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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噩夢傷人心

第七十五章 噩夢傷人心

  “雲兒……你這孩子!”閔柔的手輕撫著聶雲的臉龐,嚴眉微蹙,明亮的眼眸仿佛蒙上瞭一層霧氣,迷茫而又美麗。

  但凡是個女人,隻要聽到有人誇自己漂亮,都會非常開心,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異性男子。但是身為人妻的矜持和道德約束,卻讓閔柔頭一次因為這種贊美而在心中感到一陣羞愧……

  她悵然良久,才慢慢回到自己的鋪蓋上躺下。感受到雙腿間的濕潤後,閔柔輕哼一聲,俏臉滾燙。

  “那隻是個夢而已!我今日先是嘴對嘴喂食,然後又幫雲兒擦洗下身,所以才會做這種夢。”閔柔在心裡安慰著自己,“他是我的義子,我怎麼可能會對他生出那種念頭呢!都是因為太久沒有和師兄親熱,所以才……”

  想到這裡,閔柔心中頓時生起一股幽怨——和石清行房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瞭。

  “師兄,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每天練劍,也不願和我親熱?”她強忍著用手撫摸自己蜜穴的沖動,默念瞭好幾遍佛經才將心中再次湧起的欲火壓下去。

  等她睡熟後,躺在床上的聶雲突然睜開雙眼,他扭頭看著閔柔,笑道:“果然是個賢淑的人妻,不過沒關系,小火慢燉肉才香呢!”

  ***

  第二天,閔柔在“親口”幫聶雲喂過早餐後,便急匆匆地向浴室走去。昨晚第二次入睡後,她又夢到和聶雲纏綿交歡的情景,如今雙腿中間已是一片泥濘,讓她羞澀不堪。

  接下來一上午,閔柔都有點恍恍惚惚,做什麼都像丟瞭魂似的。石清以為她因為石中玉的死而倍感傷心,所以並沒有想太多,隻是細心地安慰著。

  不過也許是因為昨天晚上那個夢,閔柔此時心裡對石清竟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排斥。但夢裡後半段她和聶雲那場翻雲覆雨又讓她滿心愧疚,丈夫那關切的眼神更是讓她不敢直視。

  在這種復雜的心情下,閔柔和石清沒說幾句就借口照看聶雲離開瞭自己的房間。

  “別想那麼多瞭,休息一下就好瞭!”閔柔回到聶雲的房間,關上房門,捂著胸口,努力平復著劇烈的心跳。

  她來到床前,看著聶雲那張臉,想起夢中他對著自己表白的樣子,不由輕輕撫上他的臉頰,苦笑道:“雲兒,你可把我害苦瞭!”

  不過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到瞭中午吃飯的時候,閔柔還是俏臉緋紅地含著肉粥送進聶雲嘴裡。經過幾次喂食後,她心裡其實已經不再那麼害羞,甚至每次喂到最後還會主動地將自己與聶雲的舌頭纏繞在一起,互相交換著彼此的唾液。那纏綿甜蜜的滋味讓她越發迷戀,臉上也露出享受沉醉的表情。

  ***

  這天晚上,閔柔沒有幫聶雲擦身,隻是用毛巾幫他洗瞭一下臉,然後就睡瞭。

  聶雲睜開雙眼,心道:“閔柔堅貞忠誠,光靠春夢隻怕很難讓她拋開一切。必須挑撥她和石清的關系,讓她被傷透後才好下手。今晚的夢不如試試原著裡結尾那段,讓她先嘗嘗做備胎的滋味!”

  他打定主意,右手悄悄掐瞭幾個古怪的手勢,然後閉上眼睛……

  ***

  睡著的閔柔感覺自己好像再次飛瞭起來,隻是這次並不像上次那樣自由自在,而是漂浮在一片群山之間。

  “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在雲兒房間裡睡著瞭麼,怎麼會在這裡?”閔柔心中大惑不解,正在四處張望,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喊道:“阿黃,阿黃!你回來瞭。我媽媽呢?”

  “這好像是堅兒的聲音……”閔柔心中剛想到這,突然就感覺眼前景色一陣模糊,接著便看到石中堅抱著一條黃狗,沖著幾間草屋大聲呼喊著。

  “堅兒受瞭那麼重的傷,怎麼現在卻毫無異樣?”閔柔心中越發迷惑,“難道我又做夢瞭?”

