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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這是一個一看就是標準美國現代傢庭房子的客廳。一個戴著黑色圓頂帽的男人坐在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他拿著一袋生榛子,用手指探進去拿出瞭一顆,隨後開始放入佈滿絡腮胡子中的嘴裡緩慢地咀嚼著。

  從長相上可以判斷他是美國的原住民。看上去有幾分接近東亞人,隻不過他的鼻梁比很多白人都高,而且膚色很深。

  他的相貌不算出眾,不管是誰來看,都隻會覺得他是人群中不算顯眼的一個人。

  坐在他面前的是被綁在椅子上的三個白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中年女子和一個小女孩。他們是一傢人,並且都已經昏睡瞭過去。而他們的座位旁邊,是三個高高的架子,上面吊著一大堆袋裝液體,正通過幾根管子輸進他們的血液裡,像是在給他們打點滴一樣。

  男人吃著榛子,然後拿出瞭一塊簡陋的懷表看著,嘴巴做出口型卻不發聲:「五……四……三……二……」

  坐在三人中央的白人男子開始睜開瞭惺忪的雙眼。他深呼吸瞭幾口氣,然後試圖活動瞭一下身體,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綁住瞭。

  他左右看去,看到瞭被綁住的妻子和女兒,他再看到瞭坐在他面前的男人。過瞭一會兒,男子終於意識到發生瞭什麼瞭,他眼睛一下子瞪大,忍不住開始喊瞭起來。

  「Oh God please!!!你是誰啊!!!Please!!!!你想做什麼?!!!!求求你別傷害我的傢人!!!你想要什麼?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男人不緊不慢地繼續吃著嘴巴裡的榛子,對於面前男子的叫聲和求饒聲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他不是來索取什麼信息的。他並不是幹那一行的。

  他隻是單純來索取生命的而已。

  「你是科爾多傢族派來的人嗎?」白人男子繼續求饒著,「我知道錯瞭。可是我不過是想囤一些藥來賺錢還房貸而已!我不知道是誰生產的它們,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那個傻逼網站!求求你,我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沒有說一句話來回應他。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藥水滴答滴答地朝白人男子血管裡註射著液體。

  滴答,滴答。

  他的嘴巴開始漸漸失靈,聲音開始變調,又過瞭一段時間,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他的嘴巴裡隻能發出某種沙啞的空氣摩擦聲。

  大概四十多分鐘後,直到他連聲音都幾乎發不出來瞭,男人這才抬起頭觀察瞭一下眼前的人。他雇主希望達到的狀態就是這樣:有意識,能感知到痛苦,但是卻沒有辦法行動。

  雜種們,光知道提這麼腦殘的要求,卻不知道漲工資。

  他這樣想著,停止瞭咀嚼的動作,有些疲憊的把榛子袋子放下來。

  又要開始工作瞭。

  男人打瞭個哈切,再慢慢地打開瞭一個精致的鐵質盒子。裡面是琳瑯滿目的,從大到小的各類刀具,但他隻是先拿瞭一把剪刀和一支綠色的馬克筆。然後他走到男人面前,將他的黃色體恤衫剪開,在他那有些發福的肚皮那裡,用馬克筆開始用心地畫出瞭幾片區域。

  接下來,他在身上套上瞭一個塑料罩子,隨後戴上瞭口罩和一個實驗室防護鏡。

  最後,他終於拿起瞭一把小手術刀,把男人的身體放倒,然後開始瞭他的作業。

  那名白人男子的眼神裡充滿著恐懼,然而他最多隻能眨一眨眼睛,或者是流下幾顆淚珠。但無論他做什麼努力,他都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在他身體上不停地做著比他在最可怕的噩夢裡見到的,還要更恐怖的暴行,而他雖然痛到快要昏死過去,可居然連一根手指都動不瞭。

  純粹的痛是他最後的記憶。

  畫面開始定格在他絕望的臉上,他被拍瞭人生的最後一張照片。

  在照片的正中央,白人男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珠子幾乎爆出眼眶。

  從胸口到臀部之間,隻能看見一條沾著血滴的脊椎骨,其他地方全都空瞭,可以直接透過他的腹部看到他身後的椅背。在往上看去,就是他肋骨倒V字形的光滑邊緣。往下看則是處於他襠部上骨盆的兩個半月輪廓。整體看上去有股妖異的自然感,仿佛這個人從生下來就沒有肚子,沒有內臟,沒有大腸一樣自然。

