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用此等妖術對付朕……”
利用幻術戰鬥往往並不需要多麼出眾的體術技巧和戰鬥經驗。以充沛的魔力作為持續輸出的根基，再加上寫輪眼對精神的幹涉作為控制的手段便已足夠，如果自己的精神力在對方之上便可以成功將其納入控制，否則就會遭到反噬，基本沒有第三種可能性——當雙方的精神力相差無幾時，如果一定要說個人實力對幻術成功率的影響，那便是施術者是否有信心，是否相信在幻境之中一切變化皆在自己掌控之下。
唯有這份傲氣能超越簡單的精神力數值計算，創造出數學邏輯上不可能得出的結果。
“我是木頭……是石頭……我一點也不痛……毫無感覺……”
要想騙人，先騙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回響，內臟在劇烈的翻滾。我大口大口的嘔血，伴隨著著內臟的碎渣將肚子裡的東西全都吐瞭出來，下一秒就被這暴虐如原型的黑色蛟龍一爪子捏成火柴人也絲毫不奇怪。
但我必須堅持下去——利用精神力硬抗那足以讓人昏闕的劇痛，咬緊牙關維持魔力在寫輪眼上的輸出，在這種隨時都會被對手捏成肉泥的狀況下盲目的相信自己即將獲勝獲勝，能在戰鬥結束之後將這條黑龍的最後一絲精魄收為己有。
我不知道一旦我產生放棄或畏懼的念頭會發生什麼事，或許隻要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我就真的要變成黑龍的外賣被他一口吞下去瞭！
“唔……何等兇暴……何等不祥的『魔眼』！如古籍裡記載的蚩尤的『血瞳』那般，有降伏萬獸萬妖的力量……”
『寫輪眼』確實有一些降伏妖物的能力，那黑龍殘影說我的『魔眼』有可能與上古時期駕馭萬獸的蚩尤同源，不能說是有理有據，但也算合理聯想瞭——我不斷增加『金縛之術』的威勢，雖然魔力的負擔越來越重讓我幾欲脫力，腦袋更是因為肉體被折磨痛的要爆炸，但求生的意志和好勝心還是讓我盡可能的堅持瞭下來。
對手是千古一帝的殘存惡念，是華夏祖龍的分身，換做其他人或許早已心生畏懼，在其面前匍匐求饒瞭吧——我有些感激之前在『愛欲魔境』裡和殺生院祈荒鬥法，被她拔高自己慧根的經歷。正是因為我在那時完全舍棄瞭對信仰的畏懼，如今才能鼓起勇氣去面對這華夏子民的老祖宗，去斬殺這條傳承瞭數千年的華夏圖騰，讓傳說中的巨龍也要臣服在我的腳下！
“殘存瞭幾千年的亡魂啊，你該安息瞭！”
“唔！！！你這……狂妄的愚民……”
有『金縛之術』捆住黑龍的身體，它的力量越來越弱，局勢便逐漸反轉讓我逐漸占據瞭上風——寫輪眼如同電腦病毒一般改寫著黑龍的意識，它掙紮，嘶吼，不安的扭動，在我面前發出瞭震耳欲聾的咆哮。不過在幻術這個相對唯心的世界裡，隻要我堅定的認為這些威脅傷不到我，它便隻能做做樣子，完全沒有辦法抵抗我降伏它的進度。
“若非此時朕不可調用本體的力量，豈能容你……”
有一說一，現在我能和這條黑龍鬥的不相上下，純粹是因為它實在是太弱瞭，隻是祖龍殘存的一點點最後的執念而已——寫輪眼的侵蝕對黑龍達到瞭最大，它眼神中最後一絲清明散去，緩慢的將我放開，如同被馴服的獵犬一樣恭敬的盤桓在我的身邊任我撫摸，最後縮小體型伏在我的後背上，化作瞭一套盤龍紋身附著在我的皮膚上，看上去精美而又霸氣。而除瞭給我健美的身體增加瞭更有男人味的點綴外，我感覺自己在『黑龍附體』之後身體機能也有瞭一定幅度的提升——魔力如同接瞭充電寶的手機一樣得到擴充，肉體的強度進一步增加，或許僅僅隻是這表面帶來好處就足以彌補我剛剛遭受的酷刑，更何況，這條黑龍似乎還有更高階的用法……
不過這些都要等到之後有機會用出來再說瞭。
