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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

  海棠醉日,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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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

  「對,可要好酒,比如那洞兮城的醉花釀,秋瓷鎮的竹月露,能打多少便打多少。」心凝舔瞭舔自己毛茸茸的大爪子,雙瞳都咪成瞭月牙狀。末瞭看我沒動,不禁催促道,「快去啊!」

  我趕緊轉身往山下跑去,一口氣跑到山腳突然頓住瞭,接著又跑回山上。

  「怎得又回來瞭?」

  「我沒錢……」

  心凝一臉的不耐煩,一彈爪尖,一枚閃亮的石頭劃過半空,落到我面前,我趕緊接住。

  「這一枚,換個把酒樓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點點頭,又轉身跑下瞭山,接著又轉身跑瞭回來。

  「你剛剛所說的酒名是什麼來著,我全忘瞭……」

  心凝雙瞳猛的瞪瞭個溜圓,身子陡然漲瞭一倍有餘,給我嚇瞭一個激靈,但瞬時便又恢復瞭常態,眼神中露出的皆是無奈,「有什麼酒打什麼便是,速去速回。」

  我答應著趕忙又轉頭往山下跑,心凝卻在身後叫住瞭我,「你修為不是已過元嬰,難不成還禦不得劍?」

  「額……我忘瞭……」對啊,我已然元嬰,靈炁也回來瞭,還跑個什麼勁。

  於是我暗掐手訣,一柄發著亮紅色威光丈於長的氣刃漂在瞭身前,烈焰沖天如一團火雲。我信步而上,蹭的一聲便劃破瞭天際。

  半晌後,我掛著四個酒缸一路跌跌灑灑的再次落入瞭清漓山。

  心凝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面前的四個大酒缸,「這便是你打的酒?」

  我也愣大瞭雙眼看著她問道,「怎的,打少瞭?那酒樓裡的酒我都拿來瞭。」

  「那掌櫃的也願意?」

  「你不是讓我買下酒樓,他有何不願意的?」

  兩團白氣從心凝的鼻尖噴湧出來,她一個轉身,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瞭三丈外我的身前,整個人貼我的臉上下仔細打量著,「真不愧是小漓的崽子,這玲瓏心幹凈的真讓人恨不得一口吞瞭。」

  「……可你是妖啊……」

  「哈哈哈哈哈……」心凝仰天大笑,「也便是隻有你這般至善至純的心境,才能修得瞭那要人命的雙修之術瞭,小漓可真是生下瞭個寶來……嚯,酒還是熱的。」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心凝,因為我很是好奇狐貍是怎麼喝酒的。

  「你如此看我作甚?」

  「我看你怎麼喝?」

  話音剛落,心凝周邊一片虛幻模糊,緊接著一個濃妝艷抹,傾國傾城的女子,穿著一身華美露骨的裘群便坐在瞭我身前,眼角上勾,水靈靈彷佛會說話一般,她側身坐著,露著肩頭和大腿對著我迎面吐出一口香氣,「如何,美麼?」

  我點瞭點頭,「嗯。」

  「想不想摸上一摸?」心凝千姿百媚的笑著,隨後微微欠身,露出大片的胸脯肉。

  「不想……娘會不高興的。」

  不知為何,自從看到瞭清漓所做的一切後,我原本懵懵懂懂的心突然就像一同穿瞭龜甲,原本剛下山時看到這些還會有些雜念,可如今心頭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心凝笑的更加放肆起來,手指一挑,幾片竹葉從一旁飛起,交錯成瞭一個酒杯,接著又憑空掏出瞭一個銀色酒壺,這酒壺可不一般,主要是大,放在石桌上,足足占瞭一半的位置。隨後心凝手一揮,銀壺便傾斜下來,滿滿的倒瞭杯酒。她仰頭喝下,對著半空若有所指的說道,「情比滄海,心若金玉,小漓啊,小漓,這便是你的命瞭。」

  「酒你已經喝瞭,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瞭嗎?」清漓還在屋內躺著,我著實沒心情聽她感慨。可心凝卻突然出手,憑空便把我打翻在地。

  「你你你……一點大小尊卑都不懂!」

  我撓撓頭想瞭想,「敢問九尾娘娘,可以和我說瞭麼?」

  心凝聽見這個稱呼,掩口而笑,隨後微微點瞭點頭,手指不住的把弄的竹葉杯,接著杯中便又滿瞭。

  「若是想讓你這傻小子明白,怕是得從頭說起瞭……天地之間有六界,神魔仙妖人冥,此六界中唯有人界可通其餘五界,九瓊玉樓通神界,千湖蓬萊通仙界,三虛荒窟通妖界,十方神桃通冥界,萬法凜淵通魔界。可萬餘年前,有得道大能者,為瞭永絕後患,以神力填平瞭萬法凜淵,自那時起,人魔兩界便再無通路。而除魔界外其餘五界皆有主,各安其地,各守其民,偶有越界但千萬年來倒也算相安無事。唯一不同的便是魔界,魔界本是一處虛荒無序之地,各界所生心魔便會在此化作修羅魔,他們無魂無思無念卻又殘暴成性,隻會終日廝殺,源源不絕。可誰曾想三百年前,突然出瞭位神通廣大的魔君,竟在那虛荒之地一手建立瞭魔都,統禦瞭各位修羅魔。屆時人界修仙之風盛行,又逢所謂正魔兩道交戰,死傷無數,心魔叢生,使得魔界實力大增。終有一日,魔君參透瞭人魔兩界的通路,在這垂絕山脈開瞭一條虛靈澗的結界,綿延數十裡,便是如你剛剛所看到的那個。修羅魔傾巢而出,整個人界都岌岌可危。而後面的事你應該就有所耳聞瞭吧?」

  我聽得入神,用力點著頭,「風寧禾洛兩位上仙,還有仙傢,妖王,靈獸相助,最後以肉身為祭,斬瞭魔君,恢復瞭天下安寧,隻是給九天捅瞭個洞。」

  「什麼肉身為祭,不過是那些凡夫俗子的妄想罷瞭,他們期盼著他們二人隻是肉身毀瞭,但元神已然飛升入瞭神界,人便是如此,總想著給故事一個好的結局。」

  「你是說,他們死瞭?」我激動的站起瞭身,滿臉的不可置信。

  心凝望著酒杯,許久沒有開口,最後一飲而盡後才緩緩說道,「他們二人以仙魄為媒,施展瞭天威無極之術才得以斬殺瞭魔君和眾修羅魔,早已神魂俱滅瞭。」心凝說完猛砸瞭下石桌,一臉的忿忿不平,「可惜當初我隻有八尾,若是和我母後一樣有九尾之力,他們又何必獻身滅魔!」

  我長長的嘆瞭口氣,心裡別提多難受瞭,原來隻不過稍稍改個結局就能讓人如此心灰意冷。我一直以為風禾二位上仙就在九霄之上看著人界蕓蕓眾生……

  「然後呢?山上那個角是什麼玩意?」

  心凝去瞭那一臉的肅殺之氣,又抬起瞭手中的杯子,繼續緩緩道來,「魔君瀕死之際,將一抹邪法散在瞭自己斷去的魔角上,抽去瞭虛靈澗盡皆附於他的斷角之上,隻為有朝一日魔界可以卷土重來。而風禾二人元神彌留之際拼盡最後一絲靈炁在角上設下瞭四靈燚陣,以四大靈獸之力封印瞭這個新的虛靈澗。」

  「四大靈獸?大烏龜,大鳥還有什麼?可他們是不是都已經?」我終於明白畢方為什麼想殺我瞭,清漓為瞭救我殺瞭大烏龜,這陣就守不住瞭。

  「旋鰲,畢方,燭龍,禍鬥。魔界陰氣太盛,此四陽靈正可壓制。不過世事難預料,那四靈獸之一的禍鬥被心魔蠱惑,叛離瞭我們,它化為人形糾結瞭邪魔歪道趁燭龍不備殺害瞭它。最後還是風禾之子風亦帶著靈嵐誅殺瞭禍鬥。可四靈燚陣一下便缺瞭兩靈,威力大減,自此後便源源不斷的有修羅魔沖破結界而出。於是風亦和靈嵐不得不遮擋瞭清漓山,終身守護在此與修羅魔交戰。他們去瞭之後,這重任自然就落在瞭小漓身上瞭。」

  「為何?」我追問道,心凝抬手便給瞭我腦袋一個手炒栗子,「為何?你說為何,女承父業,不明白麼?」

  「女?父?你你你……你是說我娘是他們的女兒?我是風靈的外孫?風禾是我老祖?」

  「皆是廢話,不然你體內如何會有天火之力?」

  「那我爹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他?」我刨根問底道,「你爹?我也不知是誰?我連風靈是如何去的,小漓是如何生下你的都不知道。小漓這丫頭給此段記憶設瞭法,我窺探不得,想來多半不是什麼好回憶。當時我正在妖界閉關,若不是收到靈嵐那小丫頭的傳信,我也不會那麼快到人界來。她在信裡把小漓托付給瞭我,期望我能與她締約。而後小漓一邊獨自照料著你,一邊繼續與那修羅魔廝殺。你以為你娘這麼早就能步入化神之境皆是憑她天賦麼?她這些年不知殺瞭多少修羅魔,這些年苦戰而得的修為哪是人界那些天天叫囂著修仙的凡夫俗子比的瞭的。你這小傢夥也不讓人省心,偏偏還是個純陽之體。你娘不知耗費瞭多少心力才把你養到這麼大,結果一道天雷,連人都搭上瞭,呵呵……」

  我羞愧的低下瞭頭,「我都知道,是我沒出息,連個替身陣都守不住,拖累瞭我娘。」

  「你啊,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你娘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純靈聖體?」我木訥的點瞭點頭。

  「可如今為瞭你這小傢夥在這山上過的舒坦,她調節瞭體內陰陽,幾乎轉為瞭純陰之體,以此來平衡你體內源源不斷的純陽之力,此外,她深知你心思單純,說白瞭就是蠢,還特地求我之子與你締約,好幫你分清善惡。你娘對你可謂是用心良苦到頭瞭。」心凝說完,一招手,又睡死過去的小九,就這麼從某個角落飄瞭出來,最後落在瞭她的懷裡。原來就連小九都是娘找來的,我還恬不知恥的以為是自己的機緣。