  一左一右,他的妻子和女兒的腦袋被整齊地切瞭下來,放在瞭她們各自的膝蓋上。整個地板上幾乎都成瞭一片血海。

  這張血腥無比的可怕照片立刻在暗網裡開始傳播瞭開來,有人甚至把它發到推特上去,不過因為過於暴力極端的原因被刪掉瞭。

  這張圖片下面隻是簡簡單單地附瞭一行白色的字:販毒者的下場。

  ***

  楊心神不寧地拿起瞭一把黑色的格洛克19半自動手槍,然後用雙手感受著它的重量和握持的手感。

  媽的,為什麼偏偏是這把槍?

  他強行按下心中的不適之感。有些猶豫地把它舉起來之後,瞇著眼睛利用缺口進行瞄準,開始向著距他25米的一個槍靶進行連續射擊。

  十五發子彈很快就打完瞭,九個八分,一個七分,三個五分,還有兩發空瞭。作為一個初學者,楊其實算很不錯瞭。但他的問題不是準確率,而是每一次射擊所傳達而來的震顫感,都讓楊開始面色發白。他實在忍受不住瞭,甚至有些想要嘔吐的沖動。於是他立刻放下瞭槍,然後摘下降噪耳罩打算快速離開。

  「喂!楊哥,你怎麼不打瞭?」穿著白背心的小李跟瞭過來。圓臉寬鼻的他長相隻能稱得上是普通,但是要論身材力量,他可能是在外部弟子裡唯一跟楊有的一拼的人,所以他經常和楊對練,兩人的關系最近也變得比較親近。

  「我不打瞭。」楊搖瞭搖頭,「我不喜歡槍。」

  「啊?你真的不喜歡槍?」小李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待會兒很快大傢就要進行射擊比賽瞭。成績前十的人今晚不用生火做飯也不用幫忙收拾洗碗。你不打算試試嗎?」

  楊猶豫瞭一下說道:「算瞭……我就直接選擇幹活就好。射擊確實不適合我。」

  「我懂瞭,畢竟一槍下去,說不定一個大活人就直接蹬瞭腿瞭,這種感覺確實有點過於暴力瞭。」

  楊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他隻是把話題轉移到別的事情上聊瞭幾句,然後就道別小李獨自一人走向瞭外面。

  這片空曠的訓練場地,據說是屬於一位喜歡玩各類稀有軍事武器的某個富豪的。不過他也不知道未央是怎麼和這位貴人聯系上的,而且居然連場地費和器材費都不用交。也許這個不起眼的幫派還是有一些不為他所知的底蘊的。

  ***

  夜晚。

  所有人都在大宿舍裡準備入眠的時候,楊卻偷偷摸摸地跑瞭出來。

  走過黑漆漆的小路,再走過幾顆樹,他來到瞭兩個大棚子底下,也沒等多久,他就看見另一個身影也來瞭。

  楊在晚餐燒烤的時候沒有閑著,他有意勾搭瞭一位身材還算火辣的女成員。他也沒隱藏自己的目的,晚上直接就給她在Ins上發瞭短信,約她到外面來一發。

  「楊……你來瞭。」女孩的臉慢慢在月色下變得清晰瞭起來,不算是個美女,最多算是可愛。但楊現在不在乎。他甚至都不想知道她是誰,他隻想跟一個女的上床。

  是女的就好。

  「嗯,我來瞭。」楊保持著眼神接觸,大手一伸,一把摟著女孩的腰,然後輕佻地把她的下巴抬瞭起來在她臉蛋上親瞭一口,然後又把嘴巴微微上移,試探性地給瞭她一個淺淺的吻。

  女孩的反應很是生澀,這讓楊有些意外。

  「怎麼瞭?你不喜歡嗎?是不是太緊張瞭。」楊這麼說著,在女孩脖子上開始喘氣,手也開始在女孩的細腰上慢慢摩擦著。

  「沒……沒有。」女孩皺著眉頭,身體十分僵硬。

  「那我繼續瞭?」楊從口袋裡掏出一袋套套來,然後脫下瞭褲子,把女孩柔軟的手給拉瞭過來,「你幫我戴上吧。」

  「啊?我……」女孩有些猶豫,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把套子拿瞭過去。然後也沒什麼動作,就隻是愣愣地看著。

