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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八)

  “表哥都走瞭快半年瞭,你有完沒完,怎就總拿他說事。”說這話時我從臥室的浴間出來,頭上堆著白毛巾,高高砌出雲石塑像似的雪白波浪。

  卓群就坐在電腦前,心煩意躁地敲擊著鍵盤,顯示器上的頁面隨之跟著一抖一抖閃動。我披著一件粉紅的浴袍,也不曾系帶,松松合在身上,我雙手托住頭發,胸前的那兩陀肉球,隨著我身子的擺動也一抖一抖地充滿著風情。

  那樁半路裡殺出來又無痕而過的蹊蹺事似乎正被一天天過去的日子層層踩在腳下,還長上瞭繭,日子也就安定地重復著過。不想這時候他又提瞭起來,這段時間裡的確讓他焦頭爛額,猶如困在籠裡的獸類,除瞭股市大幅度的跌泄弄得他心灰意懶外,再就是從小就疼愛著他的母親病重躺到瞭醫院,昂貴的醫藥費用是另一回事,光是三天兩頭地來回奔跑就夠他受的瞭。

  風筒一直在對著我的頭發吹,我知道他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臉孔,而我隻專註盯著梳妝臺鏡子自己一張粉妝玉琢的臉,頭發底下滴出瞭水來,亮晶晶地綴在眉心上。

  他到瞭實在煎熬不過瞭,就試著對我說:“我都原諒你瞭,隨便說兩句不行嗎,總該讓我泄泄心中的怨氣吧。”

  我看著他那張激動、充滿著委屈的臉,心裡有瞭一些對不住他的同情,而且這時候動用嘴巴隻會愈說愈亂,再沒有比肉體交談更好辦法,讓情欲熾烈燃燒、交合而至滿足,任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我躡過到瞭他的跟前,便拿起他的手放到瞭自己的乳房上,以安慰來彌補他。他的手一放到那尖挺圓滿的乳房上,便有力地按壓住瞭,我還用自己細膩的手指去撫摸他的手背,這個細節,好像跟他認識就從沒有過。

  他興致跟著來瞭,也就給他內心中那抱恨的積怨,真正打開瞭一個噴射的缺口。我就那麼讓他的手貼在我堅挺松軟的左乳上,而我的手也覆蓋著,隨意地摸著他的手背,上下搓動,來來往往,這樣搓瞭一陣。

  他還是那樣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但鼻息越來越是粗重,過會,他就將我早已堅挺起來的乳頭含進口中,一邊呼出溫熱的氣息,一邊用舌尖裹住乳頭劃著圈圈,同時把另一隻手伸向我的下腹,在我那沒著底褲的陰毛中摩挲,用手指輕輕撥開花瓣,不即不離地緩慢左右震動花瓣的頂點。

  就這樣保持穩定不變的頻率反復愛撫,很快地我的乳頭和那一處就像振鈴般發出共鳴,我愉悅的呻吟聲越來越大,隨之用雙手把吸吮著自己乳頭的他的頭緊緊抱住。從梳妝臺那面鏡子看,就如同他黑色的腦袋被塗著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緊緊按住瞭一樣,他仍然是不依不饒地繼續著舌頭與手指的運動,反復不斷地進行著這種說不上是折磨我還是奉獻的愛撫。

  我漸漸挺起肚腹,雙腿不由哆嗦發顫,終於忍不住說出“不行瞭……”,然後又哀求著“親愛的……”,緊接著伴隨著子宮深處的一陣快速的痙攣,一股蜜汁迭迭地滲流出來。

  一陣暢快彌漫著我的身子,嘴裡輕嘆瞭一聲,同時身子扭曲著,他似有所察覺,抬起頭來,接著窮兇極惡般剝除自己身上的衣物。抱起我就往床上扔。他用熟練的手法拉過枕頭準備墊到我的腰下,而我對這種做法早已心領神會,輕抬腰肢與之相配合。這樣一來,我微微展開的兩腿頂端以及黑色的稀疏的毛叢林就變成向上突起的狀態。

