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滿樓算得上是京州經營淮揚早茶點心非常正宗的茶樓瞭，這裡自老板到服務員清一色的廣陵人。於露自從上次在廣陵待過幾天後就喜歡上瞭那裡的早茶和淮揚細點，後來帶著方白在京州到處找尋，終於在這傢找到瞭那熟悉的味道。
一樓照例的是大廳，上瞭二樓過道就看見兩邊都是掛著佈簾子的雅間。毛主任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一個大金鏈子大花臂的活鬧鬼一般的三十來歲的壯漢。
這傢夥一掀簾子進來看到方白是個小年輕就有些不屑，扭頭就對毛主任說道：“我說毛哥，你這一大早讓我來到底幹什麼？我這打瞭一夜麻將瞭，再不睡覺就得昏過去，到時候你送我去醫院呀。”
“行瞭行瞭，來瞭就坐下吃茶，我的面子你都不給？”
“好好，你毛哥的面子我怎麼都給，不就陪你吃個早飯嗎。”
方白讓服務員把包子和陽春面給上來，還有水晶肴肉、燙幹絲、茴香豆和醋花生。
看到下酒菜上來那個活鬧鬼眼睛一亮說道：“毛哥，你知道我的，這個早上喜歡……”
“你喜歡喝點早酒是吧，哥哥我給你帶著哪。”
毛主任變戲法一般從口袋掏出一個礦泉水瓶子，擰開蓋子就能聞到一股飄溢出來的酒香。
“嘿！毛哥，這是你傢自己泡的吧，上次我喝過一回，嘿嘿，沒想到你還挺周到的。”
毛主任親自給他倒上一杯，看看方白，方白隻好點點頭，就也倒上一杯。不過方白現在還不知道對方來頭，他也沒吱聲就等著毛主任下文，隻見毛主任開口道：“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一個小老弟，叫方白。方白這個是超子，你叫聲超哥就行。”
“超哥，以後還請多關照。”
“好說，好說，以後都是朋友，都是朋友。毛哥你這有話直說吧，今天看你連酒都帶瞭，肯定有什麼事情找我。”
隻見超子拿起酒和方白碰瞭一下就一樣脖子喝瞭一半下去。方白幾乎沒有過一大早喝酒的經歷，但是這時候他也看出自己的事情找瞭老毛，既然老毛帶瞭這個人來就一定是著落在他的身上瞭，那麼是自己求人辦事那就一定要把人陪好。這酒一入口居然一點都不辛辣全是酒香味兒，自傢泡的酒果然不一般。
毛主任接著說道：“事情嗎，倒是不太嚴重，就是那天我們喝酒，你給我看房票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房票……房票，哦——我想起來瞭，這小老弟是姓方，哈哈哈，你傢老子真他媽……哈哈哈哈，好好我明白瞭，我明白瞭。”
“小方，我把超子帶來的意思就是讓他把房票給你贖回去，你這房子現在一直升值，別的無所謂，隻要房子在手以後就什麼都有。”
方白挺摸不著頭腦的，這房票是不錯，以後房子拿到手一定升值也不假，可是這房票拿房子還是要花錢買的，而拆遷補償款現在是一分沒有，欠人傢的錢還得還上，怕是到時候自己也掏不出購房款來。這毛主任到底是什麼意思？
“毛主任你看這……”
方白欲言欲止話出口一半就被超子打斷，他拿瞭酒瓶給方白倒上酒，說道：“行，既然毛哥發話瞭，這面子我一定要給，老方其實拿瞭三張房票給我，一張我給瞭六萬一起十八萬，說好瞭三個月後每張七萬塊贖回，現在時間也不長。這個嘛不好意思瞭，我也有幾個小弟跟著我吃飯，毛哥你看這樣，原價贖回，手續費一起加一萬塊錢怎麼樣？”
毛主任劃拉著陽春面沒搭理他，幾大口下去拿瞭茶壺給自己倒瞭一杯茶，然後端起來吹著杯子裡面的熱氣。超子隻好又去看方白，方白心想你看我幹嘛，我又沒有想要拿回房票，再說你這個價格倒是給面子瞭，可是自己身上也沒這麼多錢呀。方白身上現在十五萬沒動，於露昨天說給他打瞭三個月的工資過來，滿打滿算十七萬都沒有。這邊開口要十九萬，方白錢不夠也不想拿這錢贖房票，他想還瞭父親的欠債，房子什麼的就無所謂瞭。所以方白也沒搭理超子，拿起一個包子就塞進嘴裡，一咬味道不錯是三丁餡兒的。