“喂，你的噩夢結束瞭。”
在死裡逃生，徹底收服瞭祖龍殘影之後，徐福的內心世界終於有瞭些許變化，陰暗血腥的囚室逐漸化為瞭一座仙島，遍佈鳥語花香，令人心情放松的很。我將這老哥從炮烙刑柱上解下來後，本以為這貨會對我這個救命恩人感激涕零三叩九拜，不想他卻一把將我推開，以頭搶地號啕大哭，那精氣神兒可比受刑之時更加難過瞭。
“嗚嗚嗚……始皇陛下……臣有罪……臣有罪啊！！！”
從秦始皇駕崩開始算到現在足有兩千兩百多年，也就是說徐福至少在精神世界裡被那條黑龍折磨瞭兩千年，卻還對他當年侍奉的皇帝感恩戴德，不忘在後世自我檢討——這封建帝王究竟是對大臣用瞭什麼PUA技巧能將人搞成這樣？要是我也有他那一手還那用得著小黑屋這個外掛，直接就用花言巧語將女人騙的為我死去活來瞭……
“你已經贖夠罪瞭，今後和祖龍兩不相欠，不要再跪瞭。”
“你懂個屁！我所受的折磨和犯下的罪行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要不是還留著這條賤命找機會挽回我早就自我瞭斷以報天恩瞭！！！”
先不說被我救下之後徐福這副不當回事的態度讓人多不爽，此時我已經得知瞭當年他和始皇帝的恩怨，以現代人的三觀來看他雖有瀆職欺君之罪，但縱觀歷史徐福的作為卻是於民有利的。如果他真的活著來到今天，見識到社會的發展，根本犯不上要為一個封建的皇帝的死自責到這種程度。
畢竟之前我隻聽得那祖龍殘影的一面之詞，徐福此時這般悔恨自責，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隱情？徐福所謂的罪孽應該不是簡單的欺騙瞭始皇，沒有幫助他求的長生吧？
“徐兄，你莫不是……把始皇交給你的那位仙子的屍身給弄丟瞭？”
我將自己代入徐福的視角，大概想瞭一下做什麼能讓他如此虧心，思來想去大概也隻有這件事能讓他寢食難安，甚至被折磨瞭兩千年都無法消磨自己內心的愧疚瞭——徐福看向我的眼神滿是震驚，似乎對我能靠現有的線索推測出事情的真相感到十分驚訝。他張口欲言，但幾次都沒能開口反駁我，直到最後實在擋不住我那審問一般的凝視方才支支吾吾的說道：
“也……也沒有全丟，就丟瞭幾塊……”
“一共幾塊？”
“十八塊。”
“現如今你手裡還剩幾塊？”
“一……一塊。”
“臥槽！就尼瑪剩最後一塊瞭還好意思說沒全丟？老哥你能要點臉不！”
這老哥唯有臉皮之厚讓我深感欽佩，如果我有一天在賭場陰溝翻船，輸的隻剩內褲回傢時也能像徐福這般坦蕩的跟女奴們說我『沒完全輸』就好瞭。在寫輪眼鏈接精神的幻境中時間的概念很模糊，我和徐福稍微聊瞭一會兒，從他的角度瞭解始皇求長生的事情：在大體上黑龍殘影所說的並沒有什麼問題，隻是徐福不願意幫始皇帝求長生這件事並不是單純的為民請命，隻是他根本的做不到罷瞭。
“實際上，就算是『赤鳶仙子』本身也不是長生不死，這世界上沒人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做到真正的『不朽』，最多隻是延長自己的壽命，而且還要付出很慘痛的代價……”
“那你就跟始皇帝講道理說做不到嘛，想來你一個小方士，他也不會強人所難逼你硬搞出科研成果不是……”
“你傻嗎？我要說我做不到他能給我撥科研經費？能給我提供一流的實驗室？能讓我打擊異己，將那些之前和我不對付的其他教派的混蛋都弄死？”
我是真的沒想到，科研項目造假這種事從先秦時期就存在瞭——事到如今我隻覺得自己之前太過沖動和祖龍的殘影動瞭手，雖然它的歷史使命已經完結，但早知道他是在這種不影響外部世界的地方繼續教訓這個科研騙子我根本不會阻止他好吧……