  在我跟老公卓群做愛的各種各樣的姿勢中,再沒有像現在這姿勢令我癡迷沉醉的瞭,不僅是這樣插入淫蕩而具有挑逗性,更主要的是男女性器官能更加緊密貼切。他也是深知這一點,輕輕抬起我的雙腿,然後向左右掰開,沉下腰身,將已經膨脹瞭的陽具慢慢推進。瞬間,就像是疾風留下低沉的吼聲呼嘯而過,像被風誘導著似的,他開始急劇挺動起屁股沖擊著,每次碰撞都弄得啪啪啪地作響。

  我搖擺腰肢湊起臀部迎合著,看著老公卓群揮汗如雨,不知是因為天氣的悶熱,還是因為別的緣故,他咬牙切齒埋頭苦幹著,我感到他揮灑的汗水從頭上濺到我的雪白的胸脯上、粉琢的嬌臉上,有一滴竟濺進我眼裡,又蜇又澀,像鹽水進瞭眼睛裡。

  即便我們如出一轍地跟那天一樣,我依然仰躺到地面上,雙腿伸向天空,而他則蹲踞著,表哥就畏縮在床上睜大著驚慌的眼睛,也沒有瞭當時的那種激情和愉悅。就是我們彼此挖空心思,殫精竭慮,想到各式的花樣與動作,我總感到沒有那一次的瘋狂和美妙。現在也一樣,初時雄心勃勃、威風凜凜的他,經過一陣快速的驅動,然後就自己也忍耐不住釋放出來瞭;而就在那一瞬間,雄偉的男人之軀霎時失去動力,猶如瓦礫般坍塌於我的身子上面。

  我們的下體還沒有脫離,他就這樣盯著我看,揮霍完瞭熱情的他臉也已經沒有瞭令人激動的紅潤和興奮,他遠遠還沒有從表哥的那件事平伏下來,不僅沒有減弱他對我偷情的怨氣,反而更激起瞭他內心深處對我固有的積恨。彼此性事之後的惘然,每一次天長地久的狂吻和撫摸,使我們之間的那種掘離肉體之外的心理,變得模糊而復雜,仿佛一條筆直平坦的路道,進入瞭一片原始的林地,開始變得彎曲而又時隱時現,時現時隱,捉摸不定。

  他有點窮兇極惡地說:“跟你那表哥比較,我究竟怎樣?”

  我聽瞭他的話,本應以為他是在戲弄我,而他這時卻捧起瞭我的臉,看瞭半天,又吻瞭半天,充滿真誠地說瞭一聲說:“我剛才還在心裡罵你婊子,你不會往心裡去吧。”

  我朝他搖瞭一下頭,心裡不僅沒有生氣,臉上而且還掛著燦然的緋紅。那時我已經坐在床沿上,對著鏡子我的身子赤裸而又端莊,臉上平靜安詳的笑容,在臥室裡昏暗的燈光下是一種金黃的顏色,而在那金黃、安詳的笑容背後,又多少透出瞭一些隻有少女才有的羞澀潤紅,隻有少婦才有的因小伎小倆而獲勝的滿足和得意,事情的結果,就是他再一次勃起,他采用瞭那種帶有復仇色彩般的做愛方式,以瘋狂的渲瀉,做為復仇的手段,使他又一次完全如同林中的野獸,帶著強暴的色彩,他粗魯地抓住我像抓住瞭一隻小鳥,把我從床上拽瞭下來,然而,我雖然拼命搖頭晃耳,拼命地跺地踢腿,卻又感到某種快意。

  我心裡一邊罵他魯莽粗野厚顏無恥,一邊卻又享受著他蠻橫舉止帶給我的甜蜜。他讓我雙腳落地,背對著他,一雙手扳過我的胳膊就像擒擄一樣將我按壓下去,趴落在床沿上,他就從我的背後,胡插亂戳狂野地做起瞭野獸般的性事。

  電話的鈴聲響瞭起來,我困得不想接聽,扯過被子蒙頭蓋臉隨它那麼響著,在這寂靜的房間裡,聲浪格外地震耳,他戰戰兢兢地攀越過我的身子拿起聽筒,我突然醒悟瞭起來,那時天還不大亮,朝窗外望去還有許多星星,隻是天色漸漸地談瞭。

  我見到瞭他的臉突然變得蒼白,整個身體顫抖著,原來冷酷的神情也動搖瞭起來,突然他啜泣瞭起來,越想竭力忍住啜泣,就把臉孔扭得出奇的醜陋,但我並不覺得醜,其實那時我已經預感到瞭,我朝他撲過去,把他緊擁到我的懷中。