  「如今四靈皆滅,你娘隻得日夜分身守陣,除瞭靈炁潰散外,可謂吸足瞭魔界陰氣,魔界陰氣帶有陰毒,長此以往陰陽失衡,不僅損害修為,身子也會極為痛苦,可她依舊撐到今日,便是我這個活瞭這麼久的老妖精也著實佩服這丫頭。可此番魔界竟然還打通瞭與妖界的通路,卷土重來已成定局,若是人界妖界都被魔界橫掃,那此天下怕是要變為屍山血海瞭。彼時尚有風禾二仙可敵魔君,如今人界卻隻有小漓苦苦支撐。前路兇險啊!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你說巧不巧,正好有你這麼個傻兒子陰差陽錯的和她練就瞭雙修秘術。憑小漓的天資,有此法相助,遲早有一日可入太虛之境,皆時我便可放心瞭。」心凝舒緩瞭表情,樂呵呵的抿瞭口酒。

  「放心?你放什麼心?那種邪法如何練得,我知道我娘為瞭救我才出此下策,但我絕不會讓她一錯再錯。」我話音剛落,一擊重扣再次砸在我腦袋上。我蹲在地上拼瞭命的摸頭,疼的眼淚都要下來瞭。萬妖之主果然是不一般啊,我這身子鋼筋鐵骨的也扛不住她這隨手一下。

  「什麼邪法?胡言亂語,你的兩位老祖,你的外公外婆都練的此法成瞭大能,到你這怎麼就成邪法瞭?你們人界流傳的那些所謂的雙修之術才是邪法。此等仙術不知多少人想練卻連不得,真是不知好歹……」

  「可那是我娘啊,我怎能……怎能……輕薄於她……」我說著說著,心頭沒來由的就蕩漾開來,聲音也不僅小瞭下去。

  「練功便是練功,又何談到輕薄……哦……我明白瞭……不過娘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和你做瞭仙侶,兩人牽腸掛肚難舍難分的,我最煩你們人界的繁文縟節,循規蹈矩。難不成為瞭守這些破規矩,你要看著人界生靈塗炭,你娘力竭而死?」

  我慌忙的搖手,「不行,不行的……娘不能有事。」

  「那不就是瞭,落塵,你給我聽好瞭,眼下大劫已然不遠,可你人界子民渾渾噩噩,不知災禍臨頭皆是因為有你娘這麼個傻丫頭苦戰死守。你若不想她赴風禾後塵,就必得助其入太虛境界。否則不僅你娘性命堪憂,天下蒼生也必將生靈塗炭!」

  我依舊愁眉苦臉的撥弄著手指,此等決心不是輕易可下瞭,風禾,風寧皆是互為伴侶,自然可修得此術。可我和清漓,就算我願意,待清漓醒來,她必然也是不願的,不然她又何必三番五次趕我下山。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我娘必然是不會應允的,我也不敢違背我娘的意思……」

  「放心……她會的……」心凝狡黠的笑著,「你娘啊,雖貴為上仙,可對於這男女之事,不過也就是個情竇初開罷瞭。如此看來你們母子可真是天作之合,絕配!」

  「我不知道,我隻想要我娘沒事……」

  「你想要你娘沒事,還在此閑著?還不快去熟讀雙修心法,如今你娘靈炁幾乎耗盡,若不早日恢復,一月之後如何迎敵?」

  我猶豫的站在原地,臉上燒的通紅,嘴唇都要咬爛瞭。

  「你放心,這幾日我在此留守,你放心給你娘療傷便是。你要牢記,你娘如今深中陰毒,靈炁渙散,絕不讓她再動真氣,再用仙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說完發現我還在哪,雙眸一瞪,突然變回瞭十丈來高的原型,露著尖牙利齒對著我一陣咆哮,「還不快去!」

  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腿已經飛一般的往屋內跑去瞭,這大狐貍太嚇人瞭,還是小九可愛點。

  清漓此時正躺在床榻上,不住的顫抖,臉色慘白,顯得極為痛苦,而那緊鎖的眉頭上竟然結瞭一層細細的微霜。「娘,你沒事吧。」我伸手便去撫摸她的臉頰,入手的寒涼亦如那日在院中池潭一般。可也緊緊是涼瞭一瞬,我體內的陽炎似乎有靈,自顧自的便從指尖透出,眉間的寒霜慢慢便消失瞭,可表情卻依舊惹人憐惜。

  「不管瞭,就算娘要殺瞭我,也得先讓她恢復靈炁。」我終於下定瞭決心,跟著記憶進瞭清漓屋內的玄室,在那個匣中再次取出雙修秘術時,我心頭竟然突生一絲暖意。清漓是我的仙侶,一想到這,雖然我再百般告誡自己卻依舊阻止不瞭越來越大的歡愉之意。

  記熟瞭心法口訣後,我再次跑回瞭清漓的閨房,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隻是修行,無關情愛之事。心底要一塵不染,毫無雜念。一旦雙修事成,當即離身,不可有絲毫非分之想……下定決心後我爬上瞭清漓的床,顫顫巍巍的揭開瞭她的腰帶,隨後將她的長裙褪瞭下來,當那兩條光潔如玉的修長雙腿露於眼前時,我瞬間就開始呼吸不暢瞭,再聯想到片刻後要做的事,下身立刻就挺立瞭起來。

  我用力錘瞭下自己的腦袋,然後飛快的跳下床,跑出屋子,一頭栽進院中的池塘裡,待我再出來的時候,池塘的水都沸瞭。心凝看著我搖瞭搖頭,「要心無旁騖!」我根本理都不想理她,你以為裡面躺的人是誰,那是清漓……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輕易就對她心無旁騖啊。更何況,此時我已然明白瞭自己對她的心意。

  當我第三次從屋內跑出來冷靜之時,心凝終於看不下去瞭,她抬手便提溜住我的耳朵,「別總想著那些男女之事,想想她是如何嘔心瀝血對你的,如此女子,你敢負她麼?你可負她麼?」我愣住瞭,剛剛回憶的那一幕幕撕心裂肺的畫面在眼前劃過,下身頃刻間就偃旗息鼓瞭。

  再次站在清漓床前之時,我眼角幾乎是帶著淚痕的。褪去她下身的衣物,帶著對她的愧疚和思念,我終於第一次完全沉靜瞭下來,我伸出手指,點在瞭清漓的小腹處,抓住瞭我留在她體內的那一股炁,隨後緩緩下移,引著那股氣奔向清漓的桃源聖境。隨後便看到她的下身散發出幽幽的紅光,我抬頭閉眼不去細看以免亂瞭心神,隨後暗念心法引著自己體內清漓那一股炁緩緩向下,也慢慢催進瞭下身之中。我調息瞭片刻,穩定住心神,拉著清漓的手指擺出手訣,一切就緒,終於可以開始瞭……

  我再次跑出瞭屋子,站在院子中凝神靜氣,還沒站穩,後腦又結結實實的被錘瞭一下,心凝在我身後大聲喊道,「你三番五次的要做什麼,剛剛不已然成瞭麼?」

  我捂著腦袋委屈巴巴的回過頭,小聲說道,「我……我自己忘瞭脫去衣衫瞭……」剛剛那一刻蓄勢待發,剛準備引陽入陰,可入瞭半天也沒入進去,我隻得低頭看瞭眼,結果……而這一看徹底破瞭功,清漓的下身太美瞭,嬌嫩的如同半開的花蕊,還帶著淺淺的粉,我差點就想低頭用舌尖去采些花蜜瞭。

  「我……哎,我簡直要被你們這對母子給氣瘋瞭……這世上除瞭小漓,真的還有人能受得瞭你?」心凝罵完還不解氣,對著我手臂一揮,頃刻間我就一絲不掛瞭。嚇得我趕緊蹲下!

  「你幹什麼……」

  「少廢話,快去做正事,如此拖沓,小漓何時可以康復……」

  我真是怕瞭她瞭,她根本體會不瞭我在忍受的是何種天劫般的誘惑。

  好在這次有瞭經驗,很快我的呼吸就平穩瞭,清漓為我吃罪受苦的畫面成瞭讓我冷靜的良藥。再次準備就緒,我輕抬起清漓的雙腿,將自己泛著白光的胯塞瞭進去,隨後閉起雙眼,下身兩道靈炁慢慢的靠近,隻覺一股溫熱,一股微涼,彼此相觸卻又毫無體感。根本沒有任何所謂男女歡愛的觸感。隨著我的呼吸越來越平穩,心境越來越安寧,漸漸的周遭的一切就都變瞭,我和清漓彷佛置身在瞭宇宙洪荒之間,漫天都是星辰,左右山川河流不住的變幻著形態,天空時而細雨,時而暴雪。可隻有我們兩人在這偌大的天地之間巋然不動。緊接著天地間四處一股股的泛著淡金色光暈的靈炁如遊弋的巨龍,環繞在我們的四周。我長長的籲瞭口氣,仿佛整個心胸都被完全敞開瞭,拼命的接納著這天地之靈的撫慰。

  不知道過瞭多久,周遭的星辰黯淡瞭下去,天地的變幻也開始遲緩,我知道,這一次的雙修可以結束瞭。待我再睜開眼時,頓覺體內靈炁充沛至極,整個人都舒服極瞭,再低頭看向清漓,她原本痛苦不堪的表情已然被平靜的睡顏所取代,眉梢眼角,皆是春風之色。

  「太好瞭。」我頓時泄瞭口氣,抬手擦瞭擦額間的汗水,可再次放下手時卻不自覺的搭在瞭清漓滑嫩的大腿根處,我頓時一驚,完瞭,完瞭……此時靈炁早已各自退回瞭丹田,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早已按抐不住的熱血,它們將我的下身撐的比原本更加壯實,而要命的是,我並未在第一時間將下身取出,於是一瞬間,陽具便塞滿瞭清漓的花徑,四周的溫熱和可怕的擠壓以及一系列我從未有過的奇妙觸感頓時把我的腦袋沖瞭個七零八落。

  不成,不成,這已經不是在雙修瞭,我要退出來。想到這,我努力往後抽瞭一截,可清漓的下身就想咬住瞭我一般,抽動的片刻如美人含玉,肉壁上無數的嫩芽如同有意識般,不住的拉扯磨蹭,用力之強根本難以阻擋。我幾乎不受控制的便在抽回一半之時又重重的送瞭回去。

  「嗯……」清漓的眉宇再次凝起,輕輕的一聲悶哼彷佛萬千螞蟻在我心頭爬過。下身從未有過的劇烈刺激促使我根本失去瞭身體的所有掌控,腦中更是一片空白,就這麼僵硬的抽插瞭數十下後,清漓臉頰的微紅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從我頭頂灌下,原本那些心念皆被拋之腦後,此間從未有過如夢如幻,美若成仙般的玄妙,讓我再也支撐不住,精關大開,隨後便一泄如註。

  我花瞭許久的時間才認清瞭現實,我竟然奸淫瞭清漓,玷污瞭我娘?回想起清漓救我之時,雖皆是用瞭雙修之術,可彼時卻聖潔純凈,無絲毫淫邪之念。可我初次行此雙修之法,便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倘若清漓醒來,知道瞭這一切……我怎麼對得起她。就因為她是我娘,便要委屈自己承受我如此的惡行和折磨麼。

  我顛顛撞撞的爬下床,失魂落魄的癱倒在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猛然間,我想起來雙修秘術最後一段話,雙修一結,非死不去?是啊,雙修之法是可解的,隻要一方不在人世便可。我不免順此思緒往下想去,若我死瞭,雙修之約一解,她便再不用受那些亂情分心。

  若我死瞭,她豈不是又可成為那不食人間煙火,跳出紅塵的上仙?

