套就往外走,驅車來到小蕊工作的診所,一眼望去早已關門。我再次撥打小蕊電話,依舊關機中,心中萌生不祥的預感。

  我下車來到對面便利店,詢問是否留意診所幾點關門的,那大姐說大概一個小時前就關門瞭,我又問有沒有註意到一個小姑娘,把小蕊的體貌特征描述瞭一遍,她說那不知道,反正都下班回傢瞭。

  這條街上沒有直接到傢的公交,小蕊要坐車的話需要穿過一條小街道去另一條大街,也就兩站地距離,我立刻開車沿著那條路尋找。

  這條小街的一側正在蓋樓,隻有一側有些店鋪,除瞭幾傢面館,小發廊,再有就是保健品店,這一片本就是城中村,人很雜,短短一公裡的街道讓我越發不安。

  如果我是一個小女生,晚上是絕對不從這裡經過的,小蕊會從這裡經過嗎?

  一路開車到盡頭,沒有發現什麼,我又撥打妹妹電話,還是關機。腦子裡聯想到一些可怕的事。

  小蕊清純可愛,路過這裡的時候,會不會有人心生歹念?我把車停好,下車又往回找。

  挨個店面打問,那些小發廊顯然就是野雞店,裡面的女人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竟然問我要不要“打炮”。

  而保健品店也好不到哪去,根本問不出什麼,直到在一傢面館……一位大姐說出的話,讓我心中一驚。

  “才會兒是有個像你說的那樣的小姑娘從這裡過,遇到兩個喝多的小流氓纏著她動手動腳的,後來……”

  “後來怎麼瞭,”我立刻追問。

  “我當時忙得也顧不上老去關註,後來就看不到瞭。”

  現在人多數不喜歡管閑事,我能夠理解,目光掃視四周,直接插向一條小胡同。

  城中村裡多是一些外來人員租住,那兩個流氓會不會把小蕊拉到某處,然後……我不能去想象那種事情,焦急的尋找。

  這條胡同沒有發現後,我又繞到另一條胡同,還是沒有發現。我站在街上再次撥打妹妹電話,希冀能夠接通。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甜美的服務聲音讓我憤怒,遷怒下對著話筒爆瞭句粗口,掏出煙試圖點燃一根,卻發現手在打顫。

  又找瞭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我幾乎絕望瞭,拳頭攥得咯咯直響,一想到一些事情,渾身都會顫抖。

  妹妹那麼可愛,我實在不敢去想象,這麼長時間瞭,那兩個流氓必然已經得手瞭,我剛才甚至想到,在某個角落找到妹妹,她衣服凌亂癱在地上,雙腿間沾滿鮮血。

  甚至兩個流氓殘忍的將妹妹……不會的,小蕊肯定活著。

  突然手機響瞭,讓我打個冷顫,是婉清打來的。

  “老公,小蕊到傢瞭,你回來吧。”

  “……”

  一陣狂喜之後,我急匆匆往傢趕。

  一進門,我正想問妹妹,卻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男孩,他穿著一件不太幹凈的T恤衫,板寸頭,臉上呈現出古銅色。

  他看我進來先是一愣,然後站起來道:“大哥,是你?”

  “……”

  我又仔細瞧他,這才想起來,他不就是那次我和殷羽然在街上撞到的小夥子嗎?

  “怎麼是你?”我疑惑著,目光看向妹妹。

  小蕊跳起來道:“哥,他叫猛子,你是不知道,今天多虧瞭他,不然我就……哎呀,是這樣的,我下班回傢遇到兩個流氓非禮,是他救瞭我。”

  那男孩憨厚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清潔的牙齒,說道:“大哥,我叫肖猛。”