  他的手肋依然掛在床頭櫃上,手裡的聽筒卻沒放落,那一頭的電話已經掛掉瞭,嘟嘟嘟的忙音聲顯得清晰。他的身體隨著啜泣而抽動著,兩頰滴著淚珠,眼睛和鼻子有如泉湧,我吻著他的面頰、眼睛和鼻子,他如同小孩一般把沉重的額頭靠到瞭我的肩膀上。

  說實在的,對於老人的死亡,我認為對她、對於她的親屬是一種解脫,老人得的不是一般的病,那些病菌一直在啃嚙著她的軀體,醫生早就說過,老人的情況很糟蹋,糟蹋到隨時都會死,死對於她已無足輕重,就像一朵花開到凋謝的過程,我變得心平氣和,我甚至想象到卓群老傢那古老的小縣城,那裡除人影稀疏外,雨水濕潤的綠陰靜謐,可以滋潤都市生活中疲憊的心。

  我撫摸著他厚實的後背,用溫柔無比的語調說:“別沉溺在這悲傷裡,我們還要趕路哪。”

  匆匆地起床,乘著他占據瞭浴室洗漱時,我把女兒喚醒瞭,並告訴瞭她這不幸的消息,小傢夥雙手揉抹著眼睛,竟興高采烈歡呼雀般地道:“不用上學瞭,好啊,回老傢嘍。”

  南方的夏天,就亮就亮瞭,天一白,外面那些模模糊糊樹梢花圃就清晰瞭,提著大包小兜恨不得將傢都搬瞭過去,樂兒跟在我們的後面,顫顫地幫我提著幾雙鞋子。

  我對老公說:“你情緒不佳,還是我來開車吧。”

  雙開門的本田特別適合一傢三口外出,後排的座位是狹窄瞭點,讓樂兒打橫呆在那裡,根本不用擔心路面上的崎嶇顛簸。

  一出市區就快多瞭,高速公路上並沒多少車,樂兒讓我囑咐過瞭也不打鬧,好像跟隨父親也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我全神貫註地駕著車,內心裡並沒有他那種沉重悲痛的情神狀況,甚至還像一頭奶牛在夕陽草地上那般悠閑、愉悅。

  他默默地對著窗外吸煙,一轉臉見瞭我光裸的雙腿,頓時不耐煩地“咳”瞭一聲,把煙一扔,一把將我的裙擺扯下來,拽到正常的位置還嫌不夠低,再用力一扯,“嘶”地一聲,嚇著瞭我。我的裙子不僅窄而且短,為瞭配合我的大步流星還開瞭高衩。

  我心道,“老土!”

  本來就是隻有兩個人的空間,暗暗嗔他不解風情。然而此刻,我忽然瞭解這一刻他的感覺,不是愛情,不是尋常男人對女人,因色生情,而情而動念。是呵護與體貼,是擔心我著涼,是怕我過於敞露舉止失當,遭人輕侮。我遇過許多的男人,大多賞悅我撩裙的一瞬,如繁花乍然綻放,花腔突然提高八度,卻隻有他一個人,會心疼我,替我牽下裙裾,就像是為花搭一架遮蔭的涼棚。

  何卓群的父母親還是住在縣城的老宅,我們到達時,坐東朝西的大門上掛出兩盞黑色紗燈,用一匹白佈抽成的兩束花球掛在門匾下,青磚大宅裡四處一派肅穆。平時不打開的大門,因為出瞭喪事也打開瞭,從大門口一路進去,從門廳到轎廳、再至大廳,廳與廳之間的天井,用白佈和粗大的竹竿搭起瞭長長的喪篷。

  十分地壯觀,空氣中還洋溢著鋸開瞭的竹子清冽香味。

  各式各樣的男女紛紛出沒在老宅裡,有我認得的也有根本不相識的,都是些近路的親戚朋友,還有一些急著往這邊趕的遠道客人,我的公公在當地還是德高望重的,他們個個身著麻衣,頭上纏瞭白佈,各自奔東往西穿梭地忙碌著,現代通訊的高速發達,婆婆去世的消息很快地傳遍瞭各地。

