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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 政治鬥爭的棋子(6)

第27節 政治鬥爭的棋子(6)

  黨偉國實在想不通,人已經交到市委手裡,但好像他們根本就不擔心劉建設出狀況,不怕他像溫如鞏那樣被毒販子報復,他們兩人在外面隨便吃瞭點東西,又回到市委的時候,市委工作人員立刻安排他們,下榻城裡檔次最高的酒店,這傢酒店的大股東名叫陳浦進。

  劉建設和黨偉國被分別安排在不同的樓層入住,晚飯過後,黨偉國接到通知:上面要求他早早回去村裡,主持村裡的日常工作,並感謝他將運毒案的重要證人帶來。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黨偉國整個人都要奔潰瞭,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兩次送證人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持,結果兩次都被輕易的打發走,上一次是一堆敷衍的謝謝,這一次是今後組織上會器重你的空頭支票。

  兩者沒有根本上的區別,同樣相同的是黨偉國的態度,他絕望的苦笑過後,終於接受瞭自己的命運,或許一切正如那天晚上,他和劉建設聊天時候說的訣竅:經濟建設為中心、經濟建設為重心,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是兩個字——經濟,更赤裸到一個字——錢。

  劉建設大體猜到黨偉國的遭遇,因為在晚飯之後,有人給他送來一部手機,一部隻能接不能打的電話,確切的說,是手機上一個號碼都沒有,來瞭電話也不顯示對方號碼的手機。

  又是一晚過去瞭,第二天大清早,黨偉國踏上回村的路,像是在大城市讀書的農村的孩子,讀完瞭大學又找不到工作,他心中舍不得大都會的錦繡繁華,但現實逼迫他不得不離開,他在無情的城市裡完全是多餘的,去瞭傢鄉還能以大學生身份引人側目,黨偉國的情況完全就是這樣。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一直以來不懈的努力,終究是泡影一場,黨偉國心灰意冷,這一刻,劉建設不重要,溫如鞏不重要,組織上的器重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哀莫大於心死,他的心死瞭。

  劉建設自從入住酒店之後,他覺得這他娘才叫生活,每天都有人陪同他,他一拐一顛的也沒有人另眼看他,和市委裡居高臨下的工作人員不同,整個酒店裡的人對他的尊重是發自內心的,很多時候讓劉建設覺得渾身不自在,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中午,市委來瞭一輛車,說是遵照上面的指示,陪同劉建設去一個地方。從車上下來四個人:三個男的一個女的,三個男的刀砍斧剁一般齊,年齡看起來二十往上不到三十,全都身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衣,腳下穿的卻是一雙佈鞋,頭型是清一色的平頭,而那個女的,更像是寫字樓裡上班的職業女性,不過她穿的不是高跟鞋,一頭披肩短發,手裡始終拿著一個硬皮筆記本和一根中性筆,隨時都會在上面寫點東西。

  一行人一言不發,車輪不停一直開到市人民醫院,他們帶著劉建設直接去瞭幹部病房,隔著明亮如鏡子般的病房窗戶,劉建設看到寬敞的單人病房中間擺放著一個大床,上面躺著一個人——溫如鞏。

  “他還活著?”

  劉建設一時欣喜要進入裡面,卻被市委工作人員拉住,帶到瞭走廊末端的安全出口處,劉建設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讓自己進去,但他根本就不敢多問一句,隻能由對方擺佈。

  劉建設就是傻子也知道,這四個人不可能是什麼善岔,好在他們說話還挺客氣,那個女的將筆記本夾到腋下,對劉建設說:“不好意思劉先生,剛才那間是給保外就醫的犯人準備的。”

  市委的工作人員說的沒錯,幹部病房是不會那麼佈置的,幹部病房的人通常都很註重個人隱私,站在病房外面僅僅通過門上的玻璃,就將裡面佈局陳設一覽無餘的病房,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隻有以前是幹部現在是罪犯的病人,為瞭防止他們自殺,才會這麼奇怪的修建。

  可劉建設關心的不是這個,他也不想知道這個,他想知道的是:“犯人”兩個字怎麼解釋?溫如鞏來市裡是當證人的,他怎麼變成犯人瞭?那自己呢?

  劉建設忽然感到很害怕,他開始胡思亂想,難道自己就一點享福的命都沒有,才被人尊敬瞭兩天,滿打滿算還不到兩天時間,他完全陷入恐懼癥之中,直到被那個說話的女人喚醒:“劉先生,劉先生,你在聽嗎?”

  劉建設才從恐懼之中掙脫,說:“嗯嗯嗯,在聽,在聽。”

  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在場四個人,那個女人好像時光倒流,他們幾個人再一次到瞭這裡一樣,說:“不好意思劉先生,剛才那間是給保外就醫的犯人準備的。裡面躺著的人和你一樣,是市政府保護的重要證人,但他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瞭,所以,這一次你就交由我們市委來保護。”

  那女人頓瞭頓,繼續說“隻要劉先生聽從市委的一切安排,我們一定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不受一絲一毫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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