“不過復活『赤鳶仙子』倒不是不可能——她並非高級的仙人，而是仙界的造物，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種比較高端的『仙造人』，其內核沒有損壞就算軀體殘缺破損也能用其他東西補好，隻要是材料的強度足夠承載其仙脈循環就行……”
徐福這個科研騙子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本事的水貨，至少他在求學時閱讀過大量的古籍，知道那位被秦始皇切成數塊的仙女究竟是何身份。他接手瞭那名為『赤鳶仙子』的女屍後便著手這復活的工作，將秦始皇供給他的大部分珍貴材料都用於實驗，然而即便有天下之主為其提供後勤支持，復活仙女的工作依然沒什麼進展，或者說在當時先秦的生產力條件下，徐福根本弄不出足夠承載仙人靈脈循環的材料。
“所以呢？最後你就跑路，讓整個項目爆雷瞭唄？”
“你也親眼看到始皇陛下的脾氣瞭，不跑難道在咸陽等死嗎？隻可惜我在東渡日本之時遭遇瞭海難，『赤鳶仙子』的屍體沒能保住，除瞭頭顱外大部分肉體都遺失瞭……”
完犢子瞭，仙女的屍體全都沉到海裡，跟著洋流飄瞭幾千年，這下可沒辦法往回找瞭——本來我還對那什麼仙女有點興趣，畢竟我這個老色逼的後宮如今還缺一位純正的神道教仙子老婆，要是能把一個不沾人間煙火氣息的仙女壓在身下盡情蹂躪的話倒是妙得很，著實可惜啊。
“行瞭，沒辦法的事兒再想也沒用，咱們先出去吧，帶我去見『黑桃皇後』。”
與其盯著水裡暢遊的錦鯉毫無辦法，不如先吃手邊的貓罐頭——徐福願賭服輸，再加上被我搭救，無論如何今晚這位黑桃皇後我都見得到，說不定還能直接一親香澤哩！
“那個……咳咳，大恩不言謝啊——今後諸位貴客來咱們鉆石度假村所有消費全包，就別讓咱們賠錢就行……”
被我們的手段制服，徐福也不在故弄玄虛，而是直接帶著我上瞭賭場貴賓區的頂樓，讓我見到瞭傳說中的『黑桃皇後』。
“這是……符華？這不是TM符華嗎！！”
在見到真正的『黑桃皇後』之前，我有想過那迷惑千萬男人的尤物究竟是何種樣貌，卻沒想到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那女孩有著純正的東方女性樣貌，唇紅齒白，身材纖細，雖然並沒有我後宮中那些女奴那般看上去就很『欲』的荷爾蒙誘惑力，但那偏向中性的身材輪廓的苗條颯爽的身子倒是很有特色，令人不禁遐想這樣看起來對男人毫無興趣的女性一旦被征服究竟會露出何種不一樣的神態。
唯一令人感到遺憾的是，這位清純而不沾人間煙火的少女正穿著下流的兔女郎裝扮，用並不嫻熟的動作圍繞著一根鋼管在我面前表現著自己的身材曲線——她雙眼無神，仿佛傀儡一般，隻會執行主人的命令，而她的主人正是我身邊這個猥瑣的科研騙子，想來徐福就是將自己隱藏在黑桃皇後身後，作為這裡的幕後老板而存在的。
至於那位長的極像符華的少女，隻是他用來賺錢的傀儡罷瞭。
“符華？什麼符華……當然，您想怎麼稱呼她都行，反正今晚她是您的人瞭。嘿嘿嘿……”
想要在現代社會拉攏權貴，金錢和美色永遠是最好用的——看徐福那嫻熟的皮條客遣詞和手段，想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將『黑桃皇後』賣給男人從中獲利瞭。
“你先等下，別走，我有話問你！”
“您請說。”
“你有沒有讓她接待過一個叫劉偉的人？”
“劉偉……這名字好像沒什麼印象……”
“中國人，身高在170左右，長相猥瑣，明明牙齒不整齊還十分愛笑，看上去和你一樣市儈……”
“哦哦哦哦哦！！！你說大偉哥啊，我們關系可是很不錯哦，他經常來我這裡玩的……”