  若我死瞭,她本就是純靈聖體,靈炁之源,突破太虛又何須什麼雙修之術?

  若我死瞭,於她而言,簡直就少瞭此生最大的累贅!

  若我死瞭,她就自由瞭……

  如今的我對清漓犯下如此喪盡天良的大錯,原本萬死謝罪都是輕的,這麼想來於情於理我都不該繼續茍活在這世上才對。我瞬間醍醐灌頂,一躍而起,整個人也興奮起來,通瞭,全通瞭,隻要我死瞭,對清漓而言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我趕忙拿起不知何時出現在墻角的衣物穿戴整齊,接著便飛快的跑出屋子,院內心凝已不知所蹤,我也顧不上她瞭,一路就往山頂奔去,就這麼一口氣跑到魔君角後,清漓山真正的山崖邊……這就是我的葬身之處瞭,隻要一死往前一栽落下山崖,便可徹底一瞭百瞭。

  「清塵劍!」我舉起手臂高呼,剎那間,劍柄便已入手。我撫摸著神劍劍身,最後念叨著,「劍靈,你聽好瞭,你確實是把神劍,可惜我卻算不上個好主人,待我死瞭之後,你便自己下山去吧,這次可得擦亮眼睛,找個真正厲害的傢夥來用你,明白瞭沒?」清塵劍頓時在手中劇烈的晃動起來,我差點都拿不穩。

  「我現在還沒死,還是你主人,你別鬧,得聽我的話!」我用手掌拍瞭拍劍柄教訓道。清塵劍光芒一盛一暗,安靜瞭下來。我原本還想和小九告個別,可細想她娘還在,也用不著我操什麼心瞭。

  我轉身面對清漓屋子的方向跪瞭下來,隨後重重的磕瞭三個頭,「娘,逆子不孝,自出生起便一直拖累於你,惹得你受盡委屈折磨,此間還做下如此十惡不赦之事,實在是雖死猶輕,望我死後,各界神靈可護我娘平安順遂。」

  說完,我再次轉身,舉起清塵劍,將劍刃對準自己,隨後張開嘴含住瞭劍尖,雖然我金身鐵骨,可想死總還是有法子的。最後看瞭眼山川天色,雲海浮屠,心念著一人的名字,便無絲毫猶豫的將劍用力送入瞭口中……

  片刻後我睜開眼,看著眼前顫顫巍巍的劍刃,可無論我如何用力,都無法往後口中多送入一分,這是為何?

  緊接著,我發現後脖頸處傳來瞭一陣微熱,似乎劍刃就是被這股溫熱的靈炁擋住瞭去路。我含著劍疑惑的回過頭,正對上一隻潔白無暇的筍尖玉指,而指尖一點白光瑩瑩而輝。我的雙眼越過指尖,便看到瞭一臉憔悴的清漓。她的呼吸尚未平穩,像是剛剛趕來,雙唇緊抿,眉間卻是散不盡的哀怨。

  我含著劍,模糊的喊瞭聲,「嚷……」可下一秒眼淚就噴湧而出。

  清漓收回手指,順勢就抽走瞭我口中的劍,顯得極其疲憊。

  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磕著頭,用力之猛,碎石激飛,「娘,逆子不孝……」

  「你在做什麼!」

  「娘,逆子原本想用雙修之術助你恢復,可卻色令智昏,忍不住輕薄瞭娘的仙體行瞭大逆不道之事,故而以此謝罪……娘,我想過瞭,隻要我一死,所有煩您心神之事都可迎刃而解,從此以後,娘便再也無需受我的拖累,雙修之束也可自解。實則是百利而無……啪……」一個耳光打斷瞭我哽咽的自白。

  我捂著臉看著一臉蒼白的清漓,輕喚道,「娘……」

  清漓氣的臉色發白,指著我的鼻尖喊道,「你若真要尋死,就死的遠遠的!不要礙為娘的眼!」我點瞭點頭,轉念一想,又輕聲問道,「娘……那得死多遠才算遠啊……」

  「你!」清漓不免失衡踉蹌瞭幾步才站穩。

  「我不問瞭,不問瞭……孩兒保證會死在特別遠的地方,絕不會再讓娘你看見!」我還從未見過清漓氣成如此模樣,根本不敢再作停留,抬手便喚出瞭氣刃,一墊腳尖便穩穩的踩瞭上去。臨行前,我忍不住再次回頭望瞭一眼心愛的清漓,鄭重的囑咐道,「娘,我先去瞭,請娘無論如何務必要照料好自己……」話畢,氣刃拔地而起,直沖雲海。如今再次雙修之後,我體內的靈炁充盈的簡直都快要溢出來一般,如此不論飛多遠應該都可扛得住。我細想瞭下,北方是魔道的地盤,還是往南飛好,一直飛到蓬萊,找個荒蕪的小島自絕,這樣墳塚也可離仙人近些。

  可我剛剛調轉方向往南,不知何處飛來一道凌厲的劍氣正砸在我的腳下,「啊……啊……嘣……」

  我又一次從天上掉瞭下來,等我清醒後,才發現自己完全被砸進瞭地裡將近半丈深,我擦瞭擦臉上的塵土,艱難的爬起身,灰頭土臉的從坑中爬瞭出來,一抬頭卻又再次看見瞭清漓,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仍在清漓山頂。我納悶的撓瞭撓頭,正對上清漓哀愁又稍顯無奈的目光。

  「娘……我不是故意掉下來的,是剛剛有人……你別生氣,我這就走……」

  「過來……」清漓卻沒理我掉下來那一茬,我聞聲老老實實的走到清漓身旁等候指示。

  「以後不可尋死覓活,否則我絕不輕饒你!」我聽完一怔,接著搖瞭搖頭。

  清漓原本剛剛緩和的臉色頓時又惱瞭起來,「你現在連為娘的話都不聽瞭?」

  「……就隻是這句……」

  「我就要你聽這句……」

  「……不可……」

  「你以為你神甲在身,我便動不得你瞭?再敢不聽,為娘讓你灰飛煙滅!」

  「……好,娘,那你快動手吧……」

  我說完攤開手,滿臉真誠的看著清漓。

  清漓的呼吸逐漸紊亂,銀牙緊咬,眉梢微顫,雙瞳搖波,就這麼和我對視瞭片刻後,她竟然……竟然流下瞭淚來……

  我立刻就傻眼瞭,趕緊跑到近前,「娘……您別哭啊……孩兒絕不是有意頂撞您的,隻是……隻是我真的不想也不能再拖累娘瞭。沒有我在,娘你才能活的更好,更舒心,等到某日修為精進,羽化升仙,必能在人界千古流芳。我不過就是個不成器的逆子,又對娘做瞭如此惡事,本就是死不足惜的……娘……我求你,你別哭瞭好麼……」

  清漓絲毫不為所動,淚珠反倒是變得越來越大顆,滾落而下如珍珠雨落,清漓這一哭,我鼻子也跟著就酸瞭起來,心裡頓時疼的要命,整個人也慌的不成樣子。最後我隻好跪倒在清漓腳下,抱著她的雙腿,哀求她不要哭瞭。

  我們母子二人就這麼哭瞭大半天,直到一直手輕輕按住瞭我發頂,「……你可聽娘的話?」

  「聽,聽……娘說什麼我都聽……」

  「絕不可再尋死,明白?」

  「……」

  「明白?」清漓加重瞭語氣又問瞭一遍,剛剛消退的哽咽聲又大瞭起來,我被嚇瞭個激靈,連連點頭,「明白瞭,我不死瞭……」

  「起來吧……」

  我剛站起身,清漓就晃悠著身子要倒下的模樣,她身負內傷,靈炁折損,如今才經由雙修之術剛剛恢復瞭幾分,身子必然還是十分虛弱的。我連忙扶住瞭她的肩,讓她靠在我身上。清漓扭過臉,沒看我,卻也沒閃躲。

  「娘……」我一邊扶著清漓往山下走,忍不住問道,「何事?」

  「你不怪我麼?」

  清漓的鬢發被山風微微抬起,帶著迷醉的清香從我鼻尖劃過,她伸出二指夾住鬢發一順而下,接著慢慢轉瞭個圈讓那一縷青絲繞於指尖,「……念……念你心智尚未開化,又是初犯,便饒瞭你,以後不可再犯……」

  「不可再犯?怕是很難……」我苦著臉嘟囔道,「有何……有何難的!」清漓的語氣雖然依舊生硬而帶著熟悉的崛強,可聲線卻輕柔瞭許多,聽得我身上癢癢的。

  「雙修之術偏偏要彼此坦誠相對,施術過程又需親密無間,一旦術畢,心念一松,渾身上下都像是造瞭反,根本不聽孩兒控制。娘你生的那麼好看,我又那麼喜歡娘,著實難以自拔……哎,都怪我心志不堅,修為不夠……」我實在是有些頭疼,剛剛那一幕雖是大逆不道,可卻又美如暖夢,這要人怎麼控制的住。

  「前段日子,你不是天天鬧著要下山,心裡怕是把娘恨透瞭吧。這才多久,如今卻說……說……說什麼喜歡……」我怕自己又說錯話,惹得清漓不悅,可此間她的臉一直朝著外側,害的我根本瞧不見臉色,於是隻得實話實說。

  「我原本以為,娘也好,娘變得秋兒也好,我都喜歡。可自從那日娘把孩兒趕下瞭山,我才明白,我從始至終喜歡的就隻有娘,秋兒是娘變得,有娘的影子,我不過是愛屋及烏罷瞭。孩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喜歡娘,現在看來,怕是許久之前就喜歡瞭,我想下山是因為娘總不願與我親近,我賭氣而已,娘無論怎麼對我,我也不會恨的,因為根本就恨不起來……可沒想到,眼下突然就要這麼親近……然後我就……」我說著話彎下腰把頭探過去,想看看清漓,可剛看到個側顏,就被清漓扭頭狠狠的瞪瞭一眼,嚇得我趕緊站直瞭。