  閔柔正想得出神,突然看見一個面容奇醜的女子從一間草屋中走瞭出來。

  “媽……”石中堅見瞭那女子,正要上前,又像是突然想起瞭什麼,一下子停住腳步,剛剛叫出口的“媽媽”也被他硬生生止住。

  閔柔聞言一驚,想要上前拉住石中堅詢問,卻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

  那女子冷冷道:“你到哪裡去啦?”語氣裡充滿厭惡之情。

  “堅兒為何要叫她媽媽?難道她就是梅芳姑?”想到當年奪走兒子的仇人就在眼前閔柔恨不得沖上前和她拼命隻是任她百般掙紮,卻隻能像個石像一樣一動不動。而眼前兩人也對她視而不見,就好像完全沒看到她這個人一樣。

  石中堅面帶猶豫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媽媽,你……你是我的親生媽媽麼?”

  那女子冷笑一聲道:“你是狗雜種,你媽媽早就死瞭!”

  閔柔聽瞭,氣得渾身發抖,同時也對夢裡的石中堅有些失望。

  “人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眼前這一幕就是我所擔心的吧——堅兒心裡還沒有完全確信他是我的孩子。也對,幾個月的溫柔自然比不上十幾年的養育……梅芳姑,你真是該死!”閔柔看著那女子,心中越發憤怒。

  這時,閔柔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梅芳姑,你當年擄走堅兒,如今又用玄鐵令讓謝煙客殺死玉兒,我閔柔今日與你不共戴天!”

  閔柔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站著兩人,正是石清和另一個自己。

  這下閔柔徹底糊塗瞭,她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簡直就像在看一面鏡子。不過眼前這個“閔柔”眼中帶著濃濃的仇恨,手中長劍出鞘,似乎馬上就要上前與那女子廝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另外一個我?莫非這是未來之事!”閔柔正在暗暗思索,突然想起剛才夢中“閔柔”說的話,不禁一下子愣住瞭,接著心中的恨意像海嘯般湧動起來。

  “她果然是梅芳姑,玉兒也是她害死的!”閔柔看著梅芳姑,眼中的怒火簡直能把她燒成灰。

  石中堅面露為難之色,他左顧右盼瞭一陣,小聲道:“娘你……”

  夢中“閔柔”沒等他開口就大喝道:“住口!堅兒,她雖然將你養大,但當年也是她將你擄走,讓我們母子飽受分離之苦。好不容易我們一傢團聚,她又讓謝煙客來殺瞭你哥哥,雲兒也為瞭救你身受重傷,難道你都忘瞭麼?”

  石中堅被說得赧顏不已,他回頭看著梅芳姑,咬瞭咬牙,向後退到瞭一邊。

  石清上前一步,說道:“芳姑這些真的是你幹的?”他語聲雖然平靜,但卻充滿瞭苦澀之意。

  梅芳姑冷冷一笑,目光中充滿瞭怨恨,說道:“我愛殺誰,便殺瞭誰,你……你當日對我始亂終棄,這是你的報應!”

  夢中“閔柔”緩緩抽出長劍,對石清道:“師哥,我也不用你為難,你站在一旁罷。我若是殺不瞭她,也不用你出手相幫,不過就是一死,沒什麼大不瞭。”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臉上卻是一片淒然似乎已經傷心至極。

  石清皺起瞭眉頭,神情甚是苦惱。

  閔柔看著那個雙眼含淚的自己,再望向站在旁邊皺眉不語的石清,突然心中一酸,淚水簌簌地流瞭下來。她完全能感受到夢中“閔柔”心中的悲痛與絕望,石清的態度更是讓她整個人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淋到腳,瞬間變得冰涼徹骨。

  夢中“閔柔”上前一步,卻見石中堅突然走到她身前,臉上滿是祈求之色。她望瞭眼石中堅,慘然道:“堅兒你想說什麼?”

  石中堅眼中含淚,面露掙紮之色,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娘……我……”

  突然他雙膝跪倒,叫道:“娘她畢竟養我十幾年,請你……請你就饒瞭她吧!”說著連連磕頭,咚咚有聲,不一會額頭便流出鮮血。

  梅芳姑厲聲喝道:“狗雜種站起來,誰要你為我向這賤人求情?”