開賭場的隻要有錢誰都會接待，不管其身份來歷，或樣貌出身——根據徐福的說法，前些年米哈遊的老總劉偉就曾經來他這裡放松身心，而為瞭賺錢徐福也讓『黑桃皇後』接待瞭他幾次。
“說起來，大偉哥真是人精中的人精啊，我活瞭這麼多年都不禁佩服他——別人來我這裡都是花錢找樂子，他可倒好，不但找瞭樂子，還用我的人偶大賺瞭一筆，簡直是商界奇才……”
簡單的說，就是大偉哥在這裡玩過『黑桃皇後』之後被其魅力深深的折服，便以她為原型制作瞭遊戲『崩壞三』中的符華，並設計瞭與之風格相近的其他角色來收割死宅的錢包。我之所以會將『黑桃皇後』錯認為符華實際上是沒搞清楚先後順序，不知道崩壞三遊戲中那個颯爽英武的神州仙女其原型就是眼前這個隻會勾引男人勃起的兔女郎，兩者根本就是女兒和媽媽的關系……
等等！！如果說符華的原型是『黑桃皇後』的話，那麼黑桃皇後的原型又是誰呢？難道說……
“這個……您問這個幹嘛，春宵苦短，一刻千金啊。我保證我的姑娘技術絕對夠好，要知道這幫子洋人在用過她之後全都對她贊不絕口呢！”
“玩NMLGB！我就問你，這女人的身體是不是你用那位仙女為模板做出來的？”
“這個嘛……”
徐福眼神躲閃，不敢面對我怒氣沖天的面容，用小碎步不斷的向門口的方向移動過去——我此時可是真的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瞭，直接一把抓住他將其按在地上，拳頭不要錢似的向他的臉上砸過去，不多時就將其打得連連哀嚎，發出瞭十分沒出息的哭聲：
“別打瞭！別打瞭！恩公……恩公您這是鬧的哪出啊！”
“恩公！恩NMLGB！我現在真是後悔沒能讓始皇陛下再折磨你幾百年，讓你嘗便世上所有的痛苦——你TM的真敢做啊！為瞭自己活的滋潤，居然用我們華夏的仙女為藍本做成妓女給老外享用！你還是炎黃子民嗎？你還要臉嗎？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人渣的事情曝光出來，有多少人會和我一樣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人活著……總要恰飯的嘛……況且她隻是我利用仙子的一點細胞組織制作的仿品而已……您這麼上綱上線是不是有點魔怔……”
“我魔怔？你TM是沒見過真正的魔怔人，要是給你扔漫展的會場把你做的事情曝光，你可就不止被分成十八塊瞭！”
我的拳頭打在徐福的臉上，痛的他不停哀嚎，卻完全沒有受傷，甚至一點血都沒能流出來——之前和他賭博時看到的那面黃色小旗子再次被激活，不但將我攻擊的大部分力道彈開，甚至很有針對性的將徐福的痛苦反饋到我的神經上，讓我和他感同身受，一起體驗瞭被揍的感覺。
這隻又臭又硬的老王八，真是讓人拿他沒什麼辦法……
“把『赤鳶仙子』的頭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您……您要那東西幹什麼……沒有其餘的部分，隻有頭顱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交給我，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你，然後自己慢慢找——我的耐心快沒瞭，說實話現在真的很想執行第二種方案……”
“行行行！您冷靜點，別沖動……我給，我把那東西給您就是瞭……”
徐福隨身也帶著類似空間口袋的東西。他在那裡摸索瞭一番，將一個浸泡在營養液中的人頭罐子交給我，不住的求饒道：
“給、給您瞭……這下您可不能再折磨在下瞭，在下從來沒跟人肉搏過，那股陌生的痛感實在是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