  「娘,你剛剛是不是又在笑我?」

  「你說呢?你何時見我笑過,何來的又?」

  我撇撇嘴,難不成是又看錯瞭,不過從小到大我也確實未見清漓笑過。可此時清漓開口問道,「你當真知道什麼是喜歡麼?」

  「啊……我,孩兒也說不清……就是想天天都看見娘,一刻不見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就想能整日一直陪著娘。怕娘不高興,怕娘受傷害,受委屈。總想和娘親近,想……」我說著說著臉騰的就紅瞭,額頭也變得滾燙。過往的某些畫面不適時的出現在腦海裡攪得整個心都蹦蹦直跳。

  清漓抬起頭望著我,剛想發問,可看見我的臉色後卻合上瞭雙唇,我們不自覺的駐足,彼此對視著,漸漸的,我就發現清漓原本膚白勝雪的雙頰突然開始透瞭幾分淡淡的淺粉,臉色也變得好看起來,一時間我便看癡瞭。直到一隻不知何處而來的黑鳥從我們上空叫著飛瞭過去。清漓才猛然扭過瞭頭,語氣略顯急躁的喊道,「以後不許想……」

  「是……」清漓的話如同神旨,我下意識的就開口答應著,可剛答應完就有點後悔瞭,做不能做,想也不成麼……

  「……那要是孩兒忍不住想怎麼辦……」

  「那……那也不成……」

  我無力的嘆瞭口氣,著實不明白這想怎麼去控制。

  「心凝是不是把什麼都和你說瞭?」清漓突然恢復瞭以往的清冷音色。

  「嗯……除瞭外公外婆離世和爹的事她不知,其餘的都告訴孩兒瞭。她還要孩兒以雙修之術助娘恢復元氣,並提升修為,早日入太虛境以抵擋魔界進犯。」

  「不必……」清漓回答的很幹脆。雖然並不出我所料,但我心裡不免還是有些失落,原本我認定最完美的計劃被清漓阻止瞭,死沒死成,那某些不該有的期許就不免生根發芽起來。見我沒有回應,清漓又輕聲說道,「如今之事已成定局,你休要再胡思亂想。你須記得,雙修之法雖妙,但你我畢竟是母子……故而若非生死關頭,我們不可……不可再輕用此法。心凝助我守一月,正可讓我療傷,恢復靈炁。待我恢復元氣……你……你還是……」清漓似乎有些說不下去瞭。

  「娘,你又想要趕我走麼?」

  清漓緩緩抬頭,望向蒼穹,「你已元嬰,又有神劍神甲,足以自保,自可下山去做你的掌門去瞭。」

  「我不走!」我大聲的喊道,清漓並沒有因為我的大聲冒犯而有所異色,她輕聲回道,「剛剛不才答應瞭要聽娘的話。」

  「我……我不管……我什麼都可以聽娘的,反正我不走……娘要再把我扔下山,我就在山前自盡……」我實在找不到什麼說辭,隻好耍賴。

  清漓眉頭一立,「你威脅娘?」

  「孩兒不敢……隻是如果娘不要我瞭,自然也管不得我的生死,而我若是真的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娘瞭,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反正我死原本就對娘大有益處。」我說完還覺不解氣,不夠力,幹脆高舉手臂,雙指朝天。

  「九天諸神在上,我落塵此生必將死守清漓左右,以己之軀護她周全,否則必遭萬劫神雷擊頂,神魂俱滅而亡!」

  清漓一把甩開我扶住她的手,牽著我的手臂就往下拉,神情悲憤,簡直和過往的她判若兩人,「休得胡言!如此重誓豈可兒戲,你當真以為九天無罰麼?」

  「我才不怕,娘要再趕我走,就讓九天神雷劈死我好瞭。」

  「你……」清漓一時激動,抬手捂住額頭,身子又軟瞭下來,眼看著就要往地上栽。

  我連忙伸手摟住她的腰,她虛弱的在我懷裡喘著氣。我看瞭看不遠處的屋子,心裡一急,彎腰抄過她的膝彎,直接打橫將其抱起,等抱起後我才發現,原來清漓這麼輕。她不住的撕咬著下唇,用手拍打著我的胸膛,氣息不穩的喚道,「放……放我下來……」

  「好好!」我一邊答應,一邊飛快的往清漓的屋子跑去,要放也得直接給她放在塌上。一路小跑到院中,心凝卻再次出現瞭,小九在她身邊左搖右晃,似乎在和她說著什麼。

  「這又是怎麼瞭?」心凝見到我們,連忙湊到近前,伸出手指點在瞭清漓額間,表情瞬時就變瞭。

  「小漓,你簡直是胡鬧!」

  「不不不……不是我娘,是我先胡鬧的……」我看心凝的表情著實嚴肅,趕緊抱著清漓轉到身側閃躲她的指責,結果剛一定身,腦袋上就結結實實的挨瞭一下,「哎呦……」我痛的眼淚都要下來瞭,可卻隻能硬扛著。

  「倒還挺護著你娘?可這才多大功夫,她本就內傷極重,何故又讓她用瞭仙法,動瞭靈炁?」

  這時一隻手緩緩抬瞭起來,「休再說瞭……我無礙……放……放我……下來!」

  我望著心凝,滿臉的內疚,「我先放我娘去休息,你要揍待會再揍。」說完,我趕忙跑進屋,把清漓重新放在榻上,剛一放好,她便沉沉的睡瞭過去。出門後,我捂著腦袋時刻和心凝保持著一丈遠的距離。

  「你們娘倆又折騰些什麼瞭?」心凝坐在石桌前怒目圓瞪的望著我,我知道她可探人心思,既然瞞不瞭也便隻能實話實說瞭,心凝聽我說完臉色總算有所緩和,她略有無奈的搖瞭搖頭,「小漓這性子真是固執又要強,從小便是,沒想到入瞭化神也如此不知變通。」

  我趕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我的錯,與我娘無關。」

  「什麼你的錯,雙修二人本就互相傾心,情投意合,以此親密之態行術,術畢順勢做些男女歡愛之事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瞭。更何況,畢竟是雙修之術,本就有幾分催情的功效暗藏其內,想當年風寧,風亦也未曾能忍得住,又何況是你?若非如此,又何必讓你們結為仙侶?」

  「話是如此,可她畢竟是我娘……而且我娘對我多是母子之情,男女之意怕是絲毫沒有吧……畢竟她早已跳出紅塵瞭。」

  心凝嫌棄的瞅瞭我一眼,末瞭重重的嘆瞭口氣,「算瞭,你這憨貨,木頭,若無人點化,簡直是一竅不通。你過來,我和你細細說說此事!」

  我小心翼翼的靠瞭過去,生怕她再突然給我一下。

  「雙修秘術之事,小漓必然明白,你可曾想過,她心底是如何打算的?」

  「她想趕我下山,永不再見……」

  「便隻是如此麼?」

  我絞盡腦汁,仔細想瞭想,猛地一拍額頭,「對瞭!她還要祭出仙魄!」

  「你知道便好,雙修之術一結,非死無解。所以小漓怕是救你之日起便全然都計劃好瞭,她千方百計命你修為突破元嬰,可自行調節體內陰陽,然後又有神劍神甲護身,如此將你趕下山去。再以仙魄封印魔界,她這一死,你體內的雙修之約也便就解瞭,從此你便可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對她來說,這便是最好的答案!如此,你可明白,眼下若你們不結成仙侶,共同修煉,那便是個不是你死就是她亡的結果!」

  「……不成不成……娘不能死,應該死的是我!」我有些後悔瞭,當時就不該答應清漓不再尋死。

  「你死?呵呵……來來,我給你瞧上一瞧!」說完,她朝我吐出一陣粉煙,隨後一甩袍袖。頃刻間我周圍的一切都變瞭,四周皆是猩紅一片,就連天空都是滲人的暗紅色,放眼望去,數不盡的屍體堆積成山,遠處還隱隱傳來哀嚎之聲。時不時的便有成群結隊的修羅魔從我頭上飛過。我不可置信的後撤瞭一步,眼角終於發現瞭一抹青白。我緩緩轉過身,壓邊坐著一個女子,滿頭的白發,瘦骨嶙峋,形如枯槁。雙瞳無神的看著深淵。隻剩下那護體的白色天靈在周邊時隱時現。

  「這便是你死後,你心心念念的娘!」心凝突然出現在我身旁,我連忙蹲下身,可去撲瞭個空,「這是幻境,碰不得!」

  「……怎麼會,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死之後,她便置魔界於不顧瞭,踏遍六界隻為尋法救你,可終是徒勞無功,如今她萬念俱灰,神識盡散,已是個生不如死的廢人瞭!」心凝說完,再次揮袖,我便又回到瞭自己的院子。雖然隻是幻象,可卻極大的沖擊瞭我的心緒。我找到石凳,緩緩坐瞭下去,「如此說來,無論是我死或是我娘死都是慘劇……」

  「你總算是明白瞭,而且還不僅是你們母子倆的慘劇,而是全天下的慘劇。」

  「可她終是我娘啊……」

  「哪又如何?你看看這人界已然是什麼樣子瞭,人倫禮教倒是說的漂亮,可又有誰關心你和你娘的生死安危?你們便是結為瞭仙侶,又與這天下何礙,到頭來不過是成全你們自己,也救瞭整個天下罷瞭。我再問你,你心底當真一點不想和小漓結為仙侶?」心凝明知故問道,我略顯淒慘的笑瞭笑,「怎會……我娘那樣的女子,又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怎會不想!」

  「既然明明已然想瞭,又礙於所謂人倫理法止步不前,豈不是自欺欺人?你們人界最令妖界不恥的便是此處,虛偽!」心凝說完,一振衣袖轉過瞭身去。

  「我決定瞭!」我猛然起身喊道,心凝也聞聲轉過身來,「決定什麼瞭?」

  「我要和我娘結為仙侶!若是上天真有責罰,那便罰我一人!」我握緊雙拳終於徹底下定瞭決心。我不能讓清漓尋死,更不能讓她生不如死。

  「哎……總算沒讓我白費勁。剛剛我出去繞瞭一圈,才發現你們人界已然是天下大亂之勢瞭。小漓必須盡快恢復,不然若是前有魔界,後還有惡人搗亂,隻憑你這區區元嬰修為如何抵擋的住?這幾日你們趕緊多行幾次雙修之術助她復原。」心凝說完,看瞭看天空,隨後一抬手,一道透明的結界拔地而起,再次籠罩住瞭清漓山。

  「不成,不成,我娘說瞭不許我再和她施此術,就算我想與她結為仙侶,可也不能三番五次的違背她的意願去輕薄她……何況秘籍裡也寫明瞭,此術生效一次既有回天之力,五日之內隻能練上一次。」

  「都什麼時候瞭,你還聽她的,若是清漓主動,或是她醒著與你相互配合,自然有奇效。可此次乃是你主動施法,清漓全程都是昏睡,憑你現在的修為,雙修一次還不知能填補她寥寥幾分靈炁……還妄談回天?」我看的出,心凝確實是著急瞭,不過拋開魔界不談,人界確實也處於一片大亂之中,風玄子拿瞭天玄山,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來。眼下確實是情況危急。