  閔柔看著這一幕,心中越發絕望,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為梅芳姑向自己下跪,而自己的丈夫還在一旁猶豫不決。

  夢中“閔柔”似乎也大受打擊,她身子猛然一顫,看著石中堅的眼神滿是失望和痛苦。

  梅芳姑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冷笑道:“呵呵,真是賤骨頭!叫你狗雜種真是一點都沒錯!”

  “梅芳姑!”閔柔感覺自己簡直要瘋掉瞭,如果這會她能動,一定會沖過去將梅芳姑一口一口咬死。

  夢中“閔柔”踉蹌後退,手中長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點頭道:“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兒子!”說著轉過身去淚如泉湧。

  石清上前扶住夢中“閔柔”,轉頭對梅芳姑說道:“芳姑幾十年瞭,為什麼你還是這麼固執?”

  梅芳姑沒有回答,反而向石清問道:“石清,我問你,當年我的容貌,和閔柔到底誰美?”

  石清躊躇半晌,嘆道:“二十年前,你是武林中出名的美女,我師妹容貌雖然也不錯,但還是比不上你。”

  梅芳姑微微一笑,哼瞭一聲。

  夢中“閔柔”身子一顫,轉頭看著石清,“師兄,你……”

  石清不敢看妻子,隻是扶著她的胳膊。

  旁觀的閔柔心裡像被刀割一樣,雖然她知道自己容貌的確比梅芳姑遜色一籌,但聽到丈夫就這麼在外人面前承認,心中的傷心可想而知。

  “師兄,原來在你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我真傻,還以為十幾年夫妻我在你心裡能變得與眾不同!”閔柔面色淒然,看向石清的目光也越發失望。

  梅芳姑又問:“當年我的武功和閔柔相比,是誰高強?”

  石清道:“你梅傢拳傢傳的武學,又兼學瞭許多稀奇古怪的武功,博采眾長,當時我師妹未得上清觀劍學的真諦,自是遜你一籌。”

  梅芳姑又問:“那文學一途又是誰高?”

  石清道:“你會做詩填詞,我師妹識字也是有限,如何比得上你!”

  梅芳姑冷笑道:“想來針線之巧,烹飪之精,我是不及這位閔傢妹子瞭。”

  石清仍是搖頭,道:“內子一不會補衣,二不會裁衫,連炒雞蛋也炒不好,如何及得上你千伶百俐的手段?”

  聽到這裡,夢中“閔柔”已是面無血色,她低著頭,淚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整個人像一片飄在秋風中的落葉一樣瑟瑟發抖。

  旁觀的閔柔雖然知道場中幾人都看不到她,但仍感覺自己受到瞭深深的羞辱。石清每說一句都讓她像被剝瞭一層衣服一樣,幾句下來,閔柔覺得自己好像被扒瞭個精光,所有的尊嚴都被梅芳姑踩到瞭腳下。

  梅芳姑厲聲道:“那麼為什麼你一見我面,始終冷冰冰的沒半分好顏色,和你那閔師妹在一起,卻是有說有笑?為什麼……為什麼……”

  夢中“閔柔”抬起頭望著石清,臉上露出期盼之色,好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旁觀的閔柔也緊張地看著石清,心中暗道:“師兄,告訴他,因為我比她好,因為你心裡有我。”

  石清緩緩道:“梅姑娘,你樣樣比我師妹強,不但比她強,比我也強。我和你在一起,自慚形穢,配不上你。”

  夢中“閔柔”聽瞭這話,整個人像被一棒子敲在頭上,眼中瞬間失去瞭所有的神采,好像丟瞭魂一樣。

  “石清……”旁觀的閔柔看著自己的丈夫,牙齒咬得咯咯響,恨不得上前給他一巴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哪怕自己的丈夫移情別戀,也比聽到他說將自己當成高攀不成之後的第二選擇要好,這簡直就是對她整個人最大的侮辱。

  “梅芳姑處處都好,你配不上她,卻能配得上我閔柔是吧?”閔柔越想心中越傷心憤怒,“石清,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梅芳姑看著石清愣瞭半晌,搖頭嘆瞭口氣,臉上露出苦笑,“原來是這個原因,那我還真是輸得不冤!”說完還看瞭看被石清扶住的閔柔,嘴角微微揚起。

  這時忽聽一個男子聲音說道:“你放屁!”