超子立馬就有點著急，這時候毛主任給他遞過來一支煙，他看看這根華子，嘆瞭一口氣接過來點上，狠抽瞭一口說道：“這樣吧，五千塊錢，十八萬五，我就拿個跑腿費瞭。毛哥，我不能白幹呀，再說我也墊十幾萬出來，要是一分錢不賺我以後怎麼混？再不行這頓就算我請瞭，這事兒就別再提。”
毛主任放下杯子看看方白，已經沒辦法的方白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毛主任，我沒這麼多錢。”
毛主任笑笑說道：“我不是問你錢不錢的事情，是問你同不同意這麼辦。”
“毛主任，以後我也叫你毛哥。毛哥，這麼說吧，我身上有十六萬，這個超哥也夠意思，他說十八萬五算是給面子給足瞭。我要是不領他的情就不能做人瞭。”
“行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這差個二萬五我給你墊上。以後你有瞭再還我，這次你雖然在世紀天城公司離職，但是山河水的職位還在，你最近工資又漲瞭，一個月三千扣八個月也就夠瞭。這會兒先談房票的事情，其他事兒過會兒再說，你看這樣如何？”
方白心想你扣我工資倒是無所謂，你幫我墊錢我也謝謝你這片好意，隻是這錢我真的不能動。隻是他沒法把話說出口，實在是沒法一下子把錢送出去弄回這幾張暫時沒用的房票。
“毛哥，要不這事兒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小方，這事兒你別考慮瞭，先把房票弄回來，馬上明年就要拿房子瞭，到時候拿到房子是最重要的。這個超子啊。”
“毛哥怎麼瞭？”
“房票你都帶在身上瞭吧？”
“這個都帶著。”
超子立刻拿出自己的包，從裡面掏出一個文件夾出來，翻瞭幾下把老方的那三張拿瞭出來。
“你把房票就留下吧，然後丟個卡號下來，今天我就把錢打給你怎麼樣？”
“行！毛哥你說什麼是什麼。那什麼我也吃飽瞭，這會兒太困瞭得回去趕緊睡覺，就先走瞭。”
超子也不廢話，留下卡號擦幹凈嘴巴拍拍屁股就走人瞭。方白等外面徹底沒瞭動靜才拿起那三張房票看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東西。實際上這個就是房屋拆遷或政策限制而獲得的購房優惠資格證明，在手上到時候可以用極其優惠的價格買到安置房。毛主任其實是對的，隻要能撐過去，到時候三套房子在手隻要出售掉兩套還清債務綽綽有餘，還有一套房子在手，而且現在房價漲得很厲害，不要房子實在是不明智。
毛主任拿過來掃瞭幾眼後還給方白，把手上的香煙給按滅瞭，此時毛主任的面色十分的凝重，他看看方白說道：“小方這次遇到大問題瞭。”
“怎麼說？”
方白有些緊張起來，他知道父親這次簍子捅得不小，現在毛主任一說，他就覺得有點大事不妙。
“本來今天我是要把幾個你爸爸欠錢的債主都叫過來，當面談一下，讓他們把利息降下來，然後延遲一下還款日期。你手上錢不多，先給一部分，每人都拿點回去，我給你做個擔保以後有錢就慢慢還好瞭。誰知道他們一個都沒來，就這個超子和那幾個放高利貸的不是一路人，他是炒房票的，所以過來瞭，我本來意思是讓他別先把你父親房票出手，等著你來贖回去，誰知道事已至此，就先拿回來房票再說。”
“那幾個出什麼事情瞭？”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和你見過面以後。我就去一個個找他們，哪怕你今天不請這個早茶，我也會請他們一起吃個飯。意思你都明白，但是他們都跟我說手上的欠條和借款合同，準確說都是你爸爸的欠條和借款合同都被一傢金融公司給收購瞭。”
“金融公司？”