  心凝拿起她變得那隻竹葉杯,「如今你的靈炁滿瞭不過是這一杯酒,而你娘若滿瞭……」

  我看瞭眼一旁的銀質酒壺,「得是那壺酒是麼?」心凝恥笑瞭一聲,轉身拍瞭拍身後的大酒缸,「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瞭……」我頓時就傻眼瞭,這我得有多少杯才能填滿清漓……

  「如今她可是你們人界之主!也是人界唯一的希望。當然,還有你!」

  「我?」

  「那是自然,當年禾洛仙法震天撼地,不也需風寧一起才能擊潰魔君,如今雖清漓之造化遲早要超越禾洛,但卻依舊免不瞭需要你相助,隻有你們兩人合力才能渡此大劫。所以,你別以為入瞭元嬰便可沾沾自喜,大戰在即,你也必須盡快入化神之境,才能助你娘一臂之力。」心凝不知從何時,已然完全失去瞭剛開始的調皮和慵懶,每一句話都說的異常嚴肅。

  「我娘是純靈聖體,本就是天地靈炁之源,便是沒有雙修之術,她也能吸收天地靈炁進而復原吧?至於雙修之事,若是她醒著,必然是不會願意,可若趁她昏睡行術,折騰半日也不過一杯的量,又有何用……」

  心凝終於低垂下瞭眼眸,「她雖是純靈聖體,可如今她深受魔界陰毒滋擾,內息已亂,陰陽失衡,三魂不健,七魄不穩,怕是根本吸納不瞭多少,如今時日無多也不知能否來得及。可若是以雙修之術加以輔助,所有問題都可迎刃而解。哎……這丫頭實在是太倔瞭。你隨我進來,我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

  我點點頭,跟著心凝進瞭清漓的屋子,剛一進屋,陣陣陰氣便迎面撲來,整個屋內寒冷刺骨,到處都在結霜。而清漓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凍的瑟瑟發抖。心凝大驚,「沒想到魔界陰毒已在她體內侵入到瞭此般境地。」

  「那你快救她啊,你不是萬妖之主麼?」

  「廢話,妖界也是陰氣滋生之地,我眾妖本命屬陰,我雖有三昧離火,可也是極陰之術,你讓我如何去救?你……快褪瞭衣物!」心凝轉而望向我,我雖然不解,可被她雙目一瞪,手就立刻開始解起衣帶。

  「如今陽炎之力是否可控?」

  「……還成吧……」我有點心虛的說道,畢竟比起清漓當初那道天火差的就太遠瞭。

  「快去抱住你娘,緊緊抱住,以陽炎之靈炁覆蓋全身,壓制她體內的陰毒。」我吞瞭下唾沫,看看瞭一絲不掛的自己,不免有些猶豫,剛剛才答應瞭娘不會再輕薄於她……

  心凝見我踟躇,抱胸冷笑著,「呵呵,你猶豫便是瞭,不過你慢一刻,你娘便多受一刻的折磨……你看著辦便是……」我一聽,瞬間所有的告誡都忘瞭個幹凈,趕忙跳上床面朝清漓躺下,一把將她扯進瞭懷裡。此時的清漓如同北極之地剛剛撈出的萬年寒冰。簡直比我睡瞭多年的紅蓮石還要涼。可不得不說,於我而言,涼絲絲,還挺舒服的……而我抱住她的那一刻,體內的陽炎就瘋狂起來,根本不需要我的控制,頃刻之間便從各處毛孔噴湧而出,一時間,清漓的屋內,陰陽二氣互不想讓。

  「你的陽炎,便隻有如此威力麼?如此不夠!」心凝大聲喊道,我聞言,凝神靜氣,緩緩閉起雙眼,片刻後猛然睜眼,體內的元神化作一道火焰靈炁的帷幕從身後噴出,轉而便將整張床都包裹住。原本肆意的陰風終於開始退卻瞭,而我體內的帷幕卻步步緊逼,而心凝則劃出一道紫色的結界罩住瞭自己。

  我雙眼血紅,最後一發力,張開嘴吐出瞭一口白氣,赤焰帷幕終於徹底占滿瞭屋子,整個房間慢慢就溫暖瞭起來。我大口的喘著氣,雖然放出的隻是帶著陽炎的靈炁,而非真正的陽炎,可與這陰毒來回撕扯卻也是極耗心力。好在剛剛才和清漓行瞭雙修之術,靈炁充沛。

  心凝滿意的嗯瞭一聲,「從現在起,你不能再松開她,至少要堅持三日……外界其餘的事便交由我來處理,你無須擔心。」

  「明白瞭……」我的左臂已經墊在瞭清漓的脖下,右手則死死的扣住瞭她的腰身,將她整個身體都藏進瞭懷裡。我低下頭望著她,她排梳般修長的睫毛已經停止瞭跳動,歸於瞭平靜,緊縮的柳眉也舒展開來,蒼白的雙頰漸漸有瞭些許的血色。最後終於陷入瞭安寧的夢境中。看來我真的壓制住瞭她體內的陰毒。如此也好,隻要她沒有陰毒妨身,必然可以依靠純靈聖體恢復靈炁。

  就這樣抱瞭兩日,她睡的越來越安穩,越來越恬靜,緊抿的朱唇也悄悄的松軟開來。而我卻一直很緊張,即便睡也隻能睡片刻就會驚醒,我擔心清漓會突然醒來,然後發現一絲不掛的我正熊抱著她,這種隨時會死般的緊張氣氛讓我的神經總是崩的緊緊的。

  可眼下隻剩一天,我終於開始放松瞭下來,於是便忍不住低下頭就這麼傻傻的望著她發呆,清漓生的真是太美瞭,眉宇,鼻尖,兩腮,檀口,沒有一處不惹人迷醉,怎麼看瞭看不夠。而我沒有發現,自己看的越久,腦袋離的就越近,漸漸的她嬌小鼻翼噴出的香氣已經化在瞭我的唇邊。她的清香像是一隻無形的小手,拉扯著我的脖頸一點一點的低下。我目光下垂,落在她的雙唇上,絲絲唇紋清晰入眼,唇瓣飽滿未開,帶著幾分濕潤,如同清晨薄露下的花瓣。直到我的雙唇感受到一絲微甜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貼瞭上去,輕柔的壓在瞭她的唇瓣上,我又一次吻瞭清漓,還是那麼甘甜,還是那麼美妙,還是那麼難以割舍。

  不知不覺之際我便已深陷其中,任憑自己反握她肩頭的手掌緩緩用上瞭力,開始不住的揉捏起來。頭也探的更下,徹底將唇粘在瞭一起。我不敢用力,隻敢輕輕磨蹭著,感受著清漓唇紋的交錯和唇瓣的微彈。可人總是習慣得寸進尺,我磨著磨著,就忍不住張開瞭一點點口,試探著用唇尖抿住瞭她的上唇,頓時隻覺口中香氣四溢,我的呼吸開始渾濁起來,扯動著她的腰身,又和自己貼緊瞭幾分。我早已按捺不住的舌尖也沖出瞭重圍,在舔吻瞭一圈她香甜的上唇後,緩緩伸向她微開的檀口中,舌尖與舌尖相觸的那一刻,我渾身都是一個激靈。

  正當我打算再次深入之時,目光偶然上抬,卻對上瞭一雙睜的溜圓的紫瞳……

  我盯著那雙星瞳,小心翼翼一厘一厘的後移著脖子,可雙唇分開之後,卻連著一條極細的水絲。我尷尬的舔瞭舔嘴唇,然後極其僵硬的緩緩低下頭,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上挑眼眉想偷偷看一眼,發現清漓慢慢抬起瞭原本縮在我懷裡的手……

  我頓覺背後開始密密麻麻的往外冒冷汗,心都似乎停跳瞭,下一秒也許根本用不瞭一秒,我是不是又要上天轉一圈瞭。

  「放開……」她輕聲吐出兩個字。

  看著清漓的玉指慢慢移到瞭額間,我下意識就想松手,然後就以最快的速度飛出房間去,可心凝的囑咐適時的回蕩在耳畔,三日,我得抱著清漓三日才行,而現在還差一日。算瞭,死就死吧,大不瞭就是再上天一次。總之不能耽誤給清漓去毒。於是我往下縮瞭縮,接著死命的抱住清漓,把腦袋坑進她胸口。以最快的語速說道,「娘我錯瞭,我又能沒忍住,可孩兒著實不是故意想要輕薄娘的,你無論要打要罰也請再等一日,心凝說瞭,我須抱你三日才能解你體內陰毒,如今還差一日。」

  片刻後,清漓再次開口道,「放……開……」

  我全身被冷汗浸透,這兩日三番五次忤逆清漓,怕是要死到臨頭瞭,隻是不知道盛怒之下的她會如何處置我。

  「不放,不能放,我要堅守三日,替娘治好內傷。娘就是打死我也不放!」我咬緊牙關,等著清漓的最終審判。

  可過瞭許久都未見動靜,我再次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發現清漓剛剛隻是將額間的亂發理到瞭耳後,而此間已然再次沉沉的困睡瞭過去。我長長的籲瞭口氣,瞬時的松懈後則是緊張帶來的疲憊,於是我也不知不覺的睡瞭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之時,懷裡已然空瞭,我坐起身揉瞭揉眼才發現身上已然披瞭薄衫。不知道是不是連續三日不間斷的釋放靈炁還是沒休息夠,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疲憊。穿好衣物出瞭屋,才發現清漓和心凝正在院中說著話。

  「你真的隻需七日便可?」

  「七日便差不多瞭。」

  「那便好,你放心去吧,這七日有我!」

  見我靠瞭過來,清漓微微凝眉,但還是對我說道,「為娘要在玄室中閉關七日集炁,這七日你好生休息,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嗯……」我點頭答應道。

  清漓說完便轉身回瞭房,留下我和一臉愜意的心凝,「小子做的不錯,我剛看瞭,你娘體內陰陽已然趨於平衡,陰毒散的差不多瞭。以後有你陽炎之軀在側,應是無礙。等她七日後恢復元氣,人界的事也就無需我再操心瞭。」

  我再次點瞭點頭,不住的打著呵欠,「那我也去睡瞭,好累……」說完,便跳到下方我自己的院子裡,抱著塊紅蓮石就地開始呼呼大睡。我原本打算睡個昏天黑地。可感覺還未睡多久,就被人揪著耳朵給扯瞭起來。

  「睡瞭一天一夜瞭,該起瞭。」我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就看見一臉急切的心凝,「九尾娘娘!又出什麼事瞭?」