  眾人轉頭一看,卻見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手執利劍,臉上帶著憤怒之色,飛快地向幾人走來。

  “雲兒!”閔柔一愣,心中緊張起來。

  不知為什麼,比起石清,她似乎更加在意聶雲對她的評價。

  而夢中“閔柔”卻像沒看到一樣,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像已經失去瞭一切感覺。

  石清看著聶雲,說道:“雲兒,你重傷未愈……”但話沒說完就被聶雲一個冷眼掃過,下面的話頓時再也說不出來。

  聶雲走到夢中“閔柔”身前,心疼地看著她,輕聲道:“母親,我來晚瞭!”

  夢中“閔柔”抬頭看瞭她一眼,美眸含淚,嘴唇顫動,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聶雲臉上憐惜之色愈盛,他轉頭對著梅芳姑上下打量一陣,撇嘴道:“你就是梅芳姑,呵呵……今日一見,還真是屎殼郎戴面具!——臭不要臉!”

  梅芳姑面色一變,怒道:“混蛋,你說什麼?”

  聶雲上前一步,繼續道:“我母親秀外慧中,賢良淑德,持傢有道,教子有方,行俠仗義,美名遠揚。江湖上提起‘冰雪神劍’,哪個不是嘖嘖稱贊。就你這半老太婆還敢和她比,你長相醜心腸黑,當年爭不過我母親,便用那下三濫的招數偷走三弟,就像洞裡的癩蛤蟆,終生隻能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茍延殘喘!幹瞭這麼缺德的事,活該你孤老一生無人送終!你看看你那皺紋,能把蒼蠅都夾死!再看看我母親,雖然年過三旬,但烏發雪膚,眉目如畫,比那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還要漂亮百倍,我要是你,見到我母親的俏麗容顏,絕世風姿,早就羞得上吊自盡瞭!”

  閔柔在一旁聽得又喜又羞,之前被石清和石中堅傷透的心仿佛瞬間還原,整個人像被春風吹開的鮮花一樣,充滿著勃勃生機。

  “這孩子,真是……真是……”她看著聶雲,眼中滿是溫柔和喜愛,恨不得上前摸著他的頭好好親昵一番。

  “你這個小畜生!”梅芳姑哪想得到聶雲的嘴這麼毒,頓時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要出手,突然眼珠一轉,在聶雲和閔柔之間來回看瞭幾眼,冷笑道:“我看你是閔柔那賤人的姘頭吧,怎麼,賤人的身子讓你很受用,現在見到主人不舒服,就出來沖我喊叫麼?”

  “芳姑……”

  “媽媽……”

  石清和石中堅連忙喊道,夢中“閔柔”面色慘白,牙齒幾乎要將嘴唇咬爛。

  聶雲臉色一冷,對著梅芳姑道:“擄我三弟,殺我二弟,如今還敢羞辱我母親,我今日若不殺你,決不罷休!”說著“唰”的一聲拔出長劍。

  石清聞言一驚,連忙道:“雲兒……”

  石中堅也連忙起身站在聶雲身前,兩手張開,急切地說道:“大哥,求你……”

  聶雲卻是壓根不理他們,他縱身越過石中堅,長劍化作一道刺眼銀光,直奔梅芳姑而去。

  梅芳姑見他來勢洶洶,連忙向旁邊躲開。

  “你逃不瞭!”聶雲大喝一聲,身子在空中一個轉身,手中劍光閃動,如梨花盛開,招招不離要害,讓梅芳姑連連躲避,氣喘籲籲,要看就要支撐不住瞭。

  石中堅心中著急,赤手空拳地加入戰團,一邊阻攔聶雲一邊喊道:“大哥,停一下!”

  聶雲冷目如電,大喝道:“三弟,她殺瞭你二哥!”手上卻是絲毫不停,隻是因為石中堅的阻攔,不免有些束手束腳。

  “我……我……”石中堅面露慚愧之色,但依然沒有退出。

  夢中“閔柔”看得著急,想要上前幫手,卻被石清一把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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