  楊有些尷尬地等著,見女孩隻是原地不動,隻好打瞭個哈哈又拿瞭回來。「不太習慣做這事?沒關系,待會兒我自己來吧。你先用手幫我弄一下?」

  女孩繼續一副滿臉疑惑的表情。楊終於是憋不住問瞭。「你是不是經驗比較少啊?」

  「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經驗比較少,還是沒有……做過?」

  女孩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沒有做過。你可以教教我嗎?」

  楊聽完後立刻瞪大瞭眼睛。「沒做過?你難道是個處女?」

  她點瞭點頭。

  楊撓瞭撓頭,然後麻利地穿上褲子拉上褲鏈,再把保險套裝回瞭口袋裡。隨後他沒好氣地拍瞭拍女孩的肩膀。「你回去吧,我沒興致瞭。」

  「啊?為什麼啊?你剛剛不是說……不是說你很想做嗎?」

  「我是很想做。但我不想和你做瞭。回去吧,以後我們當普通朋友就好。」

  女孩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不過楊一點都沒心軟,隻是做出瞭一個請離開的手勢。見他開始不耐煩瞭後,女孩這才忍不住捂著臉往宿舍跑瞭回去。

  楊嘆瞭口氣打算返程,然後感覺有些心頭鬱悶,隨後一腳踢在瞭大棚旁邊的樹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腳下去,天上突然有一個人在空中翻瞭個跟鬥,然後穩穩地落在瞭他面前。

  他被嚇瞭一跳,連忙往後退瞭一步。仔細一看,才發覺此人竟然是二姐安吉拉。

  「啊?這不是二姐嗎?這麼晚瞭你在這裡做什麼?」楊見安吉拉冷著臉看著他,先一步開口瞭。

  他心裡暗想這女人怎麼晚上跑樹上去瞭?這是什麼訓練功法嗎?

  「我在這裡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在這裡又做什麼?」

  安吉拉其實是來避開舍友的視線,在外面準備寫一下關於未央的調查報告打算隨便糊弄一下強森。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瞭楊和一位女弟子正鬼鬼祟祟的相會。本來隻想躲在樹上觀察一下的,結果等到楊把女孩子弄哭瞭之後,這傢夥居然往自己藏身的樹上來瞭力道十足的一腳。搞得自己隻能狼狽地下來瞭。

  「我做什麼……呃?你不是都看見瞭嗎?」楊抬頭看瞭看樹上那根不算粗的樹枝,。

  安吉拉淡淡地回答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明天早上還要早起。我回去睡瞭。」

  楊連忙說道:「二姐,你先別走。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我不想聽。」安吉拉轉過頭立刻就要離開。

  楊見這女人態度這麼冰冷,這對於他來說是件挺稀奇的事,所以反而激發瞭他的一些好勝心來。他跟在瞭她旁邊走著,然後自顧自的開始說道:「我們能在這種地方遇見怎麼也算是個緣分不是嗎?互相認識一下也不算什麼吧?」

  「有什麼好認識的。你不就是想找個人上床嗎?」

  楊有些尷尬地咳嗽瞭兩聲。「這個,我從來不會假裝自己是什麼目的單純的人。我喜歡的時候就會主動追求女生嘛。人生苦短,多和不同的女生試試才能知道自己真正適合的類型啊。」

  「我沒說你做錯瞭。」安吉拉依舊大步大步地走著,「但我不感興趣。」

  楊哪裡是這麼簡單就放棄的人。「好吧,之前我可能是這個目的。但現在我確實開始想和你交個朋友瞭。」

  「我不需要什麼朋友。」

  「怎麼可能有人不需要朋友呢?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人緣還算好。我看你也挺喜歡辦活動的,下次可以先找我嘛,我雖然在內部裡隻認識張哥還有你,但外部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不管是聯系還是組織什麼的我都可以幫忙。」