  「這裡沒事,妖界有事,殿門裂瞭,翠羽門不知還能守多久,我需回妖界壓陣。給你娘守關的重任得交給你瞭。」心凝越說表情就越發的凝重。

  「成……」

  「成什麼成啊,哎,偏偏非要在這個時候,你快去先吃些東西,吃飽點,速去速回!然後我再和你細說。」於是我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心凝趕下瞭山去覓。一頓酒足飯飽之後,我再次回到瞭清漓山。心凝正左右踱著步子等著我。

  「九尾娘娘,你要和我說什麼?」

  「如今小漓出關還有六日,你需在此守候,關鍵是,你需憑你自身氣力維持著清漓山靈陣,你們人界似乎有人欲找清漓麻煩,需防備他們趁此時節前來搗亂,擾瞭你娘集炁。所以,你至少要維持六日結界不破!」我抬頭看著罩起瞭整座山的淡淡結界,忍不住吞瞭口唾沫。

  「哎,如此大的陣法,本不是你一個修為尚淺的元嬰所能獨自支撐的,可若不是非走不可,我也絕不會把此重任交於你。你記住,這六日,你便在此打坐,集中精力,不要浪費你體內一絲一毫的靈炁。現在我將法術傳授給你,你需牢記,清漓出關之前,清漓山決不可顯露於世人眼前,明白麼?」

  我鄭重的點瞭點頭,「我明白,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撐住。」

  「哎,隻希望小漓可以盡早出關,不然憑你一介元嬰,獨自維持這麼大的陣法……孩子,辛苦你瞭。」

  「九尾娘娘,你快教我吧,你放心,就算我靈炁枯竭,我也會死守在此,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娘!」我斬釘截鐵的回道。

  心凝欣慰的笑瞭笑,隨後便將此法完整的傳授給瞭我。片刻後以我為中心,一片淡紅色的結界終於罩住瞭整個清漓。心凝這才舒瞭口氣,臨行前,她還再三叮囑我要凝神靜氣,心無旁騖,隨後便消失在瞭院中。

  我安靜的盤腿坐於院中,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平時都是清漓維持著清漓山的結界,看著似乎根本就不費多少氣力,可直到眼下自己來做時才發現所需靈炁實屬恐怖。而且憑我現在的修為想要維持結界不破,便需要源源不斷用靈炁頂上。前三日剛剛抱著清漓抵擋陰毒,這才休息一日,身心俱疲之際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何時。

  前三日尚且還好,可第四日開始,我就已然覺得體內靈炁開始吃緊瞭,而結界維持一刻都斷不得,因此即便我想停下集炁都做不到,終於熬到瞭第四日夜,體內靈炁已然快要見底,此時我怕是連一抹陽炎都用不出手來。

  靈炁一缺,人便開始乏力,精氣神也都接連失瞭風采,可還有三日要撐,我隻能斷氣般拼命壓榨著體內各處經脈的靈炁去維持,總算熬到第五日夜,體內靈炁早已空瞭,可每當靈炁耗盡,我便趁機於周天集上一口,然後在法陣消失前補上。半空的結界時隱時現,像是隨時都要死去的老人,可偏偏又被一口氣半死不活的吊著。而我整個人的情況則更糟,奇經八脈靈炁枯竭,本就是修仙者的大忌。此時我已然虛弱的快要栽倒瞭,我隻得用力咬住舌尖,以疼痛保持清醒,咬著咬著便是滿口的血腥之氣。但好在隻要我的身體還能撐上一日,清漓便可安全出關,到時候就算炁竭,也不至於死吧。

  深夜十分,四下一片寂寥,雙眼已然模糊一片,腦中更是安靜的如同一片墳地,我完全憑著一股心念保持身體不倒,靈炁不斷。舌尖的鮮血從嘴角滴落在衣衫上,算是尚且活著的最後提醒。

  「……塵兒,你怎麼瞭……怎麼是你在?」神智潰散之際,我依稀聽見耳邊有人喚我名字,時而近時而遠,我卻顧不得理會,眼下除瞭專心維持陣法,其餘的一切我都無力關心瞭。

  隨後我感覺有雙手扶上瞭我的臉頰,軟軟的還有點暖意,很舒服。

  「……不要再運炁瞭,會炁竭而亡的……」一個極動聽的聲音在我耳邊輕呼道,我僵硬的搖瞭搖頭,「不可,我娘還在閉關,我要為她守關!」

  話音剛落,一股氣力直接擊中瞭我的丹田,頓時內息全亂,我砰的一聲便栽倒在地。我使勁晃悠著腦袋,慌忙想站起身,可一隻手掌輕輕抵住瞭我胸膛。我睜開眼,看見天空中原本淡紅色的結界變成瞭那熟悉的淡青色……

  「娘!」我有氣無力的喊著,「究竟是怎麼瞭?為何是你在守陣?」

  「妖界出瞭事,九尾娘娘回去救急瞭,她教我維持陣法,並要我無論如何堅守六日等你出關。娘,現在還差一日吧,你怎麼就出來瞭。快回去,我能行!」

  「行什麼行!心凝這惡狐貍,著實是胡鬧!」

  「不怪九尾娘娘,她身為妖界之主,自然要守護妖界,就像娘是人界之主,要守護人界,而我自然要守護娘!」我越說話,身子就越重,彷佛陷入瞭泥潭中,不斷朝著深處沉去。很快,雙眼就有些睜不開瞭。

  「塵兒,塵兒!」

  清漓急切的呼喚再次點燃瞭我的求生欲,我掙紮的睜開眼,「娘……我沒事……」

  清漓望著我,末瞭閉起瞭雙眼倒吸瞭口涼氣,再睜開時眼神就全然不同瞭,她伸手將我扶起,擺弄著我的雙腿又恢復到盤腿的模樣,「塵兒,再撐一會,坐正瞭!」

  我點點頭,咬著牙維持著搖搖欲墜的身子。隨後清漓的指尖再次伸至我的丹田處,可這次引瞭許久,才將那股屬於她的靈炁給扯瞭出來,隨後慢慢向下引向瞭我的陽具。

  「娘……你這是!」

  「閉嘴!凝神靜氣,速入無妄無我之境……快!」我便是再蠢也能明白清漓要做什麼,可我卻不敢,不想也不願忤逆。因為在我的心裡還是藏著那麼小小的一絲期盼,那便是清漓真的會願意成為我的仙侶。

  畢竟已經盤坐瞭五日,再入此心無旁騖之境倒也不難。隨著一陣稀稀落落的衣物掉落之聲後,清漓緩緩站到瞭我身前,「閉眼!」

  我趕忙閉起雙眼,很快,下身便再次失去瞭所有的觸感,隻覺有兩股靈炁相會,我主動抬起手,和清漓牽在一起,擺好瞭手訣,清漓則輕吐著心法,指引我一步步跟進。

  此間本是黑夜,我又是雙目緊閉,可眼前突然就明亮起來,周遭的一切都成瞭耀眼的白,我看著眼前的清漓跪坐在我的身上,滿臉恬靜的望著我。隨著心法變化,手訣交替,我們倆突然就漂浮瞭起來,洪荒之內所有的星辰大海山川森林都在圍繞著我們。原本我引導清漓之時,靈炁都是如飄帶般流入體內。可此時卻完全不同。我們倆彷佛坐入瞭一片靈海,暖洋洋的靈炁像是澎湃的海水,徑直將我們淹沒其中。彼此的靈炁在各自體內飛速的運轉於周天,我的身體輕的彷佛失去瞭所有的重量。可即便外界風起雲湧,驚濤駭浪,可我的心裡卻平靜的如一泓深潭,一絲漣漪都不曾蕩起。此刻我們真正成瞭六界靈炁的源頭,靈海呼嘯而至,在我和清漓之間傾泄,跌落,融合……

  也許是一刻,也許是許久,周圍的一切終於慢慢恢復它應有的樣子。而此時我早已全然恢復,靈炁充盈,目光如炬。而眼前的清漓也是一臉滿足的平靜,我終於在清醒的狀態下體會到瞭清漓所引導雙修之術的玄妙之處,有如此仙法相助,難怪風禾他們的修為可以到如此高深的境地。待兩股靈炁逐漸平息各自回歸至丹田。清漓便打算脫離站起身來。可當雙方私處分離一半之時,跪坐的清漓腳下踩到瞭剛剛被我汗水浸透的濕滑泥地,隨之便是一個打滑,帶動著她的身體重重的砸在瞭我身上。

  而在她嘗試脫離之際,我的心念就已然開始潰散,氣血早已充盈瞭陽具。而她這一猛然跌落,我隻覺陽具擠壓瞭她肉壁的層層封堵和壓迫,一沖到底,狠狠的砸在瞭一處嬌嫩的柔軟之中。

  「嗯啊……」清漓頓時一陣嬌喘,隨之便抬手扶住我的雙肩,凝起眉,毫不憐惜的用貝齒死咬住瞭自己的下唇也止住剛剛的異音。

  一時間我倆都傻眼瞭……

  呼吸的渾濁和腦中的空白如期而至,再次接管瞭我所有的反應。心流中理所當然般的平緩和清漓毫無掙紮的身體讓我化作瞭一攤水,流向瞭我最想去的那個地方。我輕柔的摟住她的腰身,就這麼看著她,隨後便帶著她緩緩側倒瞭下去。彼此的下身被牢牢的粘住瞭,她的花徑緊致的甚至讓我覺得有幾分痛意,隻是輕輕的一抽,肉壁上的嫩芽便給予瞭最細致也最銷魂的磨蹭。我們彼此對視,任憑我的陽具緩抽慢送卻做不出任何該有的反應知道她的花徑也開始變得露水漣漣。她就一直保持著剛剛的表情,隻是臉色越發的紅潤,眉頭也扯的更緊。她的雙手死死抓著我的胳膊,紫瞳內波光熠熠,帶著幾分委屈又帶著幾分嬌媚。面對如此模樣的清漓,除瞭徹底擁有,我再也記不起其他的事來。

  這一刻,似乎我們都沒有想到任何不能與不該,而等我再次低下頭輕吻上去,彼此雙唇相觸之後,一切就全都失控瞭。清漓臉上的溫度極高,甚至比我都不遑多讓。我從她的嘴角劃過,舔吻著她的臉頰,一切是那麼的順其自然。接著我一路向下,用嘴吊開她的衣襟,露出瞭她那件根本不合身的胸衣,雪白的雙峰驕傲的將胸衣高高頂起,極盡炫耀之意。我抬手將她的肩帶挑開,胸衣頓時跳開至一旁,而於此同時,那對雪白豐滿的玉乳也終於擺脫瞭束縛,調皮的彈瞭彈。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彷佛抓住一團雲。我小心翼翼的捏瞭捏,而這漲滿的酥乳則給我瞭最綿柔回應,我愛憐的用臉頰去磨蹭她帶粉的嬌小乳尖,隨後一口含瞭進去。我在這一刻也品嘗到瞭人生最美味之物。