  見過瞭卓群的父親我的公公,這是一個骨瘦嶙峋,面容枯槁,但一雙黃眼珠子偶然一眨卻精光四射,宛如鷹隼的老人,他說要總管很多要做的事情,首先是指派人搭靈堂,然後是請和尚念經,找吹鼓手奏樂,雇紙紮匠糊馬做轎,組織人紮席棚搭桌子,找廚師做菜擺筵,等等一大攤子事情。所幸的是請瞭遠房的六叔幫忙著,他指揮得當,諸多事情安排得有條不紊。在卓群的姐姐卓妍的督促中,我們都要換上喪服,她就拉著我的手進到自己的臥室。

  我真的第一次體驗到瞭披麻戴孝的感覺,我接過瞭卓妍給我的那件還散發著樟腦味的麻佈,然後在她的面前把白色的襯衣脫下來,就隻穿著乳罩,她站在窗邊,假裝眺望外面。這簡單得隻用兩塊佈一縫的喪服,領口特別地低,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腰身,想找出我胸上的“挺”和我臀上的“圓”,想在自己的腰上激發出來點兒什麼點綴一下。

  我的腰身纖細臀部很圓潤,就是胸脯不夠飽滿,為瞭這個不大的缺陷我曾用衣服調整瞭很久。美中多有不足的,我知道,街上的女孩子們並不是全部靚麗妖艷,需要衣服來遮擋一些不中人看的地方。

  這件像稻草人穿著的,頗具暴露的孝衣,粗糲綿麻的料子穿在身上總像有隻小爪子,極其溫柔地在搔弄著肌膚,讓人異樣地放松。卓妍過來在我的頭發上縛束瞭一根白佈條,並且從背後提瞭提我的衣領。

  “你穿著衣服時看起來很瘦,但是隻著內衣看起來比平常要豐滿得多。”她將眼睛瞇起來,鼻子稍微皺起來說,好像正在享受情色一樣,我在她的眼睛下蕩漾著香汗。

  不過親戚街坊們看到我的時候眼光就有點兒迷惑,這是我第一次出現時就感覺到瞭的。我喜歡這孝衣,走到戶外時老是用手提提領口,讓大塊的佈纏裹住自己的肩膀;白色的衣服在風中在陽光下飄,那些幫忙的男人的眼色也跟著我的白色飄。

  按著這裡的習俗,凡是上門吊紙的人,不論貴賤,不論大小,死者的後輩兒孫都要在靈堂跪地相迎。何傢在當地也算名門望族,沒到中午就有許多吊唁的人紛至沓來。我一身素縞迎著前來吊唁的客人,一次次跪下去,一次次嚎啕大哭,我身後除瞭樂兒還有其它何傢的遠親後輩,卓妍也戴瞭孝佈在我身旁跪身迎客,公公因為忙著支應喪事,就把卓群召回到裡面去瞭。

  忽然我感到瞭腳脖子被小心翼翼地碰瞭一下,然後一隻手有意無意地緊貼我的小腿,若有若無地觸摸。我停住瞭哭嚎,沒有挪動那條腿。那隻手也像受到瞭我沉默的無聲鼓舞一樣,大為振奮,開始一點點地爬行上我的臀部,探進瞭我的短裙裡面溫柔地揉刮,在那哆哆嗦嗦溫柔濕潤的手掌撫摸下,歡愉一點一點地剌激我的感官,又有客人來瞭,不知是那個拍瞭拍手,拖長瞭聲音開始幹嚎,就這一帶頭,女人和孩子們的哭喪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我不動聲色地放縱著自己小小的愉快之感。

  一撥吊唁的客人過去,我伸直起身子回過頭,剛才跪在我後面的都是些半啦不大的孩子,我註意到他們的眼光都在盯著我看,於是我充滿挑釁般盯著他們,我的眼光是火辣辣的,看到瞭誰,誰的目光就心虛地讓開。那時我的目光鎖定瞭他,比別的孩子高出半個腦袋的小雨是卓群姐姐卓妍的孩子,他的臉漲成瞭豬肝色,面對著我咄咄迫人的目光,幾乎立刻失去瞭所有的信心,像木頭人那樣不知所措。