  安吉拉沉思瞭一會兒,突然停下瞭腳步。楊一下猝不及防,差點撞到瞭她身上。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女人點瞭點頭,「我確實需要一個幫我組織的人。」

  楊臉上露出瞭微笑:「這不是很好嗎?我們這不就能成為朋友瞭嗎?」

  安吉拉回過頭看瞭看月光下的楊,皺著眉頭心想這傢夥怎麼這麼煩啊。

  「行……朋友就朋友吧。」

  「既然是朋友,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坐坐聊聊天吧?」楊繼續趁熱打鐵,「多瞭解瞭解,以後說起話來也容易些不是嗎?」

  安吉拉無奈地嘆瞭口氣,然後說瞭句:「跟我來吧。」

  ***

  兩個人坐在一輛有些掉瞭漆的黑色面包車裡面。安吉拉坐在駕駛位上,而楊坐在另一邊。他們看著越來越清晰的月亮,開始瞭有些不太順暢的聊天。

  畢竟兩個人都有自己的隱藏身份,很多問題回答得都很模糊,說話的時候總感覺隔瞭層什麼東西,楊本能地感覺這種雲裡霧裡的對話是很難有什麼發展的,於是他試圖把話題轉移到一些比較遙遠或者非私密的方面上。

  「你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武術瞭嗎?還是成年瞭之後開始的?」楊問道。

  「我從九歲的時候開始學習。」

  「哦,難怪這麼厲害。不過我猜你肯定不止隻有這一個優點。讓我猜猜看,你會一門樂器,而且還到歐洲參加演出過!我猜對瞭吧?」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我根本就不會什麼樂器。」

  「從氣質上看吧?要不就是美術。你是個天才藝術傢,在高中的時候就舉辦過個人畫展。後來你的作品還被收錄到瞭州立美術館裡。」

  「……我非得做過這麼厲害的事嗎?」

  「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厲害的人啊。讓我再想想看……你在高中的時候曾經參加過學校裡的舞蹈社團,然後你去瞭世紀大劇院演出,最後還得過獎。怎麼樣,我沒猜錯吧?」

  「你怎麼知……」安吉拉連忙住嘴。突然額頭開始冒冷汗,心想如果這傢夥通過獲獎記錄找到自己的名字和上過的學校,然後再被他順藤摸瓜往下查,這樣子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瞭嗎?

  「哈哈,我猜對瞭!」楊看到她的表情得意地笑瞭起來,「你絕對是個優等生,沒有別的可能性,而且還是那種努力加天賦型的。讓我猜猜你的大學在……加州?佐治亞?紐約?哦……你應該是去波士頓那邊上的吧?哈!又被我猜中瞭。」

  安吉拉臉色更差瞭,心想這傢夥是怎麼回事,居然光是看著她的臉就好像能看穿她的想法一樣。她立刻有些著急地用一連串問題轉移瞭話題。「那你又是怎麼回事?我看過你來參加活動時提供的身份證明,你今年才剛滿十八歲不是嗎?為什麼不去好好讀書?跑這裡做什麼?」

  楊聳瞭聳肩。「我傢裡欠瞭太多錢瞭,我不可能去讀什麼書瞭。我隻能趕緊開始做點生意,然後試著把債都給還清瞭。」

  接下來楊簡單地說明瞭一下保羅的情況。不過他並沒有說保羅欠瞭黑幫錢,隻是說借瞭銀行不少債。毒品和洗錢的事他自然是一句都沒提。

  「你是說,他是你的養父?所以你的父母……」

  「早就去世瞭,不過我現在依舊有傢庭。所以,情況也不算那麼糟糕。」

  安吉拉這才意識到原來眼前的人也和她一樣在童年就遭遇瞭不幸。於是語氣不知不覺地稍微放松瞭,失去瞭一些鋒利和冷漠的味道。「原來是這樣,我比你幸運一些。我的父親還建在,母親……出事故死瞭。」

  「哦,我很抱歉。她現在一定在更好的地方。」楊發自內心地說,「沒有孩子應該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希望你現在沒事瞭。」