  「塵兒……別……」她的聲音如劍頭一吷,卻帶著化不開的柔情,彷佛那個別字隻是輕些的代稱。我很輕,無論是揉捏還是吮吸,哪怕是下身的抽送都很輕,眼前的清漓像是一件隨時會折毀的嬌花,讓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我帶著滿嘴的乳香,輕輕抬手扯起她的雙腿,像讓陽具與她的私處貼的更緊一些。而她已然濕滑的內壁促使著我在突破她緊致的擠壓時可以更為的從容。我不自覺的加快瞭速度,我還想再碰撞一下她花徑深處那一塊柔嫩的花蕊。

  而清漓隻是死命後抬著脖頸壓抑著口中的悶哼,依舊極用力的抓緊我的手臂,卻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配合著陽具抽插的速度,忍不住將那在雪白酥乳舔吻瞭個遍。漸漸的,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插得也越來越深。終於在某一刻,我再次沖破那些褶皺和嫩肉的遮掩,撞擊在瞭她花蕊的最深處。清漓猛然抬起頭,將我一把摟住,隨後狠狠的按壓在瞭她的胸口處,力量之大完全封死瞭我的口鼻。而這時我才聽見她拼命想要掩藏的嗓間的嗚嗚聲。

  我被滿鼻的乳香激的熱血沸騰,陽具完全失去瞭所有的束縛,憑著一股蠻力,在她嬌嫩的花徑中橫沖直撞,每一次都要沖殺到底才肯依依不舍的抽出。終於,花蕊被我的縱情狂歡擊瞭個丟盔棄甲。一股熱流如燥熱的花蜜沖刷而下。再次給我的陽具前所未有的刺激。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暖流包裹,頓時精關失守,我不顧一切的將抽插的速度提到極致,最後在她的乳間大喊一聲,「清漓!」再次將一股股炙熱的陽精送到瞭她的花徑深處。清漓死命的抱住我腦袋,直到我傾泄完畢,這才脫力般松手徹底軟瞭身子。

  我抬起頭,看著雪乳上的紅暈和淡淡的咬痕,動情的再次挺直身體,含住瞭她的雙唇,這一次的吻熱烈而無所畏懼。我抬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將舌頭徹底伸入她的檀口中,貪婪的汲取著她口中的香蜜,在一陣閃躲後,我終於抓著瞭她的香舌,最後糾纏在瞭一起。就這麼吻瞭不知多久,直到雙唇發麻,我才緩緩移開,貼著她的耳畔動情的輕聲念叨,「娘,我想與你長相廝守……」

  原本軟弱無骨,雙目迷離的清漓突然就如驚醒般徹底睜開的雙瞳,隨後一把將我推開,慌張的扯著自己的衣物就往屋內跑。從她離開我懷抱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就慌瞭,一時間心凝說的所有話都開始不斷在腦海中回響,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再重要瞭。我立刻起身追瞭上去,在她踏入屋中的那一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瞭她。

  「娘……別走……」

  「……塵兒,你放開我……」

  「不放,我害怕,我怕我一放,你就會走的遠遠的,再也不理我,再也不要我瞭……」之前的種種讓我對清漓的各種反應都有瞭幾分瞭解,我不怕她罵我,打我,甚至哪怕是殺瞭我。可我怕她不辭而別,怕她把我趕下山,她是上仙,她有充足的力量可以做到我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

  清漓停下瞭掙紮的動作,「塵兒,我們……」

  「娘,我知道,我都知道……從前孩兒愚笨不明白娘的用心,可如今我已知曉娘的打算。你想將我趕下山去,然後祭仙魄封印魔界,屆時你神魂俱滅,雙修之結自解,獨留蠢兒癡活人間。我原本心疼娘,一心求死想讓娘自由,而娘卻不準我死。眼下卻難道要我看著娘去赴死麼?斷然是不能的,娘仙法通天,自然有法子讓我永生回不得清漓山。但我說過即便我被攆下山,我也隻會待在山腳。倘若有一日雙修之法真的解瞭,我便會追隨娘而去,決不會在人間多留片刻……」

  「塵兒……」

  「孩兒明白,我們是母子,行此亂倫喪道之事本就是大錯,可這些年,我和娘相依為命,獨守此山,與所謂人界並無半分聯系,娘更是為瞭人界安危終日與魔物廝殺。這些時日我常下山,見瞭不少人間惡行,簡直與魔界無異。人界的諸多禮教約束難不成就是為瞭我們母子而立的麼?難不成為瞭這些禮教我便要看著娘去赴死?而天界眾神神通廣大,可卻為何不去掃平魔界,卻為何將此千難萬險之事交於娘一人身上。他們不心疼,我心疼。娘……孩兒……孩兒想和你結為仙侶,一同對抗魔界,若是上天真有責罰,孩兒願一肩承擔……畢竟一直以來主動輕薄娘的都是我,是孩兒根本一點都忍不住誘惑才強迫瞭娘鑄成此錯,而娘不過是因為雙修之術有催情之故而才會忘瞭阻攔,所有的惡行都是我一人之錯,和娘無關。但我不後悔,我說瞭,我想和娘……長相廝守,哪怕天雷擊頂,永世不得超生……」

  我說完最後一句,清漓終於有瞭反應,她柔軟的身軀猛然抽瞭一下,接著便脫力般垂下瞭雙臂,過瞭許久她才啞著嗓子悠悠的開口道,「你還是不明白,娘隻想讓你好好活著……可……」她說瞭一半卻再也說不下去瞭。

  「我明白,可孩兒對娘早已情根深種,隻有娘好好活著我才能活。」我松開清漓的身子繞到她身前,清漓卻隻是低著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娘……是不是孩兒修為太弱,配不上娘,所以娘才寧願死都不肯做孩兒的仙侶。」我有些自卑的說道,畢竟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元嬰,想要和三百年來第一位上仙結為仙侶確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沉寂瞭許久的清漓終於抬起瞭頭,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那種如母親看向孩子般無奈的目光。就像是雲溪鎮上的趙嬸看玩的一臉黑泥的團團,無奈卻又夾雜著無盡的寵愛。可這樣的眼神卻隻有一瞬,便又恢復瞭往日的清冷。

  「娘,若是孩兒也入瞭化神境,那娘是不是就願意瞭?」

  清漓雙瞳頓時一亮,「你想入化神?」

  我雙目如炬,極為鄭重的點瞭點頭,「為瞭娘,我什麼都願意,若是隻有化神之境才可配的上娘,那我哪怕不吃飯不睡覺也要苦修到底!」

  「你可知元嬰與化神間隔瞭多遠?你可知,想入化神需要多少命懸一線的機緣?你可知,想入化神需承受比如今慘烈千倍萬倍的磨練?你又可知,化神渡劫的天雷乃是真正的神雷,沾上分毫便會飛灰湮滅?」

  隻要稍稍對比一下清漓現在的修為,我自然很清楚想要入化神境有多難,畢竟天下修仙者如此眾多,可到頭來也不過隻有一位上仙。

  「我不怕!隻要娘不趕我走,不偷偷背著我去祭什麼仙魄,我什麼苦都可以吃,命都可以不要!」我氣勢洶洶的答應著,像是頭終於要去獨自捕食的小豹子。

  清漓微微凝眉,獨自思忖起來,嘴裡還不斷的小聲念叨著,「化神……化神……」念上幾句便抬頭打量我一眼。片刻後,她又再次確認般的問道,「你當真?」

  我用力點點頭,也不知道為何清漓會如此在意。可更為奇特的事,清漓不知想到瞭什麼,漸漸的雙頰竟然微微泛起瞭一絲紅暈,她抬眼見我目不轉睛的瞧著她便飛速的轉過瞭身。

  「……以後……以後不準這麼瞧著娘……」

  「哦……那娘,你還沒告訴我,若是孩兒入瞭化神境,娘是不是就願做我的仙侶瞭?」

  清漓一擺衣袖,「……休說大話,做到再說!」

  「那……」我剛想繼續發問,清漓卻跟著說道,「不許再問!」

  「是……可我就是想知道,以後我還能像剛剛那樣抱著娘麼……哪怕一小會……」

  「你……」清漓的聲線再次掀起少有的波瀾,她凝神靜氣之後才挺著嗓子命令道,「你意志不堅,以後不可……不可再僭越,也不許再說那些……那些……」清漓那些瞭半天也沒那些出來,我撓撓頭想瞭想,補充道,「情話?」

  「你,你閉嘴……我還有一日閉關未完,我……我要去瞭,你繼續在外幫我設陣守關!其餘的事不可再想,不可再問,也不許再說給我聽!」說完,清漓三步並作兩步,便推開玄室的門闖瞭進去。

  我突然好羨慕小九,可以讀懂人心,我就隻想明白清漓一人的心便夠瞭。

  雙修之後的我自然是精力充沛,靈炁四溢。在院中盤腿坐下後,心裡一邊想著清漓一邊再次施法將已然被清漓撤去的青色靈陣重新恢復。

  就這麼一直挺到次日晌午前後,突然一股異樣的炁味傳到瞭我的鼻內,元嬰之後,我的五感已然強瞭許多,雖然這股炁離的還不算近,但很顯然已經入瞭清漓山的地界。而就在我站起身的那一刻,一柄玄色大旗突然在半空中展露瞭出來。隨後數以百計身著玄甲頭帶面具之人從山下拔地而起,禦劍停在半空將清漓的屋子團團圍住,而最中間面對我那位帶著一絲陰毒的笑意,正悠然的坐在一把浮於半空的椅子上,再細看那椅子竟然是三個袒胸露乳,衣衫不整的女子交疊而成的。

  那面不堪入目的大旗,那個我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大奸大惡之徒,竟然穿破瞭結界。

  我緩緩站起身,心中默念瞭一句,隨後,清塵劍帶著一道銀光從後山飛來,穩穩的落入我手。

  風玄子已然不用再裝什麼純善之輩瞭,他不住的撫摸著身旁女子的酥乳,居高臨下,語氣如帝王降臨,簡直不可一世,「不曾想幾日不見,你這小子竟然已突破瞭元嬰,倒是有幾分天賦!」

  「你們來做什麼?」我冷著嗓子問道,「做什麼?哈哈,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如今正魔各派已被我幽明宗所破,我已然是天下之主,卻隻缺瞭個宗主夫人,故而前來迎娶清漓上仙!」他話音剛落,身下的三個女子頓時被陽炎裹住,一時間淒凌的慘叫聲響徹半空,而風玄子則在瞬時移到瞭別處。