“嗯……其實和這些放高利貸的差不多，隻是名字好聽點，規模更大點。這傢公司直接連本帶利用全價把這些全部收走瞭。你父親欠的錢現在就是隻欠他們一傢的瞭。”
“那……這是什麼意思？還錢不是一樣還嗎？”
“我也到現在沒琢磨過來什麼意思，那傢公司之前不在這一帶，也就是市區做生意全部是在下面郊縣做，這回應該是專門針對你爸爸，一定後面有什麼事情在裡面。實際我也不相信有什麼陰謀詭計在裡面，但是這個事情實在是太蹊蹺瞭。他們那些下面的金融公司討債可沒市區裡面的這麼溫和，什麼手段都來，我到時候就怕你們這邊會出什麼事情。”
“這……毛哥你的意思是說遇到大麻煩瞭？”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後面的事情我在想辦法去調查清楚，隻要搞清楚對方的來頭就能知道原因。你爸爸現在躲得人傢找不到，但是你傢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就怕你和你母親會被債主找上門。”
方白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倒是無所謂，要是母親白霜雁因為此事被騷擾瞭，以她的性子真要出什麼事兒就完蛋瞭。昨天方白看到父親心裡面就因為占有瞭母親而生出過一絲絲的愧疚，畢竟父親對自己還是可以的，但是就他現在做的事情，方白那一絲絲的愧疚也就不存在瞭。方白之所以要幫父親把錢還瞭，也有以後兩不相欠的意思。雖然說有養育之恩，但是自己承擔下來這麼多債務也算對父親仁至義盡瞭。
“這個事情倒是挺嚴重的，高利貸那幫人什麼德性我之前在城中村就見識過，按你說的這還是市區的比較溫和的那種。還是我自己想辦法籌錢好瞭，看看來個分期什麼的，這事兒還得麻煩毛哥搞清楚對方路數後上門去談一次。”
“嗯，這個忙我一定會幫的，你父親現在一定躲起來瞭吧？”
“他那裡我去過，還算是隱秘，隻是不知道能藏多久，回頭我有空還得去一趟。”
“還有個辦法就是，要不找小於總或者林總想想辦法？”
“昨天算賬欠的錢可不少，連利息一起七十多萬。我來瞭之後因為傢裡原本和她傢關系好一直被照顧，但是一下這麼多錢我不應該開口，也開不瞭口。”
“這個……其實……算瞭，我不說瞭，那麼事不宜遲，這段時間公司沒什麼非常要緊的事情，我就以你的事情為主。你反正等我的消息就行，欠點高利貸不算什麼，隻要錢能還上就沒什麼事兒。”
“嗯，我這段時間也沒什麼大事兒，拜托瞭毛哥。”
兩人話說完一通吃，方白也無心把一頓早茶當消遣，把點心吃得差不多就和毛主任下樓，前臺告知超子已經買過單瞭。方白這才明白毛主任的面子有多大，現在想想要不是毛主任自己根本就理不出頭緒來，方白也意識到自己到底還是個才入社會的新鮮人，其實稚嫩得緊。雖說有那個擔當，但是能力社會經驗和閱歷卻隻能靠時間積累。
兩人分手後，喝過酒的隻好方白小心翼翼地開著車，盡量走小街小巷避開交警，好在一大早警察也不會刻意查酒駕，方白這才安安全全的到瞭傢。這兩天傢裡還是在幹著瓦工活，方白上去看瞭幾眼，幾個瓦匠正在休息著，活計差不多瞭，馬上等水電工過來施工佈線。方白原本是打算在傢裡裝一個寬帶，還想買一臺電腦回來上網，現在這個計劃自然就泡瞭湯。
中午在傢裡和幾個工人湊合瞭一頓，等到瞭下午，方白出去到銀行把錢打給瞭超子。毛主任也打電話過來告知方白，那兩萬五也打過去瞭，讓方白放心。從銀行出來，方白手裡拿著電話躊躇瞭半天，才下定決心打給瞭志剛。
“志剛！我是方白。”
“大哥，怎麼瞭？這就想哥們瞭呀，要不周末過來，我來也行。”
“不是這個，那個……那個……”
“怎麼瞭大哥，被嫂子趕出來瞭？沒問題，過來住幾天……”
“行瞭！還是聽我說吧，那個……那個什麼……”
“大哥你這是要急死我呀，到底什麼事兒……哎——你是不是要借錢？”
“嗯嗯！對，就是要借點錢……”