  他看上去很拘謹,目光不敢隨處看,尤其不敢去看婉清。

  上次我就覺得他人品不錯,想不到還有見義勇為的勇氣,看他個頭不高,充其量和小蕊差不多,不過露出的一截胳膊肌肉虯結,看上去很壯。

  我連忙道謝,小蕊又興奮的道:“哥,你知道嗎,他身手可棒瞭,你是沒見,一個人打兩個,輕輕松松就把那兩個流氓打跑瞭。”

  我剛才都擔心死瞭,看小蕊沒心沒肺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當著外人也不好教訓她,隻是讓肖猛快坐。

  然後我抽出根煙遞給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不抽,反正沒接,我把煙放到茶幾上,也沒有抽。婉清看到煙,白瞭我一眼,我裝作沒有看到。

  和肖猛聊瞭會兒,他果然是我老鄉,還是鄰村,一下子便拉近瞭距離,我再次感謝他。

  肖猛不怎麼說話,我問一句他就說一句,很拘束的樣子。他在工地上活,算是農民工。我老傢在大山裡,沒上過學的孩子,長大後很多跟著包工頭出來建築,這沒什麼,我並不輕視農民工。

  其實現在農民工稀缺,掙錢也不少,比很多剛畢業打工,所謂坐辦公室的大學生掙得還多,就是辛苦。

  我瞄瞭一眼他的手,看上去很粗糙,可能是剛下班,顯得不太幹凈,甚至衣服也……不過我不介意他就這樣坐沙發。

  我看瞭一眼婉清,不知道她是否介意,至少當下婉清是不會流露出嫌棄。

  小蕊不時插話,不停的誇贊肖猛,興高采烈的樣子讓我懷疑她知不知道剛剛遇到過危險,真是沒心沒肺。

  肖猛突然起身,說道:“大哥,我該走瞭。”

  我連忙也站起來,說:“吃飯瞭嗎,要不在傢裡吃點再走,都是老鄉,你又救瞭小蕊,別客氣。”

  “不瞭大哥,本來就不該過來打擾。”

  “哥,是我硬拉著他來的。”小蕊加瞭一句。

  “有什麼打擾的,謝謝你送小蕊回來。”剛才那句話本來也隻是客氣,我想婉清不會樂意留生人在傢裡吃飯。

  把肖猛送走後,我開始教訓小蕊,質問她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

  小蕊小嘴一撅,低下頭委屈的道:“我還不是看你上一天班累,就想著自己回來得瞭。”

  “那你不會直接打車。”我氣憤。

  小蕊低下頭不說話,婉清道:“好瞭好瞭,總之以後小心就是瞭,幹嘛起這麼大火!”

  我一屁股坐下,長出口氣道:“剛才找不到你,差點把我嚇死。”

  小蕊吐瞭吐舌頭,把我胳膊一攬,說道:“哥我知道錯瞭,誰會想到在大城市,還有人明目張膽。”

  “吃過飯瞭嗎?”

  “沒。”小蕊小嘴一撇,我看一眼婉清,婉清立刻去廚房端飯菜。

  小蕊一邊吃飯一邊又提起肖猛,說道:“哥,你知道嗎,猛子他練過武,一拳就把那流氓打趴下瞭,哇塞,那姿勢帥呆瞭!”

  小蕊說肖猛時,眼睛裡透出非同尋常的神采。我一直留意著,像她這樣的小女生很吞易沖動,我甚至懷疑她對肖猛一見鐘情。

  肖猛人品看上去是不錯,我也不是瞧不起農民工,可是……他沒上過大學,剛開始有新鮮感可能沒什麼,時間久瞭和妹妹顯然不合適。

  “肖猛人是不錯,回頭我好好謝謝他。”我故意試探。

  小蕊立刻道:“不用你出馬,我已經給他說瞭,回頭請他吃飯。”

  “他答應瞭?”我問。

  小蕊道:“嗯,答應瞭。”

  我不易察覺的皺瞭下眉,說道:“還是讓我請吧。”

  小蕊道:“哥,人傢救的是我,自然我請才有誠意。”

  我也不好再多說,隻希望小蕊不會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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