  「切……慫貨……」我冷笑著吐槽瞭一聲。

  風玄子眼神中微微蕩出瞭一股殺氣,「你可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茫然的望著他,末瞭搖瞭搖頭,如今我已完全明白清漓從前時常會說的那一句話,「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是誰!你們可知,清漓山乃是禁地,外人入則必死!上次我娘以為你是正道之輩,放你一條生路,可今日卻是不同瞭……天下之主?我清塵派尚在,你何來臉面說什麼天下之主?」

  「你等不過是蠅營狗茍之輩,不足掛齒。別說廢話瞭,請清漓上仙快些出來吧,不然誤瞭良辰吉日,就不好瞭。」風玄子說完一揮手,身後幾位兇神惡煞之輩便飛速的朝我落瞭下來。

  片刻後,院前一片赤焰,那幾位在陽炎之內拼命撕扯著自己的脖子,頃刻後化為綠煙消失不見瞭。

  「所謂天下之主便隻有這樣?」我抖瞭抖清塵劍上的餘焰開口問道,「他的天火有毒!」不知何人喊瞭一嗓子,半空中的惡徒忍不住後撤瞭身子。風玄子再次招手,又上來兩位白須老者。

  「煩勞兩位長老去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是,宗主!」

  這兩位看靈威應該都是空冥境的大能,他也算挺看得起我的瞭。其中一位抱胸站於一胖,而另一位則先站瞭出來,他所到之處,水流紛至,陽炎盡皆熄滅。

  「小友,得罪瞭!」話畢,他抽出一柄水劍迎面朝我襲來,我連忙抽劍去擋,我的陽炎還不夠純熟,在他一股股激流下,根本造不成傷害。可他的法術也很難給我留下什麼痛楚。突然,他一條水簾將彼此分開,隨後便掐起手訣,天空瞬間降下一道如瀑佈般洶湧的波濤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上,我瞬間被壓的單膝跪地。剛打算做反應,落下的水流卻又逆流而上成瞭一枚水球將我包裹起來緩緩浮於半空,任憑我在其中如何揮砍用力都無甚作用。隨著水球逐漸縮小,球內之水開始急劇收縮,壓迫的我五臟六腑都要裂開瞭,我的嘴角很快便微微滲出一絲血跡。

  「小友別掙紮瞭,此法對你之蠻力可謂是全然克制,安心的去吧。」

  我停止瞭掙紮,凝下心神,將陽炎之力從全身散出。隨後一聲大喝,球內之水頓時被煮沸瞭,原本壓縮的水球瞬間膨脹開來。最後砰的一聲炸裂瞭,滾水飛濺,又是一片哀嚎。

  「給我死!」我在水球破碎之前,已然擺好瞭姿勢,集好瞭炁,水球破的瞬間,破淵已成,我如離弦之箭,與那老者擦身而過。這一擊雖算是偷襲,可也用瞭我十足的氣力。清漓說的沒錯,靈炁隻要足夠集中,他那空冥的法身也不過是具爛肉。清塵劍徹底貫穿瞭他的腦袋,隨後便是血水橫飛。而我也踉踉蹌蹌捂著胸口後撤瞭幾步。

  不虧是空冥大能,反應著實迅捷,我長劍到的那一刻,他已然催動瞭水刃,深深的紮穿瞭我胸口。水之柔力確實與我相克,竟能刺穿我的身體。我憤恨的吐出兩口血,支撐著身體站立著,舉劍對準風玄子,「今日有我在,你們休想踏入房門一步!」

  「沒想到你元嬰之軀竟有如此剛猛的靈炁,倒是真小看你瞭,算瞭,眼下我也不急瞭,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到幾時。」

  風玄子話音剛落,另一位長老已然出手,他如鬼魅般飄至我身前,對著我胸前傷口便是一拳,我隻覺自己被山撞瞭,噌的一聲便飛瞭出去,砸在瞭一旁的山壁之上。而那老者仍不罷休,飛身躍起,抬手舉拳,那拳浮上瞭靈炁,變得如牛般大小,再次雨點般砸在我身上,山壁頃刻間化為瞭齏粉。這傢夥速度極快,力量又極大,可我這身體畢竟是被那所謂的魔界尊使砸過的。

  我將口中污血一一吐盡,艱難的站起身笑瞭笑,「……看來……你們對我也不太瞭解……比拳頭?我可是行傢!」

  老者雙目一驚,似乎沒想到我還站得起來,他快速擺起手訣,體內的元神頃刻而出,隨後雙手化掌,泛著漆黑的雷光朝我襲來,等到近前,本尊和元神同時以掌為刀,一個奔我天靈,一個奔我頸脈,掌風吹的四周亂石激飛,如沙塵暴般將我倆都遮蔽瞭起來,等到塵埃落地,周邊便是一陣驚呼。

  我咬著牙,抓著他的雙手與他氣力相拼,而我的身後的火紅元神,雙目噴焰,也死死扣住瞭他元神的手掌,雖然他的元神比我足足大瞭一倍,可此間氣力卻是不相上下。我看著眼前這個鶴發垂須的老者,心中的怒氣便愈來越勝。

  可憐清漓一直拼瞭命所守護的便是這些道貌岸然的東西?這樣的人界有何可守?何談魔界,便是我也忍不住想殺個血流成河。心中一股怨氣隨著怒意的上升逐漸膨脹開來,陽炎在我體內來回穿梭,將我的血液燒的滾燙,盡管我死咬牙關,卻依舊擋不住口中縫隙內噴出的陣陣灼氣。腦海中有個聲音不斷回響,有何可守,不如殺瞭,全殺瞭,無論正道魔道,人界魔界,反是想要傷害清漓的全都該死……

  我慢慢支起瞭身子,將老者的手掌握的吱嘎作響。他原本兇惡的眼神突然閃出一絲疑慮,接著便慢慢轉為瞭惶恐。我不知道自己何處來的如此大的力量,片刻後,我已然居高臨下的將他幾欲壓倒。老者慌瞭,他撐著我手臂的同時,開始不住的抬腳踢我,每一腳都震的我內臟天翻地覆,我口中溢出的血緩緩流下,而嘗到瞭血腥的我反而變得更加興奮,也更加堅定的要殺瞭這些畜生,殺光天下所有的畜生。

  老者慌亂使出瞭所有的神通朝我襲來,盡管我被折騰的傷痕累累,可卻如鐵鉗般依舊死死扣著他的手掌,並且力量越來越大。終於那股怨念從丹田直沖而上,由口而出,我猛然吐出一股黑氣,隨後雙手左右用力一扯,直接把他撕成瞭兩半。幽明宗的教徒們盡皆傻瞭眼,我抬起頭,將屍首扔向風玄子。隨後對著半空所有人厲聲大喝,「你們全都得死!」

  我身後元神也跟著朝天嘶吼,霎時間熱浪滔天席卷瞭整個半空,教徒們紛紛避讓,一旦沾染便是慘叫連連。可風玄子卻極為淡定,烈焰燒至他身,便被不知何處而來的勁風吹散方向。見此情狀我不免火氣更甚。隻覺雙眼前一片猩紅,體內靈炁四處亂竄壓根不受控制,腦海中除瞭個殺字再無其他。

  腳下已成一片火海,滿身的傷痛也毫無感覺,我握緊手中的長劍,微微欠身,便打算奔著風玄子而去,可就在此時,一雙帶著幾分涼意的纖纖玉手從身後抓住瞭我的兩臂,隨後往回一扯,將我帶入瞭一個更為冰涼的懷抱中。

  「收斂心欲,凝神靜氣,炁歸丹田,無妄無我……」一個清澈入心的聲線悄然傳入耳畔,接著一股極陰之氣從我的天靈而下,直灌丹田。我大口的喘著粗氣,緩緩回頭,清漓正溫柔的抱著我,於此同時,我炙熱的元神也被清漓高一頭的元神以雙臂禁錮在瞭原地。

  我剛一開口,便是一股熱浪噴湧,「娘……」

  「你剛入元嬰,陽炎尚不能融會貫通,此間催動陽炎太急太猛,心神不穩,差點走火入魔……不過是些凡夫俗子,何必如此動怒!」清漓輕聲訓斥道,「你費盡心力保護人界,他們卻還要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我怎能不怒!」

  「你既然要入化神,便不可如此去想……這些不過螻蟻罷瞭,無需一般見識……」

  在清漓的懷抱中,我體內的怨氣迅速的退瞭下去,靈炁也漸漸的運轉正常。而此時風玄子不由的往前踏上瞭一步,哈哈大笑道,「上仙說的好,他們確實皆為螻蟻,可便是螻蟻也有撼樹之時。如今天下隻有上仙與我並駕齊驅,隻要上仙首肯,我願終身相伴,與你共治這人界!」

  清漓見我已然無礙,便上下打量瞭眼我滿身的傷,隨後緩緩走到我身前,「並駕齊驅?」清漓重復瞭一遍,隨後便略有無奈的搖瞭搖頭,「你們可知此乃何處?」

  「此處自然是上仙的府邸,清漓山瞭。」

  「那你們又可知道外人入我清漓山的後果?」

  「後果?」風玄子嘲弄般的笑瞭起來,隨後猛然靈炁灌頂,從懷中掏出一物扔瞭出來,那東西在空中極速旋轉,最後直奔清漓而來,「娘!小心!」我站在她身後大喊道,可不曾想還是晚瞭一步,那物從天而降,徑直套在瞭清漓的脖子上。我盯緊一看,心口頓時便涼瞭,那是我丟的攝魂鈴!

  風玄子舉起二指掐起手訣,攝魂鈴頓時縮小,剛好卡在清漓白皙的脖頸上。見法已成,風玄子揚天大笑,五官擠於一處,笑的無比狂妄。

  「清漓,事到如今,你就不要硬撐瞭,我知你身負重傷,靈炁枯竭,又何必在此端著。如今你已中我攝魂鈴,任你大羅金仙也必當俯首稱臣。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哈哈哈哈……」風玄子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全瞭。隨後他平伸二指,嘴裡不住的念叨著,最後指尖一勾,「過來吧,清漓,到我身邊來,過來……」

  我趕忙上前,可身體受傷太重,剛走一步便栽倒在地,但依舊掙紮著往前一撲,死死的抱住瞭清漓的雙腿,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娘,你快醒過來,你不能去,你不許去……風玄子,我今日一定要把你劈成肉泥……娘,不能,你不能去啊!娘,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不住的哭喊著,鼻涕眼淚一把接一把,都是我的錯,是我弄丟瞭攝魂鈴!

  片刻後我頂著滿臉的淚痕抬起頭,正對上清漓略嫌棄又無奈的目光,隨後她檀口輕啟,聲色依舊清冷的吐出瞭四個字,「……我動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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