“不是吧！大哥，你這是出什麼大事兒瞭呀！嫂子有瞭吧，逼婚！這個沒問題，兄弟我有多少出多少，保證不讓大哥失望。”
“不是這事兒，你小子到底什麼腦回路？這事兒和你嫂子沒關系，是我自己傢裡的事兒。”
“啊！你傢裡事情！出什麼事兒瞭？要不要我過來一趟？”
“這個倒不用，嗯……傢裡遇到點事兒，需要用錢，你能借我多少？”
“這個沒問題，我有多少給你多少，我卡裡還有個幾萬，都是我媽那時候給我的泡妞基金，現在妞到手瞭，這錢我給你打過來。夠不夠？”
“不夠……兄弟這樣說吧，這次遇到個坎兒，大概要幾十萬，你看能幫幫忙不？”
“大哥，這樣吧，我自己的錢馬上給你打過來。剩下的我給你想想辦法吧，你這幾十萬，我盡量給你湊，湊多少兄弟都給你，你也不用急著還我，你看怎麼樣？”
“行！那謝謝兄弟瞭，我就不和你客氣，卡號還是我原來那個卡。”
“大哥，我這就去給你籌錢去，等哥們好消息，順便給嫂子帶個好，我先掛瞭啊。”
方白掛上電話，心裡安定不少，自己也就認識這一個富二代朋友瞭，現在看來志剛估計能解決自己不少問題。接著第二個電話撥打瞭出去，這次打的是江林。
“你小子玩失蹤瞭是吧？說好國慶節陪我去看車的，一下子就沒瞭消息，害我被林鴿罵瞭好幾回瞭。”
“你在哪兒？”
“我在傢呀！”
“你怎麼在傢？今天不上班嗎？”
“那什麼，我們晚上見一面吧，有個事兒要和你說。”
方白想想見面說也好，就和江林約瞭個地方吃燒烤，掛上電話，方白徑自回瞭傢。
幾個工人這會兒幹活挺賣力的，方白回去一直待到母親下班回來，白霜雁進瞭看瞭個大概，就被方白拉到樓下去瞭。
“怎麼瞭？”
“我晚上出去找江林，不在傢吃飯。”
“那你去吧，等等！”
方白被白霜雁拉住仔細地端詳瞭一下臉後，白霜雁說道：“你氣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
白霜雁也沒來由的臉上一紅，然後柔聲說道：“你晚上和江林少喝點酒，最近……還是身體重要，早點回來。”
方白心想自己臉色不好就是因為早上喝的那幾杯酒弄得，老毛的傢的酒入口甘甜，進喉溫和，可是後勁兒非常的足。這酒的後勁兒不是很沖，但是悠久綿長，一直讓人有點微醺的感覺。讓方白整整一天都有點不在狀態，他把母親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抓瞭下來，握在手中，白霜雁想抽出來一用力卻沒想被方白抱在懷裡。
“媽，我沒事的，就是有點累，心情也有點……這不是去找江林瞭嗎，見瞭他聊聊天就好瞭。”
“嗯，不過你還是要少喝點酒。”
方白抱瞭母親一會兒，要不是江林催促的短信響起，他就想一直這樣抱住不放，因為自己從小的安全感全部來自懷裡的母親……
見到江林後，方白奇怪地看看他身後和左右，看完問道：“你那個小白鴿哪？怎麼今天沒跟過來？”
“還不是都他媽怪你，說好的陪我去看車試駕，我還和林鴿說好瞭一起去，結果你就沒瞭消息，還是林鴿告訴我你離職瞭。我特麼還以為你跑路瞭，都沒敢聯系你，怕被警方傳訊。”
“滾你的，我幹嘛跑路。”
方白坐下喝著茶水，看著菜單，自己是放瞭人傢鴿子，今天非得請客瞭。
“你是不是把美女總裁肚子搞大瞭？所以才跑路！”
方白一口水噴在瞭菜單上面。
“我去你大爺的江林！你和我那個同學是特麼一樣的腦回路！你這貨，哎喲我去，褲子濕瞭。”
“你這麼大反應呀，玩笑都開不瞭，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瞭？”
江林對方白很瞭解，一下就說中瞭方白的心思。方白找他還真有兩件事情要辦，一個下午於露發來一條信息，內容是：再給你最後一天的時間去辦檸檬樹的事情，不然後果自負。