  「我怎麼可能沒事。」安吉拉一下子握緊瞭拳頭,眼神也變得殺氣十足,「她不僅是我的媽媽,更是我最尊敬的人。而那些垃圾居然敢把她……」

  意識到自己又說走瞭嘴,安吉拉猛地停止瞭說話。

  車內頓時沉默瞭一會兒。

  楊立刻明白瞭這位二姐的母親之死恐怕不太簡單。不過他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不需要去講任何你不想說的事。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我雖然不把自己當成什麼道德高尚的君子聖人,但是我至少不會把朋友的私事說給別人聽。畢竟,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說我,其實我也沒把很多事情告訴你。但是誰知道呢?有一天這些我們現在看來無比沉重的事,未來有一天我們都能帶著笑容說出來。」

  安吉拉忍不住淺淺地笑瞭笑。「你話說得很漂亮。」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才能。」

  「說話要真是你的才能,你剛剛怎麼會把那個女生給弄哭瞭?」安吉拉的狀態放松瞭不少,說話的方式稍微隨意瞭一些。

  「呃……你沒有聽到我們說瞭什麼嗎?我看那棵樹離我位置還挺近的。」

  安吉拉突然變得結結巴巴瞭起來,臉也有點發紅瞭。「我都聽到瞭……但我不是有意偷聽的!都是碰巧的而已!我隻是……不太理解為什麼你不能對她態度好一點而已。」

  這之前如同冰山一樣的二姐突然有點害羞的模樣對楊有致命的殺傷力,他忍住調侃的欲望,移開視線保持語調平穩。「那你也就知道也沒什麼大不瞭的嘛。就是我發現她沒那方面的經驗,所以總得拒絕她,幹脆利落點比較好。」

  「啊?因為沒有經驗就要拒絕?」安吉拉腦袋沒轉過彎來,「為什麼啊?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那種……沒什麼經歷的女生嗎?」

  「呃,沒什麼經歷的話,做的時候不就是哭著喊疼然後叫快停下嗎?有些時候還流不少血甚至會有擦傷什麼的,基本上對於我來說除瞭麻煩就沒什麼瞭,根本就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麼美好。還不隻是第一次,而是之後的好幾次可能都是如此,我寧願讓別的男人來替我做這麼無聊的工作……說到底,男人喜歡處女那都是過時和落後的理念瞭吧?古代的男人可能因為缺乏避孕和治療性病的手段所以比較青睞沒有性經歷的女性。但在這個避孕套都能把海底給鋪滿的年代。沒有性經歷才是奇怪的事吧?」

  安吉拉立刻反駁道:「有什麼奇怪的!有些人就是註重神聖感和儀式感。難道到處濫交才正常嗎?」

  「啊?神聖感和儀式感?你是信教的嗎?一男一女把生殖器給撞在一起有什麼神聖的?等一下……」楊突然意識到瞭什麼,他把臉湊近瞭安吉拉一點,然後有些狡黠地笑瞭起來,「我明白瞭,二姐,你是不是還沒有做過?」

  「你說什麼呢?!!」安吉拉緊張地聲音都變調瞭,「我怎麼可能沒做過!我經驗可豐富瞭好嗎?!我比你大五歲誒!我……我隻是覺得這都是個人選擇而已!」

  見她這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楊也沒有步步緊逼,但是臉上還是掛著笑。「沒什麼沒什麼。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安吉拉聽到楊那副欠揍的語氣就知道他已經看穿瞭自己,她恨不得找條縫鉆地下去:「你不許笑我!我隻是沒什麼時間交男朋友而已。而且我和你這種花花公子不同,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我是不會為瞭上床而上床的。」

  「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瞭吧?你得先和一個人上瞭床你才知道你喜不喜歡那個人啊?」楊理所當然地說道,「上床也是交流方式的一種啊。你不會說你喜歡一個你沒說過話的人吧?你不會說你喜歡一個跟你沒有共同愛好的人吧?同樣的,你都不知道你和另一人身體契合不契合,有什麼好喜歡的?如果隻是能聊得來,當朋友不就好瞭?」