  小雨實在是長的很帥的男孩子,繼承瞭卓群他們傢的一切優點,眉眼英俊,嘴唇棱角。我知道他們都在目瞪口呆在看著我,有些得意,我天生就喜歡讓別人感到吃驚,臉上繼續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眼裡隻有他好像沒有別的人,看著心神不寧、臉紅耳赤的男孩,突發其想地說:“小雨,高中快畢業瞭吧。”

  “高二。”他輕輕的回答。

  我心裡暗暗好笑,他還是一個身材纖瘦,臉色蒼白的小男孩,被不斷冒出來的青春痘與兩腿間的不時膨脹瞭的男人那東西折磨得神經緊張,隨時都會崩潰。

  “去,給我倒杯茶來喝。”我終於憋不住格格地笑瞭,我的笑非常剌耳十分放肆,讓那些大人們感到瞭莫名其妙,還面面相怵不知哪裡出錯。

  在這麼多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面前,而且是在靈堂上,老太太的靈柩,就停放在那掛著白佈簾後面,我竟這樣肆無忌憚地大笑,正在跟人吩附什麼的公公完全讓我的笑聲打亂瞭,氣得嘴角一陣陣地哆嗦,他騰地一下就站瞭起來,站瞭一會,又不知所措氣鼓鼓地坐下,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靈堂上不愉快的尷尬終於讓隨即到來的喪宴代替瞭,公公和卓群卓妍招呼著客人到後面的飯廳用膳,我自告奮勇地請求留下來守靈。主持這次喪禮的叫六叔的就千般地囑咐我,不要忘瞭續香記得蠟燭別讓風吹滅,由於太過於的專註,說話時口水流到瞭胸前他也沒察覺。我意識到他的目光不時往我這看,一瞬間在我的頸項到胸部鼓起的地方逗留。雖然我不覺得帶有特別的意昧,但被這麼瞧著讓我失去平靜。好幾次想該找件衣服將露出來的肩膀和大腿遮擋起來。

  靈堂一下就變得空蕩蕩瞭,隻有那些燃燒著的蠟燭在微風中躍躍地跳著,給人一種快燒起來的感覺。我吃力地搬動過一張桑枝的交椅,不端不正地坐上去,一條腿勾住椅子的扶手,那雙高跟鞋蕩悠悠地吊在腳尖,隨時可以啦的一聲掉落地,隻管把一把折扇闔在臉上,有些太陽光從折扇的扇柄漏瞭進來,我閉住瞭眼睛。

  隔著鋪在地面上的紅磚,在漫射進來的日光裡我感到佈幔後面有人影攢動。

  出於對異性的反應,或許是女人的本能,我知道正被人偷窺著瞭。後邊飯廳上男人們喝酒的吆喝,謙讓推辭的客氣聲此起彼伏,更有的已忘瞭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劃拳行令鬥狠惡灌瞭起來,陣陣喧囂的聲浪遠遠傳來。

  靈堂裡面卻越顯得寂靜,簾裡簾外的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我已經估摸到是誰,顯然那男孩犯瞭致命的錯誤,他並不知道他正處於明亮的位置,那些白色的佈幔根本起不瞭掩蔽的作用。一想到自已衣衫不整形體放蕩的樣子正被男孩的目光註視著,我的心裡就有一股莫名的興奮。

  我的一雙光潔晶亮的大腿暴露無遺,甚至直至根部的黑色內褲,深敞的領口把乳房的一大半現瞭出來,好像感到瞭小雨眼裡那種成年男人的欲望,如果讓他盡致地把弄,他會產生怎樣的激情。一想這裡,我就不覺暗暗的好笑,可這個時候,他卻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汗水從他的頭上淋漓而下,除瞭拿手去臉上擦瞭兩把汗珠外,其餘的分秒中,就隻有瞭急促的呼吸和不安瞭。

  如同剪紙一樣清晰的那男孩影子,身子在寬大的喪服下面扭擺,他全身的肉都在動彈,極不安分地動來蕩去,像隻不安分的小鳥似的,腦袋一會朝這邊看,一會又望那邊看。他解開瞭系在腰間那白佈帶,掏出瞭自己的那一根,面對跟前窸窸窣窣作響微微顫動的那幅佈幔,我的心幾乎跳出瞭嗓眼,我見著瞭他左手緊緊握著的那一根,比成年男子更加偉岸的一根!我從沒見過這樣叫人羨慕的玩意兒,就象一根絲瓜掛在瞭他兩腿之間。

