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像他這樣？
這些詞很是刺耳，在她說出口的瞬間甚至比亂倫還要難聽些。
但同時他又有些可鄙的激動與隱秘的歡喜。
果然，夏瑜就知道自己從來都騙不過姐姐的，他可不就是想要當姐姐的小三嘛。
夏瑜明白姐姐一直以來對這點都心知肚明，把他也隻是當做一個知分寸的網友，但他還是想跟在她身後，像是一隻在雨天被拋棄的小狗、犯賤地跟在她身後，也不敢吱聲，隻能乖順地保持著一個適當的不讓她感到厭煩的距離。
沒有什麼深刻的愛恨情仇，她隻是一時手癢逗瞭他，而他蓄謀已久，沒有她他仍然會痛苦，非要說的話，野狗要感謝小巷的月光曾經將他的皮毛照亮瞭一晚。
有時他在想，如果他真的那麼深愛姐姐的話，被拋棄後又怎麼會用自己濕漉漉的身體、脆弱哀憐的神態去誘惑去打動她呢？
她們之間的姐弟關系本就是她們共同的過敏源，他單方面對她的愛意也是他人生當中一場反反復復漫長而又哀傷的過敏。
但他總不比她思慮得長遠，短視讓他永遠有足夠的勇氣去對著她說喜歡。
“姐姐”，他說，“小三也需要另外一個人的配合，我們是親姐弟。”既然親姐弟之間不能做的都做瞭，那為什麼這個不行呢？
然後他用他僅存的呼吸去等著她的回答。
——你這句話有歧義。
夏無瑕心想他這麼多年果然都是裝的。
“我在等你的回答，姐姐，如果這麼說，會更清楚瞭些嗎？”
——我不出軌的。
是賭輸瞭嗎？夏瑜臉上露出瞭苦笑，並不頹廢悲痛，他早就做好瞭失敗的準備。再說，他對她的愛豈非是如此不堪一折的，說好他能給她的忠誠是固執、長久、不求回望的。
他回瞭個好，接下來的日子還是和平日一樣。
她當她的好姐姐，他也做他的好弟弟。
夏瑜還是沒壞起來。
不是因為他知錯能改，隻是他在她手中，她想要他善良，他就可以行好事當聖人，她要是引他出格，他就亂倫背德無所不為。
可是現在她不要他。
*
夏無瑕和弟弟聊完天後就跟男朋友發瞭分手短信。
她的確不出軌，但是可以分手啊。
別誤會，夏瑜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她改變，她要做些什麼也隻是因為她想，從前是，現在也是。
不過說起來跟夏瑜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關系的。
夏瑜趁著夏無瑕忙於學業，天天給她活潑開朗的小太陽男朋友灌輸毒雞湯，搞得他患得患失，將自己放得很低，不停地討好她，甚至他還想著拿婚姻捆綁她，要知道這點簡直就是她的死穴，理所當然，她很快就厭倦瞭。然後順理成章地分手。
不過她是不會告訴夏瑜讓他得意的。
而且非但不說，還要以此故意戲弄於他。
她倒是要看看他的道德底線會退到哪裡？
小三沒當成，鬱悶瞭一整晚的夏瑜在第二天收到瞭來自姐姐賬號的一條消息。
——雖然我不出軌，但是如果你們都不是我的男朋友，隻是睡覺也可以吧。
夏瑜:……？？！
姐姐不會是被盜號瞭吧。
她的意思是三人行嗎？
是當炮友一對一地解決生理需求？還是兩人同時進行追求刺激？
而且，他，他，好吧，比起不能和姐姐在一起、讓姐姐失望的巨大痛苦，這又算什麼呢？隻是怕他的男朋友不同意。
更值得一問的是，她們之間的關系是可以向第三方提起嗎？
一瞬間猶疑頓起，但他還是一口氣答應瞭。
“姐姐，你知道的，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
他發送語言，迫不及待，快得就怕她會反悔似的。
“……”夏無瑕皺眉，她不喜歡太過輕易的感情，不是因為她覺得這種一味付出的感情廉價，隻是容易疲倦。
更何況對方還是他。
——你可真賤啊。
她給他發瞭這句話後就再也沒理過他瞭。
而夏瑜看到這句話，心中洶湧的情緒頓時被扼住，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是呀，他是賤，就是賤，不要臉，可那又怎樣？從前他還會偽裝偽裝，但在姐姐不要他的這幾年，他早就坦然接受瞭自己不是一個道德多高尚的人的事實瞭。
他就不應該猶豫，就算姐姐的男朋友曾經隻有一些無傷大雅的缺點，他也要編造出許多致命的瑕疵給姐姐聽。
夏瑜一晚沒睡，僵硬地躺在床上，直到身邊亮光漸起，他都在想這件事。
然後他收到最新消息，姐姐和她的男朋友分手瞭。