  安吉拉想瞭半天,最後憋出一句:「我們可能觀念不同吧,反正我是沒辦法接受。」

  「哈哈,你說的也對,每個人按自己想法生活就好。讓我們還是換一個輕松點的話題吧。所以……電影!我猜你是喜歡昆汀風格的那種女生。」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從你給人的感受那裡猜的。」

  「感受?!我到底給人什麼感受瞭?那我猜你喜歡邁克爾·貝。」

  「哈?你是覺得我的氣質像水管工或者在工地裡幹活的藍領嗎?我好歹是個生意人好不好?」

  「那就……馬丁·斯科塞斯。我絕對沒猜錯。」

  「算你猜對一次。」

  ***

  有些時候聊天真的能聊上頭。而安吉拉由於一直對旁人築起一道冷漠的墻,她早就忘記瞭上一次和一個朋友真心交談是什麼時候瞭。這一晚和楊坐在車裡,看著夜空談天說地的經歷讓她覺得分外舒暢。等過瞭幾個小時之後,兩個人都開始犯困瞭,這才決定往回走瞭。

  最後那幾步路原本不需要幾分鐘,可是兩個人走路的速度卻故意放慢瞭很多,路上依舊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楊,你真的想和我成為朋友嗎?」安吉拉輕聲問道。

  「當然啦。如果你以後有什麼話想說,有什麼事想聊,我隨時歡迎。」

  「好……」女人眼角流露出瞭一絲笑意。

  「那麼,二姐。明天早上再見吧。」

  「等一等,楊。」女人突然間拽住瞭楊的衣袖。

  「嗯?」

  「以後……別叫我二姐瞭。我的名字叫安吉拉。」

  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在月光下如同仙子一般婉約的女人,她的臉頰反著冷白色的光,但卻能看到一絲紅暈。她的眼睛裡雖然依舊有座冰山,但是卻似乎已經開始有瞭微微融化的跡象。他慢慢在臉上綻放出瞭一個燦爛的笑容。

  「但你不許在別人面前這麼叫我!記住瞭嗎!」

  少年繼續笑著,然後突然間把身體靠瞭過去。安吉拉緊張地想立刻做出什麼防禦的動作,誰知道他隻是輕輕在她耳邊說瞭句:「那祝你今晚睡個好覺,安吉拉。」

  安吉拉耳朵一下子紅瞭,她當時就想一拳揍到這個放肆的男人臉上。但出於某些原因她卻沒能把這個想法付諸於行動。

  楊把身體站直,然後大步離開瞭,離開時背著身擺瞭擺手。

  ***

  珍妮弗呆呆地坐在餐桌前眼神呆滯著。她今天上課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袋一直嗡嗡作響。走在路上差點都摔瞭幾個跟頭。

  埃迪坐在旁邊關心地問道:「珍妮弗你怎麼瞭?看上去好像狀態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哦……我,我沒什麼事。」女孩恍恍惚惚地回答道,「我隻是腦袋有點暈。」

  「肯定是酒的問題。」埃迪揉瞭揉額頭,「我也是,到現在頭還是有點疼。完全想不起來發生瞭什麼,早上一起來就躺在瞭你哥的床上,而且褲子還被脫瞭。我希望昨晚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珍妮弗有些心虛地回答道,「我也什麼都不記得瞭。」

  「酒精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以後還是最好不要再碰瞭。」

  「我不能同意更多瞭。」

  今晚,瑟琳娜跑到同學傢去玩瞭,說是會在十二點之前回來。現在楊也出門瞭,米雪兒還在工作。這個破房子現在是他們這對小情侶的專屬獨處空間瞭。兩個人聊來聊去很快就聊到瞭床上。

  埃迪趴在珍妮弗身上,然後用嘴輕輕吻著眼前美麗的女孩,珍妮弗也輕柔地回應著他。男孩解開瞭女孩的胸罩,然後輕輕把手放瞭上去。珍妮弗的乳房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另一邊,他的手也開始探入瞭內褲,然後開始揉搓起瞭她的秘密花園,感受到土壤濕潤瞭之後,他再把手指插瞭進去。