  他滿臉羞愧無地自容,他的左手在哆哆嗦嗦地抖動著,火山一般的熔漿從他的那一根狂噴而出,我好像也跟隨一陣突如其來的快意,把我整個淹沒瞭,他的沖動也反應到我的身體。這個男孩還太青春,抑制不瞭一些事情。我怪罪這個男孩使我弄濕瞭內褲,怪罪他使我性欲連天,不過我不情願阻止自己暢快。

  靈堂上的人又漸漸地多瞭起來,酒足飯飽的那些親朋們,紛紛回到瞭這裡,卓妍來到瞭我跟前:“小雨不是給你送飯瞭,人跑那瞭。”

  六叔喝瞭些酒,面紅耳赤有些不勝酒力,他瞇著眼睛對我說:“快到後面,叫人重做些好吃的,小孩子貪玩,準是忘瞭。”

  我也沒搭理他們一唱一和,繞過瞭走廊從夥巷過去,這樣的夥巷在老宅子極其常見,房與房之間留條狹窄的過道,狹窄得兩人迎面而遇就很難錯開身子,所以在進入這夾道之前,得看一看對面是否有人過來,要是有人過來你就得等著,對面的人當然也是如此。

  真的是冤傢路窄,對面走過瞭半道的竟是小雨,他看見我,有些局促不安,正猶豫不決地想轉身,而我卻大步流星迎瞭上去,他忐忑不安,嘴角哆嗦,好像預感就要發生什麼,仿佛一個竊賊,登堂入室後發現屋裡有人,屋外也有人,從而使自己進退兩難。

  兩人在中間相遇是沒辦法錯開身子的。按道理講,我應該調頭往回走,等小雨過來瞭我再過去,但是我跟他說,我身子小能錯得開,然後就與他面對面地錯身子。兩個人要同時收腹,擠一下也就錯開瞭,因為我確實身子單薄。而事實卻是我們誰都沒有收腹擠身子,於是我的身子和那男孩在橫過身子的同時就卡在那兒瞭。

  我輕聲地哼瞭兩聲,而後就咯咯地笑,有點像銀鈴鐺般一樣,但最先讓我感到的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那是一種令我心曠神怡的味道,這味道在表哥在我的老公身上沒有,我也從來沒有聞到過,於是我在極近的距離之內看瞭看小雨,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脖子是褐色的,上面有淡淡的汗水沖刷灰塵走過的痕跡,他的嘴棱角分明,鼻子和臉頰的輪廓是那樣搭配得恰到好處,尤其是眼睛,他的眼睛實在很明亮。

  我的心跳瞭,就不敢再看瞭。剛剛在靈堂上熄滅瞭的欲火又重燃瞭起來,我再次嘗到瞭身心愉悅的滋味,隻是這次更加熱烈。就這樣,兩具身體緊密地依貼著,我的臉蛋是幾乎埋在他頸項中的,我陶醉般閉著眼睛,他意識到正在受到我的鼓勵,用手攬著我的腰,開始還安分,後來就下意識地有些動作瞭。突然他克制不瞭自己的沖動,一下子就按住我的臀部,十分笨拙地使勁地往他的肚腹貼,我的兩腿中間那兒又充血地脹挺瞭起來,張牙舞爪地頂在我的肚臍眼這裡。

  他真的嚇瞭我一大跳,但是這種場面也是我所希望發生的,我有些緊張更多的是興奮,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沒法控制自己,我感到瞭他渾身著火瞭一樣熾熱的情欲,他的面部表情說明他正忍受著巨大的折磨。隨即隆起在他褲襠裡的那根東西歡暢地抖動著,我體驗到瞭他從碩大到疲軟的一瞬間。

  隨後,他突然明白瞭自己正在做什麼,他的眼睛裡出現瞭猶豫和恐慌,像闖瞭什麼大禍似的向夥巷那一端逃去。我從他的背影見到瞭褲子上染綠瞭墻根兒還沒長濃的青苔,沒來得及鏟刮掉的墻根青苔,沒想到這生在陰濕裡長在角落的東西,也能被奸情給摩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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