方白把這事兒給忘得一幹二凈，後來思前想後還是讓江林過去。方白不是推脫，這個事情要跑山河水，路程太遠，要是毛主任有什麼事情，或者父親那裡有什麼問題，自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如讓江林跑一趟，反正那邊物業會派車送檸檬樹過去，就是去的時候江林要早點起來。
方白把菜點好就和江林把這事兒說瞭一下，江林沒所謂的一口答應瞭下來，那小子把煙掏出來遞給方白一支說道：“就這事兒，你也沒必要請我吃燒烤呀，是不是有錢瞭？傢裡裝修得怎麼樣啊？要幫忙言語聲，哥們說話就到。”
“行瞭用不著你幫忙，你幫我把樹給安置好就行，對瞭，明天要隨時給我通報進度情況。我把電話號碼給你。”
方白把於露給自己的手機號給瞭江林，燒烤上來後就和江林搞瞭一箱啤酒吃喝起來。方白別說今天還真的有些不對勁，早上一頓小酒加上晚上這頓，算是一天吃瞭兩頓酒，這會兒五瓶啤酒下肚，居然開始有點收不住瞭。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在狀態，就聽著江林一個勁兒地說著自己過節帶林鴿到處玩的事情，一支接一支地吸煙。方白其實昨天做夢是夢瞭一夜的錢，早上起來看著還睡在自己懷裡的母親總算是知道自己還是正常的。
下午也是借著些微的酒意，滿腦子亂想。和志剛打電話的時候，一開始甚至有點懵圈。這會兒幾瓶啤酒下去，坐在這裡江林說瞭半天，他沒聽進去一點內容。等江林嘰裡呱啦的說得口幹瞭才發現方白不對勁兒，他起來把椅子一拉，就坐到方白面前。隻見方白略有些胡茬的臉上有點發黑，眼睛裡面泛著血絲，身上被熏的一股煙味。
“你小子有什麼心事吧？肯定不是美女總裁的事情，不然你不會讓我去弄那個檸檬樹。你……讓我想想……買車……換工作？”
“你怎麼知道換工作的事情？”
“切～這事兒我早就知道瞭，咱倆一起去那個項目公司。我小姑安排我和你一起去鍛煉能力，幹一年回來給我升職帶團隊。我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塊料，反正能和你一起，去哪兒我都行。怎麼樣？這下高興瞭吧？”
方白愣愣地看著江林，突然沒頭沒腦地說瞭一句話。
“你借我點錢吧。”
“額……兄弟，我錯瞭，我真的錯瞭。我不去那公司上班瞭，在傢待著我都不去，行瞭嗎？”
“去呀，幹嗎不去？咱倆又在一起多好，有什麼事兒一起開心一起抗。再說本來就是要在一個公司的，現在兜兜轉轉又在一個公司裡面碰頭瞭。”
“那你真的要借錢？”
“嗯……算瞭吧。”
“得，到底什麼事兒吧，我反正買車的錢都在這，你要多少就開口？”
“都借我……”
“你！真出事瞭呀？”
方白也沒辦法，而且事情他一直憋在心裡面也是十分難受。就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和江林說瞭一遍，把江林聽瞭個目瞪口呆。
“你意思是說你小子現在欠人傢七十多萬！”
“這個還沒算我叔叔的。”
“臥槽！你那個老子可真是……真是……哎……”
“是呀，我現在想想就像做夢一樣……”
“那個……哥們別說瞭，我這錢你拿去用吧，什麼時候還都行。我爸媽也沒催我馬上買車，後面駕駛我就不去學瞭，慢慢拖著，聽說起碼能拖兩年。”
“謝謝哥們瞭，林鴿那裡……”
“那不能夠，大老爺們的事情老娘們管得著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你別告訴林鴿這事兒，她們幾個在辦公室裡面什麼都說，反正什麼人都別告訴就行。”
“這個啊……我倒是不會說什麼，可是……對瞭，你沒和美女總裁說呀？”
“大老爺們的事情老娘們管得著嗎。”
“去你的吧，來幹瞭這杯酒，明天我就把錢打給你，誰讓我們一世人兩兄弟哪。”
“有你這樣的兄弟這輩子也是沒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