  「哦……埃迪。」珍妮弗用雙手抱著正咬著她乳房的埃迪的後腦勺,她雙眼迷離著,隨著男孩手上的動作摩擦著雙腿。

  感受到時機成熟瞭之後,埃迪將一包保險套打開,然後套在瞭自己的小弟弟上。

  他把位置對準,然後沉重地喘著氣。「我可以開始瞭嗎?」

  「來吧。」

  男孩小心翼翼地把下身塞進瞭那片濕軟的桃源,然後抱著女孩的身體開始來回抽動瞭起來。他沒有變化姿勢,也沒有喊什麼臟話或者有任何粗魯過激的行為。他隻是默默地喘息著,然後隨著動作輕輕揉捏著女孩的乳房。

  珍妮弗的呻吟聲很輕柔,像是風一樣。她把手抓在埃迪的背上,然後閉著眼承受著男孩的沖擊。整個房間裡充滿瞭沉悶的拍擊聲。

  十幾分鐘後,隨著速度的不斷變快,埃迪終於輕聲叫瞭一聲,他白白的屁股連續抖動瞭幾下,然後他長長地哈瞭一口氣。

  男孩頓時感到腦袋有些眩暈,他有些無力地倒在珍妮弗的懷裡,女孩立刻抱住瞭他。

  「珍妮弗,我剛剛做得好嗎?」

  「你做得非常好。」女孩在他額頭上吻瞭一下,「我覺得很舒服。」

  「真的嗎?你剛剛高潮瞭嗎?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沒有……」

  珍妮弗立刻微笑著回答:「怎麼會呢?對自己要有信心,我剛剛很有感覺哦。」

  「那……那就好。我有點困瞭,今天我就在這裡過夜吧。」

  「好的,你睡吧。打掃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吧。」

  埃迪露出一個甜甜的笑,然後覺得腦袋一陣迷糊,眼睛閉上後就這樣睡瞭過去。

  女孩抱著男孩躺瞭很久。她等待瞭一會兒,確認懷裡的埃迪已經睡熟瞭之後,她才把他瘦弱的身體輕輕推到一旁。

  珍妮弗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她安靜地把埃迪的保險套取下來扔掉,從一旁拿起瞭一塊毛巾,再輕輕幫他把下體擦拭幹凈。隨後她站起來走出瞭房間,然後默默地關上瞭門。

  女孩一直在忽略她腦袋裡的那個聲音,她知道怎麼讓那個聲音消失。但是她的腳步還是充滿瞭猶豫。

  她來到瞭楊的房間。這裡的酒氣散去瞭不少,不過她依舊能聞到一些。她躡手躡腳的爬到楊的床上,撿起他放在床邊一件還沒被洗的舊體恤,然後把它放到瞭鼻子上。

  「哦……哥哥……」她慢慢躺在瞭楊的枕頭上小聲說道,「你到底對我的腦袋做瞭什麼?」

  珍妮弗的手指慢慢地探到瞭還濕潤著的花徑,她開始快速地揉搓著陰蒂,然後把呻吟聲捂到瞭楊的衣物之下。

  少女那雙藍色的眼睛仿佛發著光,她的手開始來回抽動著,臀部抬得高高的,腦袋裡重現起瞭昨晚的瘋狂經歷。她的愧疚感隨著快感漸漸消失,很快,她不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瞭,她隻是想更加舒服一點,誰又能怪她呢?

  「插進來吧……珍妮弗受不瞭瞭,哥……再多疼愛珍妮弗一點……啊……」

  「太粗瞭……哦救救我吧……太刺激瞭……求求你……哦……」

  「快……懲罰你不聽話的妹妹吧……哦……楊……哦……」

  女孩伸著舌頭不停地呻吟著,渾身開始漸漸發紅,腳趾也開始一根根蜷瞭起來。她不停地撒著汗珠在楊的床面上。不到幾分鐘,她的身體開始發起抖來,然後感覺自己的下體湧出陣陣溫熱。

  「哈……哦……」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對乳房一起一伏。

  珍妮弗把楊的衣服放下,然後把亮晶晶的手抹在楊的枕頭上抹來抹去。她想象著楊躺在這個枕頭上用鼻子聞著這片區域,臉上逐漸